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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庶女-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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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氏点头,自有丫头忙去取了油纸伞来,到了门口,楚大夫人又吩咐门口立着的婆子:“去给二夫人说一声。”

马车上并没有预备雨伞等物,斗篷也只有秦氏、明玉穿着,只得等门上的婆子进去通报后再下马车。倒也没等多久,伴随着淅淅沥沥的雨声,就有一阵脚步声靠近。明玉深吸口气,示意落英打起帘子,只见一群十多个人簇拥着楚大夫人、楚二夫人、阮氏、小黄氏等人朝这边走来。

三年多未见,楚大夫人的打扮仍旧是一身半新不旧深色家常服,模样一点儿也没变,笑起来就叫人觉得和气又亲切。她率先迎了上来,见马车的标志是江家,微微蹙了蹙眉头,只是一闪就笑道:“弟妹和小四媳妇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也好安排马车去接。”

阮氏急忙从丫头手里拿了伞,迎上来笑道:“看样子是在码头上遇见江家的人了,婶婶和弟妹就算体贴我们,也合该等我们去接。”

楚大夫人没多少变化,阮氏倒好像有些变化了,比之前似乎略胖了一些。

小黄氏亦迎了上来:“别说这些了,好歹平安到了,这会子下着雨,咱们快进屋说话吧!”

一句话提醒了楚大夫人,忙叫丫头把带来的伞递给落英等人。

明玉却是没想到,她们都出来迎接,更没想到楚大夫人会摆出一副好像从前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她们的态度,就好像秦氏和明玉出过远门,终于回来了一样。

明玉心里不禁生疑,莫非自个儿猜错了?若楚大夫人真晓得了,哪里会对她这样亲切?而不是问罪?

扶着秦氏下了马车,云妈妈抱着衍哥才下来,落翘忙把伞移过去。衍哥睡着了就雷打不动,这会子仍旧睡他的觉,对周遭不闻不问。怕他淋了雨着凉,云妈妈用包被严严实实捂着,看起来就好像抱着个大包袱,倒没引起楚大夫人等人的注意。

等秦氏下了马车,楚大夫人就亲切地携了秦氏手,这样的亲昵反倒让秦氏暗暗蹙眉,楚大夫人问起楚云飞的事,又问起沿途,秦氏三言两语。阮氏见了,就笑道:“婶婶和弟妹、还是四叔好些年没回来了,娘心里想问的事儿多,好歹等婶婶略歇歇再说吧。”

“瞧我,好容易见了弟妹,一时高兴就忘了弟妹这会子才到。”说罢就一叠声地吩咐身边跟着的丫头婆子,“去把屋子收拾出来,预备些热水,吩咐厨房一声,今儿中午早些时辰开饭。”

又朝秦氏笑道:“你们从前住的屋子也一直有人打扫,虽然久不住人,到底是府里,多少有些人气,弟妹难得回来一趟,咱们好好说说话,就暂且在城里住吧!”

阮氏随即道:“儿媳多带些人过去,婶婶和四弟妹就先去夫人院子里略歇歇。”

说罢就朝身边的丫头婆子打了眼色,转身就要走,秦氏叫住阮氏:“不必麻烦收拾,我们已打发人去别院收拾了。不晓得太老爷怎么样了,我们还是先去看看太老爷吧。”

“离开了这几年,反倒生分了。你们是和江夫人一道从京都回来,又坐了江家的马车来家,弟妹若去庄子上,落到外人眼底,倒是我们的不是。才说的,庄子上的别院比不得府里,到底少了人气。你们原来住的院子,也一直有人定期大扫除尘,何苦非要去别院住?”

楚大夫人不由分说,朝阮氏道:“你带着人快去收拾,我们先去太老爷屋里。”

阮氏福福身,秦氏再叫,楚二夫人又帮着说:“便是亲戚来了,也没得去外头住的理,都是一族人,更没这样的理儿了。况且,昨儿就开始下雨,道路泥泞,万一马车打滑可如何是好?他婶婶几年没回来,是不晓得,别院哪里原本安全,去年驻扎在别院对面山后的营地换了位置,又隔城里远,倘或有个什么事……”

明玉听着心里一动,看了楚二夫人一眼。住在城里不定安全,但住在城外似乎更不安全。且楚大夫人这样的态度,不止明玉,就是秦氏大概也觉得莫名其妙。若不是想着魏妈妈当家的说的事,会叫人觉得,时间已化解了他们之间的嫌忌。

明玉暗暗蹙眉,楚大夫人到底想做什么?

