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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恰女巡捕-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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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稳稳当当坐在房间内,白发白胡、神色威严的张老总捕,蒙侑京当下再顾不得公孙朝阳的事,只得先行深吸一口气,稳住浮动的心神,然后便走进去抱拳行礼。

  「总捕。」

  「原来你还没死啊,老头!」跟随着蒙侑京身后进门的公孙朝阳,则不若她那样老实,反而回复了一贯懒洋洋的语气笑说。

  「想要我死,你们可以再多吵两句,等我等到不耐烦的时候,可能就真的死了。」瞄了公孙朝阳一眼,张老总捕轻哼一声。

  「早说嘛!」听了张老总捕的话之后,公孙朝阳无所谓地耸耸肩,「如果这么容易就能让你死,我早该四年前就用这招,也省得做白工这么多年。」

  「小子,你的良心果然被狗吃了。」

  「是啊,你这老头子不会到今天才发现吧?」

  听着公孙朝阳与张老总捕你一句我一言,蒙侑京不禁有些傻眼。

  一个是德高望重、神秘莫测、一手掌管西京海防部署的海防总捕,一个是吊儿郎当、无所事事、放浪不羁的海防巡捕,两人竟像孩童似地在斗嘴!

  这……究竟怎么一回事啊?!

  张老总捕千里迢迢地回到西京,总不可能只是想要与人斗嘴吧?

  「对了,老头子你来得正好,我想退休了。」

  正当蒙侑京对眼前的一切感到好气又好笑时,公孙朝阳的话却又让她浑身一震。

  「嗯?退休?」张老总捕的眼光倏地一闪。

  「是啊!」公孙朝阳无事般地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我也已经替你卖了半辈子的命了,总该给个改行的机会吧?」

  「可以,干完这票我就准你退休。」张老总捕好整以暇地说着,然后瞄了瞄蒙侑京。

  「干嘛这么折腾人啊?」公孙朝阳点起烟,跷起二郎腿,「那种要卖命的工作就让年轻的去,我老了,跑不动了。」

  「这是你说的?」张老总捕嘿嘿地冷笑两声,「那好,小蒙巡捕,追捕黑蛟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黑蛟?」蒙侑京完全不明就里,只道是张老总捕在分配任务,因此老老实实地应道:「是。」

  但就在同时,她也听到了公孙朝阳的声音,并且因此浑身一僵,整个人站在原地再也动弹不得。

  「死老头,你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公孙朝阳的话很平常,但是他的声音却那么冷、又那么火爆,而脸上的神情更是那么骇人。

  是的,骇人。

  他脸色铁青,额上青筋暴露,双眸深红似血,双手竟还微微地抖颤着。

  这……究竟是怎么了?

  黑蛟又是什么人?为什么竟能让公孙朝阳的反应这么大?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望着公孙朝阳不寻常的反应,张老总捕长叹了一口气,「他又出现了。」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蒙侑京说不上来,她只觉得空气似乎在刹那间凝结了,而她耳旁,只剩下公孙朝阳急促喘息的声音……

