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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鬼探-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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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口袋里迅速摸出一枚铜钱,往后退了一步,快速念道:“太上有敕,五方使者,六天之上,敕法速去。急急如律令!”
咒语一毕,刚好黑气到了眼前,我鼓起一口气,举起这枚铜钱,从方孔内吹出去。这股黑气就跟受惊的小鸟一样,掉头往姓陆的扑过去了。
。。。
 ;。。。 ; ; 这位陆先生顿时气的脸色铁青,狠狠瞪我一眼,跟站在身边像孙子一样的龚潮使个眼色。
龚潮立马叫道:“大家都别笑了,还有你这个赵成实的表弟,给我滚出去吧。”
沈冰已经忍了很久了,现在终于爆发:“你让我们滚,我们就滚啊?我告诉你们,你们请阴阳先生,把人囚禁坟丘,还绑架孩子,都是非法的,告到警局,一个都跑不了!”
龚潮一听这话,耷拉下脑袋,没了刚才那股气焰,偷偷瞅向陆先生。
这小子嘿嘿一声冷笑道:“什么囚禁坟丘,绑架孩子,都是他们自愿的,你想告就去告吧,我们不拦着。”说完后,又诡异一笑,跟龚潮说:“赵成实长子自己过来谢罪来了,让他进门!”
我心头一惊,什吗情况?
龚潮点下头走到门口,把人群往两边分开,果然赵晓生已经来了,站在人群外头,眼神呆滞,看上去跟块木头一样。
陆先生冲我得意的笑了笑,右手法诀朝赵晓生一点,然后往回一勾,就跟太监用兰花指那模样差不多,咋看咋像东方不败。
赵晓生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迈步走进来,从我们身前经过,噗通跪在钢丝床跟前。正哭的跟泪人似的两个女人忽然抬起头,一个是中年妇女,貌似是孩子的母亲,另一个是老太太,可能是孩子的奶奶。
老太太不知骂了一声什么,中年妇女一把扭住赵晓生的耳朵,一脸凶相的骂道:“你个xx生的畜生,这要把我们家都害死啊,我也不活了,跟你拼了……”说着又伸出另一只手,劈头盖脸的对赵晓生就是一通猛打。
赵晓生顿时鼻子嘴巴往外流血,半边脸也肿了起来,我都不忍心看下去了。可是这村妇撒泼,老爷们过去拦架恐怕不妥,就跟沈冰使个眼色。她正等着呢,一个箭步冲上去,挥手打开中年妇女的手,把赵晓生救过来。
哪知这孩子又像邪祟附身一样,不但不感激沈冰,反而张嘴在她手上咬了一口,痛的沈冰急忙放开他。这孩子怨毒的瞪了她一眼,又跪在地上挪到钢丝床前面。
陆先生大声喝道:“五通神犯煞童子已到,神灵将降,闲杂人等不许留在屋内,请出去!”
草他二大爷的,闲杂人等都在屋外,他这分明是冲我们说的。龚潮走过来就要推我们出门,我一把反而将他推出了门口。
“什么叫五通神犯煞童子?如果真正犯了五通神,恐怕整个村子都要变成坟地!”我盯着这小子大声叫道。
外面众人一听,全都发出一片惊呼声。
陆先生嘿嘿冷笑道:“就是因为赵成实一家犯了五通神邪煞,才害龚家姑娘,将其骨灰藏于棺材里,破坏整个赵庄风水,让煞气蔓延。要不是赵成实妻子封在坟丘内,赵庄村这几天里恐怕要死很多人了!”
