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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龙演义-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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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走得出我皇宫,算你利害!”

三郎道一声:“告辞!”走出门来,只见外面许多士兵将火枪阻挡了去路。他们看见三郎走出来,都把火枪准备。后面;伊丽莎白走出来问道:“你真的要走?”三郎也不回应,一步步走出宫门来,那些士兵被他惊住了,一步步地往后退,谁也不敢开枪。直到走出宫门,发现宫门前面火枪手,火炮手不知道排列了多少在那里等候他。三郎暗暗笑道:“这女王真有意思!”

伊丽莎白跟着出来问道:“只要我一声令下,没人会认得你是陶三郎!”三郎道:“你这是何苦来?”伊丽莎白道:“我要你替我王朝效力。”三郎道:“即使我摄于陛下武力威严而留下来,也不会是真心的。身在曹营心在汉,还如何替你卖命?”伊丽莎白道:“何谓身在曹营心在汉?”三郎遂向伊丽莎白讲了这一出典故。伊丽莎白听完道:“我明白了,只是我当着这数万士兵放了你,那我会很没面子。只要你能走出去,我不再为难你。”

三郎道:“我也是个人,叫我走出去,就一定会被乱枪打死!”伊丽莎白笑道:“那只能怪你命不好,如果你一定要施法术逃走,我整个欧洲人今后都会看不起你。”三郎仰天哈哈大笑道:“陛下一定要我陶三郎今日死在这里,我无话可说。十八年后我依旧是一条好汉,铁骨铮铮的好汉。我伟大的母亲啊,恕孩儿不孝了,不能救您出来地狱牢笼之苦。如果真的有来世,再做您的儿子吧!”

说毕向那千万士兵当中走去,伊丽莎白果然一声令下;奇怪的是那些士兵举着火枪谁也不肯开枪。直到三郎一步步走出宫门,还是听不到一声枪响。伊丽莎白站在宫门前,望着三郎背影渐渐消失在千万士兵当中,心中不住的盼望道:“我伟大的士兵们啊,我宁肯你们违背了我君王命令,也不要错杀了一个世间难得的好人呐!”三郎去了,可始终没有听到士兵们的枪声响起。

伊丽莎白暗暗地道:“好个陶三郎!”其实那些士兵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开枪?直到三郎走了,他们才齐齐跪倒地上叫道:“请女王恕罪!”伊丽莎白半晌也不做声,许久才道:“下不为例吧!”

三郎平安走出来宫门,他心中着实捏着一把冷汗,心中曾想道:“我该不会真的被打死在这欧洲吧?”可是走出宫门也没有人开枪打他?心中欢喜道:“也许;好人真的会一生平安!”

毕竟后来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七十九回:倩女问难琼花会

镜里观花烦恼,竹竿打水无痕。百岁凡尘作变化,日月蹉跎叹一声。萧萧泪眼人。

苦海方舟虚伪,寻常最是平民。三尺猢狲偏爱枕,谁肯南柯入梦魂?安惊梦里身!

这篇词牌名:《破阵子》。

却说三郎平安离开英国皇宫,原来与倩倩几个会合。倩倩问道:“那女王没怎么为难你么?”三郎笑道:“才没有,只是说了一些感谢的话语。”倩倩又问:“欧洲人不能拥有那顶王冠;你讲了?”三郎道:“没有,我看那王冠女王戴着很好。”倩倩惊道:“你为什么不说?”三郎道:“那顶王冠本来就该归她所有。”倩倩道:“你就不怕害了她?害了欧洲?”三郎笑道:“你道你的谎言蒙骗得我?希腊迷宫壁上的字我虽不认得,但也绝不是你所说的那句话。”倩倩道:“我还不是一片好心么。”

三郎道:“我不怪你,我们走吧!”佛儿跳起来拍手道:“好耶,好耶,我们终于要回家了!”张魁道:“不知师父打算去哪里?”三郎道:“还是回中国去吧。”几个遂往中国而来,不觉的渡了一重大海,那船只忽然出了故障,无奈就岸停泊请人做修理。三郎师徒下来船只,就在不远处寻处吃面。

