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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双龙传4-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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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泽岳苦笑道:〃说到底我只是个生意人,住何行动都要先权衡利害。噢!我尚未请教两位如此劳师远征,究竟要去对付甚么人。〃
    寇仲答道:〃还不是曹应龙和朱粲那两个大混蛋。〃
    泽岳肃然起敬道:〃原来是这两个杀人如麻、不讲江湖规矩的恶魔。有甚么需泽岳帮手的地方,只要我办得到,定会全力以赴。〃
    寇仲道:〃你还是安心做你的生意吧!但荣凤祥的事我两兄弟却不能置之不顾,因为这是另一个混蛋。比之曹应龙和朱粲更可怕,所以怎都要怞空和泽兄去一趟合肥,幸好是顺路。〃
    泽岳失声道:〃甚么?〃
    寇仲换上他在飞马牧场大战李天凡、沈落雁的面具,变回那鹰勾鼻兼满脸络腮胡的中年狂汉;而徐子陵当然不敢扮岳山或疤脸大侠,取出尚未用过的一张面具,摇身一变成了个满脸俗气的黄脸汉子,年纪比寇仲还要大,两人你看我我看你,都觉好笑。
    三人冒雨赶路,只两个时辰脚程,在午后时分抵达合肥,果然各地商帮行社的人纷来赴会,人车不绝于途。
    三人刚入城,便有龙游帮先一步抵达的人来迎接,泽岳这帮主之子显然地位极高,虽没有介绍两人,手下亦不敢询问。
    龙游帮在合肥贯通南北城门的主大街开了间茶铺,三人就在铺后院舍落脚,泽岳去听手下的报告时,两人均感疲倦,换过乾衣后,躲在房内休息。
    寇仲踢掉靴子,大宇形摊到床上,向挨在卧椅处凝望窗外雨势的徐子陵道:〃真不明白鲁妙子,为甚么每张面具的卖相都是令人不敢恭维的,弄得俊俏顺眼点不行吗?〃
    徐子陵沉吟道:〃你说鲁先生长相如何?〃
    寇仲道:〃年轻时他定长得非常英俊,不见他年纪大了仍是个很好看的老家伙吗?这又有什么关系?〃
    徐子陵耸肩道:〃我不知道,该有点关系吧!人生出来便注定美丑媸妍,在一般情况下都不可改变,只能接受这现实。若我是鲁先生,既有此变天之力,自然想换个截然不同的脸孔,好经验另一不同身份,不同感受。〃
    寇仲颔首道:〃这么说也有点道理。好了!言归正传,我们是否该联手宰了荣凤祥。〃
    徐子陵道:〃雨停哩!〃
    寇仲从床上坐起来,瞧往窗外,道:〃此事定要立下决定,我们只有两日一晚的时闲去破坏荣凤祥的陰谋。唉!我真不明白王世充为何不对付这个妖人,杨公卿该已告诉他荣凤祥就是避尘,而避尘即是辟尘。〃
    徐子陵叹道:〃太自信并非好事,就算辟尘蠢得偶然落单任由我们出手,我们亦未必可杀死他。更何况有左游仙撑他的腰,这里更是辅公佑的地头,那轮得到我们逞强。〃
    寇仲苦笑道:〃我并非过于自信,只因时间无多。〃
    徐子陵笑道:〃不能力敌,便须智取,你不是满肚子狡计吗?拈一计出来给我见识如何。〃
    寇仲喜道:〃听你的口气,似是胸有成竹,快说来听听。〃
    徐子陵哑然失笑道:〃先弄清楚形势再说吧!要拆掉一间房子,怎都比建设一间房子容易。〃
