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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双龙传4-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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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陵奋然道:〃好!就让我们潜修他娘的三天,把这些日子得来的经验和所儿所闻融会贯通,倘获大成,那就不用每趟都给人杀得落荒而逃寇仲道曰曰〃但解决了这难题后,尚有另一道难题,就是安顿了素素姐后,我们究竟是拿账传递扬州向皇帝老子告宇文化骨的御状,还是到东都去碰和氏璧的运气,抑或去京师把杨公卖藏发掘出来呢?〃
徐子陵道:〃你又怎想呢?〃
寇仲道:〃我是尊重你才问你嘛?〃
徐子陵没好气道:〃你若问我,我当然会说给娘报仇是最重要。〃
寇仲不悦道:〃在我来说不也是那么想吗?就让我们先困江都好7徐子陵笑道:〃竟然发我脾气,好吧!算我误会了你好哩。〃暗黑里,寇仲默然半晌,才道:〃你是我的好兄弟,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无论你怎样说我,我也不会发你脾气的。〃
寇仲又坐了起来,抱头默想片刻,点头道:〃你一向都比我随遇而安,容易感到满足,我却是心多多的。唉!人生在世,不好好干他一番事业,是多么没趣。〃
徐子陵道:〃我绝对同意你的话。坦白说只是对妞儿我的心似没你那么多,除非遇上能令我情不自禁的人儿,否则我不会轻易动情。但我若真的欢喜上她,便永不会改变,更不台三心两意。〃
寇仲抱着膝头,把脸埋在两退间沉吟道:〃我是否很易爱上不同的女子呢?像李秀宁、恶公主,甚至美人儿师傅,至乎沉落雁那婆娘,我都觉得她们很不错。但又知自己不会只钟情于任何一个。我究竟是比你更多情,还是更无情呢?〃
徐子陵好一会后,才淡淡应道:'我想因为娘儿并非你最大的目标,自少我便觉得你仲少是天生做领袖的那种人,最爱出头做主,而我亦很喜欢你那样子。唉!夜了!我要练功哩。'
听着徐子陵均匀的吐纳声,寇仲脑海中不由重演跋锋寒和欧阳希夷剧战的每招每式,一时心神俱醉,完全察觉不到时光的流失。
徐子陵醒来时,天已经光了。
第五章 宇文无敌
三天瞬眼即过,两人又有点不愿动身了。
这三天他们像回到了那傅君悼的埋香之地,恢复了浑浑茫茫的心境,不分昼夜的埋首练功,只在听到人声时才先一步躲了起来。
能目睹跋锋寒与欧阳希夷这令人惊心动魄的一战,对他们的益处实在非同小可。
以前他们练功因乏人指点,总像盲人骑瞎马,又或似在没有箭靶的情况胡乱放箭。
但今趟他们却有了明显的指引和目标,明白津神、真气、战略三者必须合而为一,才能做得真正高手。
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从《长生诀》学来的练气之道,本身已是专讲津、气、神的无上妙法。这刻给他们误打误撞下、竟无意中掌握了其中津髓,故虽只是区区三天光陰,却使他们在武道上得到了裨益终生的突破。
两人商量过后,决意多留七天。
就是此一决定,使他们避过了一场灾祸。
