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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姑娘-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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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文远忽的开口道:“你说的轻松,这些得的可是过人的瘟疫, 都弄到城里去,传播开来,却如何收拾,况,太子爷金尊玉体,若有个闪失,你庆福堂可担待的起吗?”
凤娣看了他一眼,心说,行啊,这才几天成精了 ,凤娣道:“照着裴大人的话,太子爷是金尊玉体,轻忽不得,老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你十年苦读,一朝金榜,难道就忘了咱们皇上经常说的一句,民为重,君为轻,咱们万岁爷尚且如此,你裴大人这么说的意思,是想告诉大家,皇上的话错了吗?”
“你……”裴文远脸涨得通红:“我,我何时说皇上错了,你,你莫血口喷人。”
凤娣道:“明明是你说的,刚才这儿的人可都听见了,怎么,堂堂的裴大人想抵赖不成。”
裴文远忙跟太子磕头道:“太子爷,微臣并非此意。”
太子心里暗笑,这裴文远笨嘴拙舌的,偏还跟这丫头耍嘴皮子,能有好儿吗,不过瞧了丫头一眼,不禁道:“那你刚的话是何意 ?”
裴文远忙道:“为官者当以民为先,天下为先,先天下忧而忧,后天下乐而乐。”
凤娣忽的抱拳对裴文远深深一躬到底道:“草民刚才真是误会裴大人了,这里给裴大人赔礼了。”说着转向太子爷道:“既然裴大人如此高风亮节,草民这里有个不情之请,不若让裴大人这几日就在善堂里头守着,这样才能更好的以民为先,天下之忧。”
裴文远一听,脸色陡变,刚要说什么却发现自己那些话扔出去,怎么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太子爷暗笑,挥挥手道:“裴大人真乃为官表率,等本宫回京定报于皇上,给裴大人请功。”
裴文远呐呐道:“不敢,不敢……”
凤娣目光闪了闪道:“太子爷您有所不知,不止裴大人是为官表率,草民还听说裴大人的母亲也是忠义节烈,心底善良之人,自从城中闹了瘟疫,常去善堂送水送饭的。”
太子爷点点头道:“果真有其母才有其子。”
裴文远脸色难看的不行,瞪向凤娣,凤娣瞅见没人看过来,冲他做了个鬼脸,正落在周少卿眼里,不禁嗤一声笑了出来,暗道,还说她放过裴文远了呢,不知怎么又想了起来。
太子爷瞥了他一眼暗暗摇头,看向地上的邱思道,脸色一沉:“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把这些老百姓先安置在药王庙里 ,速速搭建善堂。”
邱思道忙磕头起来,指挥差人兵士安置老百姓,众人簇拥着太子回了行苑,太子留下凤娣跟松鹤堂的胡有康道:“你们两个药号的斗药之争,可还未分出胜负呢,既请了本太子出来主持公道,不若择日再斗,总要分出胜负才是。”
胡有康忙道:“太子殿下,不用再斗,我松鹤堂输了。”
凤娣忙道:“老前辈客气了,至多算个平局罢了,哪有输赢之说。”
太子道:“这么说,不用再斗了?”