几个入店来坐下,见到里面客人许多生意很好。张魁大声叫道:“店家,有客人在此,怎么怠慢了?”那小二匆忙跑过来,笑脸道:“客官吃什么?”张魁道:“吃面,一碗大的,三碗小的。再打些酒来吃!”小二道:“好,就上来。”说完去了。须臾端上来几晚面一壶酒,几个正吃着。那倩倩吃的不多,没吃几筷子就放下不吃。把双眼睛店里面四处乱望。忽然发现在壁上神龛供着一个菩萨,头顶有光环艳艳,座下有莲台生光。

他生得额上多一目,有三只眼睛,身披着华彩金缕衣,一只手上拿着一支琼花,一只手上提着一只墨斗,很是威武!两边各有一句话;乃是‘三眼比燃灯’,‘墨斗胜如来’。倩倩看了许久,突然说道:“关公原来是做木匠的!”张魁听说,扑的一口把酒全喷在三郎面上。哈哈大笑道:“丫头你说谁是做木匠的?”倩倩道:“关公,我是今天才知道的。”

三郎抹去面上酒水,道:“你怎么无故说他是做木匠?”倩倩指着那个菩萨道:“你们看,他手里提着墨斗哩!”三郎抬头看时,果然发现这菩萨生得怪异。暗道:“西方灵山我是走过好几遭了,众多佛祖菩萨无一不认识,几时见到过这个提着墨斗的菩萨?怪事!”佛儿笑道:“一定是这里匠人手艺不好,把个菩萨做成了关公模样。”张魁道:“这个人才不会是菩萨。”佛儿道:“怎见得?”张魁道:“你看两边的诗句,那里就是一个菩萨修为?这尊菩萨定然是那个挑事的小人捏造出来的。”

此时小二走过来问道:“几位还要什么?”倩倩道:“不用了,我且问你,你们这里怎么把关公当菩萨供?”店小二道:“我们这里不供关公,不供菩萨。”倩倩指着壁上道:“那个不是关公是谁?”小二惊道:“哎呀,你们怎么把佛祖比作关公?大大的该死!大大的该死!”三郎道:“这是什么佛祖?”那小二道:“你们不是我处人?”三郎道:“我们都是中国人。”小二道:“是中国人就罢了,不然时;看饶得你们几个。”三郎道:“我们犯了甚事不饶我们?”小二道:“你们将三眼佛祖比作关公,这是大大的不敬,该死!”

三郎道:“三眼佛祖是什么佛祖?”小二道:“三眼佛祖是我们这里大恩人,大慈悲,大善士,大圣人!是他交我们风调雨顺,是他交我们国泰民安,也是他交我们丰衣足食。这等丰功伟绩,称不得佛祖,做不得圣人?”三郎听说道:“你这里是什么地方?此三眼佛又是什么来历?”小二道:“谁耐烦告你许多?”说毕就转身离去。恼了那张魁,嗖地掣出降龙刀喝道:“你敢不说来,一刀砍死你!”

那小二战兢兢地道:“中国人原来恁地凶恶,把刀收了,我告诉你们!”三郎喝退张魁;道:“小二哥,我这徒弟有些莽撞,你莫见怪。”小二道:“不怪,我告诉你们,我这里乃是海外三苗国,只因栽种琼花大有盛名,因此又唤作琼花国都。我们这里不敬如来,不敬道士。独独的只敬三眼佛祖。”

三郎道:“这三眼佛是什么出身,什么来历;你这里这等尊敬他?”小二道:“这佛祖原来是陈家庄做木匠的,叫做陈不凡。只因一朝梦中入定,西方释迦牟尼赐他金霞墨斗一只,金刀一把,叫佛祖持此二宝普度众生降妖除魔,得保我三苗国一方百姓。次年,我三苗河内水怪为祸,是佛祖亲入河中将墨斗锁水怪,除此大祸。我三苗百姓感恩佛祖功德,便称他为墨斗天尊,在墨斗山上为佛祖建做道场。自此天尊在此山上修行,大彻大悟,遂得释迦牟尼赐佛祖三眼五通,三天眼挪门,可见三界。五通;一通天,天中自行;二通地,地赶自裂;三通风,风中无影;四通水,水中无碍;五通火,火里自在。又得华彩金缕衣,莲台一座,归于佛位。我三苗国人便称他做三眼佛祖了。”

佛儿道:“这佛祖只是为你三苗人除过水怪,别无功德了。你们怎么就称他为佛祖?”小二道:“你这小和尚说话大不敬。我三苗国人若不是佛祖在此,早就灭亡了。怎么称不得佛祖?”倩倩道:“怎么说?”小二道:“南方三苗河年年发大水,不是佛祖收水,那里就过得太平日子?北方琼花郡年年干旱,不是佛祖求雨,那得粮食丰收?我三苗早年瘟疫,百姓无一幸免,不是佛祖斩瘟神,那得百姓死里逃生?还有诸般好事不可胜记。都是佛祖之恩,这是莫大的恩德也!”

