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二姑娘-第2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凤娣得说,这位无影门的门主是位相当有品位的人,真不像个刀口舔血的江湖人,不过,这位到底啥意思,把自己请来好吃好喝好住的,可都三天了,就是不见正主露面,周冲江孝两个副门主,一问三不知,一个比一个嘴还严,事实上,这无影门从上到下,哪怕院子里扫地的,那嘴都严实的跟蚌壳似的,甭想问出什么来。
凤娣琢磨,这莫不是养猪政策,先养肥了再宰,可这说不过去啊,这对自己也太好了吧,麦冬端了茶进来,凤娣吃了一口,忍不住闭上眼,回味了一下,真香,也不知是什么茶,比她平常喝的可好多了。
麦冬看了眼外头,低声道:“大公子,咱就这么住下去啊,可都三天了,眼瞅就进腊月了,咱要是不回冀州府,大姑娘还不得急死啊,再说,二十三小年是咱庆福堂的结账日,府里这会儿不定多忙活呢,您不回去可怎么好。”
凤娣道:“还早呢,来得及,难得有这般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日子。”
麦冬道:“大公子您这心倒是宽,这可不是咱家,是无影门,我听马方说,这无影门可是专门杀人的,您就不怕。”
凤娣道:“刚来的时候有点儿怕,现在却不怕了,总觉着,这无影门的门主没有恶意。”
麦冬无语:“大公子觉着没用啊,到时候真要是……”凤娣目光闪了闪,看着她道:“大不了一死呗,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怕什么,哦,对了,我们家小麦冬还没嫁人呢,这么着就去见阎王,太亏,你放心,只要咱们平安回去,估计牛黄那小子的伤也养的差不多了,我做主,把你们俩的事儿办了,也省的你心里头总没着没落的惦记着。”
“谁,谁惦记他了,公子又拿奴婢打趣。”
凤娣道:“这可不是打趣,是你家主子我跟你说正格的呢,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正经事儿,你倒是应不应,给我句话儿,要是不应,也别耽误着人家,牛黄可不小了,我听说好几家来找他说媒的。”
麦冬一愣:“公子又哄我,他这几个月都在冀州府养伤,公子怎么知道的?”
凤娣道:“忠叔信里头提了。”
麦冬发了会儿楞,半天才道:“他想娶就娶好了,跟我什么干系。”说着垂下头去,凤娣弯着脖子凑近了看她:“哭了,还嘴硬呢,行了,我逗你玩的,牛黄那小子别看挺机灵,却是个死心眼的,忠叔信上说,养着伤天天还不忘念叨你,盼着娶了你家去过小日子呢。”
麦冬脸一红:“公,子……”
凤娣道:“行了,别不好意思了……”刚说到此,忽然住了嘴,对窗外道:“既来了,怎不进来,听窗户根儿可辱没了好汉的名声。”
凤娣话音刚落,就见一个人影移过去,不一会儿帘子打起进来个人,凤娣一愣,麦冬指着他张大嘴:“冷,大,怎么是你……”
是啊,怎么会是冷大,凤娣后来想想,老天待自己实在不差,从她硬着头皮出来管事开始,遇到的人,得到的机会,都是巧之又巧,仿佛玩游戏开了外挂一样,即便有沟坎儿,关键时刻,总会有贵人相助。
谁曾想,自己一时多事,救下的那个江湖客,竟是无影门的门主,现如今的江湖盟主冷炎呢,怪不得他会帮自己,人家是为了报恩。
窗外的雪下的更紧了些,簌簌的声音夹杂在风里,听着就格外的冷,可屋里却温暖如春,酒香四溢,凤娣喝的有点儿多,为这样的久别重逢,为了这样的巧合,她举起杯道:“敬你,终于能报血海深仇,重立无影门,还成了武林盟主,武林盟主唉,听着就特厉害,以后我就靠你罩着了啊。”
麦冬在旁边都想掩面 ,公子这说的什么啊,刚才还好,这多喝了几杯就开始胡说八道了,麦冬偷着看了对面的冷炎一眼,还是那个冷冰冰的表情,可眼底仿佛有什么东西浅浅流动。
麦冬心里一跳,这冷炎莫非早知道公子的真身,看上公子了,这可麻烦了,小王爷可还巴巴盯着呢,这又招惹来一位武林盟主,这两位随便哪一位,可都不是好惹的,瞧公子这意思,莫非更中意眼前这位,她可没见公子对小王爷有过这样的好脸儿,见了就皱眉,时时刻刻都恨不能划清界限,可跟冷炎呢,这都开始胡说八道,就差勾肩搭背了。
麦冬刚一这么想,就听凤娣道:“你也不用谢我什么,当时,我就是怕你死在庆福堂门口,会惹麻烦才救你的,再说,在登州府城外,你不也救了我一命吗,咱们一命还一命,从此两不相欠了,不过,你这个人好,我喜欢,要不咱俩拜把子吧。”
“公,公子,您吃茶,吃茶……”麦冬急忙把茶递了过去,凤娣一把推开:“这喝着酒呢,吃什么茶啊,别捣乱。”
说着一伸手拍了拍对面冷炎的肩膀:“怎么样,拜把子?”
