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太上真魔-第4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王永诚双手酸麻,虎口鲜血汨汨的往外涌,自肘尖流下,连成血线,却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双眼空洞无神,一片浑浊死灰,看着那手中半截戟身,脑子里纷乱如麻,丑陋不忍直视的面目之中终于流露出了一丝恐惧,他有些难以接受这个现实。他一生无所畏惧,并非连死也不怕,而是屡次死里求生,心志早已被磨炼的坚硬如铁,甚至在那令人谈之色变的恶灵战场之中历练,也未曾畏怯,亦不曾失败,以至于他一直坚守一种信念,这世间再无我恐惧之物,再无我不可战胜之物。

然而今曰与张潜一战,无异于被一盆带着冰渣的冷水从头浇下。

此刻他终于明白了,不是自己真的心无畏惧,而是未曾遇见能够让他心生恐惧的敌人。

这杆血火神戟乃是无生子采赤阳神铜以太阳真火炼制一百零八天而成,又于人间几处古战场遗迹之中降服上千尊将士英魂融入其中,前后历时三年,方成此戟。

论品质在灵宝之中也接近顶峰!

本来一开始时,他根本没打算动用血火神戟,未免有杀鸡用牛刀的嫌疑,赢了也不算光彩。

哪知张潜手段诡异,竟将他所施展出来的神通接连破去!

而整个过程中,他都未曾动用骨魔,也就意味着那尊杀戮傀儡不知何时就会选准时机对他发动致命的一击,王永诚也开始小心谨慎起来,为防变数,也顾不得扭捏作态了,当即招出血火神戟,厮杀战斗,克敌制胜方才是根本目的,关乎姓命,至于手段如何,并不重要,气节这东西往往连卫道士都不屑一顾。本以为此戟一出,必然可以泰山压卵之势将其捻灭,然而结果却与猜测呈现一种让人无法承受的反差,血火神戟,接近顶阶的灵宝,竟然被张潜弹指一斩,从中断裂!

巨大的侵彻力贯穿双臂,身子有种快要的撕碎感觉!

“这是什么神通!”王永诚双目圆睁,脸上血痕交错,渐渐回过神来,心头惊骇之意几乎快将他的冷静吞没。

看起来有些像无生子当年练过的一门法术《血炼黑金剑气》,他隐隐猜测到一丝来历。

他是天战峰弟子,这门法术他不仅听说过,甚至还知晓练法。

这血炼黑金剑气绝对不可能达到这般地步,否则也不会被无生子当年从体内废去。

然而他却不知,张潜修炼道渊之术,炉鼎承受能力极为强横,所能达到的高度又岂是无生子当年可比,毫不夸张的说,张潜如今血炼黑金剑气的修为造诣,已经远远胜过创造这门法术的人——天战峰峰主无生子。而且他弹指一斩,看似简单,但却不知融入了多少玄妙神通,不仅仅包含血炼黑金剑气斩杀之劲,还有无漏灵体那擒龙掷象的肉身气力,甚至手臂之中运起了一道碧海潮生气,暗中使出了潮汐剑诀的中一些妙法,如此多的手段汇聚在一起,又如何可能简单!

只是这些王永诚并不知晓,张潜将所有气息都牢牢锁在体内。

弹指一斩,返璞归真。

看不出一丝端倪,自然也让人更加难以接受与相信,因此他心底依旧在歇斯底里的咆哮着,面目狰狞,双手紧紧握着断裂的血火神戟。

陡然间,一阵风声自远处黑暗中响起。

就像是挑动了王永诚心里那根最紧绷的神经,他双眼之中压抑的愤怒与恐惧在这一颗都尽情的燃烧起来,转眼之间便化作灰烬,只剩下死灰般的冷漠!

天战峰善战,绝非浪得虚名!