三郎道:“我晓得了,你去。”小二去了。几个吃了面给了钱,走出门来,三郎叫佛儿:“你去看看那船只修好了没?”佛儿须臾回来道:“师父,船只修好了。”三郎道:“我们走!”来至海边,只见船家笑吟吟走下来道:“先生回来了。”三郎道:“回来了,可以走了。”船家道:“今日不走了。”三郎道:“今日不走还等几时?”船家道:“我听闻这里百姓说,明日墨斗山上做琼花会,端的热闹非常,又是朝夕设有斋宴,散与听经说法人吃。等他会散我们再走不迟。”

倩倩道:“你这船家好没道理,正经生意不做,却来贪恋他国会上斋宴,阻滞我们行程?”船家笑道:“做了半辈子生意也不见发个大财,眼下就耽误几日,也不为大事。”三郎心道:“那三眼佛是个真修行还是个假慈悲,我也看看不妨。”遂道:“船家,我明日与你一起去看琼花会。”船家欢喜。今日无话。

次日清早,三郎与船家连同船上客人共计百来号人,都下船来,要去墨斗山看琼花会。到得墨斗山下;只见三苗国百姓熙熙攘攘都往山上去。三郎道:“你们此去小心,不要胡乱就得罪了人,不好脱身。”上得来,只见佛寺山门外那个佛祖正然说法,齐集大众无不跪下听讲。但见那佛祖时;生得

隐隐慈悲相,昂昂赛菩提。粉面如智士,少年似太乙。

三目称佛祖,身披金缕衣。翠盖分左右,莲台座不移。

口出无嗔讲经法,妙语连珠夸阿弥。欲论人师三五道,先拜琼花识天机。

那佛祖果然和店里供奉的菩萨一般模样。倩倩叫道:“这佛祖原来这等年轻?”三郎与船上众人立在一旁听讲。那佛祖讲法多时,台下鸦雀无声,只是默默地领受。那佛祖说:“度人先需度己,就好似这琼花若要人赏识,就必须自己开得妖艳……”即唤左右童子去大众当中分散琼花。大众个个感恩,捧花在手;礼拜道:“慈悲的琼花佛祖啊,请让我们觉悟吧!”这佛祖哈哈大笑道:“你们甚时能有琼花这般美艳,甚时就是觉悟了。”大众又礼拜道:“佛祖啊,请让我们像琼花一般美艳吧!”

那佛祖拿出墨斗道:“我的子民啊,本座之所以能从木匠出身,做到墨斗天尊,直到今日的佛祖地位,正是因为看破了红尘,了悟了世事。这花儿始终是花儿,人们怎么能像她一般美艳。我叫你们做到像琼花一样美丽,不是叫你们去变做琼花,乃是让你们的心灵像她一般美丽,像她一般纯洁。能够做到这一点了,你就觉悟了。就是佛祖!”

倩倩听说,忍不住跳出来叫道:“那佛祖,你今日到底是说法;还是说花?”那佛祖把眼一观;喝道:“你们是那里来的匹夫,琼花会上,胆敢不跪本座?”吓得那百十船客纷纷跪下道:“佛祖恕罪,佛祖恕罪!”倩倩叫道:“人的心灵能像琼花一般美丽固然是件好事,这只能说他是个好人。那里谈得上觉悟,更不用说佛祖了,你在乱讲些什么?知不知道什么是佛法?什么是度人?”

