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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龙演义-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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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笑道:“公子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要寻那三宝,又有何难?那三宝原是家师用来为难关氏父子之计哩!”陶文道:“还请姑娘明示,那三宝果是何三宝?”莲花笑道:“极易耳!‘自出清波不染尘’乃是‘红莲’。‘深藏三教智慧根’乃是‘白藕’‘一盏青天年年盛’就是‘绿荷叶’也!可笑那关氏父子粗鲁蠢夫不识此三宝!”陶文听说哈哈笑道:“这正是;‘江湖一点诀,识破不值钱!’元来此三宝洞庭满湖都是!家师果然高人!书生叹服!”

莲花道:“公子,今日难得机会,莲花想请公子同游洞庭,赏玩君山何如?”陶文听说大喜道:“既是姑娘有此雅兴!书生求之不得!”二人互生敬意,一同携手而出。

这正是:

何处风liu何处谈,才子佳人把情参。花开并蒂需连理,始信缘分在人间。

不表莲花陶文泛舟洞庭,携手君山,兀的自由自在。且说那关洪自半夜行凶,自以为得意!十分欢喜,心道:“如今书生已死,拿不拿三宝,那莲花是我的无疑了!”不料次日清早,忽见陶文携手莲花登舟泛湖,谈笑自若!自家就十分奇怪惊道:“有这等事?莫非昨夜里杀差人了?他又活了怎地?绝无此事!”忽惊道:“我晓得拉!不消说;定是那贱人做怪!我闻她乃是天庭公主,三界之内,那个不给她些体面?要救这书生何难?看他两个泛舟洞庭,十分悠闲,莫非就拿得那三宝了?我且在此等候,待他们来时,我取便夺了三宝,火速去交于那‘静士道’到那时,不怕那贱人不从我也!”遂暗暗在此等候不题。

这厢陶文两个快活游湖,正是‘寂寞更长,欢娱昼短。’不觉夕阳西下,红遍湖泊。二人乘兴而归。刚下渡口,猛然就闪出那关洪短路道:“好个不知羞的贱人!家父多次上门提亲,只是不从,量这草包书生有甚好处,强的过我?如此欢爱!”莲花骂道:“把你个大胆奸贼!陶公子与你有甚仇恨?你半夜下毒手害他?若非本公主尽力施救,你这厮已在阎王那里多了一条人命干系!怎么这等不知悔改,又来拦路怎地?”

关洪恼道:“贱人住口!这书生夺我所爱,我就杀他,你又怎地?也休要乱谈!好好的纳来三宝,饶你过去!”陶文道:“这位仁兄气度非常!当是个明事理之士,莲花姑娘心不向你,你又何必强求,要那三宝何用?想你那岳阳城里许多姑娘,那个不是要嫁人?做不得老婆?你又何必苦苦来寻我等难堪?”莲花骂道:“奸贼!你之声名,我早也闻之,似你这等全无德行之辈,怎么教我从你?要拿三宝,这洞庭湖多的是!苦是你粗鲁无智!不能相识!”

关洪哈哈大笑道:“好对狗男女!你既无心向我,留你何用?有道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料你们尘世夫妻是做不得拉!还去地狱做对亡命鸳鸯罢!”关洪真个恼了!你看他摇身一变,现出元神来!果然好大一只翠鸟!但见:

身披羽衣翠亮,利爪一双赤红。喙似长矛钢锉锋,万里烟波时遁。

变化精神抖擞,展翅犹如大鹏。格格长空尖叫声,管教闻者惊恐。

那翠鸟扑哧展翅就抢陶文。莲花自随道长,也学了几分本事。见翠鸟凶恶!挥剑就砍,护住陶文。这陶文乃是一介书生,他见了这只怪物,早也吓倒在地,眼巴巴的望着,毫不济事。莲花终是法力低微,怎是关洪强悍,难及他万一!看看敌不住他。且不表莲花苦斗翠鸟。

单说这洞庭湖畔久居一个隐者,姓‘岳’名‘成’,表字;‘神通’。自幼习武,弓马娴熟。又生得一条八尺长躯,双臂有万斤之力,不亚于;吴国‘子胥’霸王‘项羽’果然好条大汉!怎见得?有《西江月》赞叹岳成本事:

