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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调香师-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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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溪见他起疑,又不愿与他多有交集,忙对刘妈妈道:“妈妈,给我拿一盒小春红和一盒薄荷膏。木犀,付了钱拿上东西咱们走。”
  木犀还是上回林哥儿生辰时见过姬燮,这会儿也认出他来了。花溪一叫,她赶紧从腰间荷包里拣了两块银子朝刘妈妈走去,挤眉弄眼地给她使了个眼色。
  刘妈妈楞了一下,随即会意,姑娘来了没一刻,见了这公子转身就要走,八成这公子姑娘识得。她赶忙取了东西交给木犀,笑道:“多谢姑娘盛惠,姑娘慢走!”
  “公子慢看,我等告辞。”花溪和木犀转身就走。
  姬燮手抚着下巴,皱着眉头看着花溪和她身边的丫鬟,怎么瞧怎么觉得那丫鬟眼熟?
  姬燮看着两人出门上了车,直到车子启动,他才猛然想起在哪里见过那丫鬟,双手啪地一声拍了一下,惊呼了一声:“是你!没想到真碰见了……”
  刘妈妈见姬燮要走,而花溪刚刚又躲着他,定是不愿相认,忙喊住姬燮:“公子,这天气热,老身陪着您看了半晌,你一件没买。刚刚您问的,那姑娘也跟您解释了。那位姑娘进来都买了两样,您看是不是也买点什么回去啊?”
  姬燮想追,奈何被刘妈妈扯着衣袖,又不好动粗,掏出一锭银子扔在桌上,拿起刚才看的那石榴娇,“就这个了,不用找了,爷赏你吃茶。”
  说完,姬燮跑了出去,翻身上马追着花溪的马车去了。
  车上,木犀拍着胸脯问道:“姑娘,那不是姬公子吗?您干嘛见了他就跑啊?”
  花溪蹙眉道:“我总觉得姬燮这人不简单。刚刚不快点走,他定会缠着你问东问西。你没听他自己说进铺子看了半天了,只看不买,他一大家出身的公子为何会来这小铺面?刚刚刘妈妈是看铺子,丁香定是出去了。我怕再呆下去,待会儿撞见丁香一个不小心,漏了嘴,被他瞧出破绽,发现花记是我名下的铺子。”
  话音刚落,就听见车外有人喊:“姑娘等等,花溪姑娘等等……”
  木犀耸耸肩,“得,叫您躲,这下自己追上来了。”
  花溪按了按太阳穴,“哎,果然还是认出来了。好在离开了花记,咱们好应付些。停车!”
  车子停了下来,姬燮骑着马走到车边,拱手道:“花溪姑娘,安好!姬某自知未曾冒犯过姑娘,怎的姑娘对在下视而不见呢?”
  花溪撩开车帘看了一眼,“哦,原来是姬公子。姬公子怎知花溪在此?”
  姬燮没想到花溪装傻充愣,眯了下眼睛,随即朗声笑道:“原来姑娘没认出姬某啊?那下次见到姑娘定要先自报家门,免得姑娘记不住姬某!”
  听姬燮揶揄,花溪只当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恍然道:“原来刚刚铺子里的是姬公子啊?隔着围帽,花溪没瞧清楚,姬公子恕罪!”
  “不碍的。”姬燮礼貌地笑了笑,“我与花溪姑娘也不是初相识了。不知今日姑娘要去何处?姬某送姑娘一程。”
  “花溪要去前面一品香里看看香料,路不远,无需劳烦公子了。”
  “去看香料?”姬燮眼睛眨了眨,唇角不自觉地勾出个漂亮的弧度,“姬某知道花溪妹妹乃是个中高手。反正姬某今日无事,不知可否随妹妹去见识一二?”
  花溪扯了扯嘴角,这称谓变得好快……
  花溪心一横,开口拒绝道:“花溪只是随意看看,谈不上指点。公子跟着花溪也学不到什么……”
  姬燮睨了花溪一眼,突然插口岔开了话题,“花溪妹妹平日里好像不常出府,怎么会是那铺子常客?听说那铺子是慕府出来的奴婢开的,咦,花记?花溪……那铺子不会是妹妹的吧?”
