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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童养媳 作者:明夏轻歌-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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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可以拿去扫地了。严重的话甚至会让他为官的能力受到质疑。连自家媳妇都管不住,你还能管扬州这么大地界?于是就只能抓着魏楹问问了。
魏楹端着杯子往嘴里送,含糊得道:“其实也不能完全说是娼妓,等闲也是不留宿人的。”
“我知道了,平时卖艺不卖身,遇到惹不起的人偶尔也下场作陪。”
魏楹瞪大眼,“你还懂这么些啊?哪听来的?”
“猜的呗,我能从哪听来。我要能从别处听到,干嘛问你啊。”
倒也是啊,她到扬州日子不久,平日里也就跟属官的女眷往来。哪家女眷清楚青楼的事儿啊。只不过,面对这双求知若渴的眼神,魏楹实在有些哭笑不得,“你问这个干嘛啊?放心吧,我规矩得很。”
沈寄推他一把,“你要是不规矩,我还不问呢。快点讲给我听听。”一边凑近嗅了嗅他身上,嗯,除了酒气也是好大一股脂粉味儿。她啧啧叹道:“香喷喷的啊,魏大人!”
“一屋子这样的香风热气,怎么也要沾到一些吧,夫人。”
“嗯,倒也是,喝花酒喝花酒,自然有酒还得有花。沾到点花香也实属正常。废话少说,快快讲来。”
魏楹笑道:“我既不是说书的,更不是唱大鼓的!要本官讲给你听,除非付出点代价。”
沈寄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想要什么?”
魏楹脑子有点昏,可是又有几分兴奋不想就此洗漱睡下,沈寄这会儿肯他说话其实再好没有。不过,有便宜不占那是王八蛋。外头的便宜不能乱占,不然夫人拈酸吃醋就要后院起火。可是这家里的便宜当然不能放过。
“除非你等一下帮我洗澡。”惬意的靠在木桶边沿,半眯着眼享受那双温柔小手在身上带着爱恋的轻轻揉搓,这滋味再美妙没有了。只可惜,如今小寄都只会亲手给小芝麻洗澡,压根就不管他。呃,之前其实也不管的,偶尔给他洗次头都是天上掉馅饼了。
沈寄满口应下,“好吧,不然我看你这样,搞不好得吃几口自己的洗澡水。”看眼钟漏,已经不早了,于是吩咐丫鬟去提水。等到木桶里的水放好,这故事应该差不多也讲完了。实在没完,浴室里再讲也是可以的。
魏楹一听这话就把头扭开了,沈寄拉着他的袖子道:“魏大人告诉我嘛,你们都是怎么玩的?”沈寄以前和同事去过酒吧k厅,猜过骰子,就是几个五几个六那种。不过她去的自然是清吧,一起玩的也都是熟人,也就那样,最多喝高了唱high了,其他什么都没有。
“也没玩什么,一开始就是喝喝酒,旁边有人斟酒调节气氛,偶尔也有妙语吐出。”
沈寄点头,“嗯嗯,我知道,其实青楼名花的学样并不比大家闺秀差的。”
“你又知道了?”
“不然怎么能做到花魁能勾得住男人嘛。尤其是要请来招待魏大人你这种书香满腹的才子,当然不能是草包美人咯。必须言之(色色小说 。/class12/1。html有物才成,那些老狐狸焉能不知对症下药。”
魏楹闷笑了两声,沈寄话里有着不自知的酸意,这让他很是受用。
“和你喝酒的就漕帮帮主一个人么?”
“没有,还有几个陪客,倒都是你说的,有点见识能谈天说地的,除了漕帮帮主鲁成副帮主范大举,都是扬州的名士。”说着嗤笑一声,“那两个帮主范大举是大老粗,一直在我面前装斯文装的好不辛苦。鲁成倒的确是个人物,文武双全的。还有那几个名士,一开始也都是谈些高雅的事儿,几杯黄汤下肚,就跟旁边的女子半推半就起来。范大举也放开了,左拥右抱的。只有鲁成,还能顾着和我说说话谈谈正事。”
“他总不是规规矩矩的就在那里坐着吧?”