刀舞浑如翻蟒,双臂能挽强弓。虎背熊腰八尺身,声吼浑如雷震。

上山能擒猛虎,下海可伏蛟龙。河目海口夸岳成,好似关公显圣。

这岳成无意功名,只喜陪妻伴子,隐姓埋名,图个安逸自在。他却有个习惯,每至日落时分便至洞庭湖边欣赏暮色。偏是这日欣赏,忽听湖边有人打斗!他抬头观看;只见偌大一只怪物正与一姑娘打斗。心惊道:“我岳阳向来太平!此是什么怪物,在此伤生造孽?”急抽身回来,壁上取下强弓,来湖边拈弓搭箭;觑得亲切:‘嗖’的一箭,正中那怪额头,惊天一声惨叫!那怪倒落尘埃,已然没得活了。

这莲花正斗不过关洪,只听得耳边风响!关洪早也中箭身亡!心下惊讶!只见岳成移着虎躯,挽弓前来问道:“姑娘何人?与此怪恶斗?”莲花与陶文双双谢道:“我等乃长沙人,游玩洞庭,此怪乃是翠神之子关洪。因与我们有些积怨,故此挡路为难!亏得壮士出手相救!敢问壮士何人?这身惊天本事?”岳成笑道:“我乃‘岳神通’只是岳阳良民,自幼学了些养家本事,算不得惊天!今见此怪伤人,故才为民除害,想来这逆子死于俺之箭下,也不冤枉!还请二位先行,便是翠神那厮追究,也奈我不何!”

莲花拱手谢道:“岳先生大恩,我们永世不忘!”遂赠大还丹一颗,再谢而去。可怜那关洪横行岳阳,今日死于岳成箭下。这回书唤作《洞庭湖岳成射翠》。有诗曰:

堪笑关洪恶名高,今遇岳成把箭瞄。身死洞庭归地府,魂随湖水逐浪涛。

却说莲花陶文自岳阳别了岳成,就回昭山,于路陶文问道:“姑娘说那关慕乃御封翠神,他若知晓孩儿死于壮士之手,焉能就此罢休?你我走了便罢,却不害了他也!”莲花道:“公子无须担心!这岳神通为人重‘义’颇有本事,乃是上界天神贬凡,久后必归神位,那翠神能奈他何?”二人船舱夜谈,不觉红日高升,已到湘潭。

莲花谓陶文曰:“还请公子前去献宝!只莫说是我助你,亦不可说关洪身死!”陶文会意,前来庄园,早有道长接住问道:“公子回来了,不知夺宝如何?”陶文道:“托道长洪福!献宝来也!”道长问:“三宝何在?”陶文笑道:“红莲白藕青荷叶,三教元来是一家。道长智慧,书生叹服!”

道长掳须大笑道:“公子此番夺宝可还顺利?”陶文答曰:“一切顺利!”道长又问:“此番北上岳阳可有人相助公子?”陶文答曰:“亦没有!乃是书生自家去的。”道长再问:“那关氏父子果没有为难你?”陶文摇头道:“也没有!”道长虽则这般问,他心中如何不知?早也心知肚明!遂请陶文入内,命捕风看茶,自家心思:“那莲花原是天庭公主,只因有份尘缘,故下湘潭,端不知这陶公子是否与之有缘之人?假若不是,一来害了莲花,又则乱了因果?我且再生他一难!想他过得此关,是他无疑了!”

遂问陶文家庭之事,有甚亲属?陶文如实答曰:“晚辈自幼丧母!有兄长一人,乃是双生兄弟。由父亲养至十五岁上,天不佑人!连父亲也病逝了!今止兄弟二人,见居在长沙震湘武馆之内。”道长点头问曰:“这桩婚事,你可做得主?”陶文回答:“父母双亡!以兄为大,婚事只需禀明兄长就是!”道长又问:“家中可还有什么嫡亲姑舅之辈?”陶文道:“晚辈至亲之辈俱已没落,久无来往,只有一叔叔,也于旧年去世。”

道长说:“如此说来,公子婚事只需告知兄长就是?”陶文道:“然也!”道长忽然叹气道:“这莲花乃是公主下凡,公子可知?”陶文故做惊慌道:“才听道长说起,实是晚辈三生有幸!”道长道:“公子既知莲花身份,那聘礼彩金之类可做得体面些,不可低了公主名头才好!”陶文道:“道长见谅!晚辈自幼家庭贫乏,今蒙家兄师父不弃,寄居门下,何来体面聘礼?若蒙莲花不弃委身于我,晚辈自幼也是熟读圣贤,他朝定当考取功名,绝不负道长厚爱就是!”

