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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了了-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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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妹妹？！
顾了了不可思议。
她伸手，拨开眼前少年的额发，仔仔细细地盯着他的五官，似不放过一丝线索。
好像……
是真的！
他是顾美人！
“顾美人！你真的是顾美人！？”顾了了反手抓住顾美人的胳膊，心中写满惊讶。
顾美人涩然一笑。
你看，其他人都能认出我是谁，你却不能。（某絮：喷，也只是有君沉风这个傻小子能将人认到这样的境界）
顾了了，你心中有没有我？
这样的话，顾美人问不出口，他默然点头，道：“了了，好久不见。”
真的是好久不见了！
顾了了欣喜地看着顾美人。
五年时光，已将过去那个小正太雕琢成俊美的少年。
他一袭红衣翩飞，让她差点就认不出来。
难怪会觉得那一副药方字迹熟悉，美人的字，便是那般。
“美人，你还好吧！”顾了了激动地拍着顾美人的肩膀问道。
她转过身，拉着顾美人笑吟吟介绍道：“这是我的妹——弟弟，顾美人。”
苏叶记得，顾了了说过，她有个妹妹，叫“顾美人”。
可这明明是一名少年啊！
他疑惑地看着顾了了，见顾了了向自己拼命眨眼睛。
君沉风早已被绕得云里雾里，他左思右想许久，目光在顾了了和顾美人两人之间来回漂移。
都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
虽然顾美人现在的声音听起来是男子的，不过……
搞不好美人是吃了变声药才成这个样子的！
行走江湖嘛，男装总比女装要方便。
美人又长得那么漂亮，再穿女装，没准被登徒子盯上！
君沉风自以为是地点点头，眉开眼笑道：“美人，好久不见，沉风哥哥这几年可是想你了！”
骤然听到君沉风这一番发自肺腑的“表白”，顾了了一阵恶寒，小身板抖了抖，离得顾美人微微远点。
从顾美人身上散发出的寒气，让这原本就寒意十足的地方愈发充满冷感。
顾了了暂时还不想被顾美人冻死。
不过以君沉风那火热的性格，他一定没看出顾美人满脸的怒气。
因为他正一步步朝这里走来……
顾了了默默地离得更远了……
她一小步一小步艰难地挪动到苏叶和凤曦的身边，然后以不怕死的精神好奇张望。
“他们在干什么？”苏叶也很是奇怪。
顾了了不怀好意地咧嘴笑：“这么多年不见，当然是要叙叙旧情啦～”
“旧情”二字一出，顾美人冰冷的目光直射而来。
顾了了脑袋一缩，躲到苏叶背后去了。
“美人，你这家伙！”君沉风一把拽住美人，激动万分道，“想死我了！”
顾美人：………………
他勉强保持着镇定，心中却想着要把某人切成几千段。
“你这几年过得好不好？”君沉风眼眶微红，问道。
“很好。”吐出这两个字已经是顾美人最大的极限了。
他的手不知不觉移到了腰间，剑柄冰冷的触感让他的眼中露出丝丝杀气。
这世上，除了顾了了和顾冥磊，还没有谁敢离得他这么近。
他的耐心就要用完了。
连顾了了也察觉到再这么下去可能会出事，正犹豫着要不要出面阻止，结果君沉暮先她一步，走上前掰开自家小弟的手，呵斥道：“沉风，有话好好说，你这像什么样子！”
君沉风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人在看，顿时好不意思地低下头，呐呐道：“对、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冲动的……”
顾美人手指松开，漠然道：“无事。”
“可是，美人……”
君沉风又想说什么，顾了了担心他会彻底惹恼顾美人，慌忙打断道：“这里可不是聊天的好地方，你看看还有那么多人昏倒在地，我们先把他们救起来吧！”
