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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虹无敌-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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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飞洒。
钦差无头的尸身回到长兴侯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侍卫将产体放在魏初父子面前,不敢再说话,也不敢看魏初的脸庞,低着头,急急退下去。
魏金鹏匆匆赶来,一看魏初的脸色,亦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魏初脸色铁青却不发一言,魏金鹏显得颇为激动,握拳道:“爹,我早就说,盛北川一定会报复。”
魏初哺哺自语地道:“盛北川不是这种人。”
“事实放在目前,钦差他也杀了。”
“是不是他杀的,有待证实。”
魏初显得非常冷静,转而吩咐:“你去找两个得力的心腹,换过衣衫,立即赶到盛北川附近小心监视。”
魏金鹏一声:“是--”忙退下。
潇湘书院独家连载
第九章 盛北川身陷埋伏 郝安舍身救王爷
魏初目光又落在尸体上。
断颈的血早已流干,魏初呆看了一会,摇头:“应该将头也送回来的。”
钦差的头颅这时候正浸在一个木桶中。
木桶盛满清水,散发着一种奇怪的药香,已经换了五次,所有的血都已浸洗干净。
翁天义终于点头,两个小太监忙将头颅捧起来,放在桌上一个玉盘上。
翁天义随即伸手。“刀--”
另一个小太监忙将一个锦盒送上打开,锦盒内鲜红的垫子上,一排放着七柄长短厚薄不同的小刀。
翁天义拿起了左数第二柄,一刀往钦差头颅的须边划下。
刀极锋利,过处脸皮翻开,里面的肌肉有如死鱼肉也似,一丝血也没有,而且迅速与脸皮分离。
翁天义下刀快而准,动作纯熟,没多久已将那个钦差整张面皮剥下来。
司马长安一旁看着,面上虽无任何反应,亦不免有些心寒。
盛北川终于动身,上下所有人全都换过光鲜的衣服,郝安的手下亦换过装束,混在随行侍卫中,一行人护着盛北川的轿子,浩浩荡荡离开定远侯府。
郝安那匹马走在最前,神采飞扬。
队伍从长街上走过,那飞虹、孙凤翔、飞燕在酒楼上居高临下,看得清楚,孙凤翔打了一个哈哈,道:“姓郝的一生人最威风的怕就是这次了。”
飞燕摇头道:“大哥就是喜欢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孙凤翔瞪了飞燕一眼:“你想到哪里去了?”
飞燕道:“那你不是说郝大哥没有更威风的日子了?”
孙凤翔一怔,哺哺道:“女孩子就是多心,我可一些也没有那个意思。”
飞燕一皱鼻子:“看你这么认真……”
孙凤翔鼻哼一声,目光一落,道:“其实姓郝的日日在刀锋上打滚,能够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飞燕道:“又来了。”
“我说的可是事实。”孙凤翔转问;“姓那的,你说是不是?”
那飞虹没有作声,一阵不祥的感觉突然袭上心头,飞燕即时问:“那大哥,你在想什么?”
“盛北川这次到长兴侯府,会不会冒险一些?”那飞虹双眉轻锁。
孙凤翔道。“盛北川是一个聪明人,若是危险,他根本就不会去。”
那飞虹道:“其实他所以去,还不是为了一个所谓‘忠’字,若换作我辈江湖人,才不管这许多。”
孙风翔冷笑:“你难道不是江湖人,怎么又管了?”
那飞虹淡然一笑,没有说什么,飞燕接道。“其实盛北川不去,那个皇帝真还拿他没有办法。”
孙凤翔笑道;“当然了,落难皇帝,难道还能将他抄家灭族?”
