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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神-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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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土停下步子,面色一沉:

    “为人正派?热心慈善?”

    他步子轻盈,那胖子眨眼就被甩下好几步,小跑赶上来,气喘吁吁道:

    “是是是!只要小神仙肯救人,不管需要多少钱,我们张家都能出。”

    说着从兜里拿出支票和笔,满脸希冀地看着黄土。

    黄土把他拦在五步外,淡淡道:

    “多少钱都行?”

    “哼,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小子和那麻五郎一样,都逃不了!”

    胖子心里想着,脸上却是自信满满,道:

    “是的,我张家在南芜县城也能排的上号,有什么要求,小神仙你尽管提!”

    黄土微微打量这胖子,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一万现金如何?”

    胖子一听,心中鄙视,暗道这人是个土鳖,任他要才要一万,脸上却笑道:

    “没问题,小神仙稍等。”

    说着打开随身携带的公文包,从里面掏出一沓,就要地给黄土。

    黄土却不接,哂笑道:

    “你在打发叫花子吗?”

    胖子一听,赶忙从兜里又拿出九摞:

    “小神仙息怒,鄙人只带了十万现金,都给您;您若觉得不够的话,我现在就去财务部拿。”

    “去哪里拿?”黄土问。

    “医院财务部。”胖子赶忙拍胸保证,“小神仙,我哥哥是本院的副院长,这医院就是我们张家开的。我就把财务部搬空,谁也不敢放半个屁!”

    黄土眼神深处闪过一丝凌厉,淡淡一笑:

    “不需太多,一百万即可;我不需要现金,你也是有钱人,汇至我的账户即可。”

    见胖子变了脸色,不以为意:

    “实话告诉你,我已知令兄张光继所遇,很麻烦!而在这南芜地界,此疾只有我可以治——你们请来麻五郎也自无用。所以,希望你不要扫我的兴。”

    胖子本要发作,听了这话,又立刻泄了气,只得道:

    “小神仙稍等,这事我做不了主,还要找我嫂子。”

    黄土点了点头,停了下来。

    扈红叶在旁听的清清楚楚,有些不解,低声询问:

    “师兄,你真要救那几个人渣?”

    黄土不动声色,悄悄传音。

    扈红叶听罢,嘴角微微一抽,甩了甩头发,不再说话。

    张光续很快陪着一个打扮妖艳的中年妇女走上前来,浓浓的脂粉味老远就把扈红叶吓的先自逃掉:

    “师兄,我先走一步。”

    那妇女走上前,对黄土道:

    “小神仙只要能救我丈夫,我可以拿出两百万作为酬谢,而且等光继恢复好,我们会亲自为九藤的土地爷爷打造一尊纯金的塑像,以表我们的谢意。”

    黄土面色淡然:

    “我等本来自苍茫大地,天然黄土,何须金身?”

    张光继妻子见黄土一副神秘的样子,不敢违背,赶忙道:

    “是是是,请小神仙告知银行账号,我马上就汇钱。”

    黄土点了点头,说出一连串数字。

    张妻记下后,立刻给银行打电话;把要求本人去亲自办理的银行工作人员训了一顿,才算办成此事。

    “小神仙,钱已汇到,请移步去救我丈夫和儿子吧。”

    黄土看看眼前的两人,又看看不远处的众人,目光重新转回,突然笑了:

    “两位,非常感谢你们对慈善事业的大力支持。再见。”

    张光续两人面色一变,赶忙道:

    “小神仙请先救人!”

    黄土笑道:

    “两位,张光继行凶作恶,恶名昭昭,我为什么要救他?”

    那妇人一听,厉声道:

    “你收了钱,就应该办事!”

    黄土摇摇头:

    “钱是你们自愿给的,我可从没答应过要救人。而且,你们可知道我是谁?你们可知道张光继为什么会进医院?”



………【第八十九章 泼妇】………

    “我叫黄土,在南芜一中读书,张里豹是我从教学楼上扔下去的,张光继的下巴是我打碎的。”

    淡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张光续两人仿佛被狠狠地扇了一巴掌,一下子呆在原地,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黄土看着两人,微微冷笑:

    “你们可知,他们仗势欺人,凌压同学,为非作歹!这父子二人接连用匕首扎我,妄图置我于死地。若非我躲得快,此刻躺在医院里的不是他们,而是我!”

