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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龙演义-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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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庚道:“既公主可假诏封闭天庭,陛下即可真诏大开天门也!”

玉帝闻言顿悟!即时下了一十八道玉旨,李长庚捧着玉旨一时转遍诸天,都叫:“众神开门接旨!”诸天神王闻得玉旨,一时开门接旨,打开四天门,齐聚灵霄殿,各道原委,方才明朗,知其是公主所为!玉帝即命兴兵下界,捉拿公主治罪。岂料众神人人敬服公主,多说头痛,或说身子不适,俱不接旨。

玉帝无奈叫金星捧旨径望灌口而来。

却说莲花自盗得雪莲,假了玉旨,自以为得意,岂料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她之良策,尽被金星识得!且说这一日,莲花只觉心神不安,似有祸来!黄昏,风云际会,大雨滂沱。但见:

大雨倾河海,江山处处阴。珠泻条条畅,玉灌淙淙清。

淋筛新荷沼,滋养柳梢青。滴秀桃李色,打破海棠红。

泼彻归乡雁,洗开十里城。不见扶桑日,难觅满天星。

果然好雨,这雨下至半夜,未肯就住,好似天漏了一般!直交三更;陶家众人都也熟睡!忽听见敲门之声,陶文醒来,披衣开门,开门处吃了一惊!只见门外兵将何止三千,为首一尊,什么模样?但见:

清秀貌堂堂,耳垂目有光。头戴飞凤帽,身穿淡鹅黄。

靴衬盘龙袜,玉带八宝妆。挎弓新月样,手持两刃枪。

十方真灵圣,显化号二郎。

陶文见此吃了一惊,问道:“尊驾何人?深夜到此何干?”二郎道:“吾乃灌口二郎,奉天帝玉旨前来捉拿公主回天,速速请来相见!”陶文惊道:“公主所犯何事,要来捉拿?”二郎道:“不可名状!且请来相见,自有分晓!”正说间,莲花来至,说道:“夫君不必多言!我自有道理!”

即与二郎礼毕,说道:“还请二哥回天告上玉帝,再限莲花些时日,待我养孩儿至十八岁后,自回天庭伏法,不必兴师动众!”二郎道:“公主见谅!二郎只遵玉旨,不可空去回旨,还请公主与我同去面圣,莫交二郎为难!”莲花料难逃脱,即道:“烦二哥少待,待小妹交代夫君一番!再同二哥回去。”二郎道:“公主请便!”

莲花遂与陶文入内,将前者救祥龙所犯天规之事一一诉说。陶文听说泪流不止,莲花哭道:“你我夫妇十年,不期今日分离,料难重逢,人世之悲哀,莫过于此!别无他事,只因我们孩儿年幼,叫我最难弃舍。我自走后,烦夫君与哥哥嫂嫂,多多照看!定要交祥龙长大成人,不负我之期望!”言毕!抚其熟睡中祥龙,即与陶文作别。陶文听说;惊了半晌,好似梦中一般,忽见莲花作别而去,急追出门来;早也不见莲花与二郎。只见大雨滂沱,雷电交加!不知所踪也!

这正是: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不表陶文伤心欲绝,话说二郎领着莲花早到灵霄殿外,张许葛丘四天师同迎公主。来至御前,拜见玉帝王母毕!玉帝问曰:“公主可知罪否?”莲花道:“孩儿知罪!不求陛下娘娘赦侑,莲花诸多罪行,只为我儿祥龙,望陛下赦免我儿,交其平安长成!”玉帝闻说不语!

王母遂问可韩司:“公主所犯之罪可一一分剖清楚,好交大众知晓!”可韩君奏道:“陛下娘娘,公主所犯之罪,臣等已彻查分明:

其一:私配凡间书生陶文。

其二:误杀翠神之子关洪。

其三:私孕前朝业龙为子。

其四:令其南北二斗私改其儿生死。

其五:唆使众雷将古树劈妖,瞒天过海,化解其儿雷劈之厄。

其六:杀害御封翠神关慕。

其七:偷盗瑶池雪莲,救济孩儿。

其八:假天帝玉旨,封闭天庭,妄图人世逍遥。”

玉帝闻言叹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公主此八项罪名可有辩驳?”莲花道:“八项是实,莲花无可辩驳!请陛下处决。”玉帝道:“凌波公主为一己之私,屡犯天规,枉害他人性命!‘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莲花身为公主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念其公主乃仁善之人,不罪及家眷。”即叫:“大力鬼王,将公主推出南天门外斩首示众!将魂灵贬往九幽之处,永不超生!”

