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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零重来 穿越-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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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需要去医院吗?」郭潮龙的大嘴巴继续放射着噪音,怎么就没人跑过来给他堵上吗?

  「不去。」我不耐烦的说。去医院?为这事去医院检查?他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是哪里不舒服呢?」郭潮龙的气息伏在我的耳边,手指似有若无的撩着我的发丝。「很难受吗?」他继续问着,双手放在我的肩上,顺着肩头缓缓的往下滑。

  这双手撩动着我的思绪。

  恩,我知道这是双男人的手,但他的感觉还真不坏。

  郭潮龙的手势很好,并不很重,男人总是因为粗暴的动作而让人厌恶,这算是我的一点心得体会。郭潮龙的劲恰到好处,带着种指压按摩的感觉,随着他的手慢慢的下滑,放松而又舒服的感觉也随着他的手流动着。

  这可真是双阅人无数的手。

  不过,阅的是男人。

  这还真像根卡在喉咙里的鱼骨头,让人难受得直想咳嗽。于是我咳嗽几声,扭动身体想摆脱他的手。

  我承认,这动作不是那么强烈,不是那么诚心,但你得原谅男人在快感面前的那种无力感。

  嗯,我想要解放。

  看着他的手慢慢的滑向我的裤头时,我考虑着是不是闭上眼,想像方言青的样子。

  靠男人的双手来解决问题,真让人无力。想不到我林光宏此一时,彼一时,惭愧,惭愧。

  「林医生感觉还好吧?」郭潮龙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彷佛在问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这家伙出声干嘛?他不知道他那声音很男人,我听着老不爽的。

  「嗯。」我闭着眼从鼻子里哼哼。

  「林医生真无情,只是和用我的手罢了。是吧?」郭潮龙用种打趣的声调轻轻在我耳边出气。

  我撇开头,满脑子的古怪幻想,懒得理会他。

  我只想要发泄。我不知道是什么让我如此,但不管是什么原因,发泄出来就好了。男人嘛,就这点痛快。

  「只是手指吗?林医生不需要别的服务吗?」郭潮龙的手圈在我的腰上,动作熟练得简直就像是我的老相好,顺水顺路的照顾我的敏感带。

  这男人,连这种事情也要做得这么出色干什么?人活得这么累实在是件蠢事。

  「林医生想换个新鲜的玩法吗?我保证给你最出色的服务。」郭潮龙的低语中饱含着色情成份,毫不逊于那些色情电话女郎。

  我微微的睁开眼睛,冒出来的是他老大一张色欲薰心的脸。这张在男人堆里勉强算帅的脸实在是太M A N了些,于是受到刺激的我,迅速的破功了。

  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我几乎没好脸色的看着郭潮龙。他老大悠闲的掏出手帕擦拭着手指。

  这样短的时间,看来我离肾亏不远了。从很早方言青就警告我克制,以防我过早的地中海。我看我在地中海之前,就会先精尽人亡了。

  「林医生以后要小心些,并不是所有人都带着善意的。」郭潮龙伸手想帮我整理,我缩缩身体,自己动手。

  「什么意思?」两三下穿好裤子,我并不怎么在意的问。

  「比方说江姚。林医生,你应该小心他。」一改刚才的色情,换脸大王郭潮海一副诚恳无比的样子对我苦口婆心。

  「哦?」我依然不明白这绕口令奸商到底想说什么。

  「江姚在林医生喝的水里动了手脚。」郭潮龙用种怜惜的眼神看着我,彷佛对我充满了同情。

  「你是说,他下药,才害我……」我诧异万分。

  郭潮龙点点头。

  我张大眼睛看着他,不敢相信我被人这么整了。

  「撒谎吧?」我喃喃道。

  郭潮龙十分无辜的摇摇头,耸了耸肩。

  用手猛的拍拍额头,我懊恼的呻吟出声。

  我招谁惹谁了呀?

