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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调香师-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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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住香气里一点一滴……他又暗自窃喜自己,起码在香道一途上,他是懂她的。
  最后结果,这一道香,大华全中,一样不差。
  方柳因为有了对手而暗自欣喜,而其余三人却想到了大华的香品用料若不能全中的话,他们便输了。而场下,古丽珠咬碎银牙,一个劲儿咕哝着,“不可能,不可能……”
  旁边不知谁家的女眷听到了古丽珠的低语,轻笑道:“啊呀,咱们大华的女子就是谦逊,不像有些人自高自大,还以为天上地下就她懂香的,别人都是侥幸……”
  古丽珠气得想骂人,奈何被旁边的侍女拉住,才想起场合不对,忍住怒火,用西月古语说了句:“闻味儿厉害,又不代表制香厉害,明天,明天我们一定会赢!”
  这厢,庭院中,花溪正将一小块如黑褐色琥珀般的蜡状物搁在了银叶上。
  方柳等人面面相觑,这不是龙涎香吗?
  待到碳火熏热,香气蒸腾而出后,那气息独特,不是龙涎,好像是糅合了持久浓烈的甲香、沉寂玄谧的沉香、温和内敛的檀香和清苦的青木香……
  前调略辛辣,中调温暖圆润,包容万物,渐渐变为清甜,尾调淡淡苦味,典雅含蓄,内敛沉稳,慢慢沉淀,香气更加细腻,变得清浅淡然,如浮云,似流风,回味悠长……
  温暖厚重的青木香因为有苦味与沉香带有香甜气息相克,比例不好便会发生冲突抵触,而这道香中这两种味道完美混合,这让西月众人大为惊诧。
  这四种香料被西月诸人提了出来,但是还有不足。
  四人冥思苦想,一品再品,方柳犹豫了半天,才道:“这香用料不多,但制法肯定颇繁复,四种香是以麝香和婆津膏调合……应该再无其他。”
  方柳蹙着眉头还有些不确定,这香有些特别,很难判断合香时还加入了什么难以察觉的细微的辅料。他心中叹气,看来这场是必败无疑了。
  花溪说:“正是这四物加上麝香、婆津膏所制……”
  西月诸人松了口气。
  花溪见状,笑了笑,又道:“唯独少了一样,枣肉,用量极少,用以调和甜香与甘苦,起过渡之效。虽然不用具体到处理原料上,但是真要从制法上论的话,其实还少了榠楂液、小龙茗末茶汤和胡麻膏。”
  诃伊脸色青黑,颂赞面无表情,方行颓然叹气。而方柳兴奋非常,果真如他所想,还有别的用料,所以一听花溪所言,他便着急询问制法和名字。
  花溪并不避讳,淡笑道:“此香四种基料,沉香、檀香按一定比例搭配,切成小博骰状,用榠楂液浸渍三日,煮沥汁液,温水洗过。紫檀制成碎屑,小龙茗末泡成茶汤,调和浸渍,用数层濡竹纸包裹。螺壳(属于甲香)半两,去表面粗糙,用胡麻膏熬成纯正黄色,蜜水清洗,去味儿。青木香磨成粉末,以意和四种香物,放婆津膏和麝香,极少枣肉,调成合香。取‘以意合之’的意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故名‘意和香’。”
  “意和?如何意和?”方柳不解道,神情颇为急切。
  众人也都看着花溪,等答说话。
  “以‘意’和香,讲究心境、意念,不止是简简单单的用炼蜜混合调制香料,而是要在合香时思物之德。都说香料是死木所产之物,实则不然,香木自有灵性,只形和,而神不合,所调制出的香品自是少了神魂。若要香随意动,意随香转,就要‘意和’,戒骄戒躁,融己‘之思’、‘之心’、‘之意’寓于香中,人香合一,方能使不同木性融合共通。人有不同,万般感念皆有不同,因此各人意和之香魂也会不同……”
  干净清爽的声音如风飘进众人耳中,一番“以‘意’和香”,振聋发聩,四座惊叹不已。
  众人久久回不过神来。
  北厅里欧阳铮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花溪,那一双茶色晶眸灼灼生辉,此刻他仿佛看到了那轻纱下明媚的笑颜,如雨后的阳光一般灿烂耀眼。
  尹承宗举着茶杯,凝神注目那一泓碧水里一抹紫色的倒影,脑海里回响着清冽的声音,隽永如甘泉,流淌进他的心里。
  余二爷亦是感慨万千,“以‘意’和香,老夫受教了!”
