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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闪耀·第3辑-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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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救了我,为什么又要杀我?”   

  “因为带不走你,他们也不能让你留在祖国。就像一个好东西自己得不到也不能让别人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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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坏小子(7)         

  这我倒是明白了,戈多这小子考试时做不出就故意写错误的答案,再给我抄。这些家伙真坏。我脸上堆出憎恶的表情,老头满意地颔首。我突然想到当我被扔到栅栏外时,我们国家的兵也在用枪对准我,是不是也怕自己得不到,所以干脆消灭我?我突然大彻大悟:被人关注其实还不如没人关注来得自在。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肩上缀花的老头不但是个将军,还是个货真价实的科学家。然而我对他却没什么好感,甚至不如对那个间谍。因为间谍在与我说话总是充满耐心的,而老头科学家对我的多嘴显得很不耐烦。    

  “不用这么麻烦,他们都已经检查过了,我的全身一切正常。”我不安分地扭动身子,身上缀满的仪器铮铮作响。   

  老头一脸愠色地望着我:“别动!”“要不给他打一针?”旁边的助手轻声说。   

  “不,要保证数据的原始性与可靠性。”老头挥手制止。   

  检查结束后,从老头阴沉的表情我高兴地得出结论:他很失望,我的生理数据果真一切正常。下面的程序我自己都已经猜到了:询问我是怎么获得这个能力的。不出意外,他会继续失望下去。   

  “你是怎么把手伸进去的?”老头与一溜穿制服的人正襟危坐在我面前。   

  “我就是这样把手伸进去的。”   

  “怎样?关键是怎样!”   

  “什么怎样?就这样啊。”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越气恼,我就越高兴。整整一下午光阴就在“怎样、这样”的无聊问答中流逝了。最后,我们都精疲力竭地歪倒在椅子上。   

  深夜,老头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溜进我的房间,打开床头灯,在我床边坐下。他伸出肥厚的手掌覆盖着我的额头,用温软的声音说:“孩子,你知道你对国家有多重要吗?”   

  这声音真肉麻,但我一下子就清醒了,因为我听到神圣的“国家”二字,爱国之心人皆有之。   

  “国家需要我?”我不好意思地扭动一下屁股,害羞地问。   

  “对!非常需要。这关系到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生死存亡!”   

  我全身血液像是点着了,“刷”一下坐起,期待地望着他:“为什么?”   

  “知道我国与S国的关系吗?”   

  “S国是敌人!”我脱口而出,平时从大人的言论中我也略知一二。不过我还是不明白S国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脸上写满了疑惑。   

  “你的价值就在这里。”他搂住我的双肩,手指向我传递可怕的劲道,仿佛这样可以加深我的记忆,“你隔盒取物的本领一旦被我们掌握,那么穿墙入室肯定也不在话下,大胆推测,飞檐走壁、凌虚漫步也是可能的!”他眼睛里蔓延出无限渴望。   

  天哪!我居然拥有这么强大的本事?我全身顿时血脉贲张。   

  “掌握了这些科学原理,穿越重重壁垒搞到S国核按钮岂不是探囊取物?” 老头的声音里因激动多了几份颤音。   

  我对着光洁照人的地板打量自己,心里充满了久违的温情。我怀念我的父亲,他绝对不是排队去出卖精子队伍里的一员,他肯定是一位蝙蝠侠式的大英雄!   

  见我兴奋异常的表情,老头欣慰地摇晃我的肩膀,用浑厚的声音郑重地说:“为国效力的时刻到来了!艾森,准备好了吗?”   

  “干什么?”我云里雾里。   

  “把你实现隔盒取物的方法献给伟大的祖国吧!”   