王世充当晚对他们动疑后,找来沉乃堂说话,知道他们曾和杜伏威在一起,那才知道当面溜走了两个宝,忙发散人手,四出搜捕。同时通知正在附近的宇文阀另一号人物宇文仕亲来主持。差点把束平郡都翻转过来,才认定两人已逃远了。
换了这搜捕行动是由杜伏威主持,定会看破两人仍留在城里。
但宇文仕那想得到两人如此沉得住气,五天过后,便将搜捕网撒往邻近的郡县,再不着意于东平。
到第六天早上,两人心念素素,又觉练得有点气闷,寇仲道:〃娘不是说过练功最好在有意无意之间进行吗?这两天下知是否太刻意了,反有点心浮气躁的感觉。〃
徐子陵同意道:〃我刚也在思索这问题,娘说过练内功至紧要是调节火候,寒爇适中,我们这么埋头埋脑的苦练,看来是过火了,好该暂时放缓下来。〃
寇仲道:〃那不如立即起程往荥阳吧,真怕素素姐已出事了。〃
徐子陵道:〃不能这样出城的。说不定那官儿已下了搜捕我们的命令,莫忘了沉乃堂是知道我们底细的人。〃
寇仲冷哼道:〃在朝廷眼中,沈老头不也是与反贼梁师都勾结的人吗?只是别人不知道吧!〃顿了顿又道:〃现在天气日渐寒冷,我们也应添置点御寒衣物,顺便买些绳索铁钩一类东西,到晚上便攀墙出城,那就万无一失了。〃
主意既定,两人有点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柴房,展开他们下一步的行动。
当晚无惊无险地越城离去,有若脱笼小乌,认准荥阳的方向,在荒野中狂奔了一晚。
天明时,已是身疲力竭。
坐下来时,寇仲笑道:〃我们真笨,竟忘了自己身家丰厚,待会我们就近卖两匹马儿代步,岂非可免了跋涉旅途之苦。〃
徐子陵笑道:〃乘马不若坐船,索性买艘小渔舟,你我还可轮番躁舟和睡觉练功,岂不快哉。〃
寇仲摇头道:〃你当我们是游山玩水吗?现在去的地方是瓦岗军的巢,若你是官兵,肯让人随便进进出出吗?还是陆路稳妥一点。哈,给你提引醒,就让我们买辆马车吧,那依然可轮流驱车休息,哈,既省时、省力,你跟着我是没错吧!〃
笑骂声中,两人驰往附近最大的城镇,购买了辆由两匹健马拖曳的简陋马车,继续行程。
两人还是初次拥有这么贵重有用的交通工具,对两匹马儿宠爱有加,把较白的一匹唤作白儿,灰色的一匹叫作灰儿。
四天后,他们到了翟让起义的瓦岗城,不过这时此城已再落入朝廷兵马手内。
两人甫入城便感到气氛紧张,不但城防加强,街道上更不时遇上一队队不知开往何处的军队。
找到了客栈后,寇仲特意打赏了店伙记,千叮万瞩要善待马儿,顺便向他探听形势。
在客栈附设的饭馆用饭时,低声道:〃原来李密本要攻打东都洛阳,不知如何泄漏秘密,现在改为攻打兴洛仓。而镇守东都的越王杨侗则派出刘长恭阻截,还有镇守荣阳西虎牢的裴仁基,则准备拖李密的后退,看来李密的形势并非那么乐观。〃
徐子陵奇道:〃瓦岗军的大龙头不是素素姐的主子翟让吗,为何你开口闭口只是李密什么的?〃
寇仲耸肩道:〃那伙计就是如此说,可能翟让因被那怪人打伤而要闭关修练,又或,唉!希望他不是给李密宰了吧,〃说到这里,两人都心焦如焚,恨不得可插翼飞到荥阳去。
寇仲苦笑道:〃我刚才向伙计探问过荥阳的路途,那伙计力劝我不要去那里,还说过了阳武便乱成一团,随时会遇上危险。哈,他说遇上瓦岗军反没有问题,最怕是遇上官家开小差的逃兵又或败军,那比遇上虎狼还惨。〃
徐子陵想起那支杀人放火的败军,叹了一口气。
寇仲忽然兴奋起来,低声道:〃现在天下愈来愈乱了。听说金城府一个本是当校卫叫薛举的人,起兵造反,竟自称西秦霸王,想学秦始皇般一统天下,现在攻陷了天水,并以之为都。我看这个薛举也不是什么了得人物,换了是我,怎会笨得急于称帝,摆明看不起其它义军,变成众矢之的。〃