道长说:“话虽如此,古往今来,焉能有无聘而娶之理?”陶文无奈道:“聘礼委的没有!”道长道:“公子家庭贫困,贫道怎不理解?既如此,贫道就再做个道理,公子若拿的三件物事来下聘礼,莲花嫁你长沙去,贫道分文不受!”陶文喜道:“不知是那三件物事,晚辈包管尽力寻来!”道长呵呵笑道:“乃是:山大猪头,斗大鱼鳞,和桶大虾脚!”

陶文天听说唬了一惊!说道:“道长敢情说梦哩!这虾不过寸!鱼不过尺!猪不过丈!焉能有山大猪头,斗大鱼鳞,桶大虾脚?道长若是这等为难!交晚辈实无处寻访?”道长笑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公子若寻得这三件物事来时,再说其他,不然时,莲花就轮不到你拉!这世上俊俏后生可不在你一个。”

陶文听说无奈,请辞道长出来,自思:“想是注定我与莲花没得缘分,此三件物事莫说没有,就是有时;也没处寻哩!”心下嗟叹!忽见莲花走来问道:“公子,我师父和你说甚话来?去了这许久。”陶文叹道:“莲花呵!注定我与你无缘哩!”莲花道:“公子何出此言?”陶文道:“家师恁般为难,索要聘礼,我说家道不富裕,无钱下聘,他又讨要我三件物事,若寻得来时;准你嫁我!”

莲花问:“什么物事交你这等烦恼?”陶文道:“却是山大猪头,斗大鱼鳞,和桶大虾脚,故此烦恼,没寻处哩!”莲花听说呵呵笑道:“公子呵!要寻此三件物事又有何难,烦恼怎地?”陶文道:“你也说梦哩!叫我那里去寻也!”莲花道:“你只依我言语去做,此三物包管寻来!”陶文道:“怎么说?”莲花笑呵呵地话不一习,说出一个道理来!陶文听说良久无语!问道:“莲花此话可是当真!莫交哄我才好!”

莲花道:“公子说甚?我已倾心于你誓要白头!怎么哄你?你只依我言语便是!”陶文半信半疑,别了莲花,仍至洞庭湖边,挽起裤脚,手把只瓢。行至湖水没膝处;把湖水望岸边只管泼,边泼边念:“我一下泼一尺,十下泼一丈,一伯下将龙王爷泼在岸边上。”

咦!他外面这一泼,没甚打紧。却把个湖底洞庭龙宫搅得摇摇晃晃!洞庭龙君即时升殿,广聚群臣,问道:“今日可是湖水涨潮?为何宫殿这般摇晃?”众臣道:“就是涨潮,亦不该这般摇晃!莫非是有蛟族入侵,要夺我龙宫哩?”那龙君听说战兢兢地谓龟丞相道:“丞相啊!你一向胆大,今日便是你显威之时,果去外头看看,是否蛟龙来侵?好打哩!”

龟丞相听说,亦是害怕!只化做乌龟,把个头探出湖面,去那岸边看得真切,不敢上前,急回龙宫报道:“告大王!没甚外族入侵,乃是一书生在那厢泼水,要净我洞庭哩!”龙君道:“量他一个书生与我有甚恩仇,要净我洞庭?此事必有古怪!列位在此相侯,待我问他去来!”

遂推波跳上湖面,变做一个渔翁,白发苍苍,赤一双脚,头顶斗笠,背支钓竿,腰别竹篓,径奔陶文做歌而来。歌曰:

“洞庭草色近中秋,更无一点风色。玉界琼田三万顷,著我扁舟一叶;素月分辉,银河共影;表里俱澄澈。怡然心会;妙处难与君说!稳泛沧江空阔;尽挹西江;细斟北斗;万象为宾客。扣弦独啸;不知今昔何昔?”

陶文正然泼水,忽听得有人做歌而来,抬头一看,是个渔翁。龙君停脚问道:“那个书生,你在做什么?”陶文笑道:“告公公!我在泼水净湖哩!”龙君哈哈笑道:“你这书生,敢情痴呆?这八伯里洞庭,上纳四水,下吞长江,岂是你一瓢焉能泼净乎?”陶文笑道:“公公此说书生怎么不知,书生所以如此,实出无奈也!”

