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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极品闲人-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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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宝钗见主仆二人互相揭丑,也是暗笑不已,忙道:“黛玉!怎的这般没规矩。”

杜睿笑着,连连摆手道:“不妨事!不妨事!”

宝钗见杜睿也是一脸的倦色,不禁一阵心疼,道:“少爷要是觉得累了,不妨从明日起闭门谢客!要是那秦公子来了,走小门也就是了!也省得被人打扰,荒废了学业!”

杜睿不禁笑道:“宝钗,你这话说得好像学堂里的老夫子一样。”

宝钗一愣,随即想到自己方才那话,说起来就好像是在教训杜睿一般,不禁有些慌了,忙道:“都是奴婢僭越了,少爷恕罪!”

杜睿笑道:“我也不曾埋怨你,这般样子做什么!”

杜睿接着思虑了片刻道:“那便依宝钗吧!来!替我研墨!”

黛玉听了,忙放下手里的茶杯,抢着上去替杜睿研墨,宝钗只是一笑,拿起扇子在杜睿身后给他扇凉,这两姐妹自从进得府来,杜睿根本就没把她们当成婢女下人看待,只当是给杜云莲找了两个玩伴,两女在府中也没什么司职,一些粗活都是薛氏,刘氏抢着做了,她们纵然有心,也无处下手,因此只能抢着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自打杜睿在长安名声鹊起之后,来访的宾客多了,她们姐妹二人便被马氏夫人遣到杜睿的书房,随身侍候,杜睿一开始还真有些不习惯,但时间长了,也就默认了。

此时杜睿面前已经铺好了一张宣纸,杜睿提起笔来,思虑了片刻,便提起笔,写了两首七言诗,宝钗和黛玉虽然生自小户人家,但自小也曾读过书,看了杜睿的这两首诗,虽然看的懂,但却不明所以。

杜睿正要解释,却听到门外杜平原禀道:“少爷!秦少爷到了!”

杜睿闻言,忙道:“请到前厅待茶。”

说完又拿着那副字交给了宝钗,道:“你去找杜贵,让他寻个手段高明的石匠,将这两首诗雕刻出来,明日便竖在咱们这府门前,保准不会有人再来打扰了!”

宝钗将信将疑的拿着那副字走了,杜睿则带着黛玉到了前厅,李承乾已经在等着了,只是今日前厅少了杜睿的字,李承乾坐着也是索然无味,见杜睿到了,忙起身笑道:“承明这几日可是风光的紧!”

杜睿闻言,当即明白了李承乾的意思,苦笑道:“小弟性子淡,最不耐烦的便是人前显贵,却不想今日也被声明所累,却是惭愧!”

李承乾也知道这几日,前来杜府拜访的人络绎不绝,杜睿虽然年幼,但是凭借着那篇序,如今俨然已经成了大唐的文坛巨匠了。

“承明担心为声明所累,却不知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得的呢!”李承乾说着,想到昨日太宗这个做父亲的被杜睿小小年纪便声名远扬刺激的,又在承庆殿内教子的情形,心中也是苦笑不已。

如今杜睿的名声在这长安城中却是不小,自那篇序被人传扬出来之后,杜睿在莱国公府门前所提的那首诗,以及之后所做的《满江红》,《月下独酌》,《爱莲说》也被太宗,或者李承乾有意无意的散播了出来,这两父子似乎是有意要造星了。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的潇洒不羁,《满江红》里那句“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的壮怀激烈,《爱莲说》的清明高洁,《月下独酌》的飘渺淡雅,杜睿这个年方十岁的少年郎,如今居然悄然之间成了长安名门淑媛心目当中的偶像了。

不单单是文人推崇,便是一向不喜文人酸文假醋的武将也被杜睿那首《满江红》颂的热血沸腾。在后世小说当中被人们刻画成了神棍的大唐名将李世绩更是将杜睿引为知己,曾言道:“依此子志向,假以时日,我大唐当多一帅才,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好气魄,好胆识,好志向。”

更是有人传言,太宗曾于太极殿朝会之时也曾评断过杜睿的这阕《满江红》,只言:“渭桥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燕然山阙,如我大唐万民皆念着渭桥之耻,则突厥不日可灭!”