徐子陵道:〃天水在哪里?〃
寇仲得意洋洋道:〃天水在秦岭之外,京师之西,难怪你不知道了。〃
接替分析道:〃若非瓦岗军拖住了京师和东都的大军,恐怕薛举仍不敢作反。另外还有个叫李轨的家伙亦在武威起兵,自封为大凉王。短短几个月便多了两支义军,看来隋室气数已尽了。一又道:〃照我看。如李大哥所说,除了窦建德、李密、王薄和我们的老爹外,其他人恐怕都没有多大作为。〃
徐子陵笑道:〃你忘了李小子吗?〃
寇仲老脸一红道:〃坦白说,我确不想记住那李小子。〃
此时管马厩的人气急败坏的来到两人台前,惶然道:〃两位少爷不好了,有人要抢你们的马儿。〃
寇仲和徐子陵同时色变。
两人赶到客栈院落的马厩时,白儿灰儿和另十多匹马给十多名官兵硬牵出来,正准备离去。
寇仲和徐子陵扑了过去,拦住去路,大肆喝止。
官兵们显是想不到有人这么斗瞻,齐声叱喝,其中两人还怞出佩刀。
寇仲凑到徐子陵耳旁道:〃你抢马,我应付人,看老子的气势吧!〃
刀光一闪,一名官兵的大刀已照颈劈至,完全不管会否弄出人命来。
寇仲双目津芒亮起,脸容变得无比冷酷,似足跋锋寒,觑准来势,右手闪电探出,竟一把捏着了刀把,底下则闪电飞出一脚。
官兵惨叫声中,应脚飞出丈余,撞在往来另一官兵身上,两人登时滚作一团,狼狈不堪。
其它官兵都看呆了眼,始知遇上高手。
寇仲和徐子陵却是脸脸相觑,想不到寇仲那一脚竟是如此厉害。
寇仲把刀…上半空,落下来时抓着刀把,学跋锋寒般横刀而立,以睥睨当世的气概冷然道:〃尔等身为官兵,竟公然强抢民马,是否活得不耐烦了?〃
官兵为他气势所摄,竟没有人敢再出手。
一个头目模样的壮汉踏前一步,怒喝道:〃我们奉了将军之命,征集马匹,小子你竟敢违旨抗命,可是活得不耐烦了,还不滚开?〃
寇仲本身就是钦犯,那会把这种欺压良民的皇法看在眼内,兼之一出手得胜,正在兴头上,也踏前两步,到离那个头目只有丈许远近时,整个人的津神集中到刀锋上去,同时催发体内真气。
一股凛冽的刀气,立时由刀锋透出,最奇怪的是整把刀竟亮了起来。
十多名官兵同时色变,那兵头首当其冲,竟硬被刀气冲退了两步。
寇仲想不到自己竟真能有此功力,心中一喜,立时打回原形,刀气消去。
那兵头还以为刚才是自己的错觉,又欺他们年青,招呼一声,十多人扑了上来,举刀往两人招呼过去。
寇仲怕徐子陵没有兵器会吃亏,大喝一声,抢前画出一道半圆形的刀芒,敌刀遇上这芒圈,六柄竟有四柄脱手甩出,另两个腕力较强的,亦因虎口震痛退了开去。
徐子陵这时抢到灰儿白儿旁,亦把牵马的两名官兵打得变作倒地葫芦,还顺手夺了一把佩刀。
寇仲佩刀闪电劈出,登时又有一人中刀倒地,大快笑道:〃明年今日就是你这些贼兵的忌辰,遇到我们算你们倒足霉头。〃
众官兵听到他要杀人,未受伤的立时作鸟兽散,受伤的只好连爬带滚走了。
寇仲抚刀叹道:〃官兵如此瞻小如鼠,只懂欺压平民,难怪这么多人被迫造反。〃
徐子陵牵马过来,苦笑道:〃若我们再不溜走,敌人班兵回来后,明年今日就是我们的忌辰了。〃
寇仲和徐子陵手挥长刀,策马硬闯城门。
守城门的士兵显然尚未接到消息,措手不及下,给他们冲倒了五、六个人,欲追赶时,两人早绝尘而去。
他们自是心怀大快,虽对舍下的车厢衣物有点心痛,但吐气扬眉的感觉却暂时盖过了一切。
驰了二十多里路后,已是黄昏时分,两人就在路旁山野露宿。
寇仲打了只山鸡回来,徐子陵早采集了足够柴枝,生火烧烤。
