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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调香师-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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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这活计给你做正合适,免得没事闲着出府乱逛。”
    韵琳说话刺啦啦的,韵欣低头装没听见。花溪不以为意,她早就习惯了,知韵琳有所指,也没吭声,吃了口茶起身准备告辞。
    韵琳见她不回嘴越趾高气扬,“嗯,刚过去时老夫人说,宫里传来的消息,四月报名选秀。宫里已经五年没选秀,这次除了充掖后宫,另外就是各家王爷,世子们选妃。上京城里得到消息的人家已经开始准备。。。。。。祖母属意四姐和我。大夫人说我年纪还小,不急于这一时。。。。。。。祖母说还有些时日,在考虑考虑。不过她老人家却让我得空了随着大夫人学习中馈,所以绣屏上的事就烦你和五姐费心了。“
    花溪一愣,今日见着韵宜时,她可未曾透露半点消息。再看韵欣一脸惊诧,显然也是刚知道消息,想来是才从宫里传来的。
    算起来这府除了自己,好像年纪都够资格去选秀。
    慕家的四位姑娘生日离得近,四姑娘韵宜,五姑娘韵欣今年十五,前后脚及笄,而六姑娘韵琳和七姑娘韵宁都  是五月生的,比花溪大一岁,今年十四。到了四月十六侯爷丧期满一年,按大华例家里的四位姑娘齐丧期满是可以婚嫁的。
  只是各府上没有选秀一次出四人的,顶多去两位。按年级,自然是韵宜和韵欣。可韵琳刚刚的话有些自相矛盾,先说自己不适合去,后面又说要学中馈,那意思是她日后必是正室。既然做正室那肯定是想做皇子、世子的正室,如此的话,这次机会怎么会放过。
  花溪有自知之明,即使年岁够了,这选秀的事也跟自己八竿子打不着。至于萧五是不是因为提前知道这消息才打起自己的主意,她也懒得去探究,更不会在意慕家会让谁去。
  花溪觑见韵欣暗自垂下了头,不知是沮丧还是有别的想法。不过韵琳说老夫人还要考虑,那韵欣定会对绣屏的事更上心。自己倒是省心了不少,也不怕她会消极怠工。
  花溪福福身,“既然六姐事忙,这段时间绣屏上有什么问题,我便寻五姐商量就是了。两位姐姐可还有事吩咐,若没有,花溪就先回去了。”
  韵琳扬着唇角,“清湖诗会遇见戚大人家的三姑娘,不知怎的就瞧上我的扇子了,我正忙着给她描扇面的花样,就不送了。”
  花溪颔首转身走了,临出门时听见韵琳对韵欣说:“……这绣屏是给平王的寿礼,你可得上点心,别被那狐媚的小蛮子比下去了……我也好让母亲去和祖母说说,许了你去……。”
  花溪撇撇嘴,无奈地耸耸肩,出门回栖霞园了。
  过了五日,韵欣派人送了画样来,与原图九成九相似,足见韵欣用了心,花溪笑着收下,上了绷框直了绣架,便动手开始绣了。
  四月初一,慕韵欣及笄。场面虽没有韵琳那次热闹,但也不差。因为韵宜笄礼在先,韵欣在后,尹氏怕丢了面子,说她不待见庶女,也不敢怠慢。专门请了她的手帕之交礼部侍郎夫人做正宾,司者是二夫人刘氏,赞者同宗旁支的一位嫡出的姑娘,与韵欣私交甚好。
  韵欣笄礼过后,马上就是老侯爷的周年祭。祭扫、做法事,诸多事宜要准备,府礼上下忙乱,没人注意到花溪的生辰到了。
  十五那天大早,花溪给了春英半贯钱,让她到厨房要了些鸡汤、鸡蛋菠菜和面粉,借了厨具和锅碗。下晌,花溪让木犀将菠菜捣烂,混到面粉里,加了鸡蛋、水和面,醒到傍晚备用。
  一屋子丫鬟除了木犀和芳菊买进来前帮着做过家务会做些饭菜,其他几个都是家生的,懂得伺候人却不大上炉灶做饭。花溪没指望她们,索性自个儿动手擀面,切成细条。耳放平日烧水温饭有炉灶,在上面坐了锅,花溪用鸡汤兑水烧开了下面,打了六个荷包蛋,起锅放了盐和葱花。
  花溪一碗,剩下分给屋里的丫鬟。
  “菠菜面,想来你们原来没吃过,赶紧趁热吃啊!”花溪笑呵呵地瞅着众人。
  五个丫鬟端着碗,面面相觑。
  芳菊心眼实,没多想,谢了花溪,“荷包蛋加上清汤绿面倒是挺好看。想来一定好吃,芳菊原来不知道面条还可以这么做。姑娘你懂得真多!”