玉旨一下;只见王母,四天师,四天王,众太子,众雷将,南北二斗,大力鬼王,九曜星官,龙神五岳,大力天丁,灵官护法,李长庚等众遍跪金銮齐奏:“公主乃仁义之师,还请陛下三思!”说不了,又有道教三清,西方如来,南海观音,上洞八仙,十一尊莲童,地藏王菩萨,齐来御前求情!玉帝开言:“好你个莲花,不是你有德行,怎得普天神佛开口求救?既如此,朕当网开一面,虽是如此,亦不可因私废公,还由大众商议,果将公主如何处置?”

时有地藏王出班奏曰:“陛下,不若交公主随贫僧去阿鼻狱中受苦!”众听言怨道:“好个没分晓的地藏王,我等苦苦求情只为保全公主,你返叫去阿鼻狱中堕落,这是何说?”地藏王笑道:“非也!且听贫僧一言;公主此去阿鼻狱,贫僧保她不受酷刑,不受恶鬼干扰,直交她日日念经,超度亡魂,好解冤也!”众神道:“这也不妥!似此念经超度,何时是个了日?”

这才观音出班奏道:“天山何时开得雪莲,公主何时脱离苦难!雪莲永世不现,公主永堕落阿鼻狱也!”玉帝道:“观音之言甚善!”即下玉旨,:“将凌波公主贬去阿鼻狱超度亡魂,阳世何时雪莲再现,公主何时还阳。”玉旨一下;三界神佛合掌同念:“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官牢记话头;自此公主莲花随地藏王而去,只待阳世雪莲出现,再返阳世。

三界仙佛当时归位,天庭安泰,世界清平。正是:

稽首本然清静地,皈依佛藏大慈尊。普度众生轮回苦,接引菩提会上人。

却说陶文自别妻子,终日神思恍惚,魂不守舍。陶武梦仙也知了原来,多方劝导,毫不济事。祥龙时年十岁,见父亲日日如此,心下伤感,又不知母亲去向?总问伯父伯母,‘娘亲何在?’二人只是支吾,不说实情。一时兴旺之家,没落起来。

一朝,陶文去那河边散心,见到湘江北去,气势恢宏!心下豁然开朗。忽见上流头一僧披黄,做歌而来。歌曰:

“昔为东土寰中客,今做菩提会上人。手把杨枝临净土,寻思往事是前身。”

陶文迎住那僧,行礼曰:“告尊师,弟子有礼!”僧道:“吾乃黄龙禅师,今来度汝,可愿随吾去否?”陶文道:“上告尊师,弟子尘缘未了,不能随吾师去!”僧曰:“汝有何尘缘未了?”陶文道:“娇妻子女,富贵功名!”僧大笑曰:“汝且随我去来!”引陶文走不上一里地,僧停了,谓前面一口棺材曰:“汝且去起开来!”

陶文果去起开棺材来看;见棺材躺着一具骷髅。黄龙问:“此乃何也!”陶文道:“此乃残骸,不辨面目!”黄龙曰:“此乃汝,亦是世人,多恋红尘者,必然身死!难脱本壳!我问你;娇妻子女何在?富贵功名又何在?人生如梦,皆是游戏,来本是幻!去乃是空!若不能识心目所在!则不能出脱六尘,难逃六道轮回也!”

陶文听说豁然开朗,大彻大悟!双膝跪下,前三拜,后三拜,向西三拜,三三九拜合掌曰:“弟子情愿皈依我佛,接引菩提。望吾师指点。”黄龙听言把手来扶,道:“甚好!且随吾去来!”陶文遂同黄龙驾云,渡湘江而去。这正是:

今朝得悟黄龙术,方知从前枉用心。

次日,陶武起来,去唤兄弟,只见房门紧闭,叫门不开。及至开门,见陶文躺于床上已然身死!神态自若!陶武负尸大哭!一时惊动祥龙,梦仙,合家悲哀,凄惨至极!举哀甚久,遂将陶文葬于麓山之脚,此处乃后世文人辈出之地。这是后话不题!