“那哪能行,那种场合不能太不合群。他一直在和旁边他自己包下的粉头**。”
“那你呢,不能太不合群,可是以你的身份心性也不至于就那么傻傻的坐着吧?”沈寄有些好奇,那种场合要怎样才能做到既不得罪人,又不那啥,同流合污。毕竟,要是跟人一起嫖了,那说起来还真就不是外人了。回头要板着脸训人或者是一点情面不讲半分好处不给也是说不过的。就是因为知道这个,所以沈寄很放心,知道魏楹不会有什么过分的举动,更加不会收那些人送的美人。要不然,她这会儿早疑神疑鬼了,哪还有心思这么打听。
魏楹见沈寄一直很平和,很能理解,再加上酒多少有些上脑,脑子便不如一开始那么清明了,“那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初哥,更不是头回去那种地方了,难道还一副很羞涩的模样坐在那里不成。”
流朱进来禀报:“奶奶,水都倒好了,暖壶里也都灌满了热水可供添加。”
沈寄点点头,流朱退了出去。退出去前有些担忧的瞄了两人一眼。
沈寄心头开始有点不是滋味了,什么叫‘更不是头回去那种地方了’,听起来魏大人也是青楼的常客啊。什么都是懂的啊。
魏楹一撑扶手站起来有点不稳的往浴室去,走到门口回过头来,“小寄,你想食言而肥啊?这个冬天你长了不少了,不用看,我晚上摸着就知道。现在是手感和面相都刚刚好,再胖可就跟小芝麻一样成胖妞了。”
沈寄闻言挽起袖子,“魏大人,你等着!”最进一个多月,沈寄是长胖了。一则是迷上了扬州美食,二则天冷就在屋里陪着小芝麻玩,尽养膘了。不像小权儿每日里练武,吃得多也动得多。
魏楹嗤笑一声,就你那两把子力气,就是狠命捏我几把也不痛不痒啊,我还担心你弄痛了自己呢。
水温正好,魏楹一副大爷模样,招呼沈寄伺候梳洗。沈寄替他把衣服脱了,他笑着迈进浴桶,“你要不要一起洗一洗?”浴室里有炭盆,就是怕脱衣服的时候受凉,沈寄心头拿它当浴霸用的。
沈寄既然答应了给他洗澡,此时便不能推脱。而且,她还没听完呢。她着实是有些想知道青楼常客魏大人都在那里做了些什么。浴室一边帮他搓背一边问道:“还有呢,你还没说完呢。他们安排给你的是个什么人啊?”
魏楹眯缝着眼,一脸的惬意,“哦,是两个,说是清倌人,还有一个是头牌。一个有些矜持,那些人一起哄脸都红了,可还是羞羞怯怯的什么都不肯做。其实何必呢,都是欢场女子了,还矜持个什么劲儿。”
沈寄手下不停,“人家也许有什么苦衷才不得已卖身的。”这个时代,青楼可是合法的存在。她也不能多说什么。
“哭哭啼啼卖身的多了去了,既然吃了这碗饭,做出这幅样子给谁看?对客人一点都不热情,手腕不够圆融,长得再标致再有才学哪里混得出头?只会让人觉得索然无味。”
“还有一个呢?”
“还有一个啊,又有些太热情了。斟了酒就搂着我的脖子,用嘴叼了酒杯来喂我。再是头牌清倌人,那张嘴也不知喂过多少人了,实在是有些腻味。”
沈寄手下顿了一下,这就是喝了啊,喝了还嫌人家这么伺候过别的人。不禁冷笑道:“你还真是有些不好伺候,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的。那她们长什么样,你看清了么?”