院子里顿时炸开锅,惊呼声中夹杂着骂声,矛头都指向了赵成实一家,骂的那个难听,那个恶毒,我都佩服他们能骂出这么多花样来。
其实我觉得挺纳闷,省城周边的村子,觉悟和素质应该是很高的,不会像贫穷落后的山村百姓一样容易被骗上当。可是现在看来都一样。就连省城市民,有的嘴上反迷信,其实骨子里还是很相信神鬼的,要不然省城八大家,也不会混的风生水起,像陆飞不过在省城待了不到两年,就买上汽车了。
这一涉及到他们亲身利益,尤其是性命攸关的问题,那压根就失去了法制观念,阴阳先生就是神,他说什么,就跟着做什么。而阴阳先生也正利用了他们迷信的弱点,洗脑式的就把他们全体拿下了。
我摸着鼻子说:“赵成实死了有半年多了吧,为什么你这几天才发现有他们一家犯了五通神邪煞?半年之中,村子里怎么就没事,等你来了之后事就多了呢?”我这言下之意很明白,这分明就是你小子搞的鬼,跟五通神没半点关系。
陆先生顿时语塞,但跑江湖的哪有不机灵的,立马转着眼珠说:“无论什么邪煞都有因果时间才会爆发,就如河图洛书所示一样,灾祸并不是马上来到,而是随着数数之年降临。赵成实将骨灰放在坟中,那如同坛骨沉水,应洛书一六水位,那会在第一年和第六年发生灾祸。而这第一年中,随时都可能出事,消静半年,那是很正常的事。”
他这番话说的也不无道理,外人绝对听不出毛病,可是哥们却知道这纯属放狗屁。什么骨灰放在坟中就是坛骨沉水了?这种说法应该是骨灰不小心埋在了积水地,那才是这种解法。就算说的对,也跟五通神扯不上半点关系。压根就是生搬硬套,糊弄老百姓的。
此刻龚潮又跟两个人来拉我,却被陆先生挥挥手阻止住了,这小子似乎要在众多村民跟前让我彻底服气。
我一笑说:“坛骨沉水,那要看坛中骨灰是谁,如果是女人,必克婆婆,若是未嫁,就会克母,绝不会克兄弟克家中男丁。龚家男孩中邪,可是于此无关哪!”
陆先生一听我说出了行家话,顿时就怔住,可能没想到我一个火葬场看尸体,无非就读读聊斋上上网的小子,居然懂风水,还是比较深入的知识。
“正因为是赵成实犯了五通神邪煞,才会易水为火,冲克家中男丁。而龚思齐命中属火,正好被克。他这若被克死,那接下来他会克死父母,父母再克死全家以及近亲。之后就跟瘟疫散播,永无休止,直到整个村子人死光!”
大家一听我们斗嘴,说的都有理,外面叫骂声逐渐平息,一时屋里屋外鸦雀无声,就连孩子的母亲和奶奶都止住了哭声,听得入神了。
我摸着鼻子摇摇头说:“陆先生,我刚才已经说过了的,五通神乃是邪之神,要祸害首先找女人下手,不会犯童子的。如果真是犯了这种恶煞,遭殃的应该是龚家女人。”
“你一个火葬场看尸体的,怎么会知道五通神不犯童子?现在小齐身上中的就是五通神煞气,你能看得出来吗?”陆先生被我逼的开始强词夺理了。
我淡淡一笑说:“我看得出来,他身上附的是一只邪精!”
此话一出口,这小子立马脸色大变,瞪着眼珠看着我,那副表情就像刚吃了一条大青虫一样。
。。。
 ;。。。 ; ; 对付邪精,哥们可是有绝招,随便来两句口号准把这死玩意吓个屁滚尿流不可。于是一拍胸脯子说:“包在我身上了,要是治不好你儿子,把我也送进坟丘里。”
那家伙见我说的胸有成竹,跟其他两个人对望一眼,三人一点头,就押着我们俩浩浩荡荡出了这条巷子,往村东南走去。进了一户人家,屋子里传出了哭声震天的动静,门口外围了不少人。
一见我们来了,立刻有人迎上来问:“龚潮,怎么没把赵成实那个小崽子带过来?”