穿过回廊,一行人便直奔太老爷子的院子里去,早有人事先去通报,她们抵达时,正屋门外已立着三五个丫头。见一行人走近了,纷纷行了礼,楚大夫人低声问丫头:“太老爷子这会子在作什么?”

丫头忙答道:“杜鹃伺候笔墨,太老爷正在习字。”

秦氏和明玉同时蹙眉,太老爷子竟然在习字?!不是说病情时好时坏么?他这把年纪,就是没病,眼睛也不好使了,竟然在习字?

楚大夫人和楚二夫人也同时蹙眉,楚二夫人叹道:“大夫一再嘱托要卧床静养,怎么又起来习字?”

看来已不是一天两天如此了。

楚大夫人又问丫头:“老爷呢?怎么也不来劝劝?”

丫头道:“大老爷劝过了,太老爷不听,还说家里的纸不好,大老爷给太老爷买好纸去了。”

“略好些就要这样折腾……”楚大夫人喃喃低语了一句,朝丫头吩咐道,“进去给太老爷说一声,弟妹和小四媳妇回来看他来了。”

等着丫头通报的间隙,又见宇文氏打着伞急匆匆走来。明玉顿觉眼前一亮,其他人的变化都不明显,宇文氏变化最大,连个子也长高了许多,摸样已完全长开,出落的十分娇丽可人。穿着蜜合色褙子,提着粉色暗纹裙摆,也不避开积水,等气喘吁吁跑到屋檐下,一双鞋子早湿了,裙摆上也溅了不少雨水。

她把油纸伞随手一个,一边喘气一边朝大伙见礼。楚二夫人见她如此,仍旧少不得把眉头蹙着,小黄氏低声嗔怪:“又这样冒冒失失,年纪不晓得在你身上长去什么地方了!”

宇文氏垂着头,却把目光移向明玉,看起来在认错,清澈的眸子里却带着俏皮的笑意。这样无忧无虑的笑容,让明玉也忍不住弯起嘴角。

虽然模样变了很多,性子倒好像一点儿也没变。

不多时,进去通报的丫头从屋里出来请她们进去。到了屋里,只见枯瘦如柴、满头白发的太老爷子颤颤巍巍坐在南墙下案牍后的太师椅上,一边立着一位十七八岁的丫头,一边立着一位婆子,明玉随着大伙一道上前见礼。

太老爷子微眯着眼端详半晌,颤颤巍巍道:“什么回来不回来的,不是一直在家?”

楚大夫人就朝秦氏低声解释:“太老爷子记性愈发不好了。”

说罢上前去笑着朝太老爷子道:“是小四他娘从京都回来看您老人家来了!”

太老爷子耳背,楚大夫人重复说了三遍,他才听明白:“是云哥老子娘来了。”

楚大夫人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让太老爷子明白明玉是楚云飞的妻,秦氏让云妈妈把衍哥叫醒,大伙这才留意到一直熟睡的衍哥,小黄氏、宇文氏忍不住围上来。要叫醒衍哥更吃力,好容易叫醒了,衍哥揉揉眼睛,看看周围的人,不感兴趣就预备再度把眼睛闭上。云妈妈忙抱去给太老爷子瞧,太老爷见了满脸疑惑,微眯着眼看了秦氏半晌,道:“云哥才这么大,云哥他娘怎么看着一把岁数了?”

