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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湿流光-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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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规看到我之后欲言又止,我看到他之后立即转身,根本不想再跟他说一句话。
  只有林琛见到我之后,没问我伤口是怎么来的,而是问我疼不疼,他是第一个问我疼不疼的人。
  在他问这个问题之前,我从来没考虑过疼不疼,我以为疼也是我自己承受,不疼也是,没人会关心,但是在他问完之后,我考虑了一下,对他说:“很疼。”
  林琛也一直没问我的伤口是怎么来的,就好像他知道我不会说实话一样。我也好奇他为什么那么没有好奇心,所以在一节十分无聊的语文课上,我问了他这个问题。
  我戳戳他的胳膊,把他从无涯的学海中拉出来,问:“你就不想知道我的伤是怎么来的么?”
  “你也没打算告诉我,那我为什么要问?”他答。
  “可是所有人见了我的纱布之后,都会问我怎么受伤了,只有你问的是疼不疼,你就一点也不好奇么?”我说。
  “我好奇的不是这个。”他说。
  我一惊,问:“那你好奇什么?”
  “你为什么那么想得到奖学金?”他问。
  我听完他这个问题之后很是纠结,纠结要不要告诉他我想要得到奖学金的原因,毕竟他对我挺不错的,我还要瞒着他么?
  正当我纠结着,突然被一声恐怖的声音拉回了现实。
  “业绝迹!”那是班主任在叫我名字。
  我猛地一抬头,正对上了班主任的那双犀利的眼眸!然后我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尴尬的笑笑,此刻班里鸦雀无声。
  “你来说说我刚才讲什么了,要是说不出来就站到教室外边去。”班主任十分严厉的对我说。
  我,真心说不出来,因为我根本没听课,连书翻到第几页我都不知道!我就这么突兀的站到了教室里,一句话说不出来,囧的我脸发热。
  突然班主任那能杀人的目光一转,转到了林琛身上,语调依旧严厉的开口:“林琛,你起来说说,要是你也回答不出来,就和业绝迹一起到外面站着。”
  我知道林琛一定会回答出来的,可是林琛却对班主任说他也不知道,然后就陪着我一起到教室外面呼吸新鲜空气了,当然班主任的惩罚不会这么简单,外带着把今天讲的课文《兰亭集序》抄十遍。
  当我俩走出教室的时候,我听见班主任说了一句“近墨者黑”,不用多想,我就是那个墨,而林琛是被我带坏了。
  等出了教师之后,我小声的问林琛:“你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陪我出来?”
  他回答得十分明确:“为了知道你为什么要得到奖学金。”
  我抬头望着他,我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他眼神里的那种真挚和信任,我对他笑笑,说:“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之后,我便告诉他了一切事情的缘由,以及我要用钱当路费。
  他听完了之后,没发表任何意见,只对我说:“我带你去。”
  我吃惊不已,看着他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后来才半信半疑的问他:“你,为什么要带我去?”
  他神情十分轻松的对我说:“反正我的奖学金也没什么用,那就帮你完成心愿。”
  我突然十分愧疚,因为当时投票的时候我根本没投林琛,而他现在却要帮我,让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我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小声地问他:“你知不知道我没有投你的票?”
  “知道。”他的回答没有一丝的迟疑。
  我惊:“那你还要帮我。”
  “你投不投我,是你的事;我帮不帮你,是我的事。”他说。
  我很感动,那一刻我看着林琛的眼睛,很安心。
  我和林琛是周六那天去的颂城,计划是当天去当天回,我们约好早上六点在火车站见面,我四点就起床了,从书房偷出了姐姐的墓地证,去和林琛汇合。
  显然我起早了,我到了火车站的时候才早上五点。
  在火车上,我和林琛的位置刚好是面对面,自己的对面坐着一位大帅哥,我着实的有点不好意思,只好一直盯着窗外看,两人都沉默不语。
  “伤口还疼么?”林琛打破了沉默。
  我尴尬的笑笑,说:“不疼了。”
  他突然伸出手轻轻地抚摸我的伤口,我看到他那修长又白皙的手就嫉妒,一个大老爷们的手为毛这么好看?!