“好。”
凤娣最后的印象就停留在这儿了,后面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凤娣坐在床上目光有些呆滞,仔细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昨天自己后来干了什么,也忘了昨天到底喝了多少酒,总之断片了。
见麦冬进来,凤娣忙问:“昨天后来有什么事儿,我怎么都不记得了。”
麦冬把水递给她,服侍她漱口洗脸,收拾停当,才道:“公子,奴婢都不知道说您什么好了,真是大姑娘那句话说的对,你忘了自己是姑娘家,真把自己当男人了啊,昨天跟冷门主一个劲儿的喝酒,奴婢拦都拦不住,喝多了,非拉着人家要拜把子。”
凤娣捂着脸:“麦冬你别骗我啊。”
麦冬道:“奴婢几个胆子,哪敢骗公子啊。”
凤娣倍受打击的道:“那最后怎么样了?”
麦冬翻个白眼道:“还能怎样,您拉着人冷门主不撒手,最后只能摆香案拜了把子呗,现在,公子您可不仅仅是咱余家的大公子了,还是武林萌主拜把子的兄弟呢。”
凤娣哀嚎一声,就没想到自己会干出这么离谱的事儿,看来这酒真不是好东西:“那个,赶紧的收拾东西回家,太丢脸了。”
冷炎进来的时候,凤娣都有点儿不敢看他,一想起昨天自己的行径,凤娣就无地自容:“那个,冷门主,昨天我喝多了,若有不当之处,还请冷门主见谅,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冷门主也别当真,只当个笑话听就是了。”
不想冷炎却道:“二弟,你该叫大哥的。”说着目光一柔:“只二弟说的,大哥句句记在心里,又岂会当成笑话。”
凤娣愕然:“那个,冷……”见冷炎不赞同的目光,忙改口道:“那个,大哥。”冷炎点点头:“这就对了。”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串银铃放在她手上:“这个二弟拿着,若有事,把这个送到无影门任意的堂口里都成。”
凤娣一愣,低头看去,见这一串银铃比平日见的更小了数倍,做的甚为精致,像是一个手环,凤娣一套,套在手里,正好。
转过天雪停了,怕家里头担心,凤娣辞别冷炎,出了定州城,虽雪停了,路却滑,走的慢了不少,足足三天才看见冀州府的城门。
凤娣让马车停下,跳下车,想舒舒腿儿,这一路坐下来,腿儿都麻了,凤娣不禁怀念起周少卿的马车,那舒服的,在里头睡着觉就到了。
正想着,忽听马蹄声传来,凤娣举目看过去,只见官道上,由远及近,跑来十数骑人马,马蹄子扬起地上的雪,遮天蔽日的,不一会儿到了近前,凤娣方才看出,头先马上的人正是周少卿。
凤娣刚看出来,就觉身子悬空,直接给他捞上了马,往怀里一带,用他的大氅裹住, 凤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周少卿的声音:“回去跟你们大姑娘说,公子有事去京里一趟,小年前回来。”
“我不去,周少卿你有病啊,我要回家……”凤娣挣扎着从他的大氅里钻出脑袋来 ,瞪着他:“你土匪啊,我哪儿都不去。”
