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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夫贵妻-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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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布帘子被掀开了,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来,面容净白,长须冉冉,正是在铁匠铺里碰见过的赵老员外。
  “这不是曲家女子么,要去哪里?”赵老员外看似随口相问。
  “您叫我风荷就行了,我想去城里。”风荷用手指了指京城方向,心忖若是能捎上一节,多给点钱也没关系。
  “上来吧!”赵老员外招呼她:“我也正要回城,多你一个不多,上来上来。”马车夫立刻跳下来,放置好脚凳:“请上!”
  风荷一喜:“谢谢赵员外!”上了车。
  没曾想车里还坐了一个乖巧文静的小丫头,倚在赵老员外的身边,忽闪着大眼睛盯着风荷看。
  “这是我的小孙女,今年七岁了。前天吵着跟我回老宅子,今天又吵着要回城里,烦人!”赵老员外笑呵呵的,拍拍孙女的小手:“这是曲家姐姐!”
  “曲家姐姐。”小丫头甜甜的喊了她一声。
  “真乖!”风荷摸摸她的头,坐到了她身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佩儿,赵佩儿。”小丫头放开了爷爷的胳膊,改倚着风荷了。
  “这丫头喜欢你。”赵老员外挺意外:“她以前谁都不要的。”
  “这是缘分,我也喜欢佩儿,这次我出来匆忙,身上没带什么东西,下次再见,我送佩儿一个小礼物吧!”她搂住佩儿的肩:“咱们是好朋友了。”
  赵佩儿跟风荷颇有些自来熟的意思,两个人马车上说了一路话,赵老员外中途几次想找风荷说话都没有机会,一直到进了城,眼见得风荷要下车了。他才攥住小孙女,急急喊住她:“风荷啊,你知道今天是谁让我捎你进城的吗?”
  风荷摸不着头脑:“不是在路上碰见的么?”
  赵员外老脸上顿时出现了媒婆一般激动的神色:“傻女子,我本来准备下午才动身的,是梦鹤去我家求我早上走,顺便捎你一程。”说完眼睛对她眨了眨。
  “您是说……大锤哥?”风荷听懂了其中的弯弯绕绕,原来不是碰巧。对着赵老员外暗示探究的眼神,她的脸忽的一下红了。
  “荷姐姐,你脸怎么红了?”佩儿好奇的问她。
  “啊?我……到了,我下车了,下车了。”她结结巴巴的喊停车子,火急火燎的要下车,赵老员外笑得呵呵的:“慢点,别摔了!”聪明闺女,一点就通啊。
  风荷下了车,道了谢,一溜烟的钻进了街边的店铺里,拍着脸大口喘气,直到看到马车又走了,她才出来。原来不是她早上多想,大锤哥对她……是真的有那个意思,她要怎么办?她可真没想过会跟大锤哥这样的……这样的……居家好男人进行发展,咦,她怎么会形容大锤哥是居家好男人?难道她心底里早就这样认为了?哎呀好烦,这都什么事……
  心里七上八下的,就连去瑞祥斋买礼物都在想这事,可一直走到戴府门口都没能想个清楚。
  “站住!你是何人?”