这正是:

蜗角虚名,蝇头微利,算来直恁甘忙!事皆前定,谁弱与谁强?且趁身闲未死;尽容他些子疏狂!百年里,浑教是醉;三万六千场。忧愁风雨,一半相妨,何须抵死说短论长?幸对清风明月;箪纹展帘幕高张,江南好;千钟美酒,一曲《满庭芳》。

毕竟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三回:梅花渡口托深情 台湾岛上逢知己

5

话说莲花去了地府,陶文皈依佛门,一家三口只剩孤苦祥龙。亏得陶武夫妇多番照看,祥龙得以保全!不觉过去五年,祥龙祥凤已然一十五岁;一个年少风采!一个玉立亭亭!双双又生得一般美貌,见者赞叹!又是天资聪颖,孝悌兼全。陶武夫妇十分欢喜,时常道:“眼见祥龙这般,足谓兄弟,弟妹在天之灵也!”

只是一事,祥龙自九岁不见了母亲,加之父亡,更是悲悯!时常问陶武梦仙,娘亲去向?陶武无奈,只得向其说道:“待得祥龙长大之时,便可知晓!”祥龙道:“敢问伯父;侄儿何时长大?”陶武道:“待祥龙可以娶妻之时便长大了!”祥龙又问:“还有许久侄儿可以娶妻?”陶武道:“待祥龙长得像伯父这般高大时就可娶妻了!”

祥龙心中只是疑惑,就又去追问梦仙,梦仙无奈道:“祥龙母亲见在南海修行,早晚便要归来,祥龙只管问怎地?”祥龙听说只是疑惑。忽一日,祥龙同祥凤去坟前拜了父亲,伤心了一回。归来途中,忽见北山游人如蚁。遂问祥凤:“今日缘何山上游人许多?”祥凤道:“今日乃是北山庙会,故此游人颇多。”

祥龙当时叹道:“想我自母去父亡,几时得有过快活光景?难得今日良辰美景,不若凤妹与我同去山上观光赏玩,散散闲心如何?”祥凤道:“难得哥哥如此兴致,小妹与你同去就是!”二人信步随大众而来。时值三春,景致非常,但见:

熏风初动三春景,芊芊草碧柳丝长。几树残梅仍芳艳,暖照骄阳遍地光。

花争放,鸟啼欢。蜂蝶翩翩戏行藏。山峰竞秀绿荫染,瀑飞潺流下高岗。

祥龙二人赏心不倦,早到庙会之所,果然热闹!祥龙心念母亲,就去里面抽签,待得归来,一时寻不见祥凤,他转入寺后来寻,只见一个僧人在壁上涂鸦!一会儿画出条龙来。栩栩如生,画的极好!祥龙一旁观看,默不作声!待那僧人将龙画完,却不替龙点睛!

祥龙疑惑遂上前唱喏,问道:“敢问大师雅号?”僧人道:“我乃本寺方丈,‘智慧禅师’也!”祥龙道:“小子只知南朝张僧繇画龙不点其睛,恐其飞去,未知大师画龙不点其睛,是何故也?”禅师笑道:“张僧繇不点其睛,恐其飞去。老僧不点其睛,乃为此龙尚未开目也!”祥龙道:“弟子不甚明朗,请高师指点!”禅师笑而不答!却于龙后题出四句话来:

‘梅花渡口有深情,台湾岛上鲤鱼精。普陀崖师慈悲主,三见如来好修行。’

禅师题诗毕,也不则声,径自去了。祥龙看罢,不知何解?忽见祥凤来了道:“哥哥在此则甚?”祥龙道:“没则甚,找你哩!”两个遂一同回来。是晚,祥龙只是神思那几句话。不觉朦胧睡去,忽见父亲陶文一身僧袍走将入来,祥龙问曰:“父亲何故这身打扮?”陶文道:“我儿!为父现已脱了本壳,弃去皮囊,遁入空门,法号;‘望尘’。今日前来乃是交你去救生母。”祥龙听说问道:“不知娘亲见在那里?孩儿怎生救得?”陶文道:“你娘为救你之命,见在黄泉受苦!你速去南海普陀崖上寻上观音慈悲老母,设法救你生母也!”