  「蒙侑京,」许久许久之后,公孙朝阳瞪着张老总捕,但是却用一种极冻的语气对她说,「你出去。」

  「凭什么我要出去?」虽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蒙侑京立即冷冷地回道。

  「是啊,小蒙巡捕为什么要出去?」张老总捕也像看好戏似地凉凉说着,「你是巡捕,小蒙也是巡捕,干嘛要听你的命令?」

  「死老头……」公孙朝阳咬着牙、瞪着眼,一个字一个宇地说,「你别想玩我……」

  「我虽然半只脚已经踏进棺木里,」张老总捕收起笑容,叹了一口气,「但我并不想现在就把两只脚都踩进去。」

  「我知道了。」望着张老总捕的眼眸许久许久,公孙朝阳冷冷地说,「我会解决他的,而这一次,他将不会再有任何机会!」

  「他的确不会再有任何机会,」张老总捕缓缓地说,「但解决他的不是你,而是你们。」

  「不需要将他扯进来,」公孙朝阳冷笑一声,「我一个人就够了。」

  公孙朝阳明显将她摒除在外的话语,令蒙侑京眉头一皱。

  「你凭什么——」

  「你不要说话!」但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公孙朝阳冷冷地打断。

  而就在蒙侑京还要反驳时,张老总捕突然眯起眼望着公孙朝阳,「公孙小子,看样子你没听清楚我说的话,我说的是——你们。」

  「我不需要有人来扯我后腿!」公孙朝阳背过身去冷哼一声。

  「小子,你少不识好歹了,我可是给你找救兵!」张老总捕突然笑了起来,「更何况,你不是说你要退休吗?好啊,我让你退,可退之前,你总得替我把人教好吧?」

  「要教你自己教去,我可没那本事教人。」公孙朝阳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少给我推托,现在台面上的哪一个不是你教出来的?」像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似的,张老巡捕呵呵地笑了起来,「要不要一句话,不必拿这种让人发噱的理由来搪塞我。」

  见眼前两名男子冷眼对峙,蒙侑京虽想说话,但却怎么也插不上话,只能儍站在一旁。

  「我懒得跟你说了!」丢下这一句话后,公孙朝阳竟然撇下蒙侑京及张老总捕,甩头便走。

  「小蒙巡捕。」待公孙朝阳离去后,张老总捕突然唤道。

  「是。」蒙侑京乖乖地回答。

  「能否请你一定要紧紧盯着他,他走到东就跟到东,走到西就跟到西?」张老巡捕长叹一口气后,定定地望向蒙侑京,「千万不能任他一个人,好吗?」

  「是。」蒙侑京点了点头,「但如果他想去地狱,我可不想跟他去。」

  「这就是我怕的啊……」张老总捕喃喃说着。

  蒙侑京心头一震,但还是默默地等待张老总捕将话交代完。

  「我就怕他变成鬼夜叉……」

  可张老总捕接下来的话,却真的令她不明白了。

  为什么公孙朝阳会变成鬼夜叉?

  难道那个黑蛟真有这么可怕吗?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应该问的是,那个黑蛟究竟与公孙朝阳结下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否则为何他一听到这个名字,竟会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总……」抬起眼,蒙侑京开口想询问,但在看到张老总捕的神情后,悄悄地收住话。

  因为此刻在他的脸上,她看到了真正的老迈……

  她不明白张老总捕与公孙朝阳之间的关系为何,但她看得出来,这一老一少必定是极为投契,甚至于超过了父子、祖孙之情。

  若不是担心公孙朝阳得到消息后任性而行,这老总捕又怎会千里迢迢来到西京,并且还非将她扯进来不可呢?

  所以,如今张老总捕所需要的,只是一个回答,绝不会是她的提问。

  「我知道了。」蒙侑京不再多问,「我一定会尽全力不让他成为疯狂的鬼夜叉。」

  是的,尽全力。

  尽全力不让公孙朝阳成为鬼夜叉,也尽全力不让这个为西京海防贡献一生心力的年迈长者伤心。

  「我等能说这句话的人好久了……」听到蒙侑京的回答后,张老总捕抬起头来,眼角似乎有些湿润,「我知道你冰雪聪明,也有办法得知你想知道的所有事情,但无论你得知的事实是什么,都请你信赖他,并且一定帮着他。」

  「您……」张老总捕语重心长且略带玄机的话,令蒙侑京有些诧异。

  「去吧!」淡淡一笑,张老总捕站起身拍拍蒙侑京的头,「帮着他,成为他最得力的左右手,然后……一起回来。」

  *** 。mtfcn *** 。mtfcn *** 。mtfcn ***

  原来是这么回事……

  由无双门姊妹为她找来的绝密资料中,蒙侑京终于明白黑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而公孙朝阳又为了什么一听到这个名字就咬牙切齿。

  黑蛟——一个与东京官商勾结、胆大妄为至极的海中狂徒。

  当年他曾在东京海域横行,走私、贩毒、拐卖人口,还杀人无数!