    “你们给我一个救他们的理由。”

    走廊里一阵死寂,随后传来不少人吞口水的声音。

    “竟然敢对小神仙动手动脚,真是不知死活。”

    “可笑的是,冒犯了小神仙,还反过来求人家帮忙,这家人的脸皮可真够厚的。”

    ……

    浓妆妇女许久才反应过来,脸上渐渐出现怨毒,恨恨道:

    “你……你……是你打了我儿子?是你用歹毒的法子让他们彻夜睡不着觉?”

    张光续躲在他嫂子身后,也壮着胆子附和:

    “你这个杀人狂魔,我哥哥和侄子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把他们都打成残废?”

    其余的人也围了过来,但是想到黄土激战麻计生的场面,每一个敢说话的,心里惴惴。

    一是因为九藤镇土地庙名声在外,他们都有耳闻,凡人岂能冒犯神灵?

    二是麻计生为了震慑他们,曾在他们面前弄过玄虚,自摘头颅后重新装回,狠狠地震撼了他们一把;而黄土却在众目睽睽之下把麻计生重创,显然更高一筹。

    常言道,斗官穷,斗鬼死。

    老百姓斗鬼是作死,当官的斗鬼一样是作死。

    如今面对比鬼更高一筹的神,执迷不悟显然只会死的更彻底。

    他们虽然是张光继的亲人和下属,有钱,有势力,却没一个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笑话,钱再多,势力再大,也只有一条命。

    他们是人,不是有九条命的猫。

    这些人战战兢兢地拥到张光续的身后,一个个低着头,生怕被黄土的目光扫到,落个和张家父子一样的下场。

    看着器宇轩昂的黄土,他们心里把大小胖子骂的狗血喷头:

    “他么的,惹什么不好,惹活神仙,自作孽不可活,还差点要把老子搭进去。”

    人就是这样,如果黄土的能力在他们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现在骂的一定是黄土,并且会想尽法子去报复。但是当对手的实力在他们眼里扩大到不可捉摸的时候,心里只会产生胆怯,并且会抱怨自己的同伴,这是绝望情绪的一种转移。

    黄土目光扫过人群,淡淡道:

    “心里有鬼,自然睡不安生。他们欺负别人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天的下场?”

    无人回答。

    这个时候,走廊尽头的一个监护室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医生和一个西装男子,西装男子看到人群前面的张光续和妇女后,一路小跑上来,边跑边喊:

    “张太太,麻生大仙来了没?院长和令子的病又犯了,我看他们真的是撞邪了。不吃不喝,睡不好,坐立不安,这样下去,不出一个星期就……”

    这男子分开人群走到近前,正要解释,突然看清黄土的模样,吓了一跳,急忙刹住步子,往后撤身,脸上满是惊惧,结结巴巴:

    “你……你……是你,你不是被抓进警察局了么?张太太,这个是……这个就是打伤院长的凶手,打架很厉害,快闪开。”

    众人似乎看到了白痴,心里暗笑,却不敢正视黄土。

    那医生也到了近前,打量一下黄土,惊奇道:

    “小伙子,你的伤势痊愈了?昨天下午还……”

    黄土一看,很快认出这两人,一个是当时和张光继一块赶去学校的打手,一个是前去救人的医生,这医生当时还想救治黄土,只是被张里豹和孙股章威胁,没有救成。

    这医生亲眼看到黄土奄奄一息的样子,本以为他会因为得罪权贵而丧命,哪里会想到,只隔了不到一天时间,就见到一个神采奕奕的黄土,似乎完全没有受过伤的样子,顿时惊奇不已。

    黄土对一声点了点头,却没说话,不屑地看了那打手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那些刚才被张家人推搡的百姓见到,纷纷暗中叫好。

    浓妆妇人见状,不由厉喝道:

    “不能让他走,拦住他!这个骗子,这个神棍。你们快去拦住他!”

    张家人却面面相觑,包括张光续在内,没一个敢上前阻拦。

    浓妆妇人大怒,指着众人鼻子骂道:

    “快去啊,只有他能救光继和小豹子,快去拦下他!你们这些没良心的,你们忘了老张平时怎么对你们的,怎么到了关键时候连个屁也不敢放。光续,你快带人去!”