两人忙道:“不用了。”
太子笑了起来:“俗话说的好,冤冤相报何时了,倒不若一笑泯恩仇,从此松鹤堂跟庆福堂同在江南,百姓才能多多受惠。”两人忙谢了太子点拨。
因研制出了治瘟的特效药定乱丹,各大药号又免费发放,出银子在四城搭建了四座善堂用以收容治疗病患,同时,太子爷下令,各处善堂新立了管事,若有罔顾人命者,一经发现立斩不赦,江南各级官员,有趁机敛财祸害百姓的,一经发现,罪加一等,有趁瘟疫谋利的商家,一经发现,抄没家产,灭九族,这样的严令下来,江南各处立时便安稳下来,谁也不敢顶风作案,不出一月,肆虐的瘟疫便得以控制。转眼七月过去,太子回京,周少卿却留了下来。
杭州湾观潮亭 ,四角的八只气死风灯,把观潮亭照的异常明亮,半夜观潮,是凤娣上辈子也没机会天的事儿,事实上,上辈子她也只看过一次,还是离着老远,且江边的人比潮水还多,即使再壮观,也大打折扣,哪里有现在这种,简直就是超级VIP的享受。
她,周少卿,许慎之,加上安子和,坐在这钱塘江畔的观潮亭里,一边儿喝酒,一边儿观潮,真乃天下至美之事。
安子和道:“今天的月色好,正宜观潮。”
凤娣看了他一眼,不禁笑了:“我以为少东家脑子里都是医书呢,原来也知道这钱江潮。”
安子和道:“东坡居士有诗云,八月十八潮,壮观天下无,还有谁不知这钱江潮呢。”
许慎之笑着瞥了凤娣一眼,跟着打趣道:“我以为大公子脑子里装的都是银子呢,原来也知道钱江潮。”
凤娣白了他一眼:“银子怎么了,没银子你能坐在这儿啊,那些一睁眼就奔着三餐嚼谷儿一家温饱的汉子,哪有心思看什么钱江潮啊。”
许慎之给她一句话噎住,指着她半晌儿方道:“好男不跟女斗。”又跟少卿道:“你也不管管她。”
凤娣脸一红:“胡说八道。”别过脸去不看他了。
周少卿低笑一声,忽想起去年这时候,自己见她一面都难呢,白等过了重阳,才在兖州府她的宅子了,过了回节,记得自己去年还感叹,中秋团圆,重阳归家不知她心里可有自己,今年,虽差点儿生死相隔,却终于守在了一起,从六月到七月,从七月到中秋,虽未说清道明,两人如今的境况,想必也用不着再说什么,或许再等等,过年开春这丫头就再也别想跑了,。
忽听隐约传来沙沙声,安子和道:“涨潮了。”不多时只见水面上远远一条素链隐约而来,时有时无,时断时续,不一会儿,便听千军万马呼啸而来,潮头打碎了满江月色,迸发出千万点银光洒向江面,跟潮水混在一起,冲起一个数丈的潮头,落下去,下一个潮头又翻涌上来,水浪滔天,再不复见刚才的月色,不多时退下去。
许慎之叹道:“倒要谢大公子来江南开铺子,不然啊,想必今年又瞧不见这钱江潮了。”
凤娣奇怪的道:“怎么说,莫非我不来这钱江潮还能不涨潮了不成?”
许慎之正儿八经的道:“涨潮是要涨潮的,只不过大公子不来,少卿也就不来,少卿不来,我自己一个人来了有什么趣,如此一来,岂不要谢大公子吗,少东家,我说的这话可有理儿吗?”
安子和愣了愣,傻傻的点点头:“是要谢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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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娣瞪了他一眼:“有你什么事儿啊,少跟着添乱。”忽想起一事道:“明儿少东家回京,可否从冀州绕一趟,我给姐姐和书齐买了些东西,烦劳少东家帮我捎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至于斗药的场面,的确没写出铺垫出的结果,一个是笔力不够,二一个,虽学的是中药,可数年不干本行,早已经忘得差不多了,这会儿捡起来,很难,基本上连什么药治什么归哪儿经都忘了,查了资料,还是写不出要的结果。
第78章
凤娣本想着趁机撮合撮合安子和跟凤嫣;不想许慎之不知道那根儿筋儿不对了;半路上□□来道:“何必劳烦少东家再跑一趟呢;冀州府四通当有些事儿,明儿我正好起程过去,大公子想捎什么东西,只管交给我,慎之一准带到。”
凤娣看不免白了他一眼,心道,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可他说出来了,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咬着牙道:“那就劳烦许东家了。”
“不劳烦;不劳烦,不过举手之劳罢了。”进别院的时候,凤娣都没跟两人打招呼,直接回听雨楼了,周少卿不免失笑。
许慎之挠挠头:“少卿,我怎么得罪她了?”
周少卿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的道:“我怎么不知道冀州府的铺子里有急事?”
