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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种神器-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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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香港电影的武侠史上,有一部足以让人刻骨铭心的电影,那就是《新龙门客栈》。在我曾经少年的印象中,能烙下这一曲大漠悲歌,这一段侠骨柔情,这一幕生离死别,也不啻是场生命的灿烂和永远的回忆。

    《新龙门客栈》像大漠中的一个梦,我曾迷恋着邱莫言豪饮烈酒时滑过脸际的眼泪,也曾被金镶玉的温柔一刀所打动,更曾在周淮安瘦削的脸庞上读懂了那一片江湖的坚毅。

    我们读武侠,往往是被那些最初的梦想所打动,往往是为一些美好的回忆而执着。武侠的辉煌已经不再有,香港的武侠影视也没有了往日的星光熠熠,但大漠消逝、残阳渐远,也不曾一点改变我们心中的柔情吧?就如同《新龙门客栈》电影中的邱莫言,她至少喝了该喝的酒,爱了想爱的人,虽然最后淹没在黄沙里,也是快乐幸福的。

    抱着对古龙作品《七种武器》的怀念以及对《新龙门客栈》的追忆,经过一年的潜心积累,写就了这篇《七种神器》!

    注:《七种神器》背景在明正统年间,当时东厂督公是王振。《新龙门客栈》的背景在其后的明景泰年间,东厂督公是曹少钦了。曹少钦在本文中是东厂三大巨头之一。



………【江湖,你我同醉】………

    金庸封笔,留下十四部经典。古龙早逝,空余万千般寂寞。羽生风流,堆砌如诗如画。瑞安奇才,神州豪情仍在。

    与武侠的邂逅,是我美丽缘分的开始,那时我才高一。至今,我仍会午夜梦回那一曲曲江湖的风情万种。与江湖相约,我风雨无悔,任之云卷云舒,万般潇洒。

    相信那是一种心灵的策动和感怀,像捧起一束牡丹,清香扑鼻,满心惊喜。倘若你着急去读完它,就像被攀折的花一样美感渐失。在对种种风光一览无余之后,有时更多的已经是种怀念,甚至是缅怀。

    还记得落英缤纷、桃花漫天中那可爱的蓉儿吗?还记得翩翩香帅、风尘留香吗?还记得一阕词来、七剑下天山吗?还记得金风细雨楼中的苏公子吗?想起这些,我粲然一笑,很幸福,也很快乐,那些故事陪伴自己的青春,依然婆娑着我的脸庞。

    是的。令狐冲奏响沧海一声笑,李探花小李飞刀成绝响,白发魔女幽幽深情寄遥天,名动天下四大名捕会京师。那些传奇永远铭刻在我的心头啊。

    这个江湖已然寂廖了。当凤歌、沧月、小椴这些新派武侠宗师走入我的书架,我才知道,武侠方兴未艾,因为江湖杯酒、听雪楼头、昆仑沧海,其实我们依然还在!

    八千里路云和月,江湖你我同醉……



………【古龙最后的境界】………

    说古龙之前,先说一首词,一个人!

    “未遂风云便,争不恣游狂荡。转载自我看書齋

    何须论得丧,才子佳人,自是白衣卿相。

    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

    幸有意中人,堪寻访。

    且恁偎红依翠,风流事平生畅。

    青春都一晌,

    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这是宋朝大词人柳永的一首《鹤冲天》中的一段精彩部分。

    柳永的一生是复杂多变,他有着对官宦生活不懈追求,又有着“看淡浮名如流水”的清心寡欲。他第一次赴京赶考,落榜了,第二次再度落榜。才华横溢的柳永再也沉不住气了,在第二次落榜后,率性写下了这首不知天高地厚的《鹤冲天》。却未想到,柳永的《鹤冲天》后来竟到了宋仁宗的手中。宋仁宗反复吟着《鹤冲天》,越读越不是滋味。那句“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更是刺痛了宋仁宗。三年后,柳永又一次参加考试,好不容易过了关,只等皇帝朱笔圈点放榜。谁知,当仁宗在名册薄上看到“柳永”二字时,龙颜大怒,恶恨恨抹去了柳永的名字,在旁批到:“且去浅斟低唱,何要浮名?”

