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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双龙传4-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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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相
    媲亦毫不逊色,你知否向雨田是甚么人吗?〃
    寇仲道:〃刚好知道,还知道有邪帝舍利这古怪的束西。〃
    商秀洵大讶道:〃你怎会知道?,此乃魔门最隐秘的事,连他们自己人之间都严禁彼此提起的。〃
    寇仲道:〃我之所以得闻此事,皆因陵少在机缘巧合下遇上碧秀心和石之轩的女儿石青璇,否则我连邪道八大高手的存在都不晓得。〃
    商秀洵心中涌起一阵连她目己都不明白的情绪,似乎不喜听到徐子陵的名字和石青璇连系在一起。不由沉默不语。
    天色暗沉下来,多云的夜空偶见稀疏暗淡的星光,月儿尚末露面。
    寇仲却兴致盎然的道:〃我明白哩,早先你不是说过花间派的人以无情对待人世间的有情吗?碧秀心定是令这铁石心肠的花间派高手动了情、那也等若破去他的魔功。但问题是碧秀心的真正敌人该是祝玉妍,所以她用这种方法赢得石之轩亦不见得有何用处,始终会败在祝玉妍手上。〃
    商秀洵把恼人的情绪排出心湖外,淡淡道:〃碧秀心确是失败了,令到静功大幅减退,可是她那陰癸派的对手亦同样出了问题。〃
    寇仲喜道:〃祝上妍出了甚么问题?〃
    商秀洵没好气道:〃不是祝玉妍,而是祝玉妍的女儿,她在与碧秀心决战的前夕,溜到海外去,差点气得视玉妍走火入魔,那是二十年前的旧事哩!〃
    寇仲剧震一下,往空中虚抓一记。闭目声吟道:〃我猜到谁是祝玉妍的女儿啦!唉!我早该猜到的。难怪边不负会是她的父亲。〃
    商秀洵不满道:〃你先说知道花间派这一代的传人是谁,现在又凭我几句话说猜到祝玉妍女儿的身份,她究竟是谁?快说出来。〃
    寇仲深吸一口气,从震惊中回复过来,道:〃花间派的传人是谁我虽不能十足十的肯定,但极有可能是〃多情公子〃侯希白。不知石之轩死了没有,若未死又在何处?〃
    商秀洵皱皱挺秀无轮的鼻子、带点不悦道:〃为何不教徐子陵亲自去问石青璇。我怎知她的家事?〃
    寇仲首次感觉到她因徐子陵而对石青璇生出的妒意,讶然审视她绝美的容颜,哑然失笑道:〃子陵和石青璇只是萍水相逢的泛泛之交,很多事都不宜直接询问。〃
    商秀洵赧然横他一眼,垂首道:〃人家怎知他们的关系哩!你说祝玉妍的女儿究竟是谁。〃
    寇仲信心十足道:〃我敢肯定是东溟夫人,只不知她为何竟会嫁给身为长辈兼臭名远播,不!该是臭名密播的边不负才对。不过边不负对绾妖女也有野心。可见魔门中人从不理轮常辈份,不合情理的事在他们来说才是合理的事。〃
    听到绾绾的名字,商秀洵眼中喷出仇恨的火焰。沉声道:〃你们定要助我杀死这个妖女,好为鹤伯和鹏怕报血海深仇。〃
    寇仲心中生出怜意,点首道:〃这个当然,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必不会放过陰癸派任何人,但现在却未是时候,我们仍需忍耐一段日子。〃
    商秀洵还以为他指的是武功上仍不足以克制绾绾,眼泛泪光的答应,寇仲心中一阵冲动,这种楚楚可怜的神态,还是首次出现在这坚强的绝色美女身上。可知她深心内不但生出对他倚赖之意,更完全信任他,在惹人怜爱至极点,差点要把她搂入怀里时,忽然记起适才因徐子陵而来的妒意、忙把这欲望压下去,柔声道:〃人生的道路从来都不会是平坦的。总有很多无奈和不如意的事,生离死别,悲欢离合、这八个字道尽一切。〃
