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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好月圆-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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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你不是在外物色美人吗?”慕喜爱也没回过神,有些发愣地任唐三娘拉自己上楼,“出什么事了?”
“流觞在哪里?我有紧急情报,事关重大。”停在四楼的一个安静处,唐三娘以极轻的声音和慕喜爱说话。
“今晚玄机帝召她,她刚刚被宫内的人接走了。”慕喜爱迅速回神,明白事态严重,“你先说出什么事了。”
“她进宫了?”唐三娘蓦地睁大双眼,“糟了!”
“嗯?”
“今夜子时,大皇子联守城将军,驻雪朝城外的安南平抚将军,率三万之众,欲取玄机帝而代之!”
“危楼主,进宫时必得搜身,奴才冒犯了。”
危流觞眨眨眼,笑道:“公公请,这规矩我可以理解。”
本以为还要过段日子自己才会进宫面圣,谁知刚入夜就有圣令命自己前去面圣,倒有些出乎意料。她今日一早起来就总有些心神不定,这会儿总算知道原因了。诏令来得太晚,她来不及盛装打扮,只好随意套了一件宽大的青衣——平日里穿的红衣太妖气太显目,自然不能穿到皇帝面前去。
从侧门进了宫,先被带到偏殿的内室,由一位宫女把自己全身上下搜了个遍,并无兵器毒药,通过搜身之后那带路的公公才退开,“冒犯了。请危楼主随奴才来。”
皇宫恢弘,建于曌帝登基七年后,是在前朝旧宫的基础上所改建的。有前十八殿后十二宫,二十所十三园,四阁五府,俱是世间集大成之建筑,勿论形貌,气势便已迫人。危流觞随着那公公转了几条回廊,本期望着好好来看看皇宫景致,天色却和她作对,早早黑了下来,便有些郁闷,“你说玄机帝干嘛非要晚上召我,夜里这么黑,人家都说皇宫好看,我却什么也看不到。”
“圣上日理万机,晚上才有空邀危楼主商谈,楼主请务必谅解。”那公公暗叹这楼主言辞也太过随性,面上却是平静,道,“圣上在重华宫,再走片刻便到。”
重华宫在皇城东南,并非重要的宫殿,仅作休憩或客殿。危流觞心知玄机帝不愿暴露风烟霜月楼,召见自己恐怕也是绝密之事。到达重华宫后,又在宫外候了一会,才被允许入内。
宫内灯火通明,红木案几后,玄机帝侧身而坐,龙袍委地,面相庄严,沉稳镇肃确有帝王之风。危流觞匆匆一眼扫过,不便再看,低头跪地行礼,“风烟霜月楼危流觞参见皇上,祈愿皇上长乐无极。”
“危卿平身,请起。”
“谢皇上。”
站起身后,眼神不小心对上了皇帝——危流觞愣了一瞬,貌似无意地稍微偏过了视线……嗯嗯嗯,这皇帝长得还不错,就是年纪大了些。
皇帝本在批阅奏折,此时将笔搁下,道:“危卿姿容过人,的确适合担当风烟霜月楼主。”
一听就是场面话,恐怕皇上连我脸都没看清吧……危流觞边想边道:“谢皇上夸奖,流觞惭愧。”
“楼中事务已上手了吗?最近几日情报处理的还不错。”
“回皇上,流觞正努力学习,相信很快就会有成果,请皇上不用担心。”
“嗯,”皇帝点点头,随意一挥手,“其他人先退下吧。”
陪侍的宫女太监应了一声,鱼贯走出,只留下长年随侍的李公公。危流觞暗自无力,知道皇上要开始谈关于大皇子和选人进楼的“家事”了,回想了一遍在路上想好的应对措辞,觉得大概能应对,就站好只等着皇帝挑起话题。
一时之间,宫内静寂无声,气氛沉重,倒有些像暴雨来前的沉闷感。危流觞眨眨眼睛,向右边窗户瞄了一眼,一片羽毛正轻盈飘进,衬得窗外夜色沉沉。皇帝随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轻咦:“羽毛?”