  跌跌撞撞的回到住所,我低着头往自己房间里扎。

  「干什么去了,这么晚?」客厅里老大一堆阴影突然说起话来。

  我还以为什么灵异事件呢,眯着眼盯了好一会,才会过意来,是房东潭新伍呢。

  「应酬。」我用手抹抹脸皮,略感疲惫的说。

  「应酬?应酬谁去了?」潭新伍的眼镜微微的反光,有些刺人眼。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我又不是你的谁。」

  「我不是这个意思。」

  潭新伍从角落的沙发里站起,走过来打开灯。顿时,客厅里亮得让人眼晕,将我照个无所遁形。

  潭新伍上上下下将我打量一番。

  「瞧你把自己弄的,看起来累的慌。」他叹了口气,用两只手指捏着我的衣领将我拉到沙发处按下。「怎么折腾的?你这薄皮棺材板,哪里又去削的这么薄?一副要挂的模样。」

  他倒了杯水,递给我。

  我百无聊赖的喝了几口,觉得他说的也不错。就我目前这身板,确实不怎么适合过度的夜生活。

  养生之道,养身之道。

  「郭潮龙请客,应酬他一下。」我打了个哈欠,慢慢的说。

  「鸿门宴吧?」潭新伍一瞧我傻子的样子,斜着眼,就差个鄙视我的手势了。

  我也斜着眼看他。

  「那家伙对你没好心,玩这手,也就你会上当了。薄棺材板还要和人拼,你这不送死嘛。」潭新伍老实不客气的吐我。

  「什么话什么话,合着哥们我就一软柿子,任人捏的?」我很不服气。

  「得了你吧。你行你还上他当?说吧,他都玩了什么花样?我就不信他就单纯请你唱唱歌喝喝酒跳跳舞。」潭新伍一脸看死猪的嘴脸,很惹人厌。

  得,哥们我今还真让人捏了回软柿子了。

  可你说这也太欺负老实人了。刚被两奸商暗算了回,回头还得遇上这么个呛人的人,让他好一顿消遣的。

  我冤,比那窦娥……也就差不多了。

  我瞪死你个乱找碴的祸水。

  估计是被我的怨气射到,消耗了他大部分内力,潭新伍坚持不了几回合就别开了眼。

  「捏了就捏了。想你那点料,估计姓郭的也吃不了多少。」潭新伍没怎么认真的算是安慰的哈拉几句。

  算他小子识相,我这才收了这杀人于无形的电眼。

  「哎,我说,姓郭的到底怎么捏你了?有什么好料,大家兄弟的别客气呀。」潭新伍凑了过来,一脸恶心的三八男样。

  要有两把刀,我就直接插他两眼睛里了。留这对破招子干啥?就留这三八色样吗?

  「想什么呢。」我一把推开他。

  「哎呀,你要知道你这身板可原是他屋里的人哦。这旧情新爱的,姓郭的能忍?」

  潭新伍那阴阳怪气的,别扭人呢。

  我抹抹脸,这身体,还真是有些麻烦,我老不记得自己现在像广琏更多于广宏。

  我自己就觉得自己是林广宏,可人看我还拿我当常广琏。那姓郭的林医生林医生叫的欢快,还指不定看在眼里林广宏,映在心里常广琏呢。

  这不冤嘛我?好端端的,就被人意淫了一番。0624F96F破沉一:)授权转载 惘然【ann77。xilubbs。】


  「他能怎样?想在我手里讨便宜,能吗?」我也不能真输了这阵,硬撑也得撑。

  「好歹总有些便宜吧!说来听听又何妨?我帮你参考参考,分析分析。」潭新伍就牛皮膏药,黏上来就甩不掉。

  我冷冷一笑。

  「你一个大男人,打听两男人的私事,合理吗?合着潭大医生好上这口了?」

  他是一牛皮膏药,我就那江湖游医,还就管这的。

  潭新伍白着眼上上下下的翻眼睛,甩我两大卫生丸。

  「小气,还人身攻击了。」他别开眼去。

  「对付你这号,就该下这狠的。」我可不理会他这别扭样。

  潭新伍斜过眼来瞟我两眼。

  「锅上我煮了点宵夜,林医生赏脸。」他那怪腔调,怎么听怎么欠揍。

  「哪能不赏呢,潭大医生巧手慧心,给咱们面子呢。」我也不示弱。

  潭新伍用手指指我,站起身,去厨房端了老大一锅子出来,「啪」的一声砸在茶几脾气大嘛!行,人家的茶几,轮不到我来心疼。可这锅会不会太大了?