  哪知刚步上台阶,就听见了一声喝止,吓得她乱七八糟的心绪一下子归了位。拍拍心口定睛一看,却是戴府的左右门丁,凶神恶煞般盯着她。
  风荷心头不喜,却也不能和个门房置气,显得她小气,还是规规矩矩回答了:“我是戴家少夫人的亲妹妹,今儿个是过来探望姐姐的,劳烦通报一声。”等会儿见了大姐,一定要她好好训训这俩门丁,太没素质了。
  两个门丁交换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个让她等等,进去通报去了。另一个竟粗鄙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看清她手上拎的礼物后,便鼻孔朝天不理会她了。
  风荷惊讶于他毫不掩饰的态度,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等到她被请进门,这种预感越发强烈——居然让她自己进去连个带路的仆人都不曾出来。
  幸得尚书府格局都是有律法钦定的,除了些小变动,她没人带路也直接找到了大堂。“大姐!”她担心不已,未进屋便开始唤曲蕙心。
  “瞧瞧,这半路捡来的丫头果然怎么教都没教养,喝曲家的水也有十几年了,怎么连进门打招呼都不曾学会?说出去不怕笑掉大牙!”主座上突然传来一阵尖锐刻薄的声音。
  果然有问题,风荷朝里望去,大堂中央坐了个老太,除了年纪比陈太后大上一大截,打扮上倒是不输她的华贵。一对眼皮耷拉造成的三角眼正居高临下的瞪着她,左右各站了两个老嬷嬷。大堂右侧则依次坐着她认识的戴家主母,还另有两个衣着光鲜的陌生女子,垂首敛目没有看她。仅剩得左侧末座上坐着她的大姐——曲蕙心。头垂得低低的,手搭在扶手上,青筋凸起,全身哪里还有当初的珠圆玉润模样,瘦的就剩一副骨头架子了。
  风荷看得揪心,一阵眼热鼻酸,怒火大胜的瞪向老夫人:“我没教养是因为我是半路捡来的,那不知您戴府是不是全府上下都是半路搭伙过起来的?区区一个门房居然敢当众对少夫人的妹妹厉色呵斥,通报以后居然连个带路之人都没有,就连一个礼佛念经的老太太居然打扮得比宫里的太后娘娘还华贵三分。”
  “还有你们,”她伸手指向右侧两人:“不分尊卑,居然让少夫人屈居于左侧末位。难道这就是贵府的教养?若你们这般行为也叫教养的话,那才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一席话说的丫鬟仆人都掉了脸色,可右首座上的戴家主母看似个面人,只当没听到似的加紧转动手里的佛珠,口中阿弥陀佛个不停,只是偶尔用余光瞟瞟风荷。另两位风荷口中不分尊卑的,不紧不慢的品茶,观色,仿佛她在说别人。
  “风荷!”曲蕙心吃惊的看向她,又立刻看向主座。
  “反了反了,”戴老夫人气的直哆嗦,穿金戴银的手指着风荷,叮当直响。“我戴家堂堂尚书府,哪容得你这个野丫头大呼小叫?来人,给我掌她的嘴!”左右老嬷嬷立刻挽起袖子,移着庞大的身躯向风荷走来。
  “奶奶,求您不要。”曲蕙心站起来噗通跪了下去,又惊惶惶的回头担心风荷,风荷这才看到她脖子上青紫的印子。
  “你们居然敢打我大姐?”她怒目睁圆,差点要扑过去对戴老夫人动手,却被曲蕙心死死拉住了,对她迫切的摇头。现在不比从前,曲家早已没了先发制人的底气,风荷就算是有皇帝撑腰,却也没法管戴府的事,到头来她不想认命也没办法。
  “打她怎么了?进了我戴家的门,就是我戴家的人,别说是打,就是让她死,时间也由我戴家定。”戴老太太笑得唯我独尊:“她进门三载,连个蛋都没下,这搁普通人家,早就该休了。也亏得我戴家宽宏大量,就算是你曲家没落了,也念着往日的交情,留得她个大少奶奶的位置,真真是阿弥陀佛了!”
  “你放屁!”风荷怒骂:“谁知道是不是你孙子没用,生不出孩子怪我姐。”她算是知道右座这两女人是谁了,敢情是后来居上的妾室,特意摆出来羞辱曲家和大姐的。
  “你……你敢骂人?还敢咒我的近亭,哎哟……”戴老夫人被她气的血压猛增,捂着额头朝那两个嬷嬷大吼:“给我动手!”
  “滚一边去!”她掏出傅元谌给她的铁牌子,在众人面前晃了晃:“看清楚,皇上御赐的。我看你们是不是真有那个胆子想造反。”
  两个嬷嬷不敢动了,回头求救的看向戴老夫人。一直作壁上观的两个妾室倒是终于有了回应,盯着那牌子你看我来我看你,交换眼神。戴家主母也看了过来,将牌子仔细打量后抬头瞟了戴老夫人一眼。老夫人看了儿媳的眼神,立刻心领神会,手一扬,两个嬷嬷又退了回来。
  只这一下,风荷便看出了门道,敢情这曲家都属莲藕的,各自成派又串通一气,心眼繁多。将大姐扶起来,自己也往圈椅上一座,铁牌子“啪”的拍在了桌子上:“你们都没资格跟本小姐说话,最好让戴近亭出来,不然,待会我出了戴府就进皇宫。”光看自己刚进门就受这待遇,可想而知大姐受了多少委屈。
  “亲家三小姐,”戴家主母居然放下了手里的佛串,笑得慈眉善目的冲她开了口:“你姐夫最近官升四品,事务也变多了,忙得都不见人影。你看你这要求,不是难为人么?”                        
