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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情丝-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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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你!到底想要如何?”郑颖面色早已苍白,撑着太师椅倏地站起来,满是防备地盯着黎子何。
黎子何轻轻一笑,放下茶杯,揭开茶盖,伸出一只手指,沾了些许茶水,笑道:“于丞相大人而言,并非大事,晚生只是想知道一件事的真相。”
说话间,一字已在桌上成形,郑颖狐疑上前,乍一见那个字,惊得半句话都吐不出来,尽管压抑住情绪,仍是看得出满眼的震惊和不可思议。
那桌上,黎子何写下的,是一个“季”字。
作者有话要说:嗯哼,俺爆发啦,今天第二更了~哈哈~~~~~
对于昨天的埋怨,再次跟大家说对不起!爱乃们!
敲锣打鼓地飘走~~~
V文内容简介
V文内容简介:
“我不管你是谁,不管你爱谁恨谁,只想永远这么牵着你的手,即使受尽世人唾弃,即使黄泉之路无颜再过,我也要让世人知道我爱你,我爱的,只是你。”
“哈哈,你可知道,这么些年来,我有多少次后悔自责,悔当年愚不可及,悔当年天真可笑,我成全你的一生,谁来还我的一世?”
“你以为还逃得掉么?如今这天下尽在我手,当年我牺牲一个黎儿,今日我再不会放过一个你!”
“呵,爱,你说你爱我,爱的究竟是我,还是我的这副皮囊?”
“江山美人,于你而言孰轻孰重,你向来清楚,不如我们再做一次选择,你要我,还是这江山?”
“她死了,早在万安三年便已经死了,我亲手触到她冰冷的尸体,亲自替她换上最爱的红衣,亲眼看着她消散在那一片火海,是你们想骗我!所有人都当我是傻子,哈哈,没有人想过,没有人想过我只是心甘情愿地做傻子……”
“恨?复仇?不,我从未想过,当时我只是想,这辈子再也不要让我看到她。”
“我要他在乎的事物灰飞烟灭,要他心爱的一切可望不可及,要他费尽心机得来的江山尽丧他手,要他饱受良心谴责食不能安夜不能寐,要他尝遍我受过的苦流尽我心底的泪,要他记住,我季黎,不是随意欺骗任意玩弄肆意丢弃的玩物!”
“好,我成全你。”
第二十六章 真相
“哈哈,不过个医童,竟敢威胁本相,未免自视过高?”不过片刻震惊,郑颖马上恢复常态,抚抚八字胡,轻蔑笑道。
黎子何随手擦去桌上字迹,淡笑道:“子何不敢威胁,只是与丞相大人做笔商量而已。”
“本相为何要与黄口小儿商量?劝还是安守本分,否则,哪冤魂归西本相可是顾不到。”郑颖不屑地瞥眼黎子何,又回到自己的太师椅上。
黎子何轻轻摇头,状似随意道:“子何条小命而已,可若因拉上丞相府上下……听闻当年季府可是灭九族,如今皇上若是想要收权,又恰逢令郎劫囚,那囚犯还试图毒害皇上,不知罪名……”
“本相之事,无需来担忧,顾好自己便是。”
“可是若大人无法告之晚生想要知道的事情,事,便与晚生有关。”
郑颖腾起股闷气,八字胡抖抖,硬是没吐出句话来,且不论那账本真假,单单他将君儿劫囚事抖出来便能让皇上抓到把柄治罪。
“当年季府的事,也不是什么秘密,随便找个朝廷大臣便知道,季宁府被屠,是因为谋逆!”
“谋逆罪,既已定罪,便要有证有据!”黎子何毫不退让,直视郑颖逼问道。
郑颖也不在乎出来,笑道:“当然有证据,季府手下培植门人无数,当年朝中官员近半数皆是季宁门下,处处压制皇上,如果称之为辅佐朝政,那也便罢,可季宁之子季曲文刺杀平西王,铁证如山,连平西王都敢杀,季府还有何事不敢?”