  潭新伍伸手将汤勺插进这锅浮浮沉沉,爆多料的宵夜里。

  「我说你这份量,难不成还有一个连的弟兄要来?」我左打量右打量,还真够份量的。

  「就你的份。」潭新伍老实不客气的转身,又从厨房里端出一喂猫的小碗来,小心翼翼的走到沙发边,慢慢的坐下。

  「那潭大专家的呢?可不能委屈了您呀。」我笑着说。

  「哪能呢!我独食。劳烦林医生挂心了。」潭新伍巧笑倩兮的,那表情水的。

  贱。就甩他一个字。

  「我说你这份量,哪来的依据?当我恐龙呢!」我伸手拿起那汤勺,捞了块东西,凑到面前一看,是段切得小小的猪脚。

  这东西不错,倒合我口味。

  吃到嘴里一嚼。这人其他手艺一般,猪脚做的不错,炖得火侯很足,皮酥骨松筋软汤浓。我好这口,他做的还颇对我胃口的。

  「哪能是那么恐怖的份量?我这,顶多也就养头傻猪的量了。」潭新伍斯文兮兮的嘬着那猫碗里的独食。

  我又塞了块猪脚。

  ——等一下,我怎么觉得好像又被人占便宜了呢?

  熟练的将手中的针头扎进那条纤细的静脉血管里,然后解开那条橡皮管,贴上几条胶布。将手里的东西收拾收拾,我悠闲的拉过椅子坐到床边。

  这房间的视野实在是太棒了。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占满了除门以外的其他三面墙壁,将外面鲜活而又美丽的景色一览无遗,开阔得简直不能再开阔了。

  这是方言青为了林广宏准备的房间。当所有的床帘被拉开后,阳光和绿色从四面八方涌进这本来就很空旷的房间,填满着,流动着,让人觉得很舒服。

  这是个很好的,寂静的休养所。

  我们一起坐了三个小时的车才到达的地方,在离城市很远的郊外。

  偌大一座花园,圈养着林广宏这么个半死人。太浪费了。

  当然,这并非我小瞧自己了。可我就觉得,像我这样一个扎根于普通大众,从小就普通人家子弟的好孩子,没必要这么矫情的非得这么大个花园别墅里养着。就我那水平,给点阳光就灿烂,随便找个医院,弄间靠花园的军人病房就能解决问题了。

  这地方,让我别扭。没错,小家子气太重,咱怕折了自己。

  叹口气,这地方真是又空又静,就像个尼姑庵似的。方言青这么看得起我,我自然是感激在心的,但也不免有些埋怨他的小题大作。

  嘴巴里插着辅助呼吸管的我躺在那儿安静得像个瓷娃娃,皮肤白皙又透明,隐隐透着黛色,给人种皈依的感觉。

  嗯,就我这样,直接拉去拍鬼片是绝对没问题的了。

  捏起自己的手,手指瘦得像几根枯枝,指甲倒是收拾得很干净。由于经常吊点滴,手背上被消毒药水浸出黄绿黄绿的一大块,那条静脉管细得根本看不到了,也难怪要换只手插。可那只也是难兄难弟,过不了几天也就这样了。

  翻开眼皮,给滴上两滴润滑用的眼药水。那两白眼,真是让我觉得没劲,一点生气也没有。

  方言青还真是花了心思。他该不会是将我屋子撬了,把东西全搬进这房间里了吧?

  满眼皆是我那套房里的东西嘛。

  而且搜刮得还真彻底,连我这本没翻过的书也顺便捎来了。

  我这该是感激呢,还是报警?

  伸手捏起自己的嘴角,那张白色的死人脸回给我一个难看的笑容。

  我要怎么做,才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呢?

  难看是难看了点,瘦的就像个痨病鬼了,可我还是觉得自己的身体最好。

  这一边胡思乱想的,就连方言青开门的声音也没听见。察觉到老大一个阴影笼罩在身后,猛一回头,方言青没声没响的竖在哪儿。

  哎呀我的妈!把我吓的,就差没跳起来了。

  「方方方方,方先生。」一开口,结巴。

  方言青略显疲惫的闭了闭眼,淡淡的瞟了我一眼。他自己也是个医生,我做什么瞒不了了,他双眼一扫,看这儿一切正常,自然知道我用心做事了。

  其实也不用他说他看的,对自己嘛,当然用心,没得说。

  「他怎么样?」方言青越过我,侧身坐在床边,用手摸摸我的额头。

  「还能怎么样,就这样啊。」我摊摊手。

  方言青淡淡的笑笑。

  「他实在是太调皮了。」他的手很温柔的,很小心的抚摸着我的脸。「要什么时候才能原谅我呢?要怎么样才能让你醒来呢?