    年轻时代的古龙和柳永一样,双亲离异导致他性格复杂多变,一种浪子的情怀从他第一篇散文《从北国到南国》中彰然毕现。毕业后的古龙才华横溢,放荡不羁,那时候他挥笔成文,汪洋恣肆,随性而为,以致拖稿欠稿,留下恶名,可名气却越来越大。

    谁也不会想到,在不惑之年的他,在创作了一部部经典名篇之后,在病榻之间,他悟出了一句话。

    那晚在古龙的桌子上摆着一幅昨夜练的字。上面写了两句:“陌上发花,可以缓缓醉矣!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这时的古龙在看透了世间纷纭之后,写下了这样一句禅意极深的话。

    古龙说:“其实,这幅字很能表现我现在的心情转变,过去开怀痛饮是要掩饰内心的空虚,是‘忍把浮名,换作了浅斟低唱’里面有忍才能换;后来不能喝酒了,是看到陌上的花也可以醉了,境界高了一层。现在呢!现在只有一笑,对任何事都一笑置之了。”

    这是古龙于生活的境界,更是在创作上更高一层的境界。这时候的他最感慨的是:“我有这么高的心情境界,有这么深刻的彻悟,惟一遗憾的是失去了健康。”

    是的,48岁的古龙早早离开了我们,让我们只能将“小李飞刀成绝响”,而“人间不见楚留香”。

    20多年过去了,缅怀大侠的人依然会缅怀下去,怀念大侠最后的气概和豪情,最后的境界和淡定!

    附录:

    古龙在最后的岁月中曾说:“我计划写一系列的短篇,总题叫做‘大武侠时代’,我选择以明朝做背景,写那个横的时代里许多动人的武侠篇章,每一篇都可以独立来看,却互相间都有关连,独立的看,是短篇;合起来看,是长篇,在武侠小说里这是个新的写作方法。”

    今天我抱着怀念大侠的这样一种情怀,写作《七种神器》,同样也是以明朝做背景。我相信,只要自己有这份情怀和怀念,便是弥足珍贵的!



………【卷一简介】………

    卷一简介

    忆旧事,菩提崖下,难证情海孽果,

    小和尚,大智若愚,肝胆千里送孤。

    看世间,四抹花香,月神春夏秋冬,

    惊鬼神,青龙出世,力斗紫电青霜。

    大漠上,龙门客栈,朝迎细风雨浴,

    凉亭处,暹罗公主,一夜幽幽深情。

    风云变,残阳远归,人生几多悲歌,

    万事尽,缘起缘灭,天地皆是自我。

    卷一引子

    明英宗正统十二年秋,秋风肃杀。大太监王振执掌东厂二十四衙门,包括有十二监、四司、八局,一时之间血雨腥风笼罩在紫禁城中。

    王振暗中豢养天地九大神魔,纵横朝野,残害忠良。刑部左侍郎邝惊霄联合江湖三大仙派以及京畿七神捕,经过多年努力,终于笔录下惊世秘典《伏魔宝鉴》。《伏魔宝鉴》详细记载了天地九大神魔的特征、玄功路数以及破击之法。

    可数月后邝惊霄竟离奇死亡,而他死时却面含微笑,同时屋内正飘出一抹兰花的幽香……



………【一:生死谜局】………

    秋风凄凄,如泣如诉。残月倒悬,黯淡的月光投映在京畿的飞榭高檐之上,凉静如水。嘶哑的打梆声划破浓浓黑夜的静谧,已到了三更时分。

    刑部左侍郎邝惊霄的府中,传来断断续续的哭泣之声。府中管家、家丁连同丫鬟十余人垂首而立,灵堂之上几道灵布飘来飘去。

    邝惊霄的尸身已经被安放在上好的檀木棺材中。在棺材旁边,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正轻轻地啜泣着,可她透过泪光的眼神却很是坚定。邝惊霄生前受赐于先帝的神器乾坤赤天剑,也被这小女孩紧紧握在手中。她稚嫩的小手看似无力,却又似那么的有力。宝剑剑锋黯淡,似也在替主人的死难过。