黎子何紧紧咬住牙关,嫁与云晋言之前,曲哥哥的确出过趟远门,接着传来平西王暴毙的消息,只是从未将两件事联系在起,可是,就算平西王是曲哥哥所杀,用得着灭季府满门诛九族?分明是有人借此生事!
“丞相大人也当年季宁门人无数,又如何能轻易被擒?大人莫不是在骗晚生吧。”
“笑话,本相还不至于如此。门人再多,也是些文人墨客罢,当年顾将军主持正义,率手下将领捉拿逆党,稍有权势的季派官员举家被困,任他季宁权势滔,也不过任人宰割罢,哈哈……”郑颖得边着边斜睨黎子何,故意放大声音,得慷慨激昂。
黎子何只是轻轻垂眸,嘴角滑过丝轻笑,果然,季府事与顾家脱不开关系。
“小兄弟,看也是死里逃生吧,既然躲过劫,又何必再往刀口上撞?趁早离宫安生过吧。”郑颖狠狠瞪眼黎子何,若非今日众目睽睽之下带他出宫,又听闻沈墨日前进宫,定容不得他走出丞相府。
“子何想与丞相大人商量的事情还未,又怎能走?”黎子何恢复脸的轻松,拿着茶杯浅浅抿口。
“想如何?”
“想与大人起,对付顾家。”
“哈哈,当真可笑!本相为何要与合作?又为何要对付顾家?”郑颖突地大笑,好似看小丑般盯着黎子何。
黎子何面不改色,放下茶杯缓缓道:“如今朝廷局势,皇上的心思,大人该是比晚生更加清楚,更何况,如今妍妃肚中已有龙种,若是产下皇子……晚生言尽于此,先行告辞!”
郑颖派与顾家势力相争,比起往日季家独揽大权,云晋言个皇帝当然是要好做许多,可毕竟不够,他若真想集权,必定慢慢削去顾家手上的兵权,至于郑颖……
转身离开前,黎子何不着痕迹地瞥眼,个人,恐怕是云晋言有意纵容的吧,纵使他如今在朝廷如何嚣张,势力如何庞大,要抓他的把柄,太过容易,扶植他来压住顾家,削弱顾家之后再来处理他,便容易多。
黎子何抬起头,轻笑着看蓝白云,云晋言啊云晋言,心机深沉,藏而不露,若非此次重生,身在局外,恐怕永远猜不透他心中的想法,当年,若是对他哪怕有丝毫的防范,季府不会落得那般下场。
往事已矣,追悔莫及。
黎子何闭上眼,顿觉轻松,困扰自己六年的谜题终是解开,与的猜测无二致,除云晋言给季府定罪的所谓证据。
平西王,是云国唯藩王。当年先帝与结拜兄弟谢千影合力打下江山,统下,先帝封谢千影为王,管辖云国西南部,允其自治,自佣军队,只需每年入宫朝见,进些贡品即可。平西王暴毙,由其弟谢千濂继位,当年并未掀起多大波澜,却在三年后旧事重提,以此为由灭季府满门。
思及此,黎子何呼吸加重,极力保持的镇静又有土崩瓦解的迹象,如有刀片绞心,曲哥哥为何会去刺杀平西王?
黎子何紧紧闭上双目,不愿去想,不能去想,不敢去想,再多想分,便会万劫不复……
“公子,可否移步让?”