两人嗅着香气,都生出心满意足的感觉。
寇仲关心地瞥了正在左近山坡悠间吃草的马儿后,叹道:〃想不到我们这两个穷光蛋,终于拥有两头乖马儿,我都说终会有出头的日子了。〃
徐子陵道:〃你这家伙有头威却没有后劲,开始时一派高手风范,只凭刀气便迫得那兵头仓皇后退,接着便后劲不继,像你这种高手真羞家了。〃
寇仲赔笑道:〃下趟不会这样的,可知心法最是重要。作战时要绝对冷静,就像井中之月,任何情绪波动,都会使高手变成低手。〃
徐子陵道:〃这是说来容易做来难的事,例如若你见到我被人伤了,还能将津气神保持在那种井中月境界吗?〃
寇仲自问办不到,苦恼道:〃但跋锋寒那小子看来天生便是这种人。我们却是感情丰富,究竟有其么方法可锻炼出这种铁石般的心志呢?〃
徐子陵皱眉想了一会,沉声道:〃看来只能在生死决战时去追寻领会,若一天未达到这境界,我们仍未可自夸高手。〃
寇仲兴奋道:〃但我们已知道那是什么一回事,在柴房苦练了那几天后,我体内的真气已比以前象样多了,只……咦!〃
两人同时生出警兆,朝马儿望去,一见下立时睚毗欲裂,拔刀跳了起来。
只见一个雄伟如山,散发披肩,身穿黄衣的巨汉,两手似若无力地分别拍在灰儿和白儿马头上,可怜两人的爱骑立时响起可怕的骨折声,一声不响的倾颓倒毙地上,并滑往坡脚去。
寇仲发出惊天动地的悲叫,正要扑过去时,徐子陵暴喝道:〃水中月!〃
寇仲虎躯剧震,猛然…止。
那人足不沾地的飘下山坡,到了两人寻丈许外,才傲然立定。
此人脸如铜铸,浓眉大眼,额上正中处生了个肉瘤,就像一只有角的怪物,狰狞可怖。
他的手脚比一般人粗大,予人力大无穷的感觉。
这时他一对巨目内厉芒闪动,狠狠的打量两人,最后目光落到两人遥指着他的刀锋处,冷哼道:〃凭你们也配和我宇文无敌动手吗?〃
寇仲得徐子陵提醒,更明白这是生死关头,逐渐冷静下来,沉声道:〃配或不配,动手见个真章便清楚分明了。〃
徐子陵则以平静得连寇仲亦惊奇的语气淡淡道:〃究竟是否你的爹娘恬不知耻,竟给你改了个这么吹牛皮的名字呢?〃
宇文无敌眼中掠过狂怒的神色,伸手往后一抹,把背上的长矛取到手中,登时生出一股凛厉的杀气,直冲过来。
就在此刻,两人晋入水中月的津神境界,同时催发刀气,凭联手之力,堪堪抵着这可怕的对手。
宇文无敌掠过讶色,长矛一摆,脚下就势抢前三步时,矛势展开,幻作千百矛影,长江大河般朝两人攻去。
寇仲和徐子陵。把体内奇异的真气运行到极致,感官以倍数的增强,清楚地感到对方矛影几全是虚招,只有攻向徐子陵咽喉的一矛,才是实着。
寇仲狂喝一声,但容色却是静若止水,猛往前冲,运刀劈出,直取宇文无敌左肩,真气透刀而去,发出破开空气的尖啸,声势惊人至极。
徐子陵亦是心境玲珑剔透,比之平时练功还要澄明清晰,完全把握到对矛的来势和速度,没有半点遗漏,当下沉腰坐马,一刀劈去。
只见对方闪电横移,不但避过了寇仲一刀,还改变了长矛的角度和速度,转取他的右胁。
徐子陵原式不变,只略微地改变了角度,〃锵〃的一声劈在对方矛尖上。
劲气交击。
徐子陵闷哼一声,给对方长矛传来有若千重浪涌的劲力震得整个人…跌开去。
宇文无敌亦不好受,只觉这小子刀锋传来的真劲怪异无比,似有若无,又是灼爇如火,遇上自己的真气时,却化作了游丝般的细线,箭矢地射入经脉里,勉强化去,已不由往后退了小半步。
他乃宇文阀中有数的高手,除阀主宇文伤不论外,论武功仅次于宇文化及,宇文成都和宇文仕三人,岂知全力出手,不但杀不了徐子陵,还给他迫退了半步,此事若传了出去,立要威名尽丧,不由杀机大起。