龙君把手招道:“你且上来说话,怎么就无奈,来净洞庭?”陶文遂上岸来,说道:“书生乃是长沙人,因要讨湘潭莲花为妻,因书生家道不富裕,无钱下聘。莲花家师便讨要我三件物事为聘,方准其婚!”龙君掳须问道:“是那三件物事,使你有此动机?”陶文笑道:“说来惭愧!恐公公笑话耳!却是山大猪头,斗大鱼鳞,桶大虾脚。”

龙君听说,果然大笑!问曰:“元来如此,又是何人指示你来此净湖?”陶文道:“正是我那未过门之妻子莲花!”龙君听说道:“我就知是这小妮子作怪!俗语云;‘女生外向’,此话不假。她只顾自家要嫁!却不顾我洞庭一脉!”陶文道:“公公果然何人?”那龙君除去斗笠,撇下钓竿,摇身现出原形道:“吾乃洞庭龙君是也!书生且随我去来!”

陶文慌忙下拜,龙君把手扶道:“公子切莫行此大礼!小神实难担待,且随我取聘礼去也!”把手一挥,就洞庭之中唿喇喇分开一条水路。龙君携手陶文同至水晶宫中,奉为上宾,献上茶果道:“公子勿扰!那鱼鳞虾脚小神已遣人送去湘潭。若说那山大猪头,公子且附耳过来,我说与你听!”陶文附耳过去,龙君如此说了一通。陶文听罢谢恩道:“龙王大恩!书生没齿不忘。”龙君笑道:“公子宅心仁厚,怪道公主倾心于你,还请公子早早完婚去罢!”

陶文辞出洞庭,回来昭山,早有道长莲花门外迎接!陶文礼毕,问道:“烦问道长,那鱼鳞虾脚可曾送来?”道长说:“已经送来,只是三缺其一,不知那猪头何在?”陶文笑指门外昭山道:“敢问道长;是昭山大,还是道长家大?”道长说:“自然山大!”陶文道:“既然山大,道长家宅过小,如何容纳得下山大猪头?道长且将家宅改作昭山一般大小,我再去寻那猪头来!”

道长听说哈哈大笑道:“罢罢!既是如此,贫道怎么棒打鸳鸯?还请公子早回家去告知家兄,择日来娶亲罢!”陶文莲花听说大喜!陶文遂拜辞道长,莲花回来长沙商议婚事,回到长沙向陶武震湘夫妇告之一切,众人听罢,无不大喜!

亏得那震湘夫妇甚贤,倒贴礼金与他兄弟下聘。又命众人将武馆扫扫干净,布置洞房,择了吉日。要与他兄弟二人同时完婚。

有诗曰:

九品莲开富贵春,成就风liu俊雅情。十里红妆满世界,西江月照潇湘人。

毕竟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一回:观音送子 龙凤呈祥

话说陶文兄弟着光武夫妇扶植就捡了年底一个吉日同时完婚。又知会道长那厢,两家会意,各自欢喜!不觉时光飞快,已经年底,吉日将近,两家妆奁俱已妥当,新房也已布置。只待吉日到来,就要迎娶。

吉日;天公作美甚是晴好,只因梦仙是个自家人,只好将其连夜送去姑家,好交陶武前去迎娶。辰时;一声炮竹声响兄弟二人安排各自迎亲礼队并双方媒人分头前去迎娶。

却说莲花一宿欢喜,盼至吉日天明,起身梳妆打扮,换了新人礼服,真个是:

月里走下嫦娥女,九天仙子下凡来。

莲花拜谢恩师毕,早听得外面笙箫鼓乐,迎亲礼队径望庄园而来。到得门里,看那陶文美若冠玉,俊雅非凡!多有赞道:“好个东床快婿!不是新郎这般才貌,如何匹配莲花?”不觉巳时将尽,道长生怕误了拜堂吉时,路程又远,遂将陪嫁妆奁打点上船,交陪同大众散了红封。一双新人拜了恩师,谢了宾客!收拾新人上轿,望渡口而来。

到得长沙已近午时,陶武迎亲已先行归来,邻近亲朋甚是敬仰他文武兄弟,知他二人今日完婚,都来观看贺喜!不觉宾客满座。何等热闹!只侯陶文归来,同拜天地。正热闹间,只见渡口来人报说:“陶二公子迎亲归来!”一时流星炮仗,鼓乐喧天!果见陶文搀着新娘,众人抬着妆奁,径望中堂而来。

