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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嫁之盛世王妃 墨染流云-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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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了,挣脱宫女,冲出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跪着的凤楚皑,气呼呼的问道。
“好了,丫头,你这弟弟是在护着你。”盛泽帝慈爱的笑了,把气呼呼的凤曦舞拉入怀中,而后示
意王成将凤楚皑扶起来,拉着凤曦舞的手,细心的说,“他若说没有欺负你,你二人各执一词,朕必然
会查明,查出你说慌,你说到时候谁该罚呢?”
凤曦舞被这一点,立刻就明白了,但还是死撑的吐了吐舌头:“谁要他护着我,他就是笨蛋。”话
虽这样说着,却伸出手拉住凤楚皑。
“你哟,就是被宠坏了。”盛泽帝见此笑的更开怀,对着凤曦舞笑骂。
“那还不是皇爷爷宠的。”凤曦舞身子一歪腻在盛泽帝的怀中,笑的甜甜的。
“这倒是皇爷爷的不是了。”盛泽帝笑着横了凤曦舞一眼。
“皇爷爷,今儿舞儿开心。”凤曦舞立刻讨好道,“给你唱歌好不好。”
“好啊。”盛泽帝乐意之极。
“蓝蓝白云天,青青河边柳……”奶声奶气的清音纵然声脆,却带着一种属于孩童的孺糯,让人听
了心口都会为之一松。
盛泽帝听着凤曦舞的歌声,眼神却是落在站在一侧的凤楚皑身上,那眼中带着丝丝的欣慰,丝丝的
伤感。
这样的凤楚皑让他想起来昔日他的儿子们之间的尔虞我诈,若是……若是他的儿子们也都有这样的
手足之情,那么如今他也不会如此孤寂落寞……
身在帝王家的命运,有几人能像眼前着三个孩子这般相亲相护?
一路上多了凤曦舞这个欢悦的丫头,北上的路倒也轻松,夹杂着欢声笑语,一月的行程很快就过去
,抵达北原,这一块广袤的草原。
入乡随俗,进入北原,都得住毡帐,对于初次见毡帐的凤曦舞,可是把她好奇了好一阵,楚淡墨对
这个女儿最是头疼。若是三个孩子,除了凤楚祯模样性子都和凤清澜一个模子刻出来以为,小的这两个
,可都不太像他二人。凤楚皑的狡猾,凤曦舞的跳脱,丝毫没有他二人的影子。
“母妃,母妃,你看我穿这个好看么?”凤曦舞硬是要人为她准备了一件民族宫装。
大红色的裙子只到脚踝,上面绣着繁琐而又古老的花纹,脚上蹬着一双鹿茸小靴子,靴子上嵌着既
可闪亮亮的红宝石,还挂着两个小小的紫色铃铛,走起路来叮叮当当,头上戴着用玛瑙、珍珠串成的帽
子,帽子的周边滚了一圈白绒绒的狐毛,也不知谁还给凤曦舞手上配上了一根银色的小鞭子,腰间也别
着一把嵌着宝石的弯刀,倒还真有几分草原公主的风范。
“母妃,我漂亮么?”凤曦舞见楚淡墨没有说话,便牵着裙子,在楚淡墨面前转了一圈,一双盈盈
水眸期待的看着楚淡墨。
“天朝小公主实在是太美了。”
“真像我们草原伊莎圣女。”
“是的,是的,真美。”
在毡帐内,派来服侍的草原侍女一个个看着凤曦舞,用他们的语言赞叹着。
“娘亲,她们说什么?”凤曦舞虽然听不懂,但是看得出他们赞叹的表情,着急的问楚淡墨,想要
听到被夸奖。
“他们在说你像一个死人。”还不得楚淡墨开口,一边稚气的声音便先一步响起。
凤曦舞转头看着掀帐而入,一身隆重的皇孙吉服的凤楚皑,秀美一倒,对着凤楚皑一跺脚:“我才
不信你,哼。”
“他们在夸你很美。”楚淡墨淡淡的笑着对凤曦舞说,而后转身走到凤楚皑的身边,一边为他整理
着衣襟,一边问道,“皑儿听得懂他们在说什么?”