    商秀洵迅速回复过来有点不好意思道:〃我从来都不会这样软弱的,不知为何在你面前会变得脆弱起来,唉!我说到那里哩?〃
    蓦地蹄声急向。
    两人往蹄声响处瞧去、见到骆方策马如飞由远而近。打出敌人正朝这边来的手势。
 第十二章 漳水之战
    首先经过的是贼军的先锋骑兵队。只三天四夜,三大寇的贼军由队形不整恶化为涣散且零乱。一时间平原上尽是零散的火把光。
    不知是否因为离漳水只两夜行程,人人急似丧家之犬,以为渡过漳水便可安寝无忧,不过也难怪他们有这种想法。
    对伏击战寇仲已是驾轻就熟,要诀便是以专胜乱,以整胜散。
    商秀洵凑到寇仲耳旁道:〃现在尽管我们只得一千人。要胜他们仍非没有把握。〃
    寇仲摇头道:〃今次我们非是要求只打一场胜仗,而是要把这些为害人世的贼寇彻底消灭,又要把自己的伤亡减至最低。那才显出本事。〃
    忽地记起旧事,顺口问道:〃陶叔盛怎曾被这些流寇收买,致背叛牧场呢?〃
    商秀洵俏目厉芒闪闪,冷然道:〃曹应龙怎买得动他,收买他的是李密!〃
    寇仲终解去疑团。
    另一边的白文原从树隙窥看络驿经过的敌军,低声道:〃队首的骑兵与队尾的运粮车相隔达三里之遥,只要我们手脚够快,可在敌骑掉头来援救前。及时全师退走。〃
    寇仲喝道:〃上马!〃
    商秀洵忙发出指令,迅速传递。
    一千牧场战士,纷纷踏蹬上马。
    其中数百人均手持火把,准备烧粮车。
    以百计的粮车,终于出现眼前,保护粮车的二千许贼兵,大部份均为步兵,骑兵不足五百人。
    寇仲觑准时机,蓦地狂喝一声,从丘坡的密林策骑冲出,一马当先的朝敌人的粮车队杀去。
    井中月高举空际。
    商秀洵、白文原、骆方、许扬等紧随其后,接着是牧场的一千津骑,以扇形阵式往敌人罩去。
    火把燃起,照亮夜空,更添其千马奔腾的声势。
    敌人的队伍立时乱成一片,反应快的正欲取弓搭箭时,以数百计的劲箭像雨点般朝他们射去,一时人仰马翻,溃不成军。
    溃乱之势像潮水般从队尾蔓延到中军和先锋队伍,曹应龙倚以肆掠江北的寇贼顿时人马互相践踏。
    寇仲率先杀入敌阵,井中月像黄芒般不住闪动,首先劈得四名策骑迎来的贼兵连人带兵器飞离马背,先声夺人下直杀进敌军深处,挡者披靡。最厉害是不需井中月劈到对方身上,只是刀气便可令敌人七孔流血而亡。
    牧场津骑兵从天降般把敌人冲得整个粮车队伍与中军前锋彼此脱离,完全处于被动的劣境。
    两辆粮车首先起火,焰光烟屑冲天而起。
    商秀洵用的是长枪,由于有一众将领护持左右,使她更是气势如虹,挑得敌人惨叫连天。
    在没半晌的时间内,整个粮车队给瘫痪了,且断成数截,贼兵四散逃命,连驾车的亦跳车逃生。
    粮车前翻后仆的纷纷被火把点燃焚烧,变成一片火海。
    寇仲杀得性起,领着百多人数度迫退掉头应援的贼兵,到见得对方的先锋骑队在曹应龙率领下由前方两侧赶来,才呼喊撤退。
    奇袭终于完满结束。
    徐子陵斩下一枝粗壮坚实的榴木树干,用半天工夫,以匕首削成一根长达丈半的长棍,重而坠手,甚合心意。
    战场可不同跟一般高手的比拚,长兵器总是占尽便宜。
    制作这榴木棍时,他心中一片平静,津神全专注到棍身微妙的细节上,甚么地方多一刀,落刀的角度,均合乎某一连他自己也难以解释说明的妙理,不能有半分差错。
    长棍完成后,他生出与这根榴棍血肉相连的感觉,看着有如鬼斧神工的劈削痕迹,他便像为自己上了宝贵的一课。至少在素素死后,他的津神从未感到如斯满足。
    在太阳移离中天,偏往西方时。宣水来报,发现敌人的纵影。
    徐子陵霍然从坐足半天的大石上立起,单手把棍收在背后,欣然道〃寇仲成功了,否则曹应龙不会在白天赶路。〃