  猛然抬头,只见姬燮黑眸盈光,狡黠如狐,带着些探究的目光好像在暗示她不要拒绝。
  花溪心头一凛,莫非他早就知道那铺子是自己的?
  “那铺面是原先伺候我的妈妈和丫鬟开的,说熟客也不为过。”
  “哦,原来如此。”姬燮眼中精光掠过,又打量了花溪两眼,直看得花溪有些不好意思,清咳了两声,提醒姬燮失态之举。
  “失礼了。姬某并非有意,第一次见姑娘就觉得与家中亲戚长得有几分相似,今日再见越发觉得想象了。” …
  花溪心头突跳,“不知花溪与姬公子家何人相似?”
  “哦,是姬某的一位叔叔。”
  叔叔?男的?会不会是……不对,姬家是大华人,自己的父亲该是西月之人才对。花溪压下了心头疑惑,抬眼就撞上姬燮审视的目光,她不敢问,怕姬燮发觉另有隐情。
  “时辰不早了,花溪待会儿还要赶回程府。这便要去一品香了,公子若想同行,那便一道去吧。”
  “如此甚好!姑娘请!”
  花溪放下车帘,唤了车夫出发。姬燮骑马跟着车子一路往一品香的方向去了。

第一百零二章 试香(中)
  耳畔絮絮叨叨的询问声,让花溪很是无奈,明明那么个英俊帅气的少年,为什么会像老妈子那么聒噪?
  “这个呢?”
  “珠子散香,是滴乳香中最晶莹纯净的品种。”
  “那个呢?”
  “姬公子不必一个一个地问了,花溪一一说给您听就是了。”花溪忍不住了,没等姬燮问出口,直接指着掌柜一溜摆开的木盒说道“喏,那些是橄榄香、搅子香、思劳香、胆八香、白胶香、乞达香……”
  姬燮见她不等自己再问,直接一样挨着一样地介绍起来,眼在她身后仔细听着,偶尔轻“嗯”一声,实际上嘴唇早已抿成一线,眼睛弯弯的,笑得像只狐狸。
  花溪说着说着,忽然转头瞥见姬燮在背后偷笑,而看见自己的一瞬笑容僵在了他的脸上。花溪嘴上不说,心里咬牙暗骂,这厮刚刚问东问西,分明故意的!
  姬燮好不尴尬,正欲开口解释,谁知花溪笑了笑,转头又指着香料介绍了起来:“紫茸香,从沉香、速香可得……”
  姬燮冲怔之时,花溪的声音已经飘进了耳朵里,甘冽如泉,丝丝凉凉的。他再次看向她,只见她的眼睛注视着那些木盒,嫩白的指尖轻轻地虚点,娓娓道来每一种香特质……这一刻,姬燮觉得那羽睫阴翳下那种投入专注的目光,唇角飞扬和笑容都让人为之心颤,这里就是她的世界。若说她不言不笑时是一株青莲遗世独立,如今的梨涡浅笑自信满满的她就是傲立的魏紫,花开之时光华盛放,冠绝一时。
  “姬公子,姬公子……我说的可清楚?”
  “哦,清楚,清楚……”姬燮回过神来,才发现花溪已经说完了。
  花溪睫毛轻颤,红唇微嘟,瞟了姬燮一眼,随后叹道:“哎呀,花溪倒是忘了。姬公子家在东南富甲一方,又曾在西月住过,这香料生意定也没少做。想来这香料懂得要比花溪多得多,花溪班门弄斧还望公子不要见笑!”
  姬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那些香料我只认得一些,没你认得全……所以才会请教……你,你莫生气……”话语间显然底气不足。
  花溪愣了愣,往日姬燮可是别扭的紧,今儿怎么主动认错了?