  虽也曾遭到东京海防的追捕,但他却因与东京官商勾结,不仅逍遥东京海域,最后竟还食髓知味地转移阵地至西京海域为恶!

  而就是这步棋,让黑蛟走上了绝路。

  因为西京与东京终究有所不同,而黑蛟也没先弄清楚,西京海防原来有个完全不吃任何威胁利诱、视命令为无物,只凭个人喜好行动的巡捕公孙朝阳,以及那艘只听他调遣的海龙号。

  于是,在长达两年的追捕中,公孙朝阳带领着西京海防弟兄们,终于将黑蛟及其党羽困于火海之中,使得黑蛟自此销声匿迹。

  由于此案牵涉到东京的颜面,西京也只得看在双城情谊的份上,将黑蛟的事压下,卖了个面子给东京。

  也许黑蛟真的罪大恶极,做过的恶事罄竹难书,但这样一个原本不足挂齿的贼人,竟会让一向凡事不放在心上的公孙朝阳为之震动,自然是有原因的。

  而这个原因便是——女人,一个绰号为海姬的女子。

  没有人知道海姬究竟姓啥名啥,也没有人知道海姬分别与公孙朝阳及黑蛟是何关系——除了他们两人之外。

  蒙侑京只知道,为了这名女子,公孙朝阳不惜千里追缉黑蛟,还在黑蛟事件落幕后,从一个虽懒散却也尽职的巡捕,变为如今这样一个烟不离手的沧桑男子……

  海姬到底是谁?

  她与公孙朝阳及黑蛟又分别有什么关系?

  为何公孙朝阳竟会为了这名女子激动如斯?

  「你的海狮号沉了?要不干嘛像只苍蝇似地跟着我?」

  正当蒙侑京暗自沉思时,一个声音突然由她身前传来,而她的鼻尖也撞到一副坚实的背脊上。

  摸了摸鼻子,蒙侑京没好气地说:「我的海狮号没沉,我也不是苍蝇。」

  什么苍蝇,有这样损人的吗?!

  要不是因为答应了张老总捕,以及心里那股无法克制的好奇,她一辈子也不会像今天这样,仿若跟屁虫一样地跟着他!

  明明一点也不图他什么,他干嘛讲得这么难听?

  「好吧,要不然……我们来赌看看,看你究竟能跟到什么时候,如何?」望着蒙侑京虽然气冲冲却有恃无恐的模样,公孙朝阳突然说道。

  「睹就赌,谁怕谁!」蒙侑京冷哼一声。

  但就在她话音刚落下,她便发现公孙朝阳身子一闪,再无踪影!

  从没想到过公孙朝阳的轻功这样俊,但蒙侑京也不会妄自匪薄,要知道,她不仅水性很好,轻功也不在话下!

  一闪身,蒙侑京立即跟了过去,盯着前方不远处的那个身影,在透着夜风的草原上忽隐忽现。

  跟了约莫两刻钟后,蒙侑京突然发现公孙朝阳闪入一座树林之中,便再也没了踪影。

  她跟丢了吗?!

  不行,她一定要跟上他,绝不能让公孙朝阳看轻了她!

  加快了步伐,蒙侑京先是在树林之中左拐右绕,而后突然停下脚步,闭上眼,凝聚心神,洞察着任何可疑的微小声响……半晌过后,她微微一笑,一个箭步冲向一片黑暗。

  黑暗的树林中突然响起一阵哗啦的声音,蒙侑京一凛,毫不犹豫地由腰间抽出长鞭,轻灵又凌厉地在空中舞动——

  「不错嘛,还真有一套。」从树梢飘然落地,公孙朝阳望着手持长鞭、半跪在地,而所有松球全落在一个身开外的蒙侑京,啧啧称奇,「我小看你了。」

  「不用你说,我知道自己有多少能耐。」站起身、收起长鞭,蒙侑京抬眼望向公孙朝阳。

  「你现在的眼神很好,」望着夜色中蒙侑京晶亮清澈的双眼,公孙朝阳突然说道,「一种很让人怀念的眼神……」

  「我拥有什么样的眼神不用你管!」蒙侑京轻哼一声,发现公孙朝阳突然自顾自地向前走去,「喂,你——」

  「小子,从现在开始,就是走向地狱的开始,」走在前方的公孙朝阳语气严肃无比,「你要回头,现在是最后的机会。」

  他的意思是……要让她一起去收拾黑蛟了?他终于肯定她的能力了?