“是楼里的消息。”接过那飘进来的羽毛,危流觞用指甲划开指尖皮肤,一滴血珠滚出,和羽毛一接触就化作一封信。危流觞拿着信,抬头询问,“皇上?”
“你看吧,这个时候送信来,想必事态严重。”
“是。”展开信,纸上只有一句话,危流觞却看了三遍,心里大呼自己实在是太不幸运,念在此时正在面圣,硬是忍住了想要痛骂那个愚蠢的大皇子的冲动。看罢之后,她迅速将信件呈给了皇帝。
皇帝不愧是皇帝,看信之后脸色不变,眼内异色也仅是一闪而过,抬手将那封信举起,凑到油灯边上烧成了灰,随后开口唤人。
“李公公。”
“奴才在。”
“立刻通知战将军,今夜大皇子大胆逆天率三万大军来犯,命战将军调动附近所有兵力力守宫门,决不能让皇城沦陷于这逆子手中!”皇帝从自己腰间解下一块玉牌,“时间紧急,朕来不及写手谕,你拿朕这块皇牌速去,半个时辰内,必须布好所有防备!”
“奴才领命!”
李公公匆匆而去,危流觞看这李公公竟也不慌不乱,暗自钦佩。她看皇上垂头思索,随口问道:“皇上,信上说大皇子子时才动,为何命令如此紧迫?”
“时间泄露,他们必定有所警觉,势必会提前发动攻势,只怕……”突然一声闷响传来,整座宫殿都是一震,打断了皇帝的话。皇帝一怔,随即摇头苦笑,“只怕你这消息来的还是太迟,攻城已经开始了。”
炮击吗?危流觞从西边窗户看出去,皇城西面的黑色天空,已隐隐带上了血光。西合门离此极远,听不见任何兵刃击杀声,然而那抹血光,仍叫她心头一跳。
战争。如此残酷的事,发生在咫尺之地。
“离,护送危卿回楼。”
“嗯?”危流觞将视线转回殿上,原来不知何时皇帝身边已站了数个黑衣人,看其行踪服饰,想必是皇帝暗卫。
说来她也真是倒霉,这玄机帝什么时候召见她不好,非要选这种危急时刻让她进到宫里来。风景没看到就罢了,还让她置身于篡权夺位的危险之地,只于情不于理,这皇帝的确是应该派人护送她出宫。不过要是真的在此时点头同意由暗卫护送自己回楼,她也就太不会做人了,更别说还是为人臣子呢。
危流觞心中大呼惨烈,面上仍装作为国担心的情状:“皇上,此时此刻国家危难,流觞怎么可以弃主而去?皇上下此命令,岂不是轻视流觞为人?还望皇上收回成命,允许流觞随驾护驾。流觞一介女子,武功纵然不济,却也愿意为皇上流血拼命。”
这话说的应该还算忠心耿耿吧?虽然不算感人肺腑,但太过做作也不太好。危流觞自觉没说错话,却见皇帝露出了一个近似于觉得有趣的微笑。
嗯?他为什么要这么笑?
皇帝那个笑容转瞬即逝,也不给危流觞看清的机会,但听他道:“危卿护主忠心,朕深铭在心。只是此次大皇子犯上作乱,所持不过三万,朕还不放在眼里!朕并不会有什么危险,若是让危卿留下,不过白白受场惊吓,还是由离送危卿回楼,日后危卿再安心为我朝出力便好。”
好吧,她猜这个聪明皇帝看出了她的心思,所以干脆送她走。看来出师未捷,下次应对这个皇帝要更加谨慎小心“真心真意”才是。危流觞也不做假推脱了,大大方方行礼:“流觞承蒙皇上眷顾,谢皇上恩慈。请恕流觞先行告退。”
那个叫离的暗卫领着她退出了重华宫门,两个人站在宫门外对着夜色无言地站了好一会儿,危流觞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喂,快送我出宫啊。”
离冷着一张脸,好似心中挣扎了一番才上前来拉她的手,“带你出宫很凶险,得罪了。”
“不不不,”危流觞缩手躲开,“一路被你拉着会很不舒服,手会痛的。”
离开始皱眉了,又挣扎了片刻,“那我背你吧。”
危流觞看他那一脸不情愿,心里笑得肠子都要打结,道:“你以为世上就只有你会轻功啊?笨蛋,带路就行了,谁要你背了。”
离一愣,也不去思考她是不是真的会轻功,竟然乖乖地转身就带起路来,黑衣几个起落就越过一座宫殿。
这人轻功不错,可是脑子是不是太迟钝了一点啊?要不是跟着的人是她,想必早就被他远远的甩在后面了,一点都不体贴人,他真的是皇帝的暗卫吗?