温和的声音,轻柔地将黎子何拉出泥潭,蓦地睁眼,眼前尽是片雪白,白色的衣,白色的皮肤白色的唇,甚至那头黑发,在阳光反射下都发着白光,轻轻飘起,勾勒出子唇角温和的笑意,只有那双眸子,黑得干净彻底,看清黎子何的瞬间抹惊诧抹黯然闪而过。
黎子何努力维持平静的心湖再次浮起涟漪,圈圈愈来愈大,直直拍打心墙,怔怔看着子的脸,扫到他不得动弹的双腿,久未湿润的双目涌起股热流,几欲喷涌而出。
“抱歉,打扰。”白衣子笑意未散,垂下眼睑,双手推动木制轮椅,向着来时的方向拐个弯,缓缓离开。
轮椅前行,长廊上响起细碎的嘎吱声,重重压在黎子何心头,顾不上阳光的刺眼,黎子何睁大双眼直直看着前方,急速离开,不记得如何穿过拥挤的人群,不记得如何通过禁军盘查,不记得如何回到太医院,只知道瘫坐在小屋的桌边时,自己耳边仍然响彻如风般滑过的轻声吟唱,梧桐雨,树下栖,爹娘弃,梧护汝……
沈墨见到黎子何面色苍白,神色恍惚,步伐急躁地回太医院,连忙跟上,刚在身边坐下,手臂便被拉起来。
黎子何又闻到梦中那丝熟悉而温暖的药香,毫不犹豫抓住,靠过去,鼻尖触到丝柔软,黎子何双目紧紧贴上去,压抑欲要汹涌而出的眼泪。
曲哥哥会去刺杀平西王,是因为。
那个干净温和的子,会失去双腿,也是因为。
蓦地想起沈银银曾经问过的话,之爱,股骨断裂,曾是季黎时对郑颖的解,好色,养娈童……
想起那个孩子曾经拉着的手:“为什么不话呢?”曾经将护在身后大喊:“不许们欺负!”曾经用手擦掉脸上的灰尘:“以后扮作孩子,跟起,来保护!”曾经紧紧抱住:“们要打就打!替受!”
衙门里的哭喊,雪地里的血色,冰冻入骨的寒冷,早已封尘的记忆洪水破堤般汹涌而至。
沈墨见黎子何将脑袋埋在自己手臂中,浑身颤栗,心中疼惜,不由伸手扶住黎子何的肩,欲要将揽入怀中。
冯宗英进门时,便刚好看到幕,把白胡差竖起来,大声喊道:“黎子何!”
黎子何如从梦中惊醒,倏地抬起头,满目通红,茫然看着冯宗英,不知他意欲如何。
冯宗英瞪着沈墨,本来师徒之间,两人关系较好也比较正常,可想着前阵子太医院内风言风语黎子何有断袖之癖,今日再看到两人副模样,心里像是堵团棉花,怎么看都不觉得黎子何哪里不正常,那不正常的就是个沈墨,师父是歪的徒弟如何能正?黎子何定是受他影响!
“大人何事?”黎子何反应过来,见沈墨垂眸不语,便开口问道。
“跟去看看皇上。”冯宗英剜沈墨眼,对黎子何不满道,真想教训他不分好坏,哪能什么都学师父?有机会得教育番才是!
“是。”
黎子何颔首跟在冯宗英身后,瞥见沈墨也直跟着,正欲开口,便听到冯宗英斥道:“跟着作甚?”
