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上妖君-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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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这片天地，一切，以他为主，他要苍生毁，苍生尽毁，他要苍生活，苍生尽活，他是一切法则、秩序的制定者。

苍天无情，宁无缺也变得无情，天若有情天亦老，当天地出现情感时，天地也就面临毁灭了，当天地出现意识，第一件事要做什么？

毁灭众生，磨灭这些寄居在他身上的蠕虫。

宁无缺成了一片天，出现了天的感悟，他体内丹田，那片洞天小世界在变化着，被浓浓白雾包裹了，像是在孕育着什么，传出一股浩瀚无上的气息。

西湖，断桥，烟雨蒙蒙！

白素贞、青蛇撑着油纸伞，走上了断桥，这一幕，和曾经何其相象？

雨天，许仙遇到了白素贞和青蛇，有缘千里来相见，为了让这片世界更真实，宁无缺遮掩了白素贞、许仙、法海和青蛇等人的一些记忆。

断桥上的一眼已让白素贞芳心一动，轻微的试探更让她欢喜他的不凡；而眼前的花容月貌，也使得许仙如坠入一场美梦之中……

船舱中的再次相遇、纸伞内的情潮暗涌、双茶巷的晴天霹雳、槐树下的两心相契后，终于迎来的是幕府华堂的洞房花烛……

法海的出现，一切，都按照着宁无缺的记忆发展着，而其它几仙，也在偿还欠下的因果，各有各的故事，自不多提。

时间流转，许仙走上金山寺，他的妻子被法海压在了雷峰塔下，经历了这一切，他从梦中醒来，有一种大彻大悟的感觉。

法海看到许仙，“许施主能够豁然醒悟，果然慧根不浅，老纳甚感欣慰。”

“我已经想通了与其在钱塘悲伤，倒不如来金山寺修行积聚功德。”许仙道。

“以真透出佛随心，老纳替你剃度吧。许仙，老衲赐你法号道凤。朴实皈依三宝之后。诸恶不做诸山奉行，参三慎妙法，为原来舍下，他能苦心修行不灭善根，终成正果。”

许仙淡淡一笑，像是悟透了，“徒儿紧计师傅教训。相信人有善意，天必从之，人有悔意，天必怜之。我是个懵懂痴呆的负心汉子，愧对结发妻子白素贞甚深，现在跪在佛祖面前忏悔，愿将此后修行功德，回向爱妻，助她早日脱离苦海飞登仙界。”

法海轻轻叹息，“许施主，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

许仙摇了摇头，“徒儿虽痴迷却以了悟。我娘子的罪债，却因我而起，如果她不是恩情，即无彼两情缘，如果她绝情背义，何至水漫金山，我才是真正的祸首，我耳根软，相信谗言，我人痴呆，辜负发妻，我是来忏悔的，就在召祸之地忏悔，我也是来修行的，就在我仇人面前修行，如果我能见你，而不怒、不怨、不恨，那岂不是就得道了，所以在你面前修行最为不易，公德却也最大最好！”

“你尘念太重，不易出家！”法海摇了摇头。

“你不要找借口！我在这出家是出定了！”许仙坐下来。

法海无奈，“许施主，万佛不止一心，你心里老是掂着别人，你怎么出家啊？”

“你心里也掂着别人，不是也一样出家吗？”许仙反问。

法海无言，张了张嘴巴，只好道，“总之，施主出家的时机尚未成熟，老衲不予你剃头。”

许仙轻轻一笑，“禅师真奇怪，我不想出家，你千方百计骗我出家，如今我想出家，你又不要。”

“许施主，佛门宽广，怎么会拒人于外呢！虽然老纳念你孽缘以了，但痴心仍重，暂时准许你带发修行暂入门下。”

