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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飘零客-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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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圣疾问:“何以见得?”原来他一心想知道干儿下山后的所作所为。
大悲缓缓道:“当日丐帮被七阴教围攻,幸得一化子相助,扭转局面,使丐帮幸免于难,而据丐帮弟子说,这化子后来却是一个风度翩翩然的白衣书生,于是江湖中就有了玉面书生这一号人物。”
据说玉面书生武功深不可测,连魔教的两**王都一伤一残,武功之高,天下已难找出第二个如此年轻的高手。
白老头与剑圣听得大为欢喜,按说若我俩倾相授,极力造就,也顶多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但若说连魔教的两**王也一伤一残,似乎不太可能,想来定是这孩子福缘奇大,得到什么武功奇高之人相授绝世武功也不一定。想到这儿,脸上不自觉绽出一丝笑意。
只听大悲沉声道:“玉面书生虽二救丐帮,功高莫大,但在老衲与大智师兄率白衣殿的三位长老大明、大难、大非从五台山请空明师叔出关的当儿,回到山西境内的野株林中,竞发现崆峒派连带霍天澜在内一十八人,皆伏尸林中,玉面书生赫然正在搜霍天澜身上的武林令牌。”
众人一听,尽皆失色,剑圣颤声道:“你的意思是说,这十八个人都是白周剑所杀?”
大智默然点头道:“大悲师弟说得不错,这十八条人命正是玉面书生所杀。”
萧高平内心恍如被人捅了一刀,大声说:“难道就不会有人冒充玉面书生吗?”
白老头感激地瞥了一眼萧尚平,暗忖:“剑儿交了这样一位兄弟,也是他的造化。”
大智道:“少侠有所不知,我等亲眼目睹霍天澜身边写着“杀我者,白周剑”的字样,确是霍施主的真迹。”
萧尚平脸如死灰,心中象打翻了五味瓶。
大悲接口道:“试问天下间能在几招内便杀害白道武林副盟主的,又有几人?而玉面书生的武功,若以内力取胜,却是绰绰有余。”
大智禅师面有怒色,目光如刀般射向白老头道:“施主姓白,玉面书生也姓白,武功同出一撤,施主……?”
白老头自豪道:“不错,他是我义子!”
“白老头,莫忘了这个义子,我也有一份!”
“剑老头儿,你很想有这样的义子吗?你知不知道,有了这们一个义子,你的名头算是砸了。”
剑圣道:“话虽如此,但真象未明,岂能凭一面之词?我这个义父是当定了,白老头,你也太小看我剑圣了。”
白老头哈哈大笑,握着剑圣的手道:“看来数十年交情还真不赖,好,就我们的义子吧!”
大智暗怒道:“难道两位施主不相信老衲的话?”
剑圣仰天一笑,朗声道:“并非老夫不相信大师所言,实因我俩太了解剑儿了,剑儿岂会不分青红皂白,胡乱杀戳武林正派之士?”
大智饶是修养再好,也不禁疾声道:“这么说,少林白衣殿的三位的长老……?”“难道贵寺高僧也……?”
大智宣了一声佛号:“是的,大非、大难、大明三位师弟都惨死在玉面书生的修罗天罡剑气之下。”
众人相顾失色,“修罗天罡剑气“是修罗天王盖高的独门功夫,无人能挡,这一下重现武林,而在玉面书生手中使出,是福,是祸?
剑圣暗忖:“活该,以剑儿的性情,你们若不是苦苦相迫,他绝不会施展辣手的。”
白老头一喜一忧,喜的是剑儿竞练成了师门失传绝学的“修罗天罡剑气”,修罗门将又放异彩,忧是若真如大智大悲所说,白周剑成为武林煞星,武林二老就真的在武林中除名,而白周剑也势必人从欲诛之而后快了。
萧尚平心中乱到了极点,白周剑是他的结拜兄弟,义弟若此,武林中人将又以何种目光看待这个义兄?听大智大悲这么说,坚信白周剑清白的信心也不禁动摇,暗忖:“若兄弟果真如此,我这个大哥少不得要劝他一劝,就是拼着一死,也得说上几句真心话,晓以大义,想来他也不至坏到要杀结拜兄弟吧!”