杜睿名声鹊起,最不高兴的就要数杜荷了,随着杜睿两首诗,两阕词,一片文的传扬,莱国公府将庶子逐出门墙的事,也没人们挖掘了出来,特别是当日杜睿一怒之下,在莱国公府门前题的那首诗,更是将莱国公府推向了风口浪尖之上。

“混账!”

杜构如今还在杜陵为杜如晦守孝,如今杜荷更是没了人管教,昨日出府和几个朋友饮宴,偶尔听说了杜睿的事,心中大不是滋味,随后听到杜睿曾在他们家府门上题诗明志,心中更是恼恨,回到家便发泄了起来。

崔老妇人进得门来,见杜荷将一个花瓶举起,正待丢出去,脸色一寒,怒道:“畜生!没来由发的什么疯,还不于为娘住手!”

杜荷虽然无法无天,但最怕崔老妇人,见状心里也是惴惴,苦着一张脸将花瓶轻轻的放下了,但是承受过他的发泄之后,房间已然是狼藉一片。

崔老妇人在奴婢的搀扶下做好,瞪着尚自愤愤不平的杜荷,寒声道:“畜生!没来由的发这么大火气,你是要气死为娘不成!”

杜荷见崔老妇人动了怒,也不敢辩白,只是一个劲儿的请罪:“儿子无状,惊扰了母亲。”

崔老妇人虽然每日都待在府中,但是外面发生了什么却也一清二楚,她心中也恼恨杜睿在莱国公府门前题诗羞辱,但是毕竟人老成精,论定力,杜荷是拍马也赶不上的。

“他自靠着舞文弄墨,博取才名,你倒是生的哪门子气!”

杜荷闻言,不忿道:“儿子就是看不得那野种得意,那日我带着萧卫去他那边,他就百般折辱孩儿,当真可恨。”

崔老妇人瞪了杜荷一眼,道:“如不是你带人上门悔婚,那杜睿也未必就敢折辱你!”

杜荷尚自不平,气哼哼道:“母亲好歹想个什么法子,将那老宅要回来,总之不出这口恶气,孩儿这心里总是不痛快。”

“要回来!你当那杜睿现在还是一个小小的庶子吗?如今连当今圣上都知道了他的才名,再想去发遣他,却也不是那么简单了,你还是眼不见为净,他虽薄有才名,然离了咱们这莱国公府,离了杜陵杜氏,他又能蹦跶到哪里去!”

杜荷见连他母亲都不愿再与杜睿作对,心里虽然怒气冲冲,却也不得不暂时忍了。他最瞧不上的便是杜睿,自小杜睿便不过是他身边的一个陪衬,一个可以任意欺侮的野种,何曾想到风水轮流转,如今杜睿居然成了大唐的文坛巨匠,这让他如何受得了,咽的下着口气,虽然面上应付了过去,其实心中却在盘算着什么时候,也能给杜睿狠狠的一击。

第二十六章 闭门谢客

杜睿还完全不知道他那位好二哥此时已经把他给恨上了,正满是忧心的思虑着该如何做,才能让他摆脱被声明所累。

宝钗拿着杜睿写的那两首小诗出去找了杜贵,第二天,杜府门前来了更多拜访的人,他们到了杜家门前,却呆住了。原来在杜家门前两侧各竖着一块石牌,上面都刻着一首七绝小诗,左侧写着:少年易老学难成,一寸光阴不可轻。未觉池塘春草梦,阶前梧叶已秋声。右侧则写着: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

在杜府大门左侧的墙壁上,还刻着一篇文,上书:前日灞桥诗会,才俊齐聚,英杰毕至。余自不量力,挥笔献丑于前,呈蒙众位抬爱,赞口不绝,使在下声名传于帝都,诵于巷尾。小子惶恐不安,余文不明《论语》,书不通五经,偶拾妙词,似瞽者捡珠,聩者终曲,非小子胸有锦绣也。余悔孟浪献丑于前,愧各位大人抬爱于后。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小子为不负诸位抬爱,于今始,闭门谢客苦读,学艺小成之后,再与各位先生学兄欢聚。