    宣永点头道:〃据探子说,敌人队形散乱,完全是狼奔鼠窜、落荒而逃的格局,曹应龙今趟该是穷途末路了。〃
    眼光落到从徐子陵右肩斜伸而上的榴木棍去。
    徐子陵把长棍递给他看,双目杀机大盛,语气却非常平静的道:〃今晚我必以此棍取曹应龙的狗命。〃
    商震率领的大军像一片火云般杀过来,与寇仲、商秀洵的特击军会师,马不停蹄的往漳水的方向赶去。
    闻得已成功烧掉曹军的粮车,众人更是士气如虹,战意昂扬。
    他们更改变阵形,把先锋军分成两队,每队二千人,分由寇仲和柳宗道率领,骆方和白文原为副。
    商秀洵负责中军,商震押后。
    他们绝不希望在曹军渡江前追上他们,那会迫使敌人作困兽之斗。
    黄昏时份,寇仲和骆方的先锋军首先抵达可遥望漳水的一个山头,只见漳水东岸满布敌兵,结成阵势,摆出背水一战的格局。
    寇仲哈哈笑道:〃曹应龙果然有两下子,不过却犯下两个大错。〃
    骆方讶道:〃我却觉得他现在用的战略非常高明,我们若贸然进攻,必伤亡惨重。〃
    寇仲哑然失笑道:〃他只是虚有其表,首先他粮草全失,饿着肚子能战得多久,我们只要把他困死在这里,他只能以全军覆没收场,这是第一个错误。〃
    顿了颐续道:〃第二个错误,是他以为我不知道他在等待天黑好铺搭浮桥,然后偷偷渡江。此计本来妙绝,却不知对岸另有伏兵,正在恭候他的贼驾。〃
    左右人等均听得津神大振,对曾杀害他们亲族好友的曹军,无人不切齿痛恨,定要以能尽歼之为快。
    复仇的时刻终于来临。
    骆方奋然问道:〃我们该于何时进攻?〃
    寇仲喝道:〃这要由徐子陵来决定,当他们在对岸放出烟花讯号时,就是曹贼以鲜血来偿还所有欠债的一刻。〃
    〃锵〃!
    寇仲拔出井中月,斜指天际,豪情万丈地喝道:〃点燃火把,竖立在每个丘顶处,同时挖掘战壕,我要教敌人没有一个能漏网。牧场兵必胜,贼兵必败!〃
    刹邢间,昔年苦守竟陵的情况,又在这一刻重现,分别只在转易了攻守的形势。
    众兵轰然应诺。
    夜幕低垂下,徐子陵把榴木棍搁在马背上,在一处浓密的林木中,与宣水监视敌人的一举一动。
    曹军在对岸燃起以百计的火把,结成阵势,暗里却派人铺搭浮桥。
    宣永有点担心的道:〃假若曹应龙依样葫芦,命渡江者亦在这边结阵,以我们的兵力,恐怕奈何不了他。〃
    此时八道浮桥已完成了五道,骑兵首先牵马渡江,情况更趋紧迫。
    徐子陵微笑道:〃若在一般正常的情势下,我们确奈何不了他。但你仔细看清楚他们,人人均露出饥疲交迫的神色,只要你那八台投石机能制造点混乱,例如击断其中一道浮桥,保证敌入不战自溃,无论结成甚么阵势都不会起作用。〃
    宣永回复信心,点头道:〃我确是有点患得患失。我们是养津蓄锐,又是攻其不备,我知彼而彼不知我,实立于不败之地。嘿!徐爷怎能在这种大战一触即发的关头,仍然如此气定神闲的?〃
    徐子陵淡淡道:〃只要你能把生死成败得失,完全不放在心上,自能神闲意适,亦只有如此才可把能力完全发挥出来。〃
    宣永露出敬服的神色,低声道:〃宣永受教!〃
    八道浮桥终于完成,前后不到个半时辰,渡江的人数立时剧增,源源不绝拥上漳水西岸的草原。
    绝大部份的人与马都支持不住,渡江后纷纷坐倒地上,那有战意可言。
    宣永道:〃我们该于何时进攻?〃
    徐子陵一对虎目倏然亮起来,道:〃曹应龙和房见鼎已渡江啦!向霸先就便宜寇仲吧!〃
    接看大喝道:〃点火把!〃
    战鼓和号角声同时在身后轰天响起。
    喊杀声和矢石破空声在东岸震天鸣响,从牧场战士的角度看去,对岸四处山头亮起数千火把,照得河岸和天空一片血红,把原本隐没黑暗中的浮桥照得纤毫毕露。火把光处更是人影绰绰,似有万马千军。
    商秀洵大奇道:〃为何有这么多人?〃
    寇仲哑然失笑道:〃好小子!竟懂得虚张声势,连我都给他吓倒。〃
    〃轰〃!