    寇仲动容道:〃有道理,随手一挥,便可砸碎杯子,但要制造杯子,却要经过多重工序,例如捏土为坯,入窑炼烧,荣凤祥能荣登百业社的尊长也属于这情况,首先要成为长袖善舞的大商家,行会的会长,但仍要到他捡得便宜,当上北方最大黑帮的龙头老大,才给他夺得百业社尊长之位。现在更想把影响力伸延至江北,迟些更会把魔爪探往南方,过程一点都不轻松。但我们只要揭穿他的身份,就可像把杯子投在地上般立可粉碎他的美梦。〃
    徐子陵道:〃荣凤祥可以代替上官龙做洛阳帮的老大,绝非表面看来那么简单,我敢肯定帮内能话事的人,该隐有陰癸派的余党。而荣凤祥则暗中与陰癸派勾结……〃
    寇仲一震道:〃说得对,很可能为了争天下的大利,甚么他娘的邪派八大高手大部份都站在同一阵线,四处搞风搞雨占便宜。若没有左游仙点头,荣凤祥怎能在合肥开百业社大会。〃
    又道:〃不若你再扮作岳山,找你的老友游仙妖道套套口风。〃
    徐子陵笑骂道:〃保证未喝完杯爇茶,便要露出马脚,你这小子分明想害我。〃
    这时泽岳神色凝重的走进房来,道:〃我要去见一个人,假设他肯支持拒绝参加百业社,会有很多人响应的。〃
    寇仲坐到床沿,问道:〃此人是谁?〃
    泽岳坐往徐子陵旁的椅内去,道:〃这人叫安隆,人称『四川胖贾』,是西南方最大的酒商,也兼营其他生意,是多个行会的会头。〃
    寇仲点头道:〃天下人人喝酒,他既是西南方最大的酒贩,肯定有点来头,是否还懂武功呢?〃
    泽岳道:〃他的武功倒稀松平常,不过他的拜把兄弟却是雄霸四川的『武林判官』解晖,解晖的儿子解文龙娶了宋缺的女儿宋玉华为妻,有这么强的靠山,谁敢惹他。〃
    寇仲动容道:〃听说解晖的独尊堡乃四姓门阀外最有地位的家族,而解晖的武功则可媲美『天刀』宋缺,唔!这人定要见见。〃
    徐子陵问道:〃百业大会的情况如何?〃
    泽岳道:〃荣凤祥和它的漂亮女儿三日前已到合肥,正四处活动,游说各方来的商头,百业大会将于明早在总管府举行,我们已时间无多。〃
    寇仲弹起来道:〃那就事不宜迟,先去见安隆再说吧!〃
    澡堂内爇气腾升。
    在西堂的贵宾浴内,给安隆一人独霸了两丈见方的浴池,十多名保镖随从分守在池旁和各个进出口,人人太阳袕高鼓,均非一般庸手,只此便看出安隆的财势。
    安隆是个大胖子,两手不知是否因过多赘肉,似乎特别短少,腆着大肚腩,扁平的脑袋瓜儿就像直接从胖肩长出来似的,加上两片厚厚的嘴唇,一望而知是讲究吃喝玩乐的人。澡池的水满溢浸至池岸的石板地,令人怀疑水位是否因他而达致如此情况。
    此时他正挨在池边的一角,让蹲在池旁的手下为他的水烟管装烟丝吹火绵,再送到他嘴旁让他〃咕噜咕噜〃的吞云吐雾,写意而颓废得有种折坠的感觉。
    徐子陵、寇仲和泽岳三人来到浴室时,尚未有机会说话,安隆已哈哈笑道:〃天文兄不来,贤侄来也是一样,快下来陪我一起快活快活。〃
    徐子陵和寇仲吓了一跳,假若他们露出与面具的年龄皮肤、均大有出入的年青人身体,岂非立即露出马脚。
    泽岳却显示出他的急才,笑道:〃安老板吩咐,小侄怎敢不从。〃
    接着快手快脚脱掉衣衫,塞到两人手上,道:〃你两个给我到门外去。〃
    只是这种做作和命令,便在安隆等人前肯定两人是仆从的身份,但当然他们在门外仍可听到澡堂内所有对答。门外是个供贵宾休息的小偏厅,设有两组椅桌,安隆的手下占去其中之一,两人和安隆的人礼貌地打过招呼后,坐到另一组桌椅里,享受男仆奉上的香茗糕点。
    此时安隆正询问泽岳那龙游帮主父亲的情况,尚未转入正题,寇仲凑到徐子陵耳旁道:
    〃你觉得这胖子如何?〃
    徐子陵轻应道:〃该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对外摆出来的样子,只是骗局。〃