作者有话要说:  

☆、钦准和离

  “瞧您这意思,他敢情比皇上还忙啊?”风荷不掩嘲笑,还拍了拍曲蕙心颤抖的手进行安抚,她下定决心要替大姐出头。
  戴家主母强忍着没有生气,依旧笑道:“他也是替皇上分忧,大事自然是皇上做主,可那些个皇上管不到的小地方不是还得用着人么?”手上的佛珠却是攥紧了。
  “大姐,我不信她们说的,你说,你那个废材相公在哪儿?”风荷当她是空气,只跟曲蕙心说话。
  戴家主母的面具咔嚓一声,终于裂了。
  旁边两个妾室抿着嘴偷笑,看热闹一般。其实戴近亭房里根本不止这两个,曲蕙心进门一年后,他就半年一个,一年两个的抬了好几个回来,这俩算是手段高超的,硬是喝了茶,磕了头,将妾位坐稳了。本就是冲着戴家的钱财权势来的,老夫人怎么安排她们怎么演,谁给银子听谁的,是以曲蕙心处境再凄惨,只要火没烧到她们屋里,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曲蕙心压低声音问她:“风荷,你找他做什么?”眼睛却盯着那块牌子看,她没料到皇帝把风荷看得如此之重,心里刹那就不平静起来,或许,风荷能挽回些什么。
  “大姐,你放心,牌子是真的,皇上亲自给我的,你受了什么委屈我今天都要连本带利给你讨回来。等会拿了休书,你就跟我回风荷坞去,我那里……”
  “什么?休……休书?”曲蕙心一下瞪圆了眼睛,连那两个妾室也立刻竖起了耳朵——要真是休了,少夫人的位置可就关乎她们的利益了。
  风荷鄙夷的扫了一眼四周:“他们这么对你,你还留恋他什么?趁早蹬了他另觅良人。”
  大堂里倒抽气的声音立刻此起彼伏,戴家主母这次真的闭上眼睛开始快速的念叨阿弥陀佛了。戴老夫人意欲开口,又忌惮那块牌子,只得使眼色让人赶快去请戴献之回家。
  曲蕙心被风荷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风荷,休要胡说,女子既已嫁人,就要遵从女诫,夫纲。怎可……怎可……”她语塞,明明三姐妹都是同一位西席所教,怎地风荷的言行竟然如此离经叛道?
  “大姐,人生短短几十年,难道你明知这是一潭苦水还要泡在里面?追求自己的幸福不应该?爹娘回来看到你被折磨成这副模样他们不会心疼么?”风荷转过脸,指着戴家其余的女人道:“你看看,她们也是女人,也是如花年华过来的,却毫无自我,守着那些破规矩来折磨别的女人。大姐,你何苦要和她们一起过,离开了多自由,省得天天看这些嘴脸。”
  “啪,”戴老夫人终究是没沉住气:“亲家三小姐,我戴家好歹也是当朝重臣,你这般出言羞辱,毫无尊重,真的是不把戴家放在眼里吗?”
  “戴老夫人,”风荷决定最后回她一句:“首先你要尊重别人,然后才能得到别人的尊重,而且,那也才值得别人的尊重!”言语掷地有声,大堂里一时安静极了。
  曲蕙心盯着她,这样的风荷是她所不认识的,这番话,她也从未听过。可就是这么几句话,此刻竟听得她耳热心跳,仿佛心里有只鸽子想要破腔而出,连呼吸都急促了。她还未下定决心,可大脑却下意识的先一步背叛了她残存的坚持:“风荷,我告诉你他在哪……”
  西院的大门被风荷强行推开了,她将铁牌高举在身前,所向披靡。
  戴家主母在院中急得团团转,恨不得拘个咒儿老爷就回来了。戴老夫人真的气晕了,赶不上大部队,歇在中途的园子里请太医去了。倒是戴近亭的两个妾室,似乎真的发现了曲家小姐的威力,收了闲心紧紧跟在戴家主母后头。
  还没靠近房门,众人就听到一阵浪语淫笑。
  风荷乐了:“亲家夫人,这就是你说的忙得不见人,在替皇上分忧?”