  睃了姬燮一眼,花溪对掌柜道:“不敢不敢!掌柜的,就选这几样了。”点了几样刚刚看过的香料,示意掌柜的包起来。
  花溪淡漠的口气让姬燮心里有些不舒服,可又见花溪与掌柜说事,只得悻悻地闭了嘴。
  掌柜的站在包厢门口,匆匆往大门外看了一眼,才说:“姑娘先坐坐,喝点茶歇歇,小的这就去办,待会儿给您放到车里再过来叫您。”掌柜的让伙计麻溜地将花溪选的东西都取走,留了花溪和姬燮在屋内饮茶。
  花溪沉默不语,只是端着茶盏细啜慢品。姬燮在一旁陪着,几次想说话又开不了口,最后无聊地四处打量起店内陈设。直到花溪放下茶杯,他才开口说起来自己在西月和东南的见闻。
  掌柜的从包厢里退出来,交待了伙计几句,自己跑到大门口张望。不一会儿一辆马车“噔噔”从东边驶来,在一品香门口停下。
  掌柜的下了台阶从车夫手里取了脚凳放好,“王爷,您请!”
  “人还在吗?”尹承宗从车里出来。
  掌柜扶了一把,回说:“在的,跟姬少爷在雅间。”
  “哦?姬燮也在?”尹承宗脚下顿了顿,“带路。”
  “……花溪妹妹真该去泉州港看看,那边往来商船每日不下百只……港内专门有市场,除了各家商户定好的,还有些散货出售,锦帛、香料,还有千奇百怪的玩意,数不胜数……”
  “嗯,若真有机会,我定会看看……只是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总会有的……到时候你定要告诉我一声,也让我以尽地主之谊。” 
  尹承宗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姬燮正滔滔不绝地给花溪讲着泉州的见闻,还邀请花溪去泉州……
  这二人何时这般热络?尹承宗的眉头不禁起,当下给掌柜的使了个眼色敲门。
  “姬公子,慕姑娘,郡王爷到店里来了。听说您二位在,特地过来看看。”
  门开了,姬燮和花溪站在门口两侧给尹承宗行礼。
  尹承宗笑着走了进去,“不必多礼了,都坐吧!正还说要去威远侯府寻你说事,路过这里顺路过来看一眼,没想到一进来就听掌柜的说你在铺子里选香料。想选的可都选上了?还有什么需用没有?”
  尹承宗的热络让花溪有些不适应,“谢郡王,都选好了。不知那题目郡王可曾让人看过了?妥不妥当?”
  
  尹承宗点点头,“已看过了,没问题。前面两场,辨香为双方互考,而试香这场……皇上的意思是大华为东道,所试香品让与西月准备。”
  “嗯!试香不过是闻香对号入座,倒也没什么难的。”
  “如此说来,花溪你有把握了,那我便放心了。”
  花溪一惊,忙问道:“郡王这是何意?莫非这试香、辨香也要花溪参加?花溪当初可只应承了斗香一场。”
  尹承宗解释说:“哎,昨日才定下的。此次斗香会双方并非一人参加,改为大华和西月各出五人,要过了试香后才参加辨香和斗香,辨香一场可多人参加,一人若辨不出来可换下一人……西月既然提出此等条件,想来着试香一场的香品气味差别微小,况且你参加斗香一场,这试香是必须参加的,否则不能参加下一场比试。”
  花溪倒不是惧怕比试,只是她不喜欢成为焦点。如今骑虎难下,也只能参加了。
  “既如此,花溪参加就是。先前倒是忘了与郡王说了,花溪还未出阁,抛头露面终是不妥,还望到时花溪可以掩面参加。”
  尹承宗应道:“嗯!掩面是应该的。”这事就算她不提,自己也会提醒她。
  花溪点头,“今日出来耽搁久了,花溪恐姑母担心。若郡王无事,花溪先行告退。”
  “哦,那一道走吧!”尹承宗应道,转头看看姬燮,“姬公子刚掌柜的说铺子里最近缺了货品,刚好今日你过来了,待会儿我让掌柜的来跟你详谈。”
  尹承宗似笑非笑地瞄了眼姬燮。
  姬燮的目光锐利,飞快的掠过尹承宗,又看向花溪,无所谓地勾勾唇角,“好,郡王与花溪妹妹慢走,我再留一刻,与掌柜详谈。”
  感觉姬燮看向自己,花溪垂下眼睑,这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还以为上回姬燮跟着尹承宗是因为姬家协理通商,没想到姬家还与尹承宗有生意上的往来,偏偏还是香料。而尹承宗刚刚像是故意拖住姬燮……
  花溪起身请尹承宗先行,自己随后跟上,监走路过姬燮,却听见他低声道:“以后离承郡王远一些。”
  花溪不明白姬燮的话中含义,低头走到门口,却看见承郡王并未离开,而是站在车边等她。
  “郡王先行!”