“只能听懂一些。”凤楚皑展开一双小手臂,享受着娘亲的服侍,诚实的回答。而后解释,“今儿
和蒙茴族的几个小王子在一起玩儿,听了他们说了一下午,儿子也记下了一些。”
“不得了了,我还以为小姐学东西的速度已经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没有想到小主子这能力比小姐
还厉害。”原本在整理东西的绯惜一听到凤楚皑的话,立刻赞叹道。
“皑儿想学这些东西么?”楚淡墨温柔的笑着看着凤楚皑。
“只要是娘亲会的,皑儿也都要会。皑儿想学。”凤楚皑立刻小眼睛放光的回答。
“先去宴席,以后有时间教你。”楚淡墨拉起凤楚皑的小手,转身又拉起凤曦舞的手,带着绯惜与
桃雪一起出去。
当夜,是楚淡墨七年后第一次见到已成为草原主人的纳兰延。
他比之七年前,多了一份沉稳与老练,眼神变得更加的深刻,举手投足之间,也隐隐有了王者之风
,坐在盛泽帝的下手方,却丝毫没有卑躬屈膝的低姿态,除了那应有的谦恭之外,他浑身依然流露出草
原霸主的气势。
楚淡墨带着两个孩子出现时,宴席之上着实是静了片刻,楚淡墨的容貌算不得绝艳,但是那一份华
贵雍容的气度,却不属于男儿。草原之上的女子虽然豪放大方,但是一旦有了男人,个个都是一副以男
人为主的谦卑之态。故而,楚淡墨那一身气势,便折服了草原上的各领主。
纳兰延看着那个从毡帐口徐徐走进来的女子,嫩黄的抹胸上绣着含苞待放的朵朵金莲,腰被衔着珍
珠的玉带束起,冗长的裙摆飘垂于地,随着她的走动而轻盈飘飞,恰似风中摇曳生姿的金莲,外罩一袭
橙黄色的绣凤锦袍,肩披浅黄色透明轻纱,臂间绶带轻扬。青丝乌黑如墨,堆云成髻,两只八位凤翎簪
左右并排而列,凤嘴衔着的五串东珠坠链越过如玉的耳垂,随着步伐的走动时不时的擦过楚淡墨的香肩
。黛眉水眸,香腮粉颊。眉宇间那一朵盛开的樱花,恰如她粉嫩莹润的双唇,一样的美艳动人。
七年的岁月,只是让她更添风韵。
“小王代蒙茴草原所有领主参见天朝太子妃殿下。”楚淡墨走到最前方时,纳兰延已经在场所有草
原领主都站起身,右手握拳抵在左胸,躬身。
“汗王多礼了。”楚淡墨抬了抬手,而后一个转身朝着自己的位置走去,一掀凤袍坐下。凤曦舞与
凤楚皑两个孩子很是乖巧的坐在她的左右两边。
楚淡墨坐下后,纳兰延与诸位领主才坐下。看到这样的一幕,在场无数的草原汗妃贵妇们无不流露
出艳羡的目光,因为在他们这儿女人的地位实在是低下。想楚淡墨那样连他们的王都要行礼的女人,整
个草原都找不出一个,也是她们不敢想象的地位崇高。
随后在盛泽帝的吩咐下,整个接风宴开始。毡帐中间有很大的一块空地铺上了艳红色的地毯,是供
舞姬表演助兴之用。比之中原天朝的婉转,草原上的歌舞可谓火辣与大胆,看得一众男人血脉喷张。
两个看惯宫廷歌舞的小家伙也是格外的兴奋。
酒到正酣之时,纳兰延突然起身朝着盛泽帝举杯:“陛下,蒙茴得以统一,多谢陛下的眷顾与庇护
,小王在此敬陛下一杯,以谢陛下圣恩。”
说罢,所有领主都举起杯子,眼中带着敬意,朝着盛泽帝敬酒。
楚淡墨在一瞬间,分明看得了帝王眼中无与伦比的骄傲。
盛泽帝自然不会推却,朗声笑着接过,而后一饮而尽。
换来各领主一声叫好之声。
“卓玛也想敬太子妃殿下一杯。”一直坐在纳兰延身边的女人,也趁此举起手中的杯子,站起身来
,走到楚淡墨的案几之前,向楚淡墨敬酒。
楚淡墨抬眼看着眼前这个长相秀美、温婉的女子,虽然她一袭汗妃的华服,然而楚淡墨怎么看怎么
觉得她像是一个中原汉家女儿。
于是,楚淡墨没有抬酒,而是淡淡的看着她,轻声一问:“你是汉女?”