    张光续低着头,却不敢说话,硬着头皮往前走两步,见没人跟上,又停了下来。

    妇人大怒:

    “你们怕什么,他只是个守庙的泥腿子,又不是土地神,又不会吃人。”

    围观众百姓笑。

    在他们说话间,黄土健步如飞,已经下了楼梯。

    “光续,给门卫打电话,封死医院大门,一定要拦住那个人。”

    妇人又急又怒,厉声喝叱,急忙追过去;下楼时突然回过头来,辱骂那些陪护的病人家属。

    “看什么看,你们这些该死的杂碎,我丈夫和儿子救不回来,你们一个也别想在这里住!都给老娘滚回家。”

    马占云壮着胆子,大声喊道:

    “医院是你家的么,你那么横干啥?小心不得好死。”

    妇人大怒:

    “你这作死的老东西,医院就是我家的,我丈夫要是死了,你们都得陪葬。”

    说着急忙下了楼,后面的那些亲属随从见看不到黄土的身影,才觉得压力一松,纷纷呼了口气,这才一个个跟上去。

    等这些人磨磨唧唧追上来时,浓妆妇人已经拦住了黄土,躺在地上撒泼:

    “有能耐你打我啊,你打我啊。你欺负妇女,欺负弱女幼儿。你没有人性。你打我啊,让大伙都看看,九藤镇的土地庙庙祝是怎么欺负一个可怜女子。”

    医院楼前来来往往好多人,纷纷围上来,指指点点。

    黄土皱了皱眉,没说话。

    浓妆妇女似乎吃准了黄土不敢把她怎么着,鼻子一把泪一把向周围人哭诉,以博取同情。

    “你狗仗人势,打伤我的丈夫和儿子,用邪术害得他们昼夜不宁,还欺负我一个弱女子,你还有没有点人性?天呐,还让不让人活了?”

    说着滚爬着上来撕扯黄土。

    黄土冷冷一笑,抬起一脚把这个恶毒的妇人踢到一边,准备大步离开。

    “你这个恶霸,还不快住手,你……”

    两个正义凛然的年轻人从人群中冲出,要拦截黄土,哪知刚上前就被他一脚踹了回去,哼哼唧唧躺在地上怎么也爬不起来。

    这一耽搁,浓妆妇女已经重新靠上来,一把抱住黄土的左腿,死死地抱住不放。

    “你这个天打雷劈的恶贼,你打死我吧,我不活了。”

    黄土微微冷笑,抬头打量四周的天空,目光最后落在东北方向。

    一把揪住那认定黄土不能把她怎么着的妇人,大踏步往东北方向走去,在围观人群的注视下,很快走进一个小胡同。

    呼呼啦啦,上百围观的百姓跟了上去。

    当人们再次看到黄土时,他正狠踹一个铁大门,铁大门后面是数间看起来很宽敞的房屋院落,他每一脚下去,那大门所在的院墙都会狠狠地颤抖。

    而那浓妆妇女披头散发,犹自不肯罢休:

    “有种你就打死我,让全县的百姓都看看,九藤镇庙祝是如何欺负女人的。要不然,你就是个孬种。哈哈,你要是敢这么做,我相信不出三天,惊颤就会把你那破庙拆掉。”

    哐当。

    铁大门被踹开,黄土一把把那纠缠不休的妇人扔了进去,哐当合上了大门。

    正当大多人不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有人眼尖,指着铁门旁边,连连大声道:

    “快看那里有字!”

    众人循着看过去,等看清上面的字,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闲人勿近!

    南芜人民医院——停尸房!



………【第九十章 尸动】………

    黄土打量四周,找到尸气最重的方向,循着走过去,果然走到停尸房。狠狠地踹开这个对普通人来说颇为忌讳的地方,将浓妆妇女扔了进去。

    他合上大门,背对诸人,双目如电,隔门扫视,猛然一跺脚,低喝道:

    “里面的诸位,躺的太久,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吧!”

    随着他的声音,停尸房里传出一阵阵窸窸窣窣的爬走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众人的耳朵;仿佛许多人同时起床,夹杂着噗通噗通的声音,像是有人手脚不利索,起身时不注意,从床上滚落到了地上。

    很快,里面就传来呵呵呵呵的笑声,就像陌生的旅客彼此之间打招呼,只是这笑声的主人似乎咬住了舌头,含混不清,如同钝斧头砍在半枯的木头上,没砍断,却撞断,那种钝刀子割肉的感觉,令人格外难受。

    然后,就有了磨牙声,嘎吱嘎吱的。

    过了半分钟,笑声磨牙声越来越密集,渐渐出现了脚步声,夹杂着床位碰撞声,似乎有人开始走动,只是仿佛没头的苍蝇,乱走一气,撞在床上。

    而这时铁门上终于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和那妇人的呜咽声,但是人们听不到预想中的哭喊声,那妇女似乎被什么东西掐住了脖子。