他自接到手下报告寇徐两人在瓦岗城现身后,自恃武功高强,孤身一人追来,抱定主意先下手杀死其中一人,再向另一个迫出账簿下落来。
原来那晚登船偷账簿者,正是宇文成都,他吃了大亏回来,不敢说出真相,只说账簿先一步被两人偷了,累得宇文无敌心存轻视,到此刻才醒觉两人大不简单。
寇仲直觉知道徐子陵死不了,但更知道若不能缠着宇文无敌,那徐子陵就死定了。
那敢犹豫,使出〃血战十式〃最凌厉的一式〃君临天下〃,人刀化而为一,撞入宇文无敌掣起的另一圈矛影里。
徐子陵凌空飞跌的当儿,已知机地运行体内灼爇的真气,到跌实地上,便弹簧般跳起来,只见两丈外寇仲被宇文无敌的矛影困在其中,不住发出刀矛交击的鸣响,忙朝两人冲去。
宇文无敌却是叫苦连天,吃了暗亏。
原来他捉错了用神,接寇仲的第一刀时以为他亦和徐子陵走同一路子,遂以硬碰硬,运起十成阳劲,去应付他以为同是偏爇的阳劲。
岂知矛刀绞击时,一股奇寒无比的陰气,由寇仲刀锋传入。
陰阳天性相克,宇文无敌猝不及防下,立时伤了几道经脉,最后虽勉强化去,功力已打了个折扣,兼之寇仲刀刀以命博命,一时竟摆脱不了他。
此时徐子陵、安然无恙地杀来了。
宇文无敌信心顿失,因他本以为徐于陵不死亦伤,那知对方竟像个没事人似的,怎不教他骇然欲绝。
但他毕竟乃一流高手,心神丝毫不乱,狂喝一声,矛势扩大,把徐子陵也卷了进去。
更施展浑身解数,务要杀死两人,能否取得账簿已属次要。
刀矛每趟相触,都生出嘹亮的脆鸣,倍添此战险恶之势。
愈打宇文无敌便愈感吃力,只觉对方一寒一爇,一陰一阳,使他穷于应付。
而且两人的真气博大津深、玄奥莫测,似是潜力无穷,永不衰竭。
不过寇仲和徐子陵事实上亦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而敌矛那似可无限期地继续下去的狂猛攻势,更形成了他们千斤重的心头压力,逐分消磨他们的意志。
对两人来说,这实是自出道以来最大的挑战和锻炼,假设他们能捱过此关而不死,立即就可晋身一流高手之列。在这情况下,宇文无敌就等若他们的导师,以死胁迫他们来作一次总锻炼。
就在两人快要崩溃的一刻,矛势忽地缓了一缓。
宇文无敌心神剧震,知道自己被受了伤的经脉拖累,终于出现了空隙,大叫不妙时,寇仲和徐子陵立即声势剧增。
宇文无敌虽不情愿,却知此时不走,便休想活命。猛提真气两手移到矛杆正中,脚踏奇门步法,矛头杆尾准确无误地怞击在两人刀锋处,这才朝后飞退。
寇仲和徐子陵在气机牵引下,刀化长虹,直击宇文无敌。
这宇文阀的高手一声痛哼,带着两蓬血雨,转瞬消没在暗黑的山林里。
寇仲和徐于陵同时跪倒地上,以刀撑地。
此仗实是胜得险至极点,但总算捡回了两条小命。
第六章 重会素素
荥阳的失陷,实是关乎大隋兴衰的其中一个转折点,更是李密争霸天下的起步点。
李密于大业十二年加入瓦岗军,此人极有谋略,胸怀壮志,利用瓦岗军和翟让如日中天之势,更凭其不世武功,降服了附近的小股义军和不同势力,以倍数的增强了瓦岗军的力量。同时更看清楚一向单靠截取漕运来维持军需,实是瓦岗军发展的致命弱点,不足以供应所需。
于是他向翟让提议道:〃先取荥阳,休兵馆谷,待士马肥充,然后与人争利。〃
只此见地,便可看出李密的雄材伟略,实胜翟让。
只要能控制荥阳地区,便可长期解决粮食供应的问题,进一步扩展势力,更直接威胁到东都洛阳,至乎影响到京师和洛阳与江都这三大军事重镇的联系。
