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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盛宠录-后宅极品见闻录-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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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想不到——这人呐,就是那个不常出门又爱躲在人后,出现了也不爱出声娇娇滴滴的五奶奶……”
“当真?!”霍定姚猛一下站起来。
陈婆子见霍定姚终于露出震惊的神情,不由得暗自得意。她老脸一唬,装腔拿调,摆摆手慢悠悠道:“哟,十姑娘这话问得,老奴有十个胆子也不敢捏造生事!再说当时儿香凝和鸳鸯也在,十姑娘若是不信,自个儿一打听便知。就是不知那两尊神仙姐姐是不是像老婆子我这般通融就是了!”
霍定姚也没心思听她再说。红素让藏碧把匣子丢了过去,那婆子也不客气,塞到袖子里径自离开。
红素与藏碧交换了一个忧心的眼神。难道佟氏是如此深藏不露的一个人?姑娘心善,最喜欢五老爷,爱屋及乌之下难免也对五夫人有亲近之意。前几次三房的刁难她,自家姑娘还出言相助,却不想回头便受人背后一刀!这会儿该指不定怎样伤心呢。
饶是红素沉稳聪慧,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安慰之词。倒是藏碧眼尖,见霍定姚的手炉摔在地上,裂成了两半,里面的灰白的炭灰洒了一地,瞧着已是不成了,赶紧收拾干净,亲自吩咐外间的小丫头再去领一个新的回来。
霍定姚回头瞧了,叹口气道:“左右也是父亲想岔了落了口实,祖母因着公正决断,也会小惩大诫一番,你们倒也不用忧心。”她是真不太担心霍大爷,顶多被训斥落了脸面,再不然就是背上一个趋炎附势的名头。不过话说回来,她觉得这些无关紧要,依自个儿父亲那么古板的性子,却是是要命的了。
红素引着霍定姚进了屋,到东隅的美人榻斜躺下,又给她添了一道薄荷软枕。轻声道:“往日里五奶奶过来,姑娘也只与其话了家常。若是多说了旁的,奴婢却是未曾听见。”
霍定姚明白她的意思。平日里佟氏过来坐坐闲聊,她是从来没有咋咋呼呼与佟氏透露这锦华轩半点不该提的事情,更没有一股脑儿地把自己父亲和母亲平日里的闲言碎语抖露出去。
红素这么说,为着也是消除自己的内疚之情。
只不过她想不明白的是,那个温温柔柔、知书达理的佟氏,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这样做了,也改变不了既定事实啊……
☆、第28章 愚昧
荣景堂内悄无声息。
霍老祖宗面沉如水,端坐于正中的八仙红木椅上。她双目微阖,手上着一串深紫色的檀木佛珠,随着一旁的仙鹤铜炉吐出的袅袅青烟而微微响动。
霍府的几位老爷面面相觑,似乎是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紧张气氛,谁也不敢吱声,生怕这老夫人的晦气就寻到了自个儿头上。
不过他们也听得一点风声,说这次是要拿他们这位大哥开刀。
几个不成器的兄弟顿时又多了几分幸灾乐祸。
霍大爷环视了一圈,霍修继坐在对面,面上瞧着一本正经,眼神中却露出几分掩饰不住的兴奋光亮,见自己拿眼神去瞧,竟直接盯着房梁,摆出一副置之度外的态度。霍修竹心头一阵失望又一阵恼怒。若不是听信了这个二弟的话,如今何苦要吃罚落?!再看三老爷霍修山和四老爷霍修水,歪歪斜斜勉强靠着,打着呵欠萎靡不振,这些天也不知道又去上哪儿鬼混,一副抱着手臂看好戏的模样。只有自己的五弟霍修开,坐得端端正正,目光直视前方,瞧着倒是一派周正,没跟着落井下石,霍大爷的这口气也平了些许。
各房的夫人,则规规矩矩立在后排,包括五夫人佟氏,此刻站在角落阴影里,埋着头也瞧不见脸上的神情。
霍大爷收回目光,朝首座上看去,心头却猛是一沉。早在进来之时,他就看见了黄巾绸缎覆盖着的桌面上,赫然放着的一座用红布覆盖一方大印。
如果没猜错,那应该是老侯爷生前使用的私印。
他心里自觉不妙。
正惊疑间,上头的霍母终于睁开眼,冷淡道:“都来齐了?”