倩倩此言,吓得那些大众个个吃惊!说道:“这丫头好不识进退,敢来问难佛祖!看她怎地?”台上佛祖道:“你们是那里来的,且都报个名姓上来。”倩倩把三郎往前面一推道:“你问一问他就知道。”真个那佛祖问:“那汉子你说!”三郎道:“我们都是中华大明人士,我叫做陶三郎。这几位是我徒儿,河北张魁,山西李佛儿,这姑娘是台湾倩女。”佛祖闻言哈哈笑道:“众生子民在此,且把眼来看个明白,这都是中国有名的游侠!今日到此,无非是来诽谤佛法,亵du天机。问难我琼花大会。本座且不说法,也不说花,当问那利嘴倩女,你有何修行?敢来问我!”

倩倩笑道:“你又有何修行,敢来说法?”那佛祖呵呵笑道:“你听我说来。”倩倩叫道:“你快说!”那佛祖道:“其名木匠,伐木丁丁。夜做一梦,金霞降临,赐吾墨斗,号曰天尊。……”倩倩高叫道:“你就是一个做木匠的,算什么天尊,称什么佛祖?”佛祖听说;按住怒火,说道:“墨斗锁怪,金刀除魔。……”倩倩叫道:“你不要说了,你听我说!”佛祖道:“你说什么?”倩倩道:“我说你是个假慈悲,真伪佛!”

佛祖闻言大怒,喝道:“你说下此话,可知后果?”倩倩哈哈笑道:“什么后果?”佛祖喝道:“死路一条!”倩倩道:“没人会怕你!”三郎即时道:“佛祖,我这徒弟不会说话,你不可比她之见。”佛祖却又笑道:“觑你三分面皮,早早离去。”三郎道:“告辞!”几个遂下山而来。随行百十船客见三郎走去,也纷纷起身随他下山来。到得船上,三郎喝那倩倩道:“你这丫头怎么专爱惹事?他即便不算得佛祖,却也为这里百姓做下许多好事,要你来揭说他许多不是?”

倩倩道:“我不过是拆穿他的真面目,你怎么怪我?”三郎道:“去时就已吩咐,你偏要妆出这件事来,现下也脱身不得。”张魁道:“就差开船了,怎么脱身不得?”说不了,有船家进来说:“陶先生,渡口有几个和尚点名的要见你,不准我开船哩!”三郎道:“你休与他闹,等我去见他。”船家道:“先生这一去,几时回来?教我等不得很久。”三郎道:“直恁地,祸殃一桩,你速速载此百十船客早些离去,性命要紧。”

船家道:“怎地说?就是祸殃?”三郎道:“多问无益,教你离去,这是为你好。”船家道:“先生师徒何以回去?”三郎道:“不消记挂。”即与倩倩几个下来船。那船家急忙启航离去不题。

三郎走下船来,果被几个和尚迎住道:“陶先生,吾师琼花佛祖有请!”三郎道:“何事请我?”和尚道:“吾师自有事业,你不去?”三郎笑道:“我陶三郎也算是佛门中人,既然劳琼花佛来请,焉能不去。”和尚道:“甚好,随我们来。”几个原来至墨斗山下,就见百十武僧手持降龙棍齐齐摆列。和尚道:“吾师之命,只请陶先生一人上去。”倩倩叫道:“哪有此理?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三郎止住倩倩道:“你们都好生在此。”转向和尚道:“我这几个徒弟脾气不好,我有言语吩咐他们,交他们不得惹事。”和尚道:“好。”三郎唤过三个道:“我此去有一难,若然明日日出之前不见下山来,你等切莫上山寻我,……”遂如此如此吩咐一番。倩倩听完道:“都是我不好,惹来这场是非。”三郎笑道:“人生之事,那个算得准来?都记住我的吩咐便是。”那和尚等得烦躁,问道:“甚么吩咐直恁这久?”

三郎转身道:“大师引路。”三郎山上去了,倩倩几个待要跟随,却被山下百十武僧棍子挡住。三郎随和尚上来,那楼台殿阁之间;法鼓擂动,鸣钟击磬,祥光霭霭,彩雾纷纷。和尚道:“吾师宝殿相侯先生。”三郎道:“有劳!”整衣走进来,只见堂上僧侣云集,那佛祖端坐莲花宝台之上,左右随侍金银二童子。和尚倒身跪倒拜道:“吾师,弟子请得陶三郎来也!”佛祖随应一声:“起去。”

和尚退下,即时吩咐童子赐座。三郎坐下来合掌道:“未知佛祖叫三郎上来,有何见谕?”