  尹承宗脸上又浮现出惯常慵懒的笑意,反问道:“花溪与姬燮相熟?”
  不知从何时,尹承宗就一直唤她的名字了。
  花溪低头撇撇嘴,说道:“加上今日、上次与郡王一同来程家,花溪与他只见过三面而已。”自然谈不上相熟了。
  尹承宗满意地点头道:“姬燮其母是西月人……虽然面上他是商贾之子,但此人并不简单……花溪你如今暂住在程家,有些事还是要多留心些才好。”
  “多谢郡王教诲,花溪记下了。”花溪掩饰住自己内心的讶异,谢过尹承宗。
  这两人到底唱哪出?都提醒自己要防备对方。花溪只觉得一时云山雾罩,分辨不清这两人的用意。
  看见花溪乖巧地应诺,尹承宗温柔一笑,“我送你回府。”
  “啊?”花溪摇摇头,“不敢劳烦郡王。花溪自己乘车回去……”
  “不妨事,我要去一趟洛西王府,正好与你同路。”
  花溪无法,只得应允,扶着木犀的手上了车。
  尹承宗没再坐马车,掌柜的已经给他和随从备好了匹马。花溪上车后,他也翻身上了马,临行前抬头看了看二楼半掩的窗户露出人影笑了笑,“走吧!”
  花溪一路心绪烦乱,实在搞不清楚尹承宗和姬燮二人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两人的警告究竟是因为什么?自己只是个小人物,根本无意卷入这些是是非非。斗香会,该死的斗香会,若是没有它,自己根本不会再见尹承宗和姬燮……
  花溪越想越头疼,最后终于放弃了,暗自告诫自己,以后一定要离这二人远远的。至于姬燮的那位亲戚,她也无力再去探究了。
  尹承宗一直将花溪送到程府门口,没有进去。 
  “送到了,我便告辞了。”
  花溪撩开车帘,“多谢郡王相送。花溪许久不见玉夫人了,听说夫人有孕,花溪还没来得及恭喜郡王和夫人。待郡王回府,烦请代问玉夫人安好!”
  尹承宗神色微变,扯着嘴角笑得勉强,拱拱手,“多谢!”调转马头,打马离开了。
  花溪松了口气,放下车帘,沉声道:“回府。”

第一百零三章 试香(下)
  自在铺子里碰上,花溪再没见过尹承宗和姬燮。
  六月十五,尹承宗派人送了斗香会的帖子过来。斗香会分两日,地点定在北方山玉林苑。六月十九开始先比两场,最后一场斗香在六月二十荷花会时进行。
  花溪十八那天要先到别苑,在那边住一晚。慕向卿随程崇第二天一早过去。花溪带了翠茗和木犀,慕向卿不放心,后来听说承郡王携杨夫人先去,便分派了两个婆子和四个护院跟着。
  从程府出来到北方山要走一个半时辰,到了那边怕已近午时了。
  出门时天好好的。走到半路,天有些暗了,空气泛着潮热,闷闷的,似乎要下雨了。
  花溪坐在车里昏昏欲睡,走到半路听见车顶上传来“吧嗒吧嗒”的响声,迷迷糊糊睁开了眼,车窗已经关了,翠茗正打了火折子点了盏小南瓜宫灯。
  “下了雨吗?”花溪睁开了眼,轻轻地打了个小哈欠,趴在锦缎引枕上,神情妩媚慵懒。
  翠茗说:“嗯,雨点子大,奴婢把窗关上了。”
  “几时能到?”
  “下雨怕路上会耽搁,估计还得半个时辰。”
  “哦!”车内昏暗,花溪又有些犯懒了。
  翠茗坐在一旁陪着说话,“姑娘,这天……潮气重,明日会不会有影响么?”