开始人们看了那两首小诗,看到杜睿居然借着一个老者的语气对他们说教,分明就是在劝学,都觉得好笑。

但是看到刻在墙上的那篇文,他们顿时全都明白了,杜睿的意思分明就是在说,虽然我有点儿天赋,但是学问还差得远呢,现在连论语都看不明白。要不继续读书,靠写出那几首诗词卖弄,就会成为一个碌碌无为之辈。所以从今天起,我要关上大门不见客,一心读好书,等到感觉差不多了,才打开大门和大家交流心得。

当然人们在看过之后都觉得杜睿是在自谦,如果连杜睿都能说是学问不深的话,那么还有谁能真正的敢自称才子呢!

不过这些人倒也不算是白跑一趟,之前他们就听说了杜睿的书法技艺精湛,堪称大家,却大多都没见识过,此前来的那些人也曾向杜睿讨要,只是杜睿说是陋字,不愿拿出献丑,没有给。

但他们还临摹了一些杜睿平时闲暇无事之时所写的一些字带了回来,但见识过的毕竟还是少数,但是如今,便是那些觉得杜睿书法已然大成,不过是大言欺人的人,在见识了杜睿这两首诗,一篇文之后,也不禁叹服。

杜睿的那两首诗用的是黄庭坚的笔法,后面的那篇文则用了他最喜欢的颜真卿的笔体,如今这两人都还没有出生,自然没人知道他们的大名,看着这种与众不同,却又美轮美奂的书体,一些人顿时心痒难耐,找来墨纸将石碑上的字柘印下来,然后就走了。

他们还好意思拜访吗?一是不敢耽误了人家求学,二是看人家写出这么好的字,写出劝学诗这般名句,尚且还嫌自己学问不好,闭门苦读,自己还好意思在外面借着游学的名义晃荡?

宝钗隔着门缝看到那些前来拜访的人渐渐散去了,跑到书房对杜睿笑道:“少爷出的这个主意思还真管用,那些人一见,就全都走了!”

杜睿闻言,乐呵呵的一挺胸说:“当然,也不看是谁出的主意。”

一旁侍候的黛玉闻言,也笑了起来,说:“少爷,奴婢发现你脑子比常人聪明多了,可脸皮儿也比常人厚多了。”

杜睿听了前面的话还得意,可后面的话让他的脸一下子青了。被一个小丫头这么鄙视,杜睿的脸皮就是再厚,也不禁有些汗颜了。

黛玉看到杜睿吃憋,又开心地笑起来,掩着嘴,腰肢似花朵儿在摇曳打着颤儿,让杜睿看的一阵眼直。

没有了人们的干挠,杜睿的生活总算是清净了下来,除了李承乾偶尔过来拜访一下,其余的时间,杜睿突然闲了下来,没有事做,杜睿便寻思着,既然才子的名号都打出去了,要是不作出一番事业来,岂不是要被人说成沽名钓誉,想了两日,突然对家人宣布,要闭关修炼,然后就跑到书房去专心看书了。

杜睿现在对古文理解水平比这个时代任何人都要深和客观,毕竟他比现代人多了一千的历史经验。可是对微言大义还欠缺,虽然这些掉书袋的学问,杜睿不大瞧得上,但是生在这个时代,要是真的文不明《论语》,书不通五经,偏偏脑袋上还顶着一个才子的名号,岂不是要被人给笑死。

看到杜睿用功,马氏等女自是欣慰,便是宝钗也是欣喜不已,身为杜府的人,谁都希望杜睿将来能有大出息,这个时代,一个庶民,如果想要出人头地的话,除了在沙场之上一刀一枪的拼个富贵,就只剩下科举这一条路可以走了。杜睿虽然是莱国公的后人,但是萌荫的话,怎么都轮不到他,就是顶着一个贵公子的名号,却也和平民没什么区别。