毕竟那佛祖有何话说?且看下回分解。

第八零零回:陶三郎一斗伪佛

那琼花佛道:“本座后院之内种的好琼花,近来此花开放,花香庙宇,无比妖娆。故特意交弟子请三郎来此赏花。”三郎道:“多谢佛祖盛情!”琼花佛下座来使双手挽起三郎道:“三郎随我去赏花去来。”下令弟子引路后花园。须臾来至,果见到满园琼花树开满琼花,但觉香气袭人,满园芬芳。三郎忍不住道:“好一园琼花!”琼花佛笑道:“三郎凡间甚花最喜?”三郎道:“三郎原来不甚爱花,独是对莲花最爱。”

琼花佛听说不喜道:“开得满园琼花在此,你怎么说莲花?”三郎道:“莲花出污泥而不染,三郎所以最爱。”琼花佛道:“你最爱莲花,且来琼花一阕何如?”三郎思想一会;道出:《如梦令》一首云:

“清沁似玉如雪,淡雅芬芳皎洁。陶醉赏花人,四海何缘同类?

堪羡,堪羡,独秀一支花蕊!”

三郎念毕,琼花佛大喜欢道:“三郎此赞,本座甚爱之。好!”三郎笑道:“佛祖缪赞了。”琼花佛道:“随本座来观赏一番。”三郎不好违背,随他园中漫步观花。不知不觉红日西坠,琼花佛谓三郎道:“三郎,你看不觉天色晚矣。且随本座佛堂去吃斋。”三郎道:“请佛祖先行!”出来花园,来至佛堂,弟子们早已备好一粟斋宴。三郎请琼花佛先坐,琼花佛点头微笑:“三郎你也坐来。”两个相应坐下,吃了斋。

三郎起身合掌道:“佛祖,三郎不敢久久滞留,交山下徒弟盼望,就此别过。”琼花佛道:“你那徒弟都是大人了,不是小孩子,就一晚不归料也无事。”三郎道:“其实不能久留。”琼花佛道:“遮莫你在此留宿一晚,天就塌得下来?你只要走!”三郎见说,只好道:“这样,尊佛祖意思,多谢。”琼花佛笑道:“本座还有许多话要与你说。”复又来至大殿,琼花佛上了宝座,吩咐弟子高挑明灯。

三郎下面坐着;一干弟子两边伏事。琼花佛问三郎:“听得三郎是观音门徒,佛前弟子,能通达无边的妙法,拥有广大的法力,所以才叫凡尘妖魔鬼怪无不伏乖三郎手下。贫僧虽做的一方佛祖,论及名声来,却是大大的不如三郎啊!”三郎道:“佛祖,观音老母是我师父此话不假,曾在如来跟前听讲这也是真。若论及本事与妙法,却是差的很远,不及吾师与如来万一。自从吾师赐号荡魔,三界之内从三郎手上逃脱过的妖魔鬼怪也几乎没有,可这些成绩都不是三郎一个人的,有我三个徒儿之功,还有三界本事厉害的仙道朋友的协助。若论及三郎的名声,这也都是平凡众生看得起我陶三郎这个人,我也时刻是怀着感恩的。佛祖既然修行得道,又何必在乎三郎的名声会高过佛祖?”

琼花佛听完哈哈大笑道:“三郎之言,交本座茅塞顿开,真个自叹不如。未知三郎今年岁数几何?”三郎道:“自十八岁出师观音,至今已是历经五个年头,三郎也是虚度二十三岁了!”琼花佛道:“本座痴长三郎十岁,不若和三郎来结义兄弟如何?”三郎慌忙道:“三郎岂敢与佛祖结义?万万不能!”琼花佛道:“这世上原来没有什么大小,三郎是个智者,何以拘泥于此?”

三郎道:“委的不敢。”琼花佛仰天叹道:“你若叫得我一声哥哥,那该有多么好!”三郎听言起身道:“佛祖,能叫你做大哥,这是三郎几辈子的福分!”琼花佛大喜道:“天地为证,我陈不凡与陶三郎从今日起就是兄弟了。”那左右弟子,佛前童子,无不下拜道:“弟子恭喜琼花佛祖!”琼花佛满面春风,说:“你们也都来拜见二佛爷!”果见那些弟子拜服道:“弟子拜见陶二佛爷!”

