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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盛宠录-后宅极品见闻录-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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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刚受了气,心头更是不高兴,便故意为难地丢了一句:
    “我看还是等大哥回来再定夺,我们一介女流,哪里能做得了主?就是不等大哥回来,打发婆子丫鬟去祠堂找二哥和五哥拿个主意也是成的。”
    霍定姚急得跳脚,这都什么时候,还要做这些无用功。都是她们的亲婆婆,居然如此没有担当!
    妫氏倒是问了一句:“这施针过程有多少风险?”
    邓大夫道:“施针本身并无多少风险,现在老夫人乃是脉络不通,这用针插入头部和周身几处大穴,目的是用外力刺通经脉,使得血流无阻;再加上穴位刺痛,虽让老夫人不适,但也加深这推力,反而是好事。”
    妫氏不吱声了,叫她做个应声的可以,但是做那个出头鸟她可没那么傻,她眼珠子一转,便故意问佟氏:“五奶奶见多识广,常年在外行走,见识不比得我们这些深闺女子。你来说说,这到底是用针还是不用呢?”
    佟氏终于抬起头,轻轻道:“照邓大夫的说法,施针却是可行。”她见几位嫂嫂都向自己看来,也不显得慌乱,道,“祠堂在后山,快来快去至少要半个时辰,等到那个时候,母亲若万一真有个了闪失,我们做媳妇儿的都要受苛责。轻的无颜面对列祖列宗,重的背一个七出之不孝,一纸休书也是逃不过去。”
    没想到关键时候,最有担当的是最年轻的佟氏。
    霍定姚也在旁边煽风点火:“五伯母说得极是,我父亲平日里也得日入时分才回府,虽然伯娘们也打发了人去请母亲,不过这路上也得有大半时辰。我们等得,祖母可等不得,到时候出了差池父亲和伯父们问起,我定会据实以告!”
    王氏不悦地瞪了霍定姚一眼,怎么一有事总会有这丫头的身影。她又不好赶人走,就算此刻请瘟神一般请走了这位十姑娘,回头也遮不住她乱嚼舌根。这样一想,倒不如下了决断,反正刚才四房的也说了,是她们一同商量后的主意,出了事一起担当,这霍府总不能一口气把四个媳妇儿全休了吧?!
    邓大夫示意,让童子取了药箱过来,打开取了一排大大小小长短不一的金针。屋子里一干女人都不敢去瞧,只有霍定姚紧紧盯住祖母的神情。只见那些针火烤之后,便深深浅浅先没入手脚,老夫人喉咙间似乎咕噜了一声,再看又一排针扎入了额头前后左右的百会,太阳,风池几个主位,最后邓大夫将一个最长的针缓缓刺入头顶。
    这病榻上的老夫人突然全身抽搐,邓大夫大叫了一声快按住,几个媳妇子慌忙过去,有丫头赶紧置了盆盂在床头,就听得老夫人偏头哇一下,吐出一滩黑血,似乎有了转醒的迹象。
    霍定姚松了一口气,冲到床前。
    她见祖母脸色恢复,明显转危为安,不由得高兴道:“二伯娘,三伯娘,四伯娘,五伯娘快瞧,祖母醒了!”
    林氏也喜极而泣,连连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邓大夫医术高明,霍府上下铭感于心,定当重金酬谢!”
    王氏也算落了一口气,妫氏似乎心有不甘又不好说什么,只有佟氏神色平静。
    林氏放了心,恢复了精神又重新挑起重担,派香凝跟着邓大夫去开了方子,然后吩咐小厨房煎药,又让小丫头处理掉污秽,总之忙得团团转。
    老祖宗喝了药,又闭了会儿眼,好半天才吐出一口浊气。
    她看了一眼围在床前的儿媳妇们,有气无力道:“你们都在这儿了?当儿子的,还不如……儿媳妇儿贴心,兄不友,弟不恭……都是一群逆子,逆子……我还没死,就如此作践祖宗传下的荣誉,口出大逆不道之言论。等我闭了眼,这个侯府是不是要散了去?!”