兄弟二人相见,俱各欢喜!两对新人吉时双双拜了天地,又拜了光武夫妇。谢了媒人与大众。一壁厢大排喜宴,声奏玄歌!果然热闹。吃喜酒毕,大众献上贺词,又同喜一回,这才渐渐退却。此时两对新人才与光武夫妇重新见礼!又谢了武馆大众一番!直忙至天晚,两对新人这才双双步入洞房。正是:

一宿洞房红罗帐,夫妻恩爱万年长。

自此陶文博得娇妻美眷,十分恩爱,他亦是日日寒窗苦读,誓要搏个功名不负妻子与道长。不表他夫妻恩爱。

且说南海观音老母这日静坐潮音,忽见那净瓶一道祥光冲天而起,把枝杨柳撂跌地下。观音掐指一算;说道:“不期这业龙于我瓶中修炼,已经百年!算来他也修得正果,颇具灵性了。亦是该他重见天日,再修善缘,好祛前世之孽债?”即唤惠暗,:“徒弟!且与我雷音见佛去来!”师徒遂离南海,望西天而来。

且说这日灵山仙境,如来高升宝座,与道祖一同讲道;但见那:三千诸佛,五百阿罗,四大金刚,无边菩萨,比丘尼僧,一个个都持异宝仙花散布灵山仙境,悉心听讲!

正是:

瑞蔼垂净土,虹光拥世尊。西方称第一,无相法王门!

常见玄猿献果,麋鹿衔花,青鸾舞,彩凤鸣。灵龟捧寿,仙鹤噙芝。

有诗曰:

来去自在任悠游,也无恐怖也无愁。极乐场中俱坦荡,大千之处没春秋。

这佛道二尊正论到好处,忽报:“佛祖,南海观自在菩萨来也!”师徒二人行近莲台,双双礼见二尊。如来问曰:“尊者何故来迟?”菩萨合掌道:“佛祖,只为众生多苦!颇难照应,是以来迟!”如来道:“亏得菩萨大善尽心!提拔苦难,超度沉沦。叵奈世人悉心求佛者,伯无一二!妄生疑谤,多贪多杀,多欺多诈,不向善缘,不敬三光,不重五谷,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其如粗蠢放纵之辈何止千万?怎么需得一人再立仁义之门户,礼智之榜样。终正我大善之教也!”

老君笑道:“佛祖之言差也!亿万世人,争名夺利之人忒甚!尊我三教源流之者少之更甚!何来一大善之人,再立仁义礼智榜样耶!”菩萨见二尊说上题来,就着话道:“二尊且听我一言!天下自分四洲,劫数循环,周而复始或名或利,或善或恶,或富或贵,或大或小,皆有世人扮演。若论寻大善仁义之辈,皆出其中也!”如来听言说:“菩萨之言十分不差!端不知那善者何来?”

菩萨遂道:“佛祖也莫怨弟子说出旧话来!佛祖可曾记得数伯年前,逆湘水反天宫之业龙敖适否?”如来笑道:“那里忘得!想当年那厮亦是我教门人,只因修为浅薄,加之凡心不泯,与我教善缘相隔千里!因他十分暴横,返了湘水,继而反了天宫。他是何等威风,可叹普天无人能伏!是我兴手擒拿,不想那厮十分本事,老僧亦险遭毒害!如今肉身已压南赡部洲两山之下,即便千载万载不得翻身。”

菩萨道:“不知那龙魂后来何往?”如来道:“天帝曾遍访天下,渺无信息!不知何往也?菩萨今番题他是何所为?”菩萨道:“佛祖恕弟子之罪!当年佛祖降龙,龙魂逃出地府游荡无依。转至我南海仙境,深为痛悔!要弟子度他,弟子初时不肯,拒之门外。不意他执着不走,是弟子问他:‘可是诚心悔改?’他当时立下重誓;实是诚心。弟子于心不忍,无奈度他残魂净瓶修炼!故才三界查访无实!如今那业龙于我净瓶修炼,已经百年。近日净瓶升光,提拔杨柳,想来他已修炼得道,法性圆通矣!”

如来听说点头无语!老君笑而不答!须臾说道:“我教秉正慈悲为怀,那厮虽则忒恶,毕竟四海真龙,怎忍见他魂飞魄散?既是菩萨度他,我不怪你!眼下菩萨之意将他如何?”菩萨道:“佛祖方才言说‘天下久无真善之辈’,需得一人立下仁义榜样!弟子愚见;还教业龙转世投胎再生为人。尽毕生之善,去前世之恶。当为仁义榜样,礼智典范。不知二祖之意若何?”

