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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嫁之盛世王妃 墨染流云-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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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
按常理而言,聂啸并不占理,若是换做平常时候,梁帝自然会站在君仓那边。可是如今却是非常时
期,南粤一战败后,大靖骁王凤清漠并没有打算放过梁国,此刻已经在攻打梁国源城。梁帝看着节节败
退的梁军,曾经几次三番要求聂啸挂帅,可是聂啸一直以身受重伤为由拒接圣旨,梁帝也不好强求,毕
竟当年他请聂啸出山时,就曾经对许诺,绝不强求于他。可是梁帝也不能这样明显的偏颇的站在聂啸一
边,所以一时间梁帝也没有好主意。
然,就在梁帝犹豫不决的时候,梁玉熙站出来请旨,他久病缠身,兰栎郡主既是名动天下的素颜医
仙,便请求梁帝将医仙接入太子东宫,以便为他治病。梁帝听后当下允诺,接楚淡墨进宫。
如此,两方都没有再争执的理由,也就有了楚淡墨如今转入梁国东宫的局面。
细碎的雪花仍在纷纷扬扬的挥洒着,飞落的雪花交织着清清泠泠的琴声,在沉寂的雪天,在幽静的
深宫内院绘出一副令人见之难忘的画面。
九曲长廊的尽头是一个被青松环绕的小亭,亭内楚淡墨一袭素白的绸裙,一件雪白的貂裘,一只羊
脂白玉簪挽发。随着偶尔侵袭的冷风飘扬的青丝,翻滚的雪白貂毛,轻扬的裙摆,抖落着细雪的青松,
青与白的交会,恰是一副泼墨的仕女图。
细长白皙如玉的十指在琴弦上拨动,悦耳动人的轻声由指尖流泻,划破冷冽的苍穹。那柔和不失力
度,婉转却又带着金戈铁马,铁踏山河霸气的琴音随着飞扬的雪花分散。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想要抚琴,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不由自主的弹出这一曲《广陵散》,中有
一种莫名的情绪自她进入这个皇宫开始就牵引着她。
“啪啪啪……”
指尖停,琴音未歇,一串整齐的掌声响起,楚淡墨抬首,看着月亮门前不知已经站立多久的四个女
人,眼波只是微微的一动。
当先的一个女子,内着一袭浅黄锦织珊瑚裙,长长的裙摆迤逦于地,随着她的莲步轻移,荡起一圈
圈浅色波纹,恰是应了那一句步步生莲。外面是一件珍贵的雪狐裘,双手交叠于腰间,笼着绒毛袖筒。
青黛细眉下一双极美的杏目,眼波中总是带着淡淡的笑意,加上秀气的鼻梁,不薄也不厚的唇瓣,勾勒
出了一张温和不是艳丽的端庄容颜。高盘起的发髻笼罩在狐裘的雪冒中,领头一步步的朝着楚淡墨走来
。这人正是这东宫的女主人——太子妃洛茗儿。
她的右边落后一步跟着一个风华已过的老妇,妇人青丝已染霜,脸上也已经有了岁月留下的痕迹,
却精神矍铄,看起来依旧满面春风。从她华贵的衣着,以及几乎与太子妃并肩而行的姿态,便可以知道
她来头不凡。
太子妃的右边落后两三步的是两名美貌如花的韶华女子。尤以走在略前方的那一位颜色出挑,鹅蛋
光洁的脸庞,柳眉如青山一角,细长的丹凤眼流转着天然的媚光,上挑的眼角更加一分媚色,精雕细琢
的鼻翼下两片粉嫩欲滴的润唇诱人遐思。这是楚淡墨见过的唯一一个在容颜上能够与红袖平分秋色的女
人。
美,真的极美,好似画中走出的人一般。向来这边是梁国第一美人——君涵韵,她的表姐!