“哈哈哈……就连尊贵的太子妃殿下都会认错,想来卓玛大妃还真与汉家女像极了。”一个豪迈的
领主开口笑道,“太子妃殿下,卓玛身为大汗的大妃,怎么可能是……”
“穆耳!”不等豪迈的穆耳将话说完,坐在距离纳兰延最近的,一个长相相对斯文的领主立刻出声
喝止,语气之中充满警告。
穆耳被这一呵斥才明白,自己在什么样的场合险些了说了大逆不道的话。
草原上的人儿自然很注重血脉,汉家女儿若是沦落到了草原,断没有可以嫁为妻妾的可能,最多也
就是沦为他们泄欲的玩物。
这些他们不说,楚淡墨也清楚。只是如今蒙茴既然臣服了大靖,那么也就是承认了汉家天下。当着
他们这些汉人的面,说出汉家女儿不可能成为蒙茴大妃,这不是在侮辱他们还是什么?
自然,这些规矩是在草原曾经最辉煌之时立下的,楚淡墨也就没有计较的必要,这些男人骨子里看
不起娇弱的汉家女,她也没有必要放在心上。而是很诧异这个叫做卓玛的大妃,说的一口流利的汉语,
竟然是草原上的女儿。
卓玛大妃似乎看出了楚淡墨的疑问,于是笑着解释道:“卓玛自幼倾心汗王,也同汗王一样喜欢中
原文化,很小的时候就有人教卓玛中原礼仪和语言,卓玛的乳娘也是汉人,所以太子妃殿下认错了,卓
玛也觉得是人之常情。”
楚淡墨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淡淡一笑,抬起自己手边的酒杯对着卓玛遥遥一敬,而后很干脆的一饮
而尽。
“太子妃殿下好样的。”卓玛对楚淡墨竖起大拇指,赞道,而后也将杯中之物一口吞下,才对楚淡
墨施了礼,从新回到纳兰延的身边。
楚淡墨的目光却随着卓玛而望过去,卓玛的理由不能说服她,因为草原上的人与中原的人因为环境
与食物的不同,长相也自然大有区别,楚淡墨不相信她说的。她总觉得这个卓玛对着她似乎有一种淡淡
的敌意,而这份敌意绝非来源于儿女之情。
只因,方才卓玛提起纳兰延之时,脸上虽然有羞涩,然而眼底却没有爱意。就凭这匆匆一见,楚淡
墨便能笃定,这个卓玛有问题。
“娘亲,这个女人好漂亮。”楚淡墨正兀自出神,袖摆被拉扯着,耳边响起凤曦舞的轻呼声。
楚淡墨闻声抬首,看着毡帐之中,那个一身艳红纱衣的少女,她正扭动着柔软的腰肢,睡着她的舞
动,挂在手指与脚上的铃铛发出有节奏的脆响,薄薄的一层红纱覆面,却丝毫没有遮住她美丽的容颜,
极淡的柳眉下一双水淋淋的眼睛,那双眼睛好似秋水横波,带着一丝丝妩媚,雪白的肌肤丝毫不输于汉
家女子,比之汉家女儿更加挺拔的鼻梁给她柔媚的脸上添了一份英气,没有汉家女儿那样小如樱桃的小
嘴,却有着属于她自己润泽如玫瑰般的魅惑。
的确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只可惜,对于经历过人世百态的楚淡墨而言。这张脸也不过尔尔,毕
竟她曾见过美如南宫雪月那样的美人。更何况这女子比较下来,也比不上她身边的红袖美。
“娘亲,她在干什么?”凤曦舞看着跳舞的女子端着一杯酒走到凤清渊的面前,一双眼直勾勾的看
着凤清渊,唱着小丫头听不懂,却很好听的歌。
“那是求爱歌。”楚淡墨丝毫没有隐瞒,也没有觉得让小小年纪的凤曦舞知道这些有什么不妥,浅
笑而答,“在草原上,凡事有身份地位的女子,都可以再见到心仪的男子时,为他唱情歌,就像现在,