    惊恐油然而生。

    里面分明就只有那妇女一个人,但是人们耳边却回荡着敲门声、脚步声、呜咽声,许多人看着黄土那孤寂的背影,一个个心里发毛,突然生出一种荒谬绝伦的感觉。

    不少胆子小的人双腿发抖,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常言道,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

    如今要加上一条,活的怕死的,更怕死后还乱走的。

    张光续和他的同伴们姗姗来迟。

    张光续不敢不来,他虽然也有点钱,但是在南芜县作威作福靠的还是他大哥的面子;可以说,没有了张光继,他的生活会很不好过。

    医院,太赚钱了!

    只要进来,大病小病就得被张光继先扒层皮。

    这胖子分开人群,见不见了浓妆妇人,气喘吁吁地质问道:

    “小子,我大嫂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没得到回答,张光续还要喝问,却被旁边的人拉住,指了指旁边的警示牌,又示意他仔细听大门里的声音。

    “你把我大嫂关……”

    张光续看到字,一个哆嗦,正要问,突然听到停尸房内嘈杂的声音,突然双腿一软,一屁股蹲坐在地。

    “我嘞个娘哎!诈尸了!”

    这胖子脸色煞白,怪叫一声,从地上爬起来,扭头就跑。

    “你也进去吧!”

    黄土一声低喝,转身来赶,三步并作两步,眨眼就追了上去,一把揪住那张光续的脖子,把二百多斤的肥肉视作无物,倒提着回到铁门前,踹开大门,一样也扔了进去。

    一阵凉风从门缝里吹出来,在地上卷起了无数个旋儿,人们正惊讶于刺鼻福尔马林中间夹杂的尸臭,被凉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毕竟有胆子大的,趁着开门往里瞅,只见屋内灯光昏黄,忽闪不定;一个披头散发的妇女见到开门,疯狂地往外爬,刚爬到一半,被张光续一撞,又滚回屋内。

    两人滚在地上,终于把视线空了出来。

    头顶是昏黄的灯光,地上是单调的惨白色,中间影影绰绰,这些影子的动作缓慢僵硬,似乎有许多人在走动。人们正要分辨嘎吱嘎吱的声音是不是从它们身上传出的,但是没等看清到底是怎么回事,铁门重新合上。

    不少人额头冒出了冷汗,战战兢兢,几欲先走。

    黄土依旧背对众人,双手分别贴在两扇铁门之上。

    跟着张光续来的人,都已经逃到了人群的最后。

    屋子里很快有了动静,是张光继,黄土并未封住他的哑穴,这人的声音颤抖,带着哭腔,似乎有极大的恐惧:

    “你们是什么人?别过来!别过来!我是你们张院长的弟弟……啊,别抓我,救命啊!”

    凄厉的呼救声传了出来,与疯狂的敲门声缠在一起,一下一下地撞击人们的心坎。

    “小神仙饶命,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贪污公款,再也不欺负普通人,再也不猥亵妇女,再也不殴打小孩子……啊,你们别抓我,别抓我,求求你们放开我……”

    人们仿佛看到了这样一幅场面:张光续和妇女瘫倒在铁门旁边,大量的尸体从停尸床上走下来,面目痴呆,歪歪斜斜走到他们两人的旁边,团团围住,不顾两人的哀求,开始撕扯他们的衣物、肉皮、筋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人们瞪大了眼睛看着铁门,和那个魁梧的背影。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仿佛是一分钟,又仿佛是一个小时,张光续的声音渐渐消失,那急促的敲门声和呜咽声也消失。

    “完了,他们完了。”

    这是许多人的想法,虽然听到张光继的哭喊求饶后,对他们的同情心已经消失;但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见到这种情况,也忍不住有些戚戚然。

    嘎吱,嘎吱,嘎吱……

    似乎是磨牙声,又似乎是啃食声,传了出来。

    嗞嗞,嗞嗞……

    有指甲开始在门板上乱划。

    砰……砰……砰砰砰……

    有东西开始有东西撞门。

    一个……两个……三个……

    撞门声越来越多,仿佛有无数的苍蝇被困在玻璃瓶中,奋不顾身要破门而出。

    声音虽多,但既无求救声,也无呜咽声,只有呆板、杂乱的撞门声。

    七八名医院保安气势汹汹地来了,手里拿着警棍和对讲机,但是看到眼前的情况后,立马就萎掉了,躲在人群中,不敢上前。

    其实当撞门声响起的时候,多数人都受不了这股压力,准备逃窜。

    但是看到黄土那健壮的身躯,仿佛一座亘古不动的铁塔,牢牢地拦住了铁门,任凭里面如何混乱,都不能越雷池半步。

    人们才稍稍放心。

    “诸位,我有一句话。”

    黄土低沉、缓慢而严肃的声音响起,虽然是背对,但是谁都知道是对外面的活人说的,

    “天作孽,或许不可违;但是人作孽,必然不可活!望诸位切记!”

