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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男配皆外挂-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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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说完,已冲着大虎道:“馒头,带她走!”言罢将颜暄往空中一抛,馒头已一跃而上,双翅展开翩然若鹏,将颜暄稳稳托在背上。颜暄兀自闭目,只是眉毛轻轻皱起,似有所感。
馒头扭头看了一眼谷怀,立刻带着颜暄就要冲出去。楚醉已拦了上去,而张玄之众人则和谷怀斗在了一处,谷怀见馒头在楚醉攻势之下无法突围,一咬牙已抽身过去,众人团团将二人一虎围在中间,张玄之和楚醉见谷怀如此维护颜暄,心中皆猜测谷怀已知晓颜暄身上的秘密,斗起法来更是不遗余力。
几个回合下去,谷怀渐渐不支,而馒头毕竟只是煅体期,空间雷力也用的不纯熟,根本不是大易剑派众人的对手,已有败势。
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一个普通宅院里,一名男子正斜倚着榻首面带思索神色,他一身玄色刻丝长衫,外罩同色的暗纹大氅,长发半束半披,凤眼微敛,隐隐流露出星星点点的幽深光泽,唇角微微勾起,带着若有若无的淡淡笑意,面色皎洁,五官绝美,人却十足的懒散。
一声颇为恭谨的男声从门外传来:“九公子,殷栖枫之女在大易剑派现身,是否出手将她带过来?”
凤眼之中流光一闪,转瞬即逝,那容姿无双的男子如玉的手指轻轻敲了敲长榻的扶手,笑道:“不用,找人把这件事透露给叶凛。”
“是。”片刻之后,门外已无一丝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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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黄雀在后
谷怀眉头紧皱,筋骨皆如锥刺般疼痛不已,劲装也在围击之下破碎不堪,随着每一个动作,都有鲜血滴落下来。馒头也步子虚浮,兽目之中满是仇恨,若非顾及背上女子,恐怕早已和那帮人拼命。
张玄之并不愿得罪剑圣,是以停手劝道:“谷公子还是不要为难我等了,只要将此女留下,你即刻便能离开。”
谷怀眼睛扫视过去,他此刻虽然重伤,然而与生俱来的凛然剑气依然不可直视,众人神识皆是一痛,他拳头紧握,似乎在下极大决定。背上从未出鞘的剑匣鸣颤不已,张玄之诸人心下微惊。
背上被封在匣中的正是昆吾碎剑,他如今既得了剑心,自然可令昆吾重塑,然而紫品天器现世,他如今又没有足够能力掌控,势必引发天灾人祸。如若落到奸佞小人手中,恐怕自裁也难谢此罪。
然而……他向银目雷虎背上望去,那女子的脸颊此刻迎着天光,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青丝在大虎腾挪之间划出美丽的弧线,恍若沉睡的神女。他曾当着岚乾之面说,如果能逃此劫,必为挚友!
挚友佳人,皆不可负;师门传承,亦不能轻!既然如此,唯有此法了。谷怀暗叹。
谷怀闭上双目,剑指捏诀,周身风声激荡,束起的高发摆动不已,雪亮长剑在他手中发出清越的长鸣,四周灵场皆震颤不已,涛涛灵力疯狂向剑指涌入。
他乍一睁眼,精光闪闪,锋利如刃,剑指缓缓拂上长剑,随着寸寸滑下,剑身周围灵气如波,爆发出刺眼的白芒,将他本就丰神俊逸的身姿映照的更如战神,刚毅挺拔。
“是襄字诀!躲开!”楚醉已面露惊骇,大喝出来。诸人纷纷大惊,急忙立起灵力护盾。
谷怀对付狼族曾沟通地母施展困字诀,如今的襄字诀则是沟通天地灵场,襄助剑灵,获得一时之威,用来突围。然而此法跟困字诀不同,由于天地灵场浩然壮阔,灵力磅礴如洪水,猛然涌入灵脉,对灵体冲击极大,他状况最好之时也不会轻易尝试,何况现在身受重伤,无异于自残。
灵力激增的长剑被他牢牢握在手里,谷怀神情坚毅,更显得英气逼人。他剑诀四起,一时之间连风声都颇为尖锐,修为低些的弟子早已昏厥,张玄之诸人虽未被克制太狠,也都不好受,纷纷运劲躲避锋芒。
局势逆转,谷怀虽脸色更加惨白,心中却微微一松。他趁众人侧避之隙,冲馒头招了招手,祭出飞剑,已踏上急飞而去!