沈墨并未回答,从袖间拿出包东西,拉住黎子何的手,塞在手心,别有意味地看眼便转身走。
黎子何瞬时明白纸包里的东西是什么,粟容花瓣,风干的粟容花瓣,沈墨不清楚到底要将云晋言如何,可是给个,让有两个选择,救,或不救。
作者有话要说:哇咔咔,今日三更,这素第一更~
随后两更咱晚上一起发吧,免得大家一章章订得麻烦~
飘下去码字,俺尽量快~~~
第二十七章 解毒
冯宗英带着黎子何前往龙旋宫,来云晋言的确如黎子何所,醒来之后精神萎靡不振,每日有两个时辰好似十分痛苦,他探过脉,却找不出是何毛病,二来黎子何因为手字屡屡遭殃,他交代下为妙。
刚入龙旋宫便传来云晋言的大笑和姚妃的娇笑声,冯宗英皱眉,魏公公唱到完毕便带着黎子何入内。
“医童黎子何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姚妃娘娘,妍妃娘娘,娘娘万安。”
云晋言坐在殿中黄灿灿的长椅上,左右,分别是姚妃和妍妃。姚妃妆容精致,衣着如往常奢华贵气,小腹微微凸起,身子亦有些发福,比起往日更显富态。妍妃姿色本就不差,薄薄层淡妆,然去雕饰,身子显然比姚妃弱上许多,好似碰就碎推就倒,眉目间还含些郁色。
黎子何刚刚接旨起身,便见对着自己淡淡笑。
“该拿脉。”冯宗英看两名宠妃齐聚堂便没有好脸色,拿过黎子何肩上的药箱,重重砸在桌上。
姚妃拿着帕子掩嘴轻笑道:“冯爷爷脾气倒是越来越大,本宫回去便是。”
着对云晋言粲然笑道:“姚儿先回去,皇上莫要忘今晚到桃夭殿。”语毕起身屈膝向云晋言行礼,顺道得意剜妍妃眼,头上的金步摇叮当作响,姗姗而去。
“等等。”冯宗英突然出声,叫住脚踏出门外的姚妃。
姚妃并未回头,只是浑身颤,便停下脚步,身旁的悦儿倒是回头好奇看着冯宗英。
“黎子何的字,是教的,日后莫要找他麻烦。”冯宗英苍老的声音里难得带丝暗哑,对着僵住的背影道。
姚妃未动,也未回答,半晌踏出另只脚,随着叮当声渐渐远去。
“妍儿也先行告退。”妍妃识趣地行礼离开。
冯宗英的脸色才好,唤道:“子何,替皇上把脉,看看粟容花种,可还有其他解法。”
黎子何颔首上前,正欲下跪,云晋言的手腕已经伸到眼前,抬声道:“赐坐。”
黎子何并未抬头,伸手拿脉,心思早已飞远,本想着用粟容花种,至少可让云晋言受几月皮肉之苦,从未想过马上替他解毒,可刚刚沈墨给自己包风干的粟容花瓣,毒,若在个时候解……
“皇上中毒不深,师父入宫时带些许药材,可助皇上解毒。”黎子何放下云晋言的脉,沉声道。
“如何解?”云晋言扬眉,在冯宗英话前便接过话头。
黎子何拿出沈墨交给的东西,还未打开便能嗅到淡淡的粟容花香,缓声道:“只需在此味药中浸泡个时辰,再施以针灸,疏导体内毒素,如此两三日便可痊愈。”
“么简单?”冯宗英有些疑惑地盯着黎子何手中的小药包。
“来人,备水沐浴。”未等黎子何回答,云晋言便已吩咐道。
“大人。”黎子何弯腰,将粟容花瓣双手呈给冯宗英。
冯宗英接过去,打开来看看,艳红花瓣已被风干,呈暗红色,瓣细长,紧密贴在起,幽幽的怡人香气四散开来,并无异常,颔首道:“那即刻解毒便是。”
“黎医童来替朕解毒。”
云晋言突然出声,不容置疑的口气,让正欲从药箱里拿出针排的黎子何生生顿住,回首正巧对上云晋言的双眸,如往日般黑亮,好似水底的黑色石子般泛着波光,瞬不瞬盯着自己。
从前,向来觉得云晋言看着自己的眼神是坦诚的,饱含爱意不参丝杂质的,可今日,重生以来第次认真对上他的眸,突然发现,那双眼,明明就是幽深莫测,晦暗难辨。
爱欲迷人眼,被爱蒙蔽双眼的,直是自己。
两眼相对,不过个瞬间,黎子何垂眸,再看向冯宗英,让个医童来替皇上针灸解毒么?
冯宗英同样不解地扫眼云晋言,随即问黎子何道:“会针灸?”
黎子何愣愣,颔首答道:“会。”
“那还不谢恩?”既然云晋言开口,他都不怕死,自己还担心个什么?对黎子何而言也是个机会,若是能顺利解毒,日后宫中,就容易呆得多。
“谢皇上恩典!”