  「那个机会你自己留着吧!」虽然心中又惊又喜,但蒙侑京依然用往常的语气回答道,「我的命运由我自己决定。」

  「好样的,小子。」听到蒙侑京的回答,公孙朝阳低下头淡淡地笑了笑,脚步继续向前走,「三天后的此时,我会在此地等你,让你明白什么是地狱。」

  「不必三天后,因为这三天我会一直跟着你的。」

  「放心,」公孙朝阳回头望向紧紧跟随他的蒙侑京,自嘲似地一笑,「我公孙朝阳虽不是东西,但还做不出违背承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来。」 

 
第六章
 
 
  微落细雨的夜晚,除了雨声,还是雨声。

  一个黑影倚在一栋小屋的墙上,肩上有着细雨遗留下的痕迹。

  突然,一把纸伞为此人遮住了飘落的雨丝。

  望着自己脚旁那双熟悉的小小绣花鞋,公孙朝阳愣了愣,「你……」

  「你好吗?」站在公孙朝阳身旁,蒙侑京低着小脸轻轻地问。

  「还可以。」抬起头,望向她柔美的小脸,公孙朝阳还是忍不住地问:「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蒙侑京淡淡地反问。

  是啊,她不能来吗?他都能在位于艳芳阁后的单人小屋前徘徊了两夜,为什么她就不能过来?

  「你自然可以。」望着那张美丽得几乎让人屏息的容颜,公孙朝阳轻叹一口气,「但我却不希望你来。」

  「你不希望我来?」蒙侑京挑眉问道。

  「是啊,」公孙朝阳转过脸去,望向前方的雨丝哑声说道,「因为如果你幸福,是不该、也不会想起我的。」

  这男子的心思究竟细密到什么程度啊?竟连这种事都思考过了……

  「那你就当我是路过吧。」心中蓦地升起一阵悸动,蒙侑京最后只能如此回答。

  「可我又打从心底希望你不是。」终于再度注视着蒙侑京,公孙朝阳温柔地笑了。

  「你这个人还真矛盾。」蒙侑京依然淡淡地说着,但心底却有一丝甜蜜。

  因为这男人真的好怪,怪得她实在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她原本不知道他为何要与「蒙侑京巡捕」有三日之约,可接连两日,都发现他暗自在她位于艳芳阁后的小屋外徘徊。

  他是想在离去前与她道别吗?

  无论是或不是,这样的男子,她实在无法怱视……

  只要一想及竟有这样一个男子默默地将她放在心底,就算是她,也无法无动于哀。

  更何况,这些日子以来,她不知为何总会不时想起他,再加上一想及他们出发去追捕黑蛟后,生死难测……

  也许正是如此,今夜,她的脚步才会不自觉地随他而动。

  「也许吧。」迳自取定她手中的纸伞,公孙朝阳望着她,「你该回去了,天晚了。」

  「如果我说我今晚不回去呢?」蒙侑京直视着他的眸子,故作淘气地说。

  她想看看当公孙朝阳听到她的话时,会有怎么样的反应。

  但公孙朝阳的反应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因为他竟脸色一变,一手握住她的皓腕。「发生什么事了?那个要为你赎身的男人,他是不是——」

  「什么也没有发生。」微愣之后,蒙侑京下意识地摇头。

  是啊,当然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啊!她既不是真的青楼女子,自然也没有所谓的赎身恩客,怎么可能会发生什么事呢?

