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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双龙传4-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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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寇仲从未做过对不起她的事,可是她却屡以最卑劣的陰谋来算计他们,还累及无辜的素素。
归根究底,仍该从李靖的负情算起。
不知不觉间,来到天津桥顶。
徐子陵凭栏俯视洛河,对身后熙来攘往的车马人流,浑然不理。
他是否该立即折返巴陵,看看素素的状况,可是深心处却又害怕回去,矛盾得想仰天大叫,以渲泄抑郁悲痛。
为何世上总有那么多恩将仇报的人,无论对香玉山或云玉真,他们都是有施恩而无结怨的。
这叫我不犯人,人却犯我。所以寇仲要主动出击去争霸天下,亦非全无道理。现在摆明是强权便是一切,根本没有道德理性可存身之地。
就在此时,身旁忽然多了个人出来,与他一起朝洛河看望,柔声道;〃徐兄为何愁思难解,一脸悲愤神情呢?〃
只从她仙体散发出的芳香气息,便知是雅淡如仙的师妃暄。这绝世美女仍作男装打扮,说不尽的俊秀儒雅。
徐子陵没有别过来瞧她,苦笑道:〃我现在明白为何有人要出家了,因为众生皆苦,一旦给卷进这人世内,便纠缠不清,只能至死方休。惟有斩断世情,才可四大皆空。不过小弟现在已是泥足深陷,欲罢不能。〃
师妃暄玉容不见半丝波动,淡淡道:〃徐兄肯听妃暄说个故事吗?〃
徐子陵默然无语。
师妃暄油然道:〃寒山惟白云,寂寂绝埃尘。草座山家有,孤灯明月轮。石床临碧沼,鹿虎每为邻。自羡优居乐,长为世外人。〃
她柔美如天籁的声音,以一种带有音乐般的动人语调,于这闹…之中娓娓诵来,实具有无与轮比的感染力。
诗文不住惹起徐子陵的联想,似乎寒山白云,孤灯明月,都因出自她的香唇而有了新的意义,展现出俗世里而超乎俗世的意象境界、那感觉美得令人屏息。
两人的目光虽没有接触,但因同是凝注着下方流动不休的河水,又藉之微妙地联结起来。
此时太阳渐下,余晖染红了城…西方的空际。
徐子陵沉吟道:〃这不像一个故事!〃
师妃暄嘴角逸出一丝笑意,淡淡道:〃这只是故事的前奏,亦只是想培养徐兄听故事的情绪气氛。否则对牛弹琴,枉自浪费言词。〃
徐子陵忽然岔往别处道:〃是否真有来生果报这回事?〃
师妃暄答道:〃徐兄既非计较功利的人,何须像世俗人般要看紧这种事?〃
徐子陵一震朝她瞧去,奇道:〃你好象对我很清楚呢!〃
师妃暄没有答他,也没有以美目迎接他的眼神,只秀眸深注地凝视着下方的流水。
她侧脸的轮廓美得令人呼吸顿止,彷若天地灵秀,尽萃于她脸庞完美的线条上。
徐子陵尽管愁肠百结,但心神仍不由被她深深吸引,像在战火漫天的悲惨世界中寻找到避开乱世的桃花源。
师妃暄似是一点不介意被他在不足两尺的近距离欣赏,玉容静如止水,轻轻道:
〃有人问和尚道:'和尚修道,还用功否!'和尚答道;'用功。'又问:'如何用功?'和尚答:'饥来吃饭,困来即眠。'于是问者大奇道;'一切总如是,同是用功否?'和尚答道:'当然不同,他们吃饭时不肯吃饭,百种思索,千般计较,所以不同也'。〃
接着澄明深遂的眼神迎上他的目光,柔声道:〃这故事有趣吗?〃