  “跟墨规有关么?”林琛突然问出这个问题。
  我听到墨规两个字之后,就好像听见了‘魔鬼’一般,整个人瞬间僵住了,我不愿意提起他,不愿意想到他,因为一想到他我就会想到他利用了我的信任背叛了我,让我一切的努力都付诸东流,让我自己空欢喜,所以林琛的这个问题,十分准确的提到了我的痛处。
  “跟他有关,对吧?”林琛说。
  我有些生气,我不想提墨规,可他偏偏要揭我的伤疤。
  “我不想提他。”我有些怒意。
  “伤口总会有不疼的那一天。”林琛依旧很温和,并没有因为我的态度而改变。
  “那也会有疤啊。”我偏要打岔,而且态度十分恶劣。
  “现在医学挺发达,除疤不难。”他一本正经的说出了这一句话,我被他的从容不迫逗乐了。
  来到颂城墓地之后,我感觉我姐现在的居住环境还是挺不错的,墓地里的园林艺术修建的十分漂亮,小桥流水景色怡魂,随处可见绿意,这里的空气还十分的清新,就是死寂了太多,冷清了太多。
  我给姐姐买了一束白玫瑰,她生前最喜欢的白玫瑰,我记得她说过,她要当自己最爱的人心中的明月光,皎洁清明,让那个人铭记终生。
  我和林琛进入墓园之后,迎面而来的一个人让我印象深刻,他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身材高大挺拔,微微古铜色的皮肤更显男人魅力,五官俊朗不需多言,更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他的额头上有很深的一道疤痕,更让他多出了成熟的沧桑感。
  那个男人见到我之后,眼神里尽是惊讶,他的浓眉微皱,眼睛一直盯着我看,而我也上下打量着他,直到擦肩而过。
  那时,我从他的身上闻到了十分浓重的哀伤与绝望。
  我按照墓地证上的标记,找到姐姐的墓碑时,我看到了更让我震惊错愕的东西,那墓碑正中间刻着“爱妻业绝痕”,右下角刻着一行小字“丈夫沈子夜立”。
  我姐姐嫁人了?!我除了震惊之外就是浓重的疑问,我姐姐嫁人了我为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爸妈没跟我说过?这个沈子夜又是谁?看来我姐姐的死绝对没有我爸妈说的那么简单!
  我突然想起来了刚才遇见的那个男人,我猛地抬头向墓园门口望去,那个男人还没走,他也在墓园门口朝这个方向望,他看见我之后立即转身离去,我拔腿就往那个方向冲去。
  可当我冲出墓园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发动了他的汽车,我边跑边朝他大喊“停下来!我知道你是沈子夜,你给我停下来!”
  可是那个男人不光置若罔闻,反而开的更快。
  我知道他是不会停下来了,所以我停了下来,掐着腰大口大口的喘气,这时林琛跑到我身边,奇怪的看着我,问我:“发生什么事了?”
  “他很可能就是沈子夜!”我指着那辆车消失的方向,恶狠狠地说。
  “你姐姐的丈夫?”林琛问。
  “或许吧,我之前也不知道我姐嫁人了。”我十分疑惑。
  林琛神秘的一笑,说:“或许有个人可以帮你。”
  之后林琛带我找到了墓地管理员,不得不说,他的脑子确实比我转得快。
  墓地管理员是一个年纪大约五十多岁的老大爷,身材矮小消瘦,脸上尽是被岁月刻下的道道沟壑,头发也已花白,要是谁晚上见了他,一定会以为遇见了鬼。
  我深吸一口气,上前去打招呼:“你好。”
  他扭头看着我,没说话,我便接着问:“我是这个墓园里业绝痕的妹妹,我想问你点事儿。”
  他还是没说话,惜字如金。
  “您知道刚才的那个男人是谁么?”我不放弃,接着问。
  这个老大爷终于开口了,他的嗓音沙哑的很厉害,听上去十分沧桑:“那个人一个月来一次,每次还都是每月十六号来,每次来都捧一大束白玫瑰花,快两年了,从没断过。”
  是他!沈子夜一定是他!
