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爱走散-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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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找就子自己找！”乔立恒说完，就负气地走出了总裁办公室。
　　回到自己办公室，乔立恒又拿起那个相框，望着照片中的那个女孩，心中涌起一片绝望，这个人，到底在哪里？
　　他永远忘不了见到这个女孩的情景，那时他在文华大学研究生将毕业，从家里拿了相机过来准备拍些照片毕业留恋。那天他在宿舍刚午睡起来，闲得无聊便拿起相机站在窗户往外拍着玩。镜头转到楼下那颗合欢树下，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闯到镜头里面来，一阵风轻轻吹过，红色的合欢花瓣落了她一身，发丝间，双肩上，裙摆上，全部都是，她轻轻捧出双手，树上的合欢花边不断落在她手上，她抬起头露出开心的微微一笑。这一笑，让他的心都化了一般软软的，那一刻，他马上按下了快门，定格了这个瞬间。他马上打开照片回放，盯着屏幕上那个清丽的倩影看了很久，心绪始终不能平静，他明白了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他知道自己不能错过这个女孩，于是他马上跑下楼去。
　　那棵树下，已经没有了那个女孩的身影，只剩一堆合欢花瓣躺在地上枉自嗟叹，就像乔立恒那一刻无比惆怅的心情。
　　他以为她是文华大学的学生，可是他在校园里，再也没有遇见过她，他连她的名字都不曾知道，他要去哪里找她呢。后来，他把那张照片存到手机上作为背景桌面，洗出来放在钱包里，放大了贴在床头墙上，经常就这么对着照片发呆。他一直被周围那些同学朋友取笑，笑他是个情种，居然爱上了一个照片里的人，虽然照片里那个女孩的确美得惊为天人，但是他们又不得不怀疑世上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一个女孩存在，否则以乔立恒的痴情和执着，为什么这么多年了都没有再遇到过。
　　后来他毕业回到父亲的公司上班，重复着一日又一日单调的生活。他心中有遗憾，可是在这个十几亿人口的泱泱大国，他和她相遇的几率只有几亿分之一，他没有信心这辈子还能遇上这个女孩。于是他开始试着接触其他女孩，虽然其实有些女孩条件还是不错的，但他总是觉得差了一点感觉，每一段感情谈不了三个月便草草结束。他还是忘不了照片上的那个女孩，初次遇见的情景清晰得像昨天一样，时刻浮现在脑海里，他觉得那个女孩在自己身上施了咒一样，如果说爱人是一种能力，那么他现在已经被诅咒失去了这种能力。
　　一天的时间很快又混过去了，乔立恒想着今天被父母催婚的事，心中又是一阵烦闷，下了班一个人开着车在清州城瞎转，转了一个多钟头又不知不觉把车开到了渝园别墅。
　　停好车进了屋，管家马上递上居家拖鞋过来，一边问道，“先生回来了，晚上是在家里吃饭吗？”
　　“嗯，就随便炒几个清淡一点的小菜，熬一锅白粥吧。”乔立恒回应，看到屋里冷冷清清的，便随口问了一句，“柳映芙呢？”
　　“柳小姐昨天回来得晚，这会儿还在睡着还没起来呢。”管家回答。
　　乔立恒上楼换了便装，然后推开柳映芙卧室的门走了进去，在床边坐了下来。
　　他望着熟睡中柳映芙的脸，相熟的朋友个个都说柳映芙像极了乔立恒照片中的那位仙女，第一次见到柳映芙的时候，他自己也被吓到了。
　　那是半年以前，跟几个朋友一起去一家夜总会里玩，一个喜欢沾花惹草的朋友介绍说这里新进了一批新鲜好苗子，比外头一般的地方要强了好多，于是带着朋友们过来玩玩。乔立恒平时除了工作应酬，一般是不来这种地方的，但是那几天被父母催婚逼得心烦，便随着朋友们一起出来解解闷。
　　当柳映芙浓妆艳抹地跟着小姐妹们一起走进包厢里的时候，乔立恒吓了一跳，犹如五雷轰顶般傻在那里说不出话来，他心中的女神，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了。他马上站起来冲上去，狠狠抓住柳映芙露在吊带裙外面的手臂，眼睛似要喷出火般生气问道，“你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柳映芙吓得快哭出来，“我不认识你啊，你要干嘛？”