那飞虹笑道:一但他若是不去,我们却只怕反而会大感失望。“孙凤翔大笑。
过了长堤,是一片树林,道路从林中穿过,看来就像是没有尽头的一样。
郝安一向谨慎,挥手今队伍停下,当先一骑奔过去。
林中寂静,都安奔前不多二十多文,四项并无发现,倾耳细听,还是一样,才扬手示意着队伍前进。
郝安随又催骑往前行,转了一个弯,前行十数丈,郝安仍然~些发现也没有,往前望,树林的出口已经不远,一颗心才放下来,哪知道就在这时候、四丈外突然凌空落下了两个人。
那是两个青年,侍卫装束,一看就是长兴侯府的人。
郝安一怔,勒住坐骑,后面的队伍仍然继续往前行,郝安急喝一声:”停--“一个人同时从左面林子走出来,正是传圣旨到定远侯府的那个钦差。
郝安又是一怔,他当然还不会这么快忘记这个人。
那个钦差在两个青年之间停下,目光炯炯,向这边望来。
盛北川即时掀开帘子道:”什么事了“郝安道;”那位钦差大人与两个长兴侯府的人,挡住了去路。“盛北川目光一远,轻哦一声,从轿子走出来,望着那个钦差。
”侯爷,我们在此恭候多时了。“钦差上前一步,语声森冷。
盛北川诧异地问:”不敢劳驾,但未知有何吩咐?“那钦差道:”各侯齐集,少了侯爷一个不为少,但若有侯爷在,那我家侯爷只怕便无立足之地了。“盛北北淡然问道:”这是长兴侯的话?“钦差道:”小人是什么身份,又焉敢自作主张?“盛北川正色道:”这不是争权夺利的时候,本侯也绝无争权之意。“钦差冷然应道:”这要侯爷你自己才知道了。“盛北川仰天一笑:”本侯此心可对天地。“钦差道:”可惜这些话侯爷对我说也无用。“盛北川道:”请回报长兴侯府,大事为重,不必猜疑。“钦差道:”我家侯爷有话交代下来,不见侯爷首级,不能安心。“郝安再也忍不住,冷笑插口:”不出所料,魏初一开始便已不怀好意。“钦差断然挥手,一声:”杀!“拔刀出鞘!
树林两旁应声尘土飞扬,赫然都是挖了一条土坑,以席子盖着,再铺上砂土。
两队侍卫也就埋伏在土坑中,这下听得吩咐,主帅将席子推飞,现身出来。
长刀纷纷出鞘,二百多个侍卫一齐冲锋前来,势如狼虎。
郝安神色大变,嘶声道:”快护侯爷离开!“现在那些侍卫中他的手下立即向盛北川靠拢,一面请盛北川上轿,一血呼喝轿子回头走。
八个轿夫慌忙抬起轿子,长兴侯府的侍卫已然冲向前来,与盛北川的侍卫展开恶战。
郝安却不管那许多,四面保护着轿子,直往前闯。
那不过短短片刻,长兴侯府的侍卫已然从四面八方包围住了盛北川,盛北川的侍卫完全抵挡不住他们的冲杀,一个个被斩杀!
钦差即时大喝一声:”全力扑杀盛北川!“紧接着挥刀冲向郝安,在他身旁的两上年轻侍卫亦拔剑冲前。
郝安没有理会他们,勒转马头,回向轿子奔去。
马快如飞,片刻间奔至,七八个长兴侯府的侍卫立即向他奔来。
郝安马奔不停,大喝挥剑,马过剑过,刷的将当前的一个侍卫斩杀剑下,反身再挥剑,另一个扑近来的侍卫亦被他一剑将头颅斩下来。
马继续前奔,郝安左一剑、右一剑,挡者披靡,钦差与那两个青年侍卫亦快步如飞,却赶不及马快。
郝安连斩七人,身上亦伤了数处,都是轻伤,他也没有理会,继续冲向轿子,还没有冲近,轿子已然给截停,保护在轿子四周的郝安手下已有前面的两个被放倒,后面四个无一幸免,尽被斩杀!两个郝安的手下顾不得那许多,忙将盛北川从轿子里拖出来,盛北川才出轿子,几柄利刀已然插进轿子里。