周少卿阴沉的看着她:“由不得你,再动我把你从马上丢下去。”说着真要动手,凤娣急忙紧紧抱住他,暗道,好汉不吃眼前亏,这厮真把自己丢下去,小命可没了。琢磨这厮又哪儿根儿筋不对了,从兖州府走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
说起这个,周少卿还郁闷呢,就说一眼看不住,这丫头就得给他出点儿幺蛾子,这丫头先把许贵儿给指使了回来,她自己轻车简从的回了冀州府,周少卿就疏忽了,无影门的总堂口在定州的事儿,也没想到冷炎会这么把她请了去。
周少卿接着信儿的时候,这丫头已经从无影门走了,她前脚一出定州城后脚江湖上就传遍了,江湖盟主冷炎跟冀州余家的大公子拜了把子。
周少卿气的险些没背过气去了,合着,跟他这儿千方百计的划清界限,到了冷炎哪儿,倒拜上把子了,她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个丫头,跟冷炎男女有别。
周少卿气坏了,丢开手边的事儿,一路疾驰来了冀州府,歇都没歇又折了回去,夜里才到了越王府京郊别院,等他勒住马低头一看,不禁哭笑不得,自己这一路疾驰,她倒好,在自己怀里睡着了。
周少卿看了她半晌,微微叹了口气,轻声道:“真不知该拿你如何是好……”把她抱了进去,吩咐人伺候沐浴。
凤娣觉得太舒服了,舒服的都不想醒过来,温热的水包裹住她的身体,每一根儿毛孔都说不出的舒服,不过,凤娣还是醒了,饿醒的。
凤娣一睁眼就愣了,四周水雾蒸腾,自己泡在一个大池子里,鼻端充斥着淡淡的硫磺味,是天然温泉,难道自己穿回来了,穿回来也不可能泡温泉啊。
忽听一个异常恭敬的声音道:“这泉水虽好,却不能久泡,奴婢伺候姑娘出浴。”
出浴?水雾散了一些,凤娣方看清楚,水池子四周立着四个婆子,八只眼睛都盯着自己,凤娣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忽然回过神来,自己没穿回去,是让周土匪给劫了……
☆、第56章
云锦衫儿;香罗裙;八宝钗;簪花髻;外罩轻裘,这一身何止千金,好久没穿女装了,凤娣竟然有一种别样的欣喜;对着镜子照了照;臭美的觉得,自己这小模样还是蛮拿得出手的。
“姑娘;小王爷正在暖阁里候着呢。”凤娣扭身照了照后头道:“候就候吧;男人等女人天经地义。”
四个婆子相互看了一眼,心说这位真是什么都敢说,几人低着头不吱声,凤娣抬头看了看几个婆子:“怎么着,不敢这么回。”
四个婆子吱吱呜呜,凤娣叹了口气:“那我这就过去,行了吧。”
一走出去,才发现好大的一个宅院,层层的院子隐在灯影里,一眼望去竟不知有多少进,凤娣裹了裹身上的大毛斗篷,想起听老人说过,十层单不如一层棉,十层棉不如一层皮,便她里头穿的那般单薄,外头这个大毛的斗篷一罩,竟一点儿不觉着冷。凤娣忍不住用手摸了摸,手感极佳。
婆子前头执灯引路,一半儿道:“姑娘这边走。”
姑娘?当了这快一年余家大公子,这会儿给人一叫姑娘,还真有些不习惯,凤娣往前走了两步,回头望了望,忽有些不舍,什么时候自己也能有这么一间纯天然的温泉浴室就好了,估计有点儿难度,这个世界好的资源,都被这些皇族霸占了,任你再有银子,也得靠边儿,怪不得人人都恨不能往上爬呢,这云彩尖儿上的日子是不一样。
刚进了院,就嗅到一股子梅香,凤娣看了看,院子里什么都没发现,便问婆子:“这梅香是从哪儿来的?”