众人说话间,天边已露出一浑鱼肚白色,统不翁猛然记起一事,连拍后脑,猛叫糟糕。
萧尚平不由问道:“老哥,糟糕什么?”
统不翁一指地上的晴儿,萧尚平不敢怠慢,又为她输入一股真气,大悲心地仁慈,也帮助萧尚平加紧催送真气。
半响,大悲禅师问:“少侠,这姑娘是谁?”
萧尚平茫然摇头,大悲诧异不已:“少侠不认识她么?”
“素味平生,是统帮主在百毒门的一个分堂中救出的,在下只知她叫晴儿,别的一无所知。”
大悲长喧了一声佛号,深有感触地道:“若武林中人,人人都能象两位施主这般高风侠义,则武林幸矣。”
统不翁嚷道:“老和尚,你千万别赞我,这一赞,老叫化可就浑身不自在啦!”
大智禅师插口道:“若武林中从人人如此,救人于苦海,确是武林之福,可惜,这样的人越来越少矣!”
这话明是赞统不翁,暗地里却是说武林二老不以武林安危为已任,可谓含沙射影了。
白老头一下弹起,嚷道:“大师何必指桑骂槐?直截了当说出来便了。”
大智禅师道:“不错,老衲是指桑骂槐,却又怎地?”
萧尚平暗叹越来越不成话了,不过,这也难怪,少林寺三位大字辈长老惨死在白兄弟手下,说话便难免偏激,但大智乃少林高僧,似乎又稍缺涵养。
剑圣拉拉白老头衣袖道:“老头儿,我们还是赶往山西寻找干儿为上,江湖险恶,剑儿难保粗心大意,落入魔教手中,可就更糟了。”
白老头点点头,不再与大智计较,道:“所言极是。”遂又向统不翁抱拳道:“统帮主,老夫两人先谢过相救之恩,容后再报,老夫先行告辞了。”
统不翁连忙嚷道:“慢着,***,老叫化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怪脾气,人家欠我的情,我不舒服,我欠人家的情,也就更不舒服了,你义子两次援手丐帮,功劳甚大,今次咱们扯平算了,乐得舒服。
白老头,剑圣相视一笑:“正是,如此后会有期了。“
大智想阻止,却被大悲禅师劝住。
萧尚平问统不翁:“这女子怎么办?”
统不翁屑头一皱:“怎么办?跟着你呢!你寻一个清静的地方为她疗好内伤,再上少林也不迟。”
萧尚平将头摇得象货郎鼓,连说不行。
大悲搭了一下她的脉博,点点头道:“此女内功邪门,内伤积滞已深,也只有少侠你这般童身男子所具的纯阳功力,方可冶愈。”
“少侠,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望少侠不要推却,阿弥陀佛。”
转眼之间,静悄悄的荒野中只剩下呆呆发愣的萧尚平与昏迷不醒和晴儿,萧尚平看着她那惨白的娇面,如瀑的秀发,不由生出一丝怜悯,喃喃道:“晴儿呀晴儿,似你这般的人儿,又何苦飘泊过那惊险的江湖人生涯呢?在父母膝下寻欢岂不更好?”