  你为什么还是这样的随心所欲?而我却永远只能追着你的脚步,永远的慢了一步。」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

  「小宏一直是个很任性的人,跟着这样一个人的脚步,是件很累很累的事情。」

  他那薄薄的,深青色的背影布满了伤感。

  「可我却无法放弃他,就这么追着他的背影。我已经习惯了。」方言青微微抬起头,低沉的语调里透出一种自得其乐的幸福感。

  我心里很不平——这怎么说话的?我也没拿枪指他脑袋逼着他呀!他这小媳妇般的苦样,干嘛呢?你说,不管怎么样,他自己也该负上大半的责任吧。

  「小常你去休息吧,我想和小宏单独待着。」方言青没回头,他的眼里只有那半死人样的瓷娃娃。

  「哦。」我拖着个长长的音答应着。

  和我单独待着,我怎么觉得这别扭的慌呢?

  一边想,我一边慢吞吞的飘了出去。

  这方言青,和我单独待着,干嘛呢?关上门的刹那,我心底浮上一丝疑问。




  第八章

  漫步在花园里,树木和花卉在最后一缕阳光的笼罩下,带着种橘红色的温暖。

  离开饭还有段时间,我无事可做的闲逛着。

  方言青的作息时间很规律。他每天清晨就起床,八点离开,然后一整个白天都不会回来。一到傍晚五点,他就准时回来。

  他一旦回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来看我的情况。然后,会交代我可以离开,剩下的时间里,他自己会照顾那具白色的瓷娃娃。

  这真是个极为轻松的话,我每天的工作时间就是从早上八点到傍晚五点。

  可这让我别扭。方言青那种过度的殷勤让我不舒服,这种关系太腻人了,让人觉得难受。

  好朋友?这也好得太过头了点。

  也许他对我还没有完全的放心,他还需要对我观察一段时间吧?

  好吧,他对我的工作没有任何的挑剔。也对,我自然知道自己做的没错,也没什么错好给他挑的。可看他的样子,也没打算让我进一步施展手脚。他就像是把那瓷娃娃完全当作自己的东西,我似乎只是个暂时的保管员;一旦时间到了,他马上就拿回自己的所有物。将我完全排除在外。

  当然,这不是种排它性或者歧视性,我觉得它更像是占有性。方言青把我安置在这与世隔绝的郊外花园里,独自占有着。

  真荒谬的想法。

  抬起头就可以看到那有着巨大落地玻璃窗的房间,方言青和我独自待在那儿。

  原本全部拢上的厚厚窗帘已经放下,将房间完全的包裹住了,透不出一丝光线。

  我站在花园里望着那房间,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也无法想像那会是怎样一种情形。

  他,他们,在干什么?我不由得发出疑问,因为我是个富有好奇心的好孩子。

  更因为那里面的主角,是我自己。虽然,只是身体。

  早上八点,上班时间。

  我端坐在床前看着那具白瓷娃娃。他紧闭着双眼,胸口随着仪器有规律的起伏着。

  点滴一滴一滴的从那小小的切口掉落,缓慢的输入他的体内。

  一个依靠着机器而活着的人偶。他不会对你笑,不会对你哭。不会埋怨你,也不会夸奖你。没有反对,也没有赞同。一种物质的存在,很中性的感觉。

  自己看着自己这副熊样,说不出心头是什么滋味。就这么平静的看待自己,觉得我长的还算是不错的。

  淑娜常说我嘴唇太薄,必定是个薄情寡义之人——实在是冤枉至极。我为她倾狂为她痴迷,就连那结婚的心思都有了,恨不能给她一生一世的,这样一个热血青年她还嫌我薄清。

  我为了她,将自己晒得皮都起了泡,才换了一身麦色的皮肤。可如今这爱的证据已然随着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那皮肤苍白得比以前还让人厌恶。

  这白皙的肤色来自那深深伤了母亲的男人。

  母亲一人辛苦抚养我长大,错失了许多自己的幸福。很小的时候总想着自己快点长大,长到足够能保护她为止。

  可长大了的我却依然让她如此操心,牵挂不已。

  ——没有我陪伴在她身旁,她是否安心?

  方言青必定用了很周全的方法,将我弄到他身边来。他一直在我身边,母亲是知道他的。

  长相斯文,举止妥贴,言语得体,他在母亲面前一向表现出色,深得她的欢心。

  对于这样一个看起来十分可靠的友人,母亲自然是放心的;可为什么我会觉得不舒服呢?