  花溪忙道:“花溪所说只是一家之言,做不得真的……”这香方是前世多看的,至于其中提及的“意和”这类飘渺虚幻的感觉却是她经历千百次的调制合香慢慢感悟出来。
  对面方柳神思不属,还在思索“意和”二字,不住地叹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嗯嗯,正是这种感觉……此香实至名归。”
  诃伊等人也听得专注,感情上向对手认输,他们心有不甘,但从心底而言,这道意和香着实让人佩服。
  诃伊站起身,拱手诚恳道:“姑娘一席‘意和’之说令我等心悦诚服,这场是我西月输了。”
  花溪颔首示意,觉得诃伊倒是个光明磊落之人。
  至此,这辨香已见分晓,但碍于礼数,欧阳铮不好宣布,转头征询三位皇子和薄野信的意思。
  薄野信看着花溪,笑道:“大华人才辈出,风姿卓然,这一场辨香真让本王眼界大开。佩服佩服!”
  听薄野信夸赞,泰王等人自是高兴,谦虚了两句。平王坐在一旁,瞥见对着花溪发呆的尹承宗,眼中有精芒闪过。
  欧阳铮看了花溪一眼,花溪似有所觉,抬头望了过去,二人目光相撞,花溪匆匆敛目低头。
  欧阳铮微微勾起唇角,宣布道:“第二场辨香,大华胜出。”
  随后,泰王告知在座诸位晚间聚芳殿饮宴,众人散去,男宾聚到一处品茶论道,女宾们或相熟者三五结伴游园,或歇在厅内聊天解闷。
  花溪被慕向卿叫了去,陪着她见了各家贵戚的夫人和姑娘。
  卸去面纱,花溪异域风情的容貌让女眷们微微有些吃惊。不过在场都是通透人,谁也不会点破。
  花溪刚精神高度集中,这会儿见慕向卿给自己介绍众位夫人,听得云里雾里,只觉得人影晃来晃去,又怕人前失礼,拼命打起精神,最后也就记住了十几个,余下的也就将将混了个脸熟。
  众人少不得一番议论,赞叹的、羡慕的、嫉妒的皆有之。花溪心疲力竭,只能微笑着点头,偶尔说两句“是”、“好”,再不多话,遇到难缠的,自有慕向卿应付。
  这一“闲聊”就聊了一个多时辰,慕向卿才与众人别过,拉着花溪回了积香院。
  “上午我还盼着你能淘汰呢……不过看下午这情形,没你还真不行!”慕向卿不无骄傲道,“我坐在上边,看着你们几个输了第一场,心就怦怦乱跳,好在最后赢了。等明日一完,我得去趟普济寺还愿去。”
  听着慕向卿絮叨,花溪心中暖洋洋的,“让您担心了!到时花溪陪您去寺里还愿。嗯,不如带着林哥儿一块去吧?”