的确，那些被邀请来参加家宴之人还依然倒在地上，昏迷不醒，而假扮楚王的男子似受了重伤，依靠着树干，坐在地上。
卷四 窈窕君子 第117章 顾了了，你是没有心的人
有顾美人在，什么事都轮不到顾了了动手。
就比如这解药，苏叶和凤曦原是指望顾了了上的，结果顾了了抬了抬眼，道：“美人，你去！”
顾美人乖乖地弯下腰，给那些昏睡的人把脉。
在场人瞠目结舌，这这这……可是传说中的红衣罗刹啊～
传说中那杀人不眨眼的厉害家伙，竟然任顾了了指手画脚！？
当然，还不止这些。
君沉风不知脑袋哪里出了问题，缠着顾美人不放，问东问西，偶尔怯生生地伸出手，想要帮她，却又一脸娇羞。
众人：……＝口＝！！！
老天，乃开的玩笑也未免太大了一点吧！
桑既等人醒来时，看到一群亲兵赶过来，正在整理青竹苑。
顾了了摸摸下巴 ，心中生出疑惑，既然是楚王，一定有不少护卫，为何开始一个都看不到？
难道只是因为此“楚王”非真正的楚王缘故么？
不对……
顾了了摇摇头，好像是哪里出了问题……
顾了了等人心照不宣地没有说出假楚王一事，而是说红衣罗刹及时赶来，救了大家一命。
看着那位假楚王继续演戏，邀请大家去另一个紫竹苑时，顾了了有些无趣。
她心中惦记着许久未见的顾美人，便借口身上有伤，和苏叶、凤曦一道先行退下。
“你身上还有伤，最后不要饮酒。”看在那位演员一脸煞白却依然如此敬业的份上，离开前时顾了了低声对“楚王”说道。
那人微微皱眉，转而释然一笑，以一种别样的眼神打量着顾了了，点点头。
“我终于知道……”
话说到后面，那人已经远远地飘走了，顾了了也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顾美人和君家二兄弟被安排在别苑里休息，里面还有侍女服侍，酒水饭菜一应俱全。
顾了了闻到肉香，两眼发光，立马扑上去。
她捧起碗大快朵颐时，君沉暮眯起眼，笑道：“几年不见，了了兄和美人真是换了个性子！”
君沉风应和道：“大哥这么说，我也觉得！”
咳――
顾了了差点被噎着。
她心不甘情不愿地放下筷子，恋恋不舍地舔舔嘴唇，道：“我是饿极了才这样，呵呵……呵呵。”
她撇了一眼顾美人，示意他说两句。
结果那厮不理她，慢条斯理地吃着饭，动作优雅得像一只波斯猫。
顾了了怒了，丫的，我帮你那么多，你小子不知恩图报就算了，这时候还想拆我的墙！
她眼珠一转，心生一计，闻到：“为了，孟小姐呢？”
顾美人手抖了抖，面色一白。
顾了了再接再厉：“怎么忆晚妹妹不和你们在一起？”
她叫“忆晚妹妹”时，声音甜腻腻的，简直让人浑身冒鸡皮疙瘩。
君沉暮面色不悦，唯有君沉风傻乎乎道：“忆晚她呀，回家去了，了了兄终于开窍了么？”
顾了了嘴角抽了抽，勉强撑着不把刚刚吃下去的东西吐出来，咬牙笑道：“我――”
“了了哥哥。”顾了了突然听到一声低沉的叫唤。
顾了了双眼放光：“你们刚才听到了么？”
不等其他人回答，顾了了转过身，笑眯眯道：“来，美人，再叫一声～”
众人满脸黑线。
连凤曦苏叶都捂着头，不知这顾师弟大脑哪里摔坏了。
顾美人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顾了了居然以不怕死的精神靠上去，以调戏良家妇女的猥琐表情逗弄口吻说道：“美人，给爷笑一个～”
．．．．．．．．．．．．．．．．．．．．．．．
乌鸦从上空飞过。
顾美人从牙缝中吐出几个字：“顾了了，你不要不知好歹！”
顾了了伸出食指敲他的额头，横眉佯怒道：“死小孩，这么多年到哪里去了？你再不出现了了哥哥就要忘掉你了！”
听到顾了了这么说，顾美人先是一愣，而后缓缓垂下头。
长长的睫毛挡住他眼中的神色，良久他低声道：“对不起……”
恩，这个道歉很真诚，顾了了勉强可以接受。
“不过你也从没和家里联系过。”
顾美人话锋一转，堵得顾了了说不出话来。
好像是哦，她去了琉璃宫，成日和师父师兄师姐们混在一起，是不知玉凤山庄抛到脑哪里去了。
顾了了嘿嘿笑，挠挠头，不吭声了。
顾美人知道，这是她心虚的表现。
