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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房二-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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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萝是青娘的丫鬟,自然也跟去了。想了想,兰儿把菱悦也打发着,一起跟了过去。

只是一行人刚从庄子后头的路上拐过来,就听见打斗的声音,薛礼和房逸房轩不由的心下一咯噔,嘱咐清萝和菱悦赶紧带小姐回去!

薛礼三人则飞快的朝着打斗的方向赶了过来。

清萝和菱悦也眼尖的看见了不远处的林子里,已经躺了一个人了!吓得两女花颜失色,赶忙捂住了青娘的双眼,哆嗦着身子架着青娘又退回了庄子。

“来人啊!救命啊!快来人啊!”清萝和菱悦两人,架着不明所以的青娘,边跑边喊。

由于房家的房子,位于庄子的偏后方,所以两女的喊叫声,没一会兰儿就听到了。带着庄子上的人全都呼啦啦的出来了,焦急的问道,“怎么?出什么事儿了?”

“庄子后头杀人了!”菱悦带着哭腔说道,身子仍在不停的颤抖。

“庄子后头?二少爷可有事儿?”兰儿握着菱悦的胳膊问道。

“兰儿姑娘,还是先叫人去喊人吧,咱们拿着家伙去庄子后头看看,说不定人多能把坏人吓走。”管着厨房的一个壮年媳妇说道。

“对,先叫人去。”兰儿回过神来,赶忙吩咐道,“吴家嫂子,赶紧让大伙那家伙去庄子后头看看,菱悦,跑快去谷场叫人!清萝,在家看好小姐!”

等兰儿带着一群妇孺赶过来的时候,房崎也带着谷场上的一群壮汉,拿着家伙什的赶了过来,一群汉子边跑过来,还一边的大吼。

也亏的那群汉子远远的就拿着家伙什的开始吼,吓得剩下的五人手下有些慌乱,这才又被房遗爱几人留下一个,其余的人阴狠的瞪了眼左手拿匕首的房遗爱,这才吹着口哨,唤来了远处藏着的马匹,上马逃了。

马鞍还是以前的垫布,不是鞍形,也没有脚蹬。可是,翻飞的马蹄上,赫然有才新鲜出炉不久的马蹄铁!

马上三件套,是随驾狩猎回来,房遗爱痊愈入学之后,在长孙涣、程怀亮、秦怀玉和杜荷几人的追问下,自己才画出来的,通过秦琼和程咬金两人上交的。

现在基本上被当成国家机密的战略物资,能瞒得了一刻就瞒一刻。已经做出来的三件套也就是供应了军中、宫中,还有官职较高的各府人员。寻常人等根本还不知道马蹄铁的存在!

而且看那几人的身手,并没有什么华丽的招式,却是刀刀狠辣,直取人性命!而且下盘稳重,步伐中带着军中进攻特有的韵律!

而且几人身上还有一股不容忽视的铁血煞气!完全是多年厮杀之后,留存的百战老卒的气息!这种气息房遗爱并不陌生,他在秦府和程府退役的老卒身上见识过!特别是秦虎和程颢身上,这种气息更是明显!

而今天来刺杀自己的这几人身上的气息,完全不必秦虎和程颢身上的逊色多少!无意外的话,应该也是某人身边的心腹亲卫级的存在!看看那隐藏气息的熟练手法,只在行动前的一瞬间才泄漏杀气!记得秦虎曾告诉过自己,这种隐藏方式也就只有各位将领身边的亲卫营,经过长久的磨练才能做到!

军中的人,跟自己有接触的,除了秦家、程家外,也就是侯家了,勉强还可以算上尉迟家。

这件事显然不是秦家和程家的人做的,尉迟家也与自己没有什么恩怨,有且只有侯家一家了!

因为之前一交手就猜到了这种可能,所以房遗爱才一直用的是左手,而不是右手!

不过,对方此来显然不是要来确定自己是不是右手真的废了,而是直接要取自己的性命!

