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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业女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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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不放弃吗?还做下去有什么意义?少挣二十万,为自己积点德。”
段沉轻轻呵笑一声:“不到最后一刻,你怎么知道结果是怎样?”
“我就喜欢你这份锲而不舍的精神。”
“我这不是和你学的吗。”
“加油,下辈子你一定能赢我的!”
首次在和段沉的战斗中获得毫无悬念的大胜,让于江江心情大好。走路都变得轻盈了起来。一路哼着歌,真是好不畅快。
这样的好心情一连持续了两三天。
这天她正要去一趟服装定制的店看样板。原本招了出租车,结果中途人家师傅要去交车,善解人意的于江江提前下了车。
换做平时的于江江可不会这么好说话,可这几天她看什么都很顺眼,谁让她心情好呢?
路上遇到个人问路,操着一口外地普通话:“美女,请问XX路怎么走?”
“再说一遍。”
路人一脸困惑:“请问XX路怎么走?”
“前面一句。”
“美女……”
“欸~”于江江欢快地答应着。然后十分热心地给他指路:“XX路啊,你可以往前走大概一百米,然后右转,看到红绿灯,左手边有个巷子,穿过巷子你会看到很多北都人,你可以问他们。”
路人一脸黑线望着于江江。于江江正准备再说,手机就响了。低头看了一眼,是周灿的电话。这货说过只要是她的电话都是十万火急,以防被她念叨,于江江赶紧接了起来。
还没等于江江说什么,电话里的周灿用严肃到匪夷所思的语气说:“于江江,你能回一趟家吗?”
于江江错愕莫名:“我马上下班就回去了。”
“不是,我是说回江北来。”
于江江皱了皱眉头:“怎么了?”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得过今晚。”周灿说完这句话,喉头已经哽咽,却还是强作镇定:“我结不了婚了。”
这话一说,于江江才彻底慌了:“怎么回事?吵架了?苏承毅造反了?”
周灿沉默了一会儿,灰心而绝望地说:“他说不要结婚了,他说爱上别人了。”
周灿努力想要坚强,可是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于江江,我想你了,你能不能回来?”
“……”
服装样板没空去看,于江江连假都忘了请,直接买了当天的机票。什么都没收拾,随手招了出租车送到了机场。准备过安检的时候,她发现了两个噩耗。
噩耗一,她的手机只有百分之三的电了。噩耗二,在这么大的机场,她居然又碰到了段沉那衰人。
段沉拦住了急匆匆奔安检的于江江,有些担忧地问:“出什么事了?你这是去哪儿?怎么什么都没带?”
于江江本能诚实回答:“朋友出了点事,要回趟江北。”
“噢。”段沉往旁边挪了一步,好心地让出道来:“那你赶快走吧,朋友要紧。”
于江江正急,不疑有诈,拎着包直接冲了进去。
等她过完安检,回想起段沉那奇怪的态度,突然感觉有了一些不对劲。
她赶紧跑向安检口,从一整块的玻璃墙往外看。
此刻段沉还站在方才的地方,善良地目送于江江离去。
他对于江江招了招手,随后从随身的包里拿出纸和笔,靠在身边的柱子上涂画了一会儿。
半晌,他微笑将写好字的纸举在胸口。
于江江眯眼一看。上书:谢谢你给我机会,我会好好珍惜。
于江江用吃了屎的表情看着他,他淡定自若地换了一张。另一张写着:等你回来,我保证传单已印好。
☆、第十二章
下了飞机,拿出手机给周灿打了一个电话,话还没说完手机就自动关机了。在机场随便找人借手机给周灿打电话,得知此刻她人在本来准备做婚房的公寓里,就赶紧挂断了。
于江江太急了,也没听出周灿灿此刻的异状。
一声叹息,一个人站在机场出口,为了抢出租车还和人吵了一架。真是诸事不利。
出租车开到城中公寓,电梯到九楼,于江江很容易就找到了周灿,他们家的门都没有关。
还没进去,于江江已经闻到了淡淡的天然气味道,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赶紧冲进房子里,把阀门给关了。
此刻苏承毅和一个怯生生的女人坐在沙发上,一旁是杀气腾腾的周灿。三人就这么对峙着,谁也没说话。见于江江闯进来,苏承毅的眼睛里短暂闪过一丝尴尬。
周灿听到响动也不回头,只是直直盯着苏承毅。
“周灿!”于江江皱着眉头喊着:“你给我过来。”说着,就去拉周灿。
偏偏周灿这会儿执拗得要命,谁的话都不听。她手上拿着打火机。一副要同归于尽的架势。
“这样有什么意思?留不住就让他走!”于江江气极:“你怎么和我说的?怎么这次换你这么没出息了?”