    林氏难堪地低头,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老祖宗正在气头上,她也不好替自家老爷辩白。她内心万般委屈,这五老爷刚从外面回来,平白无故的就寻自家老爷的晦气,其实她们二房也觉得很冤的!她搅着衣袖,忿忿不平道:“二爷和媳妇儿一心为霍家,今日偏生有了这无妄之灾。五爷不仅责骂我们二房,竟然还说太子殿下无能,以后还不定是谁能继承大宝……”
    “你给我闭嘴!你还嫌这些诛心之言说得不够?!非要一个个都掉了脑袋才满意!”
    林氏吓了一跳,抽抽噎噎不敢再言。霍定姚听着也是眼皮儿一跳,没想到五伯父竟然连这种话也敢直言不讳。
    这话要是传了出去,霍家就麻烦了……
    王氏对林氏投过去一个不屑的眼神,又看霍老祖母捶着胸口。这次她可得抓准了机会替自己争争脸,于是赶紧上前安抚道:
    “母亲息怒,我瞧五爷只是一时不清楚事情的缘由,才会误会了二爷。虽然媳妇儿不懂上面那些事情,但是也知道二爷也是为了咱们侯府,才送了章哥儿去那学府。虽说那学府确实是太子殿下出资扩建,但它早就存在了三百年,朝中大臣的子弟莫不以能进入其中读书为荣。章哥儿凭自己的本事考了进去,能结交几位朋友,又能一同出师,何尝不是有出息的?”
    林氏连忙道,“母亲也知道,五爷却远离朝中,更是不肯与朝中大臣来往,他喜好在外头奔波,研究些山山水水,这打交道的都是些下面的官役和粗野山民,不明白我们老爷的想法,不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儿?”
    王氏瞥了林氏一眼,见后者一脸感激,不由得暗起嘲弄。
    这个林氏以为自己是在帮她说话?也罢,一举两得岂不更好。反正母亲心头正恼,这边先定个调子,让老夫人更加恼怒,想着,她更加卖力煽风。
    她顿了一下,继续道,“二奶奶说得对。咱们整个霍府的人都知道,五爷是任性散漫惯了,一向也不太看重那些称谓,否则早以‘状元之才,探花之姿’名扬天下,担任个重臣也是有的——这不但让皇上更加器重咱们,也更让霍风添光得荣——可五爷宁死就不肯,说那些都是虚妄之物,想必因此才会言辞冲撞,等他明白了二爷的苦心,兄弟嫌隙自然也就除了……至于那些偏激之思,依媳妇儿之见,定是五爷在外被人误诱,结交了一些不三不四的落魄书生,闲磕牙的时候发几句对朝堂不满的牢骚,被五爷信以为真了。”
    霍定姚没想到这王氏见到自己祖母醒来,就开始给她吹耳边风,真是为了拉霍府下水无孔不入!她也忍不住动了怒意,你还自谦不懂朝堂之事?若真是不明白,就别乱说话呀!
    她瞧自家祖母似有赞同之意,不由得大急,故意往前撺掇,大声撒娇道:
    “祖母,孙女儿听祖母不好了,心里急得难过。祖母可是好了,孙女儿还等着给祖母看我习的画呢。”
    她人小,被几位伯娘一挡,霍老祖宗也没瞧见她。一听见是自己最疼爱的孙女儿声音,马上转头探看,见霍定姚扁着个小嘴,一脸担忧的小模样,倒把王氏凉在一边儿,和霍定姚说了几句宽心的话。
    王氏犹自不甘,硬拉了林氏凑到前,“姚丫头别闹着你祖母,你祖母方才才醒,受不得吵闹。”
    她话头一转,又对着霍老祖宗继续道,“媳妇儿和嫂嫂担心母亲身子,今天五爷才回来就与二爷吵翻了天,若晚点大老爷回了,只怕还会生乱,若是几位老爷再起争执,气着母亲更是难过!媳妇儿有个想法,不如暂时让五爷去别院小住个二三月,一来避免了再起事端,二来五爷慢慢听了劝,也好冷静想想?!”
    霍老祖宗闻言,止了同自家孙女儿的话,示意鸳鸯在边上照顾好霍定姚。这才抬起头,目光在她们两个脸上转了一圈,哑声道:“你们这样迫不及待让老五离开,倒真不像先前说的那般没个私心?”