许慎之嘿嘿一笑:“我是想着,横竖我得过去一趟,安子和还得绕道,不是我更便利些吗。”
少卿看了他半晌儿。道:“认识你这么些年,倒不知你是个好管闲事的。”
许慎之目光有些闪烁,岔开话题道:“晋王的事儿你打算怎么着?这次的案子查的也差不多了吧。”
少卿道:“晋王为人谨慎,即便最近两年有些心急,做出的事儿也莫不是走一步看三步,南边这场瘟疫的幕后主使者虽是他,想扳倒他,却也不易。”
慎之皱着眉道:“一场瘟疫,数万生灵,难道皇上会坐视不理吗?”
少卿背着手走到湖边,天上一轮明月映在湖中,夜风徐徐,秋虫呢哝,好一片静谧的月色,比之刚才在钱塘江畔,简直是天地之别,却也不过表面罢了,暗里的滔天巨浪,恐比钱塘潮也不遑多让。
少卿向北边望了望道:“晋王毕竟是二皇子,且自幼丧母。”
许慎之道:“虽如此,毒害太子在先,散播瘟疫生灵涂炭在后,如此,皇上还护着晋王不成。”
少卿道:“你当皇上不知道吗,更何况,这两件事翻出来,晋王一定会弃车保帅。”
许慎之道:“你是说,胡家?”
少卿道:“胡有庆这枚棋子,眼看就成了弃子了。”
许慎之道:“照这么说,那胡家的松鹤堂?”
少卿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胡有庆若获罪,松鹤堂怎么可能独善其身,况这般大罪抄家灭族都便宜他了。”
慎之道:“我瞧着胡有康倒是挺明白的一个人,却不想,让他这个糊涂弟弟牵连了。”
少卿道:“他是明白,可惜明白的有些晚了,若早些明白,约束他兄弟,莫掺入党争,哪有这灭门之祸。”
慎之道:“不管怎么说,为了一己之私,却使数万百姓丢了性命,着实不是医者该做出来的事儿,损了阴德,活该他胡家灭门。”
正说着,外头守门的侍卫进来道:“禀告小王爷,庆福堂的常志来了,说登州府的掌柜牛黄到了。”
慎之忙道:“牛黄可管着登州府的铺子呢,若无大事不可能跑来江南,莫非庆福堂出了什么事儿不成。”
少卿唤来个婆子道:“速去报与姑娘知道。”
凤娣看到眼前人的时候,险些没认出来,这个骨瘦如柴的女人,哪里还能瞧出是当初香隐阁的头牌姑娘陆可儿呢。
当初凤娣得她相助,许给她若有急难可求助庆福堂,却也没想到真会有这一天,而且,她这么看着自己,眼中似有千言万语,却怎么也说不出,喘了几口大气,张了张嘴,一行清泪滚了下来。
凤娣忙道:“莫急,莫急……”
看向牛黄,牛黄叹口气道:“陆姑娘也真可怜,那王继祖上任几月,为了讨好上司,就把陆姑娘送给了登州的新任知府曹良功,这位曹大人好色归好色,却惧妻如虎,只把陆姑娘藏在了登州府双雀巷内的宅子里,不想却给曹大人的夫人知道,闯进双雀巷把陆姑娘一顿好打,打落了腹中胎儿,方知早已怀了数月身孕,打的落了胎,这样的天儿把人丢到海里,不是有好心的渔人瞧见,救了她,陆姑娘的性命早就没了,问她去哪儿,陆姑娘就说来庆福堂,小的让医馆的郎中瞧了,均说陆姑娘这寒气包入体内,神仙也医,小的瞧着陆姑娘实在可怜,她又心心念念要见姑娘,小的就带着她来了。”
凤娣道:“那王继祖难道不知道她已经有了身孕?”