    突然乾坤赤天剑剑锋光芒四起,“铮铮”作响,似是感应到什么。同时只听一阵高亢婉转的歌声从黑空中凛凛传来:“气仿佛兮如浮云,七变动兮上应天。知变化兮有吉凶,入斗宿兮过天关。”

    歌声未落,只听衣袂风响,一道清影已跃入灵堂之上。来人头挽道簪,手执拂尘,一身淡青色道袍纤尘不染,竟是一名道长。

    那小女孩看清来人,竟撅嘴大哭,扑在来人怀中,哭喊道:“逍遥道长,爹爹他死了。”

    逍遥道长朝死去的邝惊霄看了一眼,眼露伤痛之情,浓眉微挑,急道:“璇儿,东厂的人马上就要到了,你快带着乾坤赤天剑随贫道走。你爹爹的死因,贫道日后一定查明,再为你爹爹报仇。”

    被唤作“璇儿”的小女孩正是邝惊霄的独女邝璇。不想邝璇小手一推,喝道:“不行,我要守着爹爹,决不让东厂的狗贼碰爹爹一下。”

    逍遥道长见邝璇小小年纪,不惧生死,心中一阵安慰,叹声道:“也罢,也罢。今夜老道拼了老命,也要和璇儿坚守灵堂,和东厂这些妖人决一生死。”

    他说完斜眼朝灵堂下望去,只见那些家丁以及丫鬟皆都颤颤嗦嗦,想必都极为惊骇东厂,便道:“你们这些下人,各自逃命去吧,莫要无辜遭了毒手。”

    逍遥道长一言甫出,那些下人齐齐拜倒在地,痛哭几声,很是情深,然后各自渐渐去了。顿时偌大的府院之中空空旷旷,唯独邝府的管家邝泰一人不肯离去。

    邝泰佝偻着身子,一步步走上灵堂,老泪纵横道:“老朽活了五十多年,将死之人了,这个时候还怎么舍得离开惊霄呢?”

    逍遥道长深感邝泰大义,豪笑道:“好,好,一老一少一贫道,今夜联手大战东厂,痛快,痛快!”逍遥道长笑声刚落,双耳陡竖,随即厉声道:“你们这些龟孙子,既然来了,还不快给老子滚出来!”

    “无量寿佛。你这老道身为玄门清修之士,却出口污言粗语,就不怕辱没了道门吗?”却见说话之人从空中犹如下台阶一般悠悠踏步而来,这般破虚碎空,浮步而行的神通不由让人瞠目结舌。那人穿着身赤紫色道袍,道袍之上绣着几只凤凰在火中磐涅升天,很是奇异。

    逍遥道长受这人话语挤兑,却也无可争辩,顿感气势上已被这人压了下去,他细细瞅了这人一眼,心中一惊,凛声道:“你莫非就是天地九大神魔之一的凤凰妖道?”

    那人点点头,冷冷道:“你们正派中人称我等为妖人,却不知我们也同样视你等为妖人。正正邪邪,又有何分别?哼,念在你我还份属同门道者的份上,今日你只须将邝惊霄的《伏魔宝鉴》以及他的乾坤赤天剑留下来,我便放你离去。”

    邝璇小眼一翻,心中“咦”的一声:“难道《伏魔宝鉴》并没有落在东厂手中?那爹爹的《伏魔宝鉴》会在哪里呢?”

    逍遥道长哈哈大笑,拂尘一摆,道:“凤凰妖道,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修为,竟在这儿胡吹大气。”一语倾罢,只见逍遥道长双手左右互绕,体后真气纵横而出,顿时灵堂前已散乱分布着几道冲天拔起的气流。

    凤凰妖道微微变色,啧啧赞道:“你这挥气自如的修为甚是高深,我自认不如,但这区区八卦九宫图还难不到我。‘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三四为肩,六八为足’,你这卦门似也不足为奇。”

    逍遥道长暗叫了声好,却因这玄门正宗的九宫歌诀竟被凤凰妖道熟练地道出来,当下便闪身立在自己所摆九宫图的中心。

    凤凰妖道道袍一掀,道袍之上的凤凰竟如活物,纷飞而出,竟从空中袭向逍遥道长所立的中心位置。逍遥道长右手食指擎天,画出一道道阴阳鱼的符咒。那些凤凰撞向阴阳鱼,顿时化为灰烬。不料这凤凰死后立即重生,复又扑了上去,而且威力更为增强。

    凤凰妖道笑道:“我这凤凰于火中磐涅重生,威力一次次增强,看你的阴阳鱼如何吞噬下去。”

    逍遥道长豪声道:“遁甲八门,阴阳复始,无穷无尽,我又何惧你的凤凰?”