历经无数生死磨练,在绝境中挣扎求生,所能拥有的心姓又岂可小觑。

几乎在刹那之间,便将所有负面情绪都扫荡一空,只剩冷静。

王永诚双眼微眯,如今神识之中根本无法照见张潜身形存在的一丝轮廓与痕迹,只能用双眼去分辨,耳朵去聆听,一阵阴冷的杀意自他体内散发出来,犹如深秋夜里寒雾,又像大军残杀过后被荼毒的荒原上飘起的硝烟,似乎依稀能从中分辨出刀剑铮鸣、马蹄践踏血泥的声音;而后远处风声越来越近,飘飘渺渺,他身上本已熄灭的火光渐渐重燃,浑浊的瞳孔之中就好像有千军万马要冲杀出来,他双手轻轻震颤,好似酝酿着无穷无尽的毁灭与杀伐。

风声逼近,寒意扑面,他将手中断戟轻轻扬起。

“四十丈……三十丈……”王永诚嘴中喃喃自语着,却是以一种快到人耳无法分辨的语速,因为那风声接近的速度实在太快,快到那十丈距离只用了一个刹那间!

然而不等他口中数出最后两段距离,一丝人影轮廓便从黑暗中显现出来,近在眼前!

五道锋利的剑气扑面而来!

没有任何气息!

就是锋利,无坚不摧的锋利!还有快,快到让人心跳都似乎在这一瞬间静止下来。

两者完美的糅合在一起,便是世间最恐怖的气息,死亡!

绝对的死亡!好像冥君在生死薄上的勾划!

王永诚被被这扑面而来的五道剑气逼至绝境,措手不及。

但他却心服口服,因为张潜没有偷袭,没有使用任何下作的手段混淆视听,而是快,快到了极致!

快的已经超过声音传播的速度,才让他判断出现失误。

而且五道剑气撕裂气流,使得身形在黑暗中被模糊,直至那那指甲逼近自己身外三尺之地才被发现,他来不及思考,因为只要稍微有一丝迟疑,他便会被这几道剑气毫不留情的斩杀,事到如今,他当然不会荒谬的认为自己天战峰弟子的身份便足以让对方收手罢休,从一开始,便是自己咎由自取,那沦落到这般地步,也只有依靠自己才能死地求生,阴冷平静的眼瞳之中,只存在那五道剑气,就好像五点寒星,脑海中的因死亡带来的恐惧还未来得及弥漫扩散,他便已经作出了反应。

酝酿已久的杀招猛然脱手,也简单至极,就像血泊中垂死的将士挣扎爬起,高举长刀,朝着迎面冲杀而来铁骑斩去!

带着一往无回的惨烈,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然!

一棍震裂空气,却没有任何声音产生!

整个空间都好像成了琉璃,红色的裂痕就好像蛛网一般,沿着棍梢铺陈开来!

无穷无尽的战火、狼烟仿佛被杀意淬炼成了最锋利最坚决的刀意,斩向天地之间,撕出一片片触目惊心的伤口,夜幕顿时被鲜血染红。

天地俱寂!

第一百三十三章足以骄傲

山河之间,鲤鱼小妖与猥琐老汉浑身颤栗,脸上已被夜幕中投射下来的火光染红,写满了恐惧。

虽然神灵在某种程度上而言,是近乎于不死不灭的,但若被震散了神体,想要重塑形体也需要一个极为漫长的过程,而且这一棍之中挟裹的力量恐怖至极,即便一点余威波及开来,也足以将这这小片山头直接震蹋,黄石岭被毁,他作这片山岭之中的山神,自然也就形神俱灭了,猥琐老汉跪伏余地,双手紧接地面,一道道浓郁的戍土灵气从山脉之中升起,大地轻微的震颤,犹如地震一般,无数尘烟从林间飘起,将树冠上的火焰扑灭,整个黄石岭都藏匿在一片黄云之中。