　　乔立恒松开手，又认真打量了一下对面的这个人，面相上的确很相像，可是气质上的确差了很多，因而疑惑地问，“三年之前，你有没有去过江远，有没有去过文华大学？”
　　“你说的那些地方我都没去过，三年之前我还在方朔老家呢。”柳映芙颤声答。
　　乔立恒那些朋友跟着哄笑起来，一个朋友取笑，“怎么了，乔公子不是遇到老相好了吧？”
　　“认错人了。”乔立恒面目表情地回到座位上。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旁边的人问柳映芙。
　　“我叫芙蓉。”柳映芙答道。
　　“哟，真好听的名字啊，难怪长得像出水芙蓉似的水灵。刚才凶你的那位大爷，你可要伺候好了，一般人都入不了他的法眼，你要是能把他哄高兴了，我们花多少钱都愿意。”一个朋友吩咐。
　　“好。”柳映芙应着，迈着小碎步走到乔立恒旁边坐下。
　　乔立恒望着柳映芙，这个女人，跟照片中的那个人长得实在是太像了，难怪他刚才会认错人。可是那个人，到底在哪里呢，想到这里，他心里又一阵烦闷。
　　“走吧，陪我出去转转。”乔立恒起身，柳映芙跟了上去。
　　乔立恒开着车带着柳映芙到了市内一大型高档商场，在一个女装专柜买了一件白色连衣裙，然后就把她带到了渝园别墅，他在那边正好有一空宅子。
　　“把妆卸了，把头发扎成马尾，把这件裙子换上。”一进门乔立恒吩咐。
　　柳映芙便进了盥洗室卸妆梳头换衣服，出来的时候，乔立恒眼前一亮，自语道“果然像多了。”
　　“好看吗？”柳映芙站在那里转了一个圈显摆道。
　　“别乱动！就站那里，微笑一个。”乔立恒命令。
　　柳映芙吓得立刻停在那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这又不像了。”乔立恒说，“你以后就这样穿衣服，就在这里住下来，夜总会那边别去了，我养你。”
　　柳映芙又惊又喜，激动地连声道谢，遇到这样帅气有钱的金主，简直就像做梦一样。柳映芙在渝园别墅一住就是半年。
　　乔立恒请了管家打理家务，看心情不定期到这边来过夜。他明明知道柳映芙不是他要找的那个她，可是他管不住自己，就像嗜毒一般，得不到真正的那个人，留住一个影子一个赝品也是好的。
　　可是，相处的时间越长，他越清楚地感觉柳映芙其实一点也不像那个女孩，虽然其实他也并不了解那个女孩，但他总觉得那样清丽的一个女孩，应该是不食人间烟火，应该是纯良脱俗的，可是柳映芙这个人真是俗气到家了，用最浓郁的香水，喜欢华丽的首饰，爱穿颜色靓丽鲜艳的衣服，听最俗气的口水歌，平时最喜欢的娱乐活动就是打麻将。他们只是长得像而已，并不是同一个人，他不爱柳映芙，更不可能把她娶回家。
　　这事没想到还是被父母知道了，也好，趁这个机会逼自己了断。他望着熟睡中的柳映芙，她睡得那么沉那么香，他忽然觉得有点歉疚，她也不是坏人，不是被逼到不得已谁愿意沦落风尘呢，她应该有机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可是被他当玩偶一样圈养了这么久，不过是仗着自己有钱就胡作非为，实在不应该。
　　想到这里，他伸出手去怜惜地抚了一下她酷似某个人的脸蛋。
　　柳映芙醒了，吓得马上从床上坐起来，“你过来了。”
　　“昨晚干嘛去了，怎么回来这么晚？”乔立恒问。
　　“没做什么，就是打麻将去了，待在屋里一个人实在太闷了。”柳映芙解释，一边从床上爬下来，大红色的纺绸睡衣反衬得她的肌肤莹白胜雪。
　　乔立恒眉头一皱，“不是说过我在的时候只能穿白色吗？”
　　柳映芙扯了扯身上的睡衣，“我不知道你今天会过来，我马上就换掉。”
　　“换好衣服就下来吃饭吧。”乔立恒说完，便走出房间下楼去了。
　　柳映芙换好衣服下来的时候，正好所有菜都上桌了，管家把凉好的白粥放在桌上便退下去。
　　“都是素菜啊，没有荤菜。”柳映芙撅着小嘴抱怨。
　　乔立恒看着她，老天爷对她真是眷顾，给了一副美若天仙的皮囊，还不用刻意节食修身，每次上餐桌总是挑大鱼大肉吃，不知道这世上的另外那个人是不是也这样呢。
　　“那些大鱼大肉的，吃多了也不嫌腻的慌啊。”乔立恒说。
　　“一点也不会啊，我打小时候就饿怕了，你要是体验过挨饿的滋味，你就会明白我有多爱这些鱼和肉了。”柳映芙想当然地说，“当然，你这种人是不会明白的。”
　　不是为了摆脱残酷的命运和出生，她大概也不会到夜总会那种地方讨生活吧，乔立恒心生怜爱，咽了一口粥，放下碗筷开口道，“你喜欢这里吗？”
　　“当然喜欢啊，你都不知道我小时候住的那棚子有多破，这里简直就是天堂了。”她回答。