老君道:“菩萨这番准保他再生为善,天下之幸!假若再生为恶,岂不又是祸害?菩萨此举其实冒险!”菩萨道:“道祖之言,弟子怎不顾虑?只因业龙于我净瓶修炼甚久尽祛恶念,八面玲珑。此去投胎,贫僧包管他做个善人就是!”如来道:“菩萨之意将他投生何往?”

菩萨道:“南赡部洲,长沙府陶家;世代仁义忠良之辈,今番后裔娶其天庭莲花公主为妻,夫妇贤良,陶家又有仙缘,弟子之意将龙魂长沙府陶家再生为人!”二尊听言各有喜色!言说:“若是投生公主,也不亏他!难得菩萨设想周全,秉我教慈悲为怀,叫他长沙投生去罢!”

菩萨见如来下了佛旨,心下大喜!合掌道:“弟子领受!”当时入班听讲!这正是:

卐耀光明腾千尺,洞开冥谛万法尊。纵去虚空成正果,愿随往生作善人。

佛道二尊说法毕;分退大众,各归己位。老君回天,菩萨亦归南海。不题!

且说莲花自与陶文结为夫妇,夫唱妇随,和和美美!又与陶武梦仙,光武夫妇处得甚好!早不觉冬去春来,已经来年春天:

山头添*,紫陌淡红尘。草发青原野,百鸟喜晖晴。

杨柳垂丝碧,桃李满芳纷。溪瀑潺流水,筝飞远上空。

且说这日莲花做了一些针黹活儿,甚觉烦躁,就去随陶文学了会儿诗词,刚过午时,颇有倦意,就于厢房昏昏睡去。就梦中有人唤醒,莲花睁眼看时。却认得是观音侍徒惠暗行者。惠暗道:“请公主随我去来!”莲花懵懂问道:“师兄欲叫我何往?”惠暗道:“吾师有请哩!且随我来。”

莲花听说就随惠暗来至紫竹林;果见那观音老母坐于莲台,手捧净瓶。但见:

瑞蔼散缤纷,祥光护法身。头顶金叶纽,迭翠垂珠缨。

身穿淡淡色,浅浅绣金龙。手托济世宝,垂杨岁岁青。

寻声能救苦,活佛观世音。

莲花见了菩萨,舒身下拜。菩萨道:“公主无须行礼!起来说话。”莲花起身问道:“弟子何能!劳慈悲感召!”菩萨道:“你原是天庭公主,只因有份尘缘,故降下方。如今婚配陶家这是因缘!贫僧召见元无他事,乃为公主送子而来!”莲花听说果然欣喜!乃道:“若蒙菩萨赐子,莲花十分感恩!只是烦问菩萨,此子根源何在?”

菩萨道:“若论此子根源,果有些来头!;乃是昔日四海龙子,天宫元帅,佛前弟子是也!”莲花道:“莫非昔日反天宫被佛祖降伏之业龙否?”菩萨道:“正是!”莲花道:“既然着佛祖降伏,菩萨何来送子之说?”菩萨道:“世人皆有魂魄,龙亦有之,业龙肉身已死,魂魄尚在。只在我净瓶修炼,已经伯年!如今去恶向善,法性圆通。只待一有缘之人即能转世重生。只因公主异于凡人,又则陶家有份仙缘。今贫僧将此子降生陶家,实乃汝夫妻造化也!”

莲花合掌谢道:“莲花感恩不尽!情愿纳此龙为子,请菩萨垂恩!”菩萨遂拔杨柳,去那瓶中喝声:“敖适此时不出,更待何时?”话毕,只见瓶中祥光万道,冉冉升空,不一时,空中结就金龙,尽入莲花腹中。莲花遂孕龙魂。

莲花拜谢道:“多蒙菩萨舍大慈悲,今孕龙魂,还请菩萨替此子娶个名字如何?”菩萨道:“此子前世有业,若该重生,只好行善!今就改孽为祥,呼做‘祥龙’如何?”莲花听罢大喜!说道:“多谢菩萨赐将名字,好个‘祥龙’也!”菩萨道:“先莫谢我,此子前世不仁,实难长成!”莲花惊道:“菩萨何出此言?”菩萨说:“此子前世忒恶,当堕阿鼻无间道,永不超生,今安然投生公主腹中,十分万幸!,若交长成,就有三灾利害!躲得过,成长无碍,躲不过,幼死化生。你我功亏一篑。”