可惜魏楹这会儿开始有些迷糊了,没听出来她口气已经有些变了,还在说着:“哦,矜持的那个啊,一张瓜子脸,脸上有两颗小雀斑。热情的那个,手上的蔻丹涂得红艳艳的,嗯,周身的打扮也是这样,有些刺眼,不过搭着她的行事做派倒还过得去。总之,那两个比你都是差多了。”
沈寄的声音已经有些发冷了,观察得还真是仔细啊。而且还挺挑,普通货色还入不了眼。
“你拿我跟她们比?”
魏楹终于听出声音不对来了,回头一看,沈寄的脸色实在是难看得可以,他的酒立时醒了三分,“哪能呢,她们怎么能跟你比。”
沈寄看着他,“这就是你说的很规矩?都让人用嘴叼着酒杯为酒了。她搂着你的脖子,你是不是搂着她的小蛮腰啊?那要是一个知情识趣的从来没有陪过客的清倌人,你是不是就让人家直接嘴对嘴的喂了?”
“你这是怎么了?我不过是应个景而已。”魏楹有些不解。他在那种地方喝得半醉还能回家来,不都是顾忌着她的感受么。她方才也一副很理解的模样,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你过去一年就过得这种规矩日子吧?除了没有真的上了青楼女子的床,其他的便宜其实也没少占。”她心火顿起,然后拿起旁边舀水的瓢在浴桶里舀了一瓢水直接就淋到了魏楹头顶上。末了把瓢一扔转身出了浴室。
魏楹被淋了个满头满脸,在浴桶里站起来,“合着方才都是在套我的话啊?”他扯了浴巾裹住下身,伸手去拿了干净衣服穿上出去,“我又没真对那些女人做什么,你这样是要做什么?都入更了把我头发弄成这样,我让我怎么睡。洗了干得了么?还不快替我擦干。”
沈寄的胸口起伏不定,猛地转过头来,两眼喷火的看着魏楹,“你的规矩就只限于没有真和她们滚床单而已?”
“我总不能那么死板的坐着,坏众人的兴致吧?”
沈寄看魏楹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心火烧得更旺,“我还以为你只是去看看而已,不至于动手动脚,原来为了不坏人兴致你也是可以逢场作戏的。你给我出去,出去!”她像头小牛一样冲过来把魏楹往外推。
魏楹猝不及防被推出去了几步,然后站稳脚跟,“大晚上的,你闹什么。你知不知道别人背后都怎么说我啊?我都这样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滚出去,你给我滚出去!不准进我的房,也不准上我的床。”沈寄从小干活,力气还是不小的,现在又是在气头上。除非魏楹真的和她对着使劲,否则光是拦还真有几分拦不住。
流朱见魏楹大半夜的被沈寄推了出来,愕然瞪大眼。方才两人的口角她也听到了几句,可没想到这么严重。听到沈寄把内室的门直接闩严了,旁边又有下人看着,魏楹觉得很是下不来台,忿然往书房走去。
“爷,灯笼。”流朱忙递上灯笼。
魏楹一肚子的火气正没地儿出,闻言狠狠瞪流朱一眼,然后摔袖而去。他这会儿打着灯笼是要昭告天下,他被媳妇儿撵出屋了么。
出去被冷风一吹,他不由打了个喷嚏。这么冷的天把他赶出来,想让他受寒啊。还把他的头发打湿,有这么对自己男人的么。他还真是夫纲不振啊,任由她在他头上作乱。
走了几步他顿住脚,里头好像传出流朱拍门劝沈寄的声音:“奶奶,您可哭了,快开门把爷追回来吧。”
哭了?魏楹想了一下自己方才犯迷糊都说了些什么,不由大为后悔。这种事哪有回家说给媳妇儿听的。这不整个成傻蛋了么?他返回去,对流朱说道:“你出去。”然后自己轻轻拍着门,“小寄,你别哭了,都是我不好,我给你陪不是了。你要是这么不喜欢,我以后就不去了。”
沈寄听着他一副息事宁人哄人的口气,不由冷笑道:“你是觉得是我在无理取闹吧?”