蓦然想到自己也是一个飘泊无定的浪子,从小便在武当山长大,从不知父母为何物,只能从恩师一清道长哪儿得到慈爱和关怀,在心坎之中,恩师不啻父母,不但教自己一身武功而且教会了自己做人,恩师坚持不让自己入道,终有一日自己会离开恩师的,却又向那一方飘泊?想到此处,呆呆地望着晴儿,眼中情不自禁滴下两颗泪珠。
自古男儿不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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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为伊消得人憔悴】………
萧尚平抱起晴儿,轻往隐秘的深山密林中奔去,不知奔了多久,抬头蓦见到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登上山岭,只见峰顶甚是平整,四周繁花似锦,各类花儿盛开正烂,雀儿啾啾,一片*,在这儿竞远离了那个萧索的秋季,行至数十丈,花丛深处,两块巨大的石块相对而立,矗立花间,石侧一条天然芳菲小径,如花匠精心布置一般,巨石周遭杏花围绕,宛若居室。WeNXuEmI。cOM
萧尚平漫步花丛,只觉花香沁入心脾,一股清气直冲丹田,心神登时为之一爽,心中暗想,如此仙境一般的地方,对疗伤之人来说是最好不过,忍不住轻摘了一朵花儿,轻放至鼻中一嗅,刹时更是花香动人,醉心已极。
令萧尚平奇怪的是,群花围绕的两块大石中,竞陈列着石台,石桌,日常用品一应俱全。
萧尚平抬眼四望,但见鸟语花香,枝影婆娑,那有一丝儿人影?他心中大喜,将晴儿往一张宽大的石台上一放,扶她盘膝坐好,正待运功疗伤,突然心中机伶的打了个冷颤:“如果两人运功到了最紧要关头,外人突然闯进来,岂不走火入魔?想到此中厉害,立刻旋展轻功,四周查探了一遍,确信无人,这才安心回到石洞中。
萧尚平盘起双膝,潜运内息,摄起晴儿的双掌,将一股内力,由手板心“劳宫**“传入。
半响,忽觉晴儿的手心传出一丝极为怪异的劲力,从劳宫**吐出,险些儿将相交的四掌震开。
萧尚平大吃一惊,暗想晴儿的内功恁地古怪,他身为武当弟子,所习的又是正宗的道门心法,于内功一途,所知甚详,知道只有那邪派的内功,才会在疗伤这际产生这种怪象,心念之中,旋展出一股粘劲,将纤纤玉掌紧紧吸着,防止晴儿体内潜力突发,将自己手掌震开。
这一下果然奏效,尽管晴儿的怪异潜力大得出奇,受伤之余,又岂是萧尚平的对手?
一日之中,萧尚平就用这个法子,替她疏导经脉,不觉日过响午,萧尚平缓缓将功力撤回,让她自行调息,经过连番的体力消耗,如今已肌肠辘辘了。
看着晴儿渐有血色的娇面,心头大感舒畅,抹去头上的汗珠,起身寻找食物,所幸石洞中食物一应俱全,倒似有人预先替他准备的好了一般,也不甚费力。
萧尚平饱食一顿后,精神更复,便又助她疏导经脉,到了第四天响午时分,他感到晴儿的伤势已好了大半,娇面也渐渐红润,立感娇艳如花,生平所仅见。
萧尚平呆呆地望着,不由得痴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冲动念头掠上脑海,立刻全身发热,但旋即又悚然而醒,暗骂萧尚平呀萧尚平,你若对这姑娘有一丝邪念,便牲畜不如了。遂右右开弓,啪啪两声,自打了嘴巴,心中又想:“这情形恐怕再过数天,晴儿便痊愈了,几天之后,便到山西一遭,看能不能碰上白兄弟,按理说,白兄弟不会干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但不管如何,我也得见他一面,好歹劝劝。”心有所触,默然拿出宝剑,细细抚弄。
好一把剑,剑一出鞘,立时寒光迫人,剑身有如一泓秋水,伸手一弹,宛若龙吟。
萧尚平忍不住暗赞一声:“好剑。”兴头所致,不禁走出石洞,来一处空旷之地,长剑展开,随手飞舞。
这把剑正是他和白周剑分道扬镳时互赠的,以前的一段日子,并没有拿来对敌,现在才知道,拥有一把好剑,也是一件很幸运的事。
武当派的九宫连环剑法,果然不同凡响,一虚一实,虚实相生,招招紧连,式式紧扣,但见四周森森剑光,使到急处,就只有一团剑光流动。
突然有人轻轻拍了一下手掌,一把悦耳清脆,却又充满女性柔弱的声音传来:“好,好剑,剑好,剑法更好!”