  这个老人下面的一番话让我的小心脏再次翻滚了。
  “你说你是业绝痕的妹妹是吧?可惜了,她死的时候还怀着孩子,才两个月。”他一脸惋惜,说完之后摇摇头,便转身进了里屋。
  我姐姐有孩子了?!一个还未出生的小生命陪着她一起离开了这个世界。听完这个消息我近乎不能呼吸,太疯狂了,太不可思议了,心里仿佛有狂风海啸一般,久久不能平静。业绝痕啊业绝痕,你到底有多少的秘密啊?
  不过我现在可以明确一点,我姐姐绝对不会自杀!她就不是那种会以逃避来解决问题的人,更何况她又有了自己的孩子,她更不可能自杀了。
  现实让我晕眩,重重疑问让我几乎不能站立,就连呼吸也变得困难,我紧紧地拉着林琛的胳膊,来支撑自己。
  我突然想到了我妈那天晚上对我说的话“绝迹,不要像你姐姐一样,要保护好自己”,我父母应该什么都知道,只不过不想说出来而已。
  我和林琛再次回到姐姐的墓碑前,这才发现她的墓碑四周全摆满了白玫瑰,看来她成功的成为了沈子夜心头的白月光。我再看那墓碑上刻的字,心里就泛起了异样的感受,那个与我无话不谈亲密无间的姐姐竟然已为人妇,已为人母。
  我伸出手去轻抚墓碑上的照片,虽然是黑白的,但是照片上姐姐的容颜依旧美丽动人,笑容依旧让人迷恋,她那双杏眼里就好像盛了一汪春水一般清澈,我心中感慨万分,难不成真的是红颜薄命所以她才会这么早的就离开了人世?
  “业绝痕,到底你身上发生了什么?”我不禁小声的疑问。
  这时站在一旁的林琛说话了:“你和你姐姐长得挺像的。”
  我听完一笑,“是么?我姐姐可比我漂亮多了。”
  “可是我感觉,你更美。”林琛突如其来的这一句话让我不知所措。
  我尴尬的笑笑,开玩笑的对他说:“你倒挺有眼光。”然后立即岔开话题“该回去了吧,再不回去就晚了。”
  我看到了林琛表情上的尴尬,但他还是对我微微一笑,说:“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三章

  还是回家晚了,那天我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了,我爸妈已经做好了审我的准备,只待我回家。
  我一进门就感觉到了家里面紧张的气氛,我爸妈都端坐在客厅里,一脸严肃,他们看见我进门之后,那目光简直可以杀人。
  我妈先开口问我,脸色铁青:“你今天去哪了?”
  我事先早就编好了理由,脱口而出就说:“我和张美出去玩了。”
  “啪!”一声响,我爸狠狠地把他面前的茶杯摔在了地上,厉声对我说:“要是再不说实话,我就打断你的腿!”
  我脑海里不断地回想经过,自认我没留下什么破绽,不应该被他们发现啊?
  “你姐姐的墓地证那?”我妈突然这么问。
  我心中诧异万分,不应该啊,他们两个平时是不会去翻看墓地证的,今天怎么会去看看?难道我的运气就这么差?
