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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若初,曲如故-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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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鸢点点头,默不作声。
  过了许久,高湛动了动嘴唇,口中似有一股腥甜,“滚!”
  只见蓝鸢连犹豫的时间都没有,抬步就拉开殿门跑了出去。
  高湛立在原地,终是忍受不住,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他跌坐在地面上,哈哈大笑,原来自己这么卑微。
  她连回头看自己一眼都没有,转身就走。
  蓝鸢哭着跑出晋阳殿,一路奔至御花园旁的回廊,放声大哭。
  多少次警告过自己这一天的来临,以为到时候不会再痛,可是为什么,她却还是痛得这么厉害?慢慢的,顺着廊柱瘫坐在地上,蜷起自己的双腿,将头深埋在臂弯里。双肩微微颤抖,寒风拂过,只觉身体一阵冰冷,但却没有心更冷。
  不多会儿,身边响起轻轻的脚步声,蓝鸢抬起脑袋,只见娄太后正坐在她旁边的倚栏上。
  她连忙慌乱的擦掉泪水,曲身下跪,“参见太后娘娘。”
  “免了吧。”
  蓝鸢应声而起,却见娄太后递过来一方手帕。
  她伸手接过,擦净脸上的泪水,只听太后一声叹息,“你做的很好。”
  蓝鸢黯然,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发呆,并不作声。
  娄太后站起身,爱怜的摸了摸她发凉的脸蛋,轻声说:“孩子,苦了你了。”尔后,慢慢的步下台阶,由宫女搀扶着渐渐远去。
  不知何时,雪越下越大,颇有大雪封门的气势。
  她伸手去接,晶莹的雪花静静的落在她手中,没几秒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一丝的凉意。
  凉意顺着掌心渐渐蔓延至她的身体里,最后停留在她心上。
  结束了,都已经结束了。

30。 梨花相守到白头,红纱浅笑不是他。
  
  太宁二年春,娄太后突染重病,不少太医束手无策。没多久,薨逝于仁寿殿。
  高湛赐谥号‘神武明皇后’。葬于义平陵。
  皇上下旨皇宫上下守孝七日,忌歌舞、忌酒肉。
  宫中早已物是人非,两位太后一个死一个苟延残喘。因未立皇后一事,胡同昌的娘家早已心存不满,认为这是高湛看不起他们胡人,在塞外蠢蠢欲动。
  蓝鸢知道,只要她在宫一日,高湛便不会立胡氏为后。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她离开。
  待娄太后的丧期一过,蓝鸢立刻去了修文殿。
  她知道,王妃一向不喜欢她的存在,不然也不至于一直排挤她。
  所以,去求她,是再好不过的了。
  见到蓝鸢的到来,同昌颇为诧异,清浅一笑,“蓝鸢你来了?”说着,就要去拉她的手。
  身子一侧,躲开了她的亲热。同昌一僵,讪讪的放下了手。
  蓝鸢屈膝跪下,将手中的圣旨举过头顶道:“王妃,这是当年先帝在世时赐奴婢的一道圣旨。上曰批准奴婢可提前出宫。即日生效。”顿了顿,抬眸看向她,“奴婢知道,王妃一直不喜欢奴婢,所以,恳请王妃将圣旨交给皇上,恩准奴婢出宫。”
  当年高演把圣旨交给她的时候,她为了高湛一直迟迟未出宫。现在,这个皇宫已没有什么让她可留恋的了。后宫之中的勾心斗角她也无心参与,她只求能够回到现代。继续她的大学生涯。
  同昌怔了一下。不敢相信的接过圣旨,摊开,匆匆的看了几眼,右下角清晰的印着‘皇建二年’的盖章。
  这真是天助她也!她正愁着怎么把蓝鸢弄出宫去,没想到她自己就直接跳出来了。
  同昌合上圣旨,微微一笑,亲自俯身将她扶了起来,“我会尽快将圣旨呈给皇上。”
  蓝鸢对她道谢,便直接转身走了出去。
  过了酉时,高湛就怒气冲冲的来到用勤院。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就往外拽,行到凉亭上,猛地松开她。蓝鸢重心不稳,差点跌倒。
  他擒住她的双肩,厉声质问:“你当年向皇兄求了圣旨?!”