这个叫龚潮的中年人一脸晦气的说:“给那小子跑了,我把他表叔表婶带过来了,他们说有办法治好小齐的病。”
说着话,分开众人,把我们带进了屋子。冲门口方桌前,放着一张钢丝床,上面躺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头西脚东,紧闭着双眼。小脸肤色晦暗,眉心透着一股深重的黑气。那不用看第二眼,就知道这是邪祟附身。估计就是邪精这死玩意。
有两个女人趴在床边上,哭的死去活来,就跟送丧似的。我心说这可不吉利,怎么村里就没懂这道道的老人?也不劝两声。
方桌上摆着旗斗,插着几面不同颜色的小纸旗,香炉里焚烧着一大把香。一个跟我年龄差不多的年轻男子,盘腿坐在方桌左侧椅子上,双眼微闭,右手放在腿上手心朝天,左手捏法诀竖在胸口前。诶,这是正宗道家弟子祈神降福的姿势,就是坐的地方不对,哪有坐在椅子上的打坐请神的,那是对神灵大不敬。
再说礼教讲究“尚左尊东”,左为首座,你站了神灵座位,那不是明摆着找腻歪吗?不过看着这小子一脸道气浩然的模样,似乎有几把刷子,哥们来这儿给人充当儿子谢罪的,可不是来纠正人家请的先生错误的,还是闷声发财的好。
“陆先生,赵成实家儿子跑了,带来他的表叔表婶,说能治这孩子,你看……”龚潮走到年轻人跟前哈着腰小声问。
我和沈冰听了陆先生仨字,顿时就瞪了眼珠子,草他二大爷的,冒充陆飞的混蛋小子,估计是他吧?我又仔细打量这人几眼,印堂铮亮,道气外露,并且长相也比陆飞强了那么一点。我感到很诧异,现在这社会,做阴阳先生这行的已经很少,就算有也很少有年轻人,更何况是帅哥,除非是王子俊那种为了讨好曲陌才学道术的混小子。想到他,我这心里又是一阵不舒服。
陆先生微微抬着眼皮,从一条眼缝中射出精锐的目光,让我感觉心头忍不住突地一跳。这小子这么年轻,道法修为就这么高了,太难得了,两个陆飞都赶不上人家,人家又何必去冒充他,肯定是巧合,两个人重名。
“孩子是中了五通神邪气,而这种邪气来自赵成实一家,必须由他家长子过来谢罪,才能使邪气荡尽,孩子才能苏醒。千万不要信别人乱说,治不好会让孩子邪气发作,一命归西的!”这小子不紧不慢的说完,连看都没看我们一眼,又闭上眼睛了。
我一听这番屁话,这小子在我心里刚刚树立起的大好形象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看来这也跟通觉他们师兄弟差不多,道家修为是不低,但死学硬记,迂腐不化,看不出是邪精,就随便安插在五通神身上了,你咋不说是牛魔王来了呢?
五通神在江南被称为邪神、神,也叫五猖神。它们的来历说法不一,有说代表金、木、水、火、土的“五显神。”分别为:显聪、显明、显正、显直、显德;有说为泰山神的五个儿子,俱为火神。也有说是柳州之鬼,或是朱元璋祭奠战亡者五人为一伍,死后变成的妖鬼。还有更邪异的传说,它们是明代骚扰江南的倭寇。
不管怎么说,这五个家伙绝对不是好东西,后来被斩杀了四个,只剩下一通了,但人们还是习惯称为五通神,这也跟黑杀神一样,是邪神恶煞,极不好惹的玩意。
这小子编瞎话也不脸红,五通神那是江南邪神,鄙癫攀潜狈降模且荒弦槐保话闶遣换峥痛模捌趺纯赡芘艿秸舛矗啃睦锊幻舛运思阜直墒印
“五通神是什么啊?”因为茅山古籍记录这种邪神是在后面,沈冰还没看到,所以不懂,就悄声问我。
我为了羞臊这小子,故意大声说:“那是江南的神,专门祸害人的妻女,不会跑到北方,看上一个小男孩的。”
果然那小子脸上微微一红,睁开了眼睛,很不友善的盯着我,似乎揭穿他的谎话,让他很没面子。他脸上浮起一丝阴邪的笑意说:“你就是赵成实的表弟?”