嗯,不过正好,反正她一开始就没打算要乖乖地跟着他出宫。要知道这可是难得的谋反,一生也难得见几次,依她的性子,不去好好地看一眼,顺便掺和一脚才怪咧!
眼看迟钝的暗卫迅速消失在夜色里,危流觞微微一笑,干干脆脆地直奔最热闹的西合门。
第六章
没想到西合门还没有被破。
从攻击发起开始到她到达这里已经过了不算短的一段时间了,以对方的三万人马对付毫无防备的宫中禁卫,应该是能够相当轻易地攻下西合门才对。眼前这个苦战僵持的局面是她所没想到的。
危流觞站在西合门附近最高的屋檐上,观望着下方的战局。深夜突袭,战斗双方的厮打拼杀声却吵翻了天,皇城附近的百姓恐怕早就溜了个干净。真是可惜,今夜是她期盼了好久的银灯会呢,没想到却是这种喊打喊杀的收尾。
她并不认为大皇子这种愚蠢的行径会成功。贸然的夜袭,只会让全天下的百姓看个笑话。这个大皇子如此冲动,行事处处破绽,只是白白牺牲士兵们的性命。从她知道这个消息开始,她就认定了他们最多不过能攻破一两个外城门而已,而他们的进度比她想象的还要缓慢。
视线所及,城门外大军压阵,火把宫灯的映照之下,铁质战甲闪着鳞光般的的寒光,那种冰冷的金属感成群结队地排列起来,让人感受到巨大的压迫感。城门已被破口,但守城的士兵一层一层地堵在口子上,暂时还不会有城门大开的危机。
不过对于攻城来说,只有少部分的人能闯到前线发挥战力,这么多人目前还起不到效果,只要城门还未被攻破,大军带来的压力就还不是那么明显。
攻城的士兵都不是弱兵,而看死守城门的士兵的服饰,与他们对战的的确也不过就是禁卫军而已,只不过,这些禁卫军竟然并不是散漫地各自为政各打各的,而是不断随着敌人的攻击方式变换着整齐的阵形。正是这种有谋略的防御方式抵挡住了大皇子的谋反军队,在城门已被炮击打出洞来的情况下,守住了西合门。
一定有高人在此坐镇,否则依常情而言,大军夜袭是非常突然的事情,巡视的禁卫军在没人指挥的情况下,一定没那么容易能结成队形……危流觞睁大眼睛巡视着禁卫军的人马,寻找着那个让她有些许惊喜的高人。而很快的,她就找到他了。在铠甲冷冷的寒光中,唯有他身着便袍,一边持剑杀敌,一边打出手势指挥着防御作战。
今天是银灯会啊……
打定主意,危流觞跳下屋檐,借着夜色昏暗施展轻功飞越正在打斗的众人头顶,一路上小心翼翼闪身避过漫天飞舞的流矢飞箭,往那位高人身边靠近。各种兵器锋利的刃擦过她的衣袂,闪躲之中必须全心全意,别有一番惊心动魄的感受。
她想助他一臂之力。
衣袖和衣摆被箭矢射穿了几个洞,不过这倒也无法避免。她轻功虽然很很很厉害,唔,这只是她自己的看法啦,但是她毕竟不是神,能毫发无伤地到他身边,她都忍不住要佩服自己了。
从叛军阵营里朝他背后射过来一批箭羽,正好阻挡在他和她之间,于是她不耐烦地挥袖拂掉这些力道软绵绵的箭。他感觉到身后动静,随即一剑砍下与他对敌的士兵,骑在马上抽空回身道谢,“多谢。”
杀阵之中,他面沉似水,瞳如冰雪。一身便装半染了血迹,风华却仍在,冷淡镇定,不动声色的气势。
她完完全全呆愣在半空中,定定看他眉眼,心魂都出了窍;他也吃了一惊,好似不明白身后怎会突然多出一个青衣的她来。
战不容情,更不许分神。危流觞结结实实一头栽了下去,摔了她自从学了轻功后就再也没摔过的一跤,还差点儿被身边战马踩中,要不是她滚得快,想必此时已是马下幽魂一缕了。
天啊!这脸可丢得大了!要是传了出去,她也不必再踏进风烟霜月楼一步了,还做什么劳什子楼主!