  倒是红柳看着鸡蛋绿面忽然想起了些事,开口试探了问了句:“姑娘,今日莫不是你的生辰?”
  “恩,去年生辰是在山里过的,吃了顿肉,还有鸡汤面。今年在府里过,刘妈妈和丁香都不在,就咱们一处,你们陪我一起吃寿面了。”
  花溪笑了笑,心里想着也不知道今晚上刘妈妈和丁香吃的什么,肯定不会像去年那样好几个月吃不上一顿肉。
  芳菊傻呵呵地在旁边说:“头前我过生日时,娘也给我煮了碗清汤面,连个鸡蛋影子都见不着,哪里有姑娘做的这样精致。姑娘,奴婢可要吃了。”
  花溪笑着点头。“吃吧吃吧,不好吃莫嫌弃!”
  木犀低着头不说话,端着面碗发呆,半响才说:“原来日子过得不好,就没过过生儿,看别人家里孩子吃肉面……奴婢还埋怨爹娘。到了爹娘去那会,我就想着哪怕有碗菜汤,也许爹和娘……”后来木犀吧嗒吧嗒地掉眼泪,再说不出一个字。
  其他人听了也跟着难受,端着碗说不出话来。
  “哎!好了,以后跟着我保准你每年生日都能吃上肉面。你爹娘在天上看你现在日子过得好了,定也高兴。快,大家都吃吧,今日当咱们六个一起过生辰,许个愿然后开吃,尝尝姑娘我的手艺如何?!”
  花溪的话感染了众人,大家一笑,纷纷低头许了愿,然后围坐在一起开开心心吃面。

第五十九章 旧识
  四月十六,老侯爷慕天和周年祭。虽说没满三年大祭,不过,上京各慕家旁支都来了府上。这次萧氏允了花溪出席,只不过跟着旁支女眷的最后,花溪倒也不甚在意。
  祭礼后,因为慕继忠承爵第一年,大方了一回,摆了席面,所以也不乏有旁支的破落户来打秋风。虽然男女眷分开,但花溪还是觉得乌泱泱到处都是人,所以规规矩矩跟在别人身后行完礼,瞧着人多嘴杂,就偷偷地从祭堂溜了出来,绕过堂后的天井,顺着夹道往回院的西角门走去。谁知道到了地方,看门的婆子不知躲到哪里去吃酒将门锁了,花溪只得往东穿过一片小花园然后从回廊穿过去到二门上回去。
  刚走到花园,就听见有四五个人在花园另一角凉亭里说话,像是旁支的几个子弟在一起休息闲聊,聊得无外乎京城各府里的闲话,还有这段时间热极一时的选秀话题。
  “说来也巧,采选定在五月。。。。。。齐丧期满,倒是不耽搁。”
  “还不是有贤妃娘娘在宫中周旋,不然哪能拖到这时候。。。。。。”
  “啊,原来如此。我说上回选秀是三月,这次到了五月呢!刚你瞧见府里的四姑娘没?我老远看得不真切。。。。。。听说大夫人嫡出的六姑娘生得最好。。。。。。。”
  “那倒未必,我还见过更美的。。。。。。”
  “是谁?”
  “不告诉你们!”