  “好!有你在,不怕那皮猴捣蛋。”
  花溪扶着慕向卿的胳膊,叹了口气,“不过话说回来,当时我也挺着慌的。西月实力可比承郡王说的强多了。”
  慕向卿爱怜地摸了摸花溪的头,“我们家花溪长大了……这些大场面都应付自如。”
  “论起制香的事我是不担心。只是晚间那宴会……真有些应付不来,刚刚您给我介绍的那些世家贵戚们的夫人、姑娘,我到现在都没记全。”
  花溪多半是因为容貌所限,才不喜欢这些热闹的场面,就像刚刚她忍着众人异样的眼光,笑着应对一般……慕向卿知道那时花溪并不开心,不由怜惜道:“哎,这晚宴……也是没法子的事。去坐坐,反正在后面,等酒过三巡,你寻个由头离开也无妨。”
  花溪无奈地点点头。
  慕向卿又问她带来些什么衣裳。好在出门时候怕有个万一,翠茗给多带了几身,不然这晚宴她还真没衣裳可换了。
  慕向卿替她选了选,又配了头钗首饰,吩咐了翠茗好好伺候花溪梳洗,自己也回房去准备了。

第一百零七章 宴会
  傍晚,花溪跟着慕向卿去了聚芳展。
  侍者引着慕向卿和花溪在东侧坐下。殿内正上台上摆着四张单桌,下面两侧皆是两人一桌的条案。这次西月使团中参加斗香会的大约有二十来人,加上大华这方一共有七十多人,殿内一共摆了四十多张条桌。花溪打眼看了看,自己所坐的位置靠殿门,要离开倒也方便。
  殿内灯火通明,人们陆陆续续地入了席。
  一声高唱,三位皇子和薄野信进了大殿。四人在上首落座,泰王举杯说了些祝福两国安泰隆昌之害的冗长的贺词后宣布开宴。
  推杯换盏自有歌舞助兴。丝竹声声,云袖翻飞,酒香弥漫,醺然欲醉。
  花溪来之前吃过东西,所以开席后只是像征性地吃了两口,就等着再坐上一阵便离开,眼睛无聊地瞄着中间一些晦暗不明的目光,花溪只当没看见,仿佛只有场中的歌舞才能吸引她一般。
  “瞧瞧,那西月的女人……嫁了人还跑到王爷们跟前献媚……”
  “不知廉耻……”
  前面的一桌上,花溪忘了是哪家的贵女正在议论,花溪顺着她们的视线望过去,果然一身红装的古丽珠已经端着酒杯走到上首主宾席前敬酒,也不知说了什么,逗得上首的几位王爷开怀大笑。
  花溪刚收回了视线,却听见前方有人朗声道:“宣慕花溪觐见。”
  花溪还没反应过来,又听见一声唱喝,慕向卿拽了拽花溪的衣袖,“王爷宣你,你小心应对。”
  花溪抬眼望过去,对上了古丽珠明媚如花的笑颜,心思一沉,朝慕向卿点点头,起身离席。
  站起身的一瞬,无数道晦暗不明的目光射过来,花溪恍若未见。
  “民女慕花溪见过各位王爷!”花溪裣衽行礼,垂首侍立。
  泰王瞟了眼花溪,低眉敛目看不清容貌,说道:“刚刚古夫人说,参加斗香的就她与慕姑娘是女子。上晌试香后还道姑娘侥幸进入辩香……下晌她在场下看了慕姑娘的表现后,佩服之至,对上晌出言不逊冒犯姑娘后悔不已,所以想请本王做个东道,给姑娘敬酒赔罪。”
  花溪微愣,就听见古丽珠道:“是啊!今日是古丽珠鲁莽,见姑娘年幼便生了轻慢之心,还请姑娘海涵。”
  古丽珠端着酒杯递到了花溪面前。
  花溪低头看着粉彩酒盅里明晃晃的液体泛着浅黄色的光泽,赔笑道:“小事一桩,夫人不必挂怀。花溪年纪尚幼,夫人这般认为也在情理之中。”她从未将古丽珠的话放在心上,却不知古丽珠突然说要赔罪,空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时犹豫接是不接。
  “姑娘是看不起古丽珠吗?”
  “不,不,夫人多心了,只是……”
  没等花溪伸手,旁边有人插话道:“慕姑娘不胜酒力,这杯酒还是我来替她喝吧。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花溪错愕,抬眼一瞧,尹承宗不知何时站到了她的身边。
  “这……我可是一片诚意道歉……慕姑娘不喝,是不是瞧不上我古丽珠?”古丽珠的脸色有些怪异,目光在花溪与尹承宗之间看了又看,似乎不大同意尹承宗的提议。她回头看向泰王,想再请泰王出面,却见泰王正看着花溪愣神,心中一阵不快。
  “当然不是……”花溪嘴上说着却没有去接那杯酒,古丽珠神色怪异让她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尹承宗自然也看出了古丽珠的小动作,不待古丽珠说话,又笑道:“呵呵,看来本王这面子还不够大?要不信王说句话,准了本王替慕姑娘喝下这杯酒?”