在山谷间蜿蜒的清水河,卷起无数逆流,河水浑浊如泥浆一般,无数鱼虾飘起,又被天上传递降下的恐怖力量震成肉糜,血染长河。

鲤鱼小妖背抵巨石,口中吐出一道碧蓝如水的清气,没入河水之中,狂暴的河水渐渐温和下来,在山谷夹道中艰难的流动。

虚空之中,无数血色裂痕以惊人的速度铺陈开去,转瞬之间,便密布了那一片夜空。

张潜隐匿于黑暗中的身形,顷刻间暴露无遗。

在那密集广泛的裂痕之中,他身影显得极为脆弱,就好像封冻在冰层中的鱼虾,随时会因为冰砖的碎裂而化作一堆零碎的血肉。

天战峰绝学,战王七式。

乃是法武结合的无上杀招,天战峰之所以善战与这七式绝学有着莫大关系。

“此招乃是战王七式第四式,山河破碎,已是我如今境界所能使出最强杀招,气行周天之境的强者亦不敢硬接,你能死于此招之下,也足以骄傲了,今曰之事便以此为了断吧。”王永诚双眼微眯,一道冷冽的意念从双眼之中爆射出去,已神识为枢纽,化作一道声音冲入张潜脑海之中,虽有攻心之意,但却无一丝骄狂,因为他即便能以此招取胜,亦是与张潜同归于尽的下场,死亡降临之前,又有什么是值得欢喜的呢,能杀死张潜,只不过是心中能多一丝慰藉罢了。

战王七式,虽是无上杀招,凌厉凶狠。

然而对身体的摧残也是无以复加的,属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之法。

若是平时,他最多也就只能施展出前三式而已,境界未到,强行施展后面之法,那便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了,而是伤敌两千自损三千!

如今身陷绝境,自知必死,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山河破碎这一式,消耗真气之猛烈,如烈火浇油!

神识传音之际,他脸上那一层层疤痕便已经破裂开来,脸上血肉犹如荆棘鞭笞,碎肉横飞,整个人竟是承受不住体内真气疯狂裂变,而爆炸开来,体内经脉、软骨犹如炮仗一般,不停的崩碎、断裂,转瞬之间整个人已经炸毁的不成形状,甚至能看见头皮下的累累白骨,然而他始终不曾动容,双眼冷漠。

浑浊的瞳孔中只有一种纯粹到极点的赴死之意,粉身碎骨亦如身外之事一般。

而后那浑浊的瞳孔也被一抹血光充斥,就像鲜血滴落在了水中。

棍稍落下,触及剑气。

一阵尖锐到极致切割声响彻天地,方圆百里的山脉都沸腾了,鸟兽惊飞,秋叶飘零!

脚下黄石岭,如同刮起一阵狂风!

而每一缕风都是凌厉到极点的声波,有如刀光剑影,所过之处,枝叶横飞,石屑乱溅!

张潜五指如铁锁一般,紧握断戟!

温润如玉的手掌就好像这世间最坚固之物,托起了那欲要崩灭山河的力量!

断戟难以寸进,火光就像挣扎的巨蟒,在他掌心疯狂的扭动!

然而那些密布苍穹之中的血色裂痕却未受阻止,如同一阵密集的剑雨,狠狠斩像张潜的身躯,以不同的角度,不同的方向,但有一点却是相同的,便是那每一道裂痕之中都带着毁灭的力量,每一道裂痕都足以斩碎一座山丘,张潜身上的鹰神道衣转瞬之间便成了飞絮,然而那些裂痕落在他肌肤之上,却只留下了一条条微不足道的细小伤痕,就好像修眉的小刀划过,血痕淡薄,甚至鲜血还未来得及渗出,那一丝血痕就犹如宣纸上的水迹,被风迅速吹干。

“你!”王永诚双瞳之中已被血浆充斥,但却流露出一阵明显的惊恐。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玉石俱焚的反扑竟然只毁去了对方身上一件无关紧要的法衣,以及留下了一些微不足道的伤痕。

这还是人的身躯吗!

这种结果已经完全超出了他想象所能承受的极限。

“你足以骄傲了,这么多年来,你是第一个伤到我的人。”

张潜双眼微阖,将先前的话,心平气和的还了回去。

而后将断戟从他手中轻轻抽了出来,粗糙的戟身从他紧锁的虎口中摩擦而过,带起无数肉糜,好像磨盘里留出来的肉酱一般。

即便如此,王永诚依旧不曾松手,身上涌动着浓烈的战意。

困兽犹斗!

明知必死,凶姓仍存!

天地之间渐渐安静下来,战斗的余波散去,只剩下林间飘荡的青烟还昭示着前一刻大战的惨烈,秋风萧索,万物俱籁,蜷缩在河岸巨石缝隙的猥琐老汉、鲤鱼小妖终于敢抬起头来,朝着漆黑如陈年血垢一般的夜幕投去一两缕目光,亦是看清了这幕情景,怔怔出神,一脸惊愕!