剑光倏然而止,萧尚平一弊,不由得惊喜地道:“你……你好了么?”
虽是简单已极的一句,内中却饱含着多日的挂念,关心、爱护,真挚之情溢于言表。
晴儿秀目欲泪,硬声道:“谢……谢,我好啦!”
萧尚平惊喜地抓住晴儿的手,颤声道:“真的!”
她的泪珠再也隐忍不了,无声地滚下来,一个劲儿点头。
萧尚平发觉自己太孟浪了,忙歉然道:“晴儿,我……。”他一连说了几个“我”边际,却“我”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大是窘迫。
晴儿望着他的窘态,不禁扑嗤一声笑出来,第一次感觉到这个男子的憨爱,这一笑,只笑得花儿失色,群芳低首。
萧尚平见晴儿一双凤目脉脉看着自己,不由得心神一荡,情不自禁也望着她,彼此都觉这一望之下,几乎将心底中要说的话儿说了出来,第一次感到一眼之缘的美好,目光竟不舍旁移。
世间事当真千奇百怪,当一切感激的话语显得多余的时候,男女之间爱慕之情便悄悄产生了。
萧尚平笑了,长叹一声道:“晴儿姑娘,你太纯了,难道一点都没有提防我突然对你不利吗?”
晴儿神色一正:“幸好大哥你不是这样的人,才保住了一条性命。
萧尚平听她一声大哥叫得如此亲切,心中一荡,只觉数日辛苦,终于有偿,偏头道:“大哥不信。”
晴儿诧道:“你在助我动功昨难道没有发觉我掌心有一股内力反震么?”
“是了,我正好奇,怎么一个受了如此严重内伤的人,还能有此劲力。”
晴儿舒了口气,放心地道:“这就是了。”
“晴妹,那是怎么回来?”
晴儿诡然一笑:“这是我师门武功的秘密,说不得的。”
萧尚平大为失望,他也知道,江湖中某些门派将本门武功视为武林绝学,认为只有自己一派的武学最为精深奥妙,对别派武功不宵一顾,是以门下弟子江湖中行走,绝不容别人偷窃本门武功,以偷学别派武功为耻,往往因此而失了许多与别派砌磋和交换的心得的机会,以至固步自封,一代不如一代。
现在,晴儿岂不又是一例吗?
萧尚平向来不拘一格,倒也不将派别之念放在心上,要是那样,他也不能练成旷古绝学“通天掌法”了,他这样问,只不过一念好奇而已,问过之后方始后悔,唯恐晴儿不高兴,忙解释道:“晴妹,大哥并非有心窃探你的师门武学,只不过好奇而已,晴妹你千万不要在意。”
那知他话音刚落,便听晴儿嗔道:“谁说你偷窃我师门武学了,说完一顿足走了石洞。
两人同对无言,默默吃着干粮,晴儿过了许久,才问道:“大哥你叫什么名字?”
“萧尚平,”说得挺爽快,谁料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晴儿失声叫道:“萧尚平?”
萧尚平一听声音有异,只道她旧伤复发,暗道不好,忙潜运内力,一手握着她的荑。只觉触手冰凉,立刻将内力送过去。
萧晴心中不各是喜是悲暗呼:“难道他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哥哥?”遂挣开手,脸上恢复镇定,道:“萧大哥,你家在那儿?”