“没有没有。你开开门让我进去吧。大冷的天,我头发也被你浇湿了,穿得也不厚实。外头属官的院子隔得不远,这闹大了不是让人看笑话么。”
沈寄把门打开了,魏楹钻了进去,看她的眼果然是红红的,忙一把搂住道:“别哭了别哭了,我以后再不去就是了。”
沈寄挣脱他的怀抱,丢了一块毛巾还有厚衣服过来,“你把头发擦擦,衣服穿好,我还有话要问你。”
魏楹眉毛一挑,这还没完没了了?他都已经做低伏小到这步了。方才出去可是把他冻着了,不由也来了几分火气,“大半夜的,你还真不让我睡了?别一副审犯人的架势。”接过毛巾胡乱擦了两把就掀被子上床,“你不睡我可要睡了,你成天在家闲着我可是一早就要上衙门的,没工夫和你闹腾。”
“你就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好。”
魏楹看沈寄眼眶还在发红,心头顿时软了,“好,你说,就一个啊。”
“那个鲁成据你说是个人物,怎么会不打听好你喜欢什么样的,就拿了那样的货色来招待你?以往别人请你这位知府大人难道也都是如此?”
魏楹一滞,想了一下有些事与其让沈寄从别人嘴里加油添醋的知晓,还不如自己告诉了她,于是斟酌着说道:“不是的,以往别人常请了一个女子来陪我,只是那女子最近不在欢场了。”
原来也有相熟的啊,就说嘛,来了一年多了,又是青楼熟客,还能没有么。
“既然都知道是你知府大人中意的,怎么还有人敢替她赎身?那女子应该也挺中意你的吧,难道不想从良跟你?”
“是盐帮大当家的替她赎身,说要送个我。”一见沈寄沉下来的脸色,魏楹赶紧申明,“我没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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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134 闹僵(2)
朋友。。!
“什么时候的事啊?”沈寄吸吸鼻子问道。不是听说他拒绝了两回就没人送了么。合着以前送的是良家女子,这回这个青楼女子是私下送的不成?
魏楹说是睡觉,其实一直在观察着沈寄的表情,这会儿见她面上见缓,便小心翼翼的说道:“就是你到之前两个月,我一口就回绝了。”
沈寄似笑非笑看他一眼,“那要是不是之前两个月,是之前半年,你是不是就收下做个外室,然后让府里上上下下都联合起来瞒着我?”
“不会的,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沈寄点头,“果然这世上就没有不偷腥的猫儿。”顿了一下她又道:“魏大哥,其实你本身并不排斥三妻四妾,只是因为我坚持所以才会通房侍妾都没有,甚至上青楼也不曾留宿过,是吧?”
魏楹听到沈寄这么正正经经的叫自己,不由自主的坐起了身子,想了想道:“可以这么说吧。”
也是,他就是一个封建社会的男人,思想观念肯定是这样的。男人是茶壶,女人是茶杯,一只茶壶可以配很多只茶杯这才是他会有的思想。不管是魏大娘还是裴先生还是旁的什么人,或者是圣人的教诲,灌输给他的观点都是这样的。他要是打从心眼里拥护一夫一妻那才是怪事呢。
对了,他当初就是想让自己给他做妾的。沈寄自己去打热水洗了脸,她不想这么一副哭哭啼啼的样子。魏楹惊疑不定的看着她走进洗漱室又出来,面上已经是清清爽爽的了。说实在的,他不怕沈寄为这种事跟他闹,就怕她这副不吵不闹的样子。
“小寄,你别这样,我不是都给你陪不是了,也答应以后不再去了么?”
沈寄看他一眼,“除非你不做官了,否则这种事只会源源不断的。人家给你赎一个你看得入眼的清倌人你不要,日后还会不断的揣摩你的口味的。按说今晚这两个女子,应该是比着前一个给你找的啊,怎么就不合你胃口了?”
魏楹有些急了,“什么合我胃口,我就是听她说话是华安那边的口音,一下子觉着乡音亲切,多看了两样。结果……”
“结果怎样?”