法海摇摇头，孽缘啊！

许仙出家，常伴青灯古佛下，诵读佛经，在金山寺，做了一个扫地僧。

第六百八十八章梦醒了

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黄粱一梦，是梦中的黄粱，还是醒来才是梦？

《入梦》的世界之中，一切，都在宁无缺那模糊的记忆中演化，而他，则是化身一个寻常人，在这片世界上行走。

炼神！

神，乃是一种道，这种“神”是对道的体悟，对法则的感知，对天道、万物的一种思想，炼神的三个境界，就是对道、对万物的一种理解。

大罗金山，初入道，感受法则，大觉金仙，在道上迈出一步，有了自己的见解，混元金仙，而是走出一段路，看到了路边的一些风景。

这就是炼神这个大境界，是对未来的一种积淀，如果说从凡人成仙，是一种生命的进化，而从仙入神，则是神魂本质的一种蜕变，道家斩尸，就是为了斩去七情六欲，斩去善恶自我，来贴近道的本质，没有了感情，趋于理智，在这种理智之中，对道的感悟，比有情感牵绊要来的更快。

宁无缺偶然化身为天，变得冷漠无情，就是摒弃了一切感情，这一刻，他就是这片世界的道！

天道三千，道道通大道！

见一叶而知秋，宁无缺在无意之中，贴近了道。

在世界之中漫步，看人间繁华，看红颜枯骨，看万山红遍，看沧海桑田。

宁无缺走过溪流，是看到一汪清澈的小溪，看到那如绸缎缓缓流动的身姿，看到那剔透如水晶的身段。看到它慢悠悠的唱着歌往前走，即使碰到礁石。也是卷一卷洁白的裙摆，然后欢笑离去。

伸出手掌掬起一捧清水，许就顿悟了，也许只是在看着它，也许，在和它交谈。

轻轻的问！

为什么溪水啊，永远只向前进，为什么我的眼里看到了剔透的纯真。

抬起头。看到了一片曾澈如水的天空，看到那干净的毫无瑕疵的玉盘，看到那如瑶池圣水般的天空，看到它静静的如一方巨大的纯蓝帆布一样挂在那儿，即使风儿吹过，也无动于衷。

为什么天空啊，干净的毫无杂质。为什么我的眼里看到了包容和云淡风轻。

低下头，看到了一方小小的花儿，看到那晶莹剔透的花瓣，看到那纯洁无暇的清秀脸庞，看到它在风中微微的颤抖，却依然倔强的挺立的。

弯腰微笑的看着它。轻轻的问，为什么你的小脸永远朝着阳光，为什么我的眼里看到了世界。

宁无缺走到雷峰塔，热辣辣的太阳下，一把残破的油纸伞下。一个带发修行的男子拿着扫帚，轻轻扫起一片片黄叶。在风中打着旋儿，轻轻飘起。

花开花落，梦里几回，一声轻叹，转身恍然觉得千年已过，也许，是思念变成了等待的化石，在慢慢的风吹雨打中，已经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空间，忘记了自己。

宁无缺捏起一片飞来的黄叶，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这是佛家所说的禅语，树叶间容纳宇宙，花瓣里别有洞天。

宁无缺看到了叶片里的世界，果然是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非亲临其境，道不得此语！

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一叶一如来，一砂一极乐，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静。

这一切都是一种心境。心若无物就可以一花一世界，

一草一天堂。参透这些，一花一草便是整个世界，而整个世界也便空如花草。

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堂。

双手握无限，刹那是永恒。

只要心如净土，即使是一片叶，你也能看到整个天堂。

其实，顿悟，不用多么高深渊博的知识，只需要刹那间的灵感爆发，或者是心灵刹那间的澄净空明。

就像身处乱世，却我自岿然不动，或者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境界，其实有时候和顿悟合为一体。

释迦牟尼在灵山会上，对着百万弟子，默然不说一句话，只自轻轻地拈一枝花，向大众环示一转，大家都不明白其中的奥妙，只有迦叶尊者心领神会，展颜会心地一笑。

那一定是迦叶心领神会，参透了人生的真谛、宇宙的秘密、而发自内心微笑。

这一切都是一种心境，做到了心中无物就可以一花一世界。参透了人生宇宙真谛，那么一花一草就是整个世界，而整个世界也空如一花一草！

“少欲无为，身心自在，得失从缘，心无增减……”