萧尚平先是一愕,继而神色一黯,道:“我没有家,但我也可以说有一个温暖的家,因为我从小就武当长大,山中的一花一木,我都熟悉,也许,武当山便是我的家,师父待我极好,就象慈父一般,其实,我早已把恩师当作了父亲,师傅对我太好了。”
“也许,这便是我的家,有一次,我偷偷地问师傅,说怎么这么久了,爹娘也不来看我?那时我只有八岁,那知师傅狠诉了我一顿,要我以后也不许问。”
“到了十八岁那年,我看到许多俗家弟子的爹娘纷纷来看望自己清修的儿子,终于又忍不住了,走上太和官问师傅,怎么我爹娘还不来看我?这一回,师傅再没有骂我,轻轻叫我坐下,讲出了我的身世。”
“那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师傅云游各地,回到了素有九省通衢之称的武汉,在萧员外家落脚,萧员外有一同宗兄弟,时常一起赏酒论剑,过着清闲的生活,两人的武功均是一流,但诺大的武汉中竞没有人知道他俩会武功。”
“一日,二位员外的妻子同时临产,大员外的妻子生下一个口圆鼻方的男婴,师傅说就是现在的我,二员外却生了个女婴,这女婴刚生下来,便得了一种怪疾,远近名医束手,二员外为了救回唯一的骨血,远走天涯,寻找奇花异草,从此不知所踪。”
不久,萧家大院又无缘无故被一伙黑衣蒙面人烧成白地,据说只逃出了一名女仆人,更不幸的是,那身染怪疾的女婴也被人一刀砍为两段。
萧尚平说到这儿,脸上已被泪水洗刷了一遍,萧晴更是泪光莹然,十分爱怜地用衣袖为他擦干泪珠。
萧尚平感激地望着萧晴,又道:“我这次下山,一是寻访火烧萧家大院的那伙黑衣人,另一目的是听说七阴教杀伐武林,而那件事,我看极有可能是七阴教所为。
萧晴放下心头大石,暗笑道:“天下姓萧的人多着呢!凭什么以为他会是自己哥哥!”
萧尚平仰头看看天色,日已过午,忙对萧晴道:“晴妹,时辰已不早,你还是运功疗伤吧!我明天还得赶往山西呢!”
“上山西?为什么?”
萧尚平将玉面书生白周剑的事说了一遍,萧晴跃然道:“萧大哥,我也去。”
“你伤势未愈,怎能长途跋涉?”
“哼,我知道你是男子汉大丈夫,就只会瞧不起女流之辈,若你和那书生交手,怎会是他对手?”
“不错,白兄弟武功深奥莫测,我是毫无把握!”
“所以,我一定要跟你一块,打将起来,我也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况且,人家非常担心你!”
“担心我什么?”
萧晴默然不语,只低下头娇面通红。?”
萧尚平一呆,便是傻子也知道甚么意思了。
再说白周剑眼睁睁地望着厉天珠与候三离去,心头如装重铅,惆怅之余遂回转城中,寻了一家酒楼,摸出三两碎银,要了一坛上好的汾酒,便边走边喝,漫无目的。
山路崎岖不平,四周林叶笼罩,雾气氛氛,道路满荆荆,十分难走。
白周剑看到此等景象,暗道:“我怎地每每都是进入树林的?但每次都有他妈的不愉快的事情,难道真应了一句:“逢林莫入”的话,唔,还是退为上策。”
一想到退,登时又觉十分没趣,离开人多的地方,不就是为了能够一个人静静地想一下该想的事?一来清静,二来也可避免被武林中人认出来,难道我便会怕了这一座小小的树林?
想罢胆气陡壮,猛灌一口酒,飞身一跃,一**坐在一棵高大的树丫上,优哉游哉,好不快活,但谁又能知悉他现在的心境?一连串的凝问压得他窜不过气来。
在候三和厉天珠的口中所知不多,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而已,他隐隐觉得,野株林中崆峒派十八条人命,山西丐帮分舵和无花门的覆灭,江湖中虽然说是他做的,但显然是有人在冒名顶替,策动着一个大阴谋。
而能冒自己的名头干坏事的,说穿了也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李枫,李枫和自己一般年纪,也只有他才能将自己模仿得维妙维俏,既然如此,自己又应当怎么办呢?