我心说我是他表爷爷,但嘴上回答:“不错。”
“听你刚才一番话,你也是阴阳先生了?”这小子说话口音里,微微带着东北味。
我一摇头:“不是,我是火葬场看尸体的。”
沈冰眨巴眨巴眼看着我,似乎在说你说什么不好,为什么要冒充赵成实这职业,太肆说惆桑
“哦,跟赵成实生前是同行,那你怎么懂五通神是怎么回事?是赵成实教你的吧?”这小子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非常欠扁。
“不是。”我又摇头,“我是看聊斋看的,后来又在网上查,总算明白五通神是什么地方的。”
我这么一说,让这小子差点没晕过去,他咳嗽两声说:“那你可知道,五通神经常来北方作恶的事吗?它们弟兄虽然是江南的,可是当年古代交通不便,所以很少来北方。现在这飞机火车的,来趟北方还不简单吗?”
我勒个去的,什么狗屁逻辑,你以为五通神跟普通野鬼似的跑不快。那玩意跟旱魃有一拼,日行千里,不管什么时候,它们都不会坐飞机火车,跑北方就跟玩一样。但邪神中也分地盘的,北方是鄙褡颍晕逋ㄉ袷遣荒芄吹仿业摹
我一拍脑袋,假装明白了说:“哦,你这意思是好像南水北调,把它们调过来了。”
门外众人一听,顿时轰然爆笑,谁都听得出来,我说的这是屁话。
。。。
 ;。。。 ; ; 草他二大爷的,这跟当时老阎那种情形是几乎一样的,难道赵成实的魂魄从死亡谷出来了,跑回家躲在自己遗像里?可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被邪精附身,怎么就不管呢?我走到桌子跟前,挺起桃木剑就要往相框上去点。
赵成实那张脸顿时闪现出惊恐的神色,倏然间相框上颜色出现了一丝些微变化,似乎去掉了一层黑气般,变得鲜亮了一点。相片上的脸又恢复原样,香炉里的三支香也熄灭了,整个情况特别诡异。
不管这相片里的是不是赵成实,反正现在已经走了。我伸手拿起相框,反过来看看,没什么异常地方,又放在原处。然后弯腰把赵晓生抱起来,放在里屋床上。这时沈冰进来,我让她烧了一张净身符,灌这小子喝下去。
沈冰在床边守着他,我用搜魂**,查找脚骨灰的下落,可是纸上黑线方向却改变了,脚骨灰居然不在这里,也不在赵庄了,居然在省城!
我心里不禁有气,心说这老太婆可能在耍我们,搞不好这就是个圈套。收了罗盘,打算等赵晓生醒过来,再去坟丘那儿看看,今晚一定要把这事解决了。谁知等了一个多小时,这小子非但没醒,反而发起高烧,满嘴的说胡话,搂住沈冰手臂不住叫妈妈。
“他烧的挺厉害,得把他送医院。”沈冰急着说。
我皱起眉头,摸着鼻子心想,他这毛病那是邪精留下的后遗症,就算送医院,医生也治不好的。一张净身符可能药力太轻了,但也不能在短时内再服,只能先让他退烧,天亮后再喝一碗符水,应该就会没事了。
当下让沈冰去厨房舀了一盆凉水,用毛巾浸湿了贴在赵晓生的额头上。在他家抽屉里翻了翻,找到感冒冲剂一类治感冒的,给他灌了一些。过了半个小时后,开始逐渐退烧。我们就坐在床边守着,也不敢离开。
这孩子一直不断的叫吗,让沈冰很害羞:“你帮我支应一下手臂,我这都第二次当妈了?”
我一愣,急问:“你啥时候还当过妈,不会以前跟别人生过孩子吧?”