  “若是用线香,怕是会有点儿影响,如果用香炉蕴炭,有点湿气反而能让香气逸散得更好些……”
  走山路,车子慢了下来,又摇摇晃晃了大半个时辰,才到地方了。
  车子从偏门进了玉林苑,停在车马处,花溪下了车。
  两个丫鬟在车边站着,一个撑着伞,一个扶着花溪下车。
  “幕姑娘来了。郡王爷派奴婢来接姑娘到积香院安置。姑娘,请这边上轿。”
  花溪打眼看了看,说话的丫鬟唇红齿白,生得俏丽,心想着郡王府里还真是出美人,笑着谢过,跟着上了一边停着的青布小轿。
  到了地方,那丫鬟引了积香院管事嬷嬷见过花溪,道下晌杨夫人再过来看姑娘,便自行告退了。管事嬷嬷请花溪稍事休息,过了会儿就有人送午膳过来。
  外面下着雨,花溪用完饭在屋里来回走了一小会儿,便换了衣裳上床休息。
  下晌,杨夫人过来积香院。
  “一路劳顿,辛苦姑娘了。郡王爷正忙,托我过来看看姑娘。”杨夫人拉着花溪的手坐了下来,“瞧瞧生得真是水灵,常听玉姐姐夸你,今日总算见着了。”
  花溪微微蹙眉,随即笑道:“夫人才是真美人,花溪哪里及得上夫人万一。”
  杨夫人头发简单挽了个纂儿,别了支金佛手提蓝钗,水红牡丹缂丝扣身长衫包裹在身上,蜂腰翘臀,圆润丰满。若说玉夫人是清美秀丽,那杨夫人就是婀娜妖娆。第一眼看见,花溪都不禁暗赞,承郡王好福气,能的了这么对风情各异的美人。
  “呵呵,姑娘说笑了。郡王和玉姐姐看人的眼光还是准的,我敢说啊,等过个两年,这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头就该落在你身上咯……”
  感觉那目光骤然间变得犀利,花溪暗嘲,这杨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灯。自己和承郡王还没什么呢,这就来试探了?抑或是来警告?不过,是哪样都无所谓,反正尹承宗也不是她的菜!
  花溪定定神,淡然一笑,“郡王爷接了皇差,自当竭尽全力为皇上分忧。恰恰花溪会些雕虫小技,所以蒙郡王向皇上推举,才让花溪以女子之身参加这次斗香。郡王爷对花溪礼待有加,也是因为斗香在即之故。如今花溪只盼着早早交差,好回程府去。”
  花溪神情坦荡,目光清冷,丝毫没有因为杨夫人的话而面露羞赧之色。
  杨夫人纳闷,只觉得她不是城府太深,就是对郡王无半点情意。话不能说得太开,给她提个醒就是了,反正她身边也有人盯着,想来出不了什么大事。
  杨夫人陪笑道:“姑娘制香的本事远近闻名,这次斗香定能得胜。嗯,待会儿我要去厨司那边看看,就不陪姑娘了。这玉林苑原是太皇太后避暑时住的,后来赐给了郡王爷,景致不错。若姑娘想四处转转,就吩咐管事嬷嬷一声给你遣个得力的人跟着,就是这天儿差了些……明晨早膳后,我再来接姑娘去撷芳殿。”
  “嗯,花溪恭送夫人。”
  花溪送走了杨夫人,心情烦闷。
  中觉睡得足,她不想再睡了,瞅见外面雨小了,便让翠茗去找嬷嬷来说要去园子里看看。嬷嬷的了夫人的吩咐,选了个机灵熟悉园子的丫鬟环儿陪着。
  花溪换了木屐,带着翠茗和环儿出去了。
  北方山玉林苑很大,花溪住的积香院在玉林苑西侧。出了门,花溪随便寻了个方向就走,结果路上来来回回碰见了不少抱着东西撑着伞的下人们。问过环儿才知自己正往撷芳殿方向走着,于是花溪便换了相反的方向。
  雨下的小了些,淅淅沥沥,变成了雨丝,化作雨幕,蒙蒙如纱帐。远处的青山缭绕着雾带,好似仙子披帛,飘飘渺渺,如梦似幻。
  木屐踩在花石子路上,发出哒哒响声,溅起朵朵小水花。
  花溪深呼了口气,混着水汽的数目芬芳盈满鼻腔,清心舒畅,将郁积胸中的那口闷气缓缓吐了出来。
  “两天,就两天,马上就过去了!以后再也不见这些人了!”