　　“喜欢就送给你吧。”乔立恒面无表情地说，“明天就让律师过来，把所有手续转到你名下。”
　　柳映芙也放下碗筷，“你要离开我了。”
　　乔立恒回答，“是，我以后再也不会来这里了。”
　　柳映芙问，“是她回来了吗？”
　　“谁？”
　　“你心里的那个人，就是跟我长的像的那个人。”
　　乔立恒愣了一下，第一次发现柳映芙有超出他预料的聪敏。
　　“我明白，”柳映芙若无其事地说，“我一直都明白，我只是某个人的替代品，你总是想从我身上找到那个人的影子，总是想方设法把我改造成那个人的样子。可是你不知道，我有多讨厌穿白色衣服，素寡的像丧服一样，我想染头发剪头发因为你的反对也不敢，在你面前我甚至不能放纵大笑，因为你只允许我浅浅微笑，你在的时候，其实我心里特别压抑紧张，总还怕什么地方做错了被你嫌弃。谢谢你放过我，你待我一直不薄。”
　　话说到这个份上，就不用乔立恒多说什么废话了。“那你以后怎么办呢，像你这样只会打麻将的女人，难道还回到夜总会上班？”
　　“不用担心我，我现在好歹也是坐拥千万房产的富婆了啊，再说了，以前那么苦的时候都熬过来了，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呢。”柳映芙开玩笑。
　　“去学点什么手艺，或者做点小生意，然后找个好人嫁了吧。”毕竟相识一场，乔立恒还是劝道。
　　柳映芙笑了，“我自有我的打算，你就不用替我操心了。”
　　乔立恒走的时候，柳映芙出来相送，两人像老朋友一样拥抱着告别。柳映芙站在门口看着他上车，车子消失在夜幕中，两行清泪流了下来，一直都清楚自己只是他的一个玩偶而已，也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可是离别的时候，原来心里还是会难过，不过，他给了她这么多，她已经不能奢求更多了。
　　乔立恒开始了继续相亲的日子，到后来有已经麻木，只是为了给父母一个交代，也不管对方是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只要父母安排，他就像接受任务一样去完成。
　　从前，他烦闷的时候还可以去渝园别墅，只要看到那个相像的影子，他心里总还有那么一丝希望，可是如今，七年过去了，他已经三十二岁了，连他自己也不得不怀疑，那个人真的存在过吗，或者只是自己青春里做的一个美好的梦而已，他等不到了。
　　下班了，乔立恒走出公司大楼，外面飘着雪花，母亲打来电话提醒他别忘了晚上在故园餐厅有场相亲。应该是年前最后一场了，他去停车场开车出来，直奔故园。
　　他先到了，挑了个不显眼的位置坐了下来，发短信告诉对方他所在的台号后，就拿出自己的平板玩了起来。
　　“请问你是乔先生吗？”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柔柔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我是姓乔，你是季小姐吧。”乔立恒应着，一边收起平板一边抬头看清对方。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头晕目眩，呼吸都停顿了，这是他人生中最美丽的一次转机，他的内心已经开始欢呼雀跃了，活了三十几年从来没有一刻如现在这般开心。
　　他忽然想起一句歌词：我的天空，星星都亮了。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二：朦胧月下惊回首

　　江笑峰就那样像入定了一般伏在那里很久了，原来心痛到极致，反而哭不出来了，只是觉得一片茫然，根本就不相信，刚才跟他说了一大堆话的那个女人就是季子柔，根本就不相信她刚才的那番话是真的。
　　温婉站在门口看着他，又生气又心疼。这个男人，曾经是她任性的青春期里一个明媚的梦，她爱过他纠缠过他，虽然并不是故意，但是也的确有她的原因，季姐姐才那么冲动离开了他。因为季姐姐的离开，这个男人才一直过得不快乐，才变成现在这个陌生的样子。所以，是命运的惩罚，这些年她过得也不顺，变成了感情里的loser。
　　直到手上的手机响起，温婉才回过神来。是指挥部办公室打来的，通知她晚上九点参加事故分析报告会，市里面也有领导过来。
　　“晚上九点在指挥部会议室，召开事故分析报告会，我们两人都参加。”温婉对着木头一样的江笑峰说，“事情已经发生了，就不要想太多了。”说完，她就轻轻带上门出去了，她也实在不知道还可以说些什么。