牛黄道:“王继祖把陆姑娘送给了曹良功,不过几日便下聘娶了城中富户刘家的二小姐,我们出城的时候,正是王继祖的大喜之日。”
凤娣一拍桌子道:“这样的人简直就猪狗不如。”看向陆可儿,陆可儿嘴唇蠕动,凤娣把耳朵凑过去,听见微弱的声音:“救我,救我……”实在令人心酸。
凤娣道:“把人抬到里面去,快请少东家过来。”
凤娣看着安子和道:“如何?”安子和道:“寒入体内,便能救回,陆姑娘往后也再不能有孕。”
凤娣道:“你的意思是,人能救回来?”安子和点点头:“用引经驱寒之方,搭配针灸,或可逼出体内寒气。”
凤娣道:“那还等什么?快救她。”
陆可儿两天后方能说话,十天后勉强站了起来,就跪在地上给凤娣磕头,谢她的救命之恩:“当日不听大公子之言,错信了那狠毒之人,落得如此下场,陆可儿好悔,若不是大公子出手相救,陆可儿已是阎王殿里的冤死鬼了。”
凤娣道:“世上唯有人心最易变,即便贫寒的时候如何海誓山盟,一旦富贵可期,恐就生出贪意来,王继祖若落榜,你跟他回乡清苦度日,或许能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他若得中,锦绣前程当前,又哪里记得当初的恩情,且,他既为官,你留在他身边儿,说不定会遭人诟病,弄不好还会丢了他好容易谋到的官职,富贵前程跟你之间,你觉得他有可能选你吗?陆姑娘,你错就错在轻信了他的盟誓,而这个世上,比人心更容易变得就是誓言。”
陆可儿眸光一暗,凤娣道:“安大夫说好生歇养一个月,你的病就差不多能好了,你怎么打算的,是想回去登州府寻孙继祖,还是……”
陆可儿忙磕头道:“可儿如今哪里还能去找那个负心人,大公子若肯收留,可儿愿意为奴为婢伺候大公子。”
凤娣道:“说什么为奴为婢,若你无处可去,就暂且留在庆福堂吧。”
许慎之从听雨楼出来,看了眼周少卿道:“你听见那丫头刚说的话了吗?你说她一个才十五的小丫头,成天想的什么,她说人心易变,难不成她谁也不信?”
见少脸色略有些阴,忙住了嘴,忽想起如今跟过去可不一样了,不能一味讨论那丫头,若说那丫头谁也不信,岂不是连少卿都……
想到此,慎之摸摸鼻子笑了两声:“这一耽搁都快重阳了,明儿可真该走了。”
重阳这日,胡有康下了贴儿来,邀凤娣去胡家赏菊,凤娣欣然赴约,庆福堂本还以为,胡老爷子请了江南药行里的人一起凑热闹,不想就她一个。
胡家的傲霜阁里,老爷子屏退四周下人,缓缓从轮椅上起来,趋前跪在凤娣跟前,凤娣一愣,急忙来扶他:“老前辈,好好的您这是做什么?”
胡有康道:“大公子不念旧恶,处处让着我松鹤堂,老夫领了公子这番情,却,仍要厚颜无耻的求大公子一件事。”
凤娣道:“老前辈有事尽管说,何必如此,晚辈可要折寿的。”
胡有康苦笑一声道:“事到如今,想必大公子早已知悉这场瘟疫不是天降,乃是人为,虽知二弟这些年在京城为官不易,却也未想到,他会做出此等丧尽天良之事,想必,跟着他的武家兄弟现已被押送进京了吧。”
凤娣道:“若二老爷说出身后主谋,或许可有一缓。”
胡有康摇头:“大公子,老朽虽糊涂,却也知道一样儿,虎毒不食子,若有庆招出什么人来,我胡家的祖坟恐都要掘了。”
凤娣道:“您老先起来,咱们慢慢说。”
胡有康却执意跪着:“大公子,如今老夫唯有求你了,有庆做下这样的事儿,实乃十恶不赦的滔天大罪,牵连胡氏一族,也是理所当然,只不过,大公子能否看在老朽面儿上,帮胡家一把,老朽要求不高,只保住我胡家的后代香火就好。”
凤娣不禁有些为难,周少卿说过,胡有庆犯下的罪,凌迟都不为过,抄家灭族都是便宜了,胡有康这求自己保住他胡家的后代香火,这事儿哪儿是自己能办得了的。
想到此,凤娣不免苦笑一声道:“老爷子,您老太看得起晚辈了,晚辈也不过是个做买卖的罢了,还是个女子,朝廷的事儿如何能掺合的进去?”