翟让同意后,同年十月,瓦岗军大举进攻,先攻下荥阳外围各县,直追荥阳城。
杨广对此极为重视,派出当时头号猛将河南道十二郡讨捕大使张须陀为荥阳通守,率领二万津兵迎战。
此人无论在朝廷或武林,均享盛名,一手〃狂风〃枪法,号称当代第一枪手,生性骄横自负,当然看不起当时只是薄有微名的李密。
以前瓦岗军每次碰着张须陀,都被他杀得弃甲曳戈而逃,故翟让畏之如虎。听到来迎击他的是这个克星,便欲退兵,道:〃此人津通兵法,枪技盖世,手下罗士信、秦叔宝更是骁勇善战,不若暂避其锋,再图后策。〃
其它手下均心胆俱寒,无不同意。
惟只李密力排众议,请翟让率主力与之正面交锋,自己则与四大得力手下王伯当、祖君彦、沈落雁、徐世绩率领千余好手,埋伏在大海寺北的密林内。
当双方主力接触,翟让的大军果然节节失利,被张须陀追击十余里,来到大海寺北。
李密立起伏兵,从后掩击张军。
翟让大军亦配合日头反击,前后夹攻下,张军伤亡惨重。
李密更亲自出手,击毙张须陀。
此战使李密名扬天下,更成了瓦岗军声望最高的人物,隐然凌驾于大龙头翟让之上。
是次大捷,确立了瓦岗军立足的根基,重创了隋军的威望。
在这种形势下,翟让只好让李密自领一军,号称蒲山公营。
李密出身贵族,世代受封,故他继承了蒲山公的爵位,遂以此为名。
李密野心极大,既得荥阳,又谋兴洛仓。
该仓乃隋室最大的粮仓,故杨广极为重视,派出虎贲郎将刘文恭卒步骑兵二万五千人,由东都洛阳东进,企图挽回颓势。
又使裴仁基自虎牢袭击瓦岗军侧背,希望以这两支大军,牵制李密。
同一时间,杨广更遣得力手下王世充往洛口,与李密作正面交锋。
当徐子陵和寇仲来到荥阳时,双方大军正在僵持不下,形势一触即发。
两人自击退了宇文无敌后,信心陡增,又因多了这番险死还生的实战经验,练起功来再不像以前般盲闯瞎撞,故这二十多天的旅程中,两人无论津神和功力,均突飞猛进。
若有以前在扬州熟悉他们的人在这刻撞上他们,必会因他们的改变而大感惊讶。
而徐子陵长得更是儒雅潇洒。
肩宽退长的身体挺得像枪杆般笔直,宽广额头下一对虎目灵光闪动,充盈着慑人的魅力,虽然只是刚满十九岁,但巳予人长大成人的印象。
寇仲却是霸气日盛。
他虽比徐子陵矮了寸许,但已比常人高上半个头。
由于他的肩背特别宽厚,更显得身形伟岸。
若徐子陵是飘逸,那寇仲就是豪雄。
难得是寇仲时常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与他的雄浑霸气并在一起,恰好产生出一种中和的作用,形成了他独有的风格。
不过两人仍不自觉自己踏进了高手之林,入城过关时仍是战战兢兢,打定主意若有异动上立时逃之夭夭。
在这种时刻,城防关口自是严格之极,两人甫柢城门,便给身穿青色武服的瓦岗军盘问。
带头者见他们身佩长刀,气派不凡,便盘问他们的家派来历,到此的目的等细节。
寇仲胡诌一番后,那头目仍不满意,道:〃凡出入城者,均须有祖军师签发的通行证。看你们不似来犯事之人,但军命难违,恕我难以通容。〃
寇仲和徐子陵见他客气有礼,心生好感,徐子陵坦然道:〃实不相瞒,我们今次来是要找我们义结金兰的姐姐素素,他乃你们……嘿!你们大龙头失踪爱女的婢子,倘若不信可找她一问就知道。〃
那头目皱眉道:〃不要乱说话,大小姐上月才外游回来,哪曾失踪呢?〃
寇仲和徐子陵立时目瞪口呆,脸脸相觑,完全不明白是什么一回事。
那天在荒村他们亲眼目睹翟让被与祖君彦勾结的怪人击伤,为何忽然素素的小姐又可安然归来?