  “嗯。”我兴奋地点点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我聚精会神盯住盒子,盒子就变得像水一样透明,然后我手指就可以穿进去,像把手浸到水里一样容易。”   

  “聚精会神?看来也是需要消耗能量啊。那么,你完成后会不会有做过一道数学题后的感觉呢?”不愧是科学家,老头一下就把握了关键。   

  “嗯,有点累。特别是……”我犹豫一下,声音小了。   

  “特别是什么?”老头目光严厉了许多。   

  我陡然想起什么,问道:“如果我国把S国核按钮搞到手又怎样?”   

  老头露出不阴不阳的笑容:“当然是随心所欲向S国提条件:比如军队从太平洋地区完全撤出;解散在世界范围内的同盟机构;将北部地区的能源产业交给我国……只要有一点不同意,嘿嘿,我们的总统只消动动手指头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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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坏小子(8)         

  仿佛冥冥中的感应,我食指上的创伤顿时刺骨的疼痛。   

  见我一愣一愣的,老头干脆解释道:“就是启动核按钮,把这个国家从地图上抹掉!”   

  我的身子猛地一抖,就像喝完冰凉汽水后的一个嗝儿。即便是一个差生,我也对S国的印象深刻。在一次地理课考试的填图中,我把S国的地盘填错了颜色,用橡皮擦擦了老半天,手都酸了。那时我便感叹,S国真大啊。可在老头的语气中,让这么大的国家从地球上消失比用橡皮擦还要来得轻松。   

  “这样,那我不干了。”我心里有一个口袋,里面装满了仇恨与愤懑、校长、疯狗、魔术师、间谍,我都曾在心里诅咒他们死翘翘一万遍。可那都只是思维实验而已,我从来没想付诸行动啊。大概真如戈多所说,我是个没种的人。   

  “什么,你说什么?”老头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我说我不干!”我大声说。   

  “啪”!他狠狠地抽了我一巴掌。我被妈妈训练得反应神速,却没有躲过这一巴掌。我舔到了嘴角的咸腥,但是我眼眶干涸得冒烟,仇恨的火熊熊燃烧着。   

  “把这个兔崽子关起来,饿他个十天八天!”   

  一窝荷枪实弹的士兵冲了进来,小题大做地动用六个人把我从床上架起。   

  地牢里很湿、很黑,除了有点饿,没什么不好。我一点也不怀念外面,站在潮水般的人流里,我却倍感孤单;走在钢筋水泥森林的阴影里,却找不到一个温暖的归宿。我真想永远呆在这里,与墙角的那只老鼠一样在此安家。   

  在梦里,一个像钉锤一样的男人出现在我面前,用他金属般冰冷的双手紧紧握住我,说:“孩子,跟我回家。”他的旁边,一个女人笑吟吟地望着我们,她雪白的牙齿像不锈钢裁纸刀表面一样反射着冰冷的光。   

  我睁开眼睛,却发现梦还没结束。   

  铁门开了,果真有一个笑吟吟的女人望着我。她说:“孩子,跟我回家。”   

  我用不安的眼神望着她,似乎在说:你确信我是你的孩子?   

  她不由分说地把我拥进怀里,虽然我长大了的个子陷在她的双臂里很不协调。她夸张地用手抚摸我的每个器官,似乎在检查有无缺失。这种突如其来的溺爱让我无所适从。   

  “森,妈妈来了,你不用害怕担心。妈妈已经请来全国最好的律师,花了一大笔钱把你保释了,你会没事的,孩子。”   

  我点点头,然后平静地等待她的下文。   

  她抹掉眼缝里的眼泪,然后说:“律师说,他完全有能力把你安全地弄出来,以他的个人声誉担保!只是,程序上要求他取得一些材料证明。”   

  “材料?嗯,我了解。”   

  “你了解?”她一愣,旋即露出喜悦的神色,“那好,艾森,你把这张调查表格填一下,然后就可以跟妈妈出去了。”她轻车熟路地从电子包调出一张表格,表格里的内容令人眼花缭乱。   

  我却把电子包电源关掉了,冷冷说:“不用白费心思了,这样的表格我已经填过许多份。什么把一些特殊的非封闭图形从下列图形中挑出,什么欣赏下面一首歌,默数它的拍子……到头来我会被这张测试表格搞得昏昏欲睡,不省人事,然后任由你们摆布对不对?”   