  “谁在外面,吵什么吵?没见到爷正忙吗?滚!”戴家主母还没开口,里面倒是传来了戴近亭的怒斥。
  “儿子明明在家白日宣淫,做娘的居然说他公务繁忙,啧啧!”风荷连连摇头,戴家主母恨不得地上有个洞钻进去。两个妾室心思一样,都狠狠瞪向只一墙之隔戴近亭的新欢。
  一旁的曲蕙心此时心情十分微妙,好似一个她辛苦隐忍维持的表面,突然被人毫不留情的打破了,还把那些丑陋不堪,让她心痛麻木的东西全部翻出来,晒在了阳光下。看着平日笑面虎似的婆婆惊慌失措的模样,她内心前所未有的舒坦,腹中久存的那一腔郁气荡然无存。
  “戴近亭,你给我出来!”她豁出去了,对着房门大声催促。
  风荷惊喜的看着她:“大姐,你想通了?”
  “你那里真的有地方给我住?”曲蕙心只担心这一点。
  “你放心,再加十个你都行……”
  “他爷爷的,等老子出来……”戴近亭愤愤的撇开怀里的新欢,胡乱套了件长袍,打开了门:“戴全,谁在外面嚷嚷,打扰爷的雅兴?”忽然住了口,傻了眼一样看着外面一屋子的人。“娘,这是做什么?”在人群里找到戴家主母。
  风荷探出头仔细打量他:“一看就是长期沉溺女色的老淫虫,面色发白,脚步虚浮,双眼无神,眼袋发青……就这模样,能生孩子才怪!”
  “你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说你戴爷?来人……”戴近亭火了,可从没有人敢这样说他。
  “你下巴上连跟胡子都没有就敢称爷?可真笑死人了。”风荷鄙视得很,催曲蕙心:“大姐,快让他写休书了咱们走吧,我可看不下去了,坞里随便拉一个男人都比他好看。”话音一落,自然的想到了大锤哥。
  “大姐?”戴近亭看清楚眼前这两人的关系后,不怒反笑,涎着脸凑了前来:“原来是小姨子啊,来来来,让姐夫好好看看,哟……这外头抱过来的小姨子果然长得越发好看了。姐夫我……”
  “近亭,别乱说话。”戴家主母忌惮曲风荷和皇帝的关系,将儿子一把扯住。
  “逆子!”院子外突然一声暴喝,犹如炸雷。
  众人齐刷刷的回过头,看到身着朝服的戴献之黑着脸快步走了进来,对准戴近亭劈头就是一个大耳刮子,打得他旋身倒地,撞倒了花盆,磕得嘴角冒血。
  “儿子——”戴家主母扑了过去:“老爷你如何下这么重的手?”一边扶起一边心疼得直哭。
  戴献之却回过身噗通一下跪了下去:“皇上,是臣教子无方,疏于管教,请皇上责罚!”
  众人又齐刷刷看向门口,只见一身黄袍的帝王正一脸严肃的盯着里面。这才回过神来,纷纷下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
  “快起来!”傅元谌走上去扶起了风荷,训斥道:“你怎么一个人来戴府,万一他们欺负你怎么办?”
  戴献之的脸更加难看,皇上这一举动分明是告诉他今日之事麻烦大了。连忙叩了好几个响头,又一把扯过正在地上挣扎的戴近亭强摁在了皇帝和风荷面前:“逆子,快给亲家三小姐陪罪!”
  “不用了,”风荷拒绝,拉过曲蕙心道:“大姐,趁着皇上在这里,你把你的委屈和要求都说出来,皇上会替你做主的!”