“啪”我脑门上被她抽了一巴掌:“你才跟别人生过孩子。小箭头上次不是叫我亲妈吗?”
哦,这茬我忘了,白挨一巴掌。她把手臂从赵晓生怀里抽走,拉过我的手臂塞进他的手里,还柔声说:“你们来了。”
赵晓生迷糊中显得挺兴奋,紧紧的搂住我手臂,哭着叫妈妈。唉,搞的我心里酸酸的,眼眶有点湿润。
沈冰捂嘴轻笑道:“土包子,你也当妈了,这是你跟赵成实生的孩子啊?”
晕倒,这丫头太坏了,气的我一瞪眼:“我一不小心跟你生的,都长这么大了。”
“呸,我又没跟你那个,你想生生得出来吗?”
“谁说没有,那次在河里抓往生鱼,我们俩都可都脱光了的。有道是鱼水之欢……”
“混蛋,那也没那个……”
我被她一脚从床上踹下来,差点没把屁股摔成四瓣。
天亮后,沈冰又给赵晓生灌下一碗符水后,这孩子才完全退了烧,也睁开眼醒过来。看到我们俩,起初似是看到了亲人一样非常高兴,随即又沉下脸,眼神中充满了敌意。我跟沈冰面面相觑,这孩子看来心理上真有问题,一时难以纠正过来了。
“你们怎么进来的,出去出去!”赵晓生翻身从床上做起,就往外轰我们。
我们只好收拾东西,出了赵家大门,正想着是不是去坟丘看看时,就见有三个人急匆匆的跑进巷子,从我们身边跑过去,进了赵成实家。我和沈冰一怔,看样子他们来意不善,不会是找赵晓生麻烦的吧?
我们俩又跟着回去,进门就看见三个人扭着挣扎踢打的赵晓生往外走,其中一个中年男人骂骂咧咧的叫道:“你个小杂碎再踢,我把你狗腿打折了。你爸真他娘的不是东西,害了我女儿,又害我儿子,快过去给我谢罪去!”
我站在大门口堵住去路,问他们仨:“发生了什么,让这孩子谢什么罪?”
“关你屁事,你是哪儿的?”那个中年人不忿的冲我骂道,好像看我们是不是本村人,模样还挺横。
“我是这孩子表叔。”
“你是他表大爷也不管用,我女儿都被赵成实害死了,现在又害我儿子,他的孽种不去磕头谢罪,我儿子就不会好。”那人说着就伸手来推我。
我急忙往旁边一闪,这是在人家地盘上,如果打起来,我怕引起公愤,被村民围攻那就惨了。但沈冰却气愤的又拦住了,那人又伸手来推搡,被她一把扭住手腕,往下一拗。
“哎呦,你又是谁啊?”痛的这家伙失声大叫。
“我是他表婶,把他放开。光天化rb妹这么做那是绑架,犯法的,有什么事警局说去!”沈冰瞪眼说。
这么一说,他们倒有点怕了。抓着赵晓生的两个人连忙松手,赵晓生趁机从往外就跑,一溜烟奔出大门,冲出了巷口。
“追……”
沈冰脚下一伸,当即绊倒两个,我也偷偷出手,把那个叫骂的中年人给推了一个狗啃食。
“有什么事跟我说吧,别难为孩子。”我往他们前面一站。
那个中年人满面怒气的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我骂道:“两个孙子给我听清楚了,我儿子现在中了邪,必须要让赵成实儿子去谢罪才能好。你要是能管这事,那就跟我去当儿子吧。不过咱们可说明白了,要是我儿子不好,我跟你没完!”这家伙在我们俩手下尝到了苦头,只敢叫骂,不敢上前动手。
我心头一沉,看了一眼沈冰,心说会不会是邪精干的好事啊?蓦地脑子灵光一闪,明白咋回事了,肯定是邪精。钉死坟毒局不但能往外勾引这种死玩意,还能阻止他们回去。钉在那儿就是一道封死的门户,只准出不准进。死玩意回不去,天亮前肯定要找个宿身安顿的,像他们这种胆小的家伙,也就敢上小孩子的身,绝不敢碰阳气旺盛的大人。