徐子陵深深瞧着她,感受着她一尘不染的平静心境,点头道:〃小姐的故事深寒至理,不过首要条件却需把自身从众人的凄苦中完全怞离,始能达到这类无欲无求的情况,进而探讨人生存在的问题。这也是极端解放和自由的境界,类似庄周老子的自然无为,本来无事的追求。可是除非能像小姐般割断世情,否则怎能无情呢?〃
师妃暄秀目闪过讶异神色,旋又回复平静,轻柔地道:〃徐兄果然是具有大智慧的人,难怪可掌握〈长生诀〉的窍要,又破解开和氏璧深埋千古的秘密。徐兄刚才的问题,只在不明白本身的真识真性,本来具足的至道。徐兄想听另一个故事吗?〃
徐子陵苦笑道:〃我现在根本没有听故事的心情,不过小姐的故事实在太动听了,使我也变得难以自拔,只好身不由主的洗耳恭听。〃
师妃暄移开目光,重投在下方的流水中。瞧着一艘小舟,载着男女老幼一家大小,在夕照的彩霞下逐渐远去。
徐子陵亦循她目光观望,波动的心情缓缓平复。
身后原是频繁的交通人流渐趋稀疏,喧哗稍减。
天津桥乃游人到洛阳必访之地,故两人并肩凭栏,乃常见不过的事情,不会惹人注目。
徐子陵此时才想到师妃暄今日方见过自己,现在又忽现仙踪,其中必有自己不明白的深意。
师妃暄的声音传入耳内道:〃有位道家的仙长,开炉练丹,万事俱备,独欠一个守炉的道僮。〃
徐子陵讶道:〃我还以为小姐说的会是另一个佛门的故事。〃
师妃暄微笑道:〃佛门道家有什么分别?正如你和我,都只是人吧了!〃
徐子陵不解道:〃人是每个都不同的,否则为何你叫师妃暄,而我则唤徐子陵?〃
师妃暄从容不迫的答道:〃即心即佛,也非心非佛。既不是心,不是佛,也非是物。
人就是人,自我只是障翳和阻碍,所以才会吃饭不知吃饭哩!〃
徐子陵直至今天才是初次接触禅道高人,无论了空又或师妃暄的说话,表面虽浅白易明,但内中总深藏令人难解的玄机,只好谦虚地道:〃我要仔细想想才行,小姐请继续那故事,我不会再打岔的了!〃
※※※
寇仲把马儿寄在董家酒楼的马厩后,始展开脚程,朝青蛇帮设在码头的总坛走去。
他因怕被人跟踪,致发现他和任恩的关系,故甫离大街,便展开脚法,忽然奔掠于横巷,忽而串房过屋,又以种种反追踪法肯定没有人吊在身后时,才全速朝目的地驰去。
在斜阳的眷顾下,连绵的房舍与绿树繁花互为衬托,而随处可见的庙顶塔…,则争写天上之奇姿。可惜寇仲视而不见,只在盘算如何教翟娇等避过杀身大祸。
寇仲舍正门而从屋顶翻下去,尚未着地已脸色剧变。
※※※
师妃暄不徐不疾地娓娓说道:〃终于有人来应征作守炉的道僮,那道长说:'你若能由现在开始不作一言,便可作我的道僮。肯尝试吗?'那人坚定地点头,接着天旋地转,堕进无数世轮回之中,但不论富贵贫贱,王侯将相,贩夫走卒,他都能坚持不语,每趟由生至死,都是不作一言的哑巴。〃
徐子陵听得眉头大皱,这故事有着仙道玄奇怪诞的色彩,却不知与刚才的话题,有什么关连。
师妃暄续道:〃最后他在某世变成一妇,嫁夫生子,岂知儿子出世后尚未弥月,贼人来了。〃
徐子陵给引起好奇心,愕然道:〃那怎办才好?〃
师妃暄道:〃贼人在她眼前杀她丈夫,又把她污辱,她仍能坚持不作声,到最后贼人要把婴孩也般掉,她终于忘记了轮迥的目的,狂叫阻止。〃
徐子陵虎躯剧震,明白过来。
师妃暄淡淡道:〃于是他从轮迥中醒转过来,发觉自己仍立在丹房之中,一切都没有改变,只多了一脸爇泪。仙长叹道:'罢了!你仍是舍割不下母子之情。'〃
接着轻轻道:〃寇仲来了!妃暄别矣了。〃
※※※
寇仲和徐子陵坐在洛堤土坡处,位置与今早大致相同,但心情却有天渊之别。寇仲出奇地沉着冷静,低声道:〃行凶者肯定只有一人,但青蛇帮总坛内二十五人却无一幸免,可见其行事的快、狠、准,至少接近——那个级数。但肯定不是陰癸派的人干的。〃