  曲蕙心面色复杂的看向皇帝,她没想到此刻会在戴府遇到这个让她家破人散的人,心里五味陈杂,有些难以面对。风荷一看,暗骂自己鲁莽欠虑,没有考虑到大姐的感受就让她直接面对傅元谌,扶着曲蕙心的手便改成了紧握,试图安抚。傅元谌是何等机敏心性,一下便看出曲蕙心的纠结之处,赶快大手一摆:“你是风荷的大姐,无需行跪礼,有什么事你都说出来吧,朕替你做主。”
  曲蕙心闻言一惊,看了看风荷又看了看皇帝,见他二人皆是诚恳鼓励之色,便鼓起勇气开了口:“皇上,我……我只要戴近亭一纸休书。”以后两不相见,各不相干。
  戴献之老脸煞白:“儿媳,你这是为何?”惊得手一缩,没摁住。
  戴近亭头晕脑胀全身疼痛难挨,还被亲爹强摁得不得不亲吻大地,肚子里早就淤了一团滔天怒火。他还欲挣扎,但觉脖子一松,竟自由了,哪里还管得周围有什么人,只求出了心中恶气再说:“曲蕙心,你早就跟被休没什么两样了,还用得爷我写休书?哈哈……哎哟!”话音未落,戴献之反手又是一耳刮子,他彻底的晕了过去。
  傅元谌皱起了眉头:“戴爱卿,你怎么生出个这样的儿子?”不待他回话又道:“风荷,带你大姐回家,不用戴家的休书,朕钦准他们和离!”甩甩袖子,转身离开。眼尾余光看着风荷拉着曲蕙心喜滋滋的跟了上来,不由得扬起了嘴角。
  “臣恭送皇上!”戴献之伏在地上微微发颤,久久不敢起身,只斜过一双老眼死瞪着正哭天喊地的夫人和晕死的儿子。
  有了御口亲批,戴家众人不敢再造次,任由曲蕙心和风荷在戴家来回穿梭——清点曲蕙心的嫁妆。
  “大姐,你的两个陪嫁丫鬟呢?”风荷见她进出皆独自一人,不由得奇怪。
  “被她们今年年初寻了个由头发卖了。”曲蕙心一脸黯然。
  “那高嬷嬷呢?难不成她们连高嬷嬷也……”那可是曲蕙心的陪嫁老嬷嬷,从小感情极好。
  “嬷嬷年事已高,她们还老逼着她做事,我看不下去了,将嬷嬷送回乡下了。”想起分别那一幕,曲蕙心眼圈红了。高嬷嬷一走,她真的在戴家是孤苦伶仃,半个亲人都没有了。“风荷,我真没想到你能来找我,你躺了那么长时间,我以为……以为以后都见不到你了。”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会不会哪一天撑不下去。
  “大姐,你把心安安稳稳的放好了,咱曲家人命大福大,会长命百岁!”她一定要替大姐再寻个好男人,让她过上幸福的小日子,就像……就像大锤哥那样的,咦!她怎么又想起大锤哥了?
  ……
  曲蕙心的嫁妆就算是被戴家吃进了不少,可也还点出了两大车。戴献之为表诚意,派了两部马车给她们送到风荷坞去。傅元谌朝中有事只得先走了,留下冯威护送。                        
作者有话要说:  

☆、铁匠贼心

  周梦鹤已经来回看了好几趟了,眼见得金乌西坠,坞里人家的烟囱上已经冒出缕缕青烟,风荷都还没有回来。
  “大锤哥!”赵绣珠终于在他又一次路过门口的时候上前打了招呼,她不是个容易死心的人,这打铁汉子她刚来风荷坞的头一眼就发现了,身高体壮相貌周正,不屑女人拾掇都比她那刚成亲没几日就得病死了的前夫强上一百倍,又没了老娘是个独身,她怎么看都觉得不可多得。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她还住隔壁呢,怎么就比不上东头那位了?