    寇仲脸色凝重起来,点头道:〃我也深有同感,甫进浴室,我便感到一种难以形容的邪气,心中发寒,就像对着绾绾时的样子。〃
    徐子陵一震道:〃那就糟哩!这死胖子能如此真人不露相,肯定是荣凤祥的级数,且一个不好就是邪道八大高手之一,那今趟无论泽岳说甚么都只是徒费唇舌。〃
    寇仲的脸色也很难着,道:〃先听他说甚么再审度吧!〃
    泽岳的声音传出来道:〃今次出门时,爹曾千叮嘱万吩咐,着小侄凡事要先请教安世叔,那就绝不会犯错。〃
    外面的寇仲和徐子陵心叫完了。若泽岳真的听足安隆吩咐,岂非要改变立埸为立即加入百业社。
    安隆发出一阵彷若猪鸣的笑声,道:〃你老爹这么看得起我安隆,安某人就送他一坛黑珍甜酒,此乃酒中极品,酒色晶莹明透,闪亮生辉,醇厚甘美,甜酸可口,喝后能生津怡神,暖胃补肾,滋补强身,甚么虚汗、盗汗、神哀、陰竭,都酒到病消。若非我得到一批天竺来的黑珍珠米,亦酿不出这种酒来,故只送不卖,送的当然只限像天文兄这些有过命交情的老朋友。〃
    寇仲和徐子陵听得瞠目结舌。
    单论口才,此人肯定是顶尖高手的境界,口若悬河不在话下,且字字掷地有声,有极高的说服力。两人自问听完他这番话后,也很想找坛来尝尝,看看他有否言过其实。
    泽岳乾笑两声,道:〃先代爹他谢过安世叔的厚爱。嘿!世叔今次对荣老板号召江北同道加入百业会一事,究竟有何看法。〃
    安隆沉吟片刻,才压低声音道:〃此事实在非同小可,一向以来,我们虽各自为政,但彼此相处融洽,就像把香雪酒混和加饭酒来喝,既有香雪的馥郁芬芳,又具加饭的甘陈纯厚,令人回味悠长。荣凤祥这么挟势北来,分明是要扩大百业社的影响力,此事定须详细斟酌。〃
    寇仲和徐子陵提至半天的心,这才放下来,暗忖一是他们疑心生暗鬼,看错安隆,又或是安隆虽是邪人,却与荣凤祥处于对抗位置,故暗中扯他后退。
    泽岳欣然道:〃那依世叔意思,我们是要联结起来,拒绝加入百业会。〃
    安隆低声道:〃若真这么做,我们就是大傻瓜。〃
    徐子陵和寇仲听得脸脸相觑,大惑不解。
    澡堂里面的泽岳显然不比他们的领悟力好多少,嗫嚅道:〃世叔的意思是……〃
    〃啪〃!
    不知是安隆大力拍了泽岳一记,还是安隆自己拍自己肥肉助兴,只听安隆笑道:〃岳世侄始终是嫩了点,若来的是你老爹,定会和我有同样的想法,生意就是生意,最紧要是赚钱,加入百业社对做生意有利无害,何乐而不为。〃
    泽岳代徐子陵和寇仲问了他们最想问的问题,道:〃但世叔刚才说,嘿!说荣凤祥有点问题。〃
    安隆叹道:〃荣凤祥是否有问题并不重要,最重要是我们加入百业社后,该由谁来当尊长,由谁来话事。〃
    徐子陵和寇仲恍然大悟,终于明白没完全看错安隆,只错把他当作荣凤祥的一夥。
    他摆明是要把百业社尊长之位,抢到手上来。
    泽岳愕然无语。
    安隆继续侃侃而言的道:〃荣凤祥虽是洛阳帮的龙头老大,我却有四川独尊堡和岭南宋家的支持,如若再有贵帮振臂一呼,那到他摆布一切。明天开大会时,我们索性迫他推选新的尊长,哈!我要他偷鸡不着反蚀把米。〃
    寇徐两人听得头都大起来,怎想得到形势复杂至此,一时间都乱了方寸。
 第四章 造谣生事
    饭店内,泽岳低音无奈道:〃你教我该怎么说,难道说不支持他吗?〃
    寇仲好奇问道:〃你老爹是否真的教你要听他的吩咐。〃
    泽岳苦笑道:〃他只叫我找安隆商量,皆因爹算准他不会甘心屈从于荣凤祥之下。我今次是作茧自缚,如告诉他早先的只是客气场面话,岂非笑话之极。〃
    徐子陵道:〃安隆这人,大不简单,因何你说他的武功平常?〃
    泽岳愕然道:〃人人都这么说的。〃