  “……是。”
  “既然如此,当时你为何不出宫?你这样戏耍我,你很得意吗?!”
  “……”蓝鸢躲开他的视线,默不作声。
  高湛愤怒的用手制住她的下巴,逼着她看向自己,“回答我!!”
  被他捏的痛,挣扎着想要逃开,却换来更加的用力,痛得她眼泪不住的滑落。
  高湛一怔,手指失去了力气,慢慢的放了下去。
  “我绝不允许你离开我!绝不!”
  听到此话,蓝鸢淡淡一笑,“不遵遗诏的罪名可非同一般,落在他人眼里不免增了口实,若执意如此,你要如何去应付满朝文武的悠悠之口?”
  “你的聪明才智是用来离开我的吗?”
  心中疼痛难忍,蓝鸢微微弯下身子,垂目落地,“我不想再过这种心惊胆颤的日子。”
  “怎么会?我说过,我会护你周全……”
  蓝鸢抬眸打断他,“你会护我多久?一年?两年?还是十年?你不可能时时刻刻的盯着我,阿湛,你明知道我不喜欢皇宫的生活,为何要强留于我?放我走,好吗……”
  “不可能!我不会让你离开我……”说着,颤抖的将她拥入怀中。生怕她会在自己不经意的瞬间消失,再也不回来了。
  蓝鸢闭上眼睛,任由他抱着,最后一次靠在他怀中,感受着他的体温。泪水悄悄的从眼角滴落,润湿了他的肩膀,形成小小的水花。
  过了许久,蓝鸢望着天边自由飞翔的雀鸟,轻轻开口:“阿湛,放过我吧。”
  环在她腰间的双手一僵,猛地松开她,眼中已是一片冰冷,没再多看她一眼,转身离去。
  三日后。
  蓝鸢在几个交情比较好的宫女陪伴下,慢悠悠的走向阊阖门。
  天色阴沉的厉害,似乎将有一场暴雪袭来。
  她回过身子,看向晋阳殿的方向,只见低沉的天空更显它模糊不清,仅能隐隐约约的瞅见一点棱角。
  腊月走在她身边,轻叹着拍拍她的肩膀。
  蓝鸢与皇上的事她也是知道一些,再者蓝鸢也从未瞒过她。本以为皇上一直未立王妃为后是因蓝鸢之故,可谁又能料到结果会是这样。
  她回过头,握着腊月的手细细叮嘱,腊月一面流着泪一面不住的点头。此时分别,恐没有再见之日了。
  “还有……”蓝鸢抬手擦掉她的眼泪,微微一笑,“替我向檀香道声感谢,多谢她那段时日的细心照料。”
  腊月越过她朝后看去,轻摇头,“恐怕由不得我了。”
  蓝鸢顺着她的视线向后望去,只见檀香急急的跑了过来,跑到她面前猛深吸了几口气,“还好……还好,蓝鸢……你还没走……”拽住她的手急道:“皇上昏倒了!蓝鸢你快随我……”
  听到高湛昏倒,她第一时间想要赶过去,但斟酌再三,还是甩开了檀香的手。
  檀香错愕的看着她,不敢相信她就这么不管皇上的死活。
  “我不能去,我的出现只会让他徒增伤悲。”
  “怎么会?皇上对你……”
  “檀香!现在他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我,我又何必跑去惹他不快?”