胡有康却道:“大公子若推辞,今儿老朽就跪死在这里。”
凤娣见他跪的满头都是冷汗,心里不忍,忙道:“罢了,晚辈应下此事,尽全力周旋就是,至于结果如何却不知。”
胡有康大喜道:“老夫信得过公子。”
凤娣不免苦笑:“老爷子今儿这场赏菊宴,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胡有康歉疚的道:“对不住,老朽实在无计可施,除了求助公子,再无他法了,公子见谅,胡大可,把东西拿上来。”
“是,老爷。”胡大可应一声,不多时捧着一个老旧的匣子进来,放在桌子上,凤娣见那匣子颇有年头了,不禁暗道:“莫非这是……”
胡有康道:“这里是我胡家的秘方跟医书。”说着,不禁道:“都说你余家的医书能医死人,肉白骨,我胡家的虽没有如此神乎其技,却也是百年来老祖宗传下的,我这些日子都在想你那天说的话,我们医药行悬壶济世是本份,都藏着自家的秘方医书,绝非天下百姓之福,就拿这次的瘟疫来说,若不是你把你余家的祖传医书,交给王太医,恐怕也没有这次治瘟的定乱丹了,若药号里人人都跟大公子一般,不藏私,敢为人先,恐怕咱们大齐的药行会更繁盛。”
凤娣道:“老爷子济世仁心,令人钦佩,晚辈既应了前辈,便在这儿撂下一句话,定当尽全力周旋。”
凤娣捧着匣子出来,递给狗宝道:“一会儿你去无影门分堂,让堂主派人把这个送去京城我师父府上。”
狗宝应着去了,凤娣回来还未进听雨楼,就听见琴声,凤娣在楼外驻足听了一会儿,等琴声歇了才进去道:“看来你布下的局该收口了?”
少卿站起来,帮她把斗篷卸下来,递给婆子,牵着她的手坐下道:“胡有康这时候请你去,定是让你周旋胡家的事,你应了?”说着把茶递在她手里。
凤娣喝了一口热茶,不免叹道:“这杭州也怪冷的,刚过重阳,我倒觉得比冀州府还冷些。”
少卿道:“让你挪到下头的暖阁里去,你偏不听,说这儿的景好,这听雨楼春夏住倒可,入了秋便有些凉了,你又不让用炭火。”说着不禁低笑一声:“你也别使心眼子,岔开我的话,你应了也管不了胡家的事儿,江南数万条人命,就算一命抵一命,把他胡家都杀了,也差的远呢。”
凤娣不禁皱眉道:“胡家还不是顶杠的,谁不知道后头的人是晋王,你们哥几个为了夺那把椅子,拉拢朝廷命官,祸害了老百姓,末了,翻出来,推出胡家顶杠,把数万条人命一总算在胡家头上,晋王是儿子,皇上是爹,爹舍不得儿子,就拿着胡家顶,这算什么?”
周少卿一皱眉,低声喝道:“胡说什么呢,不想要你的小命了?”