　　整个会议气氛非常沉重，市委潘书记一度发飙，斥责这些负责人们为什么对安全生产工作抓得不重视。后来让各方面负责人汇报情况的时候，江笑峰和乔立恒难得一致地都表态说，愿意接受调查，接受任何处分。
　　后来的一段时间，整个摩天城项目都停工整顿，各方面的负责人也清闲下来，等着组织的处理意见。
　　江笑峰变得比从前更沉默，经常一个人在自己办公室一坐就是一整天，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工作可以让他忙。
　　江笑峰又在办公室待了一天，据说连着三餐都没有吃饭。温婉听说了这事，有点不放心，决定去找他谈谈。
　　路过乔立恒的办公室，门敞开着，乔立恒坐在那里对着一本杂志发呆，那神情空洞又寂寥。
　　温婉走近了一看，是本埠有名的那本八卦周刊，又是乔大公子的新闻，标题是《钻石王老五抛弃美女主播另觅新欢》，这一次的照片中乔立恒露了正脸，新欢是圈中新近走红的模特儿柳映芙，听闻模特儿长得极是貌美如花，可是照片中伊人浓妆之下难辨真容。
　　“你的品位真是越发低俗了，这样下三滥的货色你也看得上眼。”温婉毫不客气地说。
　　乔立恒并不生气，反而问道，“你觉得这个人长得像季子柔吗？”
　　温婉又拿起杂志仔细端详了一翻，“乍看之下眉眼确实有几分相似，但是看第二眼便觉得一点儿不像了，这样的人怎么能跟季姐姐比呢。”
　　“的确不像。”乔立恒也赞同。
　　“如果你还爱着季姐姐，去把她追回来吧。”温婉说，“你现在这样快乐吗，三天两头换一次女伴，换次女伴就上一次八卦头条，这样高调招摇的你，得到快乐了吗？”
　　说完，温婉有点怒其不争地把那本周刊往桌子上一扔，把桌子上那堆乱糟糟的报纸撞得七零八散，日报上的一张照片进入眼帘。她好奇地抽出那张报纸，“咦，这个人不是季姐姐么？”
　　乔立恒闻言，马上凑上去看，还是头版头条，是关于前几天那场暴雨的新闻，照片中的季子柔趟在齐腰的深水中，手中的雨伞也吹得翻了过去，头发湿透了黏在脸上。看着照片，乔立恒心里一阵酸楚，这个蠢女人，为什么离开了他以后不过的好一点，为什么还要让他看到这么心酸狼狈的样子。
　　想到这里，乔立恒气得脸色铁青，“这个时候，江笑峰在哪里，为什么千方百计把她从我身边带走却又不善待她？！”
　　“不是你想的那样。”温婉忍不住脱口而出，“季姐姐现在根本就没有和江笑峰在一起！”
　　“你知道什么？”乔立恒反问。
　　“事故发生那天，你在指挥部楼下对季姐姐说的那番话，我都听到了，你不该那样责备季姐姐。”温婉说，“其实那天季姐姐过来是特意来看你的，她担心你出了什么意外，因为你不在，就遇到了我和江笑峰。她那天发了狂似的对江笑峰说了好多狠话，我想他们这辈子大约都不会重新在一起了。”
　　“什么话？”乔立恒有些好奇地问。
　　“如果你想知道，”温婉说，“你最好还是自己亲自去问季姐姐吧，有些事情我不大方便讲。”
　　“我可以告诉你。”江笑峰突然出现，站在门口，逆着光线，乔立恒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江笑峰走进来，自己找了位子在乔立恒对面坐下来。
　　“你想说什么？”乔立恒冷冷地问。上学那会儿，他们本是很好的师兄弟，后来毕业失散，再后来在清州重逢因为季子柔而渐生龃龉，最后走向陌路，不是不失落的，他们本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我再没有机会给她幸福了。”江笑峰说着，一边拿过刊登有季子柔照片的那张报纸，“我刚才在办公室里看到这张照片里的她，忽然觉得亏欠她实在太多，这辈子我都没法还上了。所以我决定过来告诉你，我知道，她心里还有你，我希望你能给她幸福。”
　　“你这是什么意思，”乔立恒说，“我要的感情，从来都不需要别人的退让和施舍。”
　　“这不是退让也不是施舍，”江笑峰愣了一下，“因为我，七年前失去后就再也没有找回来。之前我因为看见你们在一起嫉妒得发狂，所以才口不择言说了那些挑拨你们的话，季子柔是个好女人，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我的事，也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不管你信不信，那次方维珍新店开业，我把季子柔带走，可是我们并没有做任何出轨的事。”
　　“我相信。”温婉在旁边小声说。
　　“不知你注意过没有，现在的季子柔在感情上有点过份的自卑和敏感。”江笑峰说。
　　乔立恒想了一下，的确如此，他一直不明白，以季子柔的条件应该有大把人追，为什么会单身到现在，为什么会有莫名的自卑感。