周灿狠狠甩开于江江的手:“我不走,我要听他编,继续编下去。这次什么理由?她鞋坏了还是拉肚子?到我家来借厕所还是借我的男人睡?”
于江江听不下去,她实在不忍心周灿在苏承毅面前这么跌份:“周灿,你给我适可而止。”
周灿一瞬不瞬地盯着苏承毅:“骗我啊!苏承毅,你说得对,我就是个傻子,你说什么我都信,你怎么不说了呢?”
良久没有说话的苏承毅抬头看了一眼周灿,最后撇过头去,用冷冷的声音说着毫无情分的话:“我每次说分手,你都以为我在逗你。你们一家一直在用道德绑架我。你自己说,这么多年我给了你爸多少钱,少说一两百万了吧。你爸爸资助我上学,花了多少钱你们周家最清楚,我不欠你们周家的,该还的都还了。”
于江江听他这么说,实在没忍住,随手捡起地上的一只拖鞋,向苏承毅脸上砸去。
“周家资助你读书,和你劈腿是两码事,别以为穿了衣服你就不是禽兽!”
于江江恶心地啐了一口,转身去拉周灿。周灿失望地看了一眼苏承毅,最后什么都没说,和于江江走了。
那天晚上,于江江在周灿家睡的。周灿不肯睡觉,一回来就一直在整理东西,她零零散散把属于苏承毅和他送她的东西整理了一大箱,半夜三更的非要抱下去丢。
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她却哭都没有哭一下,这让于江江更是担心。
躺在床上,周灿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说:“我真没用,丢死人了,他都不要我了,我还去缠着他。”
于江江皱眉:“到底怎么回事,前段时间不是还好好的?”
周灿苦笑,双手附在眼睛上,强装镇定地说:“这个女人已经不是第一个,其实好几次我都发现他车上有别的女人的东西,我就是自欺欺人,装不知道。”
“都走到这一步了,”周灿说:“我就想着,再往前一步,一步就好。”
于江江伸手抱住周灿:“不,你该庆幸幸好差这一步。”
“我和他谈爱,他就会和我谈钱。我爸资助他读书的时候,又怎么会想到我会喜欢他?我喜欢他一步步奋斗,却忘了他一步步奋斗的除了钱和地位,还有女人。从前他穷,没人贴他,如今送上门的多了,他眼就花了。”
“也不全是这样,苏承毅只是个例。” 于江江抿了抿唇说:“也有一步步奋斗上来的好人,”她想了想说:“你看陆予,我那样贴他他都不为所动,也不劈腿呢。”
就没见有人这么揭自己疮疤安慰人的。缩在于江江怀里的周灿终于忍不住开始哭:“怎么办,我在你面前的女王形象是不是都毁了,我以后哪还有资格教育你,没想到我居然和你一样,在感情世界里就是个没用的东西!”
于江江拍着她的背,安抚她:“你在别的世界里也是没用的东西,不光在感情世界里,所以不用太伤心了。”
哎,于江江好像有点不擅长安慰人……
于江江原本工作就岌岌可危,不能在江北久待,连自己家都没空回就又买了机票回北都了。
周灿看上去已经好了很多,但于江江还是觉得担心,她此刻表现得坚强,多少还是有几分逞强的意味。
苏承毅是周爸爸资助的贫困学生,毕业后留在江北工作,年纪轻轻非常有才干,工作六七年,已经做到高管级别。周灿和他也说不上谁追谁,就自然而然在一起。周爸爸喜欢苏承毅,这样的结果也是乐见其成。只是谁曾想到他是这样一个人呢?
周灿这回在苏承毅身上栽了这么大个跟头,以她那钻牛角尖的性格,一时半会是走不出来的,可感情的事,旁人也不能做什么。只能让她自己去调试。
一个人发着呆坐在候机室,看着形形色/色的候机人群,于江江脑海里回荡着周灿最后说的那些话。
她说:“老一辈总说结婚要门当户对,我现在觉得挺有道理的,两个人差距太大,就会失衡,爱情没法在失衡的关系里保存的太久。所以于江江,放弃陆予吧,他不是适合你的人。”
于江江觉得自己此刻头脑空空,什么都想不到。只要扯到陆予,她就是这副呆头呆脑的样子。
鬼使神差的,她突然找到了机场的投币公话。
口袋里有两块钱,她只丢了一块。
熟稔得如同本能地拨通代表着陆予的那十一个数字。很巧合的,那数字中间还有于江江的生日混在里面。想必陆予自己都没有发现吧?