  她的脸顿时一片煞白,给了我一个耳括子,狠狠说:“就当老娘没生过你这个兔崽子!”然后,她提了电子包甩门而去。   

  在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间里,我听到她和老头火爆的争吵,老妈是一个精于算计的人,她当然得为这一趟的报酬与老头争个你死我活。我没有耐心听他们的争吵,沉沉睡去。   

  晚上,老头阴沉着脸来到牢房。   

  “很好。”老头钉着鞋钉的皮靴在牢房里踱来踱去。   

  “非常好。”他在我面前停住了,似乎想用他鹰勾一样的眼神把我的眼珠子剜出来。   

  “很好。”“非常好。”他独自重复了大约十句这样无聊的台词,接着,开始向我展示他发明的一系列设计巧妙、制作精美的刑具,它们每一件都反射着森森白光。   

  “啊——”我晕死的刹那,小鼠的鼻尖在墙角破洞口一探便“嗖”地缩进去了。不是好兄弟,我在心里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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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坏小子(9)         

  我的左手掌心被剜出五个血肉模糊的洞,排列整齐,切口圆滑,机器的杰作。   

  “明天是右手。”老头告诉我。   

  不会有明天了。我滴血的心对他远去的背影说。   

  连母亲都要鄙弃她亲生的儿子,连祖国都要拷打她忠诚的子民,这个世界还有什么不能背叛?我后撤几步,张开双臂,以一个跳水的优美姿势在厚墙上横空出世,久违的灿烂无比的阳光拥抱了我。衔尾相驶的旅行器在大街上穿梭,帝国大厦的钟在亘久不变地敲打,黑压压的脑袋拥塞在这座城市森林的每个角落。我以一双还不很适应强光的眼睛打量这个世界,心里充满了初生婴儿的新奇与兴奋。   

  不久,我便重新拼全了我在这个城市生活的残缺记忆。墙上、橱窗上、写字楼的玻璃墙上……城市的每个角落都在向我证明着,我的确在这里生活过。因为那四处张贴的画上不是别人,是我。我久久端详墙上的照片,亲切又陌生。许多人在我身边对那幅照片指指点点,唏嘘、猜测、感叹、惋惜、怀疑……   

  “大妈,那个人就是我。“我扭头诚恳地说。   

  我看到恐惧的洪水不可遏止地从她的眼睛里泄出,周围的人四处奔散,远方的笛鸣嚣叫不止。   

  警车的笛鸣由远而近,楼顶的鸽子扑棱扑棱惊得四散逃开。我站立的位置只留下一个铁黑的井盖。   

  “妈的,跑了!”   

  “搜!一定在这附近。”   

  我轻蔑地仰望地面,他们厚重的皮靴就在我头顶上四处逡巡。我对他们的嘈杂与喧嚣感到好笑,许多个被惊散的目击者又跑回来了,他们心有余悸地尖声嚷嚷:“就在这里!他刚才就在这里,真的,还对我们笑。”   

  “他娘的,你们就不能把他按住?他只是一个小屁孩,把你们吓成那样!”一个小头目劈头给一个瘦小的男子一枪托。   

  “啊!天哪!”他周围的人张大黑洞洞的喉咙,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卡住了他们的脖子。   

  “什么?”头目觉得自己脚有点沉重,他俯视脚底,那是我的手。我嘴角一斜,把他的脚扯了下来,地面上的尖叫像一滴油在火红的锅上溅开了。   

  我出现在五十米远的霓虹灯下,平静地看着不远处那团无头苍蝇般乱撞的人影,露出寒碜碜的白牙。我周身血管里有一股腥甜的情愫在奔突,那是快乐,久违的快乐。   

  “紧急通知!紧急通知!全体市民请注意,近日一个从监牢逃出的A级要犯出没于本市布鲁克斯区、里尔区等处。此人来去无踪,身手敏捷,对社会治安造成极大威胁。请诸位市民保持警惕,但不要恐慌。若有发现其影踪者,请迅速拨打900特别行动热线!”   