如果你十二叔接受了那杯就,就意味着接受了那女子的求爱,按照草原上的规矩,必须迎娶那女子。”
楚淡墨的声音不大,但是因为美人表白,整个毡帐都静了下来,故而楚淡墨的声音还是徐徐的传开
,原本因为礼仪而正准备接酒的凤清渊,顿时收回手,对着站在面前的红衣女子笑道:“多谢姑娘好意
,本王心中已有人。”
红衣女子同样听不懂凤清渊的话,却也明白他是拒绝自己的意思。一双眼睛立刻蓄起泪水,楚楚可
怜的看着凤清渊。
“艺雅,退下。”这时纳兰延终于出声呵斥。
“父王……”艺雅转头,眼神不甘的看着纳兰延。
楚淡墨刚刚举起的杯子一抖,这个看起来已经十四五岁的女子竟然是纳兰延的女儿。然而,想到他
们草原上女子十岁便可嫁人的习俗也就释然了,毕竟纳兰延已经过而立之年,有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儿也
实属常事。
“艺雅公主,我们中原有句俗话‘强扭的瓜不甜’。”楚淡墨用这他们呼卓蒙茴的语言对艺雅说道
。
虽然艺雅不太理解楚淡墨那一俗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大概还是能猜出来,她咬了咬唇,转头用呼卓
语对凤清渊说了一句:“你是我第一眼就看中的男人,我是不会放弃的!”说完,就跑了出去。
楚淡墨无奈的摇了摇头。
“报——”正在艺雅奔出大帐的同时,一个士兵焦急的冲了进来。跪在毡帐之中,对着纳兰延道:
“大汗,女真族新大王带着大批女真人冲过来了!”
“什么,那群狗娘养的,又来了?”穆耳猛然站起来,扯着嗓子喊道,而后对着盛泽帝与纳兰延道
,“天朝陛下,大汗,穆耳请战。”
纳兰延的脸色也难看了,今日对于呼卓草原是一个意义非凡的日子。而一直没有被纳兰延收入旗下
的女真族,一直是纳兰延的心病。也是他在草原上唯一的威胁,他一时间也莫不清楚女真族这个时候来
,到底是打着什么目的。如果真的是前来生事,到不足无惧,怕只怕他们并不是这样目光短浅。
纳兰延看向盛泽帝,恰好这个时候盛泽帝抬头:“草原内部的事情,朕不会插手干涉。”
得到盛泽帝这样的一句话,纳兰延顿时眉宇松开了,对着盛泽帝恭敬的行了礼,而后对着穆耳与身
边那位长相较为斯文的领主到:“穆耳你和穆和迎战,本王要女真族有来无回。”
穆耳与穆和严肃受命:“领命!”
而后,两人朝着盛泽帝行了礼后,退出去。
“今日之事,是小王考虑不周,扰了陛下的雅兴,请陛下恕罪。”纳兰延对着盛泽帝躬身请罪。
盛泽帝宽和一笑:“事出突然,也非你所能料。”
“多谢陛下圣恩。”纳兰延站起身道。
“报——”
“何事?”一而再,再而三的急报,让纳兰延有些颜面尽失的感觉,冷冷的看着冲进来的侍卫。
侍卫身子一颤,硬着头皮回道:“女真王求见天朝陛下,以及……太子妃娘娘。”
纳兰延眼中冷锐的光一闪而过,正要呵斥,楚淡墨清清淡淡的声音响起:“父皇,女真新王想求见
您。”
显然,纳兰延一怒之下,竟然忘记了楚淡墨是会呼卓草原之上的语言。
“可有此事?”盛泽帝听了楚淡墨的话后,转身问纳兰延。
“确有此事。”纳兰延目光掠过楚淡墨,回道。
“墨丫头,你说见还是不见?”盛泽帝又将问题抛给楚淡墨。
楚淡墨神色不变,抬首看向纳兰延:“不知汗王可否告诉本宫,女真王叫什么?”