  见她并没有要去的意思,檀香挫败的放下手,以为谎称皇上昏倒蓝鸢会紧张的马上去看,皇上见到她没有走必然会欣喜一番。可没有想到,她终究还是小瞧了蓝鸢。
  蓝鸢望着眼前几个要好的宫女,低下头及时止住了泪意,足够了。
  她从腊月怀中接过包袱,冲着她们笑了笑,随后立刻转身离去。
  她害怕她再多耽搁一秒,眼泪就要控制不住的留下来了。
  “蓝鸢!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这是腊月。
  “蓝鸢,不要忘记我们,不要忘记他!”这是檀香。
  “蓝鸢姐姐,你要保重,一路顺风!”这是冬梅。
  “蓝鸢……”
  ……
  直至走出宫门,身后的叫喊声才渐渐弱了下去。
  她快步向前跑了几步,终是没有忍住,回身望向这偌大的皇宫。
  一滴泪顺着脸颊滑落,掉进泥土里,细不可闻。
  她出来了,她终于可以回现代了!可是在她的快乐中,他却成为了一根刺,在以后的千百个日夜里,提醒着这种疼痛。
  蓝鸢动了动嘴唇,轻声呢喃:“梨花相守到白头,红纱浅笑不是他……”
  我能与世上任何一个人相守到老,却唯独愿意与他死在一起。
  我能安然的放下每一段感情,转身继续寻觅,却还是抵不过一句——不是他。
  现在,连他……她都已经失去了。叉阵乐亡。
  默然站立了一会儿,大脑突生一阵眩晕,眼前一黑,跌倒在地面上。
  某个路过的人在经过她的时候,好奇的瞥了一眼,立即呆住,急忙呼喊不远处的男子。
  男子快速的跑了过来,一把横抱起她,消失在人群中。

31。 回首再见,是她,不是他。
  大脑痛,蓝鸢挣扎着想要睁开眼,可沉重的眼皮却怎么也不听使唤。
  眼睛骨碌骨碌转了几圈,再慢慢的睁开。视野一片白亮。
  待视线清晰,双臂撑在身后,缓缓的坐起身来。
  这里是哪里?
  她揉着有些疼痛的额头翻身下床,四处打量着这陌生的环境。
  有点像电视剧里面的潦屋,但却干净整洁。
  正当她疑惑之时,身旁的门吱呀响了,一个人影闪身走了进来,手中还端着一个碗。
  见到来人的面容时。蓝鸢诧异的不敢置信。
  那人放下手中的碗,泪眼婆娑的唤着她的名字,“蓝鸢。”
  “梓言!”
  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真没想到能再见到彼此。
  欢喜过后,梓言扶着她坐到桌边闲聊说话,述说彼此分别之后的遭遇。
  梓言简单的说了下自己的过往,她逃出皇宫之后没有再敢回家,只是投奔了李家。哪知她的姨母将她送进宫后打算把自己的小女儿替换成她,许配给二公子。
  好在梓言她没有爱错人,他宁死不从,得知梓言前来投奔,二话不说的收拾些细软与之私奔。跑到郊外,两人搭建了小茅屋就此住下,虽说不比府中来得好,但至少他们自在。可以每天看见对方的脸。这就足够了。
  梓言在说这些事的时候。脸上的幸福不言而喻。
  最后,她收了声,扑通一声跪在蓝鸢脚下,“蓝鸢,我现下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你给的,我要谢谢你。”说着,就要俯身磕头。
  蓝鸢立刻制止了她,将其扶了起来,柔声道:“你现在这么幸福,我真的为你感到高兴。只要你觉得幸福。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了。”
  “嗯嗯。”梓言不住的点着头。她很幸福。
  看着她这么幸福,蓝鸢绽出一抹微笑,梓言比她幸运的多。能有这样一人为她,何其荣幸。
  忽然,只见她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懊恼道,“真是的,差点把正事忘了。”说着,将身旁的碗端起来递到蓝鸢面前,一本正经,“来,把药喝了。”
  嗅着中药的苦味,蓝鸢皱了皱鼻子,立刻推开:“不要!闻着就难喝。”
  “不行!必须喝,大夫说你身子虚,这药是安胎的,必须喝!”
  听到梓言的话,蓝鸢怔住,犹如雕塑一般,“你说什么?!”
  “之前你昏倒的时候有请大夫来诊脉,说你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孕了。怎么,你不知道?”
  蓝鸢不敢相信的把手轻抚在腹部,她有身孕了……她竟然有宝宝了!