而害她落此境地的罪魁祸首也难得地窘迫了一下,因为刚刚只顾着吃惊而忘记了周围源源不断的敌人,他不得不以自己手臂受伤为代价才一举斩落了同时攻击他的数十人。随后他立刻弯下腰伸手将她拉上马来,让她坐到自己背后,问道:“没事吧?”
危流觞心中沮丧,哼了一声,“你要笑我就笑吧!”
他却根本没空笑她,注意到城门又被叛军打开了一点,立刻比出手势示意禁卫军改变阵型。手臂上的伤口开始渗出血,那是与他身上沾染的敌方的血完全不一样的痕迹,很快就慢慢扩散,颜色极深。
危流觞上马之后,立刻改变姿势转过身背对着他骑在马上,从袖中抽出一把通体透着水色而隐带碧绿的薄刃,心不在焉地帮他对付身后的敌人,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他的伤口上。虽然围攻过来的士兵武艺都极为一般,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但胜在源源不绝,一时之间,她竟然挤不出时间来帮他包扎伤口。看他也根本毫不在意,她干脆连招呼都不打,简单粗暴地从他衣服下摆撕下一块长布,然后无辜地将布塞给他,“自己包扎,我不太会。”
他微愣,随后释然,接过之后快速缠住手臂,手指灵巧地将之扎紧。特殊时候,他本来根本不会在意这种伤势,但她既然好心,他也不便推拒。不奢求有什么医治的效果,能止血就已很好。
夜风带着血的味道和人体的潮湿吹拂过来,背对着他挥刀而战,竟然异常安心。心中莫名骚动,危流觞明知他恐怕没空理她,却还是开口问道:“这位高人,请问你尊姓大名啊?”
她知道刀剑无眼,她不应该吵他的,所以根本没指望他会回答。但是他竟然回答了,而且还略微回身瞥了她一眼。
“我叫陆苍蓝。”
他就是七殿下,陆苍蓝。
危流觞竟然一点儿也没吃惊于他的身份,反而隐隐觉得和她料想的完全一样,难不成是因为前天晚上时央说的那句话?
“七皇子殿下不愧是凝熏的亲弟弟,容貌自不必说,他那一身冷淡真是摄人极了,若是请他来做四伎之一可就最好了。”
唉唉唉,就是这份冷淡,刚刚让她昏了头,差点惨死马蹄之下啊。
“危楼主,为何你不在风烟霜月楼中,却出现在这里?”陆苍蓝继续说道。
这个时候她才大吃一惊了,讶道:“咦,你认识我?”随即立刻回过理来,“是哦,你前天去了风烟霜月楼的。”
他去看了她的试主之会啊!实在是太好了!她自认自己那场胡旋舞跳的很不错,应该有给他留下点好印象吧?啊呀不对……她那场舞挑战了世人认为女子衣着应保守的观念,他不会因此就觉得她是个放荡的女人而厌恶她吧?
呜……她本来就是天下第一大青楼的楼主,他不认为她放荡才有鬼啦!
“那个……你觉得我前天那场舞跳得怎么样?”她小心翼翼地发问。
陆苍蓝被她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问得无奈至极,皱眉道:“危楼主,你还是先回答我的问题吧。”
“啊,哦,……其实没什么,你父皇宣我进宫商讨关于风烟霜月楼的事情,叛乱开始后你父皇就派暗卫送我出宫,结果我没跟上他就迷路迷到这里来了。”根本不管自己一番话里有多少破绽,危流觞先把责任都推给那个迟钝的暗卫再说。
有谁那么笨会专朝着这里迷路?还特意跑到战场中心来?