那两个郝安的手下固然色变,就是盛北川,虽则一向很冷静,这种情形之下亦不由面色惨变。
刀拔出,轿子便片片碎裂,那些侍卫跟着扑向前去,保护盛北川的两个郝安的手下奋力抵挡,另外三个连忙亦向盛川奔来,他们还未奔到,那两个已经被斩杀。
郝安一骑也就在这时候赶到了,拦腰一把将盛北川抱起来,他那三个手下也到了,一个大叫道:”我们押后,头儿与侯爷先走!“郝安一咬牙,将盛北川放在鞍上,策骑继续奔前,一十六个传卫左右上前扑击,郝发奋力冲杀,为了保护盛北川,又俟了几下,浑身鲜血湿透,痛入心脾,他不利展目已伤成怎样,一个念头只是保护盛北川离开这地方。
他那柄剑的锋日已然卷起,但一剑斩下去,仍能够将一个对方侍卫的头斩下,再迫开一个侍卫,终于杀出了一条血路,飞骑往来路狂奔。
十多个侍卫呼叫急追,到底决不过马脚,距离越来越远。
郝安没有回头望,紧压着盛北川策骑拼命往前奔只恐怕路上还有其他埋伏。
走出了老远,他仍然隐约听到呼喝声,还有惨叫声,不用望他也知道自己一手训练出来的那些手下是没有再生的希望了。
那片刻,他的脑海几乎已接近空白,那匹马虽然没有再被驱策,但方才一阵急催,已给催得快要疯了,四蹄撒开,只是狂奔。
盛北川的那些侍卫、轿夫、随从这时候已无一幸免,尽皆伏尸地上,郝安的手下也不例外。
长兴侯府的侍卫在郝安走后武功都仿佛突然高了很多,四、五个杀手对付一个,郝安那些手下又焉有幸存。
追赶郝安的侍卫随亦折回来,那个钦差非独没有责骂他们,而且只是问:”只是跑了他们两个人?“”只是两个人。“一个侍卫忙应道。
钦差随即挥手。”清理这地方。“那些侍卫应声散开,将己方伤亡的人抬起来走向左面林子,剩余的分别走到对方的尸体旁边,往尸体的要害再补上几刀。
这样做目的当然是要对方不可能活下来,而他们若真是魏初的人,也当然无须这样做,一般的侍卫绝没有这么残忍的手段。
补了那几刀之后,他们亦往左面林子散去,钦差则是走在最后的一个。
脚步声由近而远,终于消失,树林中回复先前那种寂静,只有树涛阵阵,却已没有先前那种幽美,变成”个人间地狱。
又过了一会儿,树涛之外才响起了另一种声音,两株大树上猿猴也似地下了两个人来,都不作江湖人装束。
那正是魏初派去监视盛北川的两个心腹手下。
他们藏于那里已不知多久,方才虽然不全都看清楚,那些侍卫并不是他们的同伴。
两人身形着地,一个随即道:“果然有人暗施阴谋陷害侯爷。”
“不知那是什么人?”
“也许是燕王的,但不管怎样,我们都非要立即赶回去通知侯爷不可!”
“不锗,这件事非同小可,我们--”
语声未已,一声冷笑突然传来,两人一惊,循声望去,只见两丈外一株大树后,幽灵般转出了一个人,赫然就是那个钦差。“”你--“一个侍卫仓皇拔刀,另一个后背忙靠在一株大树干上。
钦差什么时候到来,他们竟然完全不知道,这已经够他们吃惊的了。
”你们还想走?“钦差又一声冷笑。
”你到底是什么人?“钦差没有回答,反手将面上的一张人皮面具拉下来,不是别人,正是司马长安。
那两个侍卫并不认识,一个接着又叫:”回答我们!“”一般人叫我司马无情,其实我叫做司马长安!“语声是如此阴森。
两个侍卫一听”司马无情“四个字,便已有如掉进冰窖之中,全身都颤抖起来。
司马长安也就在此际欺前,闪电般拔剑疾刺了出去!