  “别理他,必是胡诌。说起六姑娘,在清湖诗会时候我倒是有幸见过一面。”
  “如何如何
  一群变声期的少年扯着公鸭嗓子喊着,花溪觉得耳朵嗡嗡直响,没敢走回廊,偷摸到墙角顺着墙边往月牙门走去。
  ”谁在那边?”不知谁发现了花溪,大喝一声。
  花溪顿了一下,随即加快了脚步朝月牙门跑去。虽说是旁支的亲戚,但终归是外男,他身边连个丫鬟都没带,碰见了传出去不好听。
  那人见喊了一声,花溪非但没停下来,反而跑得更快了,当即又喝了一声:“莫不是哪里来的小贼?给我站住!”“修礼,修礼。。。。。。”
  花溪就听见身后有人喊着,也不敢回头,闷着头只管往前穿过了月牙门。幸好花溪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弱小姐,小时候在山里跑,回到慕府也没停下锻炼,跑起来比别人快多了,一时那人倒真没追上。花溪跑了一会儿,可还感觉到后面那人还在追,心里暗骂,怎么会碰到个愣头青,没看见她一穿着孝服的姑娘家,竟然追着她出了月牙门到现在一起没停下。夹道很长,花溪跑得有些累了,回头瞄了一眼,发现就那人一人追来,索性停了下来,见四下无人,指着来人大喝一声:“停下!哪个府里出来的?怎么一点都不懂规矩,在别喝人府邸里乱跑。前面就到二门了,难道你一个男子还要进内 院不成?”那人被花溪喝得停下了脚步,愣愣地盯着花溪,喃喃自语:“你不是偷儿?难道是府里的丫鬟?不对丫鬟不穿孝服?我怎么看你眼熟?”来人是十七八岁的少年,小方脸,皮肤微黑,剑眉斜飞,眼型狭长,悬胆鼻厚嘴唇。穿了一身素服,头发束起戴了方逍遥巾,笔挺着腰板看起来倒是英气十足。
  若不是前面穷追不舍,后面说话颠三倒四,花溪对他的印象会好上几分。花溪瞪了少年一眼,一声不吭扭头就走。
  那少年也没追,还在苦思冥想花溪哪里面熟,忽然见花溪转身离开,猛地大叫了一声:“你是花溪!”这下花溪愣住了,转过身来看了那少年两眼,确定自己并不识得此人,沉声问道:“你是何人?”那少年认出花溪,愉悦道:“果真是你!你不记得了,去年你去祭拜老侯爷那晚我正好跟远哥儿一起守灵。”花溪蹙眉回忆了半晌,只记得当时有两人跟着慕修远一起守灵,一个肥墩墩的小胖子,一个模样清秀的瘦高少年,可眼前这人似乎跟两人都对不上。花溪摇摇头,“没印象。。。。。。”
  少年猛然拍了拍头:“瞧我,那时候比现在胖,你定是没印象了。我叫慕修礼,老侯爷与我祖父是亲兄弟。去年那夜,我还唤你‘仙女’来着,不晓得你有没有想起来?”少年说完又觉得有些失礼,脸一红,别过头去不看花溪。
  听少年刚报了名号,花溪差点笑出声,“修礼”,修理。原来他竟是那晚的小胖子,一年未见倒是大变样了。“哦,原来是修礼哥哥。花溪没认出哥哥,这厢给您赔礼了。”花溪忍着笑,福福身给他见礼。
  慕修礼伸手想扶起花溪,察觉不对,赶紧收回手放在身后,轻咳了两声,一本正经地回到:“妹妹不必多礼。半年前我进了承郡王府做侍卫,这半年瘦了许多,你认不出也是常理。“又听见承郡王名号,花溪不禁皱眉,上下打量了慕修礼一眼,从小胖子瘦成精干少年,承郡王府的侍卫训练可不是一般辛苦?!想到那个曾有两面之缘的俊雅公子,花溪不禁对承郡王此人生出了几分忌惮。哥哥能跟着承郡王,自是前途无量。花溪先恭喜哥哥了。
  慕修礼见花溪笑意盈盈,被她夸得心里一阵舒坦,忙不迭地还礼。花溪又道:“今日之事实属误会。
  花溪是女眷,不方便见外客,所以走得有些快了,哥哥无怪。等会儿哥哥回到前院时还望多多担待。花溪再次谢过!我院子里还有事,就不在此多停留了,先行告退。““哦,妹妹放心,修礼知道分寸。妹妹慢走!“
  送走了花溪,慕修礼唇角含笑地转回了刚才的小花园。
  众人瞧见了修礼回来,挥手招呼,修礼恍若未闻,傻呵呵地屋子走进亭子,坐在廊凳上低头偷笑。亭子里一个高瘦的清秀少年打趣道:“喂,你捉贼捉得满面春风,莫非遇到了个女飞贼?“修礼一听,闹了,抬头喝道:“这是镇远侯府,你在这里浑说什么,仔细被人听去……哪里是小贼,是,是我弄错了。只不过是府上的丫鬟,急着去内院传话。”
  “莫不是个俊俏丫鬟?比六姑娘还俊.惹得咱们慕大侍卫春心大动!”不知谁喊了一句.众人哄堂大笑。
  修礼脸红了,瞪了起哄的人一眼。
  清秀少年点头,凑到慕修礼跟前低声耳语,“修礼,那女子可有咱们去年守灵时见的那姑娘俊?我记得你一直念叨要找个像……”慕修礼大惊.不理会其他人的嚷嚷声,捂着少年的嘴扯着他往亭外走,低声骂道:“修河闭嘴!”