与均涵韵比起来,她身后的女子纵然也极美,眉目间与洛茗儿还有着几分相似,可是却没有了看头
,但那张稚气未脱的脸上却是傲气横生,活像一只骄傲的孔雀。
“以往都听说兰栎一手医术无人能及,不曾想兰栎还有如此高的琴技,我们闻声而来,希望没有打
扰到你。”太子妃洛茗儿走到亭子里赞叹道。
“参见太子妃。”楚淡墨身后的紫陌立刻行礼。
“若是我说,太子妃娘娘您已经打扰到了我,太子妃娘娘可会转身告辞?”楚淡墨没有起身行礼,
依然端坐于琴案前,对待洛茗儿也仍是的一张淡漠的脸。
楚淡墨毫不客气的话,让洛茗儿一愣,顿时不知道如何反应,倒是洛茗儿身后的小孔雀柳眉一竖:
“你放肆,你见到我姐姐不但不起身行礼,还口出妄言!”
原来是太子妃的族妹,难过一副俨然女主人的架势!楚淡墨唇角一扬,没有理会小孔雀的呵斥,低
下头,径自拉起放置在一旁的雪狐袖筒,将她因为抚琴已经冻得有些泛红的双手套了进去。
楚淡墨这般目中无人的态度,不但激怒了洛茗儿的妹妹洛筝儿,也让洛茗儿的眼中闪过一丝豫色。
“你——”
“筝儿!”洛筝儿还想训斥楚淡墨,却被洛茗儿先一步呵斥住。
“墨儿,虽然太子殿下和聂将军护着你,可你也不能没了分寸。”看到洛茗儿不豫的老妇人开了口
,布着皱纹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听了这话楚淡墨不禁抬头,看着这个明面上在责备她,实际上却是抬出梁玉熙与聂啸维护她的妇人
。
“墨儿,我是你的外祖母!”老妇人看着楚淡墨将略带疑惑的目光投向自己,显然有些激动,看着
楚淡墨的眼神格外的柔和,甚至定定的看着楚淡墨的眼中泛起泪花。
就这样一记慈爱柔和的目光让君老夫人沧桑的容颜在楚淡墨眼中多了几分熟悉,来自于她母亲的熟
悉。
“君老夫人!”楚淡墨安奈下心底涌起的那一丝微微涟漪,缓缓的站起身来,微微的颔首,那是晚
辈对长辈的尊重别无其他。
“表妹不愧是姑姑的女儿,当真有着姑姑那样恣意随性的潇洒。”这时君涵韵开了口,那清脆好似
黄莺鸣啼的音色不负她软软香唇。
“君小姐这声‘表妹’请恕涵墨愚钝,涵墨双亲已逝,母亲从未言及她尚有亲人在世,故而对君相
爷认孙,涵墨还望相爷慎重!”楚淡墨没有想要认下这些亲人的念头,她的母亲辞世,她不信他们会不
知道,既然当年便可以决绝的对她不闻不问,如今也没有资格来认她。
“兰栎这是要违抗圣命?”洛茗儿听了楚淡墨的话后,脸色沉了下来。
楚淡墨却仍是不以为意云淡风轻一笑:“我是大靖之人,何来圣命一说?”
“你——”楚淡墨话音一落,四人一惊,洛茗儿当先呵斥,“你大逆不道!”
楚淡墨冷冷的一扬唇角,不再言语,那一副有恃无恐的从容淡定让洛茗儿更加的恼怒:“来人,将
……”
“太子妃这是要对谁大发神威呢?”清清淡淡的声音截断了洛茗儿的话,却是让洛茗儿身子一震。
众人回首,恰好看着何博推着梁玉熙进入内院,几人纷纷福身行礼:“讲过太子爷!”
梁玉熙没有立刻出声,而是看了看楚淡墨,而后目光在四人身上扫了一圈,才幽幽的说道:“起吧
。”
洛茗儿咬了咬唇,忍下眼中的涩意起身,不等她开口,洛筝儿就先一步告状:“姐夫,她目无君主
,有欺君之罪!”
“这儿是太子东宫,是本王做主的地方。”梁玉熙淡淡的扫了洛筝儿一眼。
洛筝儿被这样看似温和的眼神扫视的心儿一颤,动了动唇却再也开不了口,吐不出声音。
洛茗儿见此刚想开口,梁玉熙便先出声:“你们退下吧,本王有事找兰栎!”