杜睿之前还对自己在这个年代的未来感到有些许迷茫,如今沉浸到书海之后,特别是通过李承乾能见识到一些前代古本,杜睿立刻便找到了精神寄托,完全陷了进去。

这一日,杜睿看书看得累了,随手拿起了书房内被闲置了许久的长箫。片刻悠扬的乐曲声便在空中弥漫起来,有些悠美、有些哀伤,正是前世的名曲《梁祝》。

在书房内时候的黛玉哪里听到过这样悠美的乐曲,她倚着门,顿时听得入神了。

杜睿一边吹着曲子,一边想着前世的经历。想着他和父亲在一起的那些日子,两父子一起走过的名山大川,父亲对他的谆谆教诲,不由得痴了。

“少爷,你哭了!?”黛玉走上前用手帕擦去杜睿眼角的泪花。

“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罢了!不用为我担心!”

宝钗和黛玉听了,都想到杜睿虽然名动长安,但说起来也不过是一个十岁的孤儿罢了,在想到自己的身世,也不禁心有戚戚。

杜睿此时也回过神了,心中忧伤也散去,笑道:“本少爷吹得这首曲子,可还好听!?”

黛玉听了,顿时连连点头,说:“好听!好听!少爷,你还真是文曲星下凡,字写得好,文章写得好,连曲儿吹得也这么好,奴婢刚才听了都想哭呢。”

杜睿心中暗笑,心道:《梁祝》可是轰动后世的名曲,怎能不好。

随后日子也一天平静下来,来杜府拜访的人还是不少,可他们只有到门口,安静的柘印碑帖,然后悄悄离开。杜睿也果然大门不出,安心读书写字。这倒不是他性子静,没有办法,他现在十岁,可心理已经二十多岁了,他不可能和那些小孩子玩搬家家酒的游戏吧,如果和大人交往,一次两次便罢,时间长了,难免会让聪明人怀疑。如果再过几年,到了十几岁时,还可以用少年早熟来解释。现在估计也只能被人评价一句一一多智近妖罢了!

杜睿本来写那个劝学诗是想闭门谢客,可不想适得其反,这样一来使得他名气更大,现在到处都有人再说,长安出了一个神童,刚毅、聪明、文字比起那些当世大儒都要好,而且还很谦虚。

太宗皇帝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也只是一笑而已,只是私下里对李承乾说:“此子性子坚毅,将来可以依为肱股!”

第二十七章 绥州战事

杜睿才名传于长安之时,远在大唐西陲边境的绥州却经历了一场渭桥之耻后,最大的惨痛失利。贞观四年五月,突厥劼利可汗率军二十万寇边,自打武德九年渭桥之战后,劼利可汗也是励精图治,大肆镇压一些不服从统治的部族,四年来已然将突厥拧成了一股绳,这次寇边,来势汹汹,大有一鼓作气,踏平中原之势。

绥州,作为大唐的边陲重镇,此时已然被突厥大军重重包围,但令人诧异的是,突厥人居然围而不攻,即便是之前进攻了几次,似乎也是点到为止,并没有下死力气。

突厥这诡异的行为,让身为绥州太守的范兴也是诧异不已,总觉得突厥人有什么阴谋隐藏其中。

范兴年少之时不过是个大户人家放马的奴隶,后来炀帝无道,天下大乱之时,主家破败,他无路可走之下便投靠了唐军,后因作战勇敢,屡立战功,被擢拔为军司马,可是他的出身注定了他想要再进一步的艰难。

后来范兴因跟随太宗平王世充有功,进入了太宗的视线,李承乾出镇中山之时,他被派了过去,担任李承乾中山郡王府的长史,再后来李承乾入住东宫,他作为当朝太子潜邸的老人,自然也受到了一定的提拔,被派往了绥州,担任刺史。

此时天色渐晚,残阳如血,一片狼藉的绥州墙头上,一面残破的大唐战旗在迎风招展。战旗下,一排士兵倚着垛口在小憩,他们破烂的衣衫和残旧的战甲上血迹斑斑,人人都是一脸疲惫之色。

一个头上缠着白布,顺着白布还隐隐能看到血迹的小兵微张着干涸的嘴唇,双眼也有些空洞,这是极度疲劳的表现,也不知道他究竟多长时间没有下城休息了。

突然,他感觉到了微微的震颤,一个失神,猛然间反映了过来,转身趴在垛口木然地望着前方,眼睛越睁越大,脸上也渐渐的变成了惊恐之色。

“敌袭!敌袭!”