    王氏一惊,心头却是有了几分心虚。
    林氏慌了。她本没那么想,被王氏一拉,倒显得好像是她们两人的主意是了。她连忙道:“母亲误会了,媳妇儿并无此意……”
    王氏咬牙,一口打断她:“其实媳妇儿们只是想家宅安宁,当然原本应当让二爷避开,只是这样嫂嫂也得跟着过去,过于劳师动众。再说这制图局也在南边儿,五爷过去了,反倒是更方便。”
    林氏一听就没在吭声,虽然这明明是三房的主意,却偏要拉上自己,她心头也是有点不太舒心的。不过转念一想,平日自己就同王氏交好,刚才王氏又在帮衬着自家老爷,把错都放在了五爷身上,于是倒也觉得这主意甚好。不管怎样,她还是维护着自家二房的利益,这五爷没个天纲常理,万一回头又寻自家老爷的晦气,岂不是更让他们二房的难做?
    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不如送走了事,只盼图个清静。
    霍定姚在旁边听得气愤不已,这个王氏太歹毒了。她不仅要让霍修开见不到霍老祖宗,还要连整个侯府的人也见不到?
    五伯父不就反对二房将霍明章送去与太子有说不清干系的书院吗。
    可王氏为什么却显得如此着急?!

☆、第18章 偷见

霍府的别院在城南三十里处的庄子上,吃穿用度倒是一应俱全,又有丫鬟婆子伺候,出门的香车宝马也是配备得有的,倒也不会委屈到了霍五爷。
    但是霍老祖宗毕竟心疼自己的小儿子,虽然被气得卧病在床,想到要这样责罚小儿,一时间也犹豫了起来。
    霍定姚才不会让王氏的算计得逞。她心知肚明,王氏面上装得大义凌然,其实才不会为了家宅安宁,若真有这心,她就不会再背后做那些事情了!
    也不知道王氏到底在惧怕什么,一定要把五伯父弄走。
    她想着,小嘴一撅,又大声嚷道:“三伯娘的提议不好。姚儿等了大半年,就是等这五伯父回来给姚儿讲故事,如果听不到故事,姚儿夜里就睡不好安稳呢。”
    一听霍定姚这话,王氏立马拉下脸。这次王氏是真觉得霍定姚处处与自己作对了,凡是她说的,这十丫头便反着说;凡是她要做的,十丫头便对着干。
    她眯着眼睛盯了霍定姚一眼,转头对霍老祖宗笑道:“哟,姚丫头不说话,我这个伯娘倒还忘了她在一旁儿。这姚丫头就是最孝敬您,天寒地冻的过来,万一身体又不好了,回头大嫂还要责怪弟媳妇儿呢。这姚丫头也探过您了,敬过一片孝心,不如让丫鬟婆子领回去休息?再说大人商量事情,小孩子也不宜在旁边听。”
    王氏连她都要想要打发走?别说,她还真有点害怕。虽然自己得宠,但是祖母确实不会让一个小孩子老在旁边呆着听些有的没的。
    但是若她不为五伯父求情,只怕他真会被受罚。
    佟氏咬紧了嘴唇,此时她开口,只会适得其反。
    没想到妫氏却在一旁帮腔道:“十姑娘也是担心她祖母。方才施针的时候三奶奶不叫人将十姑娘送走,眼下母亲醒了才想起这一茬,何必多此一举?”
    二房和五房互咬,却也不能让所有好处都被三房的占了上风。
    听了这话,老祖宗又犹豫了。
    霍定姚一看祖母神情,就暗道不妙。现在祖母在气头上,伤心之余难免会做出一些不明智的决定。
    她咬咬牙跳下交椅,蹿到祖母床头道:“孙女儿不想走,孙女儿担心祖母。祖母也别让五伯父走,就拿孙女儿来说,一日见不到祖母,便觉得伤心难过。五伯父一去了好几个月,有好几百多天没见到祖母,早就是思念甚重。若再让五伯父有独自住别院,这和让五伯父坐牢有什么分别?!”