    这般两人对峙良久,却是谁也不能沾到谁的便宜。

    就在这时,奇变立生,那原本佝偻着身子的邝泰突然身子笔挺起来。邝璇惊叫一声,手中的乾坤赤天剑已闪电般被邝泰夺去。

    邝泰怪笑一声,只见他将乾坤赤天剑夹在腰间,而他的身子弯曲如弓,只听“嘭”的一声,邝泰竟以身体作为弓弦,乾坤赤天剑如箭矢般劲射而出。这一串手法流畅自如,恍若一瞬。逍遥道长尚未觉察身后风声,乾坤赤天剑已从他体内穿梭而出。同时阴阳鱼符咒被凤凰击破,冲向逍遥道长,将逍遥道长击飞在三丈开外。

    逍遥道长一连遭受两道巨击,心脏破裂,口中血流如注,奄奄一息。若非他修为高深,此刻早已毙命。

    邝泰一手拎起正朝自己怒吼的邝璇,一手遥遥指着倒在地上的逍遥道长,道:“牛鼻子老道,你没有想到吧。我早就料到你听闻邝惊霄死讯必定第一个赶来,才没有先一步揭开自己的身份,你果然中了我的局。”

    邝璇气喊道:“你究竟是谁?”

    却见凤凰妖道的表情也略为诧异,待到想了一阵,才没好气地道:“射日魔王,原来是你,你竟一直潜伏在这府中。嘿,我和乾坤老道斗道正酣,胜负未分,你打什么岔。如我不敌他,你再出手也不迟!”

    逍遥道长手捂心口,咳出一大块血来,悲笑道:“东厂九大神魔今夜竟出了两大神魔,老道遭你等暗算,虽死不瞑目,却也够足了面子,哈哈。”逍遥道长悲笑之间,眼光却始终不离邝璇,心中很是悲戚,忠良骨血,自己终究还是没有保住。

    邝泰怪笑道:“你这老道,一口气就是不肯咽下;让老朽送你一程!”邝泰这次将乾坤赤天剑握于手中,手臂屈曲如蛇,竟是以臂上的弹力来将乾坤赤天剑射出。

    “纳命来!”喝声刚出,却见灵堂上的棺材翻腾而起,邝惊霄竟死而复活,从棺材之中幻化而出。就像邝泰从邝璇手中夺取乾坤赤天剑那般轻松,邝泰手心一凉,手中宝剑已到了邝惊霄手中。邝泰躲闪不及,拎着邝璇的那条手臂已被邝惊霄生生切去,但他全身骨骼软如皮革,立下贴着地面滑出一丈之远。

    凤凰妖道深知邝惊霄为当世绝顶高手,连忙蹂身夹攻而上。邝惊霄根本无视凤凰妖道,只见他抱起邝璇,纵身到逍遥道长身旁,左手立即输出一口真气,护住逍遥道长心脉,右手手持乾坤赤天剑。在凤凰妖道看来,此刻邝惊霄全身上下看似全是破绽,却又不知道如何发出一击。

    邝惊霄冷声道:“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为何《伏魔宝鉴》这部秘典会被王振老贼窥晓。真是没有想到跟随自己十几年的府中管家竟然就是九大神魔中的射日魔王。”

    邝泰道:“邝惊霄,难道只许你武功纵横京畿,便不许我独自修炼神功么?只许你高官厚禄,便不许我大有作为么?”

    邝惊霄点头道:“你便是为此才堕入魔道么,而且勾结上王振这个老贼。人言心魔才是魔,果是不假。当年赵总兵府上下一百四十多口人命便是出于你的手中吧。若非赵总兵府上下对你这个侍郎府中的管家熟识,毫无防备,你又岂能得手。如今想来,都是我的过责。”

    这时邝泰才吸了口冷气,道:“你此时究竟是人是鬼?你明明早已经断气……”

    邝惊霄冷然不答,冷喝道:‘你们两个,还不滚走。真要逼我出手吗?”