侯家的人也欺人太甚了吧!房遗爱满目阴沉的望着刺客远去的方向。就不知这是侯栾沛的手笔,还是侯君集的了?侯栾沛想要调动侯君集的亲军,想来应该也是侯君集默许的吧?。

【第一六八章 云逝洛阳山飘渺】

'正文 第一六八章 云逝洛阳山飘渺'

吩咐兰儿几人照看好青娘,房遗爱躲开青娘,回房洗澡上药换衣服去了。

因为房家的庄子尚在长安县的辖区内,梁管家问了房遗爱一声,便让房轩和房逸快马分别去了长安县县衙报案,和房家报信。

房夫人在青娘坐马车去了庄子之后,就被秦夫人请去了秦府,所以回府报信的房逸将事情大体告诉了管家房慎之后,就去了秦府,而房慎也马不停蹄的去了皇城。

房慎到了皇城,得知房玄龄不在户部,被李世民叫进了宫里,又赶往宫门请求通报。

李安阳得到了外头小太监的禀报,瞄了眼房玄龄,趁空在李世民耳边回了一句。

“知道除了什么事吗?”李世民皱眉问道,记忆中房家的管家应该是个挺稳重的人,一般不会急急霍霍来宫里找房玄龄。

“隐约听说是,房二公子出了一些事情。”李安阳恭敬的回道,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房遗爱连出城修养都能养出事情来?

“房遗爱?传人进来回话。”李世民脸色一沉,吩咐道。

下边正商量事情的房玄龄和杜如晦两人,听到李世民叫房遗爱的名字,不由的顿了一下,不解的望了眼李世民,看着李世民思索的脸庞,难不成房遗爱惹祸了?李世民没有半点解释的意思,两人身为臣子也不好多问。

没一会儿,李安阳就带着房慎风风火火的进了来。

不待房慎行礼,李世民就先张口问道,“免了,到底出了什么事儿?要你眼巴巴的赶来宫里找人?”

“回皇上,庄子上来人回报,说是二少爷午后,在庄子上遇刺了!”房慎满脸焦急的说道,额上的汗不停的往地上掉,衣服前襟也湿透了。

“你说什么!?”房玄龄霍的一声从锦墩上站了起来,不敢相信的问道。

“遗爱情况如何?性命有无大碍?可请了大夫?现在谁在庄子上伺候?夫人可曾知晓?……”反应过来之后,房玄龄急急的抓住房慎的胳膊,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

“房逸说的不清楚,只知道死了两个人,夫人那边房逸去报了,房轩去了长安县衙。”房慎快速答道,“大小姐吃过午饭,也去了庄子上。”

“青年也在庄子上?”房玄龄阴沉的脸色更是寒上了三分,松开房慎转身对李世民拱手道,“皇上……”

“你先去吧。”李世民摆手对房玄龄说道,然后朝殿外喊道,“赵毅!”

房玄龄谢恩带着房慎急匆匆的出去了,正好跟进来的赵毅打了个照面。

李世民吩咐赵毅,让他在侍卫中间挑十来个好手,护送房玄龄夫妇去庄子上,若是房遗爱的身体无大碍的话,就接他们一家一起回京!

同时传旨让太医院找两个分别擅长外伤和内病的好手,一起跟着去,以防万一!

同时,还让李安阳传旨长安县,一定要彻查此事!

对于长安如何,房遗爱并不知晓。

所受多是轻巧的外伤,包扎好伤口,换了套干净的衣服,房遗爱就去安抚了一下青娘,再次回到自己房间时,房遗爱才拿出赶车老汉塞过来的纸团。

皱巴巴的纸团展开之后,上面竟然是暗红色的血字!虽然时日已久,还是能够闻到上头淡淡的血腥气!

“云逝洛阳山飘渺,秋风萧杀万物凋,花叶零落付流水,雁飞江南花颜少。”

“云逝洛阳山飘渺!为什么会这样!?云逝洛阳山飘渺!竟然,云逝洛阳山飘渺!嗬嗬嗬!”房遗爱不敢相信的瞪着手里的血诗,不停的重复着第一句话,跟着一口血喷到了皱巴巴的纸上,整个人昏死了过去,手里仍旧死死的抓着那张纸!

“少爷!”