“……是!臣妾告退!”洛茗儿深深的看了一眼,至始至终目光都不在她身上的梁玉熙一眼,不甘
的转身退下。
洛茗儿她们走后,院子一下子就静了下来,何博在梁玉熙的示意下将他推入长廊,停在与楚淡墨五
步之外的距离。一道雪帘隔在两人之间。
他先坐在高琢飞扬的屋檐下,身披着厚厚的绒毯,微微扬起白皙的俊脸,淡淡的看着白茫茫的天空
撒落下来的飞雪;她静静的坐在小亭,轻轻的低着头,清冷的目光落在泛着冷光的琴弦上。
“据说骁王已经攻入源城?”不知道过了多久,楚淡墨先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寂。
“唔。”梁玉熙轻轻的应了一声。
“据说前日纳兰延出兵偷袭了郡县?”楚淡墨继续问道,抬起头将目光投向梁玉熙。
侧首看向她,对上她清淡却带着一丝明显笑意的目光,梁玉熙也不禁莞尔:“墨儿,你的消息似乎
很灵。郡县的战报尚未传到圣上手中,倒是墨儿先一步洞悉了。”
楚淡墨对于梁玉熙突然转变的称呼眉头一蹙,但也仅仅一蹙,似乎打心底她并不排斥眼前这个是敌
非友的人:“太子爷的消息也不慢,这不也已经知道了吗?”
“呵呵……我终究比不上墨儿走的这一步好棋,也比不上那人的神机妙算。”梁玉熙笑意不改,徐
徐的叹道。
梁玉熙无心的一叹,立刻让楚淡墨脑中不由自主的闪过另一张同样风华绝代的容颜,心头一惊,忙
压下莫名的情绪:“你不担心吗?”
“墨儿的消息这般灵通,可知道大靖派庆元侯挂帅远征回纥?”梁玉熙没有回答楚淡墨的话,反而
问道。
楚淡墨闻言眸光一闪,随后无所谓的笑了笑:“与我无关。”
“我的答案亦然,与我无关。”梁玉熙回以同样无关痛痒的笑容。
“你——”楚淡墨震惊的看着梁玉熙,她自然知道梁玉熙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是告诉她,梁国的生
死与他无关,“你是梁国太子!如果你没有野心,又何须发动南粤一战。”楚淡墨唇角掀起一抹似讥似
讽的冷笑。
“梁国太子?呵呵呵……”梁玉熙重复这几个字,而后轻轻的笑出声来,那笑声中饱含了太多太多
的讽刺与落寞。
楚淡墨看着这样的梁玉熙,心里突然觉得有些难受,她没有生在宫廷,可是她知道宫廷自然有一段
宫廷秘史,她没有那种窥探深宫秘史的嗜好,于是也就没有再说话。
又是一番静默后,这一次先开口的是梁玉熙:“墨儿想要这样的夫君?”
楚淡墨被这样莫名的一问问得一愣,看着梁玉熙一时间素来从容的她,竟然找不到语言。
“诸葛旭虽然对墨儿一片痴心,可是他太过稚嫩,尚是一匹未成年的名驹,也许以后他会名震一方
,可他却是配不上墨儿。”雪花飘落无声,梁玉熙的话也极轻,柔和的就像冬日的暖阳。“墨儿,可有
想过你日后想要托付怎样的男子?”