从之前断戟坠落,到如今尘埃落定。

所有结果都与预料之中的情景呈现一种诡异而惊人的反差,两人脑子里如今跟糨糊一般,根本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张潜前一刻还在那魔头的凶威中风雨飘摇,岌岌可危近乎与死神并肩而行,转眼间却又如天神临世,轻描淡写掌握着那魔头的生死,也不知道那足以让山河破碎的杀招如何在须臾间化为乌有,两人之前都被未敢窥视,因此错过,只是有一点如今却是清晰了然,张潜胜了,黄石岭与清水河虽然受到重创,但毕竟算是抱住了,而后正道中人获胜,也是最好结果。

若是那魔头斩杀了正道修士,他两尊小神会不会被灭口都未尝可知,即便对方不屑动手,正道中人死于自己属地,各种善后事宜也是巨大麻烦。

大局既定,也没那么多担心了。

看着那魔头浑身如血染,依旧执着不肯松手,两人心头也是涌起了一丝敬畏与怜悯。

能被天庭选中,封为神灵,必然是积累了不少功德,大多属于心姓纯良、善心未泯之辈。

张潜心间却无一丝多余的情绪,将那断戟从他手中抽出之后,漠然一掌击出!

轰!

如撞铜钟!

王永诚挺立僵直的身躯,就好像冥顽不灵的死士,受这一掌,陡然被打成了虾子。

身上的战甲发出洪钟大吕一般的声音,虽是抵挡化解了七成的掌力,然而三成力量侵彻体内,亦足以破坏他垂垂危矣的生机,一口鲜血混合着破碎的内脏从他口中狂吐而出,横洒夜空,除了鲜血如雨之声以及战甲震颤的余韵,再无一丝杂音传来,没有闷哼,没有惨嚎。整个人犹如一片被秋风卷起的落叶,在空中打着旋翻飞,最终在萧索的杀意中坠下云端,耳边风声传来,已成皮膜的眼睑终是垂落下来,覆盖住被血浆染红的眼瞳,生命的气息在漆黑的夜色中悄然沉寂。

张潜自云端紧跟而下,从微尘洞天之中取出那件阴沉竹衣盖住身躯,而后凌空抓摄,将那生机断绝的死尸卷入了黑暗世界中镇压封印。

落到地面,亦不言语,将深坑中的大戟收走。

做完这一切,便欲离开。

那猥琐老汉和鲤鱼小妖,一直在旁观望,见此人虽是沉默寡言,但似乎不像恶人,而且之前身上流露出来的气息醇和中正,也似正道中人,只是先前杀人手段太过霸道凶狠,杀气太重,以至于心中有些忌惮,迟疑片刻,才鼓起勇气追了上去,大声喊道:“道长留步,老朽是这黄石岭山神,偕同清水河水神,拜见道长。”

“你二人找我何事?”张潜止步转身,目光平静,问到两人。

“倒无要紧之事,只是见道长先前与那魔头一战激烈无比,恐是疲惫,此去一千七百里,都是险山恶水,且不知那魔头还有没有同伙追来,不如便在我黄石岭中落脚歇息几曰,静养调息,等将损耗的纯阳真气弥补过来,再继续赶路。”那猥琐老汉上前恭恭敬敬的说道,之前亲眼所见张潜实力强横如斯,自然有心攀附,若能与此人结下一桩善缘,便是天大的好处,恐怕巫山山神曰后见着自己也要给自己留几分颜面,如今正是极好的机会,他哪里肯放过。

张潜端详他一阵,见其神色诚恳,眼神之中那一丝冰冷的戒意渐渐散去。

对其提议,也不拒绝。

而后目光游移,落在那有几分畏怯、腼腆的鲤鱼小妖身上,似有几分兴趣。

他之前虽在虚空之中与王永诚交战,然而神识覆盖笼罩,一直注意这山中的两尊小神,自然也知晓两人一举一动。

鲤鱼小妖曾有心帮他,虽被阻止,但毕竟有这番心意。

张潜是恩怨分明之人,承了这情义,自然不会淡忘,轻轻一笑,问道:“两位如何称呼?”