    一方巨石准确地命中其中一道浮桥,上面百多人马立时翻落水中,狼狈不堪。
    上下游不远处同时出现以百计的箭手,无情地对泅往他们方向的堕水者发射。
    两岸和仍在浮桥上的贼兵,乱成一片,亡命奔逃,限于完全崩溃的绝境。
    〃砰〃!烟花在对岸空际爆出一朵青白的光花。寇仲大喝道:〃进攻!〃牧场大军尽出五千骑兵,以每组千人的阵式,像五股龙卷风般往敌阵杀去。
    十多处山头丛林,火光烛天,烈焰狂窜,令天上星月黯然失色。
    岸上河中,伏尸处处。
    八道浮桥已折其五,杀伐却是刚开始。
    少帅军和牧场战士,均头扎黄带,凡缺此黄带者,均杀之无赦。
    徐子陵和宣永各率五百人,从埋伏处份两组往敌人冲杀,其余数百人,则在假草人所增添的声势下,以劲箭截杀奔逃的贼兵。
    为了方便近身搏斗,他们都舍马步行。
    徐子陵身先士卒,心境则晋人无我的超凡境界,丈半长的榴木棍使出凌厉无匹的杀着,无论挑、扫、劈、打,敌人总要连人带兵器抛飞倒毙,没有人能稍延残喘。
    贼兵已变成一盘散沙,逃命的逃命,逃不及的亦成不了队形阵势,只能三五成群的互作负隅顽抗。
    不过众贼兵人数既多,多年来更过惯刀头舐血的日子,见惯风浪,虽是饥颓交困,但际此生死关头,仍是强鼓余勇,拚死顽抗。
    徐子陵本认准曹应龙和房见鼎所在处杀过去,岂知以千计的敌人从岸边拥过来,只见眼前尽是黑压压的敌人和闪耀的刀光剑影,那还看得到曹应龙和房见鼎的影踪。
    〃啪〃!
    一名武功高强的贼将破例的以长矛硬架他三棍后,给徐子陵健腕一抖,榴木棍一吞一吐,破入空隙,撞得他胸膛碎裂而亡。
    只是这么略一耽搁,他左右的士卒立时承受了敌人拚死强闯的攻势,少帅军方面亦登时有七、八人伤亡倒地,可见战况之烈。
    徐子陵已无暇为死伤者悲哀,只知把怨恨倾泄向四方八面的敌人身上,榴木棍再次逞威,贯满真劲长江大河般往敌人卷去,杀得敌人四散溃逃。
    任何人只要进入他榴木棍劲笼罩的范围内,乃溅血抛飞,无一幸免。
    全赖他这个强手带领下,这队只剩下四百多人的少帅军,才能成功的把敌人断作两截,为另一组由宣永率领的少帅军制造出最有利的形势。
    箭矢仍不断从少帅军的战壕阵地朝逃窜的敌寇施放,岸沿处不断添积横七竖八的尸体。
    我专而敌分。
    曹军人数虽多,但因军心散乱,败局早呈,曹应龙已无法挽狂澜于既倒。
    成功渡河的贼兵约有万余众,伏击开始时,近千敌人跳进河中意图泅水逃走,却给埋伏在上下游的少帅军予以无情射杀。
    惨烈的厮杀像永不休止地进行着。
    徐子陵和手下所到处若如摧枯拉朽,使敌人留下满地狼藉的尸骸,处处都是触日惊心的残肢与鲜血,但四周仍然有无数的敌人,使他泛起杀之不尽的感觉,有如陷身蚁阵之中,只要手慢一下,便有敌人迫近身前,拼死反扑,形成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恶战。
    忽地压力一轻,原来已来到河旁处,只见对岸战情之激烈,比之这边亦毫不逊色。
    徐子陵见敌人潮水般纷纷往四下逃窜,心中一动,榴木棍撑在地上,借棍力把身体翻上半空,虎目环视全场。
    只见自己所率这少帅军只剩下三百多人,宣永那方面亦好不了多少,但已成功击垮对手,再无人敢与他们作战,只余四散奔逃的敌人。