祥龙哭道:“娘亲受苦多年,父亲何故今日才来告之孩儿?”望尘道:“早是我儿年幼,告你何用?我儿今已长成,可去救母也!”祥龙道:“父亲,想那南海茫茫,交孩儿何处去寻观音老母也?”望尘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儿意念不坚何以救你母亲?”祥龙道:“多劳父亲前来指点!孩儿定当竭力救出地狱生母,不交其黄泉受苦!”

望尘道:“江湖险恶!我儿谨记为父之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为父去也!”祥龙见父离去,心下急躁,伸手来扯时,扑的一交吊下床来,猛然醒来!梦中之话,铭记于心。

次日清早,祥龙将父亲托梦之事告之陶武夫妇,并说要去南海寻访救母之法。陶武夫妻大惊道:“祥龙这般年幼,怎么涉足江湖险恶?实去不得。”祥龙道:“娘亲只为救我之命,堕落地狱牢笼,祥龙不知娘亲受苦信息便罢!如今既已知得,怎么弃娘亲而偷安不管?实负堂堂七尺须眉也!祥龙自幼熟读圣贤,乃知;忠孝仁义,孝悌当先。伯父伯母若是执意阻拦,我便死于伯父伯母面前,好去地府与娘亲相见!”

陶武梦仙听言颇为无奈?料阻止不住,只得依他。过了几日,祥龙一切打点妥当,辞别伯父伯母要去南海,陶文梦仙千叮万嘱,只不放心。祥龙反劝慰伯父伯母一番,交其不必担心。即踏上路程。刚出几里开外,忽见祥凤赶来眼中滴泪,道:“哥哥要去南海时,也带上小妹同去!”祥龙道:“妹若同去,实教伯父伯母寒心!于心何忍?速回去吧!”

祥凤道:“哥今去南海,却得几时回来?”祥龙道:“三年之后必定归来!”祥凤听说道:“既如此请哥哥一路珍重!若十分艰苦难熬便回来罢!”祥龙点头道:“自理会的!好好回家去孝顺父母!”祥凤应了!无奈而归,祥龙遂朝南海而来。正是:

茫茫红尘路,何处是征途?云水八千里,脚下四百州。

道尽轮回转,生死总无休。得悟黄粱梦,西方是尽头。

却说祥龙别了家人离了长沙,一路行来,头几日冲着世外新鲜,倒还显得快活!渐渐久了日子。身上的盘缠又不多,也走的脚疼!很是觉得清苦!就想起家来;正是;‘在家千日好,出门事事难。’他因想到生母受苦,一时意志又坚定了!终是阅历浅薄,受了许多苦楚,把自家弄得十分不堪!

祥龙日日行来,不觉早是夏季!但见:

路旁青草密,乳燕戏清风。海棠舒弹锦,芭蕉色更浓。

祥龙走得甚是疲倦,便于溪边一块青石上睡了下来,不觉朦胧睡去。忽见自家转至一处山林,十分陌生!只见一阵风过,听得背后树响,急回头看时,只见跳出一只吊睛白额大虫来。

祥龙见了;“啊呀”一声,忽然惊醒;唬出一身冷汗。心中叫苦道:“我自为人以来,几时受过这般苦楚?连做梦也交俺受一场惊慌!”一时颇显无助,就于青石上“呜呜”哭将起来。忽听见一个声音问道:“你是谁家孩儿?多早晚不回家,在此哭甚?奇*+*书^网”祥龙抬头看时;只见一个老苍头,五十来岁年纪,穿着颇显朴素!

祥龙道:“老伯伯!我乃长沙人,要去南海,路经此处,没了盘缠,肚中又十分饥饿,眼见天黑,故此哭哩!”那老人叹道:“你那长沙离此甚远,你这般年纪,也亏你走得来?你还到我家去宿上一宿,再做道理。”祥龙谢道:“多蒙老伯伯好心收留!”随那老人走不上一里地,几株合抱不来的大树之下几间茅屋,颇显清幽!

老人领祥龙进屋来,渐渐天黑了!好一片乡村暮色!但见:

晚霞沉西远,星稀点长空。风轻收暑热,云淡显月明。

夜莺时反哺,池塘有蛙鸣。老叟歇凉院,静听高蝉声。

老人备了些晚饭交祥龙吃了,奉上茶,自家也坐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小小年纪去那南海许远何干?”祥龙道:“不瞒老伯伯,小子姓陶,名唤;祥龙,只因小子前世有业!今生报应,交生母下了地狱。故小子不辞劳苦,远涉南海,乃要告求观音老母寻求救母之法也!”