他想了半响,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仰头喝了一口酒,酒虽清醇芳香,但他的心中却是苦涩的。
白周剑望着满天的星斗,脑中渐渐映出谬青翠清新的倩影,不由得暗叹了一声:“但愿妹子能及时找到萧大哥,在萧大哥的庇护下,方可保无事。”他瞧了一眼自己的打扮,哑然失笑,一副失魂落魄模样,与叫化一般无二,只落得个暗暗伤神。
蓦然一丝破空声之声传入耳鼓,轻微弱小几不可闻,但白周剑内力极为浑厚,一觉有异,便凝神倾听,立时便知林处正有两个武功极高的武林高手正向这边掠来。
白周剑轻身一跃,飞上了茂密的树叶枝干丛中,虽是黑夜,仍可将地上景物看得清楚。
刚隐住身形,陡然两条人影风驰电掣般自白周剑坐过的树下掠过。
白周剑暗道好险,幸好自己并不托大,及时避开,不然以两人的轻功身法来看,已属一等一的上乘高手,一旦相遇,虽然不惧,却也颇费周折,白周剑厉经大阵,对自己的武功早已大有信心,为了减少麻烦,还是避之则吉。
两条人影同时顿住身形,白周剑一下子看清两人的面貌,一个面有虬髯,倒刺一般,脸上再难找出一块空隙,俱已被占得满满,乍看之下,凶悍之气十足,身穿一件厚厚的棉沃,还毫不觉热。
另一人脸带斯文,头戴一顶方冠,冠下白面净鼻,一袭道袍,手执一柄佛尘,充满自得之情。
两人一刹身形,似有所觉,髯须满面的那人轻声对白面道人道:“了尘居士,我看有些不对劲。”
了尘居士望了一下四周,但见林木森森,一片漆黑,不以为然道:“鲁兄莫非耳中出了点小毛病?”
被称为鲁兄的髯须汉自信地道:“不会,凭我的耳力,绝不会听错。”
白周剑隐身暗处,暗呼厉害,瞧不出这样貌粗鲁之人听力如斯敏锐,暗想以后自己也得多练一练。
抬眼间,忽见一只松鼠正蹦跳着在丫枝来回窜动,立时有了主意,轻轻摘下一片树叶,暗运内劲,以弹指拂**的手法轻轻一弹,树叶立时无声无息地激射而出,刚触及鼠身,树叶立时变软,只轻轻碰了一下,松鼠受惊,立时“嚓”的一声轻响,逃得无影无踪。
这一声极为轻微,如何能瞒过两人的耳目?了尘哑然一笑:“鲁兄,是一只松鼠,那里是人?”
称为鲁兄的大汉摸摸髯须,自嘲地道:“也许是老夫听错了。”说毕掉头便走,了尘也展开轻功紧跟着。
白周剑刚想拔开树枝,突闻一声轻微的响动,心中一动,立时隐伏不动。
林中又出现两条人影,只见两条人影一左一右,上下翻飞,倏地从这棵树掠到那棵树,似在寻找什么事物,这两条人影施展的俱是一流的轻功身法,在黑夜中恍如两团鬼影,一闪即没。
半响,两人又聚在一起,一个粗犷的声音道:“了尘居士,看来真的是听错了。”另一个道:“我都说是鲁兄多疑了。”
心念中,两人已施展轻功掠出树林,白周剑知道两人疑念已消,这才棒着酒坛,纵身跳落地面,拍拍衣裳,也展开轻功,暗暗尾随。
他忍不住动了好奇之心,因为那两人的轻功实在太高了,如此武功奇高之人,出现在人迹罕至的荒山野岭,岂会是巧合,必有什么重大的事情,于是暗暗跟踪,想一探究竟。
此刻的白周剑功力比昔日更见精纯,展开轻功身法,快若电光火石,恍如一团幻影,眨眼已追至两人身后十丈开外,可笑两人屹自不觉,还在轻谈低笑。
只听姓鲁的道:“了尘居士,刚才我在林中确是听到微弱的呼吸声,很少有人能在“观音听力”下遁形的,但咱俩入林,也没发现奇怪之处,你说奇怪不奇怪?”
了尘接口道:“这也难怪,教主表面上信得过咱们两人,但暗地里却对咱们放不下心,真有点说不过去,其实,我们都已服食了教中圣物“福寿长生丹,”干嘛还派出高手暗中跟踪?就算是教主亲自来临,也难保不被咱发觉,试问当今武林,又有谁能在黄山了尘居士和南海无敌剑的眼耳下遁形呢?”