  “你准备不见谁啊?”
  花溪福了福身,“世子爷!”
  环儿和翠茗让开了路,欧阳铮近前来。
  “几时来的?”
  “午间到的。歇过中觉,出来走走。世子爷这是要去……”花溪问了半句收了嘴,想想人家要去哪里与你何干?
  欧阳铮顺嘴便说:“正要去撷芳殿……刚刚路过此处瞧着像你,就来看看。”语气并不坚决,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花溪心思没放在这里,也就没听出来。
  “哦。那花溪不耽搁世子了,世子先行。”
  见花溪赶人,欧阳铮微微蹙眉,神情有些不悦,“山里比城中凉,又下了雨,仔细受风上不得场。”
  花溪微愣,一时奇怪欧阳铮的态度,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儿,讷讷地应了声:“知道了。我这就回去。”
  欧阳铮点点头,生硬道:“嗯!明后两日你自己小心些,场上不是你一人,没有把握便不要开口。失手丢了面子是小,连累了成郡王府、威远侯府和镇远侯府,可就不是闹着玩儿的。早些歇着,我先走了。”
  留下几句硬邦邦的话,欧阳铮便拂袖离去,花溪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站在原地盯着那道石青色的背影冲怔了片刻,才醒过神来,他是在关心自己么?甩甩头,花溪暗道,不对,定是念这自己给王妃制香的份儿上才来提醒自己的。
  自顾自地点点头,花溪心情倒是忽然畅快了许多,“走吧,回积香院。”
  回去后用过晚膳,花溪早早便睡下了。
  第二天起来,花溪换了件玫瑰紫绣白梅缂丝上襦,水青色素纹罗裙,鸦青色长发挽了个花髻,正面别了五六朵指甲盖大小紫晶丁香花,耳朵上带了对素银丁香花耳钉,再无其他装饰。
  卯时,杨夫人过来寻花溪,看着虽是素颜却俏丽动人的花溪,眼神不由变了几变,嘴上夸了几句,便领着花溪去了撷芳殿。
  慕向卿提前到了,见了花溪一面,叮嘱了几句,才去了偏殿见其他命妇。花溪则被杨夫人的侍女带到了后殿等候。
  辰时末刻,刚刚杨夫人的侍女来请花溪去前殿。
  “三位皇子和西月使臣已经到了,郡王请您到前殿。”
  “嗯!”花溪瞥了眼翠茗,示意她帮着自己戴好面纱。翠茗忙过来帮忙,手指有些发颤。
  “不必担心,待会儿入座,你退到后面即可。”花溪安抚道。
  翠茗点点头,虽然面上看着还算镇定,但眉宇间却没有往日的从容,还是有些紧张。
  前殿,上首正位下摆了两排条案,左右各五张,这两边的案几后隔了两个座位宽度,才是宾客席。东西两角设了帷帐,是女宾席。
  在众人疑惑惊讶的目光下,侍女领着花溪入了上首正位下靠坐一排五桌的最末位。
  陆陆续续的议论声从两侧传来,花溪长舒了口气,稳住心神,却觉得紧握的手心已有些泛潮,看来自己还是紧张。
  抬起头往右侧看了一眼,其余四个位置上已经坐上了人,最前头一位老者,后面两位中年人,紧挨着自己身边的位置空着,人还没到。三人只在花溪坐下时瞟了一眼,便都转过头去。老者闭目养神,剩下的两个中年人不知低声说着什么。
  宾客陆陆续续到了,花溪身边的位置还是空着的。
  门外忽然有人唱道:“泰王、安王、平王驾到。”

第一百零四章 辨香(上)
  花溪起身低着头,随着宾客一起行礼,安王等人就座后,众人才纷纷落座。
  甫一坐定,花溪余光瞥见一道人影闪过,自己身边的位置上已经有人坐下。侧头一看,竟是尹承宗。
  旁边的中年人俯身过来与尹承宗交谈,暗地指向第一们位置,示意让他坐在上首,尹承宗摇头不知说了些什么,像是回绝了,余下三人再不强求。