随着小兵示警,城下无数突厥士兵突然迸发出一阵地动山摇的呐喊声,迎着城墙冲了过来,一场血腥的攻防战再次开始。

笨重的云梯发出闷响落在城墙垛口之上,突厥二汗突利的部下前仆后继的往城头冲去。一副云梯搭上城墙,小兵冒着如蝗般飞来的羽箭奋力举着木叉从两面藤牌间伸出,一个突厥士兵跃上城头,一刀砍翻了一个迎上来的唐军士兵,接着几个胡兵跟上来,城墙被撕开了一道口子,守军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正在此危急时刻,范兴出现在败退的人流中挥剑大喊:“不许退,不许退,谁都不许退后,别忘了,你们的身后就是你们的父母妻子,快堵住口子!”

喊完,他便身先士卒,带着自己的亲兵奋力杀了上去,随着主将的勇猛表现,唐军的士气也跟着振作起来,攻上来的胡兵被击退了,还抓了几个俘虏。

一个老兵看着一身是血的范兴,道:“大人!十几年了,突厥人七次犯扰绥州,每一回太守都弃城不守,绥州百姓七遭突厥胡狗的洗劫屠戮。不过,这一回大伙儿也都看出来了,太守大人您和他们不一样,您是下了决心要替咱们守住这道城墙了!”

范兴闻言,慨然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本太守在此向你们保证,绝不后退一步,一定坚持到朝廷的救兵到来!”

这时,城墙下又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呐喊声,突厥人又杀来了。

老兵见状喊道:“大人,敌人又要攻城了,那里还有一个大头领。”

范兴迅速趴到垛口上观察,说道:“那是突厥二汗突利!晓谕全军,敌人来者不善,一定要小心应对!”

士兵们闻令,纷纷举起了藤牌,范兴从腰间拔出剑来,城头的气氛分外紧张,所有的人都凝神屏息,等待着一次雷霆万钧的攻势来临。

可是让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敌人的攻击阵形刚刚向前推进了一百多步,却突然停下来,又过了一阵,竟然全军折回了。

范兴又守望了一阵,见敌人没有再进攻的意思,满脸困惑地离开垛口。回到太守官署内,把绥州司曹参军赵恭存叫来密议。

这位赵恭存虽然只是个八品小吏,但却是绥州城里数得着的干吏,又是本地人,熟知边事,颇有智计,范兴一向对他十分倚重。

向赵恭存道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敌人已经试出用密集队形能够攻上城头,再来上几次,这城墙保不齐就要被他们攻下来了,可他们为什么突然停止进攻了呢?”

赵恭存略一思忖答道:“这个嘛,下官也只是猜测,此事或许可以有这样一种解释,那就是突厥人这次袭扰根本就不是为攻下绥州而来的。”

范兴闻言一惊,问道:“不为打绥州,那是为何而来?”

赵恭存道:“下官听说这颉利从前可是草原上有名的猎手呀!”

范兴心里一惊:“你是说,他抛下绥州这只香饵,就是为了要引诱一只大猎物?”

赵恭存的话蓦然点醒了他,刚才在城头抓住的那几个俘虏已经开口,其中有人供称,朝廷已派三路人马合计十五万人日夜兼程向绥州赶来。敌人明知唐军正在驰援而放缓了攻势,这足以说明,颉利就是想在绥州城下布一个大陷阱,诱歼那十多万援军。想到此处,范兴再也坐不住了,赶紧写了一封密信,挑了十名武艺高强的士兵,让他们半夜带着信出城送往长安。

这十个人一路都遭到突利军的堵截,战死了九人,只剩一个浑身是血地跑回城下,守军放下绳子将他缒了上来。

范兴亲自向这位生还者询问了城外敌军的布防情况,才意识到绥州城已经被围成了一个铁桶,除非生出翅膀,否则根本无法把这个消息送出去!范兴算了算敌人合围前自己的告急信发出的日子,不由心急如焚:朝廷派出的几路大军顶多还有三日就能杀到绥州城下了!