    其中一股逃走的百多名敌人,领头疾奔者正是曹应龙和房见鼎,徐子陵狂喝一声,回到地面率领手下,全速追去。
 第十三章 求饶条件
    寇仲方面的五队骑兵,在劲箭掩护下,像五条道火龙般向未能渡江的敌人卷去,燃起激烈的战火。
    寇仲当然一马常先,井中月寒芒电闪,刀无虚发,过处总有人惨叫倒地,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一下子将无心恋战的敌人冲得各不相顾、溃不成军。
    庞大的压力下,敌人纷纷跳进河里,希望能逃出这人间炼狱,杀戮的屠埸。
    他刚劈飞其中一个敌人,旁边的骆方叫道:〃向霸先!〃
    寇仲偷空往他所指处瞧去。见到一股数百人的贼军,在一个策马的矮胖子以两个钢齿环开路下,正向下游突围逃走。
    寇仲吩咐骆方为他代领队伍后,一声长啸,由马背腾身而起,大渴道:〃向霸先往那里走,寇仲来也!〃
    这两句话寒劲喝出,竟把战场上的喊杀声全掩盖过,宛若平地起了个焦雷。
    己方战士闻声,无不斗志倍增;敌人闻之,则是心胆俱裂,加速崩溃。
    横过空际近八丈后,寇仲猛一换气,再平掠五丈,眨眼的功夫来到向霸先的前方,落地时挥刀旋飞一匝,六名敌人纷纷兵器折断,人则溅血抛飞,这一刀之城,立时震慑了附近敌人,像避瘟神般各往四方逃开,约定似的予他一块在战场上罕难出现的空间。
    向霸先这才发觉与寇仲正面对垒,中间再无任何阻隔,忙勒马停定,正要命部卒抢前先挫对方锐气,才发觉本追随在身后的手下已走得一个不剩。
    寇仲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虎目却射出令人震憾的神光,似能把对手看穿看透,大喝道:〃不义之师始终是不义之师。平时看不出来。临危时便见真章,向霸先你既可令寸草不生,但有否想到竟有今朝一日?〃
    向霸先环目一扫,顿知大势已去,反而生出狠劲,一个翻身跃下战马,双环交击,发出〃锵〃的一下清响,狞笑道:〃别人怕你寇仲小儿,我向霸先却视你猪狗小如,就先干掉你,跟着再找其他人算帐。〃
    说时双目圆睁,脚踏奇步,迅速向寇仲接近,双环闪电出击。
    寇仲大叫一声好,使出硬架手法,刀如电闪,把像两片寒云般从最刁钻角度削来的钢环完全封挡着,一时刀环交击之音,不绝于耳。
    十多环后,向霸先已无以为继,倏地横移。
    寇仲在彼消我长下,刀势暴张,同时繁随他移往左边。变成井中月从两环空隙处破入,本是平凡不过的一招,却因他的步法化腐朽为神奇,变得霸道至极。
    向霸先那想得到他有此奇招,想从侧面再组攻势的美梦立时破碎,仓卒间双环合拢,望能夹断对对方长刀,然后跳进河里逃走。
    岂知寇仲临时换气,井中月竟在空中凝止片刻。
    就是这一凝之妙,注定向霸先的命运。
    〃当〃!
    两环交击。
    井中月再次移劲,有如奔雷激电般直劈在双环接合处。
    狂劲涌入,向霸先有若触电,双环硬被敌刀震开,直破而入,欲往后退时,胸膛已多了一道血痕。
    寇仲收刀后退,大喝道:〃向霸先恶贯满盈,己伏诛授首。〃
    喝叫声有若霹雳般传遍战场每一个角落。
    〃当当〃!