他放下碗筷，看着顾了了那副没心没肺的笑容，一时间心中酸酸涩涩，竟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能说什么呢？
顾了了从来都是这个样子，时间没有什么事能入她的眼，能在她的心中停留下来。
就连他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也是，哪怕他费尽心机，一旦面对离别时，顾了了也会潇洒离去吧？！
顾了了，你是个没有心的人！
顾美人暗自恨得磨牙。
表面上却得装的云淡风轻，不动声色。
“那……爹爹他们好不好？”顾了了弱弱问道。
顾美人顿了顿，才缓缓道：“很好，家里的事，你不必担心。”
“哦！”顾了了点点头，“等我去了清河村，便回玉凤山庄看看。”
“清河村？”顾美人怔住，“你去清河村做什么？”
“自然是去吃鲈鱼赏美景啦～”顾了了笑嘻嘻，“我还听说，苗疆的女子长得都很水灵……”
顾美人：“……”
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吧？！
“看了也是白搭，你又没可能娶回家。”顾美人尖酸地说道。
顾了了摸摸鼻子，讪笑几声。
用过饭后，几人又将身上的伤简单处理好，便见那位“楚王”走来。
“几位公子还需什么吗？”他问道。
顾了了摇摇头，又带着好奇的神色打量他，问：“我们何时才能见到真正的楚王？”
那人笑：“这个，在下也不知。”
你也不知啊……
顾了了点点头，那就换过一个话题。
“今日容世子带来那么多黑衣人来，为何不见这王府里的护卫？”她双目犀利，直盯着那人。
那人被顾了了的目光看得全身不自主，一时也想不出要如何回答。
顾了了冷笑：“莫不是你故意如此，要试探对手实力罢！？”
那人尴尬一笑，道：“其实这是殿下的吩咐。”
楚王的吩咐？
众人皆愕然，不明白楚王为何有这样的吩咐。
“其实殿下说了，若是顾公子，苏公子和凤公子来了，便不要出动亲卫。”
顾了了：．．．．．．．．．．．．．．ＮＮＤ，那个楚王不是要害死自己么？
“楚王怎知道我们三人？”苏叶一针见血问道。
那人笑了笑，脸上带着骄傲之色：“这世上有多少事能瞒过殿下。”
“如此，我们更要见一见那位楚王了。”苏叶冷然道。
那人点头：“若殿下想要见你们，自然会邀请各位。”
敢情他的意思是说，楚王不想见他们，就连门都进不来咯！
顾了了被激起几分怒气，见美人他们也面露不悦之色，转念一想，他说不见就不见，凭什么？
她偏要见一见这楚王，看看此人长得究竟是方是圆，是美貌男子还是丑陋不堪。
“好啊，”顾了了轻声笑道，打破了这一时的死寂，“不顾还请楚王回来时告知一声。”
“那是自然。”那人点头道。
回去的路上，苏叶走在了顾了了身边，低声道：“顾师弟，你怎今日如此好说话？”
他指的自然是顾了了最后的回答。
顾了了冷然一笑，道：“难不成要我说，‘不成，我今儿偏要见楚王’不成？”
苏叶默然。
当然不是，不过以他对顾了了的了解……
这家伙定然不会这么简单的放手。
“腿长在我们身上，楚王不让难不成我不会过去？”顾了了笑道。
苏叶：“……”果然，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了了，你在磨蹭什么？”
前头有人在叫她，顾了了抬头，见顾美人盯着自己。
她忙笑道：“来了来了～”
顾美人的目光从顾了了身上挪到她身边的少年身上。
清隽的五官，已然脱去稚嫩，渐渐显露出成年男子的阳刚之气。
顾美人不禁拧起眉头。
卷四 窈窕君子 第１１８章 千呼万唤滚出来
回去后，陶桃和清秋正站在门口，望眼欲穿。
见桑既走来，陶桃露出喜色，急急迎上去，却在见到顾美人和君家二兄弟时愣住。
“这位是……”
君家二兄弟她自然是认得的，但顾美人……
“在下顾美人。”顾美人率先开口道。
陶桃点点头，福了个身道：“陶桃。”
听到这个名字，顾美人微微眯起眼，“敢问陶姑娘可认识秋夫人？”