  尹承宗坐定,转头冲着花溪笑了笑。
  “郡王该坐第一位。”花溪低声说,谁会想到尹承宗自己上场,那谁主持香会?抬头一看,欧阳铮已在上首皇子身边的位置落座,另一侧坐着一四十多岁英伟俊朗的中年男子,花溪猜想此人该是使团团长西月当朝皇帝的胞弟信王薄野信。
  “余家是西南望族,书香门第,从前朝到如今家中出过十位状元。余二爷乃是现任族长的弟弟,不喜仕途,却是位品香的高手。剩下的两位乃是南、北最大香行姚记的东家姚永年和冯记的东家冯伍。我虽贵为郡王,却不是行内人,不敢居于首座。”
  尹承宗凑近低声给花溪解释,又在桌下指了指对面,“那边五个也坐下了。最上首的是西月莫罕王次子莫诃伊,紧挨着诃伊的是他的夫人古丽珠,接下来的那是颂赞和方行,相当与大华的南姚北冯,最末那位是方行的例侄子方柳。”
  花溪转头看向对面,西月使团前排的五人中最右面是位二十七八岁的青年,一头火红的长发用银色发带箍起,余下披散在肩头,瞳孔是浅棕色的,五官棱角分明,硬朗挺拔,怎么看都不像是位能静丵坐室内品香的雅士,周身散发气息给人的感觉倒像是草原上奔腾的汗血宝马。此人正是诃伊。
  紧挨着诃伊的是一名女人,标准的西方美人。西月国民风开放,所以那女子并未蒙面,金发碧眼,俏鼻红唇,身材玲珑,一身合身的宝蓝色骑装更加凸显她的前挺后翘,坐在诃伊身边十分般配。
  颂赞眯缝眼,棕发扎了个马尾甩在脑后,身材矮胖,坐在那里圆圆的像个球儿。而方行却是位清瘦的中年人,长相并不似西月人,倒像是大华人。
  “方行不是西月人?”花溪低声询问尹承宗。
  尹承宗应道:“方行祖上是东赐国人,一直定居西月,如今他也算是西月人。”
  花溪点点头,再回头却撞上一双盈着笑意的桃花眼正好奇地打量着自己,是那个娃娃脸方柳。
  花溪大大方方地回看了过去,倒叫方柳有些不知所措,白净的脸上意染了薄红,带着几分羞意,腼腆地朝花溪颌颔首。花溪愣了一下,微微一笑,礼貌性地点头回应。
  许是大华这方只有花溪一名女子,她与方柳无意的一次眼神交汇,倒是引起方行等人的注意,不过也就是匆匆一瞥,上首薄野信已经示意欧阳铮开始。
  殿门关闭,第一场试香开始。
  品香时香室讲究通气不通风,大门关闭后殿内有些闷热。
  欧阳铮宣布第一场由西月主试后,有侍人抬了一条案置于殿中央。方行站起来躬身行礼,示意身后侍从将提前准备好的香具放在条案之上。
  花溪看着侍从从鎏金乱箱里取出银叶、银叶夹、香匙、羽帚、火箸插在梅竹青瓷香瓶内,随后将闻香炉搁在桌上,另外一个将备用炭箱放置在条案旁。
  花溪见西月所用银叶是镶金边的云母片,便知对方也会香灰蕴炭法。虽知这香灰蕴炭法在大华并不常见,但也不代表此时没有人会使用。花溪仔细看过条案上的器具,尤其多看了两眼那火箸,乃是紫铜,须知火箸以紫铜为佳,白铜也可,忌用金银,或长大填花款。花溪心中暗道,这试香主持者该是各中的行家里手。
  花溪见方行指挥众人摆放用具,还以为这第一场是由他来主持,却没想到香具一放好后,走出来的却是方柳。
  方柳行至中央,向三王及薄野信行礼后,朗声道:“第一场试香所用皆为末午。在下会选取一种底香,以三种香分别与之搭配试香后,取这三种香各三份,新加入一份没有参加过试香的末香,十组香打乱次序,分别点燃,各位依次闻之,看看属于试香时的哪种香,以记录第几次出现的香型相同,主调为何做为依据,最后选对七次者方可通过。为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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