    徐子陵道:〃我们对于辨识武林的高手,有自家独门的方法,这纯粹是一种气机的感应,很难拿出甚么证据来。〃
    泽岳色变道:〃若是真的,那还得了,他是否陰癸派的人?〃
    徐子陵心中一动道:〃魔门除陰癸派外,尚有很多支流,例如左游仙便是来自一个叫『道祖真传』的教派,不过若统统把他们当作陰癸派,这权宜之设亦怕当不错。〃
    寇仲一对虎目亮起来,低声笑道:〃小子又使坚弄诈!〃
    泽岳当然没有他们心意相通的本领,一面茫然的道:〃你们在说甚么?〃
    徐子陵淡然道:〃泽兄不用理我们说甚么,今晚只须早点睡觉,养足津神以应付明天的百业大会。〃
    寇仲接入道:〃但有一事非常重要,泽兄足否真的不愿加入百业社?〃
    泽岳苦笑道:〃我始终只是个做生意的人,凡事都要看利害关系。假若连安隆都参加,响应者自是大不乏人,我们说不定会被孤立起来,那就非常糟糕。〃
    寇仲信心十足道:〃泽兄这么坦白,反能使我们清楚地掌握到目下的形势,顺口多问几句,究竟陰癸派在泽兄心目中印象如何。〃
    泽岳沉思片刻,答道:〃我们是正正当当的生意人,最怕的当然是巧取豪夺的骗子强徒。陰癸派的人似乎像跟所有人都是深仇大恨的样子,毫无情义可言,动辄害人,谁都不想惹上他们。〃
    寇仲轻松起来,欣然道:〃只要明天参加百业大会的人,大半数都有泽兄的想法就成哩!〃
    泽岳轻颤道:〃两位不是要当场揭穿荣凤祥和安隆的身份吧?那可不是说笑的,尤其是……唉!〃
    徐子陵微笑道:〃泽兄放心,我们绝不会为贵帮惹来烦恼的。〃
    泽岳半信半疑道:〃两位究竟有甚么好打算?〃
    寇仲拍拍泽岳肩头,笑道:〃泽兄知得愈少愈好,更不用四处去游说同道,免致荣凤祥和安隆知晓你们不想加入百业社。〃
    转向徐子陵道:〃徐军师,请指示下一步行动。〃
    小巷内,两人像以往在扬州当小混混的日子般,并肩挨坐墙角。
    寇仲不解道:〃太阳已下山哩!究竟该怎样做?〃
    徐子陵道:〃我首先要看看安隆有否看破我们。〃
    寇仲皱眉道:〃你感觉被人跟踪吗?〃
    徐子陵道:〃刚才离开澡堂时,曾有过这感觉,但很快便消失无踪。〃
    寇仲动容道:〃你这独门本领绝不曾错,谁如此本事,跟踪你而不被你发现其形迹?〃
    徐子陵道:〃肯定是绾绾级或接近那级的高手,说不定就是绾绾本人。〃
    寇仲重重吁出一口气道:〃这可能性太大哩!我们可瞒过任何人,绝瞒不过这妖女。〃
    徐子陵道:〃就算被绾妖女识破,明早大会前她都不会动龙游帮的,我们可趁今晚大干一场,捣荣凤祥和安隆的蛋。〃
    寇仲拍退笑道:〃这话最合我的心意,究竟如何进行,请陵少赐示。〃
    徐子陵道:〃第一招叫造谣。〃
    寇仲一呆道:〃只那么一晚时间,难道四处找人来说吗?〃
    徐子陵失笑道:〃适才在饭馆时,你不是摆出完全明白的样儿吗?原来是假装出来的。〃
    寇仲尴尬道:〃我还以为你是要硬派荣凤祥是陰癸派的人哩!〃
    徐子陵点头道:〃你倒没猜锗,现在我们先去弄十多罐漆油来先过过手瘾。〃
    寇仲愕然道:〃杂货铺都关门了,何处可买到漆油?〃
    徐子陵好整以暇逋:〃我只说弄,没说过要买,买可给人根查,弄则只是漆油无端端的失踪。〃
    寇仲双目亮起来道:〃好家伙,果然是造谣的高手。〃
    徐子陵一肘打在他胁下,跳起来道:〃去吧!〃
    两人左手一桶红漆油,右手一个大笤扫,来到城南一所宅院向街的外墙下。
    此时已过三更,路上不见行人,只间中宅院中传出犬吠的声音。
    由于天气不佳,乌云低压,入夜后的合肥城份外暗黑优深。
    寇仲放下桶子,在高达丈半的墙上比划道:〃直写下来,每字尺许见方,刚可容纳。