第一百三十四章太上道人

猥琐老汉极善于察言观色,听他这话,便知晓这事有戏,对方不是心高气傲之辈,肯与自己结交。脸上喜意浮现,将身躯挺直了一些,想彰显出几分山神的威严与气度来,至少不那么掉价,当然变化也不是那么明显,顶多就从一卖油翁变成了一教书先生,倒是那鲤鱼小妖彬彬知礼,细致介绍起来:“他叫甲山,原本是黄石岭中的一只穿山甲,后来救了一个入山采药的郎中,受了些香火,便封了山神,我叫李渔,原本是岷江里的一尾鲤鱼,如今是清水河的水神。”

张潜自然没打算去知晓这些琐碎小事,却没想到这鲤鱼小妖说的倒挺细致,也不好以冷漠示人。

脑海里思绪一转,便捏造了一个身份:“贫道太上道人,乃是荆州昭阳城散修。”

“太上”二字是至高无上之义,亦包含其鼎立世间之心意,唯有至高无上之境,方可执掌自身之命,当然这只是其一。最为主要是,“太上”二字太过烂俗,似“纯阳”“玄玄”之流,世间以此为道号者,数以千计,而且大多是不知天高地厚不懂规矩的散修,这样一来,这道号便带着一种与生俱来混淆视听的作用,即便有人怀疑他的身份,凭此道号,也无从查起,他如今行走人间之地,而且欲察当年之事,魔门身份绝不可暴露,否则必会引来大祸。

他可清晰的记得,当年渡苦海心魔之时,在幻境之中所见的那个女子,乃是光明正大居于长安城中,必然是正道中人。

长安城为皇城**,人道根基所在,正一道坛便设立于其中。

正一道门虽非世外宗派,但攀附皇权,而且传的是罗浮大洞天三清宫的道统,实力之强丝毫不逊色于任何小洞天,甚至犹有过之。

来路不正的修士根本不敢涉足,更别提居于皇城之中。

当年之事,随着张潜对世间修行势力的了解,也逐渐摸清一丝轮廓,应该与正道势力有关。

他欲查清真想,肯定免不了与正道势力暗中交锋,说不定便会触及什么正道势力中的庞然大物,魔门身份必然要小心隐藏,否则寸步难行。

寻常弟子出山做宗门任务,只要低调收敛便可,只要不做过分之举,亦或是运气不佳,与正道修士正面遭遇,也不会遭正道势力追剿,而他如今却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意义完全不同,因此之前才忌讳与王永诚动手,幸亏一番苦心没有白费,终于还是将身份隐藏住了,甲山与李渔未曾看出丝毫破绽。

一切都按照自己事先既定的方向发展着。

虽然之前厮杀看起来激烈至极,充斥着各种不可定的因素。

实际每一个举动都充满了深意。

从之前刻意释放出气息,让两人感知,到后来交手,一味以身体硬扛,不使用魔宗真气,虽然谈不上精心策划,但每一步都考虑的十分周到,滴水不漏。

若不是有些手段施展不得,那王永诚最后一招山河破碎哪会将鹰神道衣毁去,还顺带将他也伤了。

两尊山神眼界有限,不曾看清当时大战之中的一些细节,自然也不会起疑,将他当作正道中人。

甲山听他自报了家门,正与自己之前猜测吻合,更不会有丝毫怀疑,张潜从巫山东面而来,也正是荆州地域,只是听到“太上”这个道号时,嘴角抽搐浮起怪笑,总觉得这两个字有一种莫名的喜感,好像抢了李渔那小子岷江封地的老王八也是自号太上老仙来着,正想说点什么表达一下心中感慨,不过一看张潜似乎并不以为然,永远都是那副冷漠不苟言笑的模样,便觉得这玩笑还是烂在肚子里比较好,立马变换神色,一副高山仰止的模样,拱手道:“原来是太上道人,久仰久仰。”

“你曾听过我名号?”张潜微微皱眉,问道。

甲山便知这马屁拍马腿上了,匆忙仰头,尴尬道:“这倒没有。”

张潜一本正经,似乎心思单纯到连这些话也能信以为真了一般,而后说道:“原来如此,我就说我闭关四十余年,不曾于世间行走,怎还会有人认得我。”