陆苍蓝正要开口质问,危流觞却突然开口堵他的话:“一炷香前,皇上派李公公向城外的战将军求援去了,依你看,援军多久才会来?”
一炷香前?
他皱眉,“为防万一,战将军虽说是驻在城外,实际上却离皇城不远。若不出意外,飞鸽传书报信的话,再过再过一炷香援军便可到了。”
然而他们已经撑不过一炷香了,依他们目前之力,这西合门定然逃不掉被攻破的命运。到那个时候,外皇城的宫殿势必要遭殃,而他必须要开始考虑如何且战且退,如何力守内皇城的城门。
“你说飞鸽传书?”她坐在他身后,紧张地咽了口口水,轻道:“不是我趁机会落井下石……不过,我从刚刚开始,就确实看到天上飞过的所有鸟儿都被叛军中的人射下来了。”
他神色一凛,正觉不妙,城门这边又聚拢来了一些赶过来的禁卫军,神色都有些凄惶,有人叫道:“李公公,刘统领他们都被人杀死了!!叛军这是不让我们请求援军啊!大伙儿跟他们拼了!!”
“诶,原来大皇子手下竟还有这么多高手,竟然潜入宫中断你们的后路。”危流觞以置身事外的语气道,“想必宫中通风报信的人都被杀了,而其他的侍卫高手都得保护你父皇。就算有人想跃出宫墙亲自去求援,恐怕也是凶多吉少。嗯,原来这个大皇子比我想象的……”还要笨!!!
她相信叛乱这种事绝对会有更好更有保证的方法,这个大皇子怎么说也是陆家长大的,怎么不学学他们开国皇帝陆瞾当年夺取天下的手段啊?一点也不深思熟虑,竟然用这么笨这么原始的堵人方法,浪费了大把的江湖高手,实在令她生出了一种复杂难言的心绪。
陆苍蓝沉默半晌,忽然回头,“你去。”
“什么我去?”糟了,她有不祥的预感……
“我知道你的轻功,你完全可以从西合门出去求援。叛军不知道你,而且你若是从这个门出去,必定会让他们始料不及。就算有人追杀你,以你的轻功,至少在到达战将军那儿之前是不会被追上的。”
危流觞连忙挥挥手中的刀,“七殿下,你太看得起我了,其实我只有三脚猫的轻功,这种艰难的任务交给我,我肯定会让你失望的。若是我项上人头不保,你也没办法对你父皇交代对不对?”
根本不管她有什么推脱的借口,陆苍蓝从怀里摸出一块玉佩直接塞给她,“交给战将军,他会相信你的求援的。”
“……”她好无奈地握着那块玉佩。可是,她就是不得不为他这时展露的果断强势而心折!
懒得去管世俗礼教的限制,她恨恨拍他一掌以泄心头不忿,随后气鼓鼓地收好玉佩,从他身后跳起来,脚下轻点马背,在空中一转一折,瞬间就滑开几丈远。他此次认真观察她步法,的确是当世无双的绝妙轻功,不仅步法优美,而且每一步毫无累赘,能以最轻的力道行得最快最远。
然而当世无双的,绝不仅仅是轻功而已。她亦是。今夜她青衣朴实,惊现阵中,不再是前日那个红衣曼妙的舞姬,但身上那种惑人的气韵,却是一般无二。
甚至,更甚。
收回目光,他全心应战,并且开始思考最好的退路。
第七章
混蛋陆苍蓝!他究竟有没有想过其实她只是个才十八岁的弱女子啊!就算她的确轻功很高明,可是那不代表她的武功也一样厉害啊!
这一路追过来的可都是高手,而且个个都是拼命在放暗器!她内功不济,真的会撑不下去的!
呼呼,还好战将军驻地确实不远,她又恰好是收集情报的,对于战将军驻地在哪儿了解得清清楚楚,她才跑了四分之一段香的时间就到了。换了其他任何人,都不太可能做的比她更好。请容许她在求援之前再自我称赞一次吧!