首当其冲的那个侍卫扬刀急挡,”仓“的一声刀被劈断,人亦被劈开两边,另一个转身急奔,司马长安的刀同时脱手飞出。
那个侍卫耳听风声,转身挥刀欲挡,他的动作也不算慢的了,但比起那一刀仍然不如,”夺“地一声,那把刀直穿胸膛,活生生将他钉在树干上。
这一刀力道之威猛,绝不在方才那一刀之下,也还未穿透,那个侍卫的内脏已然被刀上的内力震碎。
司马长安这才发出一声冷笑:”魏初--这条老狐狸到底心乱了,否则也不会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这样的两个娃儿。“坐骑冲入了长街,郝安整个身子仍然伏在盛北川身上,前衫已然被鲜血染成血红。
盛北川没有动,思想接近空白,一双眼睛紧闭,口虽然半开,却是一声也没有发出来。
长街上行人纷纷走避,只有孙凤翔例外,他从定远侯府出来原是要去找元宝一伙喝酒,转到这里却遇着郝安盛北川一骑奔至。
那一骑眼看便要撞在他身上,他却及时闪开,同时将缓绳抓住,硬生生将那匹狂奔的马勒停。
马悲嘶,人立而起,孙凤翔手急眼快,另一手扶住郝安,才没有翻掀上来。
触手冰冷,孙凤翔一惊,日呼:”姓郝的-一“一把将郝安从马背上抓起来。
郝安面色苍白,生命亦已随鲜血流尽,孙凤翔一看,脱口一声:”死掉了?“抓的手不人一松,郝安立时从马背上掉下来。
孙凤翔忙又将盛北川抓起,一摸还有气,心一宽,再将盛北川摇撼了几下,一面呼道:”侯爷,侯爷“盛北川缓缓张开眼睛,看清楚是孙风翔,又看清楚周围的环境,神态茫然,突然清醒,脱口问道:”郝安?郝安在什么地方,怎样了--“孙凤翔伸手往地上一指:”死了。“盛北川目光一落,滚身跃下来,一个踉跄,孙凤翔一把慌忙扶住:”侯爷保重。“盛北川俯身扶着郝安的尸体,双手握拳,面露悲愤之色,咬牙切齿地道:”魏初--“孙凤翔诧异问道:”姓魏的怎样了?“盛北川道:”他派人中途伏击我们,若非郝安,本侯只怕还回不来。“”怎么会这样?“孙凤翔抓着头:”不是说,你们连成一气?“”别的不知道,他只是要诱本侯出去,拦途截击。“盛北川显得很气愤。
孙凤翔皱眉道:”大概他是因为侯爷深得人心,恐怕有侯爷在他便无立足之地。“盛北川长叹一声:”燕王势力日大,这样下去恐怕……“孙凤翔摸着鼻子,道:”看来皇帝在他手上也不能够干出什么来,倒不如我们将皇帝救出来,由侯爷再行召集各侯一齐举兵。“盛北川沉吟了一下,问道:”不知那飞虹他们现在是否还在府中?“孙凤翔点头。”咱们先回侯府再说。“盛北川说。
孙凤翔略为一怔,随即一把将郝安的尸体抓起来,掷到马鞍上。
接近黄昏。
那飞虹飞燕并肩走在院子中,菊丛旁,黄菊盛天,孙飞燕人亦瘦得有如黄菊一样。
那飞虹怔怔地看着孙飞燕,好像到现在才看清楚她,等到飞燕开始察觉之时,不禁娇靥一红,问:”你在看什么?“”看你。“那飞虹并没有隐瞒。
飞燕道:”我脸上又没有长花。“”可是比花还要娇艳。“飞燕粉面更红,低首微喷道;”什么时候你竟学得这样油嘴?“那飞虹笑道:”我所说的句句都是老实话。“”随着伸手轻轻托起飞燕的下颔。
飞燕更加娇羞,嘴中却仍然轻叱一声:“谁让你这样大胆放肆。”
那飞虹也不再言语,接着将飞燕拥入怀中。
片刻相偎之后,飞燕忽然问:“说真的,你觉得我哥哥怎样?”
“你哥哥么,我现在正在竭力争取他的好感。”
“为什么?他又不是女孩子……”
“却是我的未来大舅爷。”
“胡说八道!”飞燕既羞又喜地举起小拳头往那飞虹捶去,那飞虹丝毫也没有闪避,任由她的小拳头捶打在他的胸上。
捶了几下,飞燕整个身子亦变得软绵绵,倒在那飞虹怀中。
孙凤翔却就在这时候双手分开花叶,箭也似冲进来,飞燕冷不提防,吓了一跳,慌忙从那飞虹怀中挣出来,那飞虹也有些尴尬。
孙凤翔没有理会,挥手道:“快去--”
飞燕一怔道:“去哪儿?”