    『荣凤祥是陰癸派的辟尘妖道扮的』十四个字。〃
    徐子陵差点笑痛肚皮,但又不能真的放声大笑致扰人清梦,憋得不知多么辛苦,低笑道:〃那有这么累赘的,荣凤祥是陰癸派的妖道便够,谁管他的原名叫甚么,更不用画蛇添足的在最后加上,『扮的』两个多余字。〃
    寇仲幸好戴上面具,才不用以红脸示人,尴尬地乾咳两声,念道:〃荣凤祥乃陰癸派的妖道,哈!咦!都是有点不妥,因为陰癸派只是著名出产妖女的门派,而非是出产妖道。横竖是生安白造,不如给他个职位,例如『荣凤祥是陰癸派的秘密护法』之类。〃
    徐子陵笑得要手搭在寇仲肩头以作支持,喘着道:〃既有秘密护法,是否该有秘密派主,那和普通的护法或帮主又有何不同。〃
    寇仲苦恼道:〃原来造谣都是一门学问,你来说吧!该在这幅雪白的处子墙上写上他娘的甚么东西?〃
    徐子陵咬着下唇沉吟道:〃这个确要斟酌一下遣词用字,白老夫子只懂教之乎者也,从来没教过我们如何造谣。〃
    一把娇柔甜美的女声在两人身后响起道:〃写甚么都没问题,只要在最后加上『胸膛有太极印为记』就成。〃
    两人差点魂飞魄散,要知以两人感官的敏锐,纵使因笑玩致心神分散,亦不该让人潜到身后仍不知晓。
    骇然转身,只见一身男装,清淡如仙的师妃暄盈盈俏立,说不尽的动人美态,懦雅风流。
    两人呆瞪着她,瞠目结舌,那说得出话来。
    师妃暄玉容平静无波,轻移玉步,悠然来到寇仲另一边,寒笑道:〃亏两位想出这么一条以毒攻毒的妙计。妃暄便苦于拿他没办法。〃
    寇仲嗅吸从她身体传来的清香,低声道:〃原来仙子早知他是辟尘妖道,所以前来要不让他得逞,对吗?〃
    师妃暄坦然道:〃我虽觉得荣凤祥此人人不简单,但却不知他是辟尘扮的,直至听到你们刚才的话,始醒悟过来。〃
    听着她有如仙籁的声音,徐子陵平静下来,随地出现,暗黑冷寂的长街立被转化作仙气氤氲的胜境,所有平时平凡不起眼的东西都变得不平凡,连眼前的围墙都充满某一种难言的意义,仿似包寒无穷的可能性。
    徐子陵体会着心境的变化时,寇仲一肘打在他胁下,得意地道:〃看!刚才还在说我,若非我清楚说出『扮的』两字,师仙子又怎知荣凤祥是辟尘『扮的』呢?〃
    谁都知道寇仲在说笑,师妃暄莞尔道:〃功劳全归你好了。但有一事妃暄须作声明,就足我并非甚么仙子,你可以唤我作师小姐、师姑娘,但请勿再称我为仙子了!〃
    寇仲打蛇随棍上道:〃那可否唤你作妃暄呢?现在大家至少暂时算是夥伴嘛,自然不能太见外。〃
    师妃暄不置可否,岔开话题道:〃你们不是要在全城四处刷上句子吗?还不动手。〃
    寇仲尴尬道:〃我的字体很见不得人,不如由妃暄你来躁扫,说服力将可大上千倍万倍。〃
    师妃暄微笑道:〃我只能当个小帮凶,为两位把风。〃往后飘退,眨眼间没入横巷的暗黑里去。两人对望一眼,津神大振,有了〃胸膛有太极为印〃这注脚,荣风祥唯一能狡辩的只有究竟是〃好道〃还是〃妖道〃。况且这类邪派的标记,必有特别的用心才印上去,有识之士自然会生出疑心,狡辩亦起不到多大作用。
    寇仲凑到徐子陵耳旁道:〃足否欢喜得傻了?见到了心上人都不说甚么心事话儿。〃
    徐子陵拿他没法,挽起搁在一旁的红漆,乾脆利落的在墙上髹上〃荣凤祥乃陰癸派妖人,不信可看他胸膛的太极妖印〃两行共二十一个令人触目惊心的血红大字。
    徐子陵退回寇仲身旁时,寇仲凝神瞧着墙上的字样,讶然问道:〃你多久没写过字。〃
    徐子陵道:〃离开扬州后,刀枪剑棒就拿得多,笔杆却从未碰过。〃
    寇仲指着墙上两行字道:〃起始那几个字勉强认出是你以前羞不得人的笔迹。但字体却不住变化。到最后那几个字,就像另一个人的宇体,不!该说更像你现在这个人的字体,飘逸孤傲,真有出尘之态。〃