霍修竹不敢拿大,起身来低头恭立,口中小心翼翼地答道:“是,来了有半炷香时辰了。瞧母亲您一本法华经尚未念完,也不敢让旁人打扰。就让弟弟、弟媳们先候着了。”
“你言下之意,莫非是我这老婆子让你等太久?说得也是,如今你是永定侯爷,朝堂之上呼风唤雨,被你斥责得狗血淋头的人不甚枚举,吹捧你之辈如过江鲫鱼。却偏偏回到这侯府,还要前来听我这个老婆子的训话。想必你也早就心中不耐了?”
“儿子不敢。”霍大爷额头上的汗一下就冒了出来,“母亲这话折煞儿子了。在儿子心中,母亲始终是第一位,不敢不敬不孝。”
霍老祖宗冷笑一声,抬头唤了佟氏上前,“你来说说,这广平府内的人如今是如何说咱们永定侯府的?”
佟氏低着头,缓缓走了出来。她脸色有些苍白,微微抬头看了一眼霍大爷,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霍五爷,咬咬唇仿佛才下定了决心。
“广平子爵府在月初便送来了庚帖,侯府也应了三天后交换。等到了第三天,咱们侯府却也曾派了一位老妈妈前去交换了大姑娘的生辰八字。只是后来没过几天,这位妈妈却又再次前往叩门,索回了帖子。广平府老太君十分不悦,问其缘由,答了曰是这上面书写的生辰八字漏了小字,老太君唤人举了灯烛一瞧,也却是如此,虽然不高兴,倒也允了侯府的人取回去。”
佟氏顿了一下,见大家都愣愣看着自己,垂下眼继续说道:
“岂料这一等再等,等来的却是天家圣旨,这半定下的孙媳妇转眼就攀了高枝儿,老太君怒火中烧,连骂三声‘永定侯府欺人太甚’,她年事已高,哪里经得住如此羞辱,骂完后当即口中吐血,昏迷了几天几夜,听说现下还卧病在床。广平爵爷是个孝子,见老太君一条命去了大半,嫡长子出门更是抬不起头,一怒之下便写了状纸,看样子便是梗着脖子,也要告御状也要讨个说法。”
众人大惊失色。
真被告了御状,即便是侯府也难抵挡天子雷霆震怒!
尤其是三老爷和四老爷,他们整天稀里糊涂的,根本不过问府里的事儿,只是背靠祖宗基业好乘凉。哪知道大哥突然来这么一出,怎么听着就好似就要倒大霉了?
霍四老爷第一个跳出来,脸色涨得通红:“大哥出尔反尔,亵渎了圣贤之名,枉为清贵之首,真是丢尽了咱们永定侯府的脸。若是真告到了皇上那里,只怕圣上一怒之下降罪,你一个世袭的永定侯爷不怕,只可怜了我和三哥会受了你牵连,这身上的功名难保!”
霍三老爷刚要跟着落井下石,王氏在暗中赶紧踢了他一脚。霍三爷吃痛之余,想要表示不满又惧怕王氏回房后罚自己跪搓衣板,只得畏畏缩缩嘟囔了几句:
“大哥整日教导别人,哪晓得自己也是个好算计的。该不会是咱们侯府交换了生辰八字,却又听得了天家的风声,硬是不要脸地找别人广平府把东西要回来的吧?!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只听说过覆水难收的,还没听说过一女二嫁的。”
“你们都给我闭嘴!”霍大爷差点气得两眼发黑,“元姬也是你们的侄女儿,你如此作践她的清誉,是不是要逼死她?!”
霍四爷反唇相讥:“莫非霍大爷还觉得咱们兄弟说岔了?先贤有言,膏不厌鲜,女不厌清,玉不厌洁,兰不厌香。大姑娘知书达理,只苦了她生养在了不明事理的人手里,这大半辈子都毁喽!”