那飞虹却问:“可是出了事?”
孙凤翔点头:“魏初在中途设伏,郝安一伙与侯爷的手下都无一幸免。”
那飞虹大惊急问:“那侯爷……”
“郝安拼死将他送了回来。”
“只有他们二人逃得性命?”
“谁说二人?”孙凤翔摇头:“郝安重伤之后,已经完了。”
“好一条汉子,”那飞虹一咬牙。“侯爷是不是要见我们?”
“还有元宝。”
“那个小子现在藏在什么地方?”
“妓院--”孙凤翔冲口而出才想起飞燕在旁。
飞燕没有在意,那飞虹忙推了孙凤翔一把:“我们先去看侯爷,你快去找元宝。”
孙凤翔应声一溜烟也似奔了出去。
恰红院可以说是周围最大的一间妓院,元宝却将它完全包下来,这时候正与群贼在堂中玩在一起,群贼有的在喝酒,有的在与妓女调笑追逐,乱成一片。
元宝更是左拥右抱,左面一个在侍候他吃菜,右面一个在替他倒酒,灯光之下,只见他满嘴油腻,一脸红光,眉飞色舞,不时放声大笑。
鸨婆扭动着身子走了过来,走到元宝的身旁,阴声细气地道:“元大爷,元老板--”
“叫我?”元宝含糊地应。
鸨婆接道:“我们小红姑娘有请。”
“大红小红,什么红也好,都请她下来。”
“小红姑娘请元大爷上去。”
元宝有些不悦地道:“这小红是什么东西?”
“是我们这里最红的姑娘,也当然是最美的了。”鸨婆不慌不忙地说:“她还亲自替元大爷烧了几样好菜。”
元宝不悦之色立时淡下,色迷迷地道:“好,老子就上去瞧瞧。”随即亲了左右两个妓女的脸颊一下,将他们推开,顺手拿起了放在桌上的一杯酒,一面喝一面大笑着走向前去,鸨婆忙在前边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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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众贼逍遥怡红院 深夜悄潜长兴府
门推开,元宝走了进去,鸨婆连忙替他将门关上。
当门的香榻上罗帐低垂,元宝杯中酒已尽,空杯左手抛右手,右手抛回左手,把玩着缓步向前走去。
桌上没有酒菜,元宝却也没有在意,一双眼只是盯着那边香榻,凄迷的灯光中,隐约看见一个人坐在帐后,元宝走到帐前,停下脚步,一面压低嗓子猫叫也似地唤一声:“小红--”
帐内毫无反应,元宝一面抛着酒杯一面又道:“想不到你如此害羞,老子倒要看看你的脸蛋现在是小红还是大红。”
说罢他将杯往后一抛,拉开罗帐,坐在香榻上的赫然是一个白脸男人。
元宝一怔,身形立即倒翻了出去,伏地猛一个滚身,才抬头望去。那个男人这才扶着旁边的一个箱子,悠然站起来,微笑道:“是粉白。”
元宝上下打量着:“你就是小红?”
“我姓翁。”那个男人幽幽地应着,言谈举止,阴阳怪气,倒是不太像一个男人。
元宝打了一个寒很,他并不认识此人就是燕王座下的翁天义,只觉得实在有点娘娘腔,令人毛骨惊然,他抬手往耳窝挖了几下,才道:“老子这是进错房间了。”
“你没有。”翁天义摇头。
元宝不禁有些气恼,“那个老贼婆,老子要女人,他却给老子弄来这个不男不女的东西。”
翁天义不怒反笑,伸手一拢鬓边,“我可比任何女人都可爱。”
元宝一阵恶心的感觉,翁天义接着道:“她们要你花钱,我相反,可是要送钱给你。”
元宝不觉伸手掩着屁股,翁天义一笑,打开身旁的箱子,放在箱子内的赫然是一锭锭的金元宝,灯光下耀眼生花,元宝的眼睛却相反瞪得斗大,眨也不一眨。
翁天义接道:“这儿是一万两金子。”
“一万两?”元宝的眼珠几乎瞪了出来。
“是订金,事成之后,再付四万两。”
元宝那张脸立时像抹上了一层金光,忙问道:“那是什么事?我们坐下好好地谈谈。”
“这件事在你来说,只不过举手之劳。”
“你要老子干什么?杀人放火?”