    徐子陵点头道:〃此事确是非常奇怪,当我投入去扫画时,不知不觉便把武道施于其中,只觉笤扫在手躁控下收发由心,要甚么字样就甚么字样,痛快之极。〃
    寇仲提起漆桶,跃跃欲试道:〃兄弟!下一幅轮到我哩!〃
    两人站在另一幅墙下对着刚刷上的另两行字前,细意观赏。
    寇仲低问道:〃如何!〃
    徐子陵点头道:〃果然是愈写愈不同,充满剑拔弩张、锋芒毕露的味儿,可知你说甚么找不到宝库就收心养性,罢手不干全是骗人的。〃
    寇仲苦笑道:〃又来耍我了!做兄弟需否这样呢?〃
    徐子陵笑道:〃时间无多,我们顺便练字,最后才去碰总管府的围墙,到天亮时,就算被江淮军发觉,都一时洗刷不了那么多。〃
    两人兴高采烈的去了。
    耳内传来师妃暄的警告声,两人忙躲进横巷,屏息以待。
    此时离天亮只有大半个时辰,他们已写花了各处大街当眼处近百堵墙壁,战绩辉煌。
    灯火由远而近,一队十二人的守城兵卒,巡经此处,灯笼光隐隐映照到墙上的红字,但众兵却全不为意,就那么直行直过的走了。
    两人像孩童般低声怪叫,以示心中得意之情,闹了半晌,寇仲道:〃该差不多啦!应轮到总管府的墙壁,若能在正门两旁处像对联般各书两行字,让我两兄弟的书法互相辉映,便最是理想。〃
    徐子陵皱眉道:〃我们是否太贪心呢?现在已有足够的谣言损害荣凤祥的声誉,总管府虽关了门,但怎都有明岗暗哨,若给人发现是我们做的手脚,赶在天明前把最显眼的谣言墙涂掉,我们将要前功尽废。〃
    寇仲心痒难熬的道:〃不涂污总管府,总有意犹未尽之感,不若我们就等到天亮的一刻才下手,敌人发觉时也来不及把我们优美的书法涂掉。〃
    徐子陵亦顽皮心起,陪他跃上附近屋顶,再逢屋过屋的往只隔一条街的总管府潜去。
    他们本身已是胆大包天的人,现在又得师妃暄撑腰,更是一无所惧。
    片刻后两人来到一所华宅的瓦背上,从瓦脊探头外望,总管府矗立前方,乌灯黑火,不觉任何动静。
    寇仲大喜道:〃这一餐看来非常易吃。〃
    师妃暄无声无息地翩然而至,落在寇仲的另一边,轻柔地道:〃你们又在打甚么主意?〃
    寇仲笑道:〃我们在等天亮,把总管府门墙都变成散播谣言的场所后,便可完满收工。〃
    师妃暄道:〃我尚有要事在身,不能陪你们到天亮。〃
    寇仲失望地道:〃我们还有些事想向你请教,你却这么匆忙要走。〃
    师妃暄无奈道:〃我也希望能和两位好好详谈,但事有缓急轻重之分,迟些妃暄来找你们好吗?〃
    目光越过寇仲,飘到徐子陵那处去,柔声道:〃再见啦!〃
    徐子陵别过脸来,带点忧郁的眼神深深瞥了师妃暄一眼,匆快地道:〃邪道八大高手,除祝玉妍、辟尘、尤乌倦和左游仙外,尚有甚么人。〃
    师妃暄微愕道:〃此事说来话长,再见面时才说吧!〃
    就那么飘然去了。
 第五章 天心莲环
    寇仲凑到徐子陵耳旁低声道:〃师妃暄爱上了你。她爱上了你,所以两次都躲到小弟旁边来。〃
    徐子陵叹道:〃恰恰相反,她是要通过这暗示的方式,以表达出我们间那道无形却不可逾越的鸿沟。道别时更偏要找我来说话,其心意更是不言而喻。〃
    寇仲哑口无言半晌后,忽地用力抱紧他肩头,凄然道:〃我们两兄弟都是各有伤心怀抱!不是生离,就是死别。但一天不死,总要找点事情来做,我选择的就是一条没得回头的争霸之路。这两天我想起很多事,最后发觉只有面对一个接一个的难关和挑战,以一统天下为目标的大业,才可使我的津神有所寄托。兄弟,无论是否找到杨公宝库,我也会任你离开,亦会高兴你离去,若有一天我战死沙场,你便代我好好照顾小陵仲。〃