老人道:“亏你还是个孝子!十分难得,那观音他是个慈悲之主,求告得来,必应你所求!”祥龙道:“敢问老伯伯此是什么去处?不知离那南海还有许远?”老人道:“此处还是永州地界,若说离那南海,端不知还有多远,老夫不敢妄对!”祥龙又问:“为甚不见老伯伯家眷?都不在家么?”

老人叹道:“祥龙若问此,又勾出老夫些伤心事来!老夫姓;‘姜’历来酷爱钓鱼,人称之为‘姜太公’原有一妻,生育一双儿女。女儿至十八岁时远嫁云南,却于去年不幸染疾病去世,并无所出。有道是;‘女死郎门绝’女婿如今也就不认得我这岳家,已另行婚娶。我那女儿生病去世,是她命不好,倒也罢了,只是说起我那孩儿其实有些冤屈!说毕扑簌簌吊下泪来。

祥龙劝道:“太公且休伤心,果是什么冤屈,你且细细说来!”太公道:“我那孩儿若还在世,也是正值壮年了,我那孩儿名叫‘姜平虎’,也是生得和你一般身躯。早在两年前,我孩儿刚满十八岁,因江边解放渔船,捕得一尾好鱼,足三尺来长。自家就在那里欢喜,不去城里变卖资金,就给爹爹下酒,三五日不愁酒食?”

不期回来撞得一个冤家!这厮姓赵;名唤‘文龙’乃是村上无赖家儿,平日里无好事做!人称之:‘鬼见愁’他见我儿捕得这尾好鱼,有心来谋!只因他是来江边钓鱼,随有几个小厮!就短路问我儿道:“姜平虎!那里捕的这尾好鱼?”我儿道:“才自江里获的,正要去献于爹爹下酒!”赵文龙说:“我也江边获鱼,见你捕得这尾,意思与你买了,也免我下钓也获不来这般!”我儿见他有心来买,就说道:“既是赵大哥要时,卖你便了,只是这会不知斤两,且去我家寻称来称称斤两,方好拿钱!”

赵文龙当时道:“你说的是!”喝小厮道:“且与姜小哥提了鱼,莫交提得手疼!”我儿不识局面,被那厮接过鱼。一伙径望自家去了。

我儿赶上道:“赵大哥哪里去?敢情不是去我家?”赵文龙笑道:“才自捕得好鱼,要去下酒,去你家怎地?”我儿道:“你如何这般说话?鱼是我解获的,怎说是你捕得?”赵文龙道:“我们背上有钓,随从有人,如何捕不来鱼,你说是你解得,你叫他三声,看他答应也否?”我儿识了计策,恼道:“赵大哥;俗话说;‘有法不在堂前使’你我左邻右舍,低头不见抬头见,我好心卖鱼把你,你没来由这等撮我是什么意思?”

赵文龙道:“你这厮却是惫懒!你说鱼是你的,一无见证,亦无物证,我说是我的,随从这么多双眼,看得分明!休来罗皂?一发衙门上见告你个白昼抢劫!”

我儿是个性掘!见他无故诳鱼,恼道:“你这厮休来恼我,这鱼你给也不给,不给时,拿了钱,饶你走路,果然这般无赖,交你脱不得身!”那赵文龙专喜无事找事!如何肯把鱼还?却得我儿又是个少年义气,偏要与他计较,当时一伙打将起来,我儿又有几分力气,只一下,可怜把那赵文龙打得眼球突出,当场身亡!

这唤作《姜平虎怒打赵文龙》

又得那几个随从作证,说我儿青天白日打死人,官司如何肯饶?查清原来,实系赵文龙赖鱼,吃人打死!虽说网开一面,最终该了个发配边疆。解到边疆,不上一月,我儿水土不服,病发身亡!可怜如今尸骨也不得回来哩!我那妻子得知孩儿消息!终日哀号,不久也哀怨身亡!单留我这现世宝一人在世好清苦哩!”说毕止不住吊下泪来。