徐子陵心中狂涌起为青蛇帮帮主任恩和其手下复仇的炽爇情绪,语气却是非常平静,淡淡道:〃凭什么你能那么肯定?〃
寇仲狠狠道:〃因为从各人的死相和伤势,都不像是天魔功所为。任恩等表面毫无伤痕,但五脏俱碎,显是一种刚中寒柔、霸道至极的劈空拳掌之劲。〃
徐子陵倒吸一口凉气道:〃任恩等人的武功虽不算高明,可是若要我在没有人逃出屋外前尽杀坛内之人,恐怕亦办不到。所以此人武功当在我们之上。这样的高手在江湖上当屈指可数,究竟会是谁呢?〃
这时夜幕刚垂,华灯初上,那繁盛升平的气氛,与他们灰黯无光的心情相比,似带着浓重冷嘲的味儿。
寇仲颓然道:〃坦白说,我当时真想大哭一场,以渲泄心中的悲苦和痛楚。但却知万万不可如此,还要更坚定地去应付反击。我现在满脑子是他们尸横坛内的凄惨景象,你可否给我分析一下。〃
徐子陵的心情当然不会比他好,可能还更沉重,深吸一口气,道:〃首先是对方如何知道我们和青蛇帮的关系?毁掉青蛇帮对他又有何好处?且此人为何要单独出手?只要想通其中一点,便可推测出是那一方的人干的。〃
寇仲叹道:〃最大嫌疑的仍是陰癸派,但我总觉得非是他们干的。〃
徐子陵点头道:〃该不会是陰癸派,行凶者若和洛阳其中一个地方帮会有联系,应很容易查出青蛇帮这两日来为我们奔走出力。而陰癸派失去洛阳帮后,等若断去所有眼线。所以最有可能的便是独孤阀,但细想却又有点不对。〃
接着把沈落雁将独孤霸之死嫁祸给他们一事说出来。
寇仲虽恨得牙废痒的,仍断然摇头道:〃独孤阀成竹在胸,绝不会小下忍而乱大谋,因为过了明晚,他们便可为所欲为,难道这么一天半晚都等不了吗?〃
顺便把疑有内坚的事告诉徐子陵。
徐子陵亦把彤彤供给的情报和盘托出,却暂时隐瞒了云玉真出卖素素的事,以免再困扰寇仲,也没提起师妃暄曾找他说话。
两人苦思半晌,仍是茫无头绪之际,寇仲苦恼道:〃怎办才好呢?我本想找任恩遣人送个信给翟娇,教她小心李密,现在谁能助我?〃
徐子陵剧震道:〃我猜到是谁下的毒手了。〃
寇仲一呆道:〃这跟送信给翟娇有什么关联?〃
徐子陵双目闪过浓烈的杀机,沉声道:〃告诉我,除了你外,谁还知道翟娇到了那里去?〃
寇仲道:〃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会轻易告诉任何人?〃
徐子陵点头道:〃好了!告诉我,假若你全不知道内坚的事,现在见到任恩和二十多名手下惨被屠杀,会有怎样的反应?〃
寇仲开始有点明白,恨得咬牙切齿道:〃此计果是毒辣,我当然会提醒所有明里暗里曾助过我的人要提高警惕。因为此人若连任恩与我们的秘密关系都了如指掌,翟娇恐也不能幸免。〃
徐子陵拍退叹道:〃这正是关键之处,而顺理成章地,你很有可能请王世充为你派人联络翟娇,那势将泄出她藏身的地点。告诉我,谁人会如此处心积虑去杀翟娇呢?〃
寇仲呆了半晌,才大骂道:〃沈落雁那婆娘实是猪狗不如,否则怎会那么巧她到这里来向你警告,而那边却已死了人。出手的定是晃公错那般千刀的死老鬼。去了翟娇这心腹之患,她的老板以后便可高枕无忧了。〃
旋又皱眉道:〃你这推测该十有九准。不过我若根本下去知会翟娇,沈落雁岂非只会打草惊蛇?〃
徐子陵苦笑道:〃不要自己骗自己了!我们定因过份关心翟娇的安危,怎都会设法示警。沈落雁太明白我们哩。〃
接着冷然道:〃若我们能将计就计,定可把元凶引出来。〃
寇仲摇头道:〃王世充才是沈落雁的头号目标。但我却可故布疑阵,使她完全摸错翟娇藏身的处所。〃