楚大夫人又万般无奈道:“这是小四的儿子。”

秦氏亦上前笑道:“小名衍哥,是云哥的儿子。”

太老爷子这一回倒立马就听清楚了:“原来不是云哥……”

那会子明玉还在直估时,虽不常见太老爷子,倒晓得他身体硬朗。

“……自从去岁冬天开始犯病,这耳朵、记性就每况愈下。”从太老爷子屋里出来,楚大夫人很是感叹地道,“从前那么硬朗,到底上了年纪,得了病愈发不易好起来。偏他也不听劝,略好些就要坐起来习字,眼睛不好使,时常弄得满桌子满身的墨汁。”

太老爷子从前考了进士,学问自是不错,明玉还记得,她第一次跟着四太太来楚家时,太老爷给她们兄弟姊妹的见面礼便是文房之物。刚才也没瞧见他到底在写什么,倒是真如楚大夫人所言,不仅太老爷子衣服上涂了墨汁,那伺候笔墨的丫头衣裳上也有。

正想着,耳边传来小黄氏说话声:“难怪太老爷子要把衍哥认作四叔,仔细瞧这眉毛、这眼睛,还有这鼻子,都长得与四叔很像呢!”

宇文氏却道:“我觉得鼻子、嘴巴长得像四嫂!”

说罢又仔仔细细端详着明玉怀里的衍哥,衍哥打着哈欠,到底醒了过来,搂着明玉的脖子问:“这是哪儿?”

小黄氏笑道:“回了家反而问起是哪儿。”

明玉教衍哥喊人,衍哥蹙着小眉头,抿着嘴唇半晌才道:“奶奶、爹爹、娘亲,只要有一个人不在,就不是家?衍哥都好几天没见爹爹了。”

他童颜童语却说得十分认真,小黄氏愣了愣,竟不晓得该如何与衍哥解释。衍哥清脆响亮的声音,也引得楚大夫人、楚二夫人扭头望过来。

明玉笑道:“衍哥虽怕他父亲,又十分黏他父亲。”

楚大夫人就叹了一声道:“衍哥说的也是,小四总不听劝,一出去便是几年,回来后孩子都这么大了。也难怪孩子如此,一家子还是在一处才好。”

明玉笑了笑,不晓得楚大夫人说的这一家子是指那些人?难道楚大夫人想与他们和解?这个念头才冒出来,就被明玉本能地否定。

等到了楚大夫人屋里,雨势竟越来越大,天儿比之前更阴沉了几分,好在并没有吹多大的风,见窗户全部打开,窗帘子拉上,屋里的光线好歹能看清人的模样。

秦氏抱着衍哥与楚大夫人隔着一张小榻桌并排坐在榻上,丫头上了茶,楚大夫人又吩咐端些干果点心来。楚二夫人在紧挨着软榻的椅子上坐了,明玉就坐在秦氏的下首,小黄氏、宇文氏也挨着明玉坐下。众人吃了几口茶,楚大夫人隔着茶碗,又问起楚云飞的事。

秦氏轻描淡写道:“暂且是留在京都了。”

多的也不说,楚大夫人却摆出担忧的模样:“他如今投在安大将军靡下,只怕以后出征的时日也多。”

这事谁也说不清,秦氏淡淡笑道:“他为人臣子,全凭上面的调动。”

她们说这些宇文氏并没有多少兴趣,手臂从后面绕过来,扯了扯明玉的衣袖。明玉望过去,她便低声问:“四嫂姐姐夫家王家的事是不是真的?”

明珍是明玉的堂姐,这事儿本来大伙都知道。小黄氏听见宇文氏问,也将注意力转移过来,明玉来不及回应,楚二夫人也问起秦氏同样的问题。

秦氏微微蹙眉,却是点了点头:“在京都倒也听说过。”

“如今在直估都传开了!”楚二夫人道,“真没想到王家竟然出了这样事,眼看着闹得大,想来也没多凶险吧?”

又问明玉:“不晓得你姐姐怎么样了?”

“王大人请辞丁忧,王家早已闭门谢客。”那姓王的畜生一开始便被文大人送去刑狱司,楚二夫人她们能晓得王家出事,自然也晓得这些。

楚二夫人道:“传来直估的消息称,上面下了旨意,不许王家人踏出府门半步,看来这个说法果然不真。”

明玉不由朝楚二夫人望去,楚二夫人看了楚大夫人一眼,道:“我们听着传言也是不信的,想来也是有人眼红王家之势,设了这么个套打压。我们还听说,王家送去宫里的贵人,如今怀着龙胎。”

竟然晓得这样详细?三爷去京都时,王家根本没出事。就算直估属于要塞,每日里旅客来往众多,但楚大夫人、楚二夫人毕竟是后宅妇道人家,王家的事又不体面,哪里会打听的这样清楚?