黎子何跪下前扫眼安静躺在药箱中的针排,长针折射出来的银光突然变得耀眼,针灸,学过,可从未试验过,不过,既然送上门来,怎好拒绝?
冯宗英被云晋言遣走,临走前给黎子何个鼓励的眼神。
黎子何独自在宫外瞪个时辰才再次被唤进去。
龙旋宫,正入大门是厅,右侧片算得上个小书房,左侧则是床榻,入里间往右走有供沐浴用的浴池。黎子何踩着步子慢慢往前走,水雾渐浓,片混沌中指看到个模糊的明黄身影。
黎子何止步,隐约见到有宫为云晋言穿衣,开口道:“皇上脱下上衣,躺在龙榻上方可行针。”
闻言,云晋言干脆让两名宫退下,诺大的龙旋宫里,霎时只有黎子何和他两个人。
黎子何看着他穿过雾气步步走进,仿佛拨开层层云团,慢慢走到自己眼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只在那个瞬间,黎子何突然警觉,个人,最大的外皮便是温柔,剥开温柔之后,便会看到层又层的污垢,洗不净蜕不掉,因为除那层外皮,从里到外都是黑的,包括那颗心。
“皇上请趴下。”没有宫在,黎子何只好到榻边将床铺好,让云晋言趴下好施针。
“沈银银是师妹?”云晋言慢悠悠地走到榻边,突然冒出么句问话。
黎子何怔怔,答道:“是。”
“人下毒,人解毒,还真有意思。”云晋言盯着黎子何,笑道。
黎子何忙跪下,急声解释道:“那毒定不是师妹所下,否则哪会那般容易让人从身上搜下?师妹甚少下山,无亲无友,更不会有人愿意冒险‘救’。”
“?听闻在福秀宫时便与郑丞相之子走得甚近。”云晋言边着,脱下上身的单衣,趴在床上,示意黎子何施针。
黎子何心头跳,他果然是知道的。
云晋言刚刚沐浴过的身子渗着细密水渍,在白日里仍旧灯火通明的龙旋宫里折射出变幻的色泽,随着云晋言的呼吸上下伏动,黎子何拿出针排,眼神凛,针还未抽出,又听云晋言道:“上次给朕个耳光的人,是吧。”
黎子何手里的动作停住,脑中思绪顿,立马跪下道:“请皇上降罪!”
云晋言不语,闭着眼好似将要睡去,又好似陷入沉思,黎子何垂首,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他居然记得,当时他神志不清,自己又多洒把粟容花种在香炉,便是仗着如此,自己才敢打他个耳光。
“起来吧,多亏黎医童个耳光将朕打醒才是,呵呵。”云晋言低声笑着,笑声里参杂的情绪,黎子何听不懂,不想懂也不愿懂。
起身再次打开排针放在床边,黎子何拿着张丝帕,擦干云晋言背上的水渍,手抚上云晋言的背,压穴探位,熟悉的触感,陌生的氛围,黎子何眯眯眼,顺着穴位,手指路向下。
云晋言却在此时突地翻身抓住的手,眸中有瞬的迷乱,在看到黎子何脸上莫名表情时消散,轻笑道:“黎医童的手太冷。”
黎子何轻轻挣开手,复又跪下道:“皇上恕罪。”
“罢,不用动辄下跪,朕以为是有胆识之人。”
“君臣之礼不可废。”
“盛些热水将手泡热便是。”云晋言赤 裸着上身,随意坐在榻上。
黎子何领命抬头,撇过眼,具身子,早已见过无数次,倒也不至于羞涩,只是多看眼,便会让埋藏心底的恨意抵死挣扎,欲要翻腾而出。
黎子何打盆水,将手浸泡其中,暖意顺着指尖渗入身体,却无法直达心底。
“粟容花种,会让人深陷梦境?”云晋言重新趴下,又问道。
“是。”
“梦境中的,是最念想之人?最快乐之事?还是……”
“是最痛苦的回忆。”黎子何转身,斩钉截铁地回答。
云晋言愣,突地大笑起来,笑声因为趴在床上有些沉闷,“哈哈,得对得好!的确,是最痛苦的回忆!”