危流觞完全无视营寨防卫森严的大门口和不断巡逻着的士兵,踏着木头围墙就闪进了营寨内,直奔最中心的大帐篷而去。很自然的,她身后跟了大把的箭和暗器,以及一群咋咋呼呼的士兵。
目标已在眼前,她抬腿欲跨,斜后方却有一把寒意逼人的剑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她刺来。危流觞本能地转身抽刀去挡,“呯”的一声,刀与剑清脆互击。剑势汹汹,她力气不足,被震退一步,踉跄了一下。
“春水刀?你是风烟霜月楼的人。”
来人声音沉稳,面目英武,身材高大,一看就是个从军多年的人。他平稳收剑回鞘,道:“姑娘深夜来此,不知所为何事?”
脑中将关于战将军的情报迅速整理一遍,危流觞拿出陆苍蓝的玉佩摊给来人看,“战小将军,这是信物。”
接过玉佩,来人道:“在下姓战名恒乾,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不算小了。”
“我知道,可是大家都叫你父亲是战将军,那你不就是战小将军了嘛。”危流觞笑道。
“你可以就叫我战恒乾。”仔细鉴定玉佩真假之后,战恒乾将它交还给危流觞,神色一整,“姑娘,请告知来意,我们定会倾力相助。”
进了大帐篷,她向战家父子两位将军迅速简述了今夜皇宫发生的叛变,战老将军立刻列队整军,在短得令人咂舌的时间内就组织好了整装待发的两万人的军队,直接前去援助宫中禁卫军。她则同战恒乾一起随在最末,处理两万军队出征所留下的杂事。
“战恒乾,你和七殿下很熟吗?看到他的玉佩就万死不辞了。”路上,她什么事也没有,干脆缠着未来的战大将军要点关于陆苍蓝的情报。要知道,天下间若还有什么是她不能查也可能查不到的,就是皇室中人了。关于陆苍蓝的情报,她还真不知道多少。
“我们从小一起读书长大,他小时候还救过我的命。这块玉佩是他最重要的物品,见玉如面,你既然拿着这块玉来了,必然是他有事相求,我又怎么能不以命相拼呢。”
“最重要的物品?什么玉啊竟然还这么宝贵。”危流觞自拿到这块玉开始还从来没有好好看过一眼,这时连忙拿出来要仔细研究研究。她才看了一眼,立刻浑身一震。
“危楼主?”战恒乾武功极高,轻易能感知身边人的身体反应,出声询问。
“是血玉翡翠……”
“嗯,血玉产于晋北最北处,翡翠产于砚南最南处,两者本来绝无可能混在一起,但是世上却流传着寥寥数件天然的血玉和翡翠共生的玉饰。所以这个玉佩,可说是价值连城。不过我听说,风烟霜月楼似乎也珍藏着一件血玉翡翠制品,叫血玉翡翠斛。”所以身为风烟霜月楼的楼主,她不应该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啊。
默默地再看了那块玉佩一眼,危流觞将它收好,“这块玉佩的成色比我们楼里的那个要好一些。”
战恒乾抬头看看天色,知道她有心事,体贴地转移话题,“已经是半夜了,你不回风烟霜月楼吗?”
“嗯……我一晚上不回去应该没事吧,而且他们也知道我是在哪里。”喜爱呀我彻夜不归还不打个招呼你可不要生气啊,“我想等这事告一段落再走,战恒乾,你不会赶我吧?”