    “什么坐牢不坐牢的,你打哪儿学来的胡话。”霍老祖宗还阴着脸,霍定姚却看得出来她神情已经软化下来。便卖力撒娇道,“如何不是这样?之前孙女儿被勒令呆在珏鸢阁养病,可是想念祖母得紧,眼巴巴地盼着可以出来的一天呢!”
    王氏急了,还想说什么。
    霍老祖宗终于却摆摆手。
    “谁都别再说了,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们几个向着自己的男人们,我这个老婆子也明白;姚丫头心疼她五伯父,我也看在眼里。你们不是担心兄弟吵架生了嫌隙?那就这样好了,别院也不用去,就在侯府里罚你们五爷闭门思过,正好局里给了他一个月的休,你们谁也不准去探看,包括姚儿他父亲。等这个逆子自己想清楚了,再给我放出来!”
    老祖宗说完,只觉得精疲力竭,脸色灰败。众位媳妇子不敢有异议,纷纷告退。只留了林氏侍疾。
    鸳鸯和香凝送众人出去,又吩咐派丫头婆子把霍定姚一路送回珏鸢阁。
    这次霍定姚也闭了嘴,乖乖跟着丫头出了门。在府里闭门思过总比去别院好,反正人在同一个屋檐下,有什么话都好说,大不了她再想想办法,让五伯父早日放出来。
    再说,她还可以偷偷去溜去祠堂。她有种感觉,五伯父说的话一定是戳到了王氏的痛脚,王氏才如此急躁的要将他弄走。
    这是不是表示,五伯父其实一点也不好看太子?
    下午晡时,几个在外的老爷都听闻府里出了大事,都急匆匆赶了回来。
    霍大爷还请旨带了院判,仔仔细细给老祖宗重新把脉问药。邢氏也慌慌张张从齐临国公府赶回来,然后主屋又是一片忙乱。
    院判瞧过之后,倒是称赞了王氏几人果敢,施针及时救了老夫人一命。
    霍大爷派人送走院判后,立刻沉着脸行使侯爷兼族长权利,将几房兄弟和兄弟媳妇召集在一起,严厉训斥了二房霍修继和五房霍修开不护手足,离经叛道的言行,并尊重老夫人的意思,勒令霍修开在祠堂闭门思过一个月,不允许任何人探望,违者重罚;霍修继扣除年终的族中份例银子以示惩戒,又将通告告知霍府上下。
    霍定姚一直没能找到机会单独行动,从祖母屋子出来就一直有婆子跟着,估计是知道十姑娘金贵,怎么甩都甩不掉,非得一路送拢,交给了红素等人才放心离开。
    而后邢氏匆匆过来一趟,叮嘱女儿不能乱跑,红素和藏碧心知前头大老爷大发雷霆,也担心自家姑娘再添乱,更是亦步亦趋陪着。
    等到晚间日落,霍修竹的命令传开,霍定姚心头一沉,往后几日,只怕府里上下的风声会越来越紧,她要顶风作案,悄无声息地溜进祠堂更难了。
    难道,就这样眼睁睁放弃?她可做不到,如今父亲的态度模棱两可,二伯父霍修继不说了,早被金姨娘和王氏彻底下套钻了进去,三伯父四伯父霍修山和霍修水都只有一个秀才功名在身,平时和一群酒肉朋友吃吃喝喝,对朝堂之事更是一无所知。
    俗话说得好,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她原先还指望能霍府能支持四皇子飞黄腾达,现在只求能不再掺和进去就好,哪怕最终不受新帝待见,也比诛灭九族的好呀?!