  众人以为修礼害羞.扯着刚州揶揄他的修河出去算账,却没发现修河在被修礼捂住嘴时眼睛一亮.挣扎都没挣扎就跟着修礼走了。慕修礼扯着修河到了园子另一边避开了众人才松了手。
  慕修河反手拽着修礼的袖子.问道:“老实告诉我,你可是见着花溪了?刚才那人是不是她?”
  修礼一愣,撇着嘴点点头,“你那张臭嘴就知道乱说!当初萧老夫人没跟本家的人提过花溪姑娘的事定是有原因。本以为她早走了,没想到今日碰上了。你还乱嚷嚷,万一攀扯出她来.传出去不是坏了她的名声。”
  “不说,不说,呵呵,没想到她还在侯府里……“修河笑了两声,“你个混球.运气还真好!没想到又给你碰上了,哎,当时就不该只想喊住你.应该跟着你去捉贼……”
  修河满脸遗憾.修礼挑挑眉,“叫你瞧不上我去郡王府当侍卫。若不是我习武哪里能得了那份差事、今日更不可能发现刚刚有人偷溜了过去……”
  修河抓着修礼又问他花溪的事,刚巧慕修远从前院过来寻本家在此处休息的众位兄弟.瞥见二人在一旁的梧桐树下低语、径直走了过去。“你们在此处作甚?”
  慕修礼抬头看见修远,疾步走了过去,“好你个修远!花溪姑娘一直住在府里是不是?”
  修远微眯起眼睛,“你如何知晓?”
  修河跟着近前补充道:“今日礼哥儿碰上个人走得匆忙.还以为是小贼.追上去一看才发现是她。当初你还诓我们她回家去了。”当初两人旁敲侧击地询问花溪的身世来历,修远打哈哈糊弄过去了,后来他们还是不死心,修远不胜其烦打发了俩人两三次,最后索性告诉他们花溪走了,这才消了二人的心思。
  这会儿又听见他们见着花溪.慕修远心中没由来的烦躁。
  “花溪有夷人血统.老夫人怜她孤苦无依.就将她留在府上。那会儿你们也知道,圣上对承爵之事举棋不定,老夫人怕横生枝节.叮嘱了府上的人不可外传。再说,花溪虽是远亲.可她也姓慕,你们还想做何打算?”
  修礼、修河闻言一滞,按大华律同姓不得通婚,他们即使对花溪有些好感,也不会有结果。想到此,二人神情不免沮丧。
  修远见状,心知他的话起了作用,不由松了口气,笑着揽住二人的肩膀往前走.“窃宽淑女君子好逑。没了花溪.还有更好的。你二人也是少年才俊,不愁没有佳人相伴。走,前面巳经开席了.叫上其他人一同去。“
  修礼无奈地摇摇头,转头又问修远:“上次我听承郡王提起花溪 ;还以为听差了,你可知郡王提到的人与你府上的是不是同一人?”某修远眉头微蹙,而修河笑道:“定是你听差了,同名同姓之人多了。远哥儿都说了花溪一直在府里.怎么可能与承郡王相识?”“是,可能是同名同姓之人……”
  修远嘴上说着,可心里知道承郡王所提的必是花溪无疑,心底刚压下那股烦躁不安又涌了上来,隐约希望承郡王再也不要与花溪有交集……

第六十章 选秀(上)
  周年祭后,宫里下了旨意秀女端午后五月初六入宫择选。
  从开始绣寿礼用的山水屏风后,夫子的课便暂时停了。秦麽嚜的课四月已经授完,人被别家聘走了。马嬷嬷还留在府里。姑娘们的绣技学得差不多了,又因老夫人交代,所以她多数时间都是在韵欣院子里指导她绣山水,索性给不用绣屏风的三位姑娘留了几幅图样,免了日常的课程。
  不用上课,花溪就呆在房中专心致志的做绣活。韵欣隔三差五的会过来看上一眼,然后去老夫人和大夫人那里坐坐。
  这日,,翠茗送走韵欣,又与花溪说道:“您就是心眼实诚,两个人的活儿怎么让五姑娘一人去老夫人面前卖弄?”