  「不可能。」但公孙朝阳就是不相信。

  「你不信就算了!」蒙侑京赌气地扭过头,迳自向雨中跑去。

  「我是不信,」一把拉住蒙侑京的柔荑,公孙朝阳将她扯回来紧紧地拥在怀中,轻叹一口气,「但我确实舍不得你定。」

  「既然如此,那么我进去坐坐应该不会被主人赶走吧!」听见公孙朝阳的叹息声,蒙侑京低头甜甜地笑着,然后故意板着脸孔抬起头,将一个竹篮塞到他手中,「来,拿着。」

  「这是……」望着手中的竹篮,公孙朝阳愣愣地问着。

  「我熬剩的汤,记住,是熬剩的!」微红着脸,蒙侑京绕至公孙朝阳身后推着他的背,「拿去热热。」

  「嗯。」

  望着手中那明显不是「熬剩」的汤,公孙朝阳呵呵一笑,推开了门,先领着蒙侑京走至房中休息,自己则走入一旁的灶房,将竹篮中的小陶锅取出,在火上加热后,取了两副碗筷,再缓缓推开那道通往蒙侑京所在之处的门。

  但当他推开门,望见房内的蒙侑京时,公孙朝阳真的震撼了。

  因为她竟在小小的烛光映照下为他缝补衣物!

  她竟在为他缝补衣物……

  「咦,这么快?」听到开门的声响,蒙侑京抬起头眨了眨眼,「既然热好了就吃吧。」

  「一起吃吧。」忍住涌上心头的那股浓浓感动,公孙朝阳将碗筷摆在小桌上说道。

  「我早就吃过了。」蒙侑京摇了摇头,低下头继续缝缝补补,「你要不想吃就别吃,不用找藉口。」

  「我自然会吃。」

  毫不犹豫地举起汤勺,公孙朝阳一口一口地喝着汤,任那浓郁美味的汤汁流入腹中,将他的身与心一并暖透。

  与此同时,蒙侑京正在为他缝补衣物,缝补那回落水意外后在他房中看到的那些破旧、但却洗叠得整齐干净的衣物。

  屋外,雨声依然滴滴答答,屋内,只有公孙朝阳的饮汤声。

  「还凑合吧?」半晌后,蒙侑京将缝补好的衣物叠好,抬起头问着。

  「很好喝。」公孙朝阳点点头,一脸的满足与欣慰。

  「自然。」蒙侑京抿嘴轻笑,「从没有人喝了我的汤敢不称赞的。」

  「是吗?从没有人……」听着她的话,公孙朝阳的眼眸突然一黯,站起身走至为他整理床榻的蒙侑京身后,「别弄了,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你就这么想赶我走?」猛地回身,蒙侑京瞪着公孙朝阳。

  这个男人究竟怎么回事啊,这么急着赶她走干嘛?

  如果真的这么不想见到她,那又何必在她的小屋前鬼鬼祟祟?

  「你就这么不明白男人?」望着蒙侑京明显有些愠怒的脸庞半晌后,公孙朝阳长叹一口气说道。

  「我要明白什么——」公孙朝阳的话本令蒙侑京一头雾水,但当她的唇被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吻住,并且吻得那样霸道、那样激狂后,她霎时有些明白了。

  「明白了吧?」狠狠地将蒙侑京的樱唇吻得红肿后,公孙朝阳才抬起头来,紧绷着声音低喊道,「明白男人只要看到你,就会情不自禁对你做这种事!」

  「你……」望着公孙朝阳闪动着火花的眼眸,蒙侑京也被震慑住了,她颤抖地举起手轻抚着自己的红唇,眼神迷蒙地轻问,「你也会吗……」

  「自然。」再不敢望向那张诱人的俏颜,公孙朝阳猛然背过身去僵硬地说。

  是吗?原来他也不是无动于哀,原来除了面对黑蛟之外,他也会有这么失控的时候……

  「那这样呢?」看着公孙朝阳僵硬的背,蒙侑京的小脸突然一阵嫣红,嘴角更是扬起淘气的笑意,「你会想对我做什么……」

  「什么?」有些纳闷地回过身去,但公孙朝阳却在看到眼前的美景时,几乎连呼吸都忘却了。

  因为此刻的蒙侑京竟缓缓地褪去了外裳,只留一件鹅黄色抹胸,并且还故意在他眼前以极其诱人的姿态,将她裙下的亵裤脱了下来。

  老天……她在做什么?!