张玄之大叫不好。
忽然,谷怀身前瞬间冒出五名元婴修士,将前路封死!
为首的一个已对着张玄之冷笑道:“张掌门,我们堂主听说所要之人被扣在贵派,派我们来接她回去。”他言罢,已瞥了一眼在银目虎身上的颜暄,馒头浑身冷毛立起,发出低吼的兽鸣。
张玄之和楚醉心中皆是一惊,暗道,怎么叶凛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然而面上却不表现出来,张玄之呵呵一笑,拱手道:“本打算将她捉住好亲自交给叶堂主,只是这位剑圣门下的谷公子不肯放人,所以耽搁了。”他说着冲谷怀看了一眼。
谷怀暗叫糟糕,他已看出那五名元婴修士皆是魔修,他本就借着襄字助力方能得到一时空隙,如今凭空多出这么几个高手,怎能有突围的机会?何况大易剑派乃剑修,行事好歹顾忌剑圣名头,但魔修却是对此不买账的。
他暗自咬牙,只将手中长剑握的更紧。
那魔修听闻也是一惊,望着谷怀的目光有些莫测。已有人窃窃私语议论起来。为首那人冷哼一声说道:“管他剑圣剑仙的,我们堂主要的人,今天是一定要带回去的!”他说罢冲谷怀一指,神色倨傲道:“你若肯识时务,我们也不想跟你动手。”
谷怀冷笑道:“没想到堂堂大易剑派竟和魔族勾结!”言罢手腕灵力激增,已运起长剑向五名魔修刺去!
为首的魔修神色郑重,立刻祭出环状法宝,向他攻去!其余魔修也将魔力运行到最满,周身衣料猎猎作响,法宝齐出,向谷怀身上招呼。谷怀襄字诀又激发一次,也只勉强保持不落下风,他浑身衣衫破裂,头发凌乱,却独有一身正气,让人不敢小觑。
好在张玄之众人没有一起夹击,他尚有喘息机会,想来是怕如果真弄死了他,剑圣寻来不好交代。
谷怀每一次发招皆带动自身鲜血飞溅,他知道这般打法下去,必要葬身此地!他身上尚有昆吾剑心,怎能把命交代在此?本想拼着自身损伤,能带她出去,哪怕闭关数百年方能修回也可,但是现在却是骑虎难下了。
正当此时,一个人影忽然从天外闪现过来,那人速度极快,让人连残影也看不清楚。只是他所带来的巨大威压让所有在场之人皆面露惊骇之色。那人罔顾旁人,径直走向银目虎面前,淡淡的眼神望着躺在虎翅上的美丽女子,馒头惊惧不已,虽想后退,步子却半分也迈不开来。
张玄之等人见到那人模样,更是惊疑不定,但还是打了个揖,拱手尊声道:“没想到是傅先生驾临,有失远迎。不知先生所为何事?”
几个魔修也停了下来,为首那名接道:“傅先生?哪个傅先生?”他们向那人试探过去,只觉得神识震荡,对方修为竟是深不可测。面上不禁浮上震惊之色。
那人一身雪白儒衫,依然系着雪狐毛的披风,白发用锦带随意束着,眉眼清冷,面色淡泊,在这肃杀的氛围里,显得有些突兀,然而所有人都只会在这一刻质疑自己突兀,而非此人不谐,因为他才是此间最自然的所在,让人自惭形秽。正是傅拾雪。
傅拾雪却不搭理,他盯了颜暄一会儿,拈起她的手腕,指尖探上灵脉,淡淡的瞳光中隐隐流露出沉思,片刻方道:“她我带走了。”
言罢竟是看也不看众人,手腕一动,将颜暄揽起欲走。
“慢着!放下她……”为首那名魔修脱口制止,另外四名也齐齐动身。
傅拾雪置若罔闻,指尖微动,几枚冰刃已激射而去,两名离得近些的当即惨呼一声,竟是元婴未出而亡!再一回头,哪里还有傅拾雪的身影?