再见旧景，前事历历在目，难忘难遣，许仕林雷峰救母，一步一跪的是挫折与辛酸，一跪一磕的是满心的期待与盼望。如此虔诚孝道，怎不感动上苍！

金山寺，雷峰塔，金光普照，佛旨颁昭，白素贞出塔；母子团聚，欣喜若狂；夫妻重逢，恍如隔世。

浩劫终过，合家团圆，应是皆大欢喜了，西湖畔，繁华落尽，梦入禅声。月儿无语，照尽世间多少悲欢离合；莲花有情，普渡情海无数痴男怨女。

莲花开过了，净土依然沉浸于尘缘未了的一方之中，追随着禅音而去，清清净净的世界也许就在前方！

泛舟湖上，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白露横江，水光接天。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明月下，许仙诵词，白素贞弹琴，旋即，萧声呜呜，琴音悠扬，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夫妻历尽悲苦，如今一成佛来一成仙，齐登极乐，那白首偕老的誓言却又如何实现……

那明月，缓缓飘落一道人影，白衣紫发，凭虚御空，落在水面上，看向二人，淡淡道，“因果了，何不醒来？”

“梦已醒，方觉沧桑！”许仙轻轻叹息。

“梦醒了，结束了！”白素贞道。

“好好享受这最后一个夜晚吧！”宁无缺笑了笑，消失在了半空。

夜幕，缓缓笼罩而下，白素贞看向许仙，眼眸闪烁一丝复杂，轻轻叹息，“我该叫你许仙，还是韩湘子？”

许仙站在船头，握着长萧，衣袍飘飘，也不回头，淡淡道，“韩湘子吧，这一夜过后，你我缘分已尽，各安天涯。当年救你，也只是随性而为。”

“也好！”

白素贞微微颌首，他们的记忆，已经回来了，缘来缘去，缘尽缘散，但几十年的记忆，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割舍的，只是，终究也只能随风化去。

清晨，一缕阳光刺破黑暗的大地，像是一柄光芒万丈的神剑，将黑暗彻底驱散，光芒照过之处，一道道人影，化作光芒，消失在原地。

一片大地变得虚无，万物变得虚无，最后，天空，一切都变得虚无。

“大梦一场，一场大梦，醒来不知身事梦！”

睁开眼睛，宁无缺便看到白素贞在那里轻轻叹息，站起来，宁无缺看向下方佛殿。

八道身影从佛殿出来，御空飞起，落在山巅，却是上洞八仙，钟离权、吕洞宾、李铁拐、张果老、何仙姑、蓝采和、韩湘子、曹国舅。

八仙齐齐朝宁无缺行一礼，“多谢道友引路之恩！”

青蛇从梦中醒来，她只感觉迷迷糊糊睡了一晚上，睁开眼就看到八个仙人朝宁无缺行礼，吓了一跳。

“姐姐，这是怎么回事？”青蛇拉了拉白素贞的衣袖，低声问道。

白素贞讶然，怎么青蛇什么也不知道？旋即，她看向那白衣紫发的男人，白衣飘飘，和原来相比，多了些缥缈。

“梦中世界，醒来便忘了。”宁无缺的声音细细如蚊，在白素贞耳边响起。

白素贞一怔，那为什么自己还记得？而且，八仙也记得吧？

“无妨，这是离开的路，需要你们八个合力才能打开！”宁无缺把画像递给八仙。

八仙捧着画像，先是对着画像恭敬一拜，这才打开来，片刻，吕洞宾道，“我们刚刚恢复记忆，法力不够，还需要等待几日。”

宁无缺点点头，道，“到时候，我需要带几个人离开！”

“这画像乃是天罡法阵，能够带天罡之数的人离开，也就是三十六人！”吕洞宾道。

“够了！”宁无缺也没想带多少人出去，算上金山寺，算上神秀要带的几个人，也就二十多个人。

“那好，我们先去修炼，等恢复实力后，就离开！”吕洞宾是个干净利落的，觉醒了前世记忆，他已经知道四大部洲情况不容乐观，早日回到四大部洲才好。

八仙拿着画像离开，神秀一袭月白色的僧衣，洁净如水，朝宁无缺道，“贫僧也该去召集几个老友，对了，贫僧在梦中，遇到了一个瞎眼的老人，他叫燕赤霞！”