霍修竹手指一连哆嗦,半晌说不出话来。没想到他这个四弟,诗书策论没读多少,科举一而再再而三地落第,此刻倒是学会了引经据典。
邢氏赶紧上前替自家老爷拍打背部。
霍大爷大力一挥,打开了邢氏的手,怒吼道,“你今天给我说清楚,那生辰八字是什么时候送出去的!如此大事,我怎会不知道?难道就因为元姬非你亲生,便敷衍草草行事,让我霍府受世人耻笑?!”
林氏傻傻地插嘴:“说不定是那广平爵府弄错了,与大嫂无关……”她还没说完,霍二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个没头脑的,明明现在老祖宗拿大房开刀,连老侯爷的私印都取出来威慑了,只怕大房一个不慎,他们二房就能分一点管家的权利。她倒好,摸不清楚形势,还为大奶奶开脱,也不想想平时里她如何在这个大嫂手中委曲求全,有功能也被占尽了去。
霍二爷拉下脸,打断道:“妇人无知就慎言,你这话若传了出去,岂不是在说这子爵府诬陷我侯府了?”
林氏被这样一吓,顿时闭嘴不再多言。
邢氏十分冤枉,差一点就红了眼圈。
明明是霍元姬从小就与她不亲,她虽自问不可能拉下脸面去讨好一个小辈,但是自问该有的照料份例却从不会无端克扣。
更别提会做出这等贻笑大方的事情来。
明明这庚帖之事她朝自家老爷提了多次,老爷均是淡淡略了过去。她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敢擅自做主呢?
眼下却曝出这岔子,只有弄清楚了缘由,想必定会还自己清白……
想着,便稳了心神,朝霍老祖宗禀道:
“媳妇儿自幼学习四戒,断然不敢妄自做主徒惹是非。因着事关重大,当初收了子爵府嫡公子的庚帖后,媳妇儿立刻就着人去祖庙请了我们姑娘的生辰八字回来。按照祖宗规矩,这定是要再请观相大师和神婆子一并瞧过是否姻缘祥和,才能将姑娘的庚帖回送过去。神婆子在侯府的祖庙里供奉着,瞧了已是批注‘柳明花暗,天作之合’,回来呈给了各房的族人相看。只有这法华寺的大师,说是得了心法修炼,得过几日才开关,这才耽搁了相看——若说侯府这样就将姑娘的庚帖送出,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她没提道霍大爷几次阻而不放。
后者听在耳里,心头也有了一丝愧疚。
霍老祖宗在上面嗯了一声,面色略微缓和。
久在一旁不出声的王氏,此刻也劝说道:
“广平府早年跟着太祖皇帝立了些治水的功劳,现在四下太平,他们那一套也没了用武之地,根本就不得脸,更莫说告御状,借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这广平府的人大概是觉得咱侯府落了他们子爵府脸面,在外面说了一些抱怨之言,不能当真。说来子爵家是儿子,咱们家是闺女,名誉上还是我们吃亏了些。咱们堂堂的侯府都没找他们讨个说法,他们倒是较真上了!”
邢氏一阵诧异,这三房的一向和自己不对盘,今个儿居然会替自己说话?
霍五爷淡淡道:“状纸已经呈到了大理寺。这大理寺正卿倒是一个刚正不阿之人,竟然不肯给我们通融通融。”
霍大爷一下红了脸,那大理寺正卿与他政见不合,此时揪住了侯府的小辫子肯通融才怪了!
霍五爷大抵也知道自家大哥的窘迫,“为今之计,侯府只能先给广平府一个满意的交代。若是他们不再追究,两家自然是皆大欢喜。若是对方硬要纠缠,即便皇上问责下来,只求着我们也能拿出一个说法。”
妫氏也跟着道:“大嫂处事一向有分寸。如今看来,咱们侯府应该彻查清楚,免得不清不楚的就落了个难听的名声。”
这大房的一天到晚没个消停,出了事情当然得由他们大房的人去摆平了。。
霍大爷总算从失魂落魄中回过魂来。这庚帖的事儿一直由孙婆子在处理,当下便遣人唤了人前来。
这孙妈妈自从上次偷偷泄露了大姑娘的生辰八字就一直惴惴不安,此时刚踏进屋子,一瞧这阵势,哪还敢唬弄当家主子,当下就一五一十招供了出来。哭得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嘴里直嚷着是为了大姑娘着想。
这合八字是要两家人分头各自相看,万一子爵府的当家奶奶去合的时候得了不好的批注怎么办?不如先让子爵府的下人提前拿了大姑娘的八字去打点。
那子爵府的人也是信誓旦旦的说过,这不算正式交换,最后却不知怎么到了老太君手里。
孙妈妈哭诉道:“老婆子也是好心办了糟心事儿,这必然是那子爵府的人设下的圈套,老身一个不防就中了招儿!”