翁天义摇头:“只要你在皇帝到手之后,转交给我。”
“皇帝?”元宝怔了怔。
“就像你将皇帝交给司马长安一样。”翁天义将一锭金子拿起来:“不同的是我给你的是一锭锭的金元宝,五万两,决不会少上半两。”手一挥,那锭金元宝抛向元宝。
元宝接下狠狠地咬一下,道:“老子最喜欢的还是这种金元宝。”
翁天义接道:“人送到赤松林便是了。”
“可……可是……”
翁天义笑笑:“你一定有办法的。”
元宝点头,心里却忖道:“大不了必要时老子再将皇帝从这厮手里抢回来。”
“一切拜托了。”翁天义又笑笑。
元宝反问:“你也是燕王的人?”
翁天义微一颔首,元宝看看手中那锭金元宝,再看看那个箱子,大声道:“好,我们一言为定。”
翁天义摇头摆手。“小红就在隔壁的房间。”
元宝大方地道:“你受用好了。”
翁天义摇头,元宝怪怪地望着他,突然问:“你难道是个太监?”
“正是。”翁天义并不否认。
“我早就怀疑了。”元宝大乐,又拍桌子又顿脚的,笑得合不拢嘴。
翁天义若无其事,元宝笑了一会儿,道:“那老子也不跟你客气了。”随即走过去,将箱子盖上,轻喝一声,将箱子扛了起来。
那么重的箱子,他却是毫不费力似地,随便就扛起来,往外走去,翁天义随亦踱了出去,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堂上的情形更乱,孙凤翔走进来,立即被几个山贼拉着去喝酒。
孙凤翔推开各人,问清楚元宝所在,转往楼上走去,那个鸨婆也不知是要阻止还是要招呼,才要迎上去,冷不防给一个山贼拥进怀中。
鸨婆不由叫起来,群贼却哄堂大笑,又是一阵大乱。
小红的脸蛋就是没有抹上胭脂,也没有翁天义那么白,那个肚兜更红得像烈火般,她果然不愧是这儿的红人,所以元宝一进来便没有出去,这下子送了两只金元宝给小红,就像讨债的一样,追着小红在房子里乱跑。
小红笑得就像只小母鸡,一面笑一面跳,终于还是给元宝按在床上,不住地娇呼喘气,元宝看着她那起伏的胸脯,体内仿佛也有一团烈火燃烧起来,伸手便要去解那烈火般的红肚兜,小红轻呼饶命,眉梢眼角却是风情万种,元宝一个身子都要烧成飞灰,他总算拉下了肚兜那条绳子,随即大叫一声,一个虎跳。
正当此际,敲门声响,一连三下。
每一下给元宝的感觉都像是箭一样,元宝也就像一只连中了三箭的老虎也似,气一泄,趴在小红身上。
敲门声再起,又是三下,元宝没好声气地应道:“哪一个?”
门外传来孙凤翔的声音:“元宝!”
元宝霍地抬起头来,一把抓着那乱草也似的头发,哺哺道:“姓孙的!你小子迟不来,早不来,偏在这节骨眼里跑来。”
语声一落,一个筋斗倒翻了出去,却被小红一把抓住,撒娇地呼道:“元大爷--”
元宝苦着脸道:“别的人老子可以不理,可这小子来了,老子若是再不开门,保管他将门踢开强闯进来。”
说着他转身将门拉开,孙凤翔挨着门边,闭起一只眼,探头往内里看一眼,道:“看来我来得还是好时候。”
元宝侧着脑袋,狠狠地盯着孙凤翔:“你来干什么?”
“盛北川要跟你聚聚。”
“关于皇帝的事?”
“你这个笨小子越来越聪明了。”
元宝抓了抓乱发,这时又想起了那五万两黄金,眼睛一亮:“现在就去?”
孙凤翔反问:“你还有什么未了的事?”