  我哑口无言,只得低着头等待着狂风暴雨。
  “你跟谁去的?”我妈这是要不依不饶的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我肯定不能说是跟林琛一起去的吧,说了就等于找死,于是就对我妈说我是和张美一起去的。
  我微微抬头瞄了一眼我妈的脸色,发现我妈的脸色已由青转白,显然是更怒了,她一句话不说的一直盯着我看,我都能看出她眼睛里燃烧的小火苗!我再偷偷的瞟了一眼我爸,我爸和我妈的表现差不多,很是愤怒。显然他们发现了我在说谎,但是他们怎么发现的?难不成今天他俩一直在跟踪我?想到这我不禁的起了一身冷汗。
  不过我妈的下一句话立即解答了我的疑问,她咬牙切齿的对我说:“今天张美和墨规来找你了,睁着眼睛你还敢说瞎话?”
  又是墨规!他真的是和魔鬼一般的存在啊!一定是张美告诉他的,我曾经和张美说过我要去颂城给我姐上坟,但是我没说和谁一起去,当然我也不能对她说是和林琛一起去的,她可能就以为我要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还劝过我不要去,自己一个人挺危险的,但是我不听劝,结果她就找到了墨规,然后毁我大计!
  谎话被我爸妈无情的拆穿,我也不做垂死挣扎了,只好束手就擒,从包里拿出我姐的墓地证,交给我妈,伤感的对她说:“我只想去看看我姐。”
  我看到我妈的眼神动容了,表情也没那么严肃了,语气稍稍柔和了一些问我:“今天跟谁去的?”
  “自己。”我不加一丝的考虑,脱口而出。
  “那么远你怎么去的?”我爸终于开口了。
  “坐火车。”我答。
  “钱哪里来的?”我爸依旧面无表情的问。
  这个问题我必须骗他们,不然我会死的很惨,于是我答:“不吃晚饭省下来的。”
  他们沉默了,然而他们越沉默,我越是忐忑,心里越不安,总感觉是自己的谎话被拆穿了,可是在沉默了大约三分钟后他们却开口对我说:“回屋吧,早点睡觉。”
  我如获大赦!拔腿就要走,可突然我妈叫住了我,问:“你今天去遇见什么人没有?”
  我看我妈的眼神有些古怪,好像要隐藏什么一般,但又不得不试探我,可她不知道,他们两个要隐藏的秘密,我早已得知,既然他们要隐瞒我,我也没必要插穿,我哈哈一笑,说:“在墓地里能遇见什么人啊。”
  我发现他们的表情很快就放松了下来,我也松了一口气。
  星期天下午我回到学校之后,按理说我应该是雄赳赳气昂昂得去找墨规算账,但是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再加上我已经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瓜葛,所以我就当做这件事情没发生过,谁知那货竟然不知好歹的来找我了,而且态度非常之恶劣。
  我被他生拉硬拽的扯到了楼梯间,上来就对着我嚷嚷起来:“你给老子说说你周六去哪了?”
  “我去哪你管得着么?”我和他对着吵毫不示弱,“你是我谁啊?你管的是不是太宽了?”
  “跟谁去的?”他态度依旧恶劣,贱痞之气溢于言表,“你丫胆子肥了是吧?不怕人家给你卖了?”
  “呦,你还担心别人把我卖了?把我卖了的人是你吧?我最应该担心的人是你吧。”我冷嘲热讽。
  “业绝迹,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啊?”他对我说。
  我冷笑,用手指着我的额头,对他说:“我确实不知好歹,这就是我不知好歹的下场!”
  墨规的眉头微皱,眼神里尽是愧疚,态度稀有的温柔:“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看到你要把萧可推下去,我想要阻止你,才会失手伤了你。”
  我不可能领情,既然你已经伤害了我,现在又要想得到我的原谅,那你想没想过在伤害我的过程中我有多痛苦,不是你一个道歉就能解决的。
  我继续嘲讽:“是啊,我想要伤害你的心上人,活该被你伤害。”
  墨规沉默没有说话,我恶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转身就走,突然他叫住了我,问我:“你跟谁去的?”