“燕赤霞？”

宁无缺惊讶，他不是应该去了四大部洲吗？

《入梦》世界，只有神念接触过的人才能够进入，神秀入梦，也是和宁无缺一样，在四处游历，他既然遇到燕赤霞，那说明燕赤霞还在江南！

“他当年没有离开地仙界，还在这里吧！”神秀笑了笑，转身御风而去，僧衣飘飞，朝北而去。

或许，该去见见他。宁无缺想到了聂小倩，燕赤霞没有走，或许是在等她转世吧？

第六百八十九章白蛇拜师

燕赤霞是个痴情的男子！

宁无缺如此想到，这样的好男人，应该有好报。

白素贞和青蛇低头耳语，青蛇瞪大了眼睛，看向白素贞，惊讶一声，“姐姐，你要拜他为师？”

白素贞颌首，眼中露出坚定之色。

“姐姐你疯了，这个男人就是个大魔头，你忘了那天晚上他对我们做了什么？竟然做出那种卑鄙无耻的事情，他就是个大色狼，你拜他为师，不是蛇入狼口吗？”青蛇一脸不可思议，不就是睡了一觉，做了一个梦吗？

为什么我一觉醒来，所有人都感觉怪怪的，那个许仙，竟然成了上仙，还有那个小和尚，那个杨善，就连自己的姐姐，也要去拜那个男人为师？

是我听错了，还是这个世界疯狂了？

“咳咳，背后说人坏话可不好！”宁无缺轻轻一咳，对着青蛇露出一个邪笑。

“你要干什么？”

青蛇吓得花容失色，连忙躲到白素贞后面，她真是被宁无缺吓怕了，都有心理阴影了。

梦中世界发生的一切，自然不能被带出梦外，除了少数几人，宁无缺抹去了所有人的记忆，寻常百姓，只是觉得睡了一觉而已，就像青蛇一样，还是懵懂无知。

白素贞安抚了一下心灵受伤的青蛇，转过头，朝宁无缺盈盈一拜，“公子，素贞愿拜公子为师，服侍左右，望公子成全！”

“姐姐。你真要……”青蛇站在白素贞后面，摇头摆手。却改变不了白素贞的想法。

在梦中世界经历了那么多的故事，白素贞深深感受到了自己的弱小，这种弱小，不仅是修为上，也是心灵上的弱小。

白素贞不知道宁无缺有多强，但在她看来，能够施展那么强大的神通，硬生生抹去小青和无数凡人的记忆。绝不会弱到哪里去，而且，她看得出来，刚才那八个仙人，在面对宁无缺的时候，眼中除了感激外，还有忌惮！

在她传承的记忆里。八仙之首的吕洞宾，可是东华帝君的化身，竟然也对宁无缺有忌惮之色，宁无缺的实力，自不用再多猜测，她的修为。能够拜入这等强者的门下，已经是荣幸之至了！

神仙收徒，不仅仅要看资质，还要看缘法，若无缘。资质再好，也无法入门。像申公豹，资质比姜太公好了数倍，却不得元始天尊喜欢，连个三代弟子都不如，要拜入仙门，绝非易事。

白素贞要拜他为师？

宁无缺看着这个女人，白素贞目光没有闪避，迎上宁无缺的目光，带着真诚，让宁无缺摸了摸下巴。

“你确定要拜我为师？”宁无缺忽然露出邪笑，走到白素贞面前，伸出手，挑起那尖尖的闪烁莹润关泽的下巴，对着那清新亮丽的脸庞吹出一口热气。

“要做我的徒弟，可是要替我暖床的！”宁无缺低头，俯视着白素贞，鼻尖近在眼前，能够嗅到那唇边的丝丝清香和红润。

青蛇惊呆了，心中狂叫，大魔头，快放开姐姐，我的好姐姐，你快拒绝啊，这大魔头要把你吃了！

白素贞惊慌了一下，不知所措，可很快便冷静下来，仰着头，咬咬牙，“我愿意！”