婆子道:“旁边儿是梅园,有十几颗梅花呢,经了雪都开了,别说小王爷的院子就在隔壁,便老远都能闻见呢。”
凤娣点点头:“你们家小王爷倒是挺会享受的啊。”
婆子咳嗽了一声道:“姑娘请。”
凤娣进来的时候,周少卿有一瞬怔楞,那眼里不容错辨的惊艳,令凤娣很有几分得意,不管想不想跟这男人发展,被周少卿这样一个男人流露出惊艳的神色,还是颇令人高兴的,即使这身行头本就是他准备的也一样,不过,他这半道截人的土匪行径,凤娣真不能苟同,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非得动粗。
凤娣瞥眼见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也顾不上再说什么了,一侧身坐在周少卿对面,拿起筷子就吃上了。
边儿上伺候的婆子都看傻了,心说就没见过这么不拿自己当外人的,尤其还在小王爷跟前,小王爷那还没动筷子呢,这都快吃饱了,真不知是哪家的规矩。
凤娣等肚子里有了点儿底,一侧头看旁边的婆子都盯着自己,不禁道:“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婆子急忙低头,周少卿笑了一声,挥挥手:“都下去吧。”
待屋里就剩下两人了,周少卿想起什么,哼了一声道:“为什么把许贵儿支了回来?”
凤娣指了指对面架子上的石头道:“不是为了给你送这个吗,你家这门第太高,别人来了,没准都找不着门,还是许贵儿跑一趟的好。”
周少卿皱了皱眉:“就算你有理,在定州怎么住进了无影门,就算你对冷炎有救命之恩,孤男寡女的在一处也不妥当。”
凤娣噗一声乐了,歪头看着他道:“照小王爷的话儿,我跟冷炎算孤男寡女,在一处不妥当,那么跟小王爷不也一样。”
周少卿定定看了她半晌:“我知你心眼儿多,可你心眼再多,跟别人动无妨,跟我使没用。”说着略倾身靠近她道:“余凤娣,你是聪明人,我是四通当的东家,可也是越王府的小王爷,我认准了,想要的人,便跑到天边儿也是我的人。”
凤娣眨了眨眼,呵呵一笑,夹了一筷子鱼肉放在他碗里:“这么半天,小王爷净说话了,快吃鱼,很鲜呢,兖州府的邻湖阁,都做不出这样地道的味儿来。”
周少卿好笑的看着她,知道这丫头跟他耍花枪呢,这会儿说什么到底早些,且由着她去,周少卿看了那鱼一眼道:“我这的厨子是杭州西湖居邹家的人,这西湖醋鱼,做的自然地道,兖州府如何比得上。”
杭州西湖居,邹家,凤娣暗暗沉吟,周少卿看了她一眼道:“怎么,想把你家的庆福堂开南边儿去,我可先跟你说,杭州可不是兖州,杭州的松鹤堂也不是回春堂能比的。”
凤娣忙道:“怎么说?”
周少卿看着她,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说你一个丫头,成天想着跟人斗来斗去的做什么?”
凤娣道:“我也不想啊,要说这买卖是大家的,大齐这么大,老百姓这么多,这药号也不是别的买卖,多开几家,老百姓还受益呢,偏有一种人,非要吃独食,一见了同行就跟冤家似的,非要斗个你死我活的不可,不是我想斗,是被逼无奈。”
周少卿笑道:“你倒有理了,松鹤堂胡家吃着朝廷的供奉呢,从我大齐开国到如今,胡家出了十二位太医,其中三个官至院判,你道胡家的松鹤堂为什么只开在江南跟京城?”
凤娣点点头:“人家有朝廷供奉,又辈辈儿都出太医,人家的主顾是达官贵人,老百姓这点儿小钱自然瞧不上了,对了,现如今太医院的院判可是胡家人吗?”