楚大夫人又道:“那王家的大爷想必也年轻,年轻人总少不得年轻气盛些。何况这样的事,说不得还是你情我愿的呢!听说那王家大爷生的一表人才……”

秦氏听得只蹙眉头,道:“那位姑娘虽活下来,从京都动身时倒也听说了,那姑娘已出家做姑子去了。”

楚大夫人不由一怔,随即一脸惋惜:“说到底也是那姑娘命不如人。”

楚二夫人也感叹连连,宇文氏不服,道:“王家大爷不是东西,那姑娘若果真愿意跟了他,哪里会出家?”

小黄氏白了宇文氏一眼:“事儿闹得这样大,她除了死不出家还能怎么样?”

“所以说王家大爷不是东西!”小黄氏急了,只朝她挤眉弄眼,示意她留意明玉。

宇文氏这才想起那王家的大爷是明玉的堂姐夫似的,掩了掩嘴低声道:“嫁给这样的东西真是瞎了眼。”

语气仍旧十分不屑,不知为何,明玉倒觉得她不单单是对那姓王的畜生不满,好像还夹杂着别的东西。

这个话题在宇文氏打岔中结束,一时阮氏返回来:“行李都叫人搬过去了,江家的人也给了赏钱打发回去了。婶婶、四弟妹先回屋略梳洗梳洗,一会子过来吃饭。洗尘接风就等晚上吧,不晓得婶婶、四弟妹今儿回来,午饭只能简单些了。”

这一场雨下得真不是时候,不过说了一会子话吃了一盏茶,雨势不见小,反有了大的趋势,院子里很多地方都积了水,雨点儿落下来,起了一个又一个的水泡,随即那些水泡就破了,立马又被新的水泡替代。

要去别院是不能够了,这样雨连大道也不好走。从楚大夫人屋里出来,明玉轻轻吐了一口气,不单单楚大夫人,好像楚二夫人也知道些什么。更或者,小黄氏都晓得了。可楚大夫人的态度一时还真有些捉摸不透。

☆、第一百九十一章

阮氏亲自在前面带路,从楚大夫人的院子一路走来,似乎一切都没变,非要说变化,大抵是人少了许多,很多院子都封了。又因下雨的缘故,铺了鹅卵石或石板的路上,被雨水冲刷的落叶湿淋淋躺了一地。

秦氏的院子看上去依旧是老样子,有丫头婆子才把窗帘子挂上去,又有丫头捧着茶具、被褥等日常用具络绎不绝地进进出出。

秦氏在院子中央顿住步子,这一处院子她住了近二十年,那二十年中她几乎不曾踏出楚家的大门一步。这是住的地方,然而这个地方对她来说,又有多少可留恋的东西?

“一时匆忙,缺的少的也只能慢慢儿补上……”

阮氏尚未说话的话被秦氏打断:“不必这般麻烦,我们过两天就要去京都。”

阮氏笑道:“婶婶、四弟妹才到家,怎么就说起要走的话?这都三年多了,好歹过了年再走。”

“云哥也差不多有三年才回来,他如今才有了差事,一年也没几天假,总不能留他一人在京都过年。”秦氏含笑看了在云妈妈怀里东张西望的衍哥,又道,“衍哥长这么大,还从来没与他爹吃一顿团年饭。”

阮氏笑道:“离过年还有几个月,婶婶、四弟妹今儿才到,先歇歇,就算急着去京都,难得回来一趟,总要住些日子再走不是?屋子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婶婶、四弟妹先梳洗梳洗,我去厨房瞧瞧,一会子过来请婶婶、四弟妹。”

又把丫头叫来询问热水、茶水预备好了没有,吩咐几句,待秦氏、明玉进了屋,阮氏方告退。

行李已搬了进来,莲蓉带着两个小丫头把秦氏换洗的衣裳找出来,落英、落翘等四处找了找却不见明玉和衍哥的行李,问了屋里阮氏安排过来拾掇屋子的丫头,才晓得明玉和衍哥的行李放在了别的院子里。