“结果发现她眉眼有两三分像你,身世也挺可怜的,而且也跟你一样从不自怨自艾,只是努力求存。可是,仅止于此了。”
上有所好,下必甚之。升为扬州知府,魏楹算是一步就迈入朝廷大员的位列了。所以当时任命下来他欣喜若狂,所以当时宴请亲朋好友,有不少人献媚于自己。甚至如果不是他做了扬州知府,当芙叶的身世揭晓,自己处于尴尬境地的时候,落井下石的人必定更多,远不只蒋世子一个而已。毕竟,能完全不在意魏楹身份又跟她有过节的权贵也没多少。
在京城都是如此,在这扬州地界,他就更是天高皇帝远一呼百应的人物了。' ~'漕帮盐帮还有扬州境内其他那些头头目目,不挖空心思讨好才怪了。所以他对之前那名女子稍微注目多些,那些人便每每让她出来作陪。这陪得多了,那名女子想必也动了心思,这才愿意被那盐帮帮主赎身。
可是话说回来,如果魏楹真的对对方一点好感没有,旁人每每安排那人来陪自己他完全可以拒绝啊。毕竟,今晚这两个可就完全没得他青睐。还嫌别人到了这种场合还矜持。不知道之前那位是怎么既不多一分还不少一分的。原来在她怀着小芝麻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了红颜知己了。
“那是个什么样的姑娘?你说给我听听。真要是合心意……”
魏楹忙摆手,“别别别,我没那个意思。我方才不都说过了么,也就是那么一个人,没什么出奇的。小寄,时候不早了,咱们睡了吧。”他说着把旁边的被子掀起来,还殷勤的拍松软了,示意沈寄上床。
沈寄现在心头翻江倒海的,怎么睡得着。只是方才流朱劝得也有道理,属官的住处也在府衙,离得不远。她多少得给魏楹留几分面子。而且事情到底是怎样,也还不是很清楚,半夜三更的闹大了不妥。她上前抱了自己的被子要铺在榻上睡,可是拉了两下拉不动,低头一看魏楹伸手按住了。
魏楹抬头看着她,眼里有着祈求。
“你放心,我不闹,我其实也又累又困了。可是,我不想挨着你。”只要一想到自己曾经很依恋的怀抱别的女人也享受过,她心头就不舒坦。当日岚王问她是不是跟定了魏持己,她是毫不犹豫的说是啊。可是他原来也是会偷腥的猫。从前不过是因为自己在身边盯着,盯得又严。可这分开一年,他独自到了这浮华烟柳之地,便开始变了。
是,他是没有外宿,也没有上过旁的女人的床。在官场在烟花之地,这何其难得。可是如今是他们感情正浓的时候,她又是韶华妙龄。这要是再过个十年二十年,她年华老去,而他更进一步的位高权重,她是不是就得眼睁睁的看着他睡到别的女人床上了?
成亲多年,这一刻沈寄心头第一次出现了不确定。她不确定将来的路是不是两个人还能像从前那样一起携手度过,不管面对什么困难都能同心合力的解决。难道,他们也是只能共患难,不能同享乐?