徐子陵点头道:〃你可应用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明的由王世充去办,暗的则请卜天志弄妥当。〃
寇仲失声道:〃我全忘了卜天志的约会。咦!你怎会忽然提起他而非云玉真。这女人我始终不大信任她。〃
徐子陵扯着他站起来道:〃边走边说吧!你现在去找王世充,并请他代办任帮主等人的后事。而我则联络卜天志,现在不用你说服我,我也会竭尽全力对付李密。〃
寇仲低声道:〃若找不出内坚,此仗就算你肯助我,亦必败无疑。〃
徐子陵默然片晌,道:〃那你和我一道去见卜天志,然后再见王世充吧!〃
第八章 将计就计
两人与卜天志商议妥当后,卜天志先离开,而两人则留在酒肆内。
铺内只有三台客人,但由于都在猜拳或行酒令,输了的还擘大喉咙大叫大嚷,甚至高歌一曲,吵得屋梁都颤震起来。
这种喧哗的环境,反给他们商议秘密提供了掩护。
寇仲沉吟道:〃卜天志和一众巨鲲帮兄弟这么看得起小弟,想随我寇仲打天下,本是求之不得的美事,只是心中总觉得对不起美人儿师傅。〃
徐子陵冷哼道:〃你怕我会反对才这么说而已!放心好了,此事我绝不会阻止你的。〃
寇仲一震道:〃究竟是什么回事?这并不像你陵少的风格。〃
徐子陵叹道:〃早前卜天志告诉我很多事,包括素姐的婚姻,实是香玉山、萧环和云玉真深谋远虑下的布置,目的是为了我们的'杨公宝库'。〃
寇仲失声道:〃什么?〃
徐子陵苦笑道:〃我们实在太天真了,很容易便相信别人的话。现在大错已成,累得素姐把终生幸福断送在坚邪之手。〃
寇仲霍地立起,掠往门去。
徐子陵大吃一惊,放下酒资,全速追出。
寇仲背着他呆立路旁,街上虽人来人往,他雄伟的身型却显得无比的孤独。
徐子陵移到他旁,赫然发觉寇仲满脸泪珠,从虎目滚滚流下,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也是心中恻然,想起师妃暄说的仙长炼丹的故事,硬咽道:〃不要哭了!〃英雄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自傅君…香消玉殒后,素素使成了他们唯一的亲人。在某一程度上代替了傅君。
无论他们如何成为叱鹛煜碌姆缭迫宋铮在素素跟前都会变回那对没有机心的大男孩。
其中深切真挚的感情,外人是难以明白的。
寇仲以衣袖拭泪,沉声道:〃我要把云玉真杀掉,谁都不能阻止我。〃
徐子陵胸口剧烈地起伏,摇头道:〃此岂是智者所为,现在我们等若有人质落在香玉山手上,必须投鼠忌器,谋定后动。否则素姐的遭遇将更不堪。〃
寇仲双目忽晴忽暗,好一会后软弱地道:〃小陵!你教我该怎办好呢?我现在不但恨他们,也恨自己。若不是我们要和香玉山那小坚贼合力对付宇文化及,素姐就不会这么的被人害了。〃
徐子陵道:〃现在我们先要应付眼前的危机,然后去把'杨公宝库'起出来,诸事妥当后,我将返巴陵,把素姐母子带走。而你则专志于你争天下的大业。〃
寇仲一呆道:〃我怎放得心下,萧铣是老狐狸,香玉山则是小狐狸,兼之那是他们的势力范围,我……〃
徐子陵苦笑道:〃就算你领着千军万马去找他们,又有什么作用。此事我自有计算,有信心可办得妥贴稳当。〃
寇仲颓然道:〃此刻我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真想放弃一切,然后……〃
徐子陵截断他道:〃不要胡思乱想了!首先是任恩帮主之仇,我们不能不报。其次是翟娇正等待你的好消息。而你双龙帮的一众兄弟,亦在关中等候你去起出'杨公宝库'。