  这不大正常。我越来越觉得在这个封闭的花园里,有很多的事情让我疑惑,让我不安。

  方言青依然是方言青,不多话,温和的,平静的男人。对于陌生人,他一向有着刻意的,淡且坚持的距离感,正如面对现在的我,他客气的保持着距离。

  这样一个人,为什么竟然会和我那样一个烂人联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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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为何总是在我身边?一待就是五六年。

  为什么我们这样两个南辕北辙的人会成为朋友?

  这究竟是所谓的命运呢?还是种刻意?

  刻意?谁的刻意?

  很难说。

  方言青吗?

  好像是这样,是他先开始和我交往的。我已经想不起第一次和他说话是什么时候的事,怎样的一个开始。

  对于他的存在已经习惯到了如同身边的空气,从不刻意去注意。

  可我是为了什么和他在一起呢?仅仅是为了方便,还是懒得拒绝呢?

  这不像我的风格。对于不喜欢的东西,我从不会心慈手软的。

  看来我当初并不对他反感,有可能还对他挺有好感。

  什么好感呢?

  也许是他那种温和平静的男人给我一种很有责任感的印象吧。

  嗯,他算得上是我心目中理想的男人形象了,对于当年那个还很嫩的我来说,他当时已经让我充满了崇拜和羡慕。

  当他用那种很有责任感的态度照顾我时,多少有弥补我幼年失去的父爱。如果当时他再年长十岁,我会考虑将他介绍给母亲,他一看就是个会负责任的男人。

  也许当年的我在他身上找寻那所谓的父亲形象吧!虽不能十全十美,但已然让我向往不已。

  也许正是将父亲这样一个亲密的感情夹杂在他身上,我和他才会在那青涩的年代里荒唐的度过那么多年。

  我想,我那时应该是十分依赖他的吧。虽然我自己可能没有感觉,但也许正是因为把他亲密化了,才让自己不自觉的做出许多错误的举动来。

  所以,也许当年是我刻意亲密化了彼此,才使得我们的关系越来越好。

  关系好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好吧,说了那么多废话,我应该面对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了。

  我们不正常。

  对,就这词,不正常。

  恩,我和方言青一直是这样一种亲密的好友关系,我没有任何异议;为什么现在却认为这不正常了呢?

  不是的,虽然一切没有什么大变化,我依然是我,方言青依然是方言青,我们的关系依然是这样。

  可我的视觉出发点不同了。

  从旁人的角度来看,方言青对我的好太过暧昧,亲密得过腻了。

  我们是朋友,最好也就知己,通俗些,死党。这种关系是纯友谊的,基本上双方都带着自由性,也就是说,两个个体之间虽然有联系有牵绊,但基本上是独立的。

  怎么解释呢?就是说:我觉得我和方言青目前的交情来看,他不该对我有占有性。

  朋友之间应该更多的是融洽,惺惺相惜之情。处于这样一种关系的两个人,一般会给对方留出一定的空间,但又并不占有对方过多的空间。

  这样的关系比较自由化,比较靠近于心灵和情感上的认同,而不在于是否拥有对方或者是否被对方拥有。

  方言青这样把我关在一个只属于他的地方,倒不如把我扔在医院里,有空常来看我,更显得自然,让我更舒服些。

  他这种占有欲让我不安,不自然,不舒服,也很别扭。

  占有,这一般出现在另外一种感情里比较多些。那便是所谓的爱情。

  那,难道说,方言青他爱我?

  别乱开玩笑,这太夸张了。

  ——好吧,好吧,认真的看待这一切。我必须正视这一点,那便是:方言青对我的感情,显然不完全等同于我对他的感情。

  恩,站在旁观的立场上,这一点显而易见。我并不会去占有他。如果我们目前的立场对调,我绝对不会象他这样处理。我当然也会竭尽所能的为他筹谋最好的治疗,最佳的照顾。但我不会表现得如此占有。

  可他目前所做的,所表现的,那种必然的责任感和占有欲,太突兀。

  他仿佛把我当成一个必然属于他的人,应该由他完全负起一切责任。

  当然,可以假设他是处于肇事者的立场来做这一切的;可这亲力亲为的照顾我,又是为了什么呢?

  我是个半死的植物人没错,但没必要吃喝拉撒的全他一手包办到底呀。

  他是我谁呢?我当他是朋友,他当他自己是我谁呢?我当我是他朋友,他又把我当他谁呢?