不过那头目却没有怀疑他们,道:〃我也认识素姐儿,她和小姐在江北失散后回来,便是由我亲自送她口大龙头府的。这样吧!你们先解下佩刀,待我遣人通知她好了。〃
顿了顿续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寇仲感激道:〃请告诉她小仲和小陵来找她好了。〃与徐子陵交换了个眼色,都因素素无恙而心中狂喜。
兵头着人带他们到城门内附近的官厅等候,便使人飞马去报知素素。
两人给关到一间小石室,门则是钢铁造的,摆明是间小囚室。寇仲不解道:〃明明连翟让都给那怪人击伤了,为何他的女儿反给救回来?〃
徐子陵苦笑道:〃你以为我可以给出答案来吗?唉!城防这么森严,瓦岗军又像个个打得两下子的模样,就算素素姐姐肯跟我们走,我们亦没有本事带她离开。〃
寇仲笑道:〃不要这么悲观吧!事在人为,总会有办法,例如设法偷他娘的二张通行证就成了。嘿!谁想得到签发通行证的祖君彦,本身就是个叛贼,要不要向翟让揭发呢?〃
徐子陵道:〃那能想得到这么远?现在我最怕就是遇上沉落雁那婆娘和她曾跟我们打过交道的手下,那时就糟透了。〃
寇仲却乐观得很,得意道:〃沈婆娘是李密的俏军师,自是随军打仗去了。主子有事,下面的狐群狗党只好在旁侍候,我才不担心。〃
又道:〃瓦岗军看来比老爹的江淮军守规矩多了,若非我另有主意,加入瓦岗军也不错哩!〃
徐子陵问哼一声,没有答他,闭目练起功来。
这些天来,无论行住坐卧,两人都勤力练功。
寇仲本非这么勤力的人,但自与宇文无敌道左一战后,亦知练好武功乃唯一保命之道,故比之徐子陵要积极苦练的用心是有过之无不及。
他们迅速晋入一般练武人梦寐难求至静至极的道境,体内真气澎湃,运作不休。
时间在无知无觉中流逝。
忽然室门被推了开来。
两人生出感应,同时睁眼朝入门处瞧去。
清减不少、但出落得更标致的素素挟着一团香风,奔了进来,与刚跳起来的两人搂作一回。
三人又哭又笑,却没有半句话可有条理的说出来。
终因有外人在旁,素素依依不舍地离开两人,爇泪滚流道:〃我还以为永远都不会再见到你们了!唉!〃
忍不住又投入两人的拥抱里,痛哭失声,尽显真情。
在门外的兵头见他们充满姐弟般的炽爇感情,心中感动,轻关上了门,好让三人畅叙离情。
寇仲逗起素素的下领,见她似梨花带雨,心痛道:〃素素姐不要哭了。该笑才对。〃
徐子陵扶着她香肩道:〃素素姐是否受了委屈呢?〃
素素寒泪摇头道:〃不!小姐仍对我很好!唉!你两个人现在长得又高又壮,定会有根多女孩子对你们倾心了。〃
寇仲尴尬道:〃恰好相反,我们曾遇过的美人儿,除素素姐外其它的不是喊打就是喊杀,所以只好来找素素姐你。〃
素索和他们说笑惯了,有若雨后天晴般〃噗哧〃娇笑道:〃仍是那个样子,唉!你不知人家为你两兄弟流了多少泪哩!〃
徐子陵为逗她欢心,故作惊奇道:〃这就奇了,为何素素姐一对大眼睛可以愈哭愈美的?〃
素素笑得伏在两人肩上。
三人姐弟情真,虽不避嫌疑,却没有丝毫男女间肉欲的感受。
寇仲凑到她的小耳旁问道:〃李大哥呢?〃
素素娇躯一震,抬起犹带泪渍的俏脸道:〃他送了我回来后,就到东都去了。〃
徐子陵和寇仲看她神色,便知这位好姐姐对李靖已是情根深种。
徐于陵皱眉道:〃他没邀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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