“舒禄恩切。”纳兰延说道这个名字时,有些咬牙切齿,显然是对这个名字有些忌讳。
楚淡墨眼前蓦然划过七年前那一张倔强的小脸,不由的微微莞尔,转头对着盛泽帝道:“父皇,见
见也无妨。”
盛泽帝深看了楚淡墨一眼后,颔首:“那就摆架吧!”
“陛下……”
“汗王放心,本宫担保女真王没有丝毫歹意。”纳兰延想要劝住的话被楚淡墨堵上。
于是盛泽帝在楚淡墨的陪同下,在凤清潾与凤清渊的保护下,亲自走出了大帐,走到了距离蒙茴部
落防护之外。
一个英姿飒爽的少年骑在枣红色的大马之上,他一袭斜襟胡服,虎皮围腰,脚上蹬着一双豹皮靴子
,略显消瘦的肩膀,身子依然昂长,一张俊美的脸,有着属于草原男子的粗狂的眉峰,却也有属于汉人
的薄唇,一双琥珀色的眼眸泛着浅浅的锐光,犀利的不似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草原上的星空格外的美,月儿格外的亮。明亮皎洁的月光洒落下来,将少年整
个身子都浸入月光之中。夜风拂过,吹起他的衣角,让他身子变得更加的翩然。
纵然四周剑拔弩张,他却依然目光悠远的坐在那儿。
当盛泽帝和楚淡墨的身影遥遥的出现时,骑在马上的舒禄恩切利落的翻身下马,随着他的身子一动
,手持战枪的蒙茴人都高度戒备起来。
月光之下,少年的小嘴微微一扬,身子突如大鹏而起,朝着遥遥的盛泽帝与楚淡墨飞掠而去,动作
之迅速几乎没有几个人反应过来,他挺拔消瘦的身子便落在了盛泽帝的御驾之前。
“女真族舒禄恩切,参见天朝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围绕在盛泽帝守卫的侍卫已经将腰间
的佩刀拔出了一半,明晃晃的在月光下闪着冷光。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没有想到女真王如此年幼。”盛泽帝走出銮舆,抬手示意侍卫们收手,而后
看着跪在面前的小小身影,捋了捋花白的胡须,赞叹道。
“陛下赞扬,恩切受宠若惊。”舒禄恩切自幼长在中原,又有一个汉人母亲,自然更懂得汉家的礼
仪与语言。
“起来吧,可否告知朕,你要见朕有何意?”盛泽帝颔首道。
“恩切久闻天朝陛下威仪九州,只想一睹圣颜。”舒禄恩切直起身子,不卑不亢的回答。
言下之意,便是我只是来见你一人,有话也自然与你一人说。
舒禄恩切的话说得隐晦,但是都是站在上位者位置上的盛泽帝又岂能听不出来,故而道:“难得朕
觉得与你投缘,不如朕邀你在蒙茴做客伴驾,你可愿意?”