馒头大惊,急忙追进。留下其他诸人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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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债主
颜暄昏昏沉沉的,只觉得耳边风声极大,她此时刚活过来,身体虚弱,被天风吹的有些发冷,察觉到侧边有毛茸茸的温暖物什,不自觉的就拽了过来卷在了身上。
傅拾雪眉头一皱,低头看那女子扯着自己的雪狐披风裹成个春卷,十分无语。不由想起,这小小女子实在胆大,竟然躲债躲到浮隙空间里去了,若非今日察觉到种在她身上的神识烙印有些动静,还以为她躲着永远不出来了。
他从来我行我素,不管外事,管她跟大易剑派或是魔修有什么纠葛呢,他也不怕那帮人找他麻烦。既说过不还钱便亲自取她小命,自然是要做到的。
却没料到二次见面,这女人又是半死不活的样子,且是因劫力维持性命,他向来对劫力有些兴趣,自然没舍得失去这难得的研究对象。
罢了罢了,大不了救活了再亲手杀了就是。傅拾雪心道。
他刚到北曲山山门,那两个童子已迎了上来,苏木苏叶远远看到傅拾雪抱着个人回来,心中有些奇怪。待走近一看,竟然是相识的故人,皆是一惊。尤其是自家先生的雪狐披风被这女子当成寝被卷成那种不堪形状……二人的嘴巴已经张的能塞个核桃了。
六十年过去,两人竟还是童子模样,连性情都丝毫未变。颜暄这时眉头微蹙,缓缓睁开双眼,看到两人后,迷迷糊糊咕哝了一句:“怎么会梦到你们两个小屁孩……”说罢又沉沉睡去。
苏木苏叶二人呲牙咧嘴,伸手便要教训她,被傅拾雪拦住。傅拾雪吩咐道:“苏木,去拿我的漱灵香过来。苏叶,你去取祝由四具。”
两名童子听闻竟是齐声不满道:“先生救别人都只用药和针灸,怎么每次对她都要损耗精神念力,如今竟然用上了祝由……”
傅拾雪淡淡瞥了二人一眼,二人急忙闭嘴不敢再说。傅拾雪已冲屋内去了。苏木苏叶二人互相撇了撇嘴,各自去拿东西了。
他将颜暄放在榻上,想要抽身离去,却被颜暄死死揪着雪狐披风,傅拾雪皱了皱眉,伸手去掰她的手指,哪儿料到颜暄突然惊醒,以为是什么流氓贼寇,还没看清人脸,已一巴掌扇了过去!
傅拾雪是合体期大能,刚察觉到动静立刻闪身躲开,但一只手却被颜暄死死握住,这么一来将她整个人都给带的跌落了床下。颜暄后脑勺“砰”的一声碰到床沿,头脑便更加不清醒起来。
她眼睫颤动,轻轻睁开双眼,便看到朦朦胧胧的一个脸色不太好的冰美人站在身前,一身雪白,恍若天神,似乎有些熟悉,想了半天才想起是傅拾雪来。
颜暄的记忆还停留在谷怀杀死她那一刻,此时思绪只如浆糊,转动不开,还以为要死了,难道这人竟是来讨债的?
她缓缓从戒指里拿出那块古怪的石头,轻声道:“这石头好像可以暖身,给你……”本想说给你拿去抵债。却说到这里失了力气,又昏了过去。
颜暄不知道,傅拾雪却是知道此物的。风皇石,大地之母女娲精魄之石,具有地母疗愈之灵,是修士的稀世补品。她竟然……给自己取暖用?