白周剑听了尘居士说得自豪,心里却暗暗惊讶,原来这两人是黄山了尘居士和南海的无敌剑鲁自达,武林中素有南海,北海两派齐名之说,两派的实力,在白道中除了少林、武当和丐帮之外,已盖过了武林中的各个门派,这一点白周剑却是早已知道的,更料不到的是两人身为一派宗师,却加入了七阴教,甘心供七阴教驱策,而且还吞服了所谓教中圣物。
“福寿长生丹”,白周剑曾听谬青翠说过,只有护法,堂主和香主之类的人物才能服用,两人武功一流,自非香主堂主了,显然是护法一类的人物了,一旦服食了“福寿长生丹”,服食者虽可增强功力,但却终生效忠于七阴教了。
白周剑暗暗摇头叹息,心想这两人为七阴教所用,真当如虎添翼了,实非武林之福,遂暗下决心,有机会便剪除这只“翅膀”,以免危害武林,同时也出一下心头的恶气。
鲁自达听了尘居士这般说,不以为然,却有点飘飘然,声音也微见高昂:“了尘兄恁地多心了,想我等服食了教中圣物,便当为七阴教效力,虽然教主对咱怀有二心,但少教主对咱不薄,冲着少教主,咱们便当为七阴也为少教主略尽微薄之力。”
白周剑听鲁自达说“少教主”三字,心下不由大奇,暗忖:“万世铭何时又有一个儿子了?”但旋即又明白,江湖中都说自己投降了七阴教。为七阴教挑了丐帮,无花门,但此事极有可能是这小子冒自己之名所干的好事,所以,李枫这小子就讨得了七阴教的欢心,而万世铭把他认为义子,也是在情理之中。
他思前想后,实觉此事极有可能,心中虽恨极了李枫,但又不得不佩服李枫心计之工了,不但找到了一个大靠山,横行江湖,更拉扰了象无敌剑鲁自达、了尘居士这样的高手,为自己积蓄了实力,看来万世铭到头反会被李枫这小子反噬也未定,想到此不由得暗暗高兴,只要两人一旦分离相残,便是武林之福了。
了尘居士听鲁自达这么说,果然道:“李少教主待咱虽不薄,但这次却匆匆交待咱们活捉姓厉的妞儿,自己又急急回到教主身边,对咱来说,却又略嫌不公。”
鲁自达没好气地说:“管他呢!总之今次我们摆平无花,活捉姓厉的妞儿,把她献交给少教主,便不失奇功一件了。”
了尘听了一阵默然。
白周剑乍听姓厉的妞儿,心中便隐隐作痛,由于自己无意中轻薄了厉天珠,从而大伤了她的自尊,正不知如何补救,听得两人要将厉天珠活捉了献给李枫,腾地激起了万丈怒火,暗骂:“李枫呀李枫,你这小子简直色胆包天了,居然打厉姑娘的主意?我白周剑不知便罢,知道了少不得要教训你们。”
心念一动,脚下加力,身形如幻影般又欺近两丈,说话之声更清晰入耳了。
了尘沉默了一阵。鲁自达狂傲地笑道:“哈哈,待花无门连根拔除后,我南海剑派便可改为无敌剑派了,哈哈哈哈……。”
了尘也附和地笑道:“鲁兄,越来越显得意得志满了。”
鲁自达不无嘲讽道:“那花无门的妞儿也太不自量力了,居然敢大张旗鼓要和七阴教决战,这又何异以卯击石?”
了尘道:“好说好说,那就要看鲁兄到时大展神功了。”这一路来,了尘一吹一棒,直把无敌剑鲁自达捧得上天入地,飘飘欲仙,真的便象自己已是天下第一等高手一般,了尘居士的马屁功夫可谓到家已极。
两人说话间,脚下丝豪不缓,施展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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