    邝泰和凤凰妖道联手虽可与邝惊霄周旋一战,但邝惊霄“一剑惊霄”的威名以及他此刻武学大家的那种宗师之气,早已将两人心头震慑住。两人相互对望一眼,各自怪叫一声,飞奔而去。

    逍遥道长惊喜道:“惊霄老弟,你原来没有事。老道我心脏已然破碎,绝然无命,你又何必再浪费真气呢?”

    邝惊霄摇摇头,道:“我大限的确将至,只是心中一直想找出府中奸细,方才忍住口气,多活了几个时辰。道长却为我而死,惊霄心中悲恸。”

    逍遥道长却笑道:“你我兄弟两人共赴黄泉,也算痛快。只可惜如今世间妖魔乱舞,唉,要是此刻有酒就好了,老道临死之前怎么也要破个酒戒……戒……啊……啊……”说到一半,逍遥道长双眉突然垂下,已经断了心脉。

    邝惊霄爱怜地看着邝璇,道:“爹爹就要去了,以后你要好好爱护自己。玉门关外义军首领郭青阳是爹爹知交,日后你要去寻找郭叔叔,向他讲明一切。至于《伏魔宝鉴》的秘密开启之源就在你的身上,记住了吗?这世间之事终究讲一个缘法,《伏魔宝鉴》虽记录着降伏九大神魔的秘法,可这秘法对修炼者有弊无利,其天归何人之手,也要看其的缘法,所以爹爹不想多说。若是机缘,自可取得。”

    邝璇乖巧地点了点头,终于眼睛一红,即要哭出声来。邝惊霄板着脸道:“璇儿,不要哭,听话。日后你长大了,便明白了,爹爹此刻死得心甘情愿。”

    邝璇眨眨眼睛,忍住泪水,拉住邝惊霄的手,道:“爹爹,我的娘亲究竟在哪里呀?”

    邝惊霄却合上双目,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喃喃道:“兰花花香,蚀骨断肠。生死无怨,我心依旧。”

    一代绝顶高手,含笑而终。

    邝璇终于“呜哇”一声哭了出来……



………【二:佛门天问】………

    晚风清寒,吹荡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邝璇俯在父亲的身躯上放声哭泣,连嘴唇也不禁咬出血来,她那幼小的心头亦是一片茫然。

    也不知哭了多少时候,邝璇忽然发现背后有一个小小的黑影,正一动不动地站着。别看邝璇小小年纪,性子却是刚强,她立即一抹脸上的泪花,转过身来,小手横持着乾坤赤天剑,虽然握拿时上下晃动,架势倒也摆了个十足,喝问道:“你是什么……”

    喝声在她口中到了一半竟嘎然而止,“人”字硬生生憋在喉咙里,原来在她面前站的竟是一个全身破破烂烂、身形瘦削的小乞丐。

    邝璇见他好像饿了好久,甚是可怜,便跑到灵堂中供奉祭品的盘子里抓了两个馒头,又一溜烟跑到小乞丐面前,将馒头递给他,道:“你饿了就吃吧。”

    那小乞丐却双手合十,宣了句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那模样既滑稽又好笑,如果不是邝璇此刻心中伤痛,定然笑了出来。

    只见那小乞丐双手摸索了一阵,才接过邝璇手中的馒头,邝璇奇道:“小弟弟,你的眼睛看不见么?”

    那小乞丐狠咬了两口馒头后急忙道:“嗯,我打小就双目失明了。嗯,那个那个,不对不对,我应该叫你小妹妹才对。”

    邝璇嘴巴一翘,道:“我今十岁,一定比你大。”

    那小乞丐摇头道:“我也十岁,怎么就你比我大?”

    邝璇急道:“我生于中秋,那你呢?”

    那小乞丐一怔,惊道:“怎么如此巧,我也出生在中秋。阿弥陀佛!”