  细想下去,很不安。

  搓了搓手,我将书扔到一边。有些事情,必须我自己亲自动手求证了。

  我必须让自己了解事情的真实情况。

  站起身,凑到那白瓷人偶面前。

  你和他,和方言青,到底出了什么事?这安静而又平和的表面下,是否是让人不安的现实呢?

  我要揭开来看个清楚明白。

  伸出手,轻轻的揭开白瓷娃娃身上的薄被。单薄而又修长的身形展露在我面前。

  穿着这一身纯白的丝质衬衣,保守的将扣子扣到最上一颗。

  素净而又整洁,方言青一贯的作风。

  长时间的卧床,全身的肌肉萎缩的厉害,这安静的白瓷娃娃足足比平常瘦了一圈。

  抬起地的手,温润,干燥。方言青一定按时的涂抹护肤油,小心而又细致的按摩,他知道我是最看重这只手的。

  他对我的好,与我对他的好,很不同,很不同。

  犹豫着将手伸到那扣子处,依然下手不定。

  ——知道事实,对我有什么好处呢?

  这应该不是好处不好处的问题。我不能任由事情这么发展下去,完全脱离我的控制,这会让我很不安很不安。

  我必须做出决定,重新的,正确的,定位我和他之间的关系。

  就在我做出了选择,并成功的解开了一个扣子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相对于那规律而又平静的敲门声,我心跳的声音就实在嘈杂急促的可以。

  我不知是懊恼还是庆幸的呼出一口气,将手伸了回来,并把薄被拉好。

  门随即被打开了,进来的是方言青的秘书。

  「常先生。」秘书一转身将门关上,朝我微微一笑。

  「您好。」我也很客气的朝他点点头,露出人畜无害的阳光笑容。

  「这些是替补的药品。」他走了过来,将一个小纸盒放在桌子上。

  「哦。」我拍拍脑门。

  是哦,好像我的药用的差不多了,昨天我刚和方言青提过。

  「麻烦您了。」我起身走了过去。

  「哪里,方少爷交代了的,份内之事。」秘书朝我和蔼的点点头。「既然事情已经办完,那我告辞了。好好照顾林少爷。拜托常先生了。」他稍稍欠身。

  「哪里,太客气了。我应该的。」我也朝他稍稍欠身。

  然后这位十分客气礼貌的秘书先生这才转身离开。

  一直到门再次被他关上,我脸上的微笑才吡啦啦的倒地不起。

  不管这些了,我将纸盒拆开了,一一清点。

  ——营养剂,几乎全是营养剂,这是要补死我吗?

  耶?我拿起一个小小的瓶子。

  这是什么,没有使用说明,没有生产厂家,没有有效期,三无产品?透明玻璃瓶里浅浅的半瓶透明药水,只贴着一张「一天一次」饿标签。

  这是什么药?做什么用的?

  没有标示的东西我是不会用到自己身上去的,可为什么这样一个三无产品,却出现在这些营养剂堆里呢?

  方言青知道这药的来头吗?对我有什么好处?

  将药握在手心里,我百思不得其解。

  这些药是方言青交代来的,我问他一定能得到答案;问题是:我可以问他吗?他会回答吗?就算我问了,他回答了,那谁能保证他给我的回答一定是正确真实的?

  恩,我怎么这么不相信他了呢?他可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可我真的很怀疑,很怀疑。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要不偷一瓶,拿到外面的实验室里让人检验一下,到底是什么成分再说。

  可是这样的药一共只有四瓶,缺一瓶实在是太显眼了,万一方言青问起来,我难辞其疚。

  如果什么也不做的话,那也太不符合我的性格了。

  不成,我必须弄到瓶子里的药,然后拿出去让人检查,横竖方言青不至于把我往死里害。

  我取出一支针管,将那药瓶里的药水全吸了出来,然后将之注入生理盐水里;将整瓶生理盐水晃动几下,再抽出1CC左右的量,从裤袋里掏出一条手帕,将针筒里的药水注入,然后小心的叠好,收到裤袋里。

  轻轻的拍拍裤子,我得找个机会离开这儿。

  深吸一口气,开始注入其他的药剂。

  方言青到底背着我搞什么事,我一定要查他个水落石出。

  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我出神的看着那块手帕。

  方言青在傍晚五点非常准时的回来了,他一到,我就可以下班了。

  一回到这花园别墅,他马上就赶到我的房间,来看那具白色瓷娃娃。他先是仔细的检查了所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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