凤娣道:“小命都捏在你们手里,要不要还不是你们一句话的事儿,拿这个吓唬谁呢?”说着把茶碗咚一声丢在桌子上,少卿忍不住乐了,到底如今不比当初,是无论如何也舍不得再对她严厉斥责了。
看着她叹口气道:“你说你这是个脾性,怎么做的买卖,简直就是个杠头,我是这么一说,真要是舍得要了你的小命倒好了,也省的,我成日里揪心。”这句话说得甚温柔,凤娣忍不住脸一红,倒不好再跟他对着顶了。
想起自己之前,还知道要以柔克刚,今天不知怎么,一提起胡家就燥起来,那话就跟机关枪似的,一个劲儿往外突突,这会儿想想,又觉有些莫名其妙,不免有些不用好意思起来,看了他一眼道:“我就是觉得,大老爷这人挺好,而且,胡有庆做的孽,也不能让就灭了整个胡家啊。”
少卿屈指扣了她额头一下道:“胡有康倒是给了你什么好处了?你这么费尽心机的替他说好话。”
凤娣道:“那个……其实,就是他把胡家的祖传秘方跟医书给了我。”见他挑眉,忙道:“我可不是因为这秘方啊,有没有秘法也都一样,庆福堂的三百张药方也够卖的了,就是觉得,大老爷如此一个仁心之人,不该有这样的下场,而且,这次瘟疫的药也是松鹤堂带头制的,若没有松鹤堂,恐怕如今疫情还不能控制呢,太子爷走的时候,不也说要上报皇上请功吗,我庆福堂就算了,都给松鹤堂。”
少卿道:“这话是你说了算的吗,糊涂。”坐在她旁边儿揽她在怀里,在她耳边道:“江南还没待够啊,打算什么时候回去?眼瞅着就到年底了,你是想在这里过年不成?”
凤娣道:“过年自是要回去的,凤嫣自己在家带着书齐,我这一出来这么长日子,怕他们惦记。”
少卿道:“小白眼狼,眼里都是别人,怎么就不想想,我怎么惦记你的。”
凤娣略推开他一些道:“你又不是我姐姐。”说着眨眨眼:“要不你也当我兄弟,我让你惦记着。”说完站起来跑到那边儿窗户下站着去了。
少卿看着她笑:“你是自己过来,还是等我去抓你,若是你自己过来,让我亲一下,咱们就算了,若等我过去抓你,可没这么容易就完的。”
凤娣一见他脸色不对,忙要往楼下跑,哪里跑的了,给少卿一个箭步过来抓住,抱了回去,按在软榻上,低声道:“小丫头,还想往哪儿跑儿,嗯……”
凤娣浑身发热,脸红的不行,感觉胸腔里那颗心,扑腾扑腾跳的好不欢实,忙软声道:“我错了还不成吗,你放开我好不好……”软语娇声,更勾的少卿心猿意马,又见她脸如桃花,双眼晶莹,红唇若珠,心里不免一荡,低头噙住辗转亲了起来……
凤娣只觉头脑发胀,昏昏然竟不知今夕何夕,楼下婆子要是上来换茶,给许贵儿叫住:“你干什么去?”
婆子端了端手里的茶盘道:“如今天冷,恐茶凉了,王爷吩咐过需及时换热的来。”
许贵儿翻了个白眼儿,低声道:“没点儿眼色的东西,咱们爷这会儿占着嘴呢,哪有空吃茶啊。”
第79章
“散瘟?”皇上看向太子:“何人如此大胆,可有证据?”
“是啊;散瘟可不是闹着玩的;这是断子绝孙的缺德事;再说,千里迢迢跑去江南散瘟;这么受累不讨好的事儿图什么啊?”晋王淡淡的□□来。
太子道:“二弟;我也想不明白呢,此人大老远非跑江南去散瘟,为的什么?要不一会儿二弟亲自问问他。”
晋王目光一闪道:“怎么;太子爷已然查出来了。”
太子看着他道:“倒不是我查出来的,是老九,说来也巧了;杭州城胡家的松鹤堂跟余家庆福堂斗药,偏有两个人去堵截刺杀庆福堂的大公子,给无影门的门主拿住,关起来,这一审却审出了一桩骇人听闻的散瘟案,竟是这两个人把染了瘟疫的人,弄进了杭州城的善堂,才让江南数万百姓丢了性命,二弟是没在杭州不知道,每天拖出去的人都堆成了山,若不是庆福堂献出余家的祖传秘方,王子正师徒日夜不辍的研究,没有这次的治瘟良药定乱丹,那江南的这场瘟疫恐会蔓延开来,更不知有多少黎明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了,二弟,你说这数万条性命,是不是把此人凌迟也不为过。”
晋王道:“如此罪大恶极之人自当凌迟,却不知是谁这么大胆子?”