  “赵姑娘,有什么事吗?”周梦鹤心情不太好,离她老远的问她。
  “没事,就是见你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曲家小姐这是去哪里了?还没回来吗?她知道你在等她吗?”她假意关心,实则打探。虽然赵二黑三令五申不准她出门,但也就是不让她接近周梦鹤罢了,隔壁那些成天在一块儿嚼舌根的妇人可不在不准之内。女人的嘴比得上飞毛腿,还有自动润色加工的功能,任何一点风吹草动,经由这些嘴一过滤,那就色香味都齐全了。赵绣珠品尝的,就是这色香味都齐全了的好菜,可惜落在她肚子里,全酿成了酸醋。
  “嗯。”周梦鹤无心同她讲话,阴沉着脸回家了。
  “一根筋,蠢货。”她羞恼的小声怒骂,肚里的醋咕噜噜的发酵。
  赵二黑刚好上前来,听到了尾音:“你骂谁呢?”往外瞅了瞅奇怪道:“外头没人啊?”
  “你管我骂谁,多事!”赵绣珠白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该不是想男人想疯了吧?不行,我得去找一趟媒大姑。”赵二黑看着堂妹的背影忧思……
  媒大姑是赵氏一族的名人,不仅会跳大神,下菩萨,就连牵红线也有那么一手,她跟一般的媒婆不同,她只给二婚头的人牵媒,头婚的不牵。一是二婚的人少,而且都要求不声张,低调行事,说成了,凑合着能过就行了。说不成,也悄悄的散了,当作没那回事。二是都觉得二婚不太光彩,说出去怕人说女子耐不住寂寞想汉子了,不守妇道。毕竟名节这东西不是那么好挣的,多少双眼睛看着呢,一不留神,唾沫星子就把人淹死了。所以媒大姑家住在后山凹旮里,方便有此意愿的人低调行事。
  赵二黑是拉着周梦鹤一起去的,周梦鹤本不想去,但赵二黑使出了杀手锏:“我后天要出几天远门。”
  “去干什么?”没有赵二黑在家镇宅,赵绣珠谁来看着?
  “年关近了,四里八乡的都要请杀猪师傅呢!”赵二黑一笑:“我怕我走了绣珠去烦你,又寻思着她待在家也不是个事,所以想去找找媒大姑,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人家,翻过年来把她嫁了算了。要不你陪我走一趟?”
  周梦鹤答应了,他实在受不了赵绣珠那直勾勾的眼神,有时候他走在路上正在回味风荷那双清亮亮的漂亮瞳仁儿,冷不丁就蹦出赵绣珠那对意图明显的勾魂眼,有如黑白无常手上拿着的招魂幡,对他说:来呀!来呀!这对他想一心一意的回味风荷是个严重干扰。
  “我陪你去,”他放下活计,又在心里补充道:嫁得越远越好。
  媒大姑也姓赵,幼时闺名里含了个梅字,族谱上排行靠前。后来嫁人生子,做起了这等通神弄鬼扯媒拉纤的生意,梅就被人喊成了媒,又因着她辈分大,再尊加一声大姑,于是这称号就喊了几十年,人们倒忘了她的真名了。
  “媒大姑!”赵二黑拎着礼,在挂满佛经黄纸魂幡的门口向里面打招呼。
  “哟,这不是玉家姐的大孙子嘛,快进来,快进来!”香烟袅袅的屋子里,四处挂满了各种涵义的穗穗条条,红红绿绿参差不齐。一个老年妇人爽朗的声音从里面冒出来,绕过那些红绿,落在周梦鹤耳朵里,他跟在赵二黑身后,推了推赵二黑:“进去吧!”
  赵二黑没动,喉咙咕噜咽了一下口水。
  “你……怕进去?”周梦鹤新发现,原来杀猪眼都不眨的赵二黑怕鬼神,难怪要拉他一起来。
  “也不能这么说……”赵二黑有些脸红,结巴道:“我小的时候看过一次媒大姑跳大神,结果……结果给吓着了,所以……”这是有历史渊源的,不能怪如今这个敢杀猪的赵二黑。
  “好,好。”周梦鹤忍着笑,将他推了进去。
  就在周梦鹤陪赵二黑去找媒大姑不久,风荷带着曲蕙心和两大车嫁妆回来了,戴家的车夫不用冯威吩咐,手脚麻利的将东西全都搬了进去,连放在哪一块儿都细细的问过风荷姐妹,又留了一辆马车给她们代脚,说是姥爷吩咐的。冯威则亲自去厨房生火烧水,让她们有热茶喝上暖手暖心。
  “怎样?”风荷拉着曲蕙心,介绍自己的小宅子。
  “可以,不错。”曲蕙心点头,眼睛却到处瞄。
  “大姐你在找什么?”