房崎领着旁边庄子上请来的大夫,刚进房遗爱的门,就见到一动不动的仰面倒在地上,嘴角还留有血痕,手里攥着一张满是血的纸张,吓得房崎惊叫道。

“大夫!快来救命啊!快点啊!”房崎跑过去抱起房遗爱的脑袋,不停的拍着房遗爱的脸,希望能够把房遗爱给叫醒,还不停的对身后战战兢兢的大夫喊道。

“赶紧放下!先别动他!”听了房崎的喊声,大夫回过神来,赶忙说道,快走两步,蹲在了房遗爱的身边。

房崎听话的放下了房遗爱的头,伸手撸起房遗爱的袖子。

见房遗爱手里死死的攥着一张写了血字的纸,知道这上面的字对房遗爱应该有用,房崎费力的掰开房遗爱的手,甩了两下,就把纸张平整的放进了自己的怀里。同时,还不忘叮嘱看病的大夫,最好没看见这张纸!

灰黑色儒袍的老大夫,小鸡啄米一般的点着头,不时的擦一下脑袋上的冷汗,乖乖的查看房遗爱的身子。

因为听到房崎的喊叫声,不远处的薛礼和兰儿几人也进了来,就见房遗爱倒在地上,房崎正满脸焦急,眼巴巴的看着捋着胡子思索的大夫。

等到大夫颔首后,房崎和薛礼这在兰儿不停“小心”的叮嘱中,把房遗爱架上了床。

等房遗爱放好后,大夫这才取出针来,分别刺了房遗爱的人中、鼻尖和八风穴。

折腾了老半天之后,房遗爱才幽幽的睁开眼睛,却也只是呆呆的望着帷帐的顶端,眼角不停的留着泪,不言也不语。

本来房遗爱醒来刚要松开气的房崎和兰儿几人,一看房遗爱竟然成了这个样子,全都吓的不轻,上前扯着大夫的衣裳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瞧着面前如狼似虎的三人,大夫不停的擦着汗,战战兢兢的陪着小心解释,无外乎是惊吓过度,导致气血紊乱,伤及心神,以至神识不属。开上几副镇静安神,调养气血的方子就是了。

刚开了方子,送走大夫,刚抓了药回来熬上,外头就报说是老爷夫人带着太医来了!

外间的梁管家和里头一直强撑着的兰儿两人,立马找到了主心骨,先后把大体情况跟房玄龄和房夫人说了一边,这才小心的带着房玄龄夫妇进了房遗爱的屋子。

看着房遗爱呆呆傻傻不言不语的样子,房夫人的眼泪止不住的哗哗的往下流,房夫人坐在房遗爱的床头,一边唤着房遗爱的名字,一边擦着房遗爱眼角不停留下的眼泪,希翼的看着帮房遗爱检查把脉的两个太医。

房玄龄带着房崎,引着两位太医到了隔壁房间,询问房遗爱的情况如何。

两位太医向房崎询问了房遗爱最近的情况,两人商量了一下,由擅长内科的黄太医上前说道,“照房崎说的情况看来,遗爱应该在之前就因为手臂的事儿而使心情郁结不解,没能休息好。在再加上半夜起身,也稍稍的感受了些风寒而不自知,又受了惊吓,更是动武受伤,这才使得心神难安,神识不属。还需好好的调养一段时日,别的到无甚大碍。”

“那这药方?”房玄龄接过房崎递来的药方,送到了黄太医面前。

黄太医仔细的看了两边,点头说道,“这药方倒还可以,只需调整几味药便可。”

“有劳两位了。”房玄龄拱手说道。

“应该的。”说着,两位太医去往一旁,研究开方子去了。

而这时,门房回报,说是长安县衙来人了。

房玄龄吩咐梁管家去应付,有事儿再来回报。同时吩咐下人,招呼好两位太医,自己又另找了个房间,详细的问询了房崎和薛礼两人,事情的经过,包括每一个细节。

更是把房遗爱从昨天到今天,吃了多少饭,洗了几次手,上了几次茅厕,都问的一清二楚,这才罢休。

又看了房遗爱,房玄龄便放房崎和薛礼两人带着他,也来到了事情发生的现场。

看到房玄龄过来,长安县令上前小心的见了礼,跟在房玄龄身后,再次查看现场。

房玄龄追着地上留下的痕迹,循着房遗爱退避的方向,一步一步的仔细查看着,看着树上留下的刀痕,房玄龄的眉头越锁越深。

地上的两具尸体已经被抬走了,看到房玄龄凝眉不语的盯着地面上标注的尸体轮廓,长安县令会意的上前说道,“回禀大人,两个歹徒的尸首就在旁边的马车上,您要不要查看一下?”