  “本台从H市发回电讯,一辆军用卡车在执行运输任务途中,被不明身份人物袭击,车载物质全部被毁,所幸无人员伤亡报告。据押运士兵回忆,在停车休息时,他突然见到车厢侧壁伸出一只手臂,扔进一个自制燃烧弹,引燃了易燃军用物质……据军方发言人透露,去年从监牢逃出的某A级重犯有重大作案嫌疑。”   

  “本报讯,10月19日凌晨三点,哥伦布街区第五大道附近,本市青年杰克从一酒吧出来时,突遭袭击。杰克当场昏迷,后被人发现送往医院,现已无生命危险。据杰克回忆,袭击者为一青年男性。警方分析,此案件可能是报复性伤害。由于绰号‘疯狗’的杰克人际关系极其复杂,且有不良前科,警方一时难以缩小调查范围……”   

  “观众朋友,欢迎收看早间新闻。国防部安全防范措施近年饱受诟病,昨日凌晨,国防部办公大楼再曝安全漏洞。三楼某房间房门大开,大批带绝密封条的文件散落一地,办公大楼的安全警报、密码锁形同虚设……国防部发方人表示,这一事件与一目前在逃的某A级要犯干系重大,国家安全部门将对这名逃犯进行全面缉捕。当记者问到为什么该逃犯为何频频攻击军方时,发言人拒绝回答。记者近日就此事件采访了著名政论家威尔先生……   

  威先生您好,请您就……   

  哦,好的。想必大家与我一样,对这名神通广大的A级逃犯的身份万分感兴趣。前不久有媒体报导,有一名妇女认出这名逃犯,说是她儿子,但是近日媒体跟踪采访这名妇女时,她却矢口否认。那么这名逃犯到底是何方神圣呢?根据我个人猜测,这名逃犯可能与S国军方有关。众所周知,S国一直在支持我国几个恐怖组织,提供大量资金协助他们在境外培养恐怖分子。这名逃犯很可能便是其中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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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坏小子(10)         

  “哐啷。”屏幕碎了,广场上许多观看新闻的人回过头来,我狞笑着从嘴里取出口香糖粘在一个目瞪口呆的光头脸上。   

  “小子,你找死!”光头操起一个酒瓶向我当头砸来,却砸了个空。他下巴“刷”地一拉到底,因为他发现我站在一个不可思议的位置。“妈呀!”他晕了过去。他的身子往后倾倒,我伸出的手臂渐渐从他的腹部褪出,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却没有一滴血。   

  “他怎么了?”四周的人围上来。   

  “喝多了。”我转过身,竖起衣领,裹紧身子远离背后拥簇的人群。   

  “他是谁?”有人问。   

  “不知道。但有点面熟。”   

  然后是短暂的沉寂。   

  “他!”几乎同时,许多个如梦初醒的声音震碎深邃的天空。被树影摇碎的灯光下,我的微笑变成一片枯叶,在午夜的秋风里飘荡。   

  “艾森,是你。”他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   

  我笑了,我的兄弟戈多,他眼里并没有流出恐惧的洪水,他就像从前一样诚恳地望着我。从前我也是这样番强爬窗,躲过他妈妈的重重监视,突然出现在他惊喜的目光中。   

  但是这次他喜悦的目光迅即黯淡:“艾森,你干吗回来?你难道不知道全城都在抓你吗?”他压低声音狠狠地说。   

  我面不改色地说:“你认为我是官方所宣传的那个人吗?”   