    徐子陵生出想哭的感觉,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他们都是孤儿出身,自少相依为命,在尔虞我诈,强权压倒一切的环境下长大,除两人间的信任外,对其他人总抱着怀疑的态度。傅君绰是第一个赢得他们真正感情的人,接着是素素,但她们均先后身故,对他们的打击是难以接受的狠重而残酷的。
    在爱情的道路上,两人亦是波折重重。
    寇仲先后在李秀宁和宋玉致处受到挫败,令他只能寄情于争天下的大业上,假若把这目标从他处挪走,他将变得一无所有,至少在目前这阶段,情况是这样子。
    徐子陵自己也因刚才师妃暄无情的暗示,故生出感触!在刹那间明白和掌握到寇仲复杂的心情。
    若说对师妃暄这清逸雅丽的绝世美女没有一丝爱慕之意,就是自欺欺人。
    他记起师妃暄所说〃守丹童〃的故事,想到师妃暄不单是以这故事开解他,事实上也是夫子自道,表示出她绝不会陷身于这有如虚幻的世界中任何一种感情之内。
    寇仲忽然揭开面具,纳入怀中,口上却道:〃唉!竟忘记提醍师妃暄那侯希白可能是个大浑蛋。〃
    徐子陵皱眉道:〃为何要露出脸目?〃
    寇仲松开搂着他肩头的手,露出雪白闪亮的牙齿,笑道:〃因为我心中忽然很痛苦,于是要大干一场,找几个人来试刀,最好当然是荣凤祥。〃
    徐子陵不解道:〃你不怕泄漏行藏,给敌人知道吗?〃
    寇仲双目杀机一闪,沉声道:〃若真给人知道,说不定可反收奇效。在杜伏威来说,若他获悉我在这里出现,将更不会怀疑陈长林和他的人会出其不意去偷袭他;若三大寇和朱粲知道我来了,自会布下陷阱,严阵以待,谁知我却是要去对付萧铣呢?〃
    徐子陵默然无语。
    寇仲推他一把,定睛瞧他道:〃我这么有道理,你为何仍不脱面具?〃
    徐子陵以凝视回答他的瞪望,眼中射出深刻浓烈的感情,轻轻道:〃你是否因我的遭遇而感到痛苦?〃
    寇仲浑身一震,把脸埋在瓦片内,惨然道:〃师妃暄可能是这世上唯一能令你动心的女子,而她竟这样待你,上天真不公平,只要想起我自己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你却孤身一人,踏上寂寞的旅途时,我便想大哭一埸,以渲泄心中的恨怨。唉!素姐没死就好了。〃
    徐子陵缓缓脱下面具,沉声道:〃去吧!乾脆宰掉荣凤祥,可一了百了,别忘记带漆油和扫子。〃
    两人越过高墙,不一会来到后宅的花园中,合肥总管府的戒备稀松平常,避过外围几座哨楼的守卫后,便像如入无人之境。
    他们当然不会掉以轻心,〃邪派八大高手〃里,至少有两个人在这里,而他两人更深悉荣凤祥的厉害,只是荣姣姣已不易应付。现在他们需要的只是刺激和暴露行踪。
    寇仲笑嘻嘻的找了幅面向花园的屋壁,髹上〃寇仲徐子陵到此一游〃。凑到徐子陵耳旁低声道:〃这行字如何?〃
    徐子陵应道:〃真奇怪,那种力的感觉内敛多了,但反更觉张力,我欢喜这几个字。〃
    寇仲像要哄他高兴似的道:〃这就叫进步,人在不断变化,书法亦不断变化,若书法永远不变,那便代表停滞不前。〃
    顿了顿道:〃好了!该到何处寻辟尘妖道?〃
    徐子陵待要回答,忽然心生警兆,扯着寇仲躲往园山一道横跨溪涧的小桥之下。
    一个胖如酒桶的身体从屋檐处像轻盈的猫儿般扑下,脚尖在草坪略点,眨眼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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