  薄野信第一次这么近地看清花溪的面容,卸去了面纱,那似曾相识的眉眼让他愣住了,捏着的酒杯差点脱手而出,还好他及时拿住了,手不自觉地紧了紧……意识到自己失态,他急忙敛了心神,对古丽珠道:“古丽珠,慕姑娘可不比你的酒量,承郡王既然有心替酒,你就给承郡王个面子,依了他吧。”
  古丽珠咬了咬唇瓣,不情愿地将酒杯递给了尹承宗。尹承宗接了过来,唇角微扬,笑不达眼底,看着古丽珠的目光一冷,让古丽珠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谢古夫人赏脸!”尹承宗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将酒杯递还给了古丽珠,悄声说了句,“这酒……还真是……”
  尹承宗戛然而止的话让古丽珠脸色微变,匆匆行了礼,退回了莫诃伊身边。
  上首平王抿着嘴轻笑道:“子澄还是如此怜香惜玉……”
  尹承宗闻言,笑着看了花溪一眼。
  花溪低下头不言语,尹承宗耸耸肩道:“明日比试可还要靠慕姑娘,若她醉酒误事,我这个园主可没法跟皇上交待,呵呵!”
  坐在下首首座的欧阳铮道:“嗯,明日还要劳烦慕姑娘,不如让她早些回去准备准备明日斗香的香品。”
  泰王等人没说话,倒是薄野信先附和道:“应该的,应该的……我正准备让方柳等人也回去歇息。”
  听薄野信一说,泰王也点头道:“慕姑娘先退下吧!”
  “谢王爷。”
  花溪躬身行礼,返身回了座位。慕向卿一直看着上首,见她回来了,松了口气。
  又坐了一刻,花溪瞧着时间差不多了,与慕向卿悄悄打了声招呼回了积香院。
  出了大殿,明月高悬,清辉洒下,满地银光,清冷寂静,与背后喧闹奢华的大殿格格不入。山间夜里,晚风习习,还有丝丝凉意。
  花溪双手抱了抱肩膀,一件披风从身后搭到了肩上。
  花溪顺势拢了拢披风,长出了口气,“还是外面清静……”
  翠茗问道:“姑娘,坐轿还是走路回去?”
  “走路吧,也不远。”
  两人正要起身,忽然看见欧阳铮从侧面的廊道里走了出来,身后两个侍者扶着尹承宗,杨夫人跟在最后。
  欧阳铮看见了廊上站着的花溪,花溪忙福身准备行礼,却被欧阳铮打断了。
  “小心些。”欧阳铮听唤了廊上伺候的侍者,“来人,备轿!送承郡王和杨夫人回蘅芜苑。”

第一百零八章 蔷薇
  “郡王这,这是怎么了?今日也没见他喝多少,况且平日他喝酒也不会如此不济……”杨夫人看着不省人事的尹承宗,焦急道,“待会儿得请随行太医看看。”
  欧阳铮清咳了两声,“夫人莫急刚给子澄把过脉,没有什么大碍”随即在她耳边低语了两句,杨夫人一滞,谢过欧阳铮,招呼人扶尹承宗上轿。
  三四个人将尹承宗送上妖,杨夫人向欧阳铮点点头,看也没看花溪一眼,急急忙忙跟着上轿离开了。
  欧阳铮回身,看见花溪还站在殿门旁边。
  融融月色,银华如霜,淡粉的衣裙变得更淡了,几近白色媚而不娇,柔而不弱,丽而不华,月光勾勒下的这一抹艳色宛如幽昙花开。
  冰姿玉容本天成,月下美人应如是一瞬灿烂亦是永恒。
  欧阳铮愣了一刻,眼眸中满是台阶之上的那抹身影。而她亦在看着自己,静默不语。
  “天晚了,我派人送你回去。”欧阳铮沉声说道,冷 冷 的语气淹没了心底涌动着那种异样的情绪。
  “承郡王他没事吧?”不知怎的,花溪想起了古丽珠的酒,不安渐生。
  欧阳铮提步走上台阶,“没什么大事,你无须挂心,早些回去吧,明日还有你累的,咳咳来人,送慕姑娘回积香院。”