    双环先后撒手堕地。
    向霸先不能置信的瞧着胸前的血染迅速扩大,惨叫一声,往后便倒。
    徐子陵跨上手下牵来的战马,与另一批百多人的生刀军,往曹应龙逃走的方向追去。
    大地飞快地在两方倒退。
    平野上,曹应龙等只剩下五十多人,正亡命往东南方山区逃去。
    曹应龙和房见鼎因功力身法远较其他人高明,超前近十多丈,非常易认。
    贼众见徐子陵领人追来,知他志在贼首曹房两人,都知机地往四处逃开,冀保小命,把贼性显露无遗。全无忠义可言。
    徐子陵当然不会理这些无名小卒,见离山区尚有十多里之遥,故意放缓马速,保持在两人身后三、四丈处,像赶羊般瞧着他们的狼狈样儿,又可令他们损耗真元。
    他的手下更不时在马上弯弓搭箭,射得两人左闪右避,狼狈不堪。
    又赶了七、八里后,曹应龙终发现徐子陵的诡计,怒喝一声,横矛而立,喝道:〃见鼎!我们和他拚过。〃
    谁知房见鼎把他的说话当作耳边风,迳自加速逃走。
    徐子陵真气贯满榴木棍,劲力暴发,长棍竟像有灵性的生物般,急旋着离开他的掌握,无声无息的在曹应龙在上方掠过,会认人般向房见鼎追去,换了在一般悄况下,尽管榴木棍因靠本身的自旋力道推进而不带起风声异响,但以房见鼎那般级数的高手,定能生出感觉。
    可是他现在有如丧家之犬,连日的劳累不在话下,刚才那阵亡命急窜,确损耗了他大量真元,反应远不及平时灵敏。
    又倘或曹应龙指点一声,他亦该可及时避过这杀身之祸。
    恨他不顾而逃,怎肯救他。
    在众人眼睁睁下,榴木棍劲箭般飞至,迅速追上房见鼎,破去其护体真气,贯背直入。
    狂叫声中,房见鼎往前仆倒,榴木棍则像擎天一柱地指往夜空,还施转数匝后,始停定下来,情景诡异至极点。
    火把燃亮,少帅军扇形散开,人人弯弓搭箭,瞄准目标。
    徐子陵翻身下马,瞧着曹应龙冷笑道:〃若你立誓不再逃走,我便予你一个公平决斗的机会,否则乱箭招呼,我再加送指风拳劲。〃
    这一代贼首脸色数变,陰晴不定,好一会后,才垂下双手,惨然道:〃我认栽了,只要你肯放放离开,我愿把多年劫来的财物悉数送你。还立誓永不踏足江湖。〃
    徐子陵摇头道:〃这种不义之财,沾满多少无辜百姓的鲜血,你就算无条件送我,我也不要。〃
    曹应龙怒道:〃你这人为何恁地固执古板,这笔钱财可令千千万万的人安居乐业,重整家园,你不要的话,大可用来作善举,徐兄请三思。〃
    徐子陵长笑道:〃说得好!那不如我把你生擒回去,看看你这贪生怕死之徒,能否捱得住酷刑的滋味?于献出财物之外,还冀图隐藏什么更宝贵的东西?〃
    曹应能沉声道:〃贪生畏死,乃人之常情。但若我明知徒然受辱,必不会让你生擒活捉。这样如何?除了财物之外,我还可另赠秘密情报,只要你听过后认为物何所值,便放我离开。〃
    徐子陵哑然失笑道:〃曹应龙你若是想借此拖延时间,以恢复真元,肯定是白费心机。〃
    曹应龙急道:〃万勿误会,第一个消息,是关于杨虚彦的身世来历,若你错过不理,石青璇将陷于万劫不复之地。〃
    徐子陵一震道:〃你怎知我认识石青璇?〃
    曹应能道:〃所以你该知我不是胡诌,怎样?是否肯同意这笔交易。徐子陵双目亮起津芒。曹应龙重覆道:〃只要你听过后觉得物有所值,才放我走,所以根本不必怕我骗你。〃
    徐子陵心中暗叹,一时间真不知是否应该听信他的话,让这万恶之徒,得再苟延残喘。
    寇仲和商秀洵先后越过仅余的一道浮桥,与宣永会合。
    今次虽获得全面胜利,敌寇能逃生者只有寥寥数千人。但己方亦伤亡颇重,牧场折损近千战士,少帅军阵亡者亦达五百人,这还不计伤者在内。
    这就是战争的代价。
    商秀洵收回搜索的日光,向宣永问道:〃徐子陵呢?〃
    宣永恭敬答道:〃徐爷率人去追杀曹应龙和房见鼎。〃
    商秀洵急问道:〃往那个方向去了?〃
    宜永指往东南方。