太子道:“却是一个怎么也想不到的人,太医院院判胡有庆。”
皇上一拍桌子:“来人,押了胡有庆来,朕倒要问问身为太医,如何会做下如此丧尽天良之事。”
太监总管刘长泉应声下去,不一会儿匆匆跑进来道:“回万岁爷,胡有庆畏罪服毒,已死多时了。”
皇上道:“以为死了就可以逃脱罪责吗,莫非忘了,他背后还有胡家,传朕的谕旨,夺了杭州胡家的朝廷供奉,抄家。”
少卿一进来就看见陆可儿正在收拾凤娣的行李,不禁笑了,看了凤娣一眼道:“上月我还问你什么时候回去,你说要等等,这就收拾东西了,莫非是舍不得我?”
凤娣如今脸皮也厚多了,嘿嘿一笑道:“怎么,不想我跟你回去啊。”
少卿嗤一声乐了,点了点她的鼻子:“我只怕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万岁爷的圣旨一下来,你就开始收拾东西,莫不是想着救胡家呢。”
凤娣摇摇头:“胡有庆畏罪自杀,胡家自然难逃罪责,我没想过救胡家,可我应了大老爷,要尽力周旋,只要能保住他爷三个的命就成。”
少卿道:“你是想我带你去面圣,你以为皇上是如此好说话儿的吗,由着你想怎样就怎样。”
凤娣道:“我信万岁是明君。”少卿哼一声道:“少跟我耍嘴皮子,先说好,这次我可帮不了你,以胡有庆的罪过,该灭九族,如今皇上只降罪抄家,已经是网开一面了。”
凤娣不禁道:“这话你是哄我呢,皇上这网开一面,恐怕瞧得也不是胡家,而是你那位二哥吧。”
少卿目光略沉:“在皇上跟前万不可提及这些。”凤娣暗暗撇嘴,心说,不提恐难救那爷仨。
有凤娣照顾,胡有庆爷仨这一路算没受什么大罪,凤娣在京里等了三日,才在这日午后得了召见,陆可儿给她披上斗篷低声嘱咐:“伴君如伴虎,大公子需小心些。”
凤娣点点头:“我知道了。”
皇上在御书房召见的凤娣,凤娣进来跪下行三拜九叩大礼,听见皇上叫起才站起来,却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老实样儿。
少卿忍不住想笑,这丫头极少这么规矩的时候,皇上瞄了他一眼,暗道,自己这个老九是个有名儿的冷性子,没见他对谁假以辞色过,却不知怎么到了这丫头身上,就变了人似的,且,这回瞧他二人之间那若又若无的情愫,又跟去年不同。
只不过这丫头……皇上看向凤娣,一身男装打扮却难掩闺阁之姿,反倒更添了几分女儿家没有的飒爽,皇上记起,她去年在御前奏对时的沉着机警,滴水不露,暗暗点头,就凭这丫头的聪明劲儿真配得上老九。
想到此,开口道:“老九说你有要事面君,现在见着朕了,说吧。”
少卿颇有些惊讶,从皇上的口气里听,皇上是颇喜欢这丫头的,也算相当给面子,凤娣却忽又跪下道:“草民想说之事,不可为外人道。”说着看了少卿一眼。
少卿眉头皱了起来,脸色略沉,暗道,莫非自己也让这丫头给利用了不成,她这一路只说来求情,求情用得着瞒着自己吗,她这话明明白白就是说要单独奏对。
皇上看了看少卿,又看了看地上跪着的凤娣,道:“少卿你且回去。”少卿只得应了,看了凤娣一眼,阴着脸出去了。
皇上道:“现在没人了,你该说了吧。”凤娣道:“是。”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封信双手举高,刘长泉急忙接过去呈给皇上,信上并无署名,抽开信纸,打开一瞧,皇上脸色立时沉了下来,指着她道:“好个大胆的丫头,呈上这信居心何在,莫非想要挟朕不成,你就不怕朕要你的脑袋吗?”
凤娣的冷汗都下来了,怎么不怕,能不怕吗,眼前这个人可是手里握着生杀大权的君王,在这里,只要他一句话,不止自己的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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