平稳地嘟了三声,陆予接通了电话。
还是那么温柔的声音,有礼貌地说着:“这里是陆予,请问是哪位?”
于江江握着听筒的手有些颤抖。听着听筒里传来的陆予均匀的呼吸声。没来由地有些鼻酸。
于江江一声不吭,那样沉默的一通电话,两边的人却都没有挂断。
大约五六秒后,陆予笃定地喊出了她的名字:“于江江。”
眼眶瞬间就红了。于江江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一分钟,两分钟……
陆予轻叹了一口气,用拿她没办法的无奈口气说:“于江江,你现在在哪里?我……”
也许是天意吧,电话金额到了,自动挂断了。
耳边断线的忙音让于江江急忙地拿出硬币想再往里塞,可片刻后,手又停在了中途。
何必?
她问自己,他已经有女朋友了不是吗?
周灿的问题与她而言,没有答案。
不放弃也不一定有结果,所以放不放弃又有什么关系?
陆予也不会爱她不是吗?
这么想的于江江心酸极了。吸了吸鼻子,把硬币收了回去。
在飞机上洗了个脸,早上十点,飞机难能准点到达了北都。
回家简单洗漱补给后,于江江又投入工作之中了。那些纠葛的人和事都被她暂时抛到了脑后。
她先给定制店打了个电话重新确定了一个试装时间,随后又打了个电话给饶老先生。谁知饶老先生的电话居然是段沉接的。
“怎么是你?”于江江惊讶地问。
段沉声音压得很低,耐心解释:“昨天崔婆婆突然晕倒了,饶老这会在陪床上睡着呢,我们在北协和,你要过来吗?”
“……”
于江江到了医院,找了一会儿才找到崔婆婆的病房。她刚要敲门,段沉正好从里面出来。
于江江皱着眉头,很严肃地看着段沉:“怎么回事,之前还好好的!”
段沉看了一眼病房里,低声说:“崔婆婆有肝癌,末期。”
于江江见他还在这里,怒不可遏:“崔婆婆有肝癌,你还要在这烦她?二十万的魅力有这么大吗?”
“我……”
不等段沉解释,于江江机关枪一样连着说:“一开始你和我打打闹闹,我说说你你都不当真,可这回你真的太过了,老人家老了想有个伴很正常,更何况人家年轻的时候就相爱。不说让你多有人性去支持二老,好歹别老去捣乱,你家里没老人吗?这样一天到晚打扰老人家,你真的没有一点内疚吗?你怎么这么讨人厌?”
起先还准备解释的段沉听于江江噼里啪啦说完这么一大串,什么都不再说了。双手环胸,就这么看着于江江,眼神里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于江江义愤填膺,还准备再说,病房的门开了。饶老步履蹒跚地走了出来。
“于小姐,”饶老叹了一口气:“你误会小段了,他没有打扰我们,他只是想劝我们不要办婚礼。我子女们的考虑,我也知道的。冬梅还多亏了他,忙前忙后的,不然不可能那么快就送过来了。”
替段沉解释完,饶老瞅了两人一眼,交待了一句:“你们别为我们的事吵架了。”说完,轻叹了一口气,想着给他们留点空间,便回病房了。
饶老走后,面面相觑的两人显得略有些尴尬,尤其是错怪了段沉的于江江。两只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看了。
段沉还是方才的模样,轻启薄唇,问:“怎么不说话了?失忆了?”
于江江撇了撇嘴,没好气地盯着段沉:“是不是男人,这么小气?要我给你跪下怎么地?”
段沉笑:“那也不至于。”
“那你要怎样?”