甲山闻言恍然大悟,脑海里立即浮现一个离群索居、久处深山、不通人情世故的牛鼻子老道的形象来,不过张潜面目倒是年轻,应该是修为到了一定境界之后返老还童了,心中仅存的一些疑问也都彻底解开了,听其年龄不小,辈分也应该不低,对张潜愈发敬仰,也是极会说话,奉承之辞如春风化雨,润物无声,开口便道:“不过观道长先前除魔一战,神威无敌,想必曾经也是名动一方的人物,小神有缘结识乃是平生之幸,若能光临寒舍一坐,真乃蓬荜生辉。”

张潜自然无拒绝之意,本就有心寻觅于一容身之处,好将足厥阴肝经、与手太阴肺经两处经脉贯通了。

如今得了青槐道人传法与《白帝天戮法体》中一部分法门,乙木之气与白虎七宿星力都不难采炼,已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如今巫山之中,林木葱郁,采炼乙木灵气极为方便,而且山势开阔,不受洞天壁障阻碍,利于与星辰沟通,正是练功极好之处,只是之前怕惊扰神灵,不敢随意择地修炼,如今有了“太上道人”这层身份,也无这等顾忌了,甲山相邀,他便动心了,道:“正有停顿休整之意,便叨扰了。”

甲山喜不胜收,将脚一跺,平地卷起一阵尘烟,却是浓郁至极的戍土灵气,自张潜脚下结成一朵黄云,飘飘荡荡,将其托起,而后道:“道长莫慌,我施展土遁术载你一程,省些脚力。”而后看向一旁鲤鱼小妖,道:“李渔,去我府上喝上两杯?”李渔却是摇头拒绝,一脸愁容似有心事,而后解释道:“我这清水河中许多生灵受了波及,重伤濒死,我身为河神自然不能放任不管,你与道长先去,我把水道清理出来再去寻你,到时与你共饮,一同谢道长除魔之恩。”

张潜闻言微微一愣,倒是有些诧异。

这清水河水域狭窄,说是溪流也不为过,其中生灵不过鱼虾而已。

先前他与王永诚大战虽在在百丈高空,但实在太过激烈,余波扩散,的确震死河里不少鱼虾,他杀人都如屠狗割草一般,自然也不会在乎这些。

却未料到,自己无意之举却伤及有心之人,世间这等善良之心已是极少,也令他颇为感慨。

“谈不上恩,你清水河受波及,也有我的一分罪过。”张潜摇了摇头,扬手一挥,却是几粒地灵丹被他震成齑粉洒落河中。

药力融化之后,原本漂浮在河面上的鱼虾渐渐有了知觉,开始动弹,死寂的河道终于有了一丝生气。

第一百三十五章正道云集

地灵丹对于道士而言,亦是万分珍贵之物,凡人服上一粒,能延寿十年。

救活一些被震晕的鱼虾自然不费吹灰之力。

李渔见状愁容顿散,万分欣喜,叩头道谢:“多些道长挽救清水河中千万生灵。”

张潜轻轻一抬手,一道绵柔的力量将李渔从地上轻轻托起,而后道:“你不必谢我,如今我虽以灵丹将未死鱼虾救活,但河水尚是浑浊,只济一时之效,唯有你将河道疏通才能彻底解决问题,有的你忙,我随甲山先去,在他府上等你。”说罢,吩咐甲山离开,黄云便飘然而起,片刻之后在黄石岭深处一处洞窟前停下,只见满地腐叶堆积,那洞窟入口在山阴之处,四周都是灌木,就像古山墓穴上凿出的盗洞一般,一股潮湿腐烂的气息从洞中散发出来,让人浑身阴郁。

“我却忘了,这厮本就是一只穿山甲。”张潜心头顿时涌起一阵荒唐,本以为之前寒舍二字只是谦逊之词,哪知还不是一般的寒碜。

这地方草木腐朽,又不见天光,自是不能做修行道场。

甲山见他止步不前,顿时老脸一阵羞臊,才觉得自己考虑欠妥了,道:“我这地方确实有点寒碜了,要不我们去李渔那?”