  欧阳铮不经意转柔的语气让花溪怔了怔,竟有些无措道:“嗯,花溪告退。”
  “去吧!”欧阳铮转向旁边的侍者吩咐道:“人送到了过来回话。”
  直到花溪离开,欧阳铮才转身进了大殿。
  
  斗香仍在松风院进行。
  花溪提着香盒到时,余二爷正与姚永年、冯伍说话,见花溪来了,忙招呼她过来,“慕丫头,来来!刚刚姚、冯两位东家还与老夫夸赞你,你这就来了。他们俩可正想着这斗香会后请你到两家在上门京的铺子坐坐。”
  冯伍应和道:“姑娘年纪虽小,可制香调香的本事却十分出众,冯某佩服。我冯记在上京城中也有铺面,姑娘得空了需要什么香料,不妨到铺子里看看,记我的账上。”
  与冯记打好关系,对日后自己的铺面也有好处,这等好机会花溪自不会放过。
  “那怎么好意思?冯东家的盛情花溪记下了。改日在东家的铺面看中了什么好香料,东家给个折价就好了,若真不收钱,我可不敢去了。”
  花溪的本事在制香调香,如今斗香会她名声已起,做香料、香品买卖的姚、冯两家自然重视。讨好了她,兴许日后能求得几张特别点的方子,对于自家的生意裨益良多。
  姚永年当然不会让好处都让冯家占去,忙道:“我姚家在北面的铺面不多,好在上京还有一家。而且昨日听姑娘辨香时提及南海诸岛上产那降真香,后来想想倒好像见过些,只不过量不大,又因其香味与苏木类似,给遗漏了过去。我已经派人去南海寻些回来,姑娘若有需用,只管留话到铺子,我回头派人送到府上,倒时还请姑娘品鉴一二。”
  花溪笑着谢过,“那敢情好,这次香会里用的降真香一块是我从行脚商贩手里淘换东西时的添头,一块是从废料里拣出来的。”
  “啊?”姚永年和冯伍没想到这花溪手里的降真香是这等来历,心想自家店铺里是否也遗漏过这类上等的香料两人一阵心痛,细细问过花溪降真香的特点,暗自盘算以后一定不能再出错漏。
  眼瞅着人陆陆续续来了,花溪瞥了眼隔壁的座位,也不知尹承宗昨晚有没有事?
  正想着,尹承宗面色阴沉走了过来。
  花溪起身行礼。尹承宗一看见花溪,急切地问道:“昨晚几时回去的?没发生什么事吧?”
  花溪摇摇头,回说:“花溪看着欧阳世子送您和杨夫人离开后便回去了。一夜安睡,别无他事。”
  “你看见我走了?”尹承宗面色尴尬。
  “听闻西 月人海量,郡王爷醉酒也是难免。”
  “嗯嗯,是喝醉了,喝醉了。”尹承宗眼神闪烁,点头道,“我这一晚不省人事,今晨起来什么也不记得了”
  花溪没言语,坐回自己的位置。
  尹承宗看着她蒙着面纱的脸,无声地叹了口气,幸好昨夜的酒 是我喝了。想起昨夜的事,尹承宗无比恼恨,眼睛在场中扫了一圈,没有发现自己要找的人,心想,躲起来了?哼,躲得了今日躲不了明日
  西月使团入座。
  尹承宗瞄了眼诃伊,朝他举举手中的茶盏,见到诃伊脸色微变,尹承宗意味深长地勾勾唇角,低头啜了一口杯中茶水。看来你也知道了,那这账就更好算了。
  斗香开始。第一场比试的题目是花溪所出仿香“蔷薇”,用料不可出现蔷薇瓣或是花蕊等物,皆是以其他香料特性拟合出蔷薇的香气。
  因匿名品香,所以参赛的诸人都坐在院内,以屏风与宾客相隔。香品均有宫内香司的女官负责布香,传之于宾客品鉴后择其一书于纸上,交给女官。
  那女官就坐在屏风前。这次布香她用的是花溪所授的隔火熏香的法子。虽然不甚熟练,但学得倒也似模似样。待香炉铺灰后,女官从香盒内取了两朵大拇指甲盖大小米黄色的“蔷薇花”搁在银片上,盖上了青瓷炉盖。