  他是个男人,她明不明白啊?!

  「别淘气了!」连忙拉起一件自己的衣衫披至她身上,公孙朝阳别开眼低吼着。

  「我才没淘气呢,」脸庞虽早已嫣红,但蒙侑京还是肩膀一抖,将公孙朝阳的衣衫抖落至地面,然后轻轻拉起自己的裙摆,「这样呢……」

  「你!」望着蒙侑京虽淘气但却诱人至极的动作,再望着她白皙修长的双腿缓缓出现在眼前,公孙朝阳呻吟了一声。

  而蒙侑京,在听得公孙朝阳发出一声低吼后,便发现自己竟被一把推挤到桌边,身后有个火热坚硬之物紧紧抵着她的雪臀!

  「你……」蒙侑京的脸终于彻底羞红了,而这全是因为公孙朝阳。

  天,那是他!他竟一点也不掩饰对她的渴望……

  「感觉到了吧!」望着蒙侑京脸上蓦地飞起的红霞,公孙朝阳一手紧搂着她的腰,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又是一阵长吻。

  他不仅霸道地吻着她,还将大手往上一挪,伸入她的抹胸之中,用力地拧住她右半边乳尖,往外拉扯!

  公孙朝阳的放肆与霸道,令蒙侑京浑身颤抖不已。

  但她喜欢他这样待她,今日之所以来,也正是希望他如此待她……

  是的,她想成为他的女人,也许这样的念头,对他人而言很是出格,但只有她明白,一旦他们离开西京,究竟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完全无人可以预料,那么她在不伤人又不伤己的情况下为自己留下美好的一夜,有何不可?

  更何况,这些日子以来,这个男人也确实让她牵挂,让她无法忘怀……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这样做,但既想作弄我,你就该想到后果!」将自己的坚挺隔着衣裳轻撞她的雪臀,公孙朝阳一把扯开蒙侑京的抹胸,大掌用力地搓揉着那对弹性十足的豪乳。

  「呃……」他强硬又占有欲十足的举动,令蒙侑京浑身战栗不已,她什么话也说不出,只能不住地娇喘,「你……你……」

  「我怎么样?」为手中的滑腻与丰腴深深着迷,听着蒙侑京又羞又娇的呢喃声,公孙朝阳的眼眸更加深邃,「还不够强硬是吗?」

  「啊呀……」他话音刚落下,蒙侑京便感到身下一凉,她娇啼一声,小脸羞红得更为彻底。

  因为公孙朝阳竟将她的长裙整个拉起,露出她的雪臀,还故意用膝盖顶开她匀称的双腿,让她诱人的花丛整个暴露在空气中。

  更甚者,他的坚挺还隔着他的衣衫用力撞击她的花口处!

  「你这娇啼声确实很诱人。」望着蒙侑京曲线优美的雪臀,公孙朝阳的右掌缓缓地顺着她纤细的腰间往下移动,「诱人得令我想立即刺穿你!」

  「你……你……」腰间的酥麻感一路延伸到下半身,蒙侑京红着脸、迷蒙着眼眸,一方面感受着雪臀被他大掌暧昧地紧握着,一方面望着乳尖被他放肆地蹂躏扯弄着,一股热流一发不可收拾地由花径中奔涌而出,沿着大腿的内侧缓缓流下。