  想着,胃里一阵翻搅,却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是干呕。
  梓言一面轻拍着她的后背为她顺气,一面好奇的问道:“孩子的爹是谁?怎么会任由你昏倒在街上呢?”
  蓝鸢直起身,待舒服一些后苦笑的摇摇头,“高湛的。”
  “皇上?!”听到这个词,她更是震惊,“那皇上怎么会放你出宫呢?不应该给你个封号安心在宫中养胎的吗?!”
  “这事说来话长,我自己都不知道有身孕,他怎么会知道呢。”
  梓言恍然大悟,赞同的点点头。哎呀,真是,自己怎么这么笨,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到。
  想来蓝鸢在宫中的生活也好不到哪里去,索性闭了声也没有再问。复而又端起那碗药,循循教导,“虽说这药挺苦,但为了腹中的孩子你也要喝掉它。”
  蓝鸢皱了皱眉,挣扎片刻,终是无奈的接过,紧闭双目一口气吞掉它。
  靠!好苦!她在现代都没有喝过这么苦的药!!
  梓言赶忙给她剥了个橘子,掰了一瓣塞进她嘴里,酸甜的橘汁瞬间化去不少的苦味。一面剥着一面问她日后有何打算。
  她能怎么办?本想出了宫要去找回现代的方法,可现下突然多了一个小生命,让她方寸大乱,完全不知所措。
  思索半天,终是无奈轻叹。
  两人无言,静静的对视,一时之间也突然没了话。
  “吱呀——”
  门声响动,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静。
  一名男子探入身来,准备蹑手蹑脚的进来,却发现蓝鸢已醒,只得尴尬的笑了笑。叉共他技。
  梓言娇瞪着他,虽说是呵斥,但语气中尽是撒娇的意味。
  想来这人必定是梓言的相公了,不过仔细看来,这两人倒还真有一些夫妻相呢。
  蓝鸢坏心大起,想着逗他玩玩,便无辜的瞅着他,“何以这样偷偷摸摸?”
  一旁的梓言收回视线,撇了撇嘴巴道,“就是他了。”
  男子走上前来,紧张的不敢看她眼睛,“蓝……蓝鸢姑娘,我……我是梓言的相公,叫……叫……李诚……”
  “干嘛吞吞吐吐的?”梓言不解的盯着他问。
  只见他摸了摸后脑,傻傻一笑,“我……我看见蓝鸢姑娘……我紧张……”
  噗!蓝鸢笑出声来,这人还真是蛮好玩的。
  “我又不是怪兽,不会吃了你,紧张作甚?”
  梓言握住她的手道,“不要理他,他看见好看的姑娘就是这样。”说着,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却换来宠溺的一笑。
  “那你岂不是操碎了心?”说着,又仔细打量了下眼前的李诚。
  此人眉清目秀,即使身着粗麻衣裳,但却遮不住书快之气。目光清澈透亮,每当看向梓言的时候,眼底笑意盎然,柔光似水。
  蓝鸢在心底轻叹,梓言能有这样的好归宿,她真的为之感到高兴。
  “他啊……哎。”摇了摇头,终是没有说下去,尔后又想起什么似的,抬头怒瞪着他,“我让你买的东西可买齐全?”
  “哦,忘了还有它。”李诚回过神来,将手中所提之物一一放在桌上,有乌鸡、黑鱼、鸡蛋等一系列的食物。
  这……该不会都是给她吃的吧?!
  梓言左翻翻右看看,满意的点点头道:“真乖,都买齐了,今晚给你做好吃的。”然后提起那只乌鸡扔给他,“去,把鸡毛拔了。”
  李诚呆愣了一下,满脸嫌弃,“不是吧……让……让我……”看到梓言怒容,李诚愣是把后半句话咽了下去,灰溜溜的跑出了屋子。
  蓝鸢垂头轻笑,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真是让她有些羡慕。
  想到自己,笑意渐散,眼底一片凄哀。

32。 永别了,北齐。再见了,阿湛。
  诶?这是哪里?
  蓝鸢好奇的看向四周,只见自己身处一条小溪旁,身后是一片葱郁的密林,再往后便是一座座高耸入云的山谷。薄雾懒懒散散的笼罩在周围。使得这个地方更加神秘。
  她这是在做梦吗?可是这里是哪里?