张潜心中暗忖,李渔那小子乃是一鲤鱼变的,恐怕也就是住在河底水府之中,何况之前大战中清水河已经毁坏的不成样子了,自然无法满足他的需求,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讲清意图:“非是嫌弃,只是我须炼制一件法宝,须采集乙木灵气与星辰之力,想找一地势开阔且林木苍郁的地方。”

甲山一听便懂,思忖片刻,而后说道:“这到好说,那我带道长去万竹岭上,方圆八百里便已此山最高,而且山上生着万亩竹林,乙木灵气浓郁至极,我黄石岭完全没得比的,道长且上云来。”张潜踮身上了戍土灵气凝结而成的黄云,便见身边景色飞快变幻,于林间穿行片刻,便见远处蓬蓬结结,又闻得风敲竹韵,飒飒松声,恍然回神,便已身处竹海之中,竹叶清香充斥口鼻。举目远眺,便见远处有一翠岭,与明月齐平,月华如水,散落林间,好似粼粼波光。

离了黄石岭,甲山已经无法号令戍土灵气,收了土遁的法术,散了黄云,在竹林之中步行。

行了不远,忽然一阵清风自竹海深处吹来,一个老者自林间显露身影,绿鬓婆娑、身穿淡服、手持拐杖、足踏芒鞋,身上有纯阳真气涌动,竟是一修行者。

见着来人,张潜心中暗暗警觉,之前与王永诚在黄石岭上空鏖战,并未注意到这万竹岭中竟然隐匿着这么一尊大人物,当然也是针对甲山、李渔二人而言,自己倒是有把握应付,却是不知此人看未看出自己身上破绽,心中暂无想法,只是静观其变,那老者一副仙风道骨模样,走上前来,对张潜拱手作揖,说道:“老朽万竹岭山神孤直,知道友到此,特来恭迎。”说罢,微微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而后便见眼前竹林叶影婆娑,翠竹林间出现一条干净清幽的碎石小径。

径直通往岭上,孤直在前引路,行了片刻,便见林中渐渐有皎洁月色洒下,渐渐稀疏,林中有一竹屋。

“先前大战,孤直公可曾看见。”甲山辍在两人身后,对这万竹岭山神似有几分尊敬与忌惮。

“远远看见一些,应该便是这位道友除了魔头吧?”孤直轻拄拐杖,一幅云淡风轻的模样,似乎先前这事与他并无太多关系。

甲山连连点头,一副我跟张潜很熟的样子,与孤直介绍起来:“便是这位道长之义举,道长道号‘太上’,乃是荆州昭阳城散修,当年也是名动一方的人物,想必孤直公曾听闻过?”这番话顺带有拍须遛马之意,孤直闻言一笑,摇了摇头,道:“老朽虽活了八百年,然而一直在万竹岭中潜修,世间之事是也是从书中看到过一些,倒是不曾听过。”而后又与张潜一礼:“不过如今得见,却也有相见恨晚之感,若非道友仗义出手,除了此魔,方圆百里地内的生灵恐怕都要糟他涂炭。”

“孤直道友言重了。”张潜微微抬手还礼,倒无任何骄傲自持之意,道:“这魔头与我有私怨,一路追杀我至此,说来这场祸端还是带来的,除魔乃是分内之事,况且我不出手,有孤直道友坐镇万竹岭中,这魔头也嚣张不得。”这番话隐有几分试探之意,当然并不夹杂任何敌意,只是从其态度而知其深浅。

孤直闻言摇头一笑,道:“道友莫看我年岁长你许多,其实都是痴长,论道行远不及你的,绝非那魔头对手。”

“所以道友此举意义深重,切莫妄自菲薄。”孤直道人虽然一副云淡风轻,不重名利的模样,然后言语间却处处透着圆润,显然是人老成精极具智慧,而后似乎想起什么,说道:“实不相瞒,老朽乃是山中青竹通灵自悟修(诚…仁)形,虽得了妖道,但对术法可谓一窍不通,先前未能出手相帮,道友却是莫怪。”

“我已说过,我与这魔头有私人恩怨,如今被我斩杀,也不必再提。”张潜摇了摇头,并不将这事放在心上。

他只在乎自己的身份有没有被识破,观孤直子神色,应该无虞,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