说完，白素贞心里像是什么破碎了一样，放开来，闭上眼睛，一副任君采拮的可人模样。

完了完了，姐姐一定是中了那大魔头的魔咒，竟然会说出那样的话来，我要怎么办，杀了他？打不过！

拉起姐姐跑？青蛇看着白素贞那样子，完全放弃抵挡，便明白白素贞是下了决心，白素贞虽然温柔，但一旦下定决心，那就十分固执，别说是她，就是十个她，也拉不回来。

天啊，世界末日来了！

青蛇咬着牙，脸上表情变幻着，心情复杂到了极致。

“哈哈哈，还不错，勉强合格了！”就在这时，宁无缺放开手，退后三步，脸上露出笑容。

想象中要发生的事情没有发生，白素贞睁开眼睛，脸上带着一抹红晕，目光却放在宁无缺身上。

“既然你要拜我为师，那就拜吧，我门下，除了你之外，还有刑共、易云、赵婉儿、萧洛四个弟子，你应该算是五弟子。”宁无缺严肃说着，在他心里，也没用亲传弟子和记名弟子的区别，这几人，也都没有继承他的衣钵，反正都是弟子。

“老师在上，受弟子三拜！”白素贞眼中一喜，连忙跪下，恭恭敬敬拜了三拜。

“起来吧，我们妖族也不注重这些礼节，而且，你也没必要太认真，我很少教弟子的。”宁无缺摇头笑着。

“你先去准备准备吧，再过几天，就会离开地仙界。”

“是，老师！”白素贞盈盈一拜。

“姐姐你要离开地仙界？”青蛇惊讶出声，目光不善的瞥向宁无缺，这个大魔头，要把姐姐骗去哪里？

“是啊，就是没有老师，还了因果，功德圆满之后，姐姐也要离开，小青，不如你和我们一起离开吧？”白素贞拉着青蛇，看向宁无缺。

“不行！”

宁无缺摇摇头，“她就是个累赘，到了四大部洲，，你根本无法庇佑她，反而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四大部洲，会死人的，可不是她这样的小孩子去的地方。”

累赘？小孩子？

青蛇眼睛通红，太欺负人了，转身就飞走，“走吧，你们都走吧，就剩我一个好了！”

宁无缺耸耸肩，摇了摇头，“看吧，小孩子脾气。”

白素贞有些尴尬，青蛇和她情同姐妹，青蛇难过。她也有些难受，毕竟。几百年的姐妹，不是说分开就能分开的啊。

“去准备吧，时间到了，就离开！”宁无缺摆摆手，转身离开，化作一道光，消失在飞来峰上。

白素贞望向青蛇方向，连忙追了过去。

黑风山地域。历经几百年，还是一座荒芜的山头，鸟兽成群，清晨，飞鸟离林，啾啾直鸣，几只恶狼在丛林之中穿梭。

黑风山早已经崩碎。这片区域，也被其它的名字所取代，宁无缺没兴趣去深究现在这片山头叫什么名字。

他从空中落下，走在山林中，曾经的那条小溪已经干涸，只留下几缕淡淡的妖气。

循着妖气。宁无缺来到了一个山谷，这山谷有着一层禁制，四周围绕淡淡的雾气，寻常人看不到里面的山谷。

不费吹灰之力，宁无缺穿过了禁制。山谷之中，栽种着一些野花。还有一些不知名的树木，一个小小的水潭，像是点缀在山谷中的明珠，旁边，几座茅庐破旧，被篱笆墙围着，墙内，种着瓜果蔬菜。

“你是谁？”忽然，靠近崖壁的树林里，走出一个娇俏的少女，披着红色绒毛的披肩，眼中带煞，手中出现一柄剑。

“有外人来了？”惊讶声响起，一个披着花裙的妖娆女子飞出，落在地上，谨慎的看着宁无缺。

“放松些，我只是来找一个人！”宁无缺朝二女微微一笑，“他的名字，叫燕赤霞！”

“燕赤霞？你是谁？”两女同时喝道。

还没有等宁无缺说话，一个略带着沙哑沧桑的声音缓缓从茅庐里传出，“宁无缺！”