    说完之后,收回右手,高高举起。

    右边大门没了他的支撑,立刻摇摇欲坠,眼前就要被里面的东西撞开。

    人们似乎马上就要看到群尸乱窜的场景。

    就在这时,黄土高手的右手上神光一闪,出现一块细长大石磙,长有五尺,半径五寸。这石磙见风就长,很快有丈余长。

    这是社石!

    是和社树一起,镇压一方气运的灵物。

    “天清地明,诸尸归位!”

    随着黄土的低喝,社石往下一落,轰然砸在门前地面上。

    尘土飞扬。

    但是,人们预想中的地动山摇没有出现,被尘土一裹,反倒生出一种脚踏实地的安心感觉,悬着的心一下子放下。

    轰鸣声中,人们隐隐约约听到黄土严肃的话语:

    “黄某今日叨扰诸位,来日当亲自立尸以祭!告辞!”

    当尘埃散尽,一切都恢复平静。

    黄土消失,社石消失。

    撞门声不见,怪笑声不见,磨牙声不见……

    呼救声?早就不见了。

    保安们装着胆子上前,小心翼翼地推开铁门,依旧是刺鼻的福尔马林味道,依旧是昏黄的灯光,一切都很平静。



………【第九十一章 扈红叶的疑惑】………

    什么是神?

    阴阳不测之谓神,圣而不可知之为神。蕴涵阴阳之道而超越阴阳,冥冥渺渺,浩瀚无垠,这就是神。神圣、神奇、神秘、神灵……

    又有:神,天神,引出万物者也。土,吐生万物,以神为引,土是万物之主;神从大地引出万物。

    什么是社?

    社者,土地之主,土地广博,不可遍敬,故封五土以为社。社是土地之主,是一方之主。

    什么是五土?

    五土者,山林、川泽、丘陵、坟衍、原隰也。

    什么是社神?

    社神就是一方大地之神主。五土尽在社神掌握之中。

    坟为坟起之土,是五土之一。

    死者的墓隶属于坟地,在五土之中,是死者的归宿,也在社神掌握之中。人死之后,归于大地,正常来说就是归于坟墓之中。

    尸归于墓,墓属于坟,坟为五土之一,有社神掌控。

    社神有如此神威,黄土身为社神庙祝,是神灵之眼,沾染某种神秘的气息,对尸体有控制驱使的能力,并非无中生有。

    ……

    张光续和那浓妆妇女多行不义,欺压良善,私吞公款……

    黄土本就有整治他们的想法,正巧这浓妆妇女纠缠不休,于是干脆现场动手,以灵眼辨别医院之气机,寻找到停尸房,唤起其中的六六三十六具死尸,围堵张光续和那浓妆妇女。

    群尸挠抓撕咬之下,此二人血溅当场,四肢五官尽伤,五脏六腑俱伤;虽然没有丧命,但是此举必会给他们留下毕生难忘的记忆。

    惩恶扬善,是社神天职。

    ……

    其实,医院每天都上演生老病死,秽气极重;尤其是那些满怀希望而来最终却丧命于此地的病人,死的时候会有怨气,死之后会有尸气,对于生人极为不利。

    但是另一方面,医院是救死扶伤的地方,挽回许多人的健康,又是个正义凛然的地方,是个人人夸赞的地方;和社神庙一样,每天来来往往许多人,都是抱着希望而来。

    正是这种希望和生气一直镇压着死气和尸气,两相纠缠,一直相安无事。

    一般情况下,除非出现极为毒辣的事,如被医生故意陷害治死,引起生人的不满、死者的怨恨,生出龌龊,导致阴盛阳衰,最终生人不得安宁,否则一般是不会打破这种平衡的。

    黄土刚刚赶到医院时,观气察机,已经隐约觉出南芜人民医院中的阴阳平衡已经开始渐渐向阴气倾斜,有无数喜怒哀乐纠缠在一起,尤其其中有数股龌龊之气在不断地腐蚀人们的希望和乐观,助纣为虐。