黎子何再次走近龙榻,从针排里抽出银针,凝神静气,针就要下手,云晋言又开声道:“相信沈墨的医术。”
黎子何不予理会,集中精神看准穴位便针下去。云晋言身子轻轻抖,不再话,黎子何摒去杂念,只当眼前人是试验用的木偶,就算扎坏,也无甚损失。
行针下来,黎子何已是满头大汗,将银针放入针排内跪下道:“回皇上,今日针灸已完。”
“明日接着来便是。”云晋言的声音慵懒,好似就快睡着,翻个身将榻上的被子掀在自己身上。
黎子何领命,出龙旋宫,阴霾晦暗的气让觉得自己好似在里呆个日夜那般长久,长长吐出口气,还有次。
回到太医院,黎子何又匆忙替妍妃熬药,从大早到现在,不管是手脚还是脑袋,都未停过,眼看已近晌午,虽已向妍妃投诚,也不好怠慢。
今日的妍雾殿,好比空的颜色,灰沉沉的,比起往日更加冷清,黎子何还未入殿就见小橘脸焦急迎过来,接过手上的药煲道:“黎医童快些进去吧,娘娘正等着呢。”
黎子何颔首,入里间,妍妃侧坐在矮榻上,脸上少往日的温柔,拧着眉头面色不善,地上尽是茶壶茶杯的碎片,定是被砸烂的。
“黎子何见过娘娘。”
黎子何弯腰行礼,妍妃好似才从思绪中清醒过来,抬头看着黎子何,表情无奈阴鸷决绝,融合在起,冷声道:“要姚妃肚里的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俺现在要出门,先把第二更放上,第三更等俺晚上来~
群么~~~~~
第二十八章 情怨
妍妃要除去姚妃肚子里的孩子,黎子何并不觉得惊诧,令讶异的是妍妃直戴着的面具,为何瞬间就摘下来?
“娘娘息怒,若有子何可以帮忙的地方,必定在所不辞!”黎子何掩住情绪,拱手弯腰恭敬道。
妍妃双眼红,眼皮都为眨,眼泪就直直掉下来,扫先前戾气,眉间含怨,哽咽道:“也不想做那恶毒妇人,可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么些年处处忍让,如今怀上胎,更是小心翼翼,不想与争斗,如此咄咄逼人,若是得皇子做皇后,后宫之中再无立足之地!”
“娘娘莫要伤心,姚妃腹中是否为皇子尚且未知,娘娘肚中已有龙种,也可与争,再退步,就算产下皇子……”黎子何顿住,对上妍妃的双眸,再作揖诚恳道:“子何既愿意为娘娘办事,便直话直。且不姚妃姿色不及娘娘,单论势力,姚妃在前朝无身世背景,被立为皇后的机会少之甚少。”
“前朝有势力又能如何?身为子,想要的无非是心爱之人的眷顾。皇上金口已开,谁先诞下皇子,便由谁来统领后宫,受孕比早,皇上如此,显然是偏袒于。向来视如仇敌,此次若真让产下皇子,等着的,怕就是北面望无边的冷宫!”妍妃原本柔弱的声音,此时沙哑却尖利,通红双眼,续道:“再者,前朝郑丞相向来与爹政见不合,皇上立姚妃为后,爹自是不会同意,郑丞相定会特地唱反调,力捧姚妃!如此来,也不上没有势力支持。”
“娘娘想要何时?”
“越快越好!”