    只剩下五伯父是她最大的指望……
    红素点了灯,瞧见自家姑娘坐立难安,立刻丢了一个眼神给藏碧。
    藏碧吩咐外院的婆子紧闭了院门。
    红素回身将床铺开,劝道:“奴婢知道姑娘忧心五爷,但是今天这事情五爷不占理,咱们大老爷也发了话,任谁也不能去探。姑娘就好好歇息,等这风波过去了,再听五爷说外面的趣事儿也不迟。姑娘若是心急,奴婢也只好请大奶奶来陪姑娘安睡了。”
    红素是娘亲给自己选的丫头,老持稳重,识得大体。但正因如此,她总是以侯府的规矩和邢氏的意志为先,轻易不逾雷池半步。让她说教头头是道,可让她透露一点外面的风声,她便是闭紧了嘴巴,问急了还要数落自己。藏碧虽然藏不住话,但是被红素一瞪,也只会老老实实守着自己。
    霍定姚无可奈何。外面天已黑透,隐约有梆子声。她心知要说服她们让自己出去比登天还难,只得一脸不乐意地坐到床边,藏碧帮她脱了绣鞋,偷偷瞧瞧她脸色,又看了看红素板着脸,也埋头不敢吭声。然后放了纱幔和红素退到了出去。
    今夜青欢守夜。霍定姚假装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偷偷爬了起来。青欢睡在外间的小榻上,只要她悄无声息的出了门,再轻手轻脚回来,虽然风险大了一点,但也是属于无计可施了。
    哪知道她脚才一沾地,青欢便翻了个身,迷迷糊糊问道:“姑娘可是要更衣。”
    霍定姚吓了一跳,以为她醒了,赶紧缩回床上。谁知青欢并没有再出声,又微微起了轻鼾。
    这次霍定姚尽量放轻了手脚,着好衣服,再拨了门栓,将门轻轻拉开一道缝儿。她出门前像内一望,青欢依旧背对着自己,没有一点转动的迹象。
    她便掩了门,取了廊前一盏灯笼,趁着夜黑,偷偷从后院小门溜了出去。
    祠堂在后山脚下。除了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和巡夜家丁的脚步声,一路上并没有遇见他人。霍老祖宗和霍大爷都发了话,除了送饭菜的婆子,别的人都不许靠近祠堂。霍定姚刚到山脚,就被守门的灯火晃花了眼。
    没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动了真格。这两排明晃晃的火把,瞧着至少有十来个人把守着。看来她是无论如何也进不去了。
    正苦恼着,远远过来一顶灯笼,瞧不见是谁,等待近了,赫然是五奶奶佟氏。
    霍定姚远远瞧见,佟氏给带头的塞了东西,家丁却不断摇头,佟氏大抵也苦苦哀求,家丁只收了佟氏带来的篮子,人却一会儿也不肯放进去。
    佟氏无奈,只好离开。霍定姚想了想,离了山脚,偷偷跟了过去,远远走出去一段,估摸家丁听不见响动,才轻轻唤了一声:“五伯娘。”
    佟氏听见响动,不由得回头一望,顿时张大了眼:“十姑娘,你怎么跑来了?!”
    她见霍定姚独身一人,身上也穿得单薄,前面又是祠堂,心知她必定也是偷偷跑出来想看五伯父,不由擦了擦红肿的眼角,万分喟叹:“想不到偌大一个霍府,也只有十姑娘敢来惦记着我们家老爷。就不知道老爷在里面,会不会受苦。”
    霍定姚宽慰她道:“夜深露重,五伯父就算是受罚,也不会不仔细自个儿的身体。再说祖母一心盼着五伯父回来,虽然一时气急,但是断然是不会允许下人苛待了五伯父。五伯娘放心,姚儿也一直惦记着伯父回来呢,明个儿我会再过来瞧瞧。”
    佟氏不由得感激一笑。只不过很快,愁云又上了眉头。下午大老爷的正式责罚一出,就算是十姑娘,只怕也不能做些什么。
    她想着,心头苦涩,难免有点不能自已:“我本想能进去一探,好好劝说一下老爷。我家老爷只是一时糊涂,只盼大老爷能看在我家老爷悔改的份上,早日放出来。手足连心,动则伤筋——这次大老爷罚得重,老爷面子薄,往日又极为敬重他这个大哥——千万不要生出嫌隙才好。”
    佟氏的话,霍定姚听得明白,她摇摇头:“五伯父是什么性子,姚儿不清楚,难道五伯娘还不知道?照祖母说的,五伯父认定了的事情,便是十头牛也拽不回来。要五伯父认错,只怕是难的。再说了,三伯娘一向与宫中之人亲近。五伯父却说太子殿下是个不中用的,难怪三伯娘会恼了!”
    又无意间露出害怕的神情,“后来我偷偷听见三伯娘还说,以后太子殿下是要做皇帝的人,到那个时候知道咱们侯府在背后如此非议,一定不会给咱们好看的——真有那个时候,这都是五伯父的错!”