霍大爷那听得她的狡辩,一脚踢翻这贼婆子:“还敢妄言!我看是你收了别人好处,转眼就卖了主子!如此恶奴,拉下去打死也不为过!”
孙妈妈吓得魂飞魄散,眼看周遭的爷都冷眼瞧自己,她心里一抖,跪着上前到了霍老祖宗处干嚎,“老祖宗天地可鉴,老奴三代在着侯府为奴为婢,先前夫家伺候老太爷,跟着久了受了书香气,也懂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如若不是如此,老奴也不会想方设法又将那写了生辰八字的贴儿拿回来!”
霍二爷咬牙切齿,“既然糊涂不中用,为何当时不回来禀明缘由?!”
“这……这……”孙妈妈吱唔着,她哪里知道这后果会如此严重,当然是能掩就掩,难道还自个儿往枪口上撞吗?
还想狡辩,几房老爷也不耐听她再哀嚎,让家丁将人拖了下去打了五十大板关进柴房。
“罢了。”霍老祖宗终于睁开了眼,各房的人均是一凛,垂手不敢再多言。
“此事无论如何,永定侯府也百口莫辩。先与广平府表露说亲的是咱们侯府,送出了庚帖又反悔拿回来的也是咱们侯府。偏偏又在天家圣旨下来这个节骨眼上!你们说说,往后京城的人提起咱们永定侯府,是耻笑我们让天家娶了那臣子家不要的媳妇儿好呢,还是让当臣子的抢了皇帝的儿媳妇好呢?”
霍大爷一身冷汗就下来了。
连一旁一直在看好戏的二爷、三爷和四爷都不禁心下一禀。这名声若是坐实了,他们就麻烦了……试问谁还敢上门来求娶?
最难受的还是霍大爷。他微微抬头,霍老祖宗端坐着,严厉地看着自己,身后佛堂壁上是霍老太爷的画像,而檀木桌上则是那镇方印。
他突然明白,这个交代若交代不了,老祖宗定会换个人来好好给个交代出来。
只是他也不知应该如何找一个最为合适的理由,才能抹平了方方面面啊……
☆、第29章 身份
霍大爷不由得把哀求的目光递到了霍老祖宗身上……
霍老祖宗瞧着大儿子晦涩的神情。
不由得心中一叹。
长子一板一眼,二子过于钻营,三子四子不学无术,小儿子瞧着好可惜无意权术。老侯爷去得又早,这家里她哪里能放下心闭眼而去?
“想来我这大孙女儿也是命苦,当年她亲娘去得早,察觉她娘有喜也不是在这侯府里,还是在那乡下滑了一跤出了血才发现的。打从那个时候起,她娘的身子骨就不好了——若是因凤娘还在,倒也是不会让我这大孙女儿的亲事定得这样不清不楚的。”
说着拿手绢拭了拭了眼角。
霍大老爷莫名其妙,好端端的提这茬做甚?老夫人这段时间对大姑娘冷淡了许多,现在又说什么不能委屈了大姑娘,一时间愈发糊涂了起来。
邢氏闻言却一动。
抬头去看老祖宗。老太太眼角眉梢断是冷冽,哪儿有泪?分明一双精明厉目。
邢氏一下就明白了。
若李氏还在,大姑娘的亲事自然有李氏惦记着,当然不会含糊。可若李氏真的还在,大姑娘的婚事到底是自己做主,还是李氏做主?
——难不成这侯府还有两位当家奶奶?