。。。
 ;。。。 ; ; 幸好后背距离地面不高,撞的不算痛,不过也被这混蛋给压的肚子差点爆开。虽然看不到人长啥模样,但还是察觉出压在我身上的是赵晓生。
刚想推开他,不料这混小子双手伸进我背下,把我牢牢的环抱住,劲儿还挺大,一下没推开。才去推第二下,草他二大爷的,混小子在我胸口上咬了一口。痛的我呲牙咧嘴,双手在地上一撑,带着他就直挺挺的站起来。
还没站稳,这混小子伸腿在我脚上一绊,又往前趴倒了。这下把他压在了下面,我怕把这孩子压坏了,往上急忙弓身,可没想到他双脚一踢,把我顶翻过去,我们俩就跟二鬼摔跤一模一样,他反过来又骑在我肚子上。
肚子那是最柔软的地方,哪经得起这么用力一坐,满肚子的下水差点给坐出来。我伸手扭住他的双臂,就要把他扔出去,可是还没用上力,他居然手腕一个翻转,把我双手给反扭住了。这下倒好,我被他给牢牢的压制住了。
无论我怎么用力,都挣脱不了他的压制,感觉身上的根本不是个十四五岁的大孩子,倒像是一个俄国大力士。我心知现在玩我的不是赵晓生,而是那个附在他身上的邪精。那对眼珠子在黑暗中,隐隐闪烁两点寒光,跟他贴身感觉一股股冰冷的气息透过来,让我心里也直冒寒气。
被这死玩意给压住,除非让沈冰过来帮忙,否则凭我自己是挣不开的。张开嘴巴要叫,蓦地一股寒气冲进嘴里,顿时嗓子眼堵了口痰似的,一点声音都发布出来。靠,是煞气入口,这可不能咽下去,否则会把五脏六腑给腐烂了的,赶紧用力往外咳嗽,不让这股寒气往下游走。
“咣当”一声,屋门也自己关上了。彻底打消了我让沈冰过来帮忙的念头。
我心说哥们遇鬼无数,什么样的品种没见过,就凭你这么死死的压住我就能把我制服吗?我猛地往上一抬头,张嘴冲他额头上咬去。灵窍被咬中,出血后再加一句咒语,肯定能让他暂时泄点力。
可是这死玩意挺机灵,往后一仰头,又吹了一口煞气,让我嘴巴都感觉冻麻了,似乎还肿了起来,不会是跟梁朝伟那样,两根香肠挂在嘴上了吧?
几次努力都白费后,只有放弃了。我乖乖躺在地上不住粗喘着,提气运到咽喉上,把煞气逐渐化解掉。
我累他也不是说就很轻松,呼哧呼哧气息很急促。我咳嗽两声后,终于开口说出话来:“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我帮你完成心愿。”一般有怨气的鬼魂,肯定有所求,只要提要求,那就好办了。
赵晓生在黑暗中晃了晃脑袋,也看不到他什么表情,就听他叽里呱啦的说了两句什么,我一个字没听懂。然后他手上使劲,把我双手往下一拗,差点没掰折了。痛的我满头大汗,忍不住要呻吟。
但为了顾面子,转呻吟为吐话:“我知道你是被造反派给害死的,死的一定很冤屈……”
他听了这话,手上力道放松了一点,我又接着说:“你说你叫什么名字,我明天给你争取平反……”本以为帮他平反会感激哥们的,谁知这王八蛋根本不领情,反而手上又使劲拗下去。
我痛的一咧嘴,转了转眼珠,来软的看来不行,那就跟他来硬的,找他软肋下手,于是想起了两句文革时期的口号:“东风吹战鼓擂,这个世界究竟谁怕谁?不是人民怕美帝,而是美帝怕人民!”