    佟氏涵养再好,顿时也怒了。自家老爷确实是口不择言,可那也是为了侯府上下,怎么能被旁人这般黑白颠倒地看待?
    “三奶奶怎么能这样污蔑我们老爷?我虽然不清楚为什么老爷会急着赶回来,不过他在匆忙间,却也提过这事关侯府前程安危,什么‘不提雁门,便是西南、陕中和江南一带的将领全换了新人,只怕一步错便是万丈深渊’。总之三奶奶这话,岂不是在戳我们老爷的心窝子!”
    霍定姚心里一沉。上辈子她们流放的就是雁门,一路西去,全是四皇子的势力。如今听五伯父的话,竟然连南方也是对方的囊中物。
    这一次,四皇子的脚步,比她想象的远远要来得快得多。

☆、第19章 书信

原来如此!难怪王氏想方设法要将五伯父赶得远远的,若这番话被自己父亲听了去,她相信父亲的态度一定再次转变的。
    偏偏霍五爷性子急,一回来就和霍二爷吵开,气急败坏出言不逊还落了下乘。现在祖母在气头上,定是要扼杀掉府里的流言飞语,少不得会将五爷关上个十天半月的。
    其实霍定姚深深怀疑,二伯父怎么就能那么巧地先将十一弟的事情摆在了牌面上,既然他之前就藏着掖着,也道理五伯父一回来,反而自曝其短呀?
    这就好像故意拿了一块遮羞布,转移了众人的视线一般。
    可恶,如果她能提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道道就好了,事情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只是如何给五伯父解围,一时间霍定姚也拿不出个有用的主意,想来想去还是得他先服软。毕竟五伯父一天不低头认错,一天就不得放出去。
    “五伯娘千万不要气坏了身子。我相信父亲是没有和五伯父长谈,若是听了五伯父在外的见闻,定会明白是非曲直。只是眼下不宜再纠缠,反而若五伯父能誊写一些在外的所见趣事儿逗祖母开心,改天再寻个机会能当面忏悔,保管一举逗得祖母开心!”
    她这话说得隐晦。佟氏倒是眼神一亮,深深看了霍定姚一眼,告辞离去。
    霍定姚望着佟氏的身影渐渐被夜色吞噬,又回头看看了远处祠堂的悠悠晃晃的长明灯,握了握拳头,也深一脚浅一脚消失在黑暗中。
    没隔几天,霍老祖宗那边就传出了风声,说是这五爷把这一年半载在外面的见闻编成了书册,每至一处都写了思家之言,让人瞧了又笑又泪。老夫人虽然没放人出来,到底还是松口骂了几句。
    几房的都啧啧称奇,霍五爷的硬脾气,哪一次不是闹得鸡飞狗跳的,这一次还真转性了。
    霍定姚听了,只呼出一口气。霍五爷确实是老夫人的心头肉,换了其他几位伯父,只怕不会那么容易。
    她暗暗给自己鼓气,三伯娘的算计一定不会得逞的。
    只不过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一个机会竟然来得如此之快。
    彼时她正靠在美人靠上,手里的书有一页没一页翻着。红素和藏碧见自家姑娘用功,也静静守在外间打络子。
    霍定姚的目光透过雕花博古罩,落在窗外,外面下人们一大早就起来忙碌开,撒盐除雪的,拾捡枯枝的,擦拭走廊靠座的,只为了十姑娘出门时眼里干净,脚下轻便。
    这雪是越发厚了起来。霍定姚暗莫名觉得胸口沉甸甸的,手里把书翻过一页,看了几行甚觉屋内炭火燥闷,干脆把窗户掀开一道缝儿,把目光又转向了窗外。昨夜雪大,珏鸢阁的婆子丫头扫了一大早,才将道路勉强扫出了三尺多宽的行道。正百无聊赖地瞧着,院门吱呀一声,青欢急忙跑了进来。
    屋子里几人都抬头去看她,红素半拧着眉,轻呵道:“慌慌张张成什么样子,仔细惊着姑娘。”霍定姚出声止了红素:“无妨,且过来说吧。”青欢年岁虽小了些,不过根据这几天她有心观察,却是个机灵的丫头,或者值得栽培。
    青欢气喘吁吁的,略福了福身,眉开眼笑道:“方才我在外院听到一个好消息,镇江外祖老爷捎带了一箱信礼,咱们奶奶高兴得紧,说不定是有什么喜事呢?!”