段沉突然神神秘秘地一笑,说道:“我决定也恶心恶心你。”
说完,段沉突然抬起双手,扶住了尚在错愕的于江江的脑袋。
电光火石的一刻,于江江只觉得眼前突然多了一片阴影。瞳孔里如实放映着段沉的景象。好看的眉眼,戏谑的表情,和不怀好意地凑近……
那一瞬间,时间好像停止了,像电影里的慢镜头一样。
只见段沉扶住于江江的后脑勺,突然一低头,快准狠且毫不犹豫地吻在了于江江的嘴唇上……
☆、第十三章
从小的耳濡目染和自己的感情经历,让段沉不再相信爱情,也不再相信女人。
所以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一时的恶作剧会引起多么严重的后果。
认识于江江是个巧合,和她杠上也完全是上帝开的一个玩笑。
不是演偶像剧,他说不出第一眼看到她就和别人不一样那种话。事实上,于江江平凡到从他身边走过,他都不会抬头多看一眼。
那天在夜市碰到,他那帮富二代朋友纷纷因为他主动过去和她说话而笑话他。
他们开玩笑地说:“我们段王爷出马,怎么会一个人回?没有直接带过来一起吃个饭?”
“就是……晚上还能一起聊聊人生……”
朋友们不正经地调侃,段沉完全没听到耳朵里。
那一整晚,他一直有一下没一下地打量着于江江对面坐着的男人。
那男的个子看着挺高,打扮和举止都是北都常见人群的样子。很斯文很内敛,也就是女孩子喜欢的所谓的稳重吧。
想着于江江说:“确实就那样,只比你好十倍而已。”
段沉就有些不服气。那个男人比他好十倍?这女人,也太武断了,不试试怎么知道谁好?
这么想的段沉被自己吓着了。他可真没想过和于江江试试,于江江和他喜欢的类型差太远了。
足足隔着人和动物的品种之分。
段沉心不在焉地喝酒,时不时瞟一眼坐在不远处的于江江。
他只能看到她的侧脸。那是一张长得不算太美的脸,却也不会因为看久生腻,杏核形状的眼睛,小巧的鼻子,最好看的大概是嘴巴。一笑起来嘴角微微向上勾,让人觉得甜丝丝的。薄厚刚好,说话的时候一张一合,看着总让人想,这嘴唇吻上去,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那天的疑惑延续,当于江江噼里啪啦说个不停的时候,段沉居然完全没有注意到她说什么,只是一直盯着她一张一合的嘴唇看。
于江江没完没了地说着,段沉想着,能让她安静下来就好了。
大脑不受控制,或者在那么一瞬间,他突然吃错了药,居然就那么吻了下去。
确实很成功地让于江江安静下来了。可也完全踩到了猫尾巴。平常一直和他干仗自称女大汉的女孩居然用那么仇恨的眼光盯着他,最可怕的是她眼睛里有水光闪烁,分明是含了泪。
段沉平生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女孩子哭。看于江江变那模样了,段沉也有点乱了手脚。恨不得伸手去接着她的眼泪。
“你可别哭啊,于江江。”
于江江是那种人,在愤怒到极点的时候,反而不会做出任何举动,就在心里和自己较劲。段沉这人这么不分轻重地开玩笑,任谁都忍不住。尤其他吻到的还是于江江的初吻,这叫于江江怎么可能不生气?
于江江用力擦了擦嘴唇,猛得抬头,停了几秒,再回来,眼底的眼泪已经消失不见。
她猛得把背包的带子往上推了推,笑得极其阴森恐怖,对段沉说:“你恶心完了,是不是轮到我恶心你了?”
“什么?”段沉楞了一下,完全猜不准于江江接下来的戏路。
毫无防备的段沉就这么把自己的脆弱毫不保留地暴露在了于江江眼前。
于江江耸了耸肩,抖了抖脚,在段沉疑惑的眼光中,用力一跳,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在了段沉非常关键的部位……
饶是段沉这种很能忍疼的人,也直接疼得贴到了墙上……
一整天两人都耗在了医院。大概是较上劲了吧,明明都很忙,却谁也不肯先走。
于江江和段沉相对着,坐在走廊两边的横椅上,有时候视线相撞,彼此都很不屑地移开。
回想刚才的事,段沉心有余悸地看她一眼,于江江这人,实在太不走寻常路了,那哪是一个女孩子做的事?下这么狠的手,要不是他够坚强,没准就要有阴影。
于江江也坐了许久了,看了一眼时间,又看了一眼段沉,用满不在乎的语气状似很无意地说:“你还不走吗?现在这情况你也做不了分手策划。”
段沉反唇相讥:“你不是也做不了结婚策划吗?”
于江江耸耸鼻子,先妥协了:“你不饿吗?我要去吃饭了。”
“你对我做了那样的事,都不内疚?还吃得下?”