  一股馨香的花香味儿扑面而来,再闻,又觉得那蔷薇花香后引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香气,似百花繁盛时飘来的似隐似无香风细品之下犹似你走近那爬满蔷薇花的花墙,待到进入花蔷,才发现百花齐放。
  花溪一闻便知,这是自己制的香。
  颂赞挤得快不见的眼睛开出了一条缝,嘴里不住赞叹道:“妙哉,妙哉,这气息说是蔷薇,倒不如说是蔷薇引百花。”
  方柳点头应和,倒是方行嘟囔道:“题为蔷薇,这蔷薇气息虽浓,却多了其他花香余韵,细论起来有偏题之嫌。”
  余二爷笑咪咪地捋着胡子,“不急不急,待众位嘉宾都试过后咱们便知结果。”
  规则所限,场内几人都心知肚明各自香品的特点,所以只能小声议论,等着侍者将闻香炉传至各处。
  第二炉香起。
  初调馥郁芬芳,单纯的,唯一的,如浓烈火抗的野蔷薇恣意在风中起舞,中调那一片火红化作转料,温馨甜蜜,荡漾着脉脉温情,尾调渐渐回落,淡淡的黄色,如离去的爱人唇角一抹淡淡的微笑,恒久不变深埋在发黄的记忆里。
  花溪由衷地赞叹:“这一香里既有花之香,也有花之色,还有花之情若是能窖制一段时间,气息会更加完美。”
  抬眼看了看方柳,花溪笑道:“这一局,我自愧不如。”
  方柳脸色微红,“姑娘猜出是我制的了?”
  花溪点点头,“这香该是昨日新制的吧?”
  “正是!”方柳不无兴奋道,“昨日听了姑娘‘意和’之说,方某深有感触,才重新制了这一味‘蔷薇’,唯一的遗憾就是时间尚短虽然达不到真正的‘意和’,但这道香我是真的用了‘心’多谢姑娘指点!”
  花溪道:“此香乃是方公子自己所悟,花溪当不得这个‘谢’字。这香若能制成蔷薇花型,那更加完美。”
  方柳心中早已引花溪为知己,听花溪赞他,心里一高兴,便问道:“方某还要在大华住些日子,不知这段时间还能不能向姑娘读者制香心得?”
  方柳是单纯爱香。
  花溪也喜欢他这一点,便点头答应了。
  尹承宗自在一旁敲边鼓道:“既然方公子要向慕姑娘请教制香的事,出入程府和驿馆都不太方便,不如就定在一品香吧?那里二楼有品香雅室。”
  方柳一听便拍手称是:“好啊!如此劳烦承郡王了。”
  看着娃娃脸飞扬的喜悦,花溪叹道,怎么答应得这么快啊?不行,即使有心与他论交,那也得想个借口避开一品香才是。
  花溪这边正低头寻思,那边女官已经将第一场斗香“蔷薇”一题的结果交给了欧阳铮。
  不出意料,自然是方柳获胜。
  诃伊满意地看着方柳点点头。方行脸上止不住的笑意,不过带着几分挑衅。
  方柳看向花溪,见她抬头眼中含笑,像是恭喜自己,不知怎的又红了脸。
  余二爷等人道了句恭喜,便默默地坐等第二场开始。
  第二场,花香旖旎。
  旖旎,即是柔和美丽,婀娜多姿。
  拿到这题目后,花溪斟酌了许久才定了方子。十种花,十种香,包容四季,变化多端,就不知今日能不能获胜。
  凝神静气,静丵坐不语,等到香气飘进屏风,花溪翕了翕鼻翼

第一百零九章 香烟
  清香一瞬刺激了感官,接着突然变化成滑腻如蜜糖的甜美,又好似女子润泽的朱唇让爱人流连,淡淡的玫瑰花香渐渐转浓,温润甜美,温暖的感觉如情人的手抚摸着你的脸,含着无尽的爱恋,即使渐渐淡去,余香犹在鼻端。
  “好香……还真是香气旖旎……”千娇百媚的让人想入非非。花溪将后半句咽了回去。
  余二爷中肯地评价道:“好虽好,只是少了些气韵,前调往中调过渡太快,中调媚且娇,不及前调和尾调……这旖旎二字的表现尚不足。”
  “这香不像方公子的手笔,倒像出自女子之手。”尹承宗突然插口道,方柳点点头,低下头不再说话。