“必须设法阻止他们继续前进!”范兴深知唐朝军队现在的实力,如果这十几万人完了,那对整个大唐无疑将是一场灭顶之灾!

范兴和赵恭存的判断没有错,白天突利突然下令停止攻城,是因为接到了颉利世子施罗叠的命令。而施罗叠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父亲临行时做了交代,打绥州不是目的,诱唐军主力来歼才是目的。突利的人马退下来后,施罗叠有些不放心,索性让突利那三万人先休整两日,由他和执矢思力率人继续攻城。

可到了这天夜里,意外却接连发生了,先是半夜有十来个唐军从城上下来准备潜逃,被突利的人马追杀殆尽。到了四更,东门突然有一股守军冲出来像是要突围,施罗叠赶紧亲自带人去围堵,双方一交手,冲出来的唐军就后退了,施罗叠的手下一直追赶到城门之下,那里只有几个守卒,杀红了眼的阿史那部骑兵们一拥而入,施罗叠止都止不住,居然就把绥州袭破了。各营中的人马不明就里,也跟着杀进城来,绥州城里顿时乱成一片。

赵恭存被杀声惊醒,赶到绥州府库率领守库的唐军做最后的抵抗。一番厮杀,他的属下大半被杀死,自己也被数支长矛逼到了府库门口。这时施罗叠打马赶到,赵恭存伸开双手护住大门,厉声怒喝道:“这是大唐绥州府库禁地,谁也不许闯入!”

施罗叠瞟了浑身血污的赵恭存一眼:“你是什么人呀,难道不怕死吗?”

赵恭存昂然道:“大唐绥州司曹参军赵恭存!”

施罗叠纵声大笑:“原来是个看库房的小吏,不过你也算有些胆气,就冲这一点,只要你交出州库的钥匙,我可以饶你不死。”

赵恭存牢牢握住钥匙,大声说道:“你只管拿我这条命去,钥匙绝不能给!”

施罗叠不耐烦的下令:“你们几个过去,把钥匙给我夺下来!”

几个士兵将赵恭存从大门上拉下,去抢他的钥匙,怎么也抢不下来。施罗叠见状,心中恼怒,唰的抽出刀来,一刀砍下赵恭存的手臂,赵恭存惨叫一声跌倒在地,紧咬牙关,双眼怒目圆睁地看着州库大门。

一个突厥兵弯腰想从断臂上摘下钥匙,那支断臂上的手却紧紧握着,仍然取不下来,胡兵奋力一刀剁下,从残手中拣起钥匙,那钥匙却已被斩断了。

施罗叠见状怒斥道:“混账东西!连这点事都做不好!”

那突厥兵吓得一哆嗦,跪了下来,连声告饶,施罗叠一脚将他踢了个跟头,对一旁的兵卒发令道:“给我撞开大门!”

几十个士兵抱起一截圆木使劲向大门撞去。木门发出沉重的声音,终于,大门被撞开了。施罗叠走了进去,眼前的情景却让他惊呆了,一间大大的屋子里空空如也,只在墙角放着一只木箱。一个亲随劈开箱上的铜锁,将手探了进去,里面居然只有一贯铜钱。

施罗叠狠狠一脚踢在箱子上,走了出来,望着血泊中的赵恭存,带着一脸不解之色说道:“你拼着一条胳膊不要,就为这点钱?”

赵恭存咬着牙没有吭声,剧烈的疼痛让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但是眼神当中的怒火,很明白的告诉了施罗叠,他对突厥人的愤恨。

施罗叠原本想着要杀了赵恭存的,但想了想还是让人暂时给他包扎伤口,准备带回去让颉利发落。

焚城的烈焰直冲向不尽的黑暗,把天空染成了血红!很快,有人来报告,已经在刺史官署拿住了唐朝守将范兴。

施罗叠兴冲冲的向刺史官署驰去,他虽然今天刚到,但也听说了,关于范兴的一些事迹,如今诱俘大唐援军的计划已经破产,能抓住范兴,或许就是他们此次南下最大的收获了,行到半路,突然对面拥出一队骠骑兵,队首一人用一双狼一样的眼睛狠狠盯了他一眼。

施罗叠一惊,停下马来躬身道:“父汗,您已经到了!”