    而当麻计生这个杀父杀母杀兄弟的狠人赶来之后,戾气四射,气机牵引,仿佛一个巨锤狠狠地敲在了众人生气之上,让平衡更加脆弱。

    黄土不能听之任之,惩治张光续二人之后,特意召来九藤镇社神庙的社石,以社石浓郁的大地之气祛除了停尸房的磅礴尸气和麻计生那厮带来的戾气。

    社石、社树是一方社庙的重要灵物,有镇压气运之威,所蕴含的大地之气尚在阴阳二气之上,何况九藤临近黄河,沾染了九州华夏祖脉的龙气,威力更甚。

    只是社石以大地为依托,有地域的限制。九藤之物,主要在九藤,超出地界,就会威力大减。

    饶是如此,九藤社石之威也不是区区一个医院的阴煞气所能企及的。

    不过,死者为大,搞出如此大的动静叨扰死者,有些不敬,所以黄土离开的时候,向医院停尸房的死者许下日后亲自立尸来祭祀,以表示歉意和尊重。

    立尸以祭,就是在祭祀的时候,以活人为尸,来悼念死者。

    其实,在古代,社神庙祝亲自立尸,对于死者和生者来说,都是一种极大的荣耀。

    ……

    黄土在南芜县城毕竟面生,在这个角落里发生的事,虽然对于整个医院的气机发展都很重要,但是这里对于不在现场的人来说,连个小插曲都算不上。

    他趁着尘土飞扬,闪身离开现场,在医院对面找到扈红叶,小姑娘看到黄土,立刻迎上来:

    “师兄,刚才那么剧烈的土系元气波动,不会是你搞出来的吧?”

    黄土点了点头,把刚才的事情说与她听,末了道:

    “这医院藏污纳垢,社石的压制只能是暂时的;如果不能除根,早晚要重新阴气四起。”

    扈红叶却不大关心这个,小姑娘低头想了一阵,严肃道:

    “师兄,刚才的土系元力精纯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我在这里都能有脚踏实地的感觉。恕红叶直言,有件事我真的不明白。师兄既可以操纵如此强力的元气,为什么自身的修炼却迟滞不前呢?”

    黄土笑笑,示意她边走边说:

    “我也说不明白这事。”

    扈红叶咬了咬红唇,突然有些沉默,许久才道:

    “师兄必有说不出的苦衷,我能理解。不过师兄,我只想问你一句,这和你当初离开紫虚峰有没有关系?是不是有人陷害你?还是师兄怕……怕师父他们发现你这种天赋异禀?”

    小姑娘紧走两步,转身拦在黄土身前,摘下墨镜,盯着他的眼睛,似乎非要得到一个答案。

    黄土看着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轻轻摇了摇头笑道:

    “红叶你多虑了,我的离开并没有那么复杂。一是因为修行进展缓慢,不合山门规矩;二是因为我放不下很多东西,需要游历四方寻找答案。”

    扈红叶见他不把这事放在心上,有些着急,赶忙道:

    “师兄,如果真的有人陷害你,我可以帮你到师父那里讲理去,让师父把你重新收归门下。”

    黄土闻言,不由拍了拍扈红叶的肩膀,笑道:

    “我连山门都未进,何来重新拜入一说?”

    扈红叶还要说,被他打断:

    “回去再说此事,我已锁定麻计生那厮的去向,红叶你若是有兴趣的话,我们一块……咦……”

    黄土脸色微变,与扈红叶同时望向西方的天空,只见一抹耀眼的七彩光华从天际划过,隐隐传来清脆的鸟鸣声。

    “是那妖鸟!”



………【第九十二章 牛气冲天】………

    那鸟儿身有七彩,散发的妖气极为纯净,而黄土和扈红叶六识敏锐,是以一眼就认了出来。

    两人和这鸟儿都有极大的过节,黄土更是差点丧命在它的折腾中,所以他们对于它的出现颇为敏感。

    不过此刻那鸟儿离两人很远,而且飞行的速度极快,眨眼就飞过半边天,目标似乎是西山的某处地方。

    黄土的念头飞转,暗忖:

    “这混账鸟早已不食人间五谷,更不吸食生灵精血,定然不是去觅食!但昨天就是这个时候出去,也是这个方向,难不成还有什么秘密?”

    扈红叶看了看他,却想:

    “师兄身上似乎发生了什么神奇的变化,如今气势正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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