    邝璇一听,不知为何,心中有些安慰,就好像突然多了个兄弟姐妹一般,于是不再争辩,又问道:“喂,你干嘛一直念和尚们的经?好不别扭。”

    那小乞丐垂下头去,气苦道:“我本来就是一个和尚,只是头上还没有受戒。我的师兄弟们都不喜欢我,不和我在一起玩,他们还骂我是孽种,把我赶出寺去,我才经常乞讨为生……”小乞丐越说越悲,却就是强忍着不哭。

    虽然邝璇刚刚丧父,她还是安慰小乞丐道:“没有关系,我喜欢和你在一起玩的。对了,以后我便叫你小和尚,你叫我璇姐姐好不?”

    小和尚转悲为喜,点点头道:“好。你当真喜欢和我在一起玩?那我便叫你姐姐。咦,刚才我在街道上听见这儿有人哭泣,就慢慢摸了进来。璇姐姐,你为什么深更半夜在这儿哭啊?”

    邝璇将刚才发生的事娓娓道出,小和尚听后脸色一变,紧紧拉着邝璇道:“原来你竟是邝侍郎的女儿。那,璇姐姐,我们快离开这里。我看,东厂的人退了一拨,一定还会再来的!”看小和尚的说话的神情,便像一个少不更事的幼童突然变成了一个经历风霜的少年一般。

    邝璇瞧着小和尚坚毅的样子,心中就如同吃了颗定心丸,道:‘嗯,我听你的,可是我们去哪里呢?还有爹爹的遗体该怎么办……”

    小和尚想了想,道:“你爹爹身为朝廷刑部左侍郎,明天朝廷的讣告就会发出来,东厂的人绝不敢轻易毁坏你爹爹的遗体,明天朝廷会来人好生安葬你爹爹的。反而现在你才十分危险,东厂的人不会放过你的。你不是说你爹爹让你去玉门关外找你的郭叔叔么?”

    邝璇点点头,道:“嗯,可是玉门关千里迢迢,我也不知道如何去那儿。

    小和尚扑嗵嗵地拍着胸口,道:“璇姐姐,我有办法。你可知道朝廷三日后要在广济寺设坛论禅辩机么?那日朝廷明令,世间之人,有缘者皆可参辨。早听说西来的古月活佛即要中土一行,他们是要向我们中土的高僧较研佛法的。当今圣上怕损了中土佛门圣土的面子,想借三日后的论禅辩机挑选佛法修为中的高手,这些高手将被朝廷派往大同府与古月活佛印证佛法。玉门关离大同府可是不远的。”

    邝璇这时好似吞了几只蛤蟆,一张嘴合不拢来,惊道:“小和尚,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情啊?我真没有想到呵。”

    小和尚听邝璇夸奖他,圆脸红扑扑的,倒手足无措起来。

    邝璇接着反问道:“小和尚,难道你是佛法高手,能去论禅辩机么?还能被挑选上去大同府呀?”

    小和尚摸摸脑袋瓜子,不好意思地道:“我在广济寺里只是一个打杂的小和尚,论禅辩机这些深奥的东西听是听过,却不是很会。”

    邝璇失望道:“哦,原来你以前便是广济寺里的小和尚,难怪知道这么多。可是你都不会论禅辩机,那有什么用。”

    小和尚忙摇头道:“不是不是。璇姐姐,我有一本《佛门天问》,是广济寺的老方丈临终前塞给我的,由于我眼睛看不见,一直没有学。不过听老方丈说,这本《佛门天问》是一本佛门奇书。”

    邝璇注意到小和尚说到“老方丈”三个字的时候语气变了一变,略感奇怪,也不细想,只听着小和尚滔滔不绝地说了下去。

    原来《佛门天问》是一本阐述高深佛法的书籍。若有慧根的人读这本书,即可醍醐灌顶,瞬间达到佛门高僧的境界;可若无慧根,看了不但丝毫无用,反而会影响正常的佛法修炼。书中甚至向天提出九问,可想这其中精妙。

    邝璇听小和尚说完,奇道:“老方丈为何将这本《佛门天问》单单送给你呀?莫非你便就是极有慧根的人。啧啧,我看不假,我以前听爹爹说这世上有种人叫大智若愚;我觉得你便是这个样子。”

    小和尚听了这话,不但没有丝毫欣喜,反是伤心道:“纵然大智大慧又如何,我现在连自己的父母是谁都不知道。连师兄弟们都叫我……叫我孽种呢。”