于江江极其轻蔑地看着他下面,淡淡一笑笑:“反正也不是我用的,我肯定无所谓啊。”
段沉气极,这女人,又不能打又不能骂,连报仇都不能,极度不甘心。
他拽拽地说:“你知道你以后不会用?未来的事情谁说得准?”
于江江抿着唇,用非常羞涩地表情大言不惭:“如果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死光了,只剩你一个,我就去买根黄瓜自给自足。这点我还是能保证的。别害怕,我永远都不会染指你的。”
于江江撇了撇嘴,不想再花时间和段沉斗嘴,看了一眼时间,提着包准备走人了。
段沉还是一副受辱的表情,看都不愿意看于江江。
那别扭的表情,让于江江觉得原本被他莫名亲走初吻的郁闷也一扫而空。
她刚走出医院没多远,就接到了饶老先生的电话。
十分慌张的声音,在电话里急切地说:“于小姐,你能不能回来一趟?”
于江江意识到情况可能有些不对,想也没想,直接回头了。
等她赶回病房,饶老和崔婆婆都不在,经护士提醒才知道崔婆婆突然病发,进了抢救室。
于江江始终还是有几分不敢相信。从初见到前几天一直看上去挺健康的老人家,怎么突然病重到要多次急救了?
急救室前守候着两个人。肃然着一张脸、一言不发的段沉和老泪纵横、整个乱了阵脚的饶老先生。
于江江径直坐到饶老先生身边,试图安慰他老人家,但很显然,他现在情绪起伏很大,已经不是她可以安抚的。
饶老一直在低声自言自语,整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除了时不时听到崔婆婆的名字,于江江都听不懂他到底在说什么。
急救室的灯一直亮着,像电视剧里的场景,大家都在等待医生出来,可又因为害怕结果,不希望医生太早出来。
于江江皱着眉,心情很凝重,她看着饶老那样,也觉得难受。
“于小姐。”饶老突然叫到于江江的名字。于江江赶紧答应,她一回头,就看见老人一直在颤抖的双手。
他用探寻的语气问于江江:“我能不能把婚礼提前?能不能就在病房里办?我怕冬梅等不了了……”
饶老满布皱纹的脸上写满了凄凉和绝望。原本就白了头发的他此刻看上去更显老态了。
于江江忍不住喉头哽咽了:“崔婆婆会好起来的,你们一定能按我的策划顺顺利利地结婚的。”
饶老摇头:“等不了了。我不能再等了。这辈子都是我欠她的。”他顿了顿说:“都是我造的孽,是我负了她,一切都是我的错。”
……
从乡下回来的几个月,饶城山用尽各种方法向父母表达了想要娶崔冬梅的决心。被关了几个月后,饶城山去参加了高考。
高考放榜,他考上了当时全国的一等学府。爸妈给他收拾行李,要送他去北都。他几次找机会想跑去找崔冬梅都被抓了回来。
他算是被父母押到北都的,在家里的严厉管教下,饶城山妥协了,由起初的叛逆,到后来的顺服。
大学里,他选了农学相关的专业,一直致力于农业生产和发展。功课辛苦,除了做研究还是做研究,每天光着脚在试验田里忙碌,和庄稼为伍。
不知道崔冬梅如何了。在那个时代,女孩到了一定年纪就会嫁人了。饶城山回不去,她大约也不可能一直等他。被他那么害了一通,不知道她嫁的好不好?这么想着,心里酸极了,饶城山以为,这一生大概也就这样了。
在他对人生已经不抱什么希望的时候,他遇到了他后来的妻子,他老师的女儿,医学院的学生。
相近的家世文化背景和差不多的兴趣爱好,让活泼可爱的妻子渐渐进入饶城山的视线。起初饶城山也曾挣扎,可那份心心相知的感情还是击中了他。热情细心的妻子很快填补了饶城山心里的空缺。
饶城山的父母对这个准媳妇疼爱有加,两人还没毕业就打了结婚报告,饶城山的父母花了很多心思,送了不少那个时代想都难想的好东西。
这段婚姻不激情如火,不浪漫非凡,却很细水长流,善良贤惠的妻子先后为饶城山生了四个子女,两人相扶相持走了四十多年。
直至妻子去世。
于江江不知道这其中还有这一段,饶老先生的讲述无疑是让她震动的。
毫无疑问,对饶老亡妻来说,他也许是个好丈夫好父亲,可对崔冬梅来说,他完全就是个负心渣男。
可五十年过去了,那些爱与恨都已随风而逝。崔婆婆还愿意嫁给饶老先生,就说明这段感情在她心里始终还有重量。
她不忍心去劝崔婆婆,即使这爱情让她盲目了五十年。