  我叹了口气,不自觉的攥紧了拳头,鼓起很大的勇气,对他说:“林琛。”
  之后的这一个学期里,我和墨规没有说过一句话,但是我有时候会不经意的把目光移到他身上,而且久久移不开,在他转头要发现我的时候,我就会迅速的把头低下,心跳加快。我以为我们之间的这种相处模式会一直持续到高中结束,可墨规对我来说总是个变数,他总是会出其不意的打断我人生应有的节奏。
  这种互不理睬尴尬万分的相处模式持续了几乎一年,在高三上学期最后一天,墨规突然地来找我,我还有些惊恐,尴尬的不知所措,一直低着头假装没看见,直到他十分坦荡地对我说:“明天,出来见个面吧,我有话对你说。”
  我震惊不已啊!这么长时间不说话,现在冷不丁的找我吃饭,这是在挑战我心灵的极限啊!我僵着头皮抬起脸,硬是挤出来一个笑容,说:“还、还是算了吧,我明天有事。”
  他似乎没听懂我这句话的意思,自顾自的对我说:“明天下午五点,我在英雄树下等你啊。”
  “不是说了明天有事么?”我对他说。
  “推了!”墨规用那种万年不变的强制命令的语气对我说,还没等我反驳,他就走了。
  英雄树是宛城家喻户晓的一棵柳树,宛城里有一条皖河,沿河两岸尽是柳树,按理说柳树就应该是柔柔弱弱的,给人娇媚温柔的感觉,可其中有一棵柳树长得五大三粗,三个大男人手拉手连起来也保不住树干,树根好似盘虬卧龙,整棵树让人看了就想起来水浒传里那些不拘小节行事粗犷的英雄好汉,故称为英雄树,不过英雄树也有过树之处,就是它四季常青!从来就没有枝桠颓败的时候,故也是宛城的神树,每逢过年过节,宛城人总会去神树拜拜,以祈求平安如意无小人。
  回家之后,我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去赴约,我给自己的理由是:无论如何,我们总要好好地谈一谈,不能一直这么冷战下去吧。可是我清楚地听见了内心的真实呼喊,不过我不敢承认,也不会承认这个:我想去,我想见他。 
  长时间没和墨规单独说过话了,不只是紧张还是怎么的,我出门前在家照了无数次镜子,衣服是换了又换,总觉得哪里不对,而且从家到约定的地点这一路上我心里都十分忐忑,想见他又有点不敢的感觉,太奇怪了!
  由于磨叽的时间太长,我出门前看了一眼表,呵呵,已经两点五十了,我必定迟到。
  新年将近,来英雄树下祈福的越来越多,不过虽然人数多,可我还是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到了墨规,因为他长得高,显眼。他穿着白色羽绒服,卡其色休闲裤,白色运动鞋,双手插在裤兜里,仰头看着那可挤满了红布条的英雄树,帅帅的侧脸让人如沐春风,整个人看起来还挺悠哉。
  我悄悄地走到他后面,伸手拍在他的肩膀上,他转过头,对我笑,这次的笑和往常不同,这次的笑没有一丝一毫的痞气,他笑得十分的温柔,眼神里也充满了柔情。我有些不好意思,立即将视线转向前方的英雄树,先开口问他:“你、你不是有事告诉我么?”
  “我,要回家了。”墨规对我说,语气有些犹豫迟疑。
  我转过头,有些疑惑,问:“你不是每年都回家么?”
  他的眼神有些异样,眼睛不再看我,而是低下头看他那双洁白的运动鞋,支支吾吾的说了半天,才说到重点:“今年回去了就不回来了。”
  瞬间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就连空气都凝固了,我除了愣在原地,偶尔的喳喳眼睛,其余的任何反应我都做不出来,他不回来了?墨规他告诉我他再也不回来了。
  我还是感觉不真实,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不死心的问:“那,你,你还没,上完高三那?”