  花溪一笑置之,“算了,五姐多费些心思,我也能腾出手多绣两针,若是寿礼出了岔子,老夫人那里也比好交代。”能按期完工就谢天谢地,哪还有闲工夫去做那讨好人的事。况且自己若做了,说不定最后让人家误会自己有所图。
  花溪只是疑惑,韵欣可不是个不晓事的。她到底看明白形势没有,若老夫人真有心让她去,怎会到如今还不让她腾出手去准备待选,可她好像没事人一样按部就班做事汇报,也不知她打了什么主意。
  翠茗见花溪不在意,便没多话,退到外间不在打扰花溪。花溪的全副心思都放在了绣图上一坐就是一个时辰。临到快午膳时,红柳打帘子进来,报说慕修远来了。“其一壶云雾,给三哥上上,我随后就到。”花溪将手下差了几针的山石绣完,忙收了线去了前面厅里。
  慕修远今日穿了件靛蓝色窄袖直缀长袍,领口袖口镶着绣蓝丝边流云纹的月白滚边,腰间束了条青色祥云锦缎带,头发束起来戴着顶嵌玉小银冠,一副锦衣公子的打扮,不似平日只着家常袍服的布衣小书生。
  慕修远将木盒推到花溪面前,花溪接过来打开一看,满满一盒如雪的白杏花,心中一暖,合上盖子转手交给了身边伺候的红柳。
  “多谢姑母了,也劳烦三哥帮我带回来。”
  “妹妹不必客气,自家人还说什么劳烦”
  慕修远微微一笑,原本五分肖似韵宜的清秀容貌,多了两份俊雅舒心的风流气韵。
  花溪亦是微微一愣,忙笑着打趣说:“三哥走在街上这么一笑,定时能俘获无数家人的芳心。”
  慕修远听花溪赞他,心中竟生出些以前没有过的飘飘然的感觉,望向花溪的目光一霎那间变得更亮了,转瞬便垂首掩去眼中的异样,再抬头时,睫毛阴翳下的双眸里又多了些许不一样的迷雾。
  慕修远端起茶杯啜了一口,润了润唇,说道:“这段时日你忙完了寿礼的事,韵宜估摸还在准备选秀。。。。。。若是想看什么书,就不必再寻她,直接过。。。。。。派个丫鬟道澜波馆说一声,我差人给你送来。”
  韵宜选秀的事已经定了?
  花溪暗忖,修远稳重,他这般说,那就是萧氏同意韵宜去了。就怕萧氏心里的打算未必合了韵宜的心意。二房已经出了一位威远侯夫人,萧氏定不愿再出位世子侧妃。萧氏不扯韵宜的后腿就是万幸,她定是不可能寄希望在萧氏身上,只能寻慕向卿帮忙。难怪今日慕向卿会特意找个由头寻她过府。
  慕修远半响没听见花溪应他,一抬头就瞧见她正低垂着眼眸,望着手里的茶杯出神,不知想些什么。
  水汽氤氲中花溪的面庞变得有些朦胧,好似轻纱幔帐被风拂开一角,露出深藏其中的一道美妙剪影,划过了心湖泛起阵阵涟漪。
  “花溪………”慕修远不忍打扰她,却又忍不住轻轻地唤了一声。
  “嗯?”花溪抬起头,眼波似水漾,迷茫中透着别样风情。
  一时,修远觉得那帐幔大开,那道迷蒙虚化的剪影变成了一抹亮色射入他的眼睛,沉在他的心里再也化不开。
  心像是漏了一拍,慕修远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三哥你唤我?”花溪问道。
  慕修远脸一红,嗖一下站起身来,摆手道:“啊——没,没有,我应了姑父要做两篇诗文,明日拿给褚、宋两位先生看,我先回去了。有事,你只管派人传话给我。”
  慕修远几乎是落荒而逃。花溪不解地看了他背影两眼便收回了目光,他为何走得如此急切?