这样带着丝丝关怀的话不禁让楚淡墨心头一暖,就好似女儿家长大了,家中长辈那样亲切又细心的
问候,只为提掌上之珠觅得一桩良缘。她尽管聪慧异常,对身外之事之物都看的极淡,可她也只是一个
未及二八的女子,她同样渴望着父母在她及笄后,前后的张罗,心细的关怀。可是这一切从她出生起就
离她很远很远。
她不否认她的爹爹与娘亲是爱她的。可是爹爹更爱的是家国天下,更爱的是她的娘亲。所以她的爹
爹会为了会晤大师的一句箴言不让她与皇室接触,不让她习武,为此在她尚不能言语时就将她送入师门
,每一年仅仅只见她两面。
自幼会给她关怀的就只有她的师傅,以及红袖三人,可是师傅终究只是师傅,心中总是隔了一层,
红袖三人对她的关怀从来都带着一丝敬与一丝惧,她似乎从未体验过亲情,也许这就是她天生如此凉薄
的缘故吧。
当突然真的有一个人给了你梦寐以求的关怀,尽管这个人是你应该防备的人,可是那种莫名的想要
去依恋的感觉却疯狂的滋长,让你情不自禁的想要卸下防备与伪装。
尽管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与她性子似乎很相似的男子可以信任,尽管她的心潮在那一刻有所澎湃
,可是楚淡墨仍然是一个理智大于一切的女人。
于是,她顿了很久,抬头看着随风飘舞的漫天雪花,神色淡淡的说道:“我心在江湖。”
“墨儿你心在江湖,可是你可知你早已身不由己?”突然雪花似乎加大,梁玉熙透过片片飞雪,怜
爱以及疼惜的目光落在楚淡墨素洁的容颜上,温柔的声音好似怕惊扰了飞舞的飘雪,“墨儿,人生来便
有太多太多的无可奈何。你把太多的东西揽在肩上,也把太多的东西看得太重,反而把应该珍视的忽略
了。所以,你早已经泥足深陷却仍是不自知。”
“是吗?”梁玉熙的话让楚淡墨一阵恍惚,她不禁呢喃自问。
“是的,墨儿。你要记住你不过是一个女子,一个一样拥有任性权利,可以扑花戏蝶,香闺萦梦的
女子。能放的就将它放下,你会发现很多的事情不用你去忧心烦恼,依然可以迎刃而解,不要让自己活
得太苦太累,也……太让人心疼!”梁玉熙轻轻的话中带着沉沉的叹息,明亮慑人的眼中流泻的是掩不
住的疼惜,还有深处的一丝难以察觉的自责。
楚淡墨缓缓的起身,一步步的走出小亭,站在亭檐下,从袖筒中伸出一只柔荑,摊开手掌接下一片
晶莹雪白的雪花:“也许你说的对,可是我却做不到放下,因为自我懂事起,我爹爹每每见我提到的都
是太平盛世,家国安宁。娘亲对我的教导便是以拯救无辜苍生为己任。我少女闺梦早已因为这些淳淳教
导而改变,我只愿爹爹九泉下能够因我而欣慰,不会再在夜深人静时独坐枯台,叹息他此生无子;不会
再在伶仃大醉是握着我手对我遗憾的呢喃:墨儿此生为何不为男儿身?”转过身,对上梁玉熙闪过哀伤
的目光,她将手中已经化为雨水的飞雪递向他,“我就好似着飞雪一般,明明知道飞落后会是尘归大地
,风过了无痕,可是依然没有选择的余地,不得不降落,诚如你所言,我早已身不由己。”
“墨儿……”梁玉熙看着漫天飞雪中的笔直而立的楚淡墨,素雅淡漠的容颜上是无法扭转的执拗。
声音变得暗哑,喉头漫上浓浓的苦味,却是再也找不到属于自己的声音。
“太子殿下,我想我们说的已经够多了。”楚淡墨也没有想要给梁玉熙再开口的机会,淡淡的一笑
,出声下逐客令。
梁玉熙的眼神暗了暗,垂下眼睑,遮住里面闪过的复杂情绪,细长的睫毛轻轻的颤动一番,而后从
绒毯下伸出双手,拿出一个紫檀木雕花匣子。白皙的近乎透明的手珍视的摩挲了匣子一番,将它递给身
后的何博。
何博会意接过,捧着盒子走到楚淡墨的面前慎重的递给楚淡墨,楚淡墨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东西,将
询问的目光投向梁玉熙,并没有伸手去接。
“一份小小的礼物,答谢墨儿的玄阳凝玉丸。”梁玉熙含笑迎上楚淡墨的目光。