　　江笑峰继续说，“因为她在自己身上，投射了太多的罪恶感。七年之前，她曾经跟我有过一个孩子，可惜死掉了。”
　　犹如晴天霹雳一般，乔立恒一下懵在那里，有些事情反而渐渐明朗，他记得他们刚刚交往的时候，季子柔对他说过，她是一个在过去感情上有污点的人。
　　“这不是她的错，那时候我们本来打算结婚的。”江笑峰连忙解释，“如果你和其他世俗的男人一样在乎这段过去，如果因为这段过去你就看轻她，我只能说，那你也不配爱她。”
　　“我完全没有这个意思。”乔立恒连忙撇清，“我只是吃惊，我不知道，原来她受过这样大的伤害。”
　　江笑峰苦笑着吁了一口气，“是我没有照顾好她。”他开始回忆那天季子柔跟他说的那些话，心里有钝钝的痛感时时传出来，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讲完了，虽然回忆很难受，但是他必出讲出来，只有能勇敢面对过去的人，才能放下包袱走向未来，对他和季子柔包括江笑峰三人都是如此。
　　“我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幸福了。”回忆完毕，回到现实，江笑峰总结，“可是，季子柔不能这样，她一定要幸福！我知道她还爱着你，只有你能给他幸福。”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乔立恒幡然醒悟，说完连忙拿了车钥匙就出门了。
　　“不枉我当初爱你一场，”温婉感慨对江笑峰说道，“你终于学会坦荡去放手成全了。”
　　“不放手又能如何，总好过让他们两个恨我。”江笑峰轻描淡写地说，眼神里却流露出无限的落寞，“我只能说，遗憾是会呼吸的痛。”
　　乔立恒一口气把车开到政府大院门口，然后给季子柔打电话，手机关机，他又打她办公室电话，电话那头的人说季子柔休假了。他有点沮丧，不服气给方维珍打电话，方维珍说季子柔出差了，出差时间和地点不详。他只得给季子柔父母打电话，怕让老人家担心他只好迂回地问季子柔最近是否回过家是否给家里打过电话，季母在电话里说前几天季子柔回家过一次，不过很快就回清州上班了，他没敢多说敷衍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他开始慌了，想起江笑峰告诉他，季子柔曾经怎样不留余地从他世界里消失掉，而且一走就是六年。而这一次，终于轮到他了，种种迹象表明，季子柔好像又要从她熟悉的世界里消失了，他懊恼得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之前为什么要说那些负气的话来伤她。
　　他花了一辈子的运气来遇见她，又花了六年时间来等待重逢，好不容易找到了她，却又把她弄丢了，他觉得真的累了，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等上下一个六年。小说里杨过等了小龙女十六年，可那只是小说而已，在现实中几个人能做到呢，他等过，所以他知道，在那漫长倥偬的岁月里，等待是一种多么让人煎熬绝望的酷刑。
　　他把自己困在车里，彷徨无助地给最疼爱自己的母亲打电话，听到母亲声音的那一刻，他一个堂堂男子汉居然再电话里无助地哭了，“妈，季子柔不见了。”
　　程砚冰从来没有见儿子这么伤心过，心急如焚地问他，“不见了是什么意思，你们吵架了？她前几天还跟我说要请年休假，到甘肃那边去旅行一趟呢。”
　　“甘肃？”乔立恒止住哭声，“她去甘肃了？”
　　“她是这么说的。”程砚冰说。
　　乔立恒豁然开朗，“我挂了，不跟你说了。”
　　挂了母亲电话，他马上给季子璘打过去，“你姐姐以前在甘肃资教的学校，具体在哪个地方知不知道？”
　　“知道啊，”季子璘回答，“怎么了？”
　　“那你赶紧把地址发给我，”乔立恒说，“我们闹了点小别扭，她一个人到那边散心去了，我不放心，想过去找她。”
　　“好。”挂了电话，季子璘就把地址发了过来。
　　他直奔机场，定了最快去敦煌的航班。
　　这一次，他不会再错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两篇番外，已经全部发完。
　　这一篇，到这里就结束了。
　　哎。。。。。。




。。　…　　m。。………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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