祥龙听说当时跪下道:“太公在上!祥龙如今也无父无母,若太公不嫌弃,便认祥龙做儿罢!”太公听说慌忙来扶道:“若得祥龙肯屈就时,老夫求之不得!”祥龙即向太公三拜,敬了酒,算是行了父子礼!祥龙遂口称‘义父’。太公十分欢喜!是夜安排祥龙歇息。

次日,太公备好早饭,又替祥龙安排行李干粮,并将家中仅有银资交于祥龙做盘缠。祥龙吃了早饭,受了行李盘缠,眼中垂泪纳头三拜,太公亦眼中垂泪送出几里道:“三郎此去南海一路多多保重,切莫记挂为父!”祥龙道:“义父请回,多多保重身体,挨过三年,三郎定当归来,接义父去享福!”说罢!各自挥泪而别。

且说祥龙自别太公,前行不许久,遭逢大雨;祥龙停歇几日待得天晴,又望前行。忽见二河相交之处,其势宽阔!因逢汛期,河水陡涨,并无船只过渡。祥龙于此逗留几日不见水退!渡口亦无船只,心中忧愁!忽见一老婆婆拄杖而来,但见:

头顶金丝白发,身穿百纳飘风。走路拄杖慢腾腾,清静能通灵性。

犹如骊山老母,好似佛母下临。久处红尘好慧根,一体神仙风韵。

那老婆婆至祥龙面前问曰:“小伙子日日于此盼望甚的?”祥龙即作揖道:“告老婆婆,小子日日在此盼望水退,要过河去。”婆婆道:“正值汛期,焉能水退?怎么过河?还随老身家去,待其水退,送你过渡!”祥龙道:“讨扰婆婆家中,甚是惶恐!”婆婆道:“说什么话?且随老身来!”

及至婆婆家中,好大一所家业,颇为安宁!到得屋里,婆婆唤道:“惠儿!惠儿!速速出来招呼,有客人哩!”里面应了一声;走将出一位姑娘来!只好十五六岁,体态妖娆,生得标志!正是: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容。若非群玉山头见,定向瑶台月下逢。

祥龙见了心中一惊!暗道:“好个标志姑娘!”婆婆笑道:“公子!此是老身孙女,名唤;惠儿。”又向其惠儿道:“这位公子乃是贵客!我儿好生招待则是!”那惠儿羞答答地,只不做声!

天色暗了!雨又下得瓢泼也似。婆婆交惠儿安排吃过晚饭,掌上明灯,三个堂屋坐定。婆婆开言:“公子何方人士?要去那里?”祥龙回言:“小子长沙人是!拙姓陶;双名;祥龙。小字‘三郎’要去南海。”并将要救母之事说了。婆婆听言十分欢喜!道:“如今汛期未过,难能过渡,请陶公子暂居老身家中,就当自家一般,莫要见外!待湘江水退,老身送公子过河。”祥龙起身作揖道:“多多讨扰!”坐下又问:“婆婆,此地还是那里。离南海还有几程?”

婆婆道:“此处还是永州府地,只因潇湘合流处有个渡口,名唤‘梅花渡’此处遂名;‘梅花村’。若说南海,老身无缘得去,实不知多少路程?想公子这般心诚,何惧南海路遥?”祥龙忧道:“端不知这河水几时退却?”婆婆道:“一日不退,公子住上一日,十日不退,公子住上十日,老身家颇有田产家业,公子就住上十年,也供养得起!只莫烦恼。”

三郎谢了,问道:“敢问婆婆高姓?怎么若大家产,止见婆婆祖孙二人?”婆婆叹道:“此话说来忒长!老身今年七十,娘家姓‘唐’夫家姓‘申’夫家早年过世,夫家在世颇有本事,争得许大家业,生下三女一男,大女儿远嫁福州;二女儿远嫁海上台湾;三女儿嫁于永州本地,早年也举家搬去江西。我儿最小;名唤;‘申宏’表字‘振兴’也是个读书之人。早年得志;在乡试博得一个举人官职,后娶广东方家大户小姐为妻,生下惠儿。

只因为人正直,恶了上头官,贬黜归乡,时常叹言:“生不逢时,习文何用?”遂将惠儿名讳做改;我孙儿原名;申惠,后改名:‘申惠文’意为习文无用,需当废之。虽说如此,我儿实有他意,乃为;聪慧能文之意。直至惠儿十岁,朝廷又提拔我儿,复了官职,最终不服严嵩种种做为,屈就而归,不上一年,忧郁而亡。不想我那媳妇也是个奇女子,见夫身亡,也随他一同去了。

自此散了府上家丁侍女,若大个家,止有我祖孙两人,十分萧疏!想老身七十岁了,立时就去,也没甚大事?可怜我这惠儿,方才一十六岁,阅历肤浅,又是个女子,叫我何以割舍也!”说毕祖孙二人便抽泣起来!