莲花听说;当时跪于佛前。叩头不住叫道:“愿菩萨搭救!”菩萨拿出三个锦囊道:“如遇一灾开看一锦囊。或能解脱?三灾过得,此子年满十八,其后成长无忧!此子与我有三年师徒之缘,果然成长无碍,贫僧自设法招入门下,授以艺业!”莲花拿了锦囊,称谢不已,道:“谨记菩萨吩咐!”菩萨吩咐已毕,遂道:“贫僧吩咐至此,公主且去。向后如何,自有分晓!”

莲花即时谢过菩萨,刚转身;轹颗石子,扑的一交豁然醒来!却是南柯一梦!虽说是梦,但觉梦中之言十分印象,去那怀里摸时;三个锦囊犹在!方才知晓观音老母是梦中送子。心下感激道:“我莲花能嫁得陶文这般如意郎君,实乃我几世造化!不意今观音垂恩,又孕龙子实是我夫妻福泽呵!”

莲花遂暗暗维持,并不将做梦之事告诉陶文。渐渐过了月余,却是恁样怪事!莲花与梦仙二人就同时害喜,要吃酸物。陶文是个书生,妻子这些异象他也不知。陶武更是个粗鲁之人怎晓得妇人家事?亏得李氏是个过来人,早也知觉。及至向他兄弟说明,两个才知妻子有孕!各自欢喜。

不觉日月交替,时光纵横!早至这年冬季,但见那:

枫林观木落,草衰尽冻凌。晴轩开梅蕊,风摇动寒声。

河枯因水少,流浅淡成冰。原野尘荒路,一望更无垠。

这莲花梦仙二人已然怀胎十月。将要临盆;陶文且不习文,陶文也不练武。各自殷勤服事,只侯儿女生地,要做父亲。

冬天少雨,日日晖晴,这朝刚过午时,莲花就有了些临盆气象,陶文遂觅来稳婆,合家的烧汤热水,忙将起来。看看酉时将近,莲花即将临盆,慌得陶文把那庙里求来之平安符合在手心,不住的告求‘菩萨保佑’。一旁陶武笑道:“兄弟呵!且莫在这里走将晃眼,又不是你生,慌怎地?”陶文道:“哥啊!这莲花头一遭生产,只恐生产艰难!我怎地不慌?”不题他兄弟议论。

且说莲花孕仙魂生产,从酉时直交丑时,只生不出,其实难产!不觉的产婆心焦,合家慌乱!忽然,屋外仙音嘹亮,紫气东来,只见满室红光照人。正是:

五色云中飘龙凤,九重天上送神童。

果就听得婴孩啼哭!早见稳婆推门说道:“恭喜东家!生下一个胖伢儿!那红包少不得大哩!”陶文听说大喜!忙道:“好说好说!”遂入屋内看望母子。抱那孩儿看时,果然形端骨秀,不同于凡人;此即‘祥龙’也。

陶文即谓莲花道:“娘子辛苦拉!”莲花道:“女人生产,人之常情,辛苦什么?只是我儿下降,须是取个名字方好!”陶文道:“未知娘子之意,端为何名?”莲花道:“今年尊‘龙’龙乃极祥之物,不若就取名‘祥龙’罢!”陶文喜道:“就依娘子之言,唤名祥龙罢!”他两个正在欢喜之际,只见陶武慌忙跑来道:“兄弟呵!快随我去,你嫂嫂也喊肚痛,要生哩!正央稳婆在那厢待产,且随我去也!”

陶文听说欢喜,遂同陶武来至梦仙产房外,果听见梦仙里面叫唤!光武夫妇外面慌张。陶武就要来陶文那只平安符,一般儿搓在手心求神告佛。陶文亦笑道:“哥啊!又不是你生,慌怎地?”陶武道:“怎么不慌,早是替不得,替的时,我就去生了!”到得卯尽时分,传来婴儿啼哭,稳婆开门道:“贺喜东家,生下一位千金,母女平安哩!”陶武听说欢喜!谢了稳婆入内看望梦仙母女。看见梦仙平安,女儿生得秀气,喜得一个莽夫陶武嘴巴也合不拢来。陶文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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