眼瞅着大老爷又要急出了一头热汗,邢氏一下子抢上前跪到了正中,猛磕上三个响头:
“母亲在上,请恕媳妇儿不孝。实则孙妈妈犯错之时,媳妇儿就知道了,是儿媳让她寻了个由头去讨回了祸根。甚至这次宫里入选太子妃,大姑娘也是没有资格的,因为……因为大姑娘她……根本就不是嫡出。”
邢氏的话让众人都愣住了……
这,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好端端的,这大奶奶要在这个时候翻出当初的老黄历来咬?
虽然她们也知道,当初李氏进门,确实颇有争议。
“你胡说!”王氏激动得站了起来,一张脸都扭曲了。若是这霍元姬真变成了庶出,根本不能参选入宫呀!
“方才老祖宗还在疼惜大姑娘,大嫂你倒是好深的心思!这凤娘早就去了,根本动摇不到你的位置,何况她死前还留了一份嫁妆给大姑娘——种种都是你大奶奶占尽了便宜,却为什么硬是要将她从嫡长女变成庶长女?大奶奶的可真是会以退为进!”
霍二爷也慌了。没想到,他这个大哥为了保住自己的声誉,不惜拿女儿当弃子!
邢氏一脸决然:
“请母亲听儿媳妇说完。当初李夫人虽以平妻之礼入门,但祖宗有云,‘妻者齐也,与夫齐体,自天子至庶人,其义一也’,说的就是即使是天子和朝中大臣也不能同时娶两个妻。媳妇儿与夫君乃指腹为婚,堂堂的正房奶奶,怎可能有他人可以先成了正妻?”
王氏慌了:“但是前朝也不是没有过‘并嫡’……”
邢氏冷冷打断:“李氏并未向我行过二房之礼,何来这样一说?既然礼数未全,当然做不得数。”
王氏气结。
邢氏进门的时候,李氏都死了,上哪里去给大房行端茶礼?
邢氏不理王氏,继续道,“只是这李夫人于老爷有救命之恩,她留下的女儿媳妇儿自然爱重,唯有以嫡出的规矩仔细教养着了,以盼望日后寻个好人家,莫教人瞧轻了去。于是这么多年来,大家以讹传讹,实则乃媳妇儿的过失……”
霍大爷心头一时间五味杂陈。
元姬,好歹也是他的女儿啊。
佟氏道:“大奶奶心善。原本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只要寻个日子,让大姑娘代了李氏全了礼数,并昭告族人,自然是堂堂正正的身份。”
王氏迫不及待道:“那不如立刻就把这事儿办了。”
佟氏皱眉,“可偏偏这孙妈妈愚昧无知,闹了这么一出,我们若现在赶着趟办这个事儿,怕是落了……以庶冲嫡的污名。”
说完,露出一脸遗憾。
霍老祖宗狠狠瞪了王氏一眼。
霍三爷瞧见了,赶紧附和:“以庶冲嫡可是宠妾灭妻,当今圣上以孝治国,中宫皇后以德服人。我们天子门生,怎可以背道而驰?”
霍母点点头,端起了茶杯,“难得修山说了一句清醒话。如今就看你们的大哥如何行事了?我老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霍大爷再驽钝,此刻也明白了自己母亲的意思:“天婉爱女心切,行差踏错了一步。可母亲发话,断然不能因着子爵府的嫡长子品貌出众,便仗势欺人。我立刻修书一封,亲自带上去广平府赔罪。”
霍老祖宗十分满意。
“即便如此,今个儿你们就散了罢。大姑娘那里,做爹的要多加提点,让她明白不可失了身份。姑娘家面皮子薄,听了消息难免心怀芥蒂,你这段时间也就将说亲的事情缓一缓,多多陪在人身边。这广平子爵府也就不再提了,太子妃的事儿也都一并作罢了。等这段混乱的光景过去了,再让族中老人出面开了大祠堂正式记入族谱,也好为她早去的亲娘安心。”
老人家说这话的时候还慈眉善目,下一刻话锋一转,“今日之事乃我侯府思虑不周。若有其他妄言传出,直接打死,以儆效尤!”