  “当然不是!但这有什么不区别吗?他们就是真理……”   

  “你错了,戈多,我就是那个……坏人!”我的表情是严肃的。   

  他轻蔑地笑笑:“是的,三年过去了,什么不能发生呢?如果你执意要坠入那黑窟窿的话。你走吧,下次不要回来找我,兄弟,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   

  我立在原地。   

  “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他露出凄惨的笑容,“下次,我不敢保证我们还是兄弟。以你现在价值逾亿的身价,埋在地下一千米也会擦亮爱财人的眼睛。我固然不会因为贪婪而出卖你,可我也不想因为你而失去自己的自由!国安局要是知道你来找过我,我一辈子就只能生活在特工的监视之下!艾森,我只是个小人物,我只想过平静的生活。”   

  “别说了,我理解。”我伸手抚平他双臂的颤抖,“我想见玛丽安。”   

  “什么?你疯了!”   

  “我在网上看到她给我的留言,她需要我的帮助。”   

  他哑然失笑,使劲摇晃我的双肩,指着镜子说:“艾森,你醒醒吧。你现在是什么人,对着镜子照照,这张脸满街都贴着!你以为你是谁?还是以前那个口口声声说要保护玛丽安的小屁孩吗?”   

  “没错,我还是那个艾森。”镜子里我的鼻子下隐约可见一抹茸毛,淡淡的青色,像春天的韭菜一般疯长。   

  “你还是那个艾森,可她已不是那个玛丽安了。”他冷笑。   

  我递给他一个发黄的信封,一叠厚厚的信纸从中滑落。“我在儿时玩耍的榕树洞里发现了它,那是仅属于我和她的秘密,不会有第二个人冒充她向我求助。”   

  他笨拙的抖开信纸,读道:“玛丽安,明天我就要离开你了,我会想念你的,想念你像计算机一样聪明的脑袋,黑葡萄似的眼珠子,白藕一样脆生生的手臂,牛奶皮一般白嫩的皮肤……靠!真肉麻啊。我不在你身边的日子,会不会有人欺负你呢?如果哪天你受委屈了,就向天空祈祷吧,远方的我会感应到你的召唤,飞回到你身边保护你。或者,你把我这封信放在我们以前发现的那个榕树洞里,我就会明白你需要我的帮助……”   

  “她在哪里?”我掐住他的肩膀。   

  “有意义吗?我不知道。”   

  我嘴角一撇,他疼得歪倒半边肩膀,以陌生的声音说:“你这叫严刑逼供吗?”   

  我只是加重了手指的劲道,我空白的表情回答了一切。   

  “她在科林街60栋顶层。”他奋力挣脱我的手指,僵硬的转过身去,背对着我。在他扭转脸庞的刹那,我看到他灰色的眸子里蓄满了透亮与晶莹。   

  对不起,兄弟。我在心里无声地说。然后,我后撤一步,转向临街的那堵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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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坏小子(11)         

  “那是个陷阱!”他的牙缝里嘣出一个冰冷的声音。   

  这几个坚硬的字像冰雹一样袭击了我柔软的心房,我明白这一句话对于他来说意味着什么,这里无处不潜伏着国安局的窃听器和摄像头,他是以出卖前程的方式厚葬了这段儿时的友谊。   

  我咽下心里漾出的悲凉泡沫,从冰凉的墙壁一跃而出,外面寒风狠狠地拥抱了我。   

  “要是人只有蜻蜓那么大就好了。”蜻蜓是早已绝灭的一种生物,玛丽安从博物馆的标本陈列室里看到这可爱的精灵后就深刻记住了它。   

  “为什么?”   