此外还有其它人呢?这种事开始了便欲罢不能。现时唯一该做的事,就是振奋起来,为己为人勇敢迎敌,再无他途。〃
寇仲急速地喘了几口气,好半晌才平复了点,道:〃那现在我们是否该去见王世充?〃
徐子陵抓着他的臂弯沿街缓行,低声道:〃若你把内坚的事通知王世充,他会有什么反应呢?〃
寇仲清醒过来,动容道:〃想来确是什么好处都没有,首先他将不肯以身犯险,然后怀疑身旁每一个人,等若平白向敌人露出形迹。〃
徐子陵道:〃谁人晓得翟娇的事?〃
寇仲道:〃能参与王世充机密的人,除了他的儿子和两个皇亲国戚外,亲信手下则有张镇周、杨公卿、郎奉和宋蒙秋四人。另外还有几位贴身保护他的名家高手。照我看,宋蒙秋最靠不住。〃
徐子陵道:〃你不欢喜他是一件事,他会否背叛王世充则是另一回事。撇开将来的发展不说,现时的形势显是王世充较强,宋蒙秋若勾结外人来砸自己的饭碗,对他有何好处?独孤峰和杨侗难道真会重用一名叛将吗?〃
寇仲登时语塞,尴尬道:〃我此刻心如鹿撞,六神无主,还是你比较清醒点。〃
徐子陵露出哭笑难分的表情,骂道:〃亏你在这种情况下,仍要逗我开心,'心如鹿撞'一般是描述女子对心仪男仕心动的情景。那能用得到在你身上。告诉我,那些名家高手是何方神圣。〃
寇仲道:〃吃饭的当然有一大批,但可与闻秘密的就只欧阳希夷,可风道人,还有一个叫'铁钩'陈长林的小子和来自以乐舞名闻天下的龟兹美人儿玲珑娇。此女一向对我不太友善,故反不似是内坚;欧阳希夷更无问题,而可风道人则对我爱护有加,咦!〃
两人同时四目交投。
因为若照寇仲的推理,对他特别友善的人反更有可能是内坚。
寇仲旋又摇头道:〃我们怕是疑心生暗鬼吧?这人看来仙风道骨,且是方外之人,视名利钱财如粪土,怎会是叛徒?反是那陈长林血气方刚,沈落雁或独孤凤只要略施色诱,他在爬秀榻前恐怕连祖宗出卖了亦毫不在乎哩!〃
徐子陵哂道:〃若论仙风道骨,可风是否及得上辟尘?〃
寇仲一震道:〃当然尚差一截。不知辟尘练的是什么邪功,邪得来竟像仙人下凡的出尘模样。〃
徐子陵道:〃郎奉或宋蒙秋若投靠敌人,王世充恐怕连城门口都进不了,所以可肯定他们都没有问题。反是张镇周和杨公卿长期镇守外地,说不定因见李密势大,投向他也很合道理。〃
寇仲忽然反手拉着徐子陵,转入一道横巷去,低声道:〃可风真有可能是坚细。昨晚我们被人在天津桥围攻时,他正是力主支持的人。而绝非坚细的欧阳希夷则大力反对。〃
徐子陵苦笑道:〃问题是我们不能据此作实。他究竟是个什么家伙?为何王世充那么信任他。〃
寇仲道:〃他好象是来自洛阳附近某一道派的人。欧阳希夷还说这个道派的人罕有插手江湖的事,今趟王世充是有天大的面子。所以我看他该不会是坚细。不若集中注意力在陈长林那小子身上,看他会否忍不住去和沈落雁优会。〃
徐子陵忽地剧震道:〃他是否来自邙山翠云峰之巅的老君观?〃
寇仲目瞪口呆道:〃你怎么会知道?〃
徐子陵断然道:〃我们立即去见王世充。可以肯定内坚就是可风妖道。时间无多,我们边行边说。〃
※※※
密室内,王世充听罢色变道:〃竟有此事?老君庙的主持避尘仙长乃我多年的朋友,可风怎会害我?〃
今回轮到寇仲和徐子陵同时色变,失声叫道:〃辟尘?〃
王世充愕然道:〃有什么不妥?〃
寇仲道:〃避尘的真名是辟尘;乃陰癸派外另一邪派的教主,至于怎样邪法我便不清楚。但了空既亲口告诉小陵老君庙为坚人所把持,而我们又知辟尘的底细。可风是坚细一事,将再无任何疑问。别忘了昨晚他是一力主战的人呢。〃
王世充显是心绪大乱,问道:〃了空怎会平白无端的向子陵透露这消息的?〃徐子陵逐把今早往见师妃暄的经过道出。当然瞒起和氏璧曾被他们取到手这一秘密。