傅拾雪神情微动,淡淡的瞳光里透出一丝复杂情绪,他凝视颜暄良久,方伸出手指将那石头拿了过来,一丝极为和煦的暖流便顺着指尖蔓延开来,周身仿佛沐着阳光,他已许久没感受过这种温度了。
傅拾雪伫立不言。
颜暄再次醒来,还以为重生回到了六十年前,入目还是做工精美的八部床吊顶,浅白色帷幔,屋内一个镂花暖炉,窗外雀鸣啾啾,周围充斥着淡淡的药香。依然是苏叶探头探脑的进来,和颜暄对视之后,冲门外叫喊道:“先生,她活过来了。”
她摇了摇头,只觉得一切都有些不真实。是梦吧,她想,不是应该被谷怀暗算死了吗?想起谷怀,颜暄不自觉冷哼一声。
她动了动手脚,发现有些酸痛,试了试灵力,尚是结丹初期的修为,刚站起身来,只觉得身姿不稳,摇摇欲坠。这时听到一声极为清凉的男声从院子里传了进来:“你既好了,出来走走吧。”正是傅拾雪的声音。
颜暄废了老大劲儿方稳住身形,走了过去,扶门而立。
院子里巨大的月桂上雾凇凝结,如梦如幻,傅拾雪便坐在石桌旁,童子苏木立在他身侧。
他宽大的儒袍随意散在地上,坠落出十分舒适的柔美线条,雪狐毛的披风搭在肩上,在月桂之下,泛起淡淡洁白华光。如同一位闲散的仙人。晶莹的脸庞和低敛的眉眼依然透出不可抗拒的疏离。
他是个气质很奇怪的人,因这疏离并不来源于他的冷淡,也绝非他刻意所为,而是让人不自觉便产生不忍亵渎的谨慎出来。他纤长好看的手指此刻捏着一个白玉酒杯,从内飘出丝丝缕缕的奇香,颜暄闻出来正是她曾喝了三个月的骨香。
傅拾雪看到颜暄出来了,将石桌上另一个空酒杯斟满。颜暄便微微一笑,走了过去,很自觉的拿了起来,透出陶醉的情绪细细品着。
她喝了一口,只觉得筋骨舒泰,不由有些神醉,便也口无遮拦起来:“没想到我死了,你还能来梦里给我送行。”
傅拾雪淡淡道:“你还没还把欠下的债还了,我不会让你死。”
颜暄吓了一大跳,手中的酒杯都没拿稳,撒了一地。她慌慌张张的掐了胳膊一下,嘴上忍不住叫了出来,边急问道:“这不是梦?我没死?!我真的没死?你又救了我?!”
她大大的杏眼瞪着傅拾雪,见他兀自喝酒,连个眼神也没赐给她,又看向苏木,苏木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不跟她对视。
颜暄神色狐疑的走到苏木身边思虑道:“不对啊,那怎么六十年过去了,你还是怎么小不丁点儿?”说着手便摸上了苏木的头。
苏木急忙躲了开来,如同吃了大亏,跳脚叫骂道:“你个老女人!非礼勿动你没学过吗?先生你就不应该救她,你看她,一点礼数都不懂!”
颜暄听他这么说,终于确定不是在做梦了,虽然对苏木还是童子模样有些好奇,但有一件更为紧要的事情要确定。
她颇为忐忑的走了回去,小心翼翼的将酒杯捡了起来,偷偷打量傅拾雪的表情,见他没有生气的预兆,便试探问道:“这次救命,加不加钱?”