看着那一抹温柔的笑容,那样期待而又真诚的眼神,楚淡墨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当木匣子落在她手
上,她又不禁淡淡的笑道:“如此也好,两不相欠。”
“今夜皇宫有一场大宴。”梁玉熙唇角的笑意有那么一瞬的僵硬,随后不动神色的转移话题,看到
楚淡墨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厌色,于是又道,“有时候,往往麻烦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至少麻烦总
在光明可见之处。”
也是到了晚间,楚淡墨才清楚,这场宫宴并不算大宴,而是皇后操办的家宴罢了,宴请的无非就是
一些与皇室沾亲带故的皇亲国戚。
宫宴在华林殿,一早梁玉熙就派人为她送来了精心准备的衣物,坐在菱花镜前,楚淡墨依然还是白
日里的那一身素雅的穿着。
“小姐,已经酉时一刻了,眼看着宫宴就要举行了,小姐求您快换装吧!”楚淡墨的不合作让紫陌
记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这已经是第三次小心翼翼的低声催促了。
楚淡墨从菱花镜中淡淡的瞥了一眼暗自焦急的紫陌,随后移开目光,落在妆台上那一个紫檀木匣子
内上,伸手将滑动的木盖拉开,将红绸缎上静静躺着的那一个紫檀木娃娃取出。
从光亮的外表看,这个娃娃很新,至少楚淡墨可以看出这个娃娃的雕成的时日绝对不会超过三个月
,刀工有些粗糙,而且娃娃的眉目很是模糊,可是楚淡墨偏偏就觉得喜爱至极。情不自禁的伸出细长的
手指摩挲,唇角也会不由自主的扬起,笑意荡进眼底。
“小姐,已经酉时二刻了!”摸不清楚淡墨的想法,紫陌只好再一次提醒。
楚淡墨眸光一凝,敛了笑意,将檀木匣子合好,缓缓的起身:“走吧。”既然他送了一份合她心意
的礼物,她也不介意陪他看看好戏。
“啊?小姐您……”紫陌虽然欣喜楚淡墨肯去,可是看到楚淡墨这番穿着,小脸皱成一团,“小姐
,还有一点时间,不如让奴婢为您添妆吧,奴婢的动作……”紫陌极力劝说楚淡墨的话,在接收到楚淡
墨冷淡的一瞥后生生的吞进嘴里。
楚淡墨看了她一眼后,便提步先行一步。紫陌连忙跟上,为楚淡墨撑着油纸伞,主仆二人踏着雪花
,迎着风霜,身影淹没在飘扬的雪花中,朝着华林殿而去。
楚淡墨酉时三刻到达华林殿,宴会是戌时一刻正式开始,可是等到楚淡墨到达时,几乎已经是虚无
空席。看到这样的阵仗,楚淡墨不禁一愣,随后才想起皇后摆宴,怕是没有几个人不愿早到。
楚淡墨原本就因为她的神秘以及她的身份而备受关注,此刻突兀的晚到,几乎是一踏入大殿就成了
众人瞩目的焦点。
惊讶只是一瞬间,楚淡墨便视若无人的踏着从容的步伐走近大殿,她看到君老夫人饱含期待的目光
,也看到君老夫人身边一身官服五官威严的君仓。礼貌性的对君老夫人颔首,也许是亲情的血缘,楚淡
墨对君老夫人有着那么一丝亲切之感,但是这薄弱的感觉构不成她的信赖,比之起来,她更愿意相信那
个对她娘亲痴心不改的男人,所以在她看到聂啸也在时,脚步几乎没有停留的朝着聂啸而去。不是因为
她看到聂啸身边站着绯惜,而是因为她单纯的信任他。
“你们看看,江湖女子果然上不了台面,穿的都是什么啊!”
“就是就是,根本没有把皇后娘娘的宫宴放在眼里。”
“原本以为是相府的嫡孙女,涵韵姐姐的妹妹,会是个美若天仙的人物,没有想到,竟然姿色如此
平庸。”
“你小声点,大将军可是在这儿,听说大将军很是宠着这为郡主。”
“我听说,今儿太子殿下还为她斥责了太子妃呢。”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也敢和太子妃争?”