周少卿点点头:“正是胡有庆,胡家的二老爷,明里掌着胡家松鹤堂的是胡家大老爷胡有康,此人我曾有过一面之缘,德高望重,是个颇有修养的人,已近天命之年,近些年却不大管事了,买卖上都交给他的长子胡宗华,这胡宗华人脉活络,交际甚广,朝廷大半官员都与他有来往。”
凤娣皱了皱眉,心说,这么深的背景,若庆福堂开了,相安无事自然最好,只怕万一,自己如何斗得过胡家,又一想,自己跟胡家虽说都开药号,可受众群体不一样,胡家走的高端路子,自己走的平民路子,两不搭界,碍不着,更何况,周少卿刚也说了,胡家大老爷是个颇有修养的人,自己若进江南,作为晚辈先去拜访,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以后再有什么事儿总有些情面。
少卿见她眸光闪动,那流转间不知有多少心思,虽这丫头心野,偏偏就合了他的心,若得这样聪明的女子相伴,此一生必然不会乏味,想着,一伸手抓住她的手,那柔滑的触感,令他想起了那夜山中情境,不觉有些心猿意马。
凤娣给他抓住手,一愣,急忙一抽缩了回来:“那个,吃饭。”
少卿忍不住笑了一声,低声道:“你倒油滑。”凤娣暗暗冒汗,这算什么词儿。
吃了饭,两人正喝茶,忽的许贵儿跑进来,跟凤娣见了礼,就在少卿耳边儿嘀咕了两句,少卿站起来,许贵儿忙把大氅拿来给他披上,又捧了帽子过来,少卿推开他:“不用你。”却看着凤娣。
凤娣眨巴眨巴眼,指着自己:“你让我……”
少卿挑挑眉:“不行吗,快些,宫里出事了。”
凤娣一听宫里,也真不敢耽搁了,忙站起来过去,帮他把帽子戴在头上,系好带子,少卿握着她的手道:“赶了一路,今儿晚上好好歇歇,回头得空我带你去逛逛京城的街景儿。”说着吩咐外头的婆子进来服侍凤娣,自己快步去了。
凤娣也真是困了,跟着婆子去客居倒下就睡了,次日晌午才醒过来,一醒来就嗅到梅香,凤娣套了衣裳,便跑出去,见旁边儿墙头上越过几枝梅花来,不禁笑道,人家都是一支红杏出墙来,周少卿这儿连梅花都出墙了,可见不是什么好人。
婆子忙拿着斗篷跟出来道:“外头冷呢,姑娘刚起来,回头让冷风扑了可不得了。”
凤娣道:“跟你说,越是冷,越要在外头走走,这样才不容易感冒,呃,得病,尤其刚下过雪。”说着接过婆子手里的斗篷自行披上:“你别管我,我自己出去走走,对了,小王爷可起了?”
那婆子道:“小王爷昨儿夜里进宫,这会儿还没回来呢。”
凤娣摇摇头,心说,这当王爷的也不容易,王爷有王爷的事儿,想想也是,就算当皇上,恐怕也不能随心所欲,记得现代的时候,看过一个电视剧里头就说,皇上吃饭都不能回碗的,这也太坑爹了,合着富有四海的君王,顿顿都得饿肚子,这往哪儿说理去啊,不过,这跟自己没关系,自己还是想想,年后怎么把庆福堂开到南边吧。
落了晚,周少卿才回来,凤娣打量他半晌,虽熬了一天一宿,脸上倒不见丝毫疲色,或许他善于隐藏,自己看不出来也有可能。
凤娣根本没问他出了什么事,凤娣异常清楚。无论哪朝哪代,宫闱之事都是绝不能外宣的头一等机密,知道了没好处。
不过凤娣不问,架不住周少卿吃错药的非跟她说,周少卿也不是直接跟她说的,而是先问了她别的,凤娣一时不差,掺合了进去。
周少卿道:“听说你余家有两册上古留下的医书,能医死人肉白骨。”
凤娣蹭一下站了起来:“这谁造的谣?”
周少卿不免笑道:“你急什么,咱俩在屋里说闲话罢了。”
闲话?凤娣心道这可不是闲话儿,这要是传出去,必定招祸:“世上哪有医死人肉白骨的医书,上古时期连书都没有呢,哪来的医书,岂不胡说吗。”
周少卿道:“这么说,没有喽。”
凤娣看了他一眼,心说,这厮既说出来,定是十拿九稳的知道了,自己一味推脱,反倒显得虚假,想到此,便道:“是有两本医术,是祖上传下来的,上面不过一些解毒固本的方子罢了。”
解毒固本?周少卿道:“你可研读了?”