“恩切荣幸之至。”舒禄恩切躬身道。
“陛下……”纳兰延欲言。
盛泽帝抬手:“放心,朕只邀请他一人。”
一句话落,纳兰延也没有再说什么,而舒禄恩切回头,对着他带来的数千人一挥手,那一千人立刻
训练有素的退下。那样整齐而又迅速,连盛泽帝都有些诧异,不由得又多看舒禄恩切两眼。
而舒禄恩切依然眼观鼻,鼻观心,低眉垂首,没有丝毫动作。
盛泽帝突然爽朗一笑,而后抬手示意回程。
回去的路上,舒禄恩切一个人被盛泽帝召见,没有知道盛泽帝与舒禄恩切谈了什么,自然也没有人
敢开口问。而回去后,盛泽帝便说自己累了,故而也就没有再去宴席之上,盛泽帝都没有去,其他人自
然也不会去。
“母妃,母妃,那个叫什么恩切的人,真正的是女真族的王么?”楚淡墨一路之上都被自己的女儿
缠着不停的问着这个问题。
“是。”楚淡墨无奈的点头。
“他怎么这么小,舞儿还以为王爷都像九叔、十二叔、十四叔和那个纳兰汗王一样,又老又古板。
”凤曦舞小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小脑袋里全是方才见到的那一抹挺拔的身影。
楚淡墨唇角一抽,看着未及自己腰的小女儿,竟然口口声声大言不惭的说着别人小。
“没见识。”凤楚皑见着自己姐姐这一脸的羡慕,走到凤曦舞的身边,用只有他两人能够听到的声
音冷哼道。
“哼哼。”凤曦舞自从在路上盛泽帝说了那事儿后,就不再总是和凤楚皑顶嘴,但是要她就这样被
这个比自己晚出生的弟弟轻视也不甘心,扬起小脸,冷冷的哼了两声后,冲到楚淡墨的面前,一脸得意
的看着凤楚皑,“母妃,舞儿今晚和您一起睡,舞儿没有住过毡帐,舞儿害怕。”
“好。”楚淡墨本就不放心凤曦舞一个人睡,于是没有犹豫的点头。
凤曦舞见此对着凤楚皑扬起胜利的笑容。
凤楚皑小身板一僵,小脸也不好看。但只是片刻,就缠上楚淡墨:“母妃,皑儿也害怕。”
凤曦舞再一次忘记了眼前这个不是她那风度翩翩的大哥,而是她无赖可耻的三弟,他是不会因为自
己已经七岁了而不好意思提出跟母妃同榻。
几乎是凤曦舞还没有来得及阻止,楚淡墨便点头:“今儿晚都和母妃一起。”
淡眉一挑,凤楚皑又挑衅的看过去,果然看着自己这个笨笨的姐姐垂头丧气。心情莫名的更好了。
楚淡墨没有等舒禄恩切来找自己,当然她知道这并不是最佳的时机。既然舒禄恩切在刚才没有言明
与她之间的主仆关系,必然是有所顾忌。所以洗漱完后,就带着一双儿女早早的歇下。
翌日,盛泽帝在纳兰延的带领之下,正式接见呼卓草原各部落的首领,而后了解了草原的一些情况
。楚淡墨自然随行左右,帮助两方沟通与交流。
而后便是正式的祭拜仪式,过了这个仪式,呼卓部便是真正的大靖子民。一切解决后,已经是深夜
。楚淡墨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自己的营帐。
“怎么还没有歇下?”楚淡墨回到自己的营帐,却看到自己两个孩子坐在床沿,支着小脑袋打盹。
“娘亲……”两个小家伙,听到楚淡墨的声音,立刻睁开睡意蒙蒙的眼睛。
楚淡墨上前,怜爱的在两人额头上各印下一吻,而后亲自为他两人褪去小衣服,将他们塞入锦被之
中,然后才在桃雪的伺候下沐浴净身。
当她擦干头发,正准备打算吩咐桃雪下去休息时,敏锐的目光捕捉到一抹身影倒影在了她的营帐之
上。
“主子。”这声音清朗之中带着一丝丝低沉。楚淡墨却是听出了来自于谁。
对着桃雪使了一个眼色,而后桃雪亲自将来人引了进来。
“舒禄恩切拜见主子。”一进门,舒禄恩切便单膝跪在楚淡墨的面前。
“起来吧。”楚淡墨披上绯惜递上来的外衣,亲自将舒禄恩切扶了起来,“难得你还记得当年的承
诺。”
当日舒禄恩切许诺,只要楚淡墨能够助他复仇,便终身效忠于她。后来从南粤回来,她便秘密的将
他送回了这儿,并且让君记暗中相助于他。其实,那时她便知道自己再也离不开凤清澜,也知道早晚有
一日凤清澜的手回伸向这个地方,所以早早的埋下了这枚棋子。
然而,这个孩子没有让她失望,看着他如今的成就,她顿然有一种身为母亲的骄傲,那种感情丝毫
不逊于自己的三个孩子给她的来的浓烈。
“恩切以祖先的名义起誓,绝不会背叛主子。”舒禄恩切斩钉截铁的回答。
“你可愿认我做义母?”楚淡墨其实只比舒禄恩切大上几岁而已,做他的姐姐有余,但是做母亲却
是太过牵强,然而她看着这个孩子,却有着一种来自于母性的怜惜,想到他自幼所受的苦,想到他的坚
韧与顽强,想到他的心性与脾气,都打心眼里喜欢。七年前初见时,她便有这样的念头,但是当时的孩
子太过倔强,而她并没有为人母过,也担心自己做不好。如今,终于能够了却这一个心愿。
舒禄恩切起先是诧异,而后抬眼对上楚淡墨柔和有流转着母爱的目光,心头一酸,他九岁丧母,而
后为了复仇,至今八年一直逼着自己快速的成长。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内心强大的男子,但是眼前这
个女子只是一个眼神,一句轻言细语,就呼唤起他内心深处的渴望。
他从来没有想过年龄的问题,因为在他初遇楚淡墨的时候,就知道楚淡墨是一个心智成熟的足以做
他师父的人,所以那时他希望跟着她,这么多年,虽然他没有给她丝毫音讯,然而她身后的人都在一直
无条件的帮助着他,如果没有她,何来今日的自己,这难道不算是再生父母么?