“秋夫人”三个字让陶桃面色突变，不止是陶桃，苏叶也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公子何出此言？”陶桃呐呐道，“小女子可不认识什么秋夫人……”
“哦，是么？”顾美人波澜不兴地点点头，没有追问下去。
“秋夫人是什么人呐？”顾了了倒生出几分好奇，她知道顾美人不会无缘无故地提起一个名字。
顾美人微微一笑：“也不是什么大人物，随口问问罢了！”
顾了了却还存着几分怀疑，嘟囔道：“怎么几年不见，变得神神秘秘起来。”
当然，与顾美人相逢，她喜悦多于抱怨，桑既又命人整出两间客房，顾美人单独一间，君家二兄弟合用一间。
顾美人和君家二兄弟的到来，原是该更加热闹的，只是不知为何，大家都变得神秘起来。
顾了了发现白日里顾美人几乎不在，晚上也要到极晚才会回来。
至于君家兄弟，去帮桑既的生意。
而陶桃和苏叶，则显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全院上下，只有顾了了算是个闲人。
她无拘无束惯了，做不到向凤曦那样闻鸡起舞，整个心思扑在武学上。
所以她眼下的任务就是……
――吃吃喝喝。
带着清秋大街小巷乱晃。
好在衢州城很大，又是江南富庶之地，热闹繁华，她也逛不腻。
有时候看到街头有强买强卖或者欺负女子孩童的事情，还能拔刀相助一下，将对方打得屁滚尿流，嚣张地叫下次一定会给她好看。
顾了了对此从不放在心上，双手叉腰得瑟道：“好啊，小爷我在这等着！”
由此，顾了了混来一个名号――顾小爷。
衢州城许多妙龄女子见她生得眉目如画，比一般少女还美几分，又是武艺高强，无不对她秋波暗送，偶尔还会故意找借口将荷包、手绢之类遗落在她身旁。
“清秋，今日收获多少？”
傍晚时分，顾了了走在大街上，问道。
清秋点了点怀中的物品，道：“十一块方帕，十五个荷包，十七个锦囊，还有一串佛珠，一对玉环。”
顾了了嘻嘻笑：“送到当铺去。”
“公子不留着么？”清秋问道，“这些都是小姐们送给您的。”
顾了了翻了个白眼，她是女子，留着有什么意思。
“你要是喜欢就自己留着吧！”
反正她也不缺这几个钱。
清秋看了看顾了了，又看了看手中的东西，最后转身去了当铺，换来不少银子。
顾了了大笑拍着清秋的肩膀道：“这才对嘛，若是将来喜欢的姑娘赠与你这些东西，一定要留着，其余的全当了。”
清秋抿了抿嘴唇，道：“小的只愿跟随公子一生一世。”
顾了了笑：“别说傻话了。”
“是真的！”清秋道。
顾了了揉了揉他的额发，眼中神情突然变得有些落寞，道：“不要说这种无影的话，这世上谁能陪伴谁一生一世。”
所谓的承诺，皆是过眼云烟，待到时过境迁，有谁还会记得最初的美好？
见顾了了转变这么快，清秋不敢多说什么，点点头，默默跟在她身后。
“既然今日收获这么大，我们去喝酒吧！”顾了了笑道。
一醉解千愁，顾了了一手握着酒杯，饮了一大口，心里不由快活许多，对清秋道：“你要不要喝一点？”
清秋摇摇头：“若是公子醉了，谁扶公子回去？”
顾了了眯起眼，笑：“清秋，你真是个好孩子。”
清秋没有接话。
顾了了又笑，举杯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公子得意了么？”清秋轻声问道。
顾了了摇摇头，道：“得意……清秋，我什么都抓不住，什么都没有……”
说完，她又大口大口喝酒，醉得一塌糊涂。
清秋有些无奈，脸上露出温和的表情，见顾了了趴在桌上，是不是喳喳唇，呢喃几句。忍不住伸出手，拂去遮住她面容的额发，很清秀的一张脸蛋，漂亮得像个女子，五官细腻秀美。
他的指尖，顺着顾了了的鼻尖缓缓而上，终停留在眉宇之间，那一块，紧紧拧在一起。
不知为何，白日里顾了了看到街边一白衣男子后，便变得不太对劲起来。
她盯着那白色的背影许久，似在说什么。
清秋试图听清，却也只听到一个“师”字。
他以为顾了了会追过去，没想到顾了了只失神地站在原地，待到那男子走远了，才落寞地转过身。
见天色已晚，清秋叹了口气，结了帐，欲雇一辆马车回去。
他才走几步，却听到身后一片谩骂声。
一名大腹便便的公子哥带着一群手下走来，见到顾了了趴在桌子上，便指着她骂骂咧咧。