三郎道:“我看婆婆身体健旺,定然长命伯岁!再者,令孙女花般容貌,不愁没有好的归宿。”婆婆听说无语!便交惠儿安排厢房,好叫三郎休息!是夜无话。

次日雨势不减,河水暴涨,把那些地势低处淹做一片汪洋。大雨或停或下,直至十日开外方才云散见日。三郎于此处了十日早也十分焦躁!今日见了太阳如何不喜?虽说雨住了,那潇湘二河,水却不退,日日奔腾甚急。三郎日日渡口探望只不见水退,虽是急了一个三郎,却欢喜了一个婆婆。

直至水退,渡口船只早也大水冲走,只能临时造作,加之婆婆有心挽留,却把三郎于永州呆了近三个来月,已然中秋佳节。三郎一心要走,无奈婆婆定要留三郎过完中秋再去,三郎不好违悖!

是日中秋,喜逢久晴,是以月圆而清澈。婆婆与惠儿邀请三郎一同赏月,三个院子坐定,奉上茶果点心,各叙闲情。一时兴起,各联咏月词一阕。

三郎云:

“潇洒原是本性,娇艳岂如孤灯。朗朗辉辉照太平,万里乾坤得润。

来时不见风雨,回归不等鸡鸣。清清净净挂冰轮,千古九天现圣。”

婆婆笑道;“三郎好才华!老身不才,愿联一阕!云:

“日照难显光彩,云来即隐行踪。日照云埋岂消停?始终这般清净。

盈则十分圆满,亏则好似弯弓。日月轮回展柔情,直把光明相送。”

惠儿道:“奶奶三郎好诗才!惠儿不才,自来献丑一番,相联一阕云:

“生来高空栖就,神州遍洒鲜明。南北东西罩玉笼,普天人人人拜敬。

堪怜形单影只,何处联袂双星?一轮高照夜三更,曾伴何人chun梦?”

这夜三人聊得十分尽兴,三郎谈吐不凡,且又才华!只把个婆婆喜得心花怒放,一个惠儿芳心暗许。渐渐更深,颇觉寒意,三个收拾一番,各自归寝。

睡至三更,三郎忽听见有人敲门。即披衣掌灯,门开时;却是婆婆。婆婆进来,三郎问说:“婆婆这时来访,却是甚事?”婆婆说:“老身深夜打搅三郎莫怪!”三郎说:“婆婆有话但讲,妨甚事!”婆婆问:“不知三郎在家可有婚约?”三郎说:“三郎年幼,且又家多事故,婚约不曾理会的。”婆婆点头说:“老身向来奉道;十分修为,近来已通九窍,八面玲珑。其实超凡入圣。昨夜做一梦,梦九天玄女降下旨来,命我前去九天玄女仙府上做个‘感应婆婆’不日便前去应职。我便去了,我那惠儿却孤身一人,交老身怎得心安?我看三郎为人正直,并非俗子!又与我惠儿前世有缘,今生相逢。故此老身将惠儿托付三郎照顾一生,不知三郎答应也不?”

三郎听说,唬了一惊!暗道:“冤家来了!”半晌不敢则声!良久说道:“婆婆此言实在唐突!并非三郎不愿照顾惠儿,实是三郎身有责任,无瑕论及婚嫁之事,还请婆婆见谅!”婆婆说:“你这三郎怎么如此不通情理?你与惠儿前世姻缘早也注定,推却什么?你有重任我怎不知?眼下我将仙去,只将惠儿托付与你。又不要你立时成亲!只要你允口,明日你便去南海干你己事。三年不归,惠儿等你三年,十年不归等你十年。我可保惠儿个清白之身!你若不答应,凭你走去那里,包管脱不得我手!”

三郎听说即道:“既然婆婆定要做成三郎,三郎应了婆婆便了!只是男女之事,讲的是个你情我愿!端不知惠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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