于是,也没有多少犹豫就再度跪下:“孩儿拜见义母。”
楚淡墨伸手握住他消瘦的双肩,温柔的笑道:“就和我的孩子一样叫我娘亲吧。”
深吸了一口气,舒禄恩切压下心头的澎湃,开口唤道:“娘亲。”
“恭喜主子(小姐)又多了一个小少爷。”桃雪和绯惜一起道喜。
楚淡墨点了点头转头看向舒禄恩切:“你这么晚来此,可是有何要事?”
“娘亲,要小心纳兰延。”舒禄恩切立刻正色说,从腰间取出一张小纸卷,递给楚淡墨,“这是我
七日前截下的东西。”
楚淡墨接过绽开,上面是呼卓语:七月四日,行动。
一股阴谋的之气顿时笼罩住了楚淡墨。
“这是纳兰延亲笔信,是我从他的驯养的海东青身上取得。”舒禄恩切继续说道,“如果我没有估
计错,应该是送入进城。所以,我猜测纳兰延这一次称降是故意诱圣上前来。”
“你昨日对陛下如此说了?”楚淡墨立刻问道。
“孩儿并没有将这卷纸递给陛下,只是浅淡的说了一下孩儿的猜测。”舒禄恩切回道。
楚淡墨松了一口气,点头道:“你做的是对的,让陛下有了警觉之心便好,朝中尚有清澜在,如果
有异动他必然会知会于我,这事儿我心里有底了,你且回去吧,不要插手此事,你现在是女真王,必须
要时刻谨记,留在陛下身边既可。”
“孩儿遵命。”舒禄恩切点了点,而后对楚淡墨行礼后悄无声息的退下。
楚淡墨回身对欲言又止的绯惜和桃雪挥了挥手,而后转身朝着寝榻而去。
一夜无眠,楚淡墨的脑子乱糟糟的,直到天微微亮了才止不住疲惫沉沉的睡过去。一觉醒来,已经
是午时,楚淡墨骇了一跳。立刻唤了绯惜和桃雪进来:“为何不叫醒我?”
“小姐,您昨夜定然一夜未眠,惜儿心疼您,想让你多休息片刻。”绯惜一边为楚淡墨穿衣,一边
解释。
“今日六月十五,这几日要加强戒备,日后不管如何,五更(凌晨三点到五点)后必须叫醒我。”
楚淡墨伸手接过桃雪递过来白布,淡淡的吩咐。
“是。”两人点头答应。
楚淡墨洗漱完毕后,粗略的用了用午膳,而后朝着盛泽帝的大帐而去。看到帐外的侍卫极少,心里
便有了猜想,掀开大帐,果然没有见到盛泽帝的人,立刻问帐外左右侍卫:“陛下去何处了?”
“回禀太子妃,陛下带着廉亲王和永郡王去打猎了。”侍卫恭敬的回答。
楚淡墨听到带了凤清渊和凤清潾也就放下了心。
才一转身,便看到纳兰延的大妃卓玛朝着她走来。
“卓玛参见太子妃殿下。”卓玛停在楚淡墨的面前,躬身施礼。
“大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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