玄龄点了点头,示意对方带路。

掀开草席,入眼的是两个三十岁上下的大汉,左侧那具明显是被匕首刺死的,两道致命伤痕,一道在肋下,一道在腹部。右侧应该是被重击头部而死的。

两个汉子的双手都是老茧,包括两只手的手心和虎口!这两处的厚茧,显然是长期拿刀练剑所致!

两人刚毅的脸部皮肤均比正常人来的黝黑,显然是长期暴露在太阳底下的缘故。而双侧肩膀上并无压痕,说明两人并不是劳作人民。

再看两人宽厚的双肩,肌肉饱满的臂膀和小腿,还有宽大的双脚,再结合之前地上的踏痕,显然这两位都是练家子。

房玄龄示意旁边的人放下草席,自己转身来到了房崎和薛礼两人所说,歹徒骑马逃走的地方,看着地面上清晰可见的迥异于寻常马蹄的“u”形痕迹,再一想前天传回来的消息,房玄龄的目光阴沉无比!

看着房玄龄雕像般望着地上的马蹄印,长安县令不知道是不是该上前去告辞一声。

而明里奉命护送房玄龄夫妇来庄子,暗里却是来调查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的侍卫,交换了下眼神,上前对房玄龄说,皇上有旨,若是房遗爱可以的话,最好让房玄龄一家都赶在今晚回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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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九章 惜取眼前】

'正文 第一六九章 惜取眼前'

等到孔颖达两个时辰的讲课结束,看着李承乾恭敬的送走孔颖达之后,东宫总管太监李清才悄默声的告诉了李承乾房遗爱再次遇刺的事情。

李承乾首先反应就是前天劫法场的反贼,不过看到李清欲言又止的样子,这个想法立马给否决掉了。

带着李清进了书房,挥退了所有的下人之后,听闻李清说房家庄子外头留下的马蹄印几乎全是马蹄铁的痕迹,而且具跟去护卫的侍卫传来的消息说,死掉的两个歹徒明显带有军中的痕迹。

李承乾面色渐渐的寒了下来,昨天往上才传来消息说侯赞军和尉迟宝林途中遇袭的消息,今天房遗爱就遇刺,虽说前头有反贼劫法场以作掩饰。可是,以李承乾的了解,这件事情绝对跟侯栾沛脱不了干系!

以侯赞军和侯栾沛兄妹之间的感情来说,侯栾沛既然有第一次迁怒房遗爱而亲自动手攻击,绝对会有第二次!况且在她的心里,兄长南去,完全是因为兄长厚道中了房遗爱的奸计!侯赞军那里有些什么,侯栾沛绝对会想着法的在房遗爱身上找回来!

李承乾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来回踱了两步,还是叹口气坐在了书案后头的椅子上,问向李清,“知道现在房遗爱如何了吗?”

“伤到没有多严重。不过……”李清小心的看着李承乾的表情,说道。

“不过什么?”李承乾皱眉问道。

“太医说,房二公子自从手臂受伤后,就一直心中郁郁,又新受了风寒,外加这一惊吓,还有劳力过度,有些神识不属。”李清说道。

“神识不属?”李承乾坐直身子,低声重复道,眼里闪过一道意味难明的挣扎。

“太医说,休养几天就好了。房家的马车现在正往长安赶来。”李清小声的提醒道。

“能治好?”李承乾问道。

“侍卫说这是黄太医的原话。”李清说道。

“黄太医都说能治好,那回京之后再加上王太医就更不在话下了。”李承乾思索的说道。

自从父皇在御花园站了一夜之后,对待自己的态度就比之前柔和了很多,自己若是表现好,父皇也会生硬的夸奖上一句,让自己很是欣喜。虽然父皇依旧宠爱四弟,可是态度也较之前有所克制。