    邝璇斥道:“谁说的?小和尚,你别难过,等你长大了一定会知道父母是谁的。《佛门天问》你看不见,我可以一句一句念给你听呀。”

    小和尚听得精神大振:“是呀,你念给我听,不就可以了。璇姐姐你放心,我一定能在三天之内领悟的。璇姐姐,我们快走,我们拿《佛门天问》去,三日后去广济寺参加论禅辩机。”

    邝璇点点头,道:“小和尚,你先帮帮我一起把爹爹和道长的遗体抬进灵堂中去。”

    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妥置了邝惊霄和逍遥道长的遗体,随后邝璇和小和尚又都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接着两人一起离开了府院。

    黑夜之中,两个小小的身影,渐渐消逝,寒夜中也多了一份小小的温暖。

    这时从邝府旁边行出三人,最前面的是一位公子,白衣胜雪,清俊脱俗,手执纸扇,目光炯炯,正凝视着邝璇和小和尚远去的方向。

    这公子身后两人一胖一瘦,皆躬身立在白衣公子之后。过了一阵,胖的那人沉吟了一声,抱拳道:“主子,就这么放她走了?主子您一直渴爱的乾坤赤天剑可就在她的手中。”

    白衣公子冷眉微微轻挑,刷地打开纸扇,回首道:“她不过是一个十岁的小女孩,从她手中夺取乾坤赤天剑,你不觉得羞耻吗?我萧红陌决计做不出这样的事情,你休要再提!”

    胖的那人悻悻退后一步,不敢多言。瘦的那人这时却道:“主子,督公若是知道了,怪罪下来,我们可担待不起。”

    萧红陌凛然怒道:“天大的事自由我承担。”

    胖瘦两人见白衣公子发怒,吓得噤声不语,心中均想:“你不过是得了督公的宠爱,有什么了不起的?”

    说起这胖瘦两人的真实身份,江湖上的黑白两道恐怕都要变一变色。胖的乃是湘西血尸掌高手秦尖,瘦的则是湘西赶尸拳高手邓魂,两人十余年前曾并称“尸横遍野”,出手快且诡异。这两人几年前在江湖销声匿迹,却原来是为东厂做事了。

    就是这样两个赫赫有名的毒辣人物,在这白衣公子手下,也只是敢怒不敢言。只因这公子放眼京畿,恐怕敢招惹他的人也不会超过三个。

    这位公子便是东厂十二监的总监主、东厂三大头之一的萧红陌。



………【三:东厂衙门】………

    狭长阔高的赭石色方石城墙雄踞在东厂练兵校场的北端,经历淬炼着大明几朝的沧桑。转载自我看書齋

    从晨光初吐到晚霞如绡,这处精夯细构的所在都坚实厚重地伫立在这里。立身城墙上的阁楼之中,眺望校场,远视苍穹,顿时就会有号令天下的雄心壮志。

    浑圆的长号声不知是何时奏响的,日光正喷薄而出,火辣辣地吐在校场之上。倏然之间,锣鼓雷动,旌旗招展。在秋风肃杀之中,尽显铁马金戈。

    放眼而观,东厂衙门点兵校场之上,一百名骑士整齐列队,目光如电,个个一袭黑色披风,猎猎随风抖动。

    阁楼上有近十步台阶绵延而下,这时台阶两侧已经分列着手执长戟、腰悬佩剑的厂卫。阁台正中放着一面上好楠木精心制成的滚椅,滚椅之上涂有云纹、龙纹和海水江崖纹雕饰而成龙舞图样。

    突然四名阁台内的厂卫同时扬声喊道:“督公到!”刹那之间校场之上的一百名骑士尽皆翻身下马,跪地拱手,齐声喊道:“督公!”

    这时方见从阁台屏风后面踱步行来一个慈眉善目的公公,脸上白嫩光滑,小嘴微微轻笑,目光乍暖还寒。此人正是执掌东厂的大太监、东厂督公王振。

    紧跟在王振身后是一名白衣公子和一个白发蓬垢的老人。那白衣公子正是萧红陌。而这白发蓬垢的老人,王振对他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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