  墨规似乎轻松了很多,语气云淡风轻:“可以回去上。”
  但是他的这种态度击垮了我最后一丝理智,本想和他好好地谈一次话,本想温声细语的和他交流一次,不过事实证明,我们两个真的不适合这种和平的相处,只能以唇枪舌战的方式进行。
  我突然冷笑,紧紧地攥着拳头,对他说:“我感觉我们真的需要好好谈谈。”然后我伸出手指着他,威胁的语气:“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在这站着,那也别去!”
  威胁完他,我立刻跑到附近的一家超市,买了三沓啤酒,两瓶白酒。当我提着酒回来见墨规的时候,墨规的反应完全在意料之中:“业绝迹你疯了吧?你会喝酒么?”
  “你管得着么? ”我和他犟嘴,然后非常愤怒的对他喊道:“你跟我过来!”
  然后我把他带到了皖河最西边人烟稀少的一个地方,那地方的柳树长得比别的地方的稀疏,现在这个季节柳树还未发芽,只有光秃秃的枝干,河道也比别的地方窄,加上现在几乎没人,真有一种枯藤老树昏鸦的感觉,此时方好夕阳西下,场景太适合别离了!
  我把东西扔到地上,然后一屁股坐到地上,拍拍旁边的地面,抬头对墨规喊道:“坐下。”
  墨规倒是识趣,十分迅速的坐了下来,毫无疑义。
  我从购物袋里拿出一瓶啤酒,打开,递给了墨规,然后自己又取了一瓶。我刚把啤酒递到嘴边,就被墨规拦了下来,然后冲我喊道:“你给老子装什么?你会喝酒么?”
  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反击:“姑奶奶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管得着么?”
  “你要是喝醉了吐我一身你试试!”他开始威胁我,“我就直接把你扔河里。”
  我冷笑,然后拿自己的啤酒瓶和他碰杯,义正言辞地对他说:“庆祝我们以后再也不用见面了。”说完便大喝了一口啤酒,真的好苦,从嘴里一直苦到心里。
  或许是太苦了,我的表情有些狰狞,墨规看到之后哈哈大笑,然后举起酒瓶对我说:“庆祝我以后再也不用被你的无理取闹纠缠了。”说完便十分豪爽的喝了半瓶酒。
  这次我倒是没反驳他,只是简单地白了他两眼,因为我确实喜欢对他无理取闹,但是我的无理取闹只对墨规,这已然成了我的一个习惯,这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习惯,现在却已改不掉了。
  我咬咬嘴皮,又喝了一大口,突然之间我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他是自己回去还是和萧可一起?我越想越不安,不知不觉往嘴里递了好多酒,而且味觉还好像消失了一般毫无反应,在我自顾自的思索了许久之后,试探性的问墨规:“你,是自己回去?”我问完这个问题便迅速地低下头,手里不断地把玩着啤酒瓶子,等待着他的回答。
  可是在我忐忐忑忑心神不宁的等待了好久之后,墨规还是保持着沉默,他越沉默我的心情就越低落,我深呼吸调整心态,心里不断地安慰自己:他和谁回去是他的事,跟我没关系!然后鼓起巨大的勇气抬头,却发现墨规的脸上挂着一种无比狡黠的笑容,就好像在对我说:“我就知道你会问,我就知道你沉不住气!”
  我的脸一下子就热了起来,好像心里的小秘密被最不应该发现的人发现了一般尴尬羞涩,我瞪着他,对他喊道:“你有毛病吧!”
  他一脸无辜的对我说:“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我,我、、、”我哑口无言!为了缓解尴尬只好一口气喝光了酒瓶子里所有的酒,然后又拿出来一瓶。
  当我刚要拉开拉环的时候,墨规突然对我说:“就我自己回去。”结果我莫名的一激动,硬生生的把拉环拉断了、、、此刻我连扭头看一眼墨规表情的勇气都没有,只好把这瓶酒放在地上,又拿出来一瓶。
  寂静许久之后,墨规突然发问:“你会不会因为太想我然后上大学去找我啊?”