“……”
楚淡墨一进去,一双双或是探究或是好奇或是看戏的目光便黏在她的身上,一声声鄙夷嫉妒的话语
都在大殿悄悄的响起,她都能听到,更何况是功力深厚的聂啸。果然,她扑捉到聂啸眼中一闪而过的杀
气。
是的,是杀气,而不是怒气,凌冽如刀的目光扫过,顿时一片鸦雀无声。第一次,楚淡墨心底有一
种被人护在羽翼之下的感觉,这种感觉似乎很不错,于是她加快了走到聂啸的身边的速度。
“走了一路,可冷?喝杯热茶暖暖身子。”楚淡墨刚刚走到聂啸的身边落座,聂啸便细心的递上一
杯热气腾腾的参茶。
楚淡墨没有拒绝,走了一路,确实有些冷了,对着聂啸莞尔一笑,捧着杯子在聂啸慈爱祥和的目光
,将一杯参茶一小口一小口的喝尽,一股暖意从喉头渗入心底。
“老头子,你若当真护我疼我,我不介意叫你一声义父!”楚淡墨放下手中的茶杯,很认真的看着
聂啸。
也许是累了,也许是她太渴望亲情了,也许是知道聂啸给她的这份情太纯粹,也许是今日与梁玉熙
的一番谈话,也许是因为别的什么,让她有了想要做一个被人宠爱的小女儿的冲动。
聂啸原本听到她的话,闪着柔光的虎目一亮,可是在听到“老头子”三个字后,依然英俊的脸一黑
,端起父亲的架子道:“我不过双四年华,怎么就成老头子了?”
“我今年未及二八!”楚淡墨有些挑衅的道出这个事实。
足足大了近三倍的数字一报出,我们英明神武的聂大将军立刻禁了声,将沉默就是金的风度进行到
底。
“小姐,惜儿有罪。”绯惜缓缓的跪在楚淡墨的面前,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滚动着泪花,当她吃了楚
淡墨让聂啸带给她的可以缓解摄魂术的药后,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恨不得当场以死谢罪。
“傻丫头,不准哭,小姐没事!”楚淡墨亲自扶起绯惜,柔和的笑道。
“可是小姐,惜儿……”
“皇上驾到,皇后驾到,太子殿下驾到,太子妃驾到!”就在绯惜还要说些什么时,一把尖细的嗓
子响起。
楚淡墨闻声,与众人一起起身,将目光投向殿门口。看到便是相携而来的帝后与梁玉熙夫妻二人。
出奇的,梁帝的五官并没有多奇特,除了有着长期身处高位而养出的一股尊贵之气外,便再无一处
出彩的地方,倒是他身边的皇后一袭大红凤袍格外的惹眼。当然吸引楚淡墨目光的并不是那一身华贵的
长袍,而是梁后那凤飞九天的气势,高贵的姿态将原本就平庸的梁帝衬得更加不起眼,也因此让她更加
惹人眼球。
梁后的容颜依旧风韵犹存,眉宇间有着与洛茗儿相似的娴雅,可是那一对为挑的细眉却隐隐含着剑
锋一般的厉光,眼眸淡瞥间,也有着精光闪烁,只一眼楚淡墨便知道这个女人不好应付。
突然想起传言梁帝惧内,梁后干政,如此看来,楚淡墨倒是有点相信传言。
“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子殿下金安,太子妃金安。”众人行礼
叩拜,楚淡墨犹豫了片刻也行了礼,他并不想引起太大的关注。
“免礼,既然是家宴,就不用如此拘礼。大伙儿随意,随意就好。”梁帝的声音也极为的温和,丝
毫没有帝王该有的威严与气势。
“谢陛下隆恩!”众人又是一番躬身行礼,随后一一落座。
“臣妾听说陛下钦封的兰栎郡主也来了,臣妾还未见过呢,不知道兰栎郡主在何处?”梁后一落座
,目光在殿内扫视一圈,便开口问道。
“涵墨在此,见过皇后娘娘!”楚淡墨明明感觉到梁后的目光在扫过她时微微的一顿,却是开口明
知故问,一时也摸不透梁后的想法,但还是缓缓的起身回应。
“哟,不愧是相府千金,瞧瞧这知书达礼的模样,真真是看了就忍不住喜欢。”梁后看到楚淡墨,
轻笑道。
“姑妈,您可不要这般说。今儿兰栎郡主可是当着我和姐夫的面儿,说她是大靖人,她不承认自己
是君相爷的孙女。”梁后场面上的一句赞扬,引来了洛筝儿的不满,平时就被宠惯的洛筝儿也不管现在
是什么场合,便开口告楚淡墨的状。
可是洛筝儿的话一落,所有人都将不满与仇视的目光投向楚淡墨,相较于洛筝儿那言行无忌而言,
楚淡墨这个不被接受甚至毁了他们踏破南粤城美梦的“罪人”,不管有没有得到证实的错都是不能原谅
的。
“兰栎,你当真这般说过?”果然,梁后凌厉的目光看向楚淡墨,语气也格外的重。
“是!”楚淡墨不闪不避的迎上梁后的目光,清楚坦然的承认。
“兰栎你……”
“墨儿说的本就是事实!皇后娘娘何必小题大做!”梁后正待发难,楚淡墨身边的聂啸不耐的打断
,维护之意不言而喻。
“聂将军的话也就是说,她说她不是我君家血脉也是事实?”聂啸话音一落,对面坐在君仓的身边
一个相貌英朗的中年男子便质问道。这男子便是楚淡墨的亲舅舅——君严桁(heng)!