  “这样我们就可以把自己绑在气球上飞走了。”她松开手,气球晃动一下,笨拙地上升。   

  我被她的创意鼓舞了,在她耳畔神秘地说:“你等我一下。”便转身跑到街对面,把从妈妈钱盒里偷的钱统统掏出来,从自动柜员机买到一百个气球,发动戈多等几个兄弟把气球缀满我的身子。然后,我爬到榕树上,对远处草地上傻等着的玛丽安高喊:“我来了,玛丽安。”   

  结果可想而知……我恬淡地笑了。眼前这架巨大的飞艇勾起了我童年的美妙回忆。它匍匐在楼顶,像一头驯兽静默不语。   

  玛丽安、薇薇,就像旧照片里的景象,呆在熟悉的位置,等我。我坦然地走向她们。   

  “艾森。”玛丽安的声音轻飘飘的,目光也轻飘飘的。   

  “森哥哥。”薇薇从飞艇上扑向我,她不知道从飞艇到我的怀抱有好长一段危险的距离呢。我敏捷地抱住她。只因是盲人,才无所谓危险。   

  “森哥哥,他们说你要和我跟姐姐一起环球旅行了,我好高兴哇。昨晚一直睡不着,我想你。”   

  他们?我咀嚼这个词,冷冷地笑。我身后的艇门关上了。   

  玛丽安讪讪地望了我一眼,目光一触即溃,蛛网般零碎。   

  “你不应该来,艾森,对不起。”她垂下好看的睫毛,那澄澈的眸子多么寒冷,上面凝结着一层幽蓝的霜翳。   

  其实你不必这么礼貌。我心里说。飞艇在上升,我的心也在上升。现在它已飞到空气稀薄的高空,寒冷、憋闷、窒息。   

  “森哥哥,你怎么不说话了?环球旅行可是你小时的梦想哦,你不高兴吗?森哥哥。”薇薇抱着我的腰,使劲摇晃。我的僵直让她怔怔地住了手,仰起小脸迷茫地“望”着我。   

  “他们”终于出来了,有节奏的掌声。噼啪,噼啪,噼噼啪啪。   

  “多感人的重逢啊。”老头从一个暗门钻出,抚掌大笑。七八个精明强干的特工从各个角落涌出,威严的站立在四周。   

  “知道为什么选择在飞艇吗?”老头歪头问我。   

  我对他用心良苦的圈套致以敬意的微笑:“因为我无法从高空逃脱。”   

  “正确。其实,我早已发现,即便是我们把你关在用三米厚铅墙围成的房子里,你也可以轻松逾越。”   

  薇薇摸索着走到老头身旁,扯着他笔直的制服下摆,稚声说:“爷爷,你跟森哥哥说什么啊?这不是环球旅行吗?”   

  “把她们带下去!”老头厉声喝道。   

  傻孩子,这些对于你太过深奥了。我望着薇薇在特工粗壮的手臂里挣扎的身子,叹了口气。   

  “其实,在追捕你的三年中,我们对你这种超能力的研究也在获得进展。有一天,我在思考你为什么看东西是透明的时,一个灵感击中了我,我恍然大悟:因为你根本不是我们三维世界的人,你来自四维空间!”   

  原来我果真是个异类,我有点遗憾地轻捏自己手指,四维的手指在三维空间里真实的疼痛,真荒谬,我开心地笑了。   

  “这个设想真是美妙绝伦,”他眼睛里洋溢着自我陶醉的迷离色彩,“所有困惑一扫而空。虽然我们谁也不能感觉到四维空间,我们却可以通过对二维、三维的经验来理解四维。我设想在一张二维的平面,比如一张纸上生活一种二维的生物。”他在一个薄如蝉翼的屏幕上即兴表演,画出一些古怪的图形。“它们若有视觉,看对方必然是一维的:一条线段而已,就像我们三维的人看对方都是平面图象。因为同一维度上的事物之于对方都是不透明的。但是我们三维的人看这些可怜的平面虫却是一览无遗,它们身躯的每个部分都清晰的展露,也就是说它们是透明的。因为我们站在更高的维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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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坏小子(12)         