  他这句话惊得我把刚刚喝进嘴里的一口酒给吐了出来,我看看他,然后坚定的说:“永远不会!”
  “那就好。”他笑着对我说。
  我听完他的回答之后,心里莫名的窝了一股火气,便举着酒杯对他说:“我以后再也不想看到你!”说完便赌气般的喝完了瓶子里剩余的酒,我的脑袋此刻已经昏昏沉沉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四章

  酒精真的不是好东西,我的言语和行为已经开始不受控制了,我一边打开白酒和啤酒混到一起,一边对墨规说:“你知不知道萧可喜欢你?”
  墨规本想阻止我把白酒和啤酒混到一起的愚蠢行为,但是被我连打了五次手背之后,放弃了,在听完我的问题之后,他也没说话,一直盯着我看。
  我端起白酒和啤酒混合的瓶子,笑眯眯的看着他,说:“你知道是不是?你早就知道,所以你对她特别好。”
  “你喝醉了吧?”他突然这么对我说。
  “我才喝了多少啊你就说我醉了?”我伸出手指指地上摆的几个空易拉罐,“我还能喝!”然后便喝了一大口白酒和啤酒的混合物,那一瞬间的感觉我真的终身难忘,先是满嘴的辣味,让人想立即把就咽下去,不想再嘴里多停留一刻,然后便是喉咙里火辣辣的,之后火辣的感觉瞬间便从喉咙窜到了大脑,大脑就开始发晕,心跳开始加快,全身燥热。
  我这边狼狈不堪,那边墨规便开始哈哈大笑,我不服,对他说:“你、你,你笑什么啊?”
  “不能喝就别逞强。”他说。
  他的这句话在我看来完全是挑衅!赤裸裸的挑衅!我冲他大喊:“谁说我不行?”果真是酒壮怂人胆,我借着酒劲又喝了一口,这次的感觉比上次还强烈,酒更呛人,脑袋更晕,越发的燥热,实在是太热了,我果断的解开大衣的扣子要脱衣服,墨规见状一下子扑过来抱着我的胳膊拦着我,对我嚷嚷:“你别以为这里人少就耍流氓啊!”
  “我里面穿衣服了!”我冲着他喊。
  “穿衣服了也不行!”他对着我吵吵。
  实在是太热了,我不断地出汗,想挣扎出他的怀里,然后痛痛快快的把大衣脱掉,可是四肢的因酒精的作用变得绵软无力,越挣扎就越虚脱,最终我瘫倒了墨规的怀里,实在是丢人、、、
  他倒也没客气,顺势抱着我便坐了下来,我在他怀里愤愤不平的对他说:“你占我便宜!”
  他听完后更加不平:“你别以为老子愿意!吃亏的是我!”
  我越来越热,不断地扯着领口,想让凉风进到衣服里面去,可是墨规就是要和我对着干,一直扯着我的手不让我这么做。
  我最终放弃了挣扎,因为脑袋越来越沉越来越晕,四肢的力气就好像被人抽空了一般,在我失去意识之前,我对墨规说了一句话:“墨规,我一点都不喜欢你!一点都不!”
  我朦朦胧胧的听见墨规的回答:“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然后我便昏睡在他怀里了。
  墨规啊墨规!你知道什么?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就连我也是在你告诉我你要离开我的那一刻,才发现我竟然是那么喜欢你,那么依赖你,这么多年的相识相知,让我把你在我身边当成了一种理所当然;让我把接受你对我的好,对我的关心当成了一种习惯。我知道无论我怎么无理取闹地对你,你都会包容我;无论我怎样的对你说狠话,你都会原谅我;无论我对你提出多么不合理的要求,你都会尽量的去满足我,从而形成了一种局面:你哪怕有一点点事情做得不合我的心意,我就会生气,我就会认为你错了。
  现在我知道我是错了,我后悔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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