“是又如何?”聂啸剑眉一扬,冷冽的目光对上对面的君严桁,将嚣张之态进行的彻底。
“聂将军!”君严桁对聂啸目中无人的态度很是恼火,“你不要欺人太甚,这里是……”
“吵闹闹成何体统!”梁帝突然拔高声音呵斥道。
楚淡墨闻言不由的黛眉一挑,诧异的看着此刻一身王者之气额梁帝,第一次她竟然看走了眼。
梁帝见所有人都噤声,于是有放缓语气:“朕难得想要一家人聚聚,你们还嫌朝堂上吵得朕不够,
这会儿还要闹得朕吃顿饭都不得安宁?”
君严桁听出梁帝已经动怒了,立刻抱拳躬身:“微臣不敢,微臣放肆,请陛下息怒。”
而楚淡墨回首看着她身边的聂啸,丝毫没有要起身认错的举动,不由的眼中闪过一抹敬佩。突然觉
得聂啸的性子还真与她自己有几分相似。
梁帝也没有计较,而是挥了挥手:“坐下吧,家宴就要有家宴的样子。”说完看着君严桁遵命落座
,于是对着众人道,“众卿自个儿动手吧!”
于是,众人又当刚刚发生的一幕好似没有发生一般,镇定自若的用膳。
楚淡墨不由的对梁帝产生了一丝好奇,她竟然有些看不透梁帝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看不懂便看不
懂,楚淡墨也没有兴趣去深究,在聂啸细心的照顾下,挂着浅淡的笑意,也开始用膳。可是楚淡墨总觉
得有一双极不友善的目光时不时的投在她的身上。每当抬起头去扑捉时,那一道目光又极快的消失,她
只是大概的知道那一道目光来自于主位,可是主位的那一大桌皇亲也有十几人。三番四次没有逮到那一
束目光,楚淡墨也懒得在费神,于是就无视那一道越来越毒辣的目光。
“筝儿,你不是说为姑妈准备了节目吗?”饭用到了一般,皇后突然开口道。
洛筝儿立刻喜滋滋的起身,朝着帝后福身:“筝儿为姑妈准备了一只舞。”
“好,筝儿的舞技非凡,去吧!”开口的不是梁后,而是梁帝。
洛筝儿美滋滋的一笑,目光眷恋的看了一眼梁玉熙,随后又给楚淡墨一记挑衅的目光,转身去准备
。
楚淡墨莫名的看了那只小孔雀一眼,一头雾水。
倒是她身边机灵的绯惜低头对她咬耳朵道:“小姐,那洛二小姐怕是心仪梁太子,所以处处针对您
。”
楚淡墨闻言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突然大殿内的烛光一暗,只留下几只将殿内照的昏暗的几乎五步之内看不到人的红烛。
“发生何事?”梁帝威严带着愠怒的声音响起。
随后殿外涌进一众护卫,明晃晃的刀已经拔出,所有的大臣也在第一时间警戒起来,聂啸长臂横在
楚淡墨的面前,一副护犊之态。
“都退下,无事!”梁后见此,立刻出声呵斥进来的侍卫,而后安慰梁帝,“陛下,稍安勿躁,这
是筝儿那丫头一早就告知臣妾的。”
“瞎胡闹!”梁帝虽然没有反对,但是对于洛筝儿的要求仍是不悦的。
如果刚刚楚淡墨看不清梁帝的是一个怎样的人,可是经过这样一番变故,楚淡墨便清楚了。人的本
性无论隐藏的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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