霍大爷隔日便洋洋洒洒写好了一篇解状,说得那是感天动地、无比诚恳,自觉十分满意。报与老夫人瞧过之后,又分别用上好的宣纸誊写了两份,一份自然是递往大理寺去了,另一份则随身带着,准备亲自前往广平府登门告罪。
邢氏权衡再三,上下打点了几样贵重之物,交给了大老爷身边的最亲信的小厮带着,又如是叮嘱了再三,去了广平府,万万不可如以往一般拿大,便是人家给了侯爷脸色看,也得笑脸送上。小厮虽是摸不着头脑,但是当家主母的话,自然十二万分上心。
邢氏生怕再出乱子,想了想还是唤了蒋魁随同前往。
广平府爵爷听说侯府的老爷的车马来了,一口气难以下咽,硬是要给来者一个闭门羹。旁边的子爵夫人曹氏赶紧劝道:
“既然这侯府敢来,说明他们自知理亏。大理寺虽说是收了老爷递的苦状,但是咱们心头都清楚,那永定侯府一直是保皇派,若真闹到皇上那儿,咱们是讨不了好的。如今朝堂局势不稳,这永定侯要送人去太子那边,皇上素来疼爱太子,谁知道这背后会不会是皇上的意思?!老爷您想想,这周大人不也私下劝咱们算了?这里面水深着,咱们且瞧瞧这永定侯什么意思,大事化小便作罢了。”
广平爵爷脸色一变。太子与几位皇子之争已是暗潮汹涌,他广平府人微言轻,躲避还来不及,浑浑噩噩若真是卷入其中,指不定还惹了太子猜忌。
想罢,虽然面上还自觉挂不住,却也不得不亲自到正门以礼相迎。
霍大爷下了轿,便瞧见广平爵爷候在正大门,心头难免自矜一番,虽说这次是霍府不在理,可让他给一个三品的下等官员赔礼道歉,这面子里子还是稍微显得有点难堪。如今看这广平爵爷也不拿大,脸上不自觉便多了几份傲气。
广平爵爷看在眼里,嘴里不说,内里的气又上了几分,却还将人请进了大厅。
坐定后,两人倒是客气了一番。霍大爷呷了一口清茶,自认为选了一个稳妥的切入点:“听闻老太君近来身体欠安,我侯府恰好得了一株千年雪灵芝,有补气提神之功效。霍老祖宗特意吩咐,让我亲自带来。”想了想,又觉得降低了身份,添了一句,“这可是皇上年头赏赐下来,平日里也不敢用,如今正好给老太君补身子。”
蒋魁闻言暗暗叫糟,送就送吧还扣顶大帽子,这大老爷是叫别人收了也得供着吗,岂不是成了侯府给的下马威了?
广平爵爷闻言气结。敢情这是拿皇上来压自己呢!
蒋魁一瞧广平爵爷脸色都快撑不住了,立刻躬身上前,将盒子打开,低头双手捧上道:“当时天家赐下两支。老夫人年中大病一场,用了一只确实十分灵验。另一只便舍不得胡乱糟蹋了,一直妥善保管着。临来前老夫人一只叨念着老太君,恨不得将此前的那只能一并送过来成个双儿。派人在外间寻了又寻,只是毕竟这灵芝是皇上所赐,民间的哪里能比得上,只得作罢。还请老爷见谅,收下我们老夫人一片心意。”
广平爵爷脸色终于缓了下来,想着曹氏的话,也不好发作。
便推辞道:“侯爷客气。老太君与霍老祖宗本就相熟。想当年在南安,两家比肩为邻,实乃手帕之交。早年老太君还在南安族家,常常提起当年的姐妹情谊,情恸处难免落泪。去岁终于来了京城,还是霍老祖宗给办了一场甚是体面的接风宴。老太君常道,虽然侯府门第森严,可还是记着当年的情分,否则也不会想着让两家亲上加亲,只是造化弄人罢了,却是不敢对侯府有一分埋怨。”
广平爵府也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其实在来之前,霍大爷还担心对方摆脸色儿给自己瞧,眼下看来双方居然越来越有达成和平谅解的趋势了。虽然不知其中缘由,霍大爷也是乐见其成的。
“爵爷千万不要客气,莫说我侯府的老夫人心中挂念着老太君。便是我们的同朝之谊,也是值得侯府的一番心意。日后若府上还有其他难处,念着彼此的交情,爵爷尽管开口。”