傅拾雪:……
第五十四章 躲懒
颜暄在北曲山已经住了两个月了,她在这里过的十分惬意,却不知道外面早已翻天覆地。
最令人惊讶的是一向低调的机巧阁竟然用十二个傀儡人组成的傀儡阵偷袭了大易剑派,并机缘巧合发现了魔域玄阴堂和大易剑派暗地勾结陷害无念门的证据!这在人修各派引起轩然大波,对大易剑派的讨伐声连绵不绝。
与此同时,魔域中也产生诸多纷争,更是到处散布着玄阴堂握有上古秘境之匙的传言,再加上几个魔族大门派的重要长老或失踪或身亡的消息不断传出,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暗自操控,一时之间风声鹤唳,许多修士都预感不妙,闭关避世去了。
这些外事暂且不提,只说颜暄躲在北曲山偷闲。经过两个月的调理,她的身体已经恢复很多了,后来通过傅拾雪才知道,苏木苏叶二人之所以一直童子模样,是因为这两个小屁孩根本不是人,而是一种草灵。
这种草灵的心智只相当于凡人孩童,异常单纯,身体因为是草木灵体,有四季衰盛,每年他们都会自我蜕变,有时候小一点有时候大一点,但总也长不大。倘若遇到危急,还会变回灵草本体。
颜暄骚耳想了想,以傅拾雪这种天天跟草药打交道的,碰到几颗灵草成精确实十分有可能的。没有将这俩人入药,看来他也是有些天良的。至于欠债之事,那人似乎没有再提的意思,她自然也喜闻乐见。
这一日天光明媚,又是北曲山少有的晴天,颜暄从后院月门迈步出来,只觉得四下里静悄悄的,两个童子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她狐疑的朝书房望去,正看见那个骨姿清冷的债主站在窗前。他手执药匙,专注地在白纸上布药。眉眼如轻云蔽月,举止若流风回雪。这场景通过镂空的木雕窗框透过来,直如一扇仙人屏风。
颜暄暗叹,怎么每次见他,总能想起一大堆孩提时候读起来便心生向往的词句。她自认为天生丽质,但同样的动作,却做不来傅拾雪那么舒服自然的。
没想扰了他,她便自己坐在石桌旁的石凳上,百无聊赖的玩了一会儿满是雾凇的月桂花枝,惬意的眯了眯眼,身为修士不用睡觉,但此刻面朝温和阳光,竟有些犯懒。不知不觉竟会周公去了。
傅拾雪将布好的药和着灵泉水封入酒坛子里,又拿了一个药锄,刚一出来,便看到这样一副场景。
高大的月桂白花花的晶莹璀璨,那女子坐在月桂下,一手支着脑袋休憩,一手握着一束浅黄花枝,雾凇已经化了一半,将袖子洇湿一片。斑斑驳驳的阳光洒了一身,碎星一般。她今日穿了明黄色的对襟襦裙,映得整个人更加明亮温暖,特别是通透的脸颊带着淡淡粉白,纤长的睫毛浅浅阖在眉下眼窝,让整个睡颜宁静而美好。
傅拾雪竟没来由的放下了药锄,将刚配好的药酒也轻放在了石桌上。看到她随意搁在桌上兀自抓着花枝的手腕露在外面,他探指向灵脉按去,知道她灵体恢复良好,不自觉的微微一笑。
他虽动作轻微,颜暄却已被惊醒,睫毛颤抖几下方睁开眼来。见是傅拾雪,便揉了揉眼看了看酒坛问道:“这是新配的骨香吗?”
他点了点头,见她醒了,便收回了注视的瞳光,拿了药锄走到月桂下开始挖起坑来。
颜暄惊异非常:“没想到你竟然亲自埋酒,为什么不用灵力掘呢?”不过她还想感慨的是,怎么挖坑这种农夫行为,他做出来竟一点也不觉得粗鲁,处处透着一股清俊的风华。
颜暄本不指望他会回答,毕竟他这个人性格孤僻,极少搭理人的。却没料到他听罢接道:“修士有太多的时间和能力去达到目的,自然不屑于做这种凡人行为,亦不会为转瞬即逝的东西稍作停留。”
颜暄愣了愣,突然想起他名号的出处来,这自然是当时跟师父姬蔻蔻讲逃亡经历时,所告知她的。他不关心一个人生命的流逝,却将宝贵的精力去用来凝视风雪。他修为如此高深,竟然……只想做一个凡人吗?