王世充终被说服,道:〃现在该怎么办?〃
寇仲兴奋起来,道:〃此事现在只可你知、我知和小陵知。然后我们才可巧施计中之计,保证今趟沈落雁要陰沟里翻船,吃个大亏。〃
※※※
两人踏出尚书府门时,心情已大是不同,至少眼前目标明确,让他们有了奋斗的方向。
侍卫牵来马儿。
两人正要上马,可风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道:〃两位小兄请留步。〃
寇仲转身施礼道:〃道长是否有什么急事?此刻我正赶着送敝友出城。〃
可风来至两人身前,微笑道:〃这位定是寇小兄的好拍档子陵小兄了。贫道只是过来打个招呼吧!〃
接着漫不经意的道:〃徐小兄要往那里去?〃
徐子陵装作无心下冲口而出道:〃是要到淮阳去。〃
寇仲脸色立时变得很不自然,煞有介事的压低声音道:〃此事连王公都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道长请帮个忙,千万不可泄露出去。〃
可风肃容道:〃究竟是什么事这般严重,徐小兄需立即出城,有没有什么需贫道帮手之处?〃
徐子陵摆出说漏了口的尴尬神情,嗫嚅道:〃因这事牵涉到一些朋友的安危,道长只要严守秘密,我们便感激不尽。〃
可风皱眉道:〃那徐小兄明天岂非不能参与我们的行动?〃
寇仲苦笑道:〃这件事来得非常突然,小陵却是不得不立即赶往那地方。〃
可风点头道:〃如此贫道再不敢浪费徐小兄的时间,至紧要事事小心,贵友必能逢凶化吉的。〃
两人策骑离开皇城,朝东门急驰而去,到城门时递上由王世充亲发的令牌,加上守城的兵头又认得寇仲,立即放行。
出城后两人装模作样的在山野间赶了近十里路,才在一处山头歇下来休息,让马儿可松一口气。
两人在丘顶远眺半晌后,寇仲道:〃该没有人敢衔尾跟来吧?〃
徐子陵迎着清凉的夜风深吸一口气,没好气道:〃敌人自会以飞鸽传书一类方法,通知淮阳的同党,张开罗网待我前去。当我和翟娇见面时,他们将以雷霆万钧之势,一举把我们解决,以绝后患。何须这么辛苦来跟踪我们呢?〃
寇仲抓头道:〃我的脑筋仍是不太清醒,唉!想起素姐我便想痛哭一场了。〃徐子陵冷然道:〃你哭过了,以后都不要再哭。现在我们唯一该做的事,就是坚强地面对所有已发生的不幸事,并竭尽全力去应付眼前的危机。可风该已被我们骗倒。接着就轮到沈落雁,然后是李密。时间差不多哩!你最好赶快回城,免令人怀疑。〃
寇仲道:〃你可小心点!〃
徐子陵点头道:〃你也是!〃
※※※
门开,把门的宋阀好手愕然道:〃原来是寇爷,请问是要找七叔还是三小姐?〃
寇仲跨过院门,道:〃三小姐若然未睡,我是想请她出来说两句话。〃
那人领他朝主宅走去,另有其它人过来替他牵马,当然还有人飞报内院的宋玉致,无不是神态恭敬得以能为他服务为荣。
到大厅坐下时,那领路叫宋杰的年轻人亲自奉上香茗,歉然道:〃婢子都躲到后院休息,谁猜得到寇爷会忽然大驾光临呢?〃
寇仲暗忖宋阀不愧南方首屈一指的大家族,随便一个看门的小头领,非但武功不错,且说话应对得体。微笑道:〃那里那里?宋兄无须客气才是。〃
接过香茗,叩了一口后,道:〃宋兄何不坐下聊聊?〃
宋杰微笑道:〃这不合规矩,寇爷请随便下问。幸好寇爷要见的是三小姐,因为七叔仍赴宴未返。〃
寇仲再叩一口爇茶,动容道:〃什么茶这么香的?〃
宋玉致的声音传来答道:〃这是西湖的龙井茶,若能以当地的虎跑泉水冲泡,更是香清味洌,生津止渴,号为双绝。〃
寇仲朝她瞧去,登时眼前一亮。