“榻上冷,我去吧。”魏楹起身抱着被子过去,走两步就回头看沈寄,看她会不会留他。结果沈寄已经翻身向着里侧,看都不想看他了。魏楹这才有些慌神了,他抱着被子回到床上躺下,两手禁锢住沈寄的腰。
“小寄,你不要胡思乱想。”
沈寄失笑,这从小一起长大,彼此心中想什么都门清,还真是不好。
魏楹心头没底,正撑着身子看她,眼见她竟然笑了,不由心头更加不安,“小寄,你、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你不在,我只是一个人太寂寞,才会对人加以辞色。而且,我什么都还没做呢。”
“等到你做了什么的时候就晚了。防微杜渐知不知道?可是一直防着,这么几十年我防得过来么。等到我老了,或者我们的感情淡了,你的心自然就长脚去别处了。在别的女人那里感受到全新的感觉,说不定会后悔自己浪费了那么多年。我要睡了,你把手拿开。”沈寄把他的手解开,结果掰开了这个指头,那个又扣了上来。
侧头一看,魏楹的身子就虚悬在她上方,眼底还有些委屈不解。是,说起来他做得够好了,可是离她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还是有距离。她实在是无法容忍和人分享同一个胸膛。可是从现在看下去,这似乎是个必然的趋势。
以魏楹的心性,哪怕日后真到了感情淡去的那一天,必定也不会在物质上对她有分毫的亏待。她会永远是他的正室,是他儿女的母亲,是掌管府中中馈对外交际应酬的女主人。可是自己要的,难道就是这样的日子。
沈寄觉得有些心灰意冷,而魏楹觉得委屈不解。不讲他的条件,任何一个男人能这么守着一个女人,甚至是人不在身边,旁边半张床也一直空着,真的是很难得了。可如今只不过在外应酬一下,她的反应就这么大。他使了一些蛮力把沈寄翻转过来对着自己,任由她背向自己互相乱想,还不知道会弄出什么事儿来。
沈寄有些恼了,“你放不放手?”
“不放。”魏楹不但没放,反而整个人向沈寄压下来。夫妻打架,床头打床尾合,哪有隔夜的仇。
沈寄一想到当下禁锢自己的这个怀抱不知被多少人分享过,而他这会儿竟然仗着身为男人的优势想用强,立时有些心火上窜,猛地一推一踹。魏楹猝不及防,被她的力道踹得半身挂在了床上。
“沈寄,你——你适可而止!我宠着你,可不是要纵着你踹自家男人下床的。”魏楹震惊地看着她,然后慢慢在脚踏上站稳,口气也开始不好起来。
沈寄是一时冲动,可是看他眼中流露狠厉,再想想红颜知己的事,道歉的话是怎么都不可能吐出口的。索性拉过被子把自己的头蒙住,眼不见为净。过了一阵听到他呼吸有些粗重地把枕头被子抱到了榻上睡下。反正屋子里有碳,榻@黄色小说 。/class12/1。html上是没床上暖和,可屋里有炭盆,却也不会真冷到。
结果这一晚,沈寄蒙头大睡,魏楹也蒙头大睡,各自背对着对方。流朱值夜被撵走,又不敢回住处,这一晚就货真价实的值了一夜,而不是想往常一样小床软枕睡得暖和舒服。好在她找小丫鬟回去替她寻了最厚实的衣服穿上,不然非冻坏不可。
男女主人昨晚吵架,这自然瞒不住守夜的人。府里上上下下很快便都知道了。只需要管事的说一声,今天给我警醒点,别出纰漏,众人私下一打听,便都知晓了。
挽翠叫了流朱去问经过,听完后心头叫苦不迭。临出发时,顾妈妈就嘱咐过,爷再疼奶奶总归是个要面子的男人。一个大老爷们,身边没有女人,一个人在扬州这种地方呆了一年,这期间发生点什么实在是不足为奇。而奶奶,又是眼里揉不进沙子的人,断断容不得旁的女人,怕是早早晚晚得闹出点事来。这不就应验了。
顾妈妈年岁大了,不能跟着到处跑,沈寄身边如今就挽翠这么一个管事妈妈。她的责任实在是有些重大。一早魏楹起身连早饭都没吃就去了前衙,脸色不太好,看着十分的严肃。挽翠等沈寄身边的老人,平素都能得他和颜悦色的对待,哪里见过他沉下脸的样子,不由感到情况很是严峻。