  “下人呢?怎么就你一个?”曲蕙心不明白,怎么皇上就把风荷一个人扔这里了,连个老嬷嬷都没有。
  “是我不要的,我想靠自己一个人过。”曲风荷有些惭愧,她没有考虑到大姐需不需要下人,如今不是她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了,总不能两姐妹一块儿依赖大锤哥。更何况大锤也不好再依赖……再依赖下去,她怕出什么事。
  曲蕙心的心里犹如一阵劲风刮过:她怎么就没这样想过呢?多么新奇的尝试。
  面上一点也没有刚刚离婚的痛苦和纠结,就算有,也让刚才那阵风吹得灰都不剩。风荷把她从戴家那个淤泥坑拔了出来,又帮她把嫁进戴家后一点点堆上身的那些淤泥都甩掉了。
  她脚步变得轻盈,在院子里,房间里来回穿梭,脸上洋溢着兴奋和激动:一个下人都不要,只有她自己,什么都自己来,这在她二十一年的生命中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冯威提着水壶,看风荷那瘦弱的大姐在自己目光所及的范围内不停穿梭,眼神跟刚刚放出笼子的小猫小狗是一样的,满溢着好奇。
  “曲大小姐,你可会做饭?”冯威带着一丝微弱的希望问她。
  “不会,”曲蕙心回答的很干脆,想想又道:“可以学着做!”
  冯威同情的看向风荷:别嘴硬了,还是要个嬷嬷过来吧!
  风荷脖子一梗:别小看我。心里却七上八下起来,因为她突然想起了曲夫人——有一年中秋,曲夫人心血来潮,亲手做了一盘月饼,一家老小人人有份,包括曲家八十岁的老太爷。结果老太爷一口月饼下去,被硌掉了最后的两颗牙齿,那月饼从太爷嘴里掉下来,滚入花丛不见了。过了半个月园丁进行大修剪,将那月饼又刨了出来,捡起来一看,居然连蚂蚁都没能蛀穿它。此后,大家谈月饼色变,谈曲夫人的手艺魂颤。
  曲蕙心是被曲夫人手把手教出来的,琴棋书画自不必说,可这做吃食……风荷越想越可怕,越可怕越想起大锤哥的好手艺来。
  ……
  周梦鹤火急火燎的催着赵二黑往回赶,他刚才从媒大姑家门口往坞里望去,发现东头小院里有亮光了——风荷定是回来了。
  “莫急,莫急,你那曲家小姐在家呢。”赵二黑了了个心事,此刻心情很好,就连周梦鹤的连拉带踹都不介意,整整衣服,跟媒大姑道了别,任由周梦鹤拽着他脚不点地的离开。
  周梦鹤不说话,只是走路,他今日本来心情不错,可随着时间慢慢过去,就变成心神不宁了,主因是傅元谌昨晚的几句话起了作用。他如今看起来的确是一个贫穷的铁匠,估计风荷的心中压根就不会考虑自己。他知道曲家大小姐嫁的是什么人家,万一今日曲大小姐想要给风荷说门好亲事那就糟了。去了一整天,天黑了才回来,让他不担心都难。
  一回到铁匠铺,他立刻要二黑去打探了一下,听到风荷还带回来曲家大小姐之后,长出了一口气,猜到事情并不像自己担心的那样。
  考虑半晌,他并没有立刻去找风荷,而是脱光上衣在院子里扎马步:他最近都处于热血冲动状态,包括昨天对决傅元谌以及今天一整天都是在这状态里,这才几天,就颠覆了他这么多年经营出来的老实形象——坞里大部分人都知道他看上曲风荷了,老实的铁匠原来贼心大大的。
  “哗啦——”他对自己兜头淋了一桶冷水。
  这个晚上,周梦鹤围着小院转了好些圈,硬是没进去。
  而小院里,风荷姐妹两个窝在一张床上说着悄悄话,直说到后半夜才沉沉睡去。
  早晨,太阳高照,是一个冬日不可多得的好天气。
  曲蕙心到底是比风荷多当了两年人妇,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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