三郎道:“岂敢,做了佛祖弟弟,已是千万个不应该,如何还敢妄称二佛爷?还是叫我俗名吧,被人称作佛爷,只恐加深黄泉母亲的罪过。他朝也见不得如来!”琼花佛道:“也罢,还是叫你三郎。”三郎道:“今已夜深,不敢与佛祖长谈,扰了佛祖静修。”琼花佛吩咐道:“徒弟,引吾弟僧房就寝。”三郎道一声:“三郎告退。”随那和尚去休息。

来至僧房,把灯一吹,倒头便睡,暗暗思想:“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佛祖看似慈悲心肠,可是骨子里透着三分邪气,他到底是个真佛还是伪佛?他无故要与我结为兄弟,又是何意思?”翻来覆去总睡不着,思前想后也想不通。只交三更天气,隐隐鼻息入定,渐睡着了。忽然听见门口一声响亮,那金光闪烁出万道霞光,三郎急翻身坐起,见到门口站着一僧,但见他满身是血,身着袈裟破烂不堪。开声叫道:“三郎,三郎!”

三郎惊得:“呀!”的一声,问道:“你是那里的野和尚,半夜三更入我门来?吓杀我也!”那僧悲悲啼啼,诉说道:“贫僧不是什么野和尚,乃是墨斗山上辟支佛祖!”三郎听说,吓得滚下床来,惊问道:“佛祖何以这等不堪?夜找三郎是何冤屈?”辟支佛道:“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么与那琼花佛做了兄弟?”三郎道:“是他要与我做兄弟,并非我之意愿。佛祖要告诉三郎何事?”

辟支佛道:“贫僧以一己智慧悟道成佛,独自缘觉,号曰辟支。化佛在此三苗国墨斗山上安迹百载。一日召唤木匠修筑山门,内有一木匠名曰陈不凡,颇具慧根,声言自愿追随贫僧修行。此人随吾修行三载,日日焚香礼佛,沐浴斋戒,甚是虔诚。忽然一朝问我;‘师父,弟子何时成佛?’我道:‘你修行方才三载,根基尚浅,不能成佛。’他问:‘师父修行多少方才成佛?’贫僧道;‘师父领悟十二因缘之理,方才证辟支佛果。’他又问;‘弟子何时领悟十二因缘之理?’贫僧道:‘速则四生,迟则百劫。’他叹一声道:‘如何等得那时?弟子今世便要做佛祖。’也是贫僧不该笑他:‘汝永远不能也!’

次日,此人拜别贫僧,说要别处领悟佛果。去后三年,回见贫僧,不参师礼貌,只说得释迦牟尼佛祖恩赐金霞墨斗一只,叫其回墨斗山做墨斗天尊,贫僧须是将道场腾挪,另去他方。我说三苗做道百载,何能轻易腾去?他笑道;‘你若不去,在此圆寂也好,待我来血洗墨斗山!’遂下令手下武僧将本寺三百三十弟子尽皆杀死,贫僧也不能幸免。”

三郎听罢大惊道:“佛祖此话可是真?”辟支佛道:“三郎不信贫僧?”三郎道:“不敢,只是那厮做下此等大逆不道之事,何以不被三苗百姓敌对,倒还推崇他做了墨斗天尊?”辟支佛道:“他当时杀了本寺僧人,将其尸体掩埋在后院之中,一夜之间生长出三百三十棵琼花树,开得满园琼花。骗那三苗百姓说,释迦牟尼叫他在此做墨斗天尊,所以辟支佛与其弟子皆化作琼花去矣!

正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交那三苗百姓何人怀疑?事偏凑巧,次年三苗河发大水,是他将墨斗锁水怪,平了大水。致令三苗百姓个个感恩,又将金刀斩瘟神,除了瘟疫。这年疫后;国中琼花开得十分妖艳,满国都闻异香袭人。他遂下旨做一琼花会观赏琼花。会上三苗百姓感他莫大恩惠;便将琼花为号,尊他做了琼花佛。”