  而当公孙朝阳的大掌有意无意地在她的臀办及花口附近来回抚弄时,她的腿整个地虚软了,花径中也兴起一股奇怪的疼痛……

  「我……」将全身重量倚靠在桌上,蒙侑京气喘吁吁地低喃。

  「受不住了?」望着那道晶莹的蜜汁在她白皙的腿间缓缓滑动,公孙朝阳突然停止了所有的举动,而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那是多么困难,「终于明白你有多淘气了吗?」

  「我只是……想明白……为什么……」听了公孙朝阳的话后,蒙侑京又羞又天真地说着,「我身下好湿……又好痛……」

  「老天……」她纯真却诱惑力十足的话语,令公孙朝阳最后的一丝理智也彻底溃散了。「你真的想知道吗?」

  「我……」背对着公孙朝阳,蒙侑京紧咬着下唇,不想让他看见她此刻的羞赧红颜,「想知道……啊呀……」

  蒙侑京之所以惊呼,是因为她的身子突然被人抱起在桌上形成跪姿,她的裙摆也被人整个扯破!

  如此的姿势,不仅让她身下的秘密花园完全敞开,也让她一直没有停歇的蜜汁更是汹涌地泌出。

  「你会知道的。」伸出右手,公孙朝阳由蒙侑京的胁下紧握着一边豪孔用力地搓揉,另一只手则抚上粉红花办中的点点晶莹露珠之处,轻轻滑动。

  「我不许……你……这样……」被他用这种羞人的姿势,以及那样邪肆的动作逗弄着,蒙侑京不停地娇喘,「我……不要……」

  「不要什么?」公孙朝阳哑着嗓音问道。

  「不要……啊……你的手……」蒙侑京痛苦地摇着头,在感觉到花径中突地被人一刺之时,放声娇啼起来,「啊啊……」

  「放心,我只是看看你是否像你自己说的那样湿……」很快地将手指撤出,公孙朝阳同时释放了他紧绷已久、疼痛至极的坚挺。

  他想要她,从见她的第一面开始,就算她像个谜团似的捉摸不定,就算她永远不知道在他心中,她具有什么样的重大意义……

  「我没有……呃……说谎……」噙着泪花,蒙侑京喃喃地说着,然后感觉到一个火热的坚挺之物在她的花丛间来回滑动。

  「是的,你没有说谎,」将自己的紧绷沾满了她身下的蜜汁后,公孙朝阳用力地挺腰往前一刺,「你真的湿透了,可人儿,湿得我再也无法放了你!」

  「呃啊……」当处子的花径被他硕大的坚挺刺入、撑开时,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蒙侑京尖叫出声,「痛……」

  老天,怎么会如此痛?她无法置信地想着。

  她的身子痛得就像被撕裂似的,四肢百骸全剧烈地颤抖着。

  他是在欺负她吗?否则,为何会让她如此的痛楚……

  「你……」望着由蒙侑京腿根处缓缓流出的血丝,公孙朝阳也震惊了。

  不敢相信,他完全不敢相信!

  先前虽然知道她是个处子,但当她说出有人要为她赎身之后,他便再也没有如此想过。

  因为怕自己一想及时,心会痛得再也无法呼吸,所以他不愿去想。

  如今这个出乎意料之外的事实,让他一时间再也无法动作,只能将自己深埋在她体内,—动也不动。

  「你……走啊……」然而他的静默与僵直,却让蒙侑京想偏了,她心痛如绞,咬着牙、忍住泪痛苦地说,「我……早就知道……你看不起我……」

  「我看不起你?」公孙朝阳愣了愣,完全不明白她何出此言。

  「是啊……」不断地挣扎着,蒙侑京的泪水在脸上奔流,「看不起……我这种到了十八……还没有……男子喜爱……的人……」

  没错,公孙朝阳一定是因为这样才不再动作的,否则他原先还是那样的柔情万千,为何竟在知道她是处子之后,如此的淡漠……

  「老天,你的脑子里在想什么?」轻轻地笑了起来,公孙朝阳的手缓缓扶上她的柳腰,「怎么可能没有男子喜爱你?」

  是啊,像她这般的女子,怎可能没有男子喜爱?

  「就是没有嘛……」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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