  “喂!——”
  “有人吗?——”
  蓝鸢叫了两声,声音回荡在山谷之中,渐渐的,听不大真切了。
  等了片刻,依旧只有她自己。蓝鸢撇了撇嘴,走到小溪旁弯下身子,双手捧着一点点水送进嘴里。
  哇!真甘甜!
  又多喝了几口,待嗓子不再干燥她百无聊赖的坐在一旁拨着水玩。
  手指慢慢划过水面。形成一圈圈的波纹向四周散去。
  蓝鸢望着溪水发呆,她忽然记起上次做梦的时候,她梦见了高湛。
  梦见高湛……与一名女子赤裸着身子在床上亲热,想不到,现已成真。
  陪在他身边的人,最终不是她。
  不远处传来一阵阵的马蹄声,还有一声声穿破天际的“杀!”
  蓝鸢心底一惊,连忙站起身子向声源处跑去。只见一名身着白衣的男子被后面数十人追杀,马匹呼哧呼哧的大口喘气,好似在支撑住最后一丝气力。
  果然,马匹一个踉跄翻倒在地,将背上的男子摔下马。只见男子快速向前翻滚了几圈,撞在不远处的大石头上,才得以停下身子。
  他吃痛的撑起身子,使劲的摇了摇头。似是要甩去脑中的眩晕。
  忽然。他转过头,发现站在他身后的蓝鸢。
  蓝鸢见到他的面容,不可置信的捂住嘴,两行清泪缓缓滑落。叉共来划。
  “鸢儿!”
  男子跑向她,一把将她拥入怀中,他终于找到她了!他终于找到她了!!
  “阿……阿湛……真的是……你吗?”
  她不敢相信,高湛真的出现在她面前!
  蓝鸢紧紧的抱住他,即使是做梦,能再见到他,对她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是我!是我!你跑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阿湛……”
  “我告诉你!你不能再离开我!我无法再一次承受失去你的痛苦!”
  “好。我……”
  这时。蓝鸢瞥见他身后的人渐渐围了过来,所有的刀剑向他们刺来!
  “阿湛小心!”
  蓝鸢的一声惊呼提醒了高湛,但想躲已是来不及。他猛地推开蓝鸢,一柄剑从后穿过,鲜血汩汩的从伤处涌出,染红了他的衣衫。
  “阿湛!”
  ……
  “啊!——”
  蓝鸢惊叫的坐起身子,大口大口的呼吸着,额头上的虚汗引得一阵阵的冷意。
  听闻声响的梓言连忙跑了过来,担忧的询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蓝鸢平复了下心情,抱着她的手臂缓缓的靠在她的肩膀上,“我……我梦见阿湛了……他就死在了我的面前……”
  梓言轻轻抚着她的脑袋,柔声道:“只是梦,只是梦。”
  是梦吗?为何这样真实?
  蓝鸢闭上眼睛,不想再去多想,她害怕会忆起他。
  她宁愿,高湛就这样活在她的记忆中,没有任何的损伤。
  太宁二年闰月初四,高湛下旨立妃胡氏为后。
  蓝鸢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只是无奈的笑了笑。
  梓言轻握住她的手,劝慰道:“想哭就哭吧,但只有这一次。”
  只见蓝鸢摇摇头,笑意更浓,“没有什么好哭的,这是件值得庆贺的事。”
  他终究还是立她为后,看来,她真的没有再留在这里的必要。
  她不要再听到他们的孩子高纬的出生,不想再在留恋中煎熬,唯一能做的,就是离开。
  可是……那个林子……
  蓝鸢忽然记起高湛曾经带她去找过茶棚的老伯,而自己现已身在城外,这一切是不是已经注定好的了?她注定要离开高湛吗?
  转头望向身旁的梓言,暖暖一笑,“这段时间多谢你们夫妻俩的照顾。”
  听到她这么说,心中涌出一丝不安,“你要离开吗?”