凤娣这大半年就没干别的,除了看药书,就是这两本医书了,便点点头:“略看过些。”
周少卿站起来道:“来人,给姑娘更衣。”
凤娣就不明白,自己一句话怎么就跑太子宫来了,从进了宫门这一路,凤娣都没敢抬头瞎看,不过,想看也看不出什么,这都起更了,黑灯瞎火的,除了房檐挨着房檐还能看见什么,区别只是,皇宫的房檐儿复杂考究一些罢了,不过周少卿怎么进宫跟回家似的,这时候了,都能叫开宫门,一路无阻的到了太子宫。
周少卿低声道:“在这儿等我。”
凤娣应了一声,略用余光看了看,不禁一愣,廊外的雪地里跪着七八个人,雪光中能看见乌纱帽的帽翅儿在寒风中乱颤。
凤娣不知道这些都是干什么的官儿,可看那意思也知道,不定跪多久了,一个个脸色都跟鬼似的,也不知是冻的,还是怕的。
凤娣忽觉,当官的也不易,看着威风,真到了这时候人,还不如狗呢,正想着周少卿出来叫她进去。
凤娣这才跟他进去,一进去就先闻到一股子药味儿,进了寝殿药味更浓,凤娣只觉周围人的眼睛都盯着自己,饶是凤娣极力控制,也不免有些冒汗,忽听一个颇威严的声音道:“少卿,这就是你说的人?”
凤娣听得周少卿道:“书南还不见过皇上。”
皇,皇上,凤娣腿一软跪在地上:“草民给皇上扣头,皇上万岁万万岁。“
那个颇威严的声音道:“抬起头来。”
凤娣忙道:“草民不敢冒犯天颜。”
皇上笑忍不住笑了一声:“少卿一向不拘一格,倒不妨今儿找了这么个守规矩的人来,恕你无罪,抬头吧。”
凤娣这才垂眸抬头,只听皇上呀了一声道:“倒好秀气的模样儿。”说着看了少卿一眼,才道:“听着说你通岐黄之术,太子这病虽说拖了小一年了,可似昨儿这般,却还是头一次,你去瞧瞧,若治好了太子朕有赏。”
凤娣心里都恨不得一脚踹死周少卿,这不上赶着给自己穿小鞋呢吗,她懂个屁歧黄啊,她就看了两本医书罢了,要是她这样都能当医生,天下认识字的都差不多是郎中了,这算怎么回事啊。
可到了这儿,不看,肯定不行,上头这老头,凤娣偷着瞄了一眼,不算老头,保养的蛮好,不过那个威严劲儿可真不是吹的,也是啦,谁要是一句话就能杀人全家,都得威严。
凤娣硬着头皮过去,杏黄锦帐内,闭目躺着一个男子,看年纪大约三十上下,杏黄被盖到胸下,两只胳膊露在被外,穿着杏黄中衣,未戴冠,头发散在枕上,面如金纸,双眼紧闭,虽昏迷了,手指却微有抽搐。
凤娣心说,这能看出什么来啊,便问旁边儿的宫女:“太子殿下之前可有什么症状没有?”
那宫女看了皇上一眼,皇上微微点头,那宫女才道:“昨儿个半夜忽的呕起来,嚷着肚子疼,说头晕,看不清东西,忽而急喘几口,咳出一口痰来便这样了。”
凤娣道:“痰中可带着血吗?”
那宫女点点头:“带着血的。”
少卿低声道:“你可瞧出了什么?”
凤娣看了他一眼,心说,就是看出来什么也不能说啊,就这些症状,凤娣倒是想起了一种,又问:“太子殿下常吃什么药?”