其中似有几人欲上前。
清秋顿时暗叫不好，他认得那粗壮的李公子哥是桑既生意上的对头，曾几次欲陷害桑既，派人砸他的铺子，那日正巧被顾了了撞见了，狠狠地收拾了他们一番，之后便有所收敛了。
没想到在这还会碰上，清秋慌忙走过去，挡在顾了了身前，讨好地笑道：“几位公子，可是要来喝酒？”
那李公子见清秋生的好看，垂涎地打量着他，贼笑道：“正是，小公子可愿陪本公子喝几杯？”
这样的 眼神，清秋熟悉得很，曾经在倌馆里，他也这么被人看过。
很不舒服，却无可奈何……
却在跟随顾了了之后，再没有轻慢于自己。
清秋瞥了一眼身后熟睡的那人，露出惯有的笑容，道：“公子想喝什么酒？”
李公子眼睛一亮，伸手要去抓清秋。
“小美人――啊――”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惨叫起来，只见一根筷子狠狠插入他粗壮的手臂中。
“把你的猪手――给我拿开！”顾了了不知何时醒过来，指着李公子，醉醺醺道。
“公子，你醒了？！”清秋惊喜，慌忙转身扶住顾了了。
顾了了挥了挥衣袖，道：“这么点酒，我才不会醉倒！”
话虽这么说，但她说话时的语调神态，无不告诉其他人，她已经醉得十分厉害。
清秋担忧道：“公子，你还是别逞强。”
顾了了傻笑：“本公子才――才没逞强呢！”
“去，给我把那小子往死里打！”李公子抱着胳膊，哭丧地指着顾了了嚎叫道。
他带来的那些人有不少见过顾了了的身手，知道她功夫了得，不敢轻易上前。
又见她醉成这般样子，思忖她赢不了自己，于是几个人互相使了个眼神，小心翼翼将顾了了和清秋包围在中间。
“把旁边的小美人儿可别给我伤着了！”李公子色心不改地叫道。
顾了了腾身站起，将清秋一推，道：“你可别小瞧本公子。”
说着她踉踉跄跄上前两步，那群人立马退后几步。
“快上呀！”
李公子那犹如豪猪叫的声音响起，底下的人也不敢违抗，纷纷撸起袖子便挥拳上了。
顾了了盯着一处傻傻笑，拳头来了也不知躲闪，看得清秋心惊胆战。
好在她反应奇快，又有轻功，堪堪避开几拳。
但这么打下去，难免会吃亏！
清秋想着要找人去报信，却被一人反手扣住，不能挣扎，被带到李公子面前。
李公子流着口水，眼睛在清秋身上来来回回转悠，道：“难怪那小子天天带着你，如此尤物啊，床上功夫肯定也很棒！”
这样的话，让清秋厌恶不已，却挣扎不出，余光瞥见顾了了似吃了对方几个拳头，心中愈发焦急。
李公子似乎看出清秋的焦急，大笑道：“小子们，操家伙上，打死那家伙有爷做主！”
听李公子这么一说，再想到平日里顾了了的嚣张，当真有人操起木棍长刀，直直砍下去。
顾了了眯起眼，见那明晃晃的刀锋迎面而来，忽而迷茫起来。
“公子，快逃呀――”
耳畔，是呼呼地风声，伴随清秋凄厉的尖叫。
顾了了头疼到无以复加的地步，竟连一步都迈不开。
就在那一瞬间，她闻到淡淡的熏香，一个温暖的怀抱将她全身罩住。
漫天的白色占据了她全部的世界，顾了了的心，就此安定下来……
师父……
昏睡前，她喃喃叫道。
卷四 窈窕君子 第１１９章 我永远是你师父
鼻息飘来淡淡的檀木香。
顾了了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雅致的房间内。
陌生的地方让她不禁皱起眉头，脑袋隐隐作痛，是宿醉留下的后遗症。
她扶着脑袋叹了一口气，门吱呀一声推开，一个小丫鬟端着脸盆进来。
顾了了怔怔看着她走到自己面前，道：“姑娘，请洗洗脸罢！”
“哦，好。”顾了了接过帕子，擦擦了脸，感觉清爽一些。
“姑娘，这是蜂蜜水，喝了可以缓一缓宿醉。”
丫鬟又端起桌子上一杯茶，递到顾了了面前。
顾了了机械地接过，想都没有想便一饮而尽。
喝完蜂蜜茶，顾了了呆呆地看着丫鬟，似在问她，还有什么事么？
丫鬟撇嘴笑笑，指着床头的衣裳道：“姑娘若是要起床，衣服在这边。”
说完她便端起脸盆，转身要走。
“等等！”顾了了叫住她，“这里是哪儿？”
丫鬟看了一眼顾了了，道：“南楚王府。”
南楚王府……
顾了了脸色泛白，头依然疼痛，好似许多事物遗漏了，一下子记不起来。