后来在母后的提点中才知道,父皇态度的变化似乎跟房遗爱脱不了干系。至于原因何在,母后没说,自己这边也打探不出来。

再往后,自己所学课程,房遗爱也会跟着来东宫。显然,若无父皇的默许,孔颖达几人断是不敢自作主张的。在听了孔颖达对房遗爱“此子虽会躲懒,却是可造之才”的评价后,自己也明白父皇是想让自己把房遗爱收入麾下。

自己虽然着恼那小子不远不近,若即若离的油滑态度,去也喜欢他不趋炎附势,不做作,倒也也算得上是自己能够轻松聊天的朋友,毕竟自己朋友不多。

自己朋友虽然不多,可偏偏侯栾沛就在此列!不仅仅是朋友,还算的上是自己的红颜!本以为明年或者后年,就可以让侯栾沛入宫陪伴自己,偏生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先前那一架,已经使得她,由父皇和母后心中合适的太子妃人选,降成了小小良娣,这次不知能否保住良媛的位置都不一定啊!

唉,想到这里,李承乾不由的埋怨起侯赞军来,你说你,当初要是把话跟栾儿说清楚,何至于让她和房遗爱对上。害得自己左右为难不说,栾儿现在连能不能进宫都成了问题!

“房家的马车什么时候能够回府?”李承乾沉默了一会,问道。

“最快也得晚饭之后。”李清答道。

“准备一份厚礼,孤去见父皇。”李承乾神色定了下,语气肯定的说道。

等房家一众人抵达房府宅子的时候,房遗直和房慎已经恭敬的陪着太子李承乾还有合浦公主淑儿,站在了大门口。

看见太子在,房玄龄的瞳孔紧缩了一下,面色入常的带着房夫人和眼睛红肿的青娘跟太子和公主见礼。

那边房遗爱也被房轩和房逸两兄弟给搀扶了下来。

对于太子和淑儿的慰问,房遗爱只是没力气的点点头或者摇摇头,根本没有半点要说话的意思。

李承乾的面上虽然有些不悦,可是看着房遗爱的样子,也就释然了,赶紧让开道让人把房遗爱弄回了房间。

在房遗爱安顿好之后,李承乾又在房遗爱床前勉励宽慰了几句,把礼物放下,这才带着一步三回头的淑儿,在房玄龄和房遗直的恭送下,坐车回宫了。

伺候房遗爱吃完药,房崎和薛礼也从长安县衙录完口供回来了。

房玄龄和房夫人简单的吃了点东西,看到房遗爱已经吃过药,闭上了眼睛,两人也没敢出声,房夫人上前动作轻柔的帮房遗爱掖了下被子,顺手擦掉了房遗爱眼角的留下的泪,自己也心疼的叹息着,嘱咐兰儿和莲儿两个留下来照顾,自己抹着泪跟房玄龄回房了。

房遗爱并未睡着,满脑的都只有那一句话,“云逝洛阳山飘渺”,身上的力气也全部都被这一句话给抽走了!

那四句有些潦草的话,显然是付昌社在情急之下蘸血写下的。其中的云和山分别代称孙芸娘和冯老三。

云逝洛阳,是说孙芸娘已经在洛阳身陨了!

山飘渺,却是说冯老三现在是下落不明!

秋风萧杀万物凋,是告诉房遗爱,对方的人逼得太紧,觉察了付昌社的打探,同时也在大面积的寻找冯老三的消息。

花叶凋零付流水,是说付昌社手底下的人也在这次折损了大半,剩下的人全都分散隐没了。

雁飞江南花颜少,再加上之前递消息的老汉所讲的那个故事,是说付昌社自己已经逃到江南去了,对方在江南的人手相对较少,想要现在那里蛰伏一段时日,最长也就是呆过这个冬天。

虽然明白了话中的意思,老早也猜测冯老三和孙芸娘两人可能会身陨,可是真正接到孙芸娘身陨的消息后,房遗爱还是不敢相信,或者说不肯相信,也不愿去相信。

不相信,那个满脸温柔笑意,待人和善的慈母,竟然就这样走了!自己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房遗爱恨那些下手的人,可是他更恨的还是自己!恨自己为什么要那么的勤快!若是那个冬日,自己不那么勤快的话,要是送货的是冯老三的话,也许,也许自己现在还能清闲无忧的跟他们一起生活在大安坊!