三郎道:“这琼花佛名讳既然是百姓所尊,想来他还是有些功德的。”辟支佛道:“他虽有功,可是贫僧冤屈却待永世不得昭雪么?”三郎道:“佛祖此来,就是叫三郎替佛祖伸冤?”辟支佛道:“三郎是个善人,如若不愿兴起杀戮,就交那琼花佛万古流芳。如若替贫僧昭雪,贫僧之法身就埋在第三百三十棵琼花树下,等到揭穿他的真面目之日,可挖掘贫僧尸骨出来,好替贫僧昭雪。”说毕一阵风而去。

三郎被这阵风一吹,不觉惊醒过来!原来是南柯一梦。三郎道:“怎的好,我说有桩祸事,果不其然。叫我怎地好?”一夜不得安眠。次日清早,有和尚叩门道:“三郎,佛祖请其用膳!”三郎心中有物,就好似有吊桶打水,七上八下。暗暗思道:“且看他今日问我甚事?问得我好,叫你做个琼花佛。问得不好,拆穿你这只披着羊皮的狼!”来至佛堂,琼花佛问道:“三郎昨夜安然?”三郎笑道:“想是异地枕疏,一夜尽做些怪梦,搅我没睡得好。”琼花佛笑道:“梦何怪事?”

三郎道:“梦见后院琼花树流出血来,好吓我!”琼花佛暗暗心惊道:“琼花流血,三郎省得什么?”三郎笑道:“只是梦罢,省得什么?”琼花佛笑道:“最是,不可信它。”吃了斋。三郎道:“佛祖,多谢一夜款待,三郎今日就要告辞而去,请辞佛祖。”琼花佛道:“留你不住。知道三郎云游四海,接触众生无数。不知可否替为兄做一件事业?”三郎道:“做得时,尽力而为。”

琼花佛道:“三郎日后但至一处,可向众生诉说为兄诸多好事,交世人知道有我琼花佛祖,光大为兄之名声。”三郎道:“佛祖真的就在乎这些虚名?你得三苗百姓个个尊崇便了,为何生怕天下人不知道佛祖做了许多好事?却交三郎去做你的广播之人!”琼花佛道:“不为名声,成佛何益?莫非你不愿见到为兄名扬天下?”三郎听说苦笑道:“那倩丫头说的不错啊,你果然是个假慈悲,真伪佛。你连一个佛的基本觉悟都没有,又怎么能做到在菩提树下彻底圆满?既然没有圆满,你又怎么妄想名声传遍天下?释迦牟尼的弟子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琼花佛听言咄道:“混账!我才不是释迦牟尼的弟子,我是琼花佛祖。唯一的琼花佛祖!”三郎哈哈笑道:“你不会是佛祖,正如辟支佛所说的那样,你永世也不能成佛。”琼花佛听说大惊道:“你何时见过辟支佛?”三郎道:“在第三百三十棵琼花树下。”琼花佛这才长叹道:“就知道不该惹得你来!”三郎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即便我不揭穿你,将来你还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琼花佛道:“将来之事谁人知得?眼下你便有祸殃你可算得准?”三郎哈哈笑道:“未见得是我。”耳朵里拿出花针迎风一幌,变做五尺铁杵往那佛祖头上一打。那佛祖更不惊张;往后就走。紧急之中拿出金霞墨斗大喝一声:“陶三郎不得走脱!”

毕竟三郎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八十一回:一颗花针破墨斗

话说三郎被琼花佛大喝一声;当即把个三郎装将入墨斗中去。伪佛得胜哈哈大笑道:“贤弟啊贤弟,你不愿做我广播之人便罢,千不该知道了我的密密事业,叫你走了,敞口说与世人知道,我这佛祖还怎生做得下?唯有杀了你才是。”喝令弟子:“汝等速速下山去将他那几个徒弟捉上来,我这里重重有赏!”众武僧持着尖刀棍棒一路赶下山来,却寻不见倩倩三人影子?

只得来回报道:“佛祖,陶三郎几个徒弟不见了。”伪佛道:“你等将他几个徒弟画下影身图,去散发各处百姓军官家里,但有见着他三人,不可放他们走路,务要拿上墨斗山来教我处置。”不表他决心捉拿,也不说三郎被困在墨斗。单说倩倩与张魁佛儿三人在那山下等了一晚,直到次日清早;看不见三郎下山。倩倩道:“好了,这时候不见他人,定然被那佛祖拿得了!”佛儿叫道:“我们上山去找师父去来!”

张魁道:“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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