“本来还有一件,现在没有了。”元宝退回桌旁,扛起了放在桌上那箱金元宝。
小红仍然在床上,以肚兜掩着胸脯,看见元宝要走,忙呼道:“元大爷--”
元宝叹气道:“你最好不要叫了,否则元大爷说不定要收回那两个金元宝。”
小红立即闭上嘴巴,元宝扛着那个箱子,大踏步往外走,孙凤翔看了看,诧异道:“箱子里的是什么东西?”
“金元宝,你若是要花尽管拿去花。”
孙凤翔只是问:“在哪儿弄来的?”
元宝大笑:“哪儿还不是一样?”脚步不停。
孙凤翔没有再问下去,转说道:“盛北川这个人真还不错,他也许不能给你太多钱。”
元宝笑道:“有你这小子跟那姓那的,老子又还能拿他多少?总之,你小子的事就是老子的,盛北川拿得出多少,老子就收他多少好了。”
“好!”孙凤翔不由伸手往元宝的肩头一拍:“够义气,够朋友!”
元宝扛着那么重的一箱元宝,给孙凤翔那么一拍,一个踉跄,险些仆倒在地上,孙凤翔即时一把扶住。
“你小子却就不怎样够朋友了。”元宝叹了一口气,回头望一眼。
孙凤翔把手一挥:“这种女人事了之后只要你找钱来,还不是一样投怀送抱?”
“说的也是。”元宝展开笑脸:“只要老子还有钱,所以最重要的还是去赚钱。”
江湖上传说他贪财好色,他固然好色,其实贪财才是他真正的弱点。
孙凤翔深知他贪财的性格,却听不出他话中另有话。
元宝、孙凤翔进人定远侯府内堂的时候,盛北川的精神已完全回复镇定。
那飞虹、飞燕早就到了,盛北川仍等到他们到来,才将目前的形势扼要地说了一遍,元宝完全不感兴趣,自顾拿金元宝在案上堆宝塔。盛北川最后补充道:“燕王势力日大奇Qīsūu。сom书,这一次失败,以后便没有机会的了,以魏初的心胸狭窄,各侯只怕没有几个会心服,也就是说,一开始便注定失败的了,所以,我们必须将皇上从他手中抢回来。”
那飞虹点头道:“以侯爷的声望,一定会比魏初干得好,既然只有这一个机会,交由侯爷抓住,总胜过就此送掉。”
盛北川道:“这件事,可要拜托你们了。”
“侯爷放心。”
盛北川沉吟接道:“只是我们即使将皇上救出来,没有足够的金钱招兵买马,一样没多大作为--”一顿才接道:“所以本侯最后决定,同时盗取魏初金库的藏金。”
即时“哗啦”一声元宝堆着的宝塔一下子塌下,他连忙回过头来,道:“老子听说了半天,最中听还是这句话,你们都会说,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搬空了魏初的金窖,有足够的金钱运用,魏初那厮变成了穷光蛋,当然再也凶不起来了,何乐而不为?”
盛北州连连点头:“只是那个金库可也不容易……”
元宝拍着胸膛:“交给老子好了。”鼻孔微微一抽。
“黄金的气味老子十丈外也切得出来。”
孙凤翔接道:“答应了就要做到,做得来才好答应。”
元宝大笑:“你还是担心能否将皇帝救出来。”
“好,看我们哪一方会成功。”孙凤翔举拳一挥。
元宝忙又道:“老子只管将那座金窖搬空。”听口气,就像是只担心干不成这件事。
元宝连忙用力将鼻子抽了几下,飞燕插口道:“咱也只管救人。”
那飞虹摇头。“你留在这里。”
“难道我没有那个本领?”飞燕微喷。
那飞虹道:“我们总得有个人留在这儿照顾侯爷的安全,魏初一计不成,说不定已拟好另一计,派人来袭击。”
孙凤翔亦道:“妹妹,保护侯爷也一样重要。”
飞燕没有作声,元宝却道:“可不是,否则钱有了,人也给救出来,姓盛的却一命呜呼,我们还不是白干,枉费心机了?”他想到就说,口没遮拦,要阻止如何来得及。
盛北川没有生气,只是笑了笑,飞燕却道:“为什么一定要我留下?”
“因为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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