“咔嚓”一声闷雷,外头酝酿了两天的雨,终于哗啦啦的降了下来。

窗外的细雨飘飘洒洒的下了三天,房遗爱也在床上不言不语的躺了三天。

看着房遗爱不言不语,呆呆傻傻的望着帷帐的样子,房夫人的心都快操碎了!双鬓平添了几根白发。房玄龄也在这几天苍老了不少。青娘也跟着动不动就哭,一个劲的追问二哥怎么了。就连房遗直也消瘦了不少,一会儿安慰母亲,一会儿又要宽慰妹妹,还要照顾不懂事的小弟。

杜荷、长孙涣和程怀亮三人得到消息后,见了房遗爱的样子,直闹到长安县衙非要彻底追查此事!好在三人还算明智,没有告诉在军中受训的秦怀玉和陆义两人。

出事当夜的雨水湮灭一些证据,两具歹徒的尸首也在当夜被盗。

得知线索全断的消息后,震怒的不只是龙颜,还有秦程两位,以及杜家!房玄龄只是面寒如霜,却不肯多置一词!侯君集却摆出老神在在,一副与己无关的看戏样子。

大家都是通透人,谁也不可能听不到一点风声,只是没有证据,谁也不能多说什么。

最后这个案子也只能是在三天之内草草的了结,推到劫法场的反贼身上。

至于李世民如何斥责侯君集,侯君集如何回家教女,那就不是外人能够插嘴的事情了。

三天之后,天放晴了。

房崎扶起房遗爱的身子,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坐起身子,房夫人接过莲儿递过来的药碗,轻轻的吹凉,还是不放心的尝了一下温度,觉的合适了,这才送到房遗爱的嘴边。

“娘,二哥会没事儿吧?”青娘趴着房夫人的腿边,望着神情默默的房遗爱,期盼的问道。

听了青娘的问话,房夫人执着汤匙的手轻轻的一抖,里头的药液洒在了房遗爱的衣襟上,双眼也不由的红了起来。把汤匙重新放回碗里,房夫人背过身子抹了下眼角,这才强颜欢笑的对青娘说道,“青娘乖,你二哥吃了药就会没事了。青娘要乖乖的,别闹你二哥,知道吗?”

“嗯,青娘不闹,青娘等二哥吃了药养好身子,再陪青娘。”青娘使劲的点着头保证道,红红的眼睛里写满了委屈。

“兰儿,带小姐下去午休吧。”房夫人对旁边的兰儿吩咐道。

虽然有些不舍,可是一想到自己保证过要乖乖的,青娘还是一步三回头的跟着兰儿下去了。

“唉!”目送走了青娘,看着房遗爱的样子,房夫人忍不住重重的叹息了一声,叹息中充满了心痛和无奈,还夹杂着丝丝的埋怨。

正满脑子回想着芸娘的点点滴滴的房遗爱,记忆中芸娘对于自己老惹冯铁匠跳脚的行为,发出的好笑又无奈的叹息,正好和房夫人的这声叹息重合在了一起!

一声叹息,狠狠的敲在了房遗爱的心间!

房遗爱的眼珠转动了一下,原本没有焦距的目光看到了房夫人憔悴的面容,被房夫人鬓角的白丝,狠狠的刺痛了双眼!

自己是有三对父母,可是前世的父母这辈子是见不到了,现在芸娘死了,冯铁匠下落不明,自己怎么可以再不知珍惜的惹得房夫人为自己痛心伤神!

逝者已矣,来者可追,却都不如惜取眼前来的实在!

恨最好还是埋在心中,眼前的恩情却是不能补报。

在莲儿和房崎喜极的目光中,房遗爱努力的抬起了右手,轻轻的抚在了失神的吹着碗里药液的房夫人的脸颊上,摸着房夫人鬓角的白发,房遗爱张口说道,“娘,孩儿知错了,让娘替孩儿操心了。”

“遗爱?遗爱!”房夫人不敢置信的看着扯着嘴角,歉然的望着自己的房遗爱,连手里端着的药碗砸在了自己脚上,冒着热气的药液洒在了自己的身上都不自知!