想了想,颜暄便扭头去院墙处也拿了一柄药锄过来,走到傅拾雪身边笑道:“今日共埋花下酒,一百年后可共饮啦。”
傅拾雪动作停顿片刻,方牵起嘴角淡淡笑道:“到时候你来启封。”
一个金丹初期修士,一个合体中期大能,弯腰弓背的挖起坑来,坑挖好了,颜暄去把酒抱过来,两人便舍了锄头开始埋酒。最后尽皆灰头土脸,一手泥巴。相视一笑,只觉得像回到了孩童年月。
颜暄刚没有运半分灵力维持体力,现做好这一切有些喘气,便靠着月桂树干呵呵傻笑。指着傅拾雪雪白长袍上的泥土笑道:“不知道那些将你传的神乎其神的修士看到你这副模样是什么表情?”她言罢又摇头晃脑道:“啧啧,生死不问,问拾雪啊~”
傅拾雪不搭理她,捏了个辟尘诀,手指和衣物上的泥土便消失无形,又是干干净净谪仙般的人了。
颜暄腹诽,刚当凡人兴致浓厚,转眼便又想做修士了。真是善变。
正当此时,两名童子已从山门处飞了过来,背上竹篓里有许多草药。乍一过来,看到颜暄灰头土脸,衣衫也脏兮兮的,都十分嫌弃的瞥了她一眼。颜暄无奈,心道,你们若早一刻回来,便能看到自家先生在奋力刨坑了!真是没有眼福!
她正腹诽,看到傅拾雪已开始清点草药。原来这两名童子是去药田采药去了。傅拾雪清点完毕,便让他们把草药放在药房,自己也去配药了。颜暄一时好奇便跟了过去。
她丝毫药理也不懂,只四处乱瞅,看到什么都新鲜。奇怪的是虽然苏木苏叶二人对她极为反感,但傅拾雪也不赶她,他们自然也不敢说什么。
颜暄这儿看一会儿,那儿看一会儿,不时提出些啼笑皆非的外行话。两位童子对她鄙夷更甚。她看的无聊,找了把摇椅躺仰假寐去了。不知多久,一股异香充斥满屋,闻着十分舒泰,她知道药成了,便立刻起身,凑着脑袋去看傅拾雪配好的药丸。
那么多草药只成了一粒,鸽子蛋大小,淡白色光泽,还未靠近便能感觉到极大的灵愈之力。
颜暄心知不是凡品,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药丸,有什么用?”
傅拾雪忖道:“固本培元,凝神养魂,滋补灵脉,稳护金丹。前几日写的方子,还没名字,你有想法?”
颜暄转了转眼珠,认真道:“这么强大的功效!不如叫‘大补丸’吧!”
苏木苏叶目瞪口呆,俄顷转为更加嫌恶的鄙夷,一脸看山野粗人的表情,纷纷心中叫骂:俗人!俗不可耐!
两人正暗自唾骂,却见傅拾雪思索一番,拈笔蘸墨,顷刻间在药匣标签上写下行云流水的三个隽秀小字——大补丸。
苏木苏叶:……
第五十五章 小气
经过昨日与傅拾雪埋酒制药,颜暄心中对他的定义复杂起来,似乎和初见之时性格不大相同,没那么冷淡不近人情,虽不知为何,但让她觉得自在多了,否则面对他总是心生忐忑的。她记得傅拾雪书房内藏书颇丰,除了医术病理,还有许多修炼相关的,既然那人现在好说话起来,她自然不能放过这个难得的好机会。
今日风雪极大,院子里已落了厚厚一层积雪,童子拿着笤帚在扫雪,颜暄撇撇嘴,暗道放着灵力不用,果然跟姓傅的一个德行。
那两人见她出来,皆不屑道:“又要去烦先生讨要什么东西?”
他们这么说,自然是因为昨日颜暄见大补丸初成,又是于金丹期十分有用的,便出声讨要。没想到傅拾雪突然大方起来,顺手就递给她了。她自然不知道,这丹药本就是给她配的,这里只她一人金丹期,还有谁能用?