擦,还真管用,赵晓生双手一阵剧烈颤抖,那股巨大的力道就消失了。我挣扎了一下,还是没能挣脱,又接着整出两句:“打倒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打倒现行反革命!”
这次让这死玩意彻底崩溃了,估计当时他就是被这两句给整死的,喉咙里咕噜咕噜的叫个不停,猛地撒开我,翻身就跳起来了。我跟着一跳而起,往后急退两步,拔出桃木剑,将那张攥成了纸团的驱邪符展开,贴在剑尖上。
咒语一念,黄符呼地燃着,眼前顿时一阵明亮,就见赵晓生一张小脸透着一股青绿色,一对眼珠里充满了惧意。他喉头不住滚动着,往后步步倒退。本身这死玩意就害怕生人,再加上又受到文革口号的刺激,现在应该是吓破胆了。
我趁机挥动桃木剑,将燃着的黄符甩出去,跟上两步,一剑刺中他的胸口。
“秽气消散,不得停留。去!”
赵晓生头上登时冒起一股青烟,邪精给赶出来了。赵晓生跟着眼睛一闭,咕咚倒地。他是刚刚邪祟离体,身子虚弱造成的,不用担心。我拿出两张符,这是早就分好了的,是镇鬼符,在门板上贴了一张,眼见一条白影冲向窗口,我飞身扑过去,把符贴在窗户上。可是还晚了半拍,让这死玩意在贴符之前从窗口逃出去了。
我又急忙跑到门口拉开门跟沈冰说:“快念咒!”
沈冰“哦”了一声,才念出“亶罗蔚罗,无须流陀”一句,那条白影就从她身边飞快闪过。沈冰挥舞铜钱剑,冲他扫了一下,似乎给砍到了。死玩意闷哼一声迅速逃出高墙,瞬间不见了踪影。
“抓住他了!”沈冰高兴的叫道。
我一愣,哥们明明看到他跑了的,你抓个毛啊?转念一想,对了,我是开了阴阳眼的,能看到死玩意踪迹,她是看不到的,以为铜钱剑砍着他一下就算抓住了。我忍着笑问:“你抓到啥了?”
“你看,一顶白帽子。”她跑过来,打开小手电,把手上东西递过来。
还真有东西,是一顶白纸糊的尖帽子,有三尺多长,上面写着:“我是反革命”几个大字。不过很快白纸帽子发黄发黑,变成了一片齑粉,随风吹散了。
“啊,他魂飞魄散了?”沈冰瞪大眼珠说。
汗,你们家死鬼魂飘魄散是这样的啊?亏你跟着我灭了那么多死鬼,青烟跟纸沫能一样吗,什么眼神。
我转身回到屋子里,从地上捡起那把想小手电打开,还能发光。赵晓生还没醒过来,依旧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再看赵成实遗像,不由后背又起了层鸡皮疙瘩,这杂碎居然哭了,相框玻璃上湿哒哒的,跟真泪珠一样!
。。。
 ;。。。 ; ; 正在苦思无计的时候,听到了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回头一看,一条黑影,正从村子方向朝这边走过来。我急忙跟沈冰收拾东西,全都装进了背包内,躲在坟丘后面。
这条黑影很快来到跟前,形影瘦弱,看着像是赵晓生。“妈,我来了!”果然是他,蹲下身子叫了一句。
我心想可能是来送饭的吧,这孩子现在对任何人都充满了敌意,还是等他走了再出来。
大嫂居然“嗯”了一声,让我感到很诧异,为毛她不认识我们了?觉得这事有点蹊跷,又往外探了探脑袋,见赵晓生把头拱在那个口子上,心说跟妈妈说话没必要离这么近吧?忽然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兆,起身从坟丘后走出来。
赵晓生此刻已经站了起来,转头冲我看了一下,冷不防掉头朝村子就跑了。草他二大爷的,估计邪精利用大嫂把儿子勾引过来,附到他身上去了。我撒腿就追,没料到这孩子奔跑速度出奇的快,我用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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