于江江轻叹了一口气,心里堵得慌。她良久都没有说话,看着老泪纵横、悔恨和遗憾交接的饶老先生,于江江最后还是妥协了:“我会和医院说明的,等崔婆婆醒过来,就在医院里办婚礼吧。地点形式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饶老先生,希望这次,你是真的有这份心意。”
……
☆、第十四章
崔婆婆这次昏迷得格外久,她的病已经不是一朝一夕了,只是她意志力坚强,才一直好好活到今天。肝癌晚期,原本也是药石无灵的绝症。听医生的意思,之前她做过几期化疗,也做了肿瘤切除手术,但癌细胞还是全身扩散,后来大约是她自己放弃了,没有再继续化疗放疗,而是选择了出院。
于江江不能想象到底是什么东西支撑着一个七十几岁的癌症老人大老远从何西到了北都。
也许是五十年的执念吧。
崔婆婆刚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非常虚弱,说话声音小到于江江有时候要靠猜口型才能知道她在说什么。
饶老一辈子也没伺候过人,在病房里也做不好什么。护工忙前忙后,他像个小孩子一样不知所措地跟着。
于江江见此情形,将他叫住:“饶老先生,您别忙活了,过来坐吧。”
她给崔婆婆理了理被子,又用自己的手给她一直在输液的手捂了捂,增添一点暖意。
“崔婆婆,”于江江说得很慢,试图逐字逐句都让崔婆婆听清:“我和饶老商量过了,我们决定在医院里给你们举行婚礼。”
崔婆婆一直有些无神的眼睛突然眨了眨,很快,里面便积满了很多眼泪。
于江江见此情形,也很动容,跟着红了眼眶。她安抚着婆婆,摩挲着她的手背。
直到良久过去,崔婆婆才摇了摇头。她的声音很无力,语气却很坚定,“我不想和他结婚了。”
饶老一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冬梅,你不要担心你的病,我会陪着你,一切都会好的。”
崔婆婆虚弱地摇了摇头,一字一顿地说:“昨天,我以为我终于要死了,我告诉我自己,一切都结束了。我该清醒了,不管是对你,还是对我自己。”
……
崔婆婆的决心比于江江想象的还要坚决。一连做了几次工作都没有没有结果。于江江也有些无可奈何了。
于江江怎么都想不通一直对饶老痴心一片的崔婆婆居然会拒绝和他结婚。
什么原因呢?太奇怪了不是吗?想来想去,于江江只想到了段沉。从中作梗的,除了他,真想不到别人了。
还在上班的于江江准备找段沉问清楚,一打听,原来他也去了医院。
于江江下班后坐车到了医院。被崔婆婆拒绝的饶老看着老了一大截,再也不是那个精神矍铄的老头子,他就那么沉默地坐在病房里,比生病的崔婆婆看上去还要无精打采。
于江江实在不忍心,还是想要挣扎挣扎,试图改变这个结果。
她把一直忙前忙后的段沉叫到病房外。
于江江组织了一会儿用词,在多种表达方式里,最后选择了有话直接问。
“你是不是和崔婆婆说了什么?为什么她突然不愿意结婚了?”
段沉疑惑地皱眉,“她不愿意结婚了?”那表情,显然对这个消息也很意外,本能地问:“为什么?”
于江江半信半疑地看他一眼:“你真不是装傻?”
段沉眉头蹙成一团,严肃的表情让于江江不敢再往下说了。
“我问了医生,医生说婆婆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医生说运气好的话还能撑一个月,她目前的状况,也肯定出不了院了,我想给他们在医院办婚礼。”
段沉没有说话,静静陷入沉思状。
两人都对这突然的大反转感到疑惑和无法适从,于江江对此毫无头绪,也不知道该如何劝崔婆婆。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护工出来喊了她的名字。是崔婆婆点名要和她单独说话。于江江没想到她居然会给她这样的机会。
于江江轻手轻脚地进去。原本一直睡在床上的崔婆婆,破天荒地坐了起来,精神头看上去也不同寻常的好。脸上也看不出什么病容了。
明明是好事,不知道为什么。于江江却觉得有几分奇怪的感觉。
见于江江进来,崔婆婆展露出了一贯慈爱的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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