喜极而涕的抓着房遗爱抚着自己鬓角的手,伸手摩擦着房遗爱的脸颊,眼里的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嘴里只知道说,“好,好,好,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了。”

莲儿摸着眼泪,拾起地上的药碗,悄悄的退出了房间,吩咐厨房给房遗爱端饭去了,顺便让菱悦再给房遗爱熬碗药。

房崎稳稳地扶着房遗爱的身子,也跟着不停的抹眼泪。

听到房遗爱回神的消息后,刚回房脱了外衣准备午睡的青娘,穿上鞋子,挣开兰儿和清萝的手,飞也似的冲进了房遗爱的房间,爬上房遗爱的床,钻进房遗爱的怀里,噙着泪花,唧唧咋咋不停的朝房遗爱抱怨。

房遗直过来看了一眼,确定房遗爱真的回神了,这才送了口气。

得到房遗爱回神的消息后,无论是李世民、房玄龄,还是秦琼、程咬金、杜如晦、孔颖达、虞世南等人,就连侯君集都长长的松了口气,至于松口气的原因为何,也只有个人心里明白。

整个长安城的气氛,似乎也随着这个消息,伴着雨后的阳光,跟着松快的不少。

安抚了青娘,就着房夫人的手,房遗爱吃了两碗清粥,又让人请来黄太医把了下脉,确认真的没事了,房夫人这才在房遗爱的催促下,放心的带着青娘回去休息。

挥退了屋里的其他人,只留下房崎,房遗爱这才问道,“我记的晕倒之前手里有张纸,你可见了?”

“少爷,在这。”房崎从怀里取出叠放整齐的四方纸,递给了房遗爱。

“可有别人见过这张纸?”房遗爱打开看了一眼,确认无误之后,问道。

“除了那天一同进去的乡间大夫之外,就只有小的知道。”房崎说道。

房遗爱点了点头,又认真的看了一便上边的字,这才递给房崎,说道,“烧了吧。”

“是,少爷。”房逸忧郁了一下,接了过来。

【第一七零章人言可畏】

'正文 第一七零章人言可畏'

第一七零章人言可畏

对于案子的无疾而终,房遗爱一点也不意外。

先不说侯君集是李世民的心腹走狗,单说现在是用人之际,为了边关稳固,李世民也不会把侯君集给怎么着,顶多是斥责两句罢了。

不过房遗爱却不打算就这么的算了。

先前被欺负,看在李承乾的面子上就这么的算了,自已也躲了出去,可是人家却不依不饶的杀上门来,摆明了要自已的命那么自已也没必要再客气了

就连泥菩萨都有三分的火性,更何况自已是有血有肉,血气方刚的花样少年

而且历史上李承乾的落马好像也跟侯家有关系,既然如此,哥也权当送给太子一份大礼了,免得他自已做不了决定,红颜祸水的被连累了

思量既定,房遗爱叫过房崎来,耳语了一番,房崎满脸精彩的点了点头,最后开心的对房遗爱来了一句,“少爷早就该如此了,凭什么老是忍让。”

“赶紧去吧,注意点儿。”房遗爱原以为房崎会觉得自已卑鄙,却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嫌自已反击的晚,看来自已以前是忍让太多了。

看着房崎笑嘻嘻的跑走的背影,房遗爱摸着下巴,考虑自已是不是要做个无法无天的纨绔子弟?想了想还是算了,就自已这性子,还真做不来到处找茬,没事找事的纨绔样子来。还是乖乖的窝在医馆里吧,这样自已还能舒坦点儿。

房遗爱在家休养了半个月,房夫人才肯放他出府。

房遗爱获得出府批准的日子,正好赶上陆义和秦怀玉两人沐休的日子。多时不聚的几人,借口庆贺房遗爱病愈,找了家胡姬酒肆,包了个雅间。

“听说没,最近坊间传的沸沸扬扬的事儿?”长孙涣问道。

“我压根都没出过自已的小院,陆义和怀玉两人昨晚上才从军营了回来,小荷在苦读诗书,怀亮忙着跟清河公主谈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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