妍妃毫不犹豫地回答,见黎子何不语,好似有些为难的样子,解释道:“马上秀开始殿选,届时后宫嫔妃大增,想要掩人耳目,难度又大几分,若再拖些时日黎医童还有把握,也不反对。”
如今后宫中妍姚两妃最为受宠,其余有三嫔十世妇,十七御妻,区区三十几人,的确够少,还有许多未曾被云晋言临幸,相互之间也甚少走动,即便如此,妍姚两妃之争都已经明暗交替虚实不分,旦选完秀,四妃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御妻,后宫旦充实,争斗只会愈演愈烈。
“娘娘放心,此事交给子何便是。”黎子何弯腰领命,难怪那日姚妃在此,明明可以让先行离去,偏让小橘领进来挨次打,原来妍妃已是急不可耐。
“当真愿意?”妍妃面色已近正常,柔声问道。
“子何不是糊涂人,知晓其中厉害关系,娘娘放心,子何受娘娘恩惠,铭记于心!”
“有黎医童句话就放心,树倒猢狲散,早被姚妃视作的同党,哎,黎医童可明白的意思?”妍妃恢复常态,神色柔和地看着黎子何。
“子何明白!”黎子何没有丝毫犹豫地诚恳道。
妍妃满意头,轻笑道:“今日在龙旋宫受气,有些失控,让黎医童笑话,先退下吧,行事记得与商量。”
“是。”
黎子何颔首退出殿外,原本阴暗的气更加昏沉,乌云厚重的压下来,像是不小心便会砸向地面,今晚,最迟明日,定会有场大雨。
自从沈墨来太医院,众医童便不再那般无视黎子何,今日黎子何又受昭替皇上解毒,顿时觉得他身价大涨,见他回来,都齐刷刷地看过去。
黎子何心想着还有些医书没有看完,倒也并未在意。
临近夜晚,空终于飘起小雨,淅淅沥沥,仿佛掺着几丝愁绪。黎子何忙完琐事,终于可以坐在桌边稍事休息,可脑中思绪并未停下,今日妍妃要出去姚妃肚中胎儿,答应是答应,甚至上次姚妃无理取闹时恨意十足地想过那个孩子,定不能留!
可是,姚儿啊……
在未完全弄清楚当年季府事,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之前,自己还不打算动。
门不知何时被推开,沈墨站在门外,身上被小雨浸湿,雨水挂在发间湿漉漉地搭在衣襟上,面无表情地看着黎子何。
“有事么?”黎子何起身将门大开,示意他入屋。
“替皇上施针?”沈墨拧眉问道。
“嗯。”
“为何不让其他人来?”
“皇上钦。”
“可以推脱。”
“为何要推脱?”黎子何毫不犹豫地反问,既是有解毒之法,只要次为云晋言顺利解毒,算得上是立件大功,想要往上攀爬,想要查清当年事情的来龙去脉,想要走出复仇的第步,自认为是最好的选择。
沈墨的黑眸蓦地变得深沉,复杂而浓烈的感情在眸中挣扎撕扯,半晌闭眼,压低声音,尽量和声道:“可知授受不亲?”
“对皇上而言,是子。”
“对而言,不是!”沈墨睁眼,眸光倏然变得锐利,淡淡的怒气从身上透出来,竭力控制手上的力度,将黎子何的只手轻轻握住,放在手心。
黎子何愣住,未料到沈墨会般直接,迅速抽开手,假意去拿茶壶倒水,沈墨再次握住拿着茶壶柄的手,认真道:“从不曾隐瞒,对……”
“是师父!”黎子何放下茶壶,猛地甩开手,垂眸不看沈墨。
“不介意。”
“介意。”
黎子何干脆接话,抬眸直直看住沈墨。
沈墨脸色白,扯开嘴角轻轻笑,有轻蔑有恍然有自嘲:“原来如此。”
罢转身便走,黎子何看着他颓然的背影,眼眶蓦地热,高声道:“本事淡薄之人,无需因委曲求全,寻个机会出宫吧。”
沈墨在门外站住,屋内烛光映得他月白长衫散出淡淡的光晕,黑发随着夜风微微飘起,只听他淡淡道:“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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