话音落下，一个丝带束发，两鬓斑白，双眼紧闭，穿着麻布衣服、一双草鞋的男人从茅屋里走出来。

这个男人，普普通通，就像是一个寻常的种地老农，可是，他能够在这里出现，又怎么会平凡呢？

燕赤霞！

推开篱笆门，燕赤霞站在门口，“贵客远道而来，请进寒舍一坐！”

“好！”宁无缺走进小院，在院中，有一张木桌，几把木凳子。

燕赤霞在木凳子上坐下，刚才那两个女子，端来洗净的瓜果和浓茶，放在桌上，一脸警惕的看着宁无缺，她们还想不起，这个人是谁？

燕赤霞伸出手，“乡野村夫，也就只有这点东西，请用！”

“呵呵，什么乡野村夫，这里景色如画，美人如玉，简直就是世外桃源，你燕赤霞，就是这世外高人啊！”宁无缺笑了笑，抬起粗糙的铜壶，在茶碗里倒了两大碗茶。

这茶颜色很浓，茶香味扑鼻，宁无缺抬起灌了两口便喝完，放下茶碗，眼睛一亮，“好茶，入口虽苦，入喉则甜，茶香悠悠不绝，苦尽甘来！”

“呵，那是你们喝多了好茶罢了，这茶，不过用老叶鞣制晒干，比不得那些好茶，村里老农干活，泡上一壶，清甜解渴。”燕赤霞也喝了两口茶。

“你看不到，怎么知道是我来了？”宁无缺问道。

燕赤霞淡淡道，“眼瞎了，耳朵还好使，心也不瞎，她们看不到，我看得清楚！”

“哦？你和她们成亲了？”宁无缺瞥向警惕着的二女，他倒还记得，这二女是黑风山的树妖和小狐狸，燕赤霞的剑，就是树妖从小狐狸这里拿到借给燕赤霞的。

感觉到宁无缺的目光，树妖、小狐狸同时脸一红，目光放在燕赤霞身上。

“没有！”燕赤霞摇摇头。

二女眼眸同时一暗，让宁无缺不由好笑，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在等聂小倩？”宁无缺又问道。

燕赤霞听到这个名字，捏着茶碗的手颤了颤，旋即平静下来，摇摇头，“没有！”

“那你在这里做什么？”宁无缺奇道，“隐居？”

“赎罪！”燕赤霞依旧是那不咸不淡的语气，喝着茶。

宁无缺笑了笑，“其实聂小倩没有死，她还活着，活得好好的！”

“我知道！”燕赤霞放下茶碗。

“哦？”这一下，宁无缺有些好奇了，他一直对燕赤霞之事很好奇，这就像你听一个故事，看了开头，知道了结局，你就更会好奇这过程，

“那你为谁赎罪？”

“宁采臣！”

“因为宁采臣也没用死！”燕赤霞端坐起来，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信封已经泛黄，上面写着几个字，“小倩亲启”！

“当年，我为了修炼邪剑，杀了至亲至爱至尊，聂小倩、宁采臣还有我师父、父母，修炼阴魂道。”

“这个我知道，为了杀黑山？”宁无缺道。

燕赤霞点点头，回忆道，“后来，你们都离开了，我在这山谷居住下来，宁采臣的魂魄飘到了山谷内，他告诉我，他和聂小倩在阴间路上失散了，那时候，我已经入了魔道，宁采臣以一口浩然之气救我，魂飞魄散，这是他离开前，写下的信，让我交给来世的聂小倩！”

“还真是悲伤而曲折的故事！”宁无缺拿过信，轻轻摇头。

“我在四大部洲看到任逍遥了，他没有入魔。有没有兴趣去找他报仇？”宁无缺笑道。

“他以轩辕剑镇压他自己的魔性，他是个有大毅力的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至于报仇？我早已经不再动手，也不会再走出这座山谷一步，你把这封信带走吧！”

燕赤霞脸上，有着解脱之色，“告诉聂小倩，就说宁采臣被我杀了，而我，也已经死了，世间，再无燕赤霞这个人。”

“是啊，看来燕赤霞真的死了，那个豪气冲天，斩妖除魔的燕赤霞已经死了。”宁无缺唏嘘感叹，他在燕赤霞身上看到了岁月流过遗留下来的痕迹，燕赤霞老了，他的心已经老了。

“人，总要死的，只是早与晚而已！”燕赤霞没有被宁无缺的话所激，自嘲的笑了笑。

宁无缺有些失望，站起身，“既然如此，那我也该走了，告辞！”