而此时颉利的脸上却一点儿也看不到破城的喜悦。

一骑快马拎着一枚首级飞驰而至:“报大汗,从泾州出来的十多万唐军已经缩了回去。我军只捞着一个尾巴,斩杀唐军一千人,不过却砍下断后的唐将独孤彦云的首级。”

说着将那枚首级往地上一扔,施罗叠上前看了一眼:“父汗,还真是独孤彦云,去岁儿臣南下并州时可没少吃这老匹夫的苦头。”

执矢思力也在一旁道:“大汗,这可值得大大庆贺一番呀,这独孤彦云之父与唐朝的太上皇李渊可是姑表兄弟,他本人是随李世民在玄武门起事的九将之一呀!”

颉利面色阴沉的道:“我布下重重疑兵,亲率主力千里绕道,从绥北河套僻静小路涉河而过,在这山林中整整埋伏了十余日,最后就只斩得一员唐将,和千余兵卒,这还值得庆贺吗?”

施罗叠知道这都是自己的过失,赶紧劝慰父亲:“父汗,您也别太难过,或许是李世民气数未尽吧?”

颉利看一眼儿子:“气数,什么是气数,这气数到底又是谁说了算?”

颉利大吼着,拔出剑来,遥指着夜空大喊:“天呀,都说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的这颗心都快熬干了,你为何还要负我?如果你真的要与我颉利为敌,那就下来和我斗上三百回合,输赢都来个痛快吧!”

苍天不语,一阵狂风吹过将颉利的斗篷吹得乱抖。施罗叠和执矢思力相对而视,露出骇然之色。

良久,剑从颉利手中跌落下来。他转过身来,施罗叠发现自己的父亲一下子像是老了许多。忙上前说道:“父汗,虽然没能围歼唐军主力,但绥州一战足以令唐军胆寒,咱们何不趁胜挥师南下直取长安?”

颉利白了儿子一眼道:“亏你还读了那么多兵书,不知道打仗要讲天时地利吗?春夏关中泾、渭二河水高浪急,骑兵容易被河流隔断,难以纵横驰骋,唐军要是来个半渡而击,如何应对,此时仓促南下,事倍功半。再说,攻当攻其不备,是兵道的要髓,此役下来,唐朝已有准备,堵住了南下的通道。我们若一路强攻,打到长安得折损多少兵马?到头来还不是便宜了别人。”

挨了父亲的训斥的施罗叠心里气恼,大声骂道:“都怪范兴那个王八蛋,来呀,把范兴拉到这儿来,砍了!”

颉利却止住了他:“不,范兴不能杀!咱们还要图取中原,如果抓一个刺史就杀一个,那不是逼着每一座城池里的唐朝守将都和咱们血战到底吗?”

施罗叠一跺脚:“那,那就这么便宜他?”

颉利发出一声冷笑,说道:“咱们饶了他,李世民会饶他吗?拿笔来,我要写封信,让范兴带回长安去!”

承庆殿里气氛沉重,太宗皇帝痛苦地坐在案几旁。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全力部署救援绥州,因为颉利的大纛一直在云中,他就留下了张宝相在那里监视对方,尉迟敬德等人都被他召回,此外,他还调集了柴绍北上泾州,甚至命李世绩率兵从乌城东出。这么下力气,一是因为他确实心系绥州百姓,二来呢,是因为被困在绥州城里的范兴。三年了,他心里总觉得欠着这个臣子的情,况且,他也着实喜欢这个人的才干。

没想到,就在大军将至时,城却破了,探马看到绥州城的火光后,向尉迟敬德发出警报,唐军停止了前进,正犹疑间,先头的一万人突然遭到一股强大骑兵的突袭,落入了敌人的重围,幸有独孤彦云率所部拼死力战,才掩护全军得脱,不过他自己却战死殉国。

后来才弄清楚,在云中和张宝相对峙的不过是一支疑兵,颉利早就统率大军绕道从绥北河套中一段浅滩秘密徒涉了黄河,设伏于绥州西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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