  甩了甩头,花溪起身,没再回去绣屏风,去了香室 选药、配伍,着手准备给平王亦是给贤妃娘娘的香品。
  因为程崇得势,萧氏自不会为了这些事与慕向卿为难,允了她接了韵宜到威远侯府住些时日。
  唯独让花溪奇怪的是,韵欣竟反应都没有,除了初听消息时脸色有些难看外,再没见她有何异样。
  四月末,花溪那两幅山水绣屏完工了,寿礼所用的香品也一同制好了,一品合了贤妃喜好的杏花香;一品是可熏可泡酒的笑兰香;一品是贴身携带的笑蕖衣香。花溪连同络子,长命缕一并交给了老夫人过目。
  老夫人随便夸了两句,眼底透着满意。
  只是花溪不知老夫人是满意她做的活计,还是满意她在此期间推了玉夫人和萧五的邀约,老老实实在府里呆着绣花。
  没坐一会,韵欣来了,也将绣屏呈给萧氏。
  萧氏看罢点点头,没说什么,又扭头问了花溪香品具体用法,然后吩咐了王妈妈给她们两个院子里送了些今年的贡果。便打发了两人离开。
  花溪和韵欣一起出了荷香院。
  刚出院子,韵欣主动拉上花溪的手,倒是让花溪愣了一下。
  “花溪妹妹,刚听说你给平王准备了香品,都有难得的妙处,就连我这不大用香的人都听着喜欢。想来送到王府,平王定会贡到宫里给贤妃娘娘。贤妃娘娘又是爱香的,你那香品定能讨得娘娘喜欢。入了娘娘的眼,对你以后。。。。。。”
  花溪不待她说完,便笑着打断了她,“要送去了,也是咱们威远侯府送的,能得娘娘喜欢自是好的,哪能再想别的。”
  韵欣并未因话被打断生气,反而叹气说:“你是心灵手巧,还愁没有出头之日?不像我,打小便是这幅病身子,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看了不知多少大夫也不见好。就算有心也是无力,到最后样样都是半吊子。。。。。。老夫人怕我进宫里选秀受累,再闹出个病来,惹得上下不快。。。。。。只盼着四姐和六妹这回顺顺当当的。”

第六十一章 选秀(下)
  要是真能这么想那自然是好。
  花溪宽慰了韵欣两句:“佛经云,相由心生,境由心转。达观宽厚,有助气血调和;气血调和,五脏得安。我看五姐是个豁达之人,想来慢慢调养日后定能康健。”
  “相由心生,境由心转……”韵欣喃喃地念了两遍,“嗯,还是妹妹通透,赶明儿我也读读佛经去。”
  “又不是出家做姑子,五姐你好好的念什么佛经?”韵宁不知何时已经从前面的小径走了过来,“要念也该是六姐去念!亏心事做多了,她也不怕佛祖惩罚!”
  “七妹——”韵欣慌乱地扫了眼周围,除了三人的贴身丫鬟再无其他人,才松了口气,“这话切不可再说。”
  “欲人勿知莫若勿为。什么贤妃为了她在齐丧期才延后了选秀?沸沸扬扬地传得人竟皆知。明明是太后她老人家身子不爽利才押后的。这话不是她传的,是谁传的?她口口声声应了你,你绣屏风,她就与老夫人说让你去,怎么临了却换成了她自己,到如今了你还真巴巴地替她把屏风绣好了。她怎么不与你一道来送顺道把话挑明了?”
  韵宁低低地回答说:“母亲也给她请了个教养嬷嬷指导宫廷礼仪,只不过人在外面住,她每日乘车过去,到了下晌才回来,所以让我先去……”
  “我的傻五姐,你还真……她就是看你是个面人好拿捏,才有恃无恐。”韵宁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可还能听出她怒气冲冲,好像被骗的是她自己一般。
  “也就你会信她!她早就谋算上了,你没瞧见她清湖诗会时赶上子巴结戚三娘,还不是为了三皇子……大夫人倒想给她选个恭候公子,可人家还不愿意。也不掂掂分量?”