“等等！”燕赤霞站起来，宁无缺转过头。

“把他们两个带上吧，陪着一个死人，只是耽误了她们！”燕赤霞淡淡道。

“不，我不走！”树妖拒绝。

小狐狸也点头，“我也不走！”

燕赤霞忽然出手，在二女身上点了几下，两女晕倒过去，燕赤霞轻轻咳出一口血，“带走吧，我真的，要死了，她们照顾我一个瞎子几百年了，也该离开了！”

“其实你没必要，她们跟我走，反而不如呆在山谷里，这是几瓶丹药，可以治好你的伤，好好照顾她们吧，落花有意，流水也不要无情啊，你若不在乎她们，何必让我带她们走？做人，放开一点，好好活着。”

宁无缺留下几瓶丹药，转身离开，消失在山谷之中，燕赤霞苦笑，轻轻摇头。

第六百九十章离开

离开山谷，宁无缺轻轻一叹。

没有了斗志的燕赤霞，已经不是燕赤霞了，抬手看了眼那泛黄的信，两根手指出现一缕火焰，把信烧成灰烬。

宁无缺把手上的灰烬一吹，随风而散，“我还是不喜欢悲剧啊，知道的多了，徒增伤心罢了，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心中有个念想！”

回到灵隐寺，已经夜晚，青灯古佛，禅院木鱼声悠悠。

宁无缺越过飞来峰，来到禅院厢房，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咦？”

看到自己屋子竟然点着蜡烛，宁无缺有些疑惑，推开屋门，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显然，这屋子有人打扫过了，那桌上，点着一炉麝香，烟气袅袅，让整个屋子都充满了香气。

“呵，神秀也这么有情调了？还让人故意打扫屋子，难得是他要带的人比较多？”

宁无缺笑了笑，走到桌旁，见桌上还放着一碗米饭，一个大碗，打开来，是一大碗热气腾腾的汤，细葱飘在汤上面，香气扑鼻。

“好香！”宁无缺舔了舔嘴唇，神秀真是个好和尚，只是为什么以前不给自己准备，难得最近良心发现？

宁无缺对于美味没什么免疫力，坐下来，拿起汤勺，舀起汤来，尝了一口，眼睛一亮，咂咂嘴，“好鲜美的鲫鱼汤，真不错的厨艺！”

“只是，和尚不是不杀生么？难怪神秀以前不招待我，这次要离开了。献献殷勤？”宁无缺胃口大开，管他神秀什么打算。谁会和好吃的过不去？

风卷残云，宁无缺很快干掉了一碗米饭和一大碗鱼汤，吐出一口清香，宁无缺眯着眼，“这时候，要是再喝一口百花仙酿，那就更好了！”

解决温饱问题，宁无缺走进卧室。发现卧室也被好好装饰了一番，原本白色的墙壁，被挂上了画卷，桌上瓶子里插着鲜花，床上挂上了帘子和纱帐，就连床也被换大了。

“呃？”

宁无缺隐隐感觉不对劲，这不像是神秀那老和尚能够做出来的事情啊。

走向床边。宁无缺拉开纱帐，宁无缺怔了怔，被子也被换成粉红色了，颇为喜庆，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床上竟然睡着白素贞！

“神秀搞什么？给我换房间了也不早说！”宁无缺抹了抹鼻子，他倒是看出来白素贞没有真睡着，谁睡着了会紧绷着身体？

摇摇头，宁无缺放开纱帐，朝屋外走去。他是个正人君子，怎么会趁人之危呢？

纱帐落下。床上，白素贞露在被子外的眼睛睁开来，松了一口气，又有些紧张，听到宁无缺转身，心情又紧张起来。

她还记得今天宁无缺说的话，想到违背宁无缺话的后果，白素贞连忙扫开纱帐，“老师！”

“干什么？”宁无缺似笑非笑的坐在屋子里正对着床的椅子上，看着白素贞。

没料到宁无缺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