“为何我会来这？”顾了了问道。
丫鬟笑：“自然是王爷带姑娘回来的。”
“我要见楚王！”顾了了道。
“那先请姑娘更衣罢！”
顾了了点点头，拿起床头的那件衣裳，然后……
彻底怔住了。
那是一件浅紫色的女装，裙摆处还有绣着五色的碎花。
目光无意识地往下挪动，便见身上穿着的是白色中衣，薄薄的衣料将女子柔美的曲线尽数透出。
顾了了结结巴巴问道：“是……是谁给我换衣裳的？”
丫鬟抿嘴笑：“当然是奴婢啦，难不成要找个男人来？”
顾了了面色一红，摆摆手道：“你出去吧，我要换衣裳。”
“让奴婢伺候姑娘吧！”丫鬟说道。
顾了了想想，自己这么多年来一直穿着男装，发髻也是最简单的男子发髻，一下子要恢复女装模样，似有点难度，便点头让丫鬟留下来了。
约莫半个时辰，顾了了看到铜镜中的少女。
故人所谓肤若凝脂，眼似秋波，眉如春黛，口若朱丹，用来形容那镜中少女再恰当不过。
一时间顾了了都看得痴了过去。
她只知道自己前世是一个美女，相貌中上之姿，算不得最美，然而这一世的面貌……
顾了了摸了摸脸颊，呢喃道：“这是我么？”
身后的小丫鬟正在为她绾发，听到她这么说，不由噗嗤笑出声来。
“姑娘好生漂亮，难怪王爷会带姑娘回来。”
听到丫鬟的赞叹，顾了了眉头皱起，没想到这楚王竟然是贪财好色之人。
反正自己有轻功，大不了一走了之。
顾了了暗暗想，胳膊往后一抡，骤然发觉身上软绵绵的，没有半分力气。
武功被禁制了！？
顾了了大惊，欲使力却不得，只听到丫鬟拍手叫道：“姑娘好了！”
再瞥了一眼镜中自己，顾了了勉强镇定了下来，暗暗道：不管怎样，先去见了那楚王再说，禁制武功，却不等于不能恢复，只要有一线生机她便能从中逃脱。
小丫鬟将顾了了带到一处园子，道：“姑娘，王爷在里面。”
“你不进去么？”顾了了问道。
丫鬟垂着头道：“奴婢没有资格进去。”
顾了了哦了一声，迈开步子走进去。
一片小树林，没有参天大树，都是些细嫩的树苗，地上栽种着花花草草，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走着走着，顾了了不觉迷失了方向，见树林中有潺潺溪水，便顺着这条小溪走下去。
忽见回廊，顾了了顿了顿，也不知那楚王身在何处，又无人引路，偌大的园子似只有自己一人，索性放开胆子便随心而走。
走到一半时，见远远走来一人，顾了了心下一紧，想必那人便是楚王罢！？
待到走近时，她满脸怔忪，似不信地擦了擦眼睛，盯着来人。
那人一袭白衣，宛如山林中走出的谪仙，云淡风轻，不染尘埃。
俊秀的五官并没有随着年岁的流逝而改变，十五年的时光，好似改变的总是他身边的一切。
而他，永远停留在那个笛声悠扬的清晨。
“师父……”顾了了嘴唇微微颤动，“你怎么在这里？”
“难道――你就是楚王？”
楚王……楚千觞……
他们竟然是同一个人！？
顾了了捂着怦怦直跳的心口，再说不出半句话来。
楚千觞浅浅一笑，不置可否。
他看向顾了了的眼神，温柔一如当初，招招手，道：“了了，你随我来。”
顾了了木然跟在他身后。
“了了，无论我是谁，永远都是你的师父。”楚千觞轻声道。
顾了了点点头，又摇摇头。
不……
不一样的……
师父是师父，楚王是楚王。
这中间，已经完全变味了。
就像是……当你一门心思以为，你的师父仅仅是师父时，却被告知，他还有一个更加高贵的身份。
而你，也许终其一生，都无法追赶上他的步伐。
这之间划下的鸿沟，也许永远都无法跨越。
顾了了说不清自己此刻的感受，好像是被人欺骗了这么多年，满心满腹的委屈无处倾诉。
“师父……你知道了了是女子？”
想了许久，顾了了最终只能找到这么一个话题。
楚千觞恩了一声，道：“知道。”
“什么时候知道的？”
楚千觞想了想，叹了口气道：“很早以前。”
“在琉璃宫时候么？”顾了了追问道。
楚千觞默然。
顾了了以为他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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