颜暄呵呵一笑,脸一扬,鼻孔朝着两人道:“怎么,你们嫉妒傅先生对我好?”在这北曲山一日日住着,简直像偷来的闲,不用担心被人算计,不用害怕秘境妖兽,外界诸多阴谋势力似乎也瞬间远离,整个人都情不自禁的放松起来,说起话来便愈发随意,显出几分本性出来。
两名童子嘁了一声,已扭头不再搭理她。
颜暄微微一笑,走到书房前,敲敲门,得准便推门入了。傅拾雪正埋首在书案写什么东西,对她的到来也没什么反应,颜暄知趣的不去打扰他,走到书架前寻书去了。
一时之间屋内只有翻书和运笔蘸墨的声音,窗外不时传来童子的打闹,似乎在打雪仗堆雪人,颜暄目光有些恍惚,只觉得时光倾城,岁月静好。不知多久没有过这样的怡然自得了。
她将头扭过去,看到傅拾雪凝望着手稿面露思索之色,稍作停顿又继续书写起来,似乎与世隔绝般,没有任何事情能影响他,这里的一切事物与氛围也只与他般配。
他一直过的是这样的日子么?颜暄不由得有些羡慕起来。
她道途坎坷,遇到多次生死大劫,也遭受诸多人心险恶。本以为修道是跳脱世事的,结果只比凡人更多贪婪作恶之辈。兴许像他这样,才是真正的修士吧,避世而居,却不当自己是得道高人,只做凡人之劳,也得凡人之喜。颜暄心道。
她笑着摇摇头,又继续看起书来,傅拾雪想必是十分挑剔之人,所藏书籍尽是论断独到,精研极深,她几本看下来只觉得恍然大悟,颇有所得。
傅拾雪这会儿已将笔撂搁在白玉笔托上,抬起头来看到颜暄靠在窗前高几上翻书,侧脸安详。耳边传来院内苏木苏叶的嬉戏笑闹,他不自觉带着淡淡笑意。
数千年以来,无论是求药亦或是求治之人身体好全皆是匆匆下山去了,尽管那些阴谋名利让他们几乎丧命,也趋之若鹜。只有她每次来只想着躲懒偷闲,赖着不走。念起昨日花下埋酒,傅拾雪瞳光流转。这女子虽然有时粗鲁蠢笨,但也不失可爱。他向来是性子对口便有诸多包容。
想起第一次见她,尚在无念门山下,他听说百草堂得了几株难辨药材,便去看看。当时的她面容丑陋,身上尚有鞭刑痕迹,神色也颇为绝望崩溃;第二次见面更是在生死边缘,仅剩了一口气;第三次是直接死了刚活过来,灵脉枯竭又有崩势,还被一众修士围捕。
似乎每次和此女相遇,她都是这样狼狈不堪,却也能坚持下来真性不改,也没有去自暴自弃,且每遇到一次,她都进阶神速,可见非轻言放弃之人,竟是让他有些动容。他之前只以为是风皇石的缘故,对她颇为宽纵,此时细想下来方知原是一早有些欣赏,才有了之后数次相救。
他这边正陷入沉思,耳侧便传来颜暄的声音,她已走过来凑着脑袋看他刚写的手稿,问道:“又有好药方了?这次是什么功效?”
傅拾雪道:“凝魂聚魄,起死回生。”
颜暄大惊,眼睛瞪的溜圆,讶然道:“原来你真能起死人肉白骨?你不会是神仙吧,傅拾雪。”心里平时直呼其名,如今惊吓之下也毫无遮掩了。刚说出口便有些暗悔,偷眼去瞧他神情,见他没有动气,心中稍安。
傅拾雪不以为意,他本就不在乎这些场面上的话,别人尊他先生前辈未必真心敬他,对他呼名道姓也并非就一定无礼,是以淡淡道:“死透了就不行了。”
颜暄心下庆幸,还好自己当初还没死透,想起刚刚对傅拾雪不敬,心中还是有些惴惴,是以带着讨好的谄媚道:“我帮你取药名吧?”
傅拾雪不置可否。
颜暄咧嘴笑道:“我刚已经想到了一个十分契合的名字,就叫大还丹!还,复也,正是重获新生的意思。”言罢还觉得自己起的不错,直到看着傅拾雪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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