  我若有所悟。得承认作为一名科学家他是有资格骄傲的。   

  “这样以来,穿越封闭空间就容易解释了。”他在屏幕上画一个大圆把那些平面虫圈起来,“这个圆对于它们来说显然是不可逾越的,但是如果是一枚硬币呢,我可以轻易的从这个平面圈里取出这枚硬币,因为硬币是三维的。此外,我还推断出,你拥有其它超人类秉质,我相信,你可以轻易的听到飞艇腹腔涡轮发动机的声音,因为三维的房间对于你这枚四维的硬币来说根本不是封闭的!”他手里亮出一枚光灿灿的硬币。   

  我抖了一下。   

  “哈哈,明白了吗?”他得意的把手的硬币抛出,“我得感谢上帝,因为虽然你能穿墙入室,却还不是一个中微子,你仍然无法摆脱万有引力的束缚,把你禁锢在高空是捕获你的唯一方法。”   

  他揿下一个按钮,我的肩像被什么虫咬了下,全身顿时瘫软。   

  粗大的管子接在我手臂的静脉上,暗红色的血在其中流动。我可以清楚地看到手术的全过程,因为他们没有麻醉我的大脑。老头说,要尽可能保持实验对象的原始纯正,不容任何化学试剂沾污我的血液。他相信我的特异能力来自于我的血液,或者是体内的哪个器官。机械手臂持光刀精确地切入我的腹部,如蛇一般嘶嘶游走,对我全身的各个地方进行探测采样。数据流源源不断地输入万能的计算机。这一过程也同样展现在两眼圆瞪的数亿观众面前。   

  我的面部因麻醉而僵硬了,可上面却凝结着一朵冰冷的嘲笑。虽然我并不理解科学的原理,但我断定他们的努力终将失败,哪怕他们取下我的细胞重新克隆一个,也注定是三维的普通生命。我是上帝的造化!我是超人类!我骄傲的心在呼喊!没有人能复制我!也没有人能阻挡我飞翔的心!   

  手术停了,一种先进的药液涂在我腹部的伤口上,新鲜的肌肉迅速生长,填补了创口。除了颜色是刺目的暗红,已感觉不到任何疼痛。我的手指、脚、脖子渐渐从麻醉剂的束缚中挣脱,仇恨的力量在肌肉里悄然萌芽。我已经预感到新生的到来!   

  穿白褂的工作人员诧异地望着一跃而起的我,我露出寒碜碜的白牙,它反射的白光正如手术刀的锋芒,令人不寒而栗。我透过飞艇俯视大地,广场上拥挤着黑压压的人群,他们翘首以待,交头接耳。他们关注飞艇内的一切,广场上的大屏幕向他们展示了令人激动的所有细节。他们明白这次实验对于国家和民族的重大意义,他们畅想着、议论着、争吵着、回味着……   

  我来了!大地的人类。我纵身一跃,从飞艇的腹壁冲出。起初我的动作有些慌乱踉跄,但我很快控制了平衡。我狂傲地俯瞰大地,向芸芸众生投以轻蔑的笑容。   

  “哦,天哪!那是什么?”   

  “是他,是他啊!”   

  “他飞出来了,他在飞!”   

  恐惧的洪水在他们煞白的脸上蔓延,席卷,继而吞没一切圆瞪的瞳孔。   

  “怎么回事?他怎么能抗拒重力?”我清晰地听到老头抓狂的嚎叫。我应该感谢你,伟大的人类科学家,感谢你让我认识了自己,原来我根本不必遵守凡夫俗子的物理定律,原来我可以飞得更高!   

  “我明白了。”他绝望的揪住脑顶不多的几缕枯槁的苍发,“他是在四维空间上游泳啊!我怎么就没想到:既然他向四维空间飞跃需要消耗能量,那么四维空间一定会给他带来阻力。他利用四维水的浮力抗拒了重力!我真蠢。我竟然没有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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