昨晚自然是都没有睡好的,魏楹起身的时候沈寄才刚朦胧睡去一会儿。魏楹往日起身都是轻手轻脚的,很少回吵醒她。可是今日却全无这份体贴,间或就有东西被心头有火的他碰响。沈寄心头的火气也还没有消,只是这会儿没有精力再和他吵而已。于是拉过被子,两手把耳朵堵住不管不问。
往日她慢一步也会起身张罗他的吃食,今日这么不管不顾的,魏楹便赌气没吃下人送上来的,直接就去了前衙,反正也是睡晚了。
小权儿昨晚就听到点动静,一大早的便踩了凳子在窗户后头往这边看,见到大哥的脸色心道果然情况不好。他早起在院中打拳的时候也有点心神不宁的。听说沈寄还在睡,便过去看小芝麻。
小芝麻是唯一不受影响依旧乐呵的人,她吃了早晨的一道奶便催着采蓝抱她去找沈寄了。采蓝没动,她两个小拳头就在她肩上不停捶着。
“小爷来了,您快坐。大姑娘,小爷看你来了。大姑娘和小叔叔一道玩好不好啊?”采蓝轻言细语的哄道。
小芝麻望着小权儿笑,嘴里依依哦哦的,像是邀请他一道去找沈寄玩。小权儿使出浑身解数把她留了小半个时辰,逗得她唧唧咯咯的笑。可也只有小半个时辰,她还是惦记着去找母亲。最后采蓝还是只有抱着她去找沈寄。
沈寄精神不济,抱着女儿也有些心不在焉的。小权儿特别的乖觉,就到旁边铺开纸笔练字,只是也一直都进不了状态而已。沈寄见连他都受了影响,不由轻轻吐出一口气。小芝麻也发觉了母亲的心不在焉,跟她玩一点都不专心,依依呀呀表达着不满,还撅起了小嘴。
小权儿写了半页,终于忍不住开口,“大嫂,你和大哥昨晚吵架么?”
沈寄看他一脸的忐忑,点了点头,“争执了几句,你听说了?”
“嗯。”
沈寄伸出一只手摸摸他的头,“不用作难,你还是孩子,大人吵架你不用管。”这小家伙是为了要站在大哥这边还是大嫂这边作难吧。
沈寄低头看看已经有些愤怒的小芝麻,伸手握握她的小手,低头亲了几下她小胖手上的肉窝窝,她这才高兴起来,指指外头示意要出去。
沈寄便抱了她出去,招呼小权儿也一道。挽翠跟上来道:“奶奶,爷还每次早饭呢,您看要不要送过去?”
“难道他想吃饭还能被饿着不成。”沈寄淡淡的道。小权儿抬头不安的看她一眼,看来大哥是真做了过分的事,把大嫂都气成这样了。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事。
在园子里散了会儿步,小权儿到点去上课了。挽翠这才开口道:“奶奶,不管是为了什么事,您得为大姑娘多想想。”其实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她已经从流朱嘴里听到了。奶奶的性子是典型的外圆内方、外柔内刚。
“想什么?”
“说得严重一点,您要是跟爷疏远了,那大姑娘也就跟爷疏远了。女儿家最能依靠便是父亲兄弟,难道奶奶要让她没了这层依靠么?您自个儿就是最知道没有父兄可以靠是何等凄凉的境地。”
沈寄抱着小芝麻在亭子里坐下,这亭子周围都围了一圈厚毡布挡风,是以坐在里头很是暖和。挽翠又让人在座位上给她铺了坐垫,搬了小火炉过来煮茶水。小芝麻好奇的看着冒出的腾腾热气,在热气跑到自己面前时伸出手去抓。
挽翠的话自然是在危言耸听,沈寄现在压根就没想到要和魏楹分开这么严重去。毕竟,他的确是没有真的做下什么。只是,如果自己现在不认真对待,那他迟早会爬上别的女人的床。昨天那一踢其实沈寄自己也有些意外。挽翠把话说得这么严重,自然是为了让她明白自己离不开魏楹。女人还是只有依附男人生活才是正理。只是她跟了沈寄多年,多少也明白她的心思,不敢直接说这话,所以才借了小芝麻说出来。
沈寄看挽翠两眼,挽翠是个不甘为妾的,在这个时代的女子里已经是十分难得了。自己的要求在她看来,想必实在是惊世骇俗了一些。
待到挽翠把茶沏好,沈寄道:“你做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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