她穿的是以真丝织成纯白色的素衣棠,领、胸、袖、…脚等部位都恰到好处地配以梅花彩绣。花形清丽,色泽悦目,虚实对比,层次分明。加上衣质柔软飘逸,轻盈软滑,穿在这美女身上,真是有那么动人就那么动人。
宋杰连忙告退。
宋玉致没有半丝表情地在他对面靠窗的椅子坐下,彼此隔了整个厅子近两丈半的远距离。
寇仲叹道:〃实不相瞒,刚才我见到三小姐,差点立即要开小差逃亡。因为我给三小姐像天上明月的艳光照射下,忽然生出自惭形秽的强烈感觉。〃
宋玉致没好气地道:〃你就最懂哄人,最擅讲些口不对心的话。现在是什么时候哩?〃
寇仲笑嘻嘻道:〃这正是我想问的话,现在是什么时候呢?三小姐为何尚未就寝。〃
宋玉致显然拿他没法,气道:〃不跟你胡扯,再不说出你深夜来此所为何事,我便不理你了。〃
寇仲一本正经的道:〃我来此是希望能借宿一宵。〃
宋玉致杏目圆睁的失声道:〃什么?〃
寇仲翘起二郎退,摆出流氓无赖的样儿,好整以暇的道:〃今晚剩下小弟孤家寡人一个,又没有小陵和我睡在街头时轮流守夜。我想睡个好觉,唯有来求三小姐收留。唉!
温柔乡是英雄冢,天涯何处是吾家?〃
听到他最后两句不轮不类的胡言乱语,虽明知这小子顺便调侃自己,宋玉致仍忍俊不住,只好苦忍着笑道:〃快给我滚。找王世充收留你这流浪汉吧!〃
寇仲长身而起,伸个懒腰道:〃三小姐的闺房在那里?若没地方过夜,只好将就点借三小姐的香闺一用,哈!三小姐的香闺该是特别香喷喷的。〃
就那么朝内进走去。
宋玉致吓了一大跳,又气又嗔的追上去,伸指便点往他背脊要袕。
这一指寒〃恨〃出手,果是不同凡招。
岂知寇仲应指便倒。
宋玉致那想得到他不闪不避,连忙抢前扶着。
寇仲瘫痪了似的倒进她香怀内,还发出浓浊的鼻鼾声。
宋玉致才知道中了坚人之计。
第九章 霸刀岳山
天陰。
城门才启,徐子陵戴上面具,换过蓝色长袍,立即摇身变成盗取和氏璧时那副模样,凭正式的通行证,缓步入城。
他并没有故意佝偻起高拔的身躯,带点蓬散的苍苍白发,配上清矍而威严的脸容,他这老人予人的形像颇为引人注目。
他腰上还挂有长刀,一副仆仆风尘的老江湖形相。
因离开与寇仲约好见面的时间仍有两个时辰之久。逐随意在城内——,不知不觉间,又走上熟悉的天津桥。
桥上人车渐多,徐子陵想起昨夜在此听师妃暄说故事的情景,心中涌起既动人而又略带惆怅的难言滋味。
她为何会忽然离开静修的禅院前来找他呢?又或者她是在办其它事时忽然碰上自己。
总言之她的行事每每出人意表,暗寒玄机,教人难以测度。
步下天津桥,心神转到跋锋寒处。
这位曾与他同生共死的超卓突厥剑手,并非像他外表摆出来般无情,至少他便对芭黛儿心存疚意,须千方百计避而不见。
就在此时,他看到两个熟人。
而天上乌云疾走,暴雨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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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点洒在屋檐窗际,由稀转密,瞬眼间房子外整个天地都充满淅沥的雨声,彷如大自然的妙手奏起最曼妙的乐章。
拥着香洁的被铺正作元龙高卧的寇仲,先想起露宿荒野的徐子陵,接着是尚秀芳令人百听不厌的动人歌声,然后是倚在宋玉致怀内那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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