  蓝鸢点点头,望向窗外湛蓝的天空,喃喃自语,“我该回去了。”
  “可是……”
  她当然知道梓言要说什么,立即按住她的手道:“我会照顾好自己,不必挂心。就当还我当初送你出宫的回礼吧。”
  深知再劝也无用,只得叹息,“什么时候?”
  “现在。”
  都说归心似箭,倒也不假,想到自己即将回去,原本恬淡的心也激动起来。
  梓言闻言皱了皱眉,眼中尽是不舍的望着她,“一定要这么急吗?多陪我几日也是好的。”
  蓝鸢轻轻一笑,伸手将她被风吹乱的头发捋顺,柔声道:“‘天下无不散筵席’多留几日少留几日终究是要离开的,不过能认识你,我很开心。”
  “这也是我最庆幸之事。”
  过了未时,李诚搀着蓝鸢将她扶进了马车。
  梓言走上前来,把包袱递予她,一边啜泣一边说,“里面有些干粮还有一些碎银子……蓝鸢,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蓝鸢笑着点点头,伸手擦掉她的眼泪,娇嗔道,“都出嫁了还是这么爱哭,”顿了顿,身子探出马车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如若有一天他找到你们,只管说我已去世。”
  梓言震惊的瞪大双眼,生怕自己听错了,咂舌的想要确认自己所听到的:“你……你说什么?”
  “你没听错,说我已故就好。还有,不要告诉他我有身孕这件事。”
  听闻此话,梓言再也忍受不住的拥住她,泣不成声,“你……你这又是何苦呢?这么……这么委屈自己……”
  又突然想到什么,蓝鸢从怀中探出一封信递给她,“有机会能交到他手上最好,如果没有一定不要让其他人见到,毁掉它,我怕会给你们惹来杀身之祸。”
  这封信,便是当初乔叶繁交给她的。
  想到乔叶繁,心里又是一阵酸涩。
  梓言哭着不住的点头,她一定会照蓝鸢所托,交到他的手上。
  身旁的李诚疼惜的拥住她,两人四目对视,齐齐的跪下。
  惊得蓝鸢想要下车去搀扶他们,但转念一想,也就作罢。
  也许这样,能够让他们好受一些。
  “蓝鸢姑娘,我和梓言之所以能有今天,全受你当年冒死送她出宫。今日受我夫妻三拜,请不要再行推脱。”说着,两人俯下身磕了三个头。
  “日后你要多多善待梓言,若知道她受半点委屈,看我饶不饶你。”
  “不会,我绝不会让她为我伤心难过。”一面说着一面紧紧的拥着她。
  看到这一幕,蓝鸢不禁黯然失笑。
  曾几何时,也有这样一人如此对她。
  “我走了,你们多多保重。”
  车夫听令驾着车渐渐远去,蓝鸢缩进车棚里,闭上眼不去听后面梓言的声声呼喊。
  一颗清泪滑落,滴在手指上,很快便晕开了。
  她深深的呼了口气,终是探身掀帘向外看去,只见远处隐隐约约能看到‘邺城’二字。
  随着马车渐渐行远,连城墙也已经模糊了。
  永别了,北齐。
  阿湛,再见了,请保重。

33。 一切过往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金乌西坠,残阳如血。
  马车拐进山坳,随着车夫一声“吁”便缓缓停了下来。
  蓝鸢好奇的掀开车帘让远处望去,没错。就是这里!