那宫女忙道:“殿下久患头风,太医院王太医开了个方子,吃了这大半年了,颇见效用。”
凤娣道:“可拿来方子给草民一观吗。”
皇上道:“拿给她。”
不大会儿上来太监,递给她一个方子,凤娣一看,不禁暗暗点头,果然跟她想的一样,用了乌头,这乌头要说也对症,只一样,这药剧毒,当久煎方能去除毒性,若火候差些,残留的毒性积在身体里,一朝爆发,恐就是这个样子。
开方子的不见得是元凶,这太子宫里熬药的人,倒有可能是受了指使的,自来宫闱之间便你死我活,太子位为储君,其他皇子若有想法,不害死他哪有希望,所以这下毒也不新鲜。
周少卿道:“你可瞧出来什么了?”
凤娣摇摇头:“不曾。”
周少卿目光一暗,凤娣偷瞄了皇上一眼道:“虽不曾瞧出太子殿下病因,倒有一个灵法儿,大约可以让太子爷清醒过来。”
周少卿一喜:“什么法子?”
凤娣道:“我庆福堂的三味丹化开用蜂蜜调了,给太子殿下吃下去,或许有用。”
周少卿眯起眼看着凤娣,说实话,这一刻周少卿真怀疑这丫头是糊弄他呢,低声道:“太子贵体干系重大,不可胡言。”
凤娣真想翻白眼,暗道,你不信非让我来,却听皇上道:“去寻庆福堂的三味丹来。”
皇上一句话,两个时辰之后,庆福堂的三味快递到了太子宫,这效率真让凤娣惊呆了,三味丹化开调了蜂蜜,先让三个宫女试过后,才给太子灌了下去,灌下去也就一刻钟时候,便听得太子嗯一声,睁开眼……
☆、第57章
凤娣这才松了口气;从刚才看出太子是中了乌头毒开始;凤娣就在想;自己该怎么办,她不信;自己这个半吊子都能看出来的症状,外头那些医术高明的太医会看不出来。
凤娣也是进来才想明白;外头雪地里跪着的那七八个官儿,恐怕就是太医院的太医,这皇宫内院,天子近旁,机会是多,可危机也多,一弄不好脑袋就得搬家,瞧个病,开个方得七八个人甚至十几人一起研究,万无一失了,才敢呈于御前,这治好治坏都是问题,不定就得罪了哪位主子。
所以,这些在太医院混也着实不易,而自己这个半截给周少卿塞进来的半吊子,若张嘴就说太子是中毒,过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退一步说,万一自己这药没下好,太子命不济,一下嗝屁了,别说自己,整个余家都的抄家灭族,这才危险。
却这险也有险的好处,这更是庆福堂的机会,若庆福堂的药能让太子清醒过来,天下人谁还不知庆福堂,这简直是最有用的广告,而太子殿下就是庆福堂的最佳代言人。
凤娣略纠结了一下,决定赌一把,赌输了,算自己倒霉,反正若没有自己,去年余家就没了,若赌赢了,庆福堂就又上一个新的台阶,索性她的赌运不差。
皇上下座过去瞧了瞧太子,略问了几句,见脸色和缓,思路清楚,点点头,出来看着凤娣问:“你是庆福堂的什么人 ?”
凤娣急忙跪下:“小的,小的……”凤娣汗都出来了,这会儿才想起来,这话不好答应,她如今穿着男装,扮的余书南,可这假扮的身份做买卖成,在皇上跟前若隐瞒,那可就是欺君之罪,要杀头的,若让她当着这么些人,承认自己是余家二姑娘,也着实有些不妥,故此,吱吱呜呜半天没应上来,急忙去瞧周少卿,心说这个时候,你怎么也得说句话吧。
周少卿看她急的那样儿,忽觉好笑,难得这丫头有这样的时候,这要是在别处,非好好抻抻她不可,不过皇上跟前,不能放肆,却可惜了了。
少卿凑到皇上耳边儿低声嘀咕了几句,皇上愣了愣,看了看地上跪着的凤娣,又看了看少卿,目光若有所思,道:“起来吧。”
凤娣这才站起来 ,忽听皇上道:“太子是什么病症,既你的药有用,自然知道了。”
凤娣目光闪了闪,道:“不敢欺瞒圣上,虽余家数代经营药号,祖父家父也都精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