    “信礼?”霍定姚有点惊讶,自己外祖父是个严肃之人,往年也是外祖母才会捎带打点,外祖父才不会将心思放在这些后宅事情上面。
    青欢使劲点头,“姑娘别不信,是蒋魁大哥亲自带回来的,满满一大箱,一路上可没被折腾得够呛,说来还是外祖老爷心疼奶奶,咱们府里什么没有?可就是放心不下,尽是捡了珍惜的好东西往这边送,除了这江南的浣天沙,听说还有南海硕大的珍珠。对了,石大哥还捎带了祖老爷一封亲笔家书呢!”
    蒋魁?那个黑黑壮壮的家丁,老实本分不起眼,是邢府的家生子,十分忠心可靠。
    红素闻言顿时皱眉,瞅了霍定姚一眼。
    霍定姚假装没有瞧见,心头也是暗自一跳。
    青欢自个儿没注意,她们却听明白了:这蒋魁一直在盛京霍府,如何能从镇安带回来手信?!分明是他此前就从盛京前往了镇江,而这霍府里能吩咐蒋魁办事的,除了自己的母亲邢氏,不做他人想。
    霍定姚假装好奇道,“外祖父可有提到我?姚儿可想念外祖父和外祖母了,当然,外祖父可别惦记着打姚儿的屁股。”
    青欢扑哧一笑,“姑娘可说笑了,外祖老爷心疼姑娘都还来不及,哪能老惦记着这些。”
    她偷偷盯了红素一眼,见后者虽然神情不豫,但是也没有开口赶自己出去,于是犹疑着道,“只是这私信奴婢却是瞧不见的,到底有没有提姑娘奴婢也不敢妄言——我只瞧见大奶奶原本确实很激动,接了信件匆匆瞧了,却是脸色大变……”
    红素打断道:“什么叫脸色大变?话都不会说了,咱们奶奶想必是高兴坏了,反而不知道如何表露才好……”
    青欢本就期期艾艾的说不下去,被红素这一训斥,立刻就低下了头。
    霍定姚心知最近自个儿对青欢略是放纵了一二,这红素嘴上不说,想必心里毕竟还是有了点疙瘩,言辞间自然得拿捏下面的人一翻。
    她此刻不会再拂了红素的面子。于是神色平静,只有一下没一下摆弄着书本。
    红素见自家姑娘没有再发话,心底松了一口气,又缓了口气捡了其他活计打发了藏碧和青欢出去,才转头盯着霍定姚规劝道:“这院子里里外外总有些事儿丫头们好打听,可是姑娘切莫失了准头,若是……引了猜忌,确实得不偿失。”
    霍定姚顿时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她不满意红素口风严实,人家却是一直都心知肚明?
    红素仍低着头,想了想又道,“只不过如今宅子内是非本就多,姑娘多知道些消息,也是可行的。奴婢刚才也严苛了一些,倒也别让青欢那丫头从此禁了口才是。”
    霍定姚偷偷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她自己做贼心虚了,不过心底却是有点惊异的,想不到最严厉的红素都松了口,莫非连身边这个老成持重的大丫鬟,也感觉到了外面的波澜诡谲?!
    想着,更读不进去书,让红素给自己添了件外衣,起身朝邢氏那边走去。
    邢氏正坐在花厅,又将信件仔仔细细读了一遍,从刚开始读信时的震惊,到如今只觉得浑身发冷,一颗心就如同坠入了冰窖。
    大丫鬟璎珞伺候在一边,瞧着自家主母苍白的脸色,又瞧了瞧垂手恭恭敬敬立在外院的蒋魁,也不敢多问,偷偷在心里着急,也只敢轻手轻脚递上一杯热茶。
    邢氏吃了一口,才觉得手脚暖过劲来。看了看天色,又急问道:“老爷今个儿怎么还不回府,你可有派个人到门口瞧着?”
    璎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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