  她背起包袱对着车夫道谢,目送着他离去后,便快步的走向林子。
  道边的茶棚早已消失,只余一片光秃秃的山道。
  脚下一顿,眼中似有无限眷恋的望着远方。
  她就要离开了,再也不可能回来了……
  这里的所有人、所有事都将与她没有任何关联,她……在这里只是一个过客。
  阿湛……
  还未等她多想,突如其来的一阵恶心感让她不得己蹲下身去。想吐,胃里却空空的。
  过了半会儿,恶心感渐渐消失,蓝鸢无奈的擦了擦额角的冷汗,真没想到她的妊娠反应会这样强烈。
  现下太阳已渐渐沉了下去,再不走估计她要在林子里过夜了。
  想到这,从包袱中掏出水袋润了润喉咙,又赶紧将外袍裹紧身子,顺着风向走进了林子。
  这里已不像她刚刚来到这里时枝繁叶茂的情景,萧瑟的枝条无力的垂在树尖,顺着寒风微微摆动。
  她不知道她到底能不能回去,但至少这个林子是她的一个念想。
  在林中穿梭了大半会儿,没多久,就走得自己一身热汗。
  蓝鸢停下步子,大大咧咧的靠着树干席地而坐。
  这不是个办法昂。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过来的。怎么回去啊……
  要不学学电视剧里的那样?从……从悬崖上一跃而下?
  不……不行,她又不是灵魂穿越过来,她是整个身体诶!万一跳下去直接翘辫子了怎么办?不行不行,这个方法太危险了,换一个。
  要不也等着九星连珠带她回家?想到这,蓝鸢抬首望了望灰蓝色的天空,连颗星星都没有,还指望九星连珠?不靠谱。
  要不……
  思来想去,她犹豫着要不要先回邺城昂,她在这里也是一筹莫展。
  就在她懊恼之际。远方响起一声鸣笛。
  蓝鸢侧耳听了一会儿。可是声音却没有了。
  没多会儿,又响了一声,声音不大真切,但却隐约透着一丝熟悉。
  夜色渐渐沉了下来,那声鸣笛也没有再出现过。
  看来……蓝鸢哭丧着脸,叹息。
  她今天真的要在这里过夜了啊!!
  夜晚下的树林一片阴森,时不时传来几声鸟叫,抑或……狼嚎?
  蓝鸢就近捡了几根树枝,然后从怀中探出火折打开,轻轻吹了吹火星,将枯枝点燃。
  有了火光,她才觉得心里踏实了一些,多了些许的安全感。
  “叮咚——”
  听闻声音,蓝鸢吓了一跳,立刻站起身来紧张的望向四周,什……什么声音!
  见周围并无异常,才将心中的恐惧散了几分。
  继而坐回原位,拿着一根树枝百无聊赖的戳着火堆。
  不对!那声音感觉好熟悉昂,好像……在哪里听到过来着?难不成……
  她连忙从包中翻找着她的那部手机,见到手机并未开机,心中的大石头算是落了地。真是吓死她了,刚才那声音真像是收到短信的铃声呢。
  自己也是无聊,伸手按了开机键,苹果的logo闪现出来。不多时,屏幕幽幽的蓝光映衬着她苍白的面容。
  她……她居然收到一条短信!
  蓝鸢颤抖着手指点开信箱,空白的短信下清楚的显现着时间。
  10月17日周二23:05
  10月17号?蓝鸢歪着脑袋想了半刻,恍然大悟。
  如……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天她从学校出来的时候,正是17号!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昂?
  突然,鸣笛声又响了起来,而且好像越来越近。
  蓝鸢将手机收进口袋,站起身困惑的望向声源处,不止鸣笛声,她好像还听到了引擎声……
  引擎声?没错!就是引擎声!
  蓝鸢震惊的望向声源,不多时,看到停在她身旁的庞然大物,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公交车啊!公交车啊啊啊!!!
  这居然是一辆公交车!谁来告诉她,她是不是在做梦?!
  车子熄了火,只留两盏前照灯静静的射向远方。一个身影从车上走了下来,逆光的原因使蓝鸢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觉得熟悉的紧。
  那人慢步朝她走来,在她面前站定,微微一笑。
  蓝鸢瞬间当机了,这……这不就是当初她坐的那辆公交车的司机吗?!
  司机大叔瞅着她,打量着四周的环境,问道:“姑娘,怎么样?这趟旅行好玩吗?”
  蓝鸢回过神来,紧盯着他不放,“你到底是谁?”
  “我?我就是一个司机啊。”叉上在血。
  “不可能!”蓝鸢矢口否认,能把她送来这里,怎么可能是平常人!
  “真的,我只是一个司机。”说着,伸手拍了拍身旁的树干,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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