  尹承宗看向诃伊,慵懒一笑,“听离西月有一名曰‘百媚香’的香品,好像就是出自香美人古夫人之手,本王有幸见识过一次,便是与今日这香品有些类似……”
  诃伊的身子一震,讪笑道:“以芬芳得名的香品基调不外乎那些花果……初闻之下有些类似也是可能的……”
  “哦,原来如此。本王对此香有几分兴趣,等斗香会结束,本王再向诃伊请教。”尹承宗的语气甚为散漫,听不出什么诚意。
  “好说好说……”
  这二人之间暗潮涌动,花溪坐在尹承宗身边,似乎也能感到他在与莫诃伊说话时背后周身散发的戾气。
  不消一刻,二人便又恢复了正常。
  “第二场第二道香品,请各位品鉴。”
  屏风外女官的声音拉回了众人的思绪。
  辛夷花素雅,望春而开;兰花娴静,气韵清淡;牡丹国色天香,馥芳华;玫瑰花香,清而不浊,和而不猛,芳氲不绝。
  夏夜窗下,素馨,茉莉,幽幽开放,香气不绝,莲花高洁,清香雅致。
  待到中秋,月华银光,桂花满树,香飘天外。
  俄而,大地银装素裹,那一树寒梅悄然吐蕊,清远悠长。
  转眼便又是一季春来早……
  四时花开皆不同,谁家花俏,谁家花娇,只道那姹紫嫣红,各领风骚,万般风情,唯心知道。
  “融揽群芳,圆润曼妙……婀娜万千,当之无愧。”连一向少言的诃伊都忍不住赞叹,余下西月众人自不必说。
  方柳沉浸在香气中,口中喃喃自语,“没想到这十来种花香搭配竟会有如此效果……可是用苏合油调和?”
  花溪点点头,“辛夷花只取蕊尖,其余皆是花瓣,这一香耗时太久了,幸好平日里积攒,不然还真无法应题了,呵呵!”
  果不其然,第二场,大华胜出。
  两国各胜一场,这第三场便是关键。
  这场比试中,香气倒是次要,最重要的是看两道香品熏染起烟后,香雾造型。
  在三处宾客集中的廊厅,由三人分别燃同种香,以便众人都能看的清楚,防止因香炉传递破坏了烟形。
  中庭内屏风撤去,花溪等人不言不语,只静坐着看那些女官点燃香炉。
  第一炉香,香烟袅袅,直上如线,最后在半空中结为球状,经久不散。女官用火箸描画,随着女官手腕轻舒,香气隐隐,那翠色烟雾飘缈幻化万千形态,或书字或画形,时而如峰峦叠嶂,时而如雀鸟游戏花间,妙趣横生。
  第二炉香,女官不以隔火熏香,而是以火烧制。香气弥漫,带着松风清新和荷香淡雅,只见那女官取了一盏清水放与炉前,轻轻撩拨,将香烟引入水中,女官起身,端着碗盏绕着厅内席位一周,那香烟便随着碗盏围绕筵席旋转,竟连绵不绝,在众人惊异声中,那女官手腕一转,泼去盏中的清水,香烟方才缓缓断绝。
  “这……”方柳吃惊地看向花溪等人,“香烟如缕,巡筵不绝,真是奇特!不知何人所制?”
  尹承宗与余二爷看向花溪,方柳心上了然,心中愈发坚定会后要多留些时日,好与花溪切磋。
  花溪倒不甚在意,问方柳道:“我这香是偶然在一本古书中看得的方子,只不过略加改动而已。倒是刚刚你那香叫何名?”
  、
  方柳应道:“宝球香。”
  花溪点点头,若有所思道:“倒也贴切。我曾制过一味,加枯荷叶经络研磨的粉末,与这烟形形似,却不知其持久。”
  方柳耐不住对那不断的香烟的好奇,又问:“不知刚才那道香品取了何名?”
  花溪还在思索宝球香的用料,不想方柳询问,便道:“哦,那香叫巡筵香,乃是三宝殊熏之一。另外还有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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