  听别人的八卦解梦倒还可以接受,可若是好事者问你是非对错还真是有些为难。
  花溪低眉敛目想装木头,可韵宁不乐意,“花溪妹妹,六姐没事拿话刺你,你心里定也不舒服。哼,她现在别提多眼红四姐了。贤妃娘娘看不上大老爷那个侯爵爵位,咋们家大老爷挂的那个虚职怎么跟戚将军相提并论。不过话说回来,姑父升迁,若是如今换了四姐姐,贤妃娘娘说不定还看在威远侯的份上考虑一二……对了,你平日里与四姐姐交好,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这是在试探韵宜对三皇子的态度:还是要自己对韵琳的事表个态?亦或是想引着自己跟她站在对抗韵琳的统一战线上?
  不过,是哪一个她都不好应答。
  花溪茫然地抬起头,看韵欣和韵宁都在看她,忙笑着道歉:“啊呀,对不住两位姐姐了。我刚刚走神了,正琢磨一个方子,是该用白豆蔻还是小豆蔻?虽然同时豆蔻,气味芳香,可还是有些差别。”
  “什么白豆蔻,小豆蔻的?我刚刚是问……”韵宁面带愠色带,以为花溪是故意岔开话题。
  花溪不理会她,继续说:“白豆蔻亲凉,儿小豆蔻味辣微苦。本来光闻是很难辨出哪个是哪个,可等咬开才知性味不同,所以光凭气味配伍不可取,只有研磨后与其他配料相适相协才能制出好香来。幸好我先前就试过两种豆蔻的味道,想来想去我那方子还是白豆蔻最合适。小豆蔻不如白豆蔻价钱高,市里常常有人拿小豆蔻充当白豆蔻,不过那点伎俩也就糊弄糊弄不懂行的还可以。”
  韵宁嘲讽似地勾勾嘴角,不啻道:“你果然爱香成痴,不为外物所动……难怪会拒了玉夫人的邀约?若换了四姐和六姐,哪会想你那般……”
  花溪见韵宁又想把话题往回去绕,欢喜地福福身,“嗯,我这一说到香上就忘了别的。两位姐姐慢叙。这香方是偶然得的,花溪得赶紧回去试试,少陪了……”
  不待两人挽留,花溪施施然走了。
  花溪没上套,让韵宁颇为烦闷,不由跺脚发牢骚,“这小蹄子!说是风就是雨,走得还真快!难道她准备一辈子躲在这府里制香?平日里韵琳最瞧不上她,她混不在意;可四姐跟她走得近,听我说四姐的事,她也装聋子不理会,一句都不搭茬。我都不知道说她聪明好还是糊涂好?”
  “花溪……”韵欣看着花溪离去的背影淡淡说了句,“她可不糊涂。”
  “何以见得?”韵宁撅撅嘴,显然不赞同韵欣说的,“她一个孤女能得承郡王青眼有加,已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我才不信玉夫人是真的和她投缘?她倒好,人家来邀约竟唯恐避之不及,大好的机会被她生生浪费了。”
  说完,韵宁在心里补充了一句,还不如让给我。
  韵欣一笑,“她不是都说了白豆蔻和小豆蔻她早就尝过了,自然懂得该用哪个。况且懂行的人也不少,外面那些遮掩的伎俩也就糊弄糊弄不懂行的可以,若换了早就知道该怎么选的人,自然心里跟明镜似的…
  韵宁脸一白,那自己的目的花溪是一清二楚了……
  “可是,总有会装蒜的和不长眼的!”
  “啊呀,手这么凉?你快别在这里杵着了,赶紧回去歇着。别像五姐一样落下病根了,一点小病都要躺上十天半个月起不得身,到时候什么事都做不成。”
  韵宁眼中精光一闪,“还是五姐对我最好!”
  韵欣抚了抚韵宁得手,“哎,你就是小孩子心性。好了,别多谢了。花溪自己都是她一制香就忘了别的,像她一天到晚都呆在自己园子里,除了送香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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