广平爵爷顿时面上受宠若惊,他祖上虽出了一点功绩,但是到了他这一辈,却一无实权,二无能人,连上朝时也只能站在殿外不见天颜。还好自己的嫡子入了太学府,前程倒也是一路春光,否则这侯府也不会选了区区三品的子爵来联姻。
眼下结亲是不行了,却还能得到永定侯府这番承诺,广平爵爷的内心自然一番计较。
收下了好礼。双方亲热了许多,霍大爷趁热打铁,故意哀叹一声,将在霍母面前那套说辞又拿出来说了一遍,说大奶奶是个糊涂的,他已染训斥。又说着来之前已经将惹事的孙妈妈打死,以平老祖宗和老太君的雷霆怒气。
广平爵爷听罢,当然不能对这永定侯夫人说三道四。只作勃然大怒状:“如此说来,却是下人被猪油蒙了心,偏偏让霍老祖宗和侯爷您蒙受了不白之冤?!”
他见侯府有了这一番做派,自然也唤了人来,将当初处事儿的嬷嬷立刻打得半死逐出子爵府。
又唤了府里管事的人来,去大理寺将状纸撤回了。
☆、第30章 埋雷
送走了霍大爷。曹氏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目光闪烁道:“没想到,这霍府为了堵世人之口,不惜自废一个女儿,倒是博得了好名声。我瞧这位霍大爷刚愎自用,今天这主意儿定是侯府那位老夫人的意思。侯府要是没了那位老祖宗,往后还不知是个什么光景。”
广平爵爷哪里还有刚才的笑脸,冷笑一声道:“今日羞辱之仇,来日定当相还。霍二爷霍修继此前来拉拢咱们,可比他这个糊涂大哥醒事多了。”
曹氏却想得更多,“老爷,瞧侯府这做派,分明也是想让将自个儿从皇子们的斗争中摘出来。侯府他们这次借了咱们的事儿,退得干净利索。可我们却成了不清不楚,浑身就是长嘴儿也说不清了!”
“何以见得?!”广平爵爷大吃一惊。
“老爷您想啊,这侯府先是将大姑娘差点许给咱们广平爵府,随后又言而无信惹得老爷您大怒要去递送御状,偏偏就在这个时候皇上要为太子广选太子妃,这前后一两天的差别,倒像是我们硬咬住这侯府不放,逼得侯府不得不出此下策,若太子是真有心拉拢侯府,我们这可是真真扯了太子后腿啊!”
广平爵爷脸色一下就变了。
他咬牙骂道:“是我糊涂了,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样的弯弯绕绕!这侯府打的真是好算计,却休想把我们当这个垫脚石!不过,如今该怎么办才好?”
曹氏横了他一眼,“妾身的族侄女儿是六皇子的良娣,六皇子生母身份低微,又去得早。便被养在了皇后跟前,与太子一向交好。老爷您忘了,六皇子可没少向太子那里递我们的好话。”
“如此,你赶紧修书一封,明个儿就亲自送给曹良娣。就说我们本就高攀不上侯府,这亲事儿本就没成!只是这侯府老爷不识抬举,硬是宁愿让亲生女儿生不如死,也不愿意给太子出一份力。回头再请周大人打点一下,咬定我们递出状纸早于天家的旨意,只是恼怒那侯府将结亲之事当做儿戏!”
霍大爷不放心,隔日下朝后去了一趟大理寺,果然得到了广平子爵府已经无撤销的消息,心头一块大石头顺利落了地。
却不知这子爵夫人早就一笔修书,将这件事儿歪曲了一大堆捅到了六皇子府。
这曹良娣收了曹氏的信,听闻事关重大,又多多少少牵连上了曹府,自然向六皇子吹足了耳边风,生怕自个儿的娘家莫名其妙糟了难,让她自己少了依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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