“赶你走是不会,不过等会我也顾不上你,你千万注意保护自己就行。”
“那就说定了。”
银灯会早就因为这场夜袭而散了个干净,明日里雪朝不知道会有多少关于今夜的流言要开始四处流传。军队行进得很快,夜中行军,不便扰民,整支队伍沉寂而压抑,只有脚步声和铠甲摩擦的声音。因此皇城方向传来的拼杀的声音就显得特别清楚。
“你不怕吗?”又走了一段路,战恒乾问她,“战场杀戮颇为血腥,但你却神色平常,让我有点意外。”她和他们不同,从没有经历过杀戮的她,应该是会对这些感到难以忍受才对。就连他这个七尺男儿,初上战场那一次看到众人盲目的拼杀,漫天的腥血,自己亲手割伤敌人的那种撕裂感,让他连做了三天噩梦,努力适应了好几个月才能面不改色地上阵杀敌。
“……”不知为何,她勾起一抹毫无笑意的笑容,颔首道,“你提醒我了,我的确应该感到害怕才对,可惜你提醒得太晚,现在再装作害怕,也没人会信了。”
战恒乾实在是一个相当体贴的人,每当察觉到她情绪不对时就会明智地避开不再谈,不去挖掘她的故事。这一点深得她的钦赏,所以她并不想让自己看起来满身神秘兮兮的惹他不快。
“战恒乾,我拿你当朋友了。”危流觞低声道,“我小时候曾亲身经历过一场战争,如你所说,战场残酷而可怕,所以此后我常常做噩梦回想那一次的经历。一个人若是被这样的噩梦折磨数年,想必也会同我一样不再对战场有所恐惧。这其实只是麻木了的表现,战恒乾,你是做将军的,一定能理解我的感受。”
他微愕,对她的坦白感到抱歉,“危楼主,对不起,我并非想让你不快,你其实并不需要对我坦诚这些。”
“叫我流觞好了。”她耸耸肩,“对你坦白,我心里也好受一些。你可别承受不起啊。”
“流觞,”战恒乾慨然应答,“既然你对我如此真诚,我当然不能辜负。从今以后战恒乾就是你的朋友,若有危难,我一定奋力相助。”
她笑出来,“你这人太过耿直朴实了,依你的说法,你这辈子都会因为要相助朋友而万事缠身挣脱不开,那你也太可怜了。”
“既然认定了是我战恒乾的朋友,为他两肋插刀又何妨。”
真是个正直有义气的人啊,想必他在军中一定是深得人心了。
又随着军队行进了一段路,转过几条街后,终于能看见远处的皇城了。视线所及,西合门的方向竟然起了大火,熊熊火光烈烈火焰,吞噬了外城墙,照亮一方天空。火焰狰狞的姿态,让她仿佛听见火苗蹿动发出的“噼啪”的声音。
战恒乾一勒马,转头和她说话时声音已经严肃起来,“流觞,宫门大火,外皇城必定已被攻破,我要赶过去了。你一个人行吗?”
她点点头,示意他快去,自己干脆也勒马停在原地。
仔细想想,皇帝一心要送她出宫不愿让她搅合这场叛变,她若是再跟过去,未免太不会看人脸色。心念一动,她出声叫住正欲奔过去的战恒乾,“战恒乾!”
“嗯?”
“拜托告知你父亲和七皇子,明日皇上详询今夜之事时,千万别透露有我这个人。拜托你们找个托词让我从今夜消失就好了。啊,还有,帮我告诉七皇子,他的玉佩我会找机会亲自还给他。”
战恒乾郑重点头应下,随即打马而去,留下她独自站在深夜的雪朝城里。
呜……其实她真的好想跟他一起去,她好想好想再见一面那个冷淡的七皇子殿下啊。不过来日方长,她大可不必急于一时。
还是先回风烟霜月楼吧,跟喜爱商量商量让他来风烟霜月楼甚至助他登上太子之位的可能性。今天就这样了,明晚她可以偷偷潜入宫里去问他的意见。
她绝对绝对不是因为私心才有这个想法的!的确,今夜之前她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排名最末的七皇子可以成为太子,但今夜她看见他的气势及才能,深深觉得他身具成为太子的潜能。推举他上位,可比推举其他什么花拳绣腿的皇子上位要容易得多,也有意义的多了。
危流觞握紧袖中的那块血玉翡翠的玉佩,站在深夜无人的街上,暗暗盘算着今后这条路的走法。
第八章
夜虽然很深了,但是青楼都是白天休业晚上开业,整个花朝街都灯火通明好不热闹。好在只是路旁楼阁里热闹,路上并没有什么行人,危流觞才得以堂堂正正穿着破破烂烂又染血的青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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