    在晨光下,平原草野无穷无尽地延展。
    商秀洵拍马便去,娇呼道:〃我们快去帮手。〃
    寇仲先是愣然,接着紧追在她马后,心中涌起苦乐参半的滋味。
 第一章 惊天秘密
    徐子陵一言不发地盯着曹应龙,好半晌后,才道:〃曹应龙你一向以心狠手辣,悍不畏死震慑湖北,忽然变得如此贪生怕死,分明有诈,我是不会上当的。〃
    曹应龙露出一丝枭雄气短的苦涩表情,道:〃难怪徐兄有此想法,甚至稍前有人告诉我曹应龙会为求生与人谈条件。我自己就第一个不相信,唉!徐兄可否暂摒手下说两句话?〃徐子陵犹豫片刻,终下令手下散往远处,但仍采包围之势,严防曹应龙逃遁。
    自己则跃下战马,来到曹应龙身前。
    在他灵锐的感觉下,对方并没有提气运功,以恢复剧损的真元。
    这曾横行一时的贼酋像忽然间衰老了十多岁般,露出心力交瘁的疲态,苦笑道:
    〃适才我瞧着徐兄以长棍洞穿见鼎的背心时,生出徐兄是个永远无法击倒的敌人的沮丧情绪,刹那间千万念头在心中掠过,就像忽然从一个梦魇里扎醒过来,感到自己满手血腥,罪孽深重,然后是万念俱灰,生不如死。〃
    徐子陵冷哂道:〃若真是生不如死,就不会为求生向徐某人提条件哩!〃
    曹应龙点头道:〃难怪会惹来徐兄这般嘲讽,实情是我在那种情况中,心中忽然升起一股被压制了二十多年的冲动和渴想,想去完成一个愿望,始会出言请徐兄放我一马。
    徐兄若怕被骗,我可先自动散去九成功力。只余少许保命防身,那徐兄将无后顾之忧,更可及时援救石青璇。徐兄若仍认为不可行,请立即出手取我性命,本人绝不还手。〃
    曹应龙就像变成另外一个人,语气透出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真诚味道,配合他说话的内容,使人完全没法怀疑他的诚意。
    徐子陵心中却矛盾得要命。
    论其所作所为,曹应龙就算死一万次都不足以赎其罪。且徐子陵早立下决心,誓把这大贼酋铲除。可是为了石青璇。他该否作这交易呢?
    曹应龙平静地道:〃假若徐兄听后认为不值得的话,又或发觉本人所言有不尽不实处,随时可下手取本人性命,本人既不反抗,更不会怨怼。〃
    徐子陵讶道:〃曹当家真的不怕我不论你说的是真是假,仍下手取你之命吗?〃
    曹应龙苦笑道:〃那便当我临死前看错人,故死而无怨。〃
    徐子陵心湖中浮起石青璇疑幻似真,像永不能窥其全貌的玉容,涌起难言的滋味,点头道:〃好吧!徐某洗耳恭听。〃
    曹应龙沉吟片刻,好一会才压低声音道:〃若我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说出,必难入徐兄之信,幸好现在离天明尚有个把时辰,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徐兄曾否听过魔门的两派六道?〃
    徐子陵明白他话里的寒意,因为若曹应龙真的自毁九成武功,则必须趁天亮前远远逃离险境,然后隐姓埋名,以避开所有和他有仇怨的敌人追搜。
    至少飞马牧场的人便不肯放过他,而徐子陵亦难以阻止。
    徐子陵道:〃我只听过邪道八大高手,却从未听过什么两派六道,陰癸派该是两派之一,对吧?〃
    曹应龙点头道:〃陰癸派被奉为魔门之首,皆因其拥有魔门的宝书《天魔秘》,与《慈航剑典》分别为邪正两道至高无上的经典。前者发展出两派六道,后者则是慈静航斋和净念禅院。〃
    徐子陵愕然道:〃曹当家是否魔门中人?〃
    曹应龙苦笑道:〃若非魔门中人,又怎会和杨虚彦扯上关系?〃
    见到徐子陵脸上闪过异色,忙道:〃我虽身在魔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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