回话的是个十三四岁口齿伶俐的丫头:“大奶奶说,四奶奶原来住的院子离夫人这里远了些,就把隔壁的院子拾掇出来了。那院子是去岁才翻修过的……”

秦氏回到了原来住的院子,明玉的住处却换了。只不过这丫头说的也在理,如今这个家里的下人明显少了许多,楚云飞原来住的院子距离秦氏的院子虽算不得十分远,但那边从前也只有楚云飞住,想必那一带也封起来了。

秦氏听见那丫头说,问道:“那边的院子拾掇出来没有?若没有就不必麻烦了,我们住不了多久,这院子也宽敞,把东边的厢房收拾出来就成了。”

那丫头迟疑着道:“大奶奶已安排了人过去,想必这会子也拾掇出来的。因匆忙,东边的厢房还没来得及收拾。”

却是所有人都集中在正屋收拾,虽楚大夫人说了一直有人打扫,想必也是顺口这么一说罢了。

那丫头将明玉、秦氏不说话,又忙道:“奴婢们这就下去把东边的厢房拾掇出来吧。”

“不必了。”不晓得楚大夫人在打什么主意,瞧着忙碌的丫头婆子满身灰尘,明玉道,“既然拾掇出来,就不必再麻烦。”

莲蓉却迟疑着:“要不奴婢们也去帮忙,把东边的厢房拾掇出来。虽比不得正屋宽敞,里头的家什倒也齐全。再说,隔壁的院子虽拾掇出来,哪里却是多年不曾住人的。”

明玉也记得,当初在直估时,那院子就空着,她以前还好奇,为什么楚云飞不住在哪里。只是,从未有人说过那院子空着的缘故,明玉也并不曾过问。这会子见莲蓉这样说,倒好像那院子有些什么忌讳似的。

就在这时,阮氏身边得力的嬷嬷低着头进来,恭恭敬敬行了礼,笑着道:“那边的院子也拾掇好了,请四奶奶过去看看还有没有不妥的地方。”

收拾这边屋子的丫头也已鱼贯着退出去,秦氏守寡,屋里本来就一直十分简朴,这么收拾出来,除了窗帘子不是以前管用的浅色系调,而换成了明亮一些的珠翠色,桌上的茶具也不是从前用的款式,其他的几乎和从前没有什么差别。

秦氏却意外地坚持:“方才听丫头说,那边的院子翻修过,想必有别的用途,我们回来一趟住不了几天,云哥媳妇和衍哥就住在这边也一样。家里人手不多,我们身边也没带多少人,没得反给你们添乱。”

嬷嬷一脸为难之色,落英、落翘反应灵敏,落英笑着道:“嬷嬷忙了这会子,先歇着去了,东边厢房我们收拾就成了。”

落翘叫了梅枝、惠香、菊影几个一道过去帮行李,那嬷嬷见了,陪着一脸的笑道:“夫人和四奶奶这样客气可是见外了,就是亲戚们来了,宅子这样宽敞,也没得挤在一处的。”

秦氏笑道:“我们在京都住的地方也不大,这几年都习惯了。”

那嬷嬷无法,福福身一挥手叫了几个丫头跟着去落翘等人去那边搬行李。这边的热水已送来,莲蓉扶着秦氏去换衣裳,明玉和落英就先去东边的厢房看看。

他们从这里搬出去时,家什一类的都没要。秦氏住的这院子,除了下人住的耳房家什普通,其他屋子里的家什都是上好的楠木,秦氏的正屋倒罢了,明玉一走进东边的厢房就发现,楠木家什已被调换了。

自然晓得那嬷嬷不愿她住在这里是因为家什换了,但绝非主要的缘故。明玉四处看了看,虽换了,也有些陈旧,好歹齐全且完好无损,也不见多少灰尘,好像这些东西是才换过来不久的样子。

落英却有些不服气,冷哼一声道:“摆出一副盼着我们回来的样子,却不知是那个眼皮子浅的,竟然连家什都看得上。”

“一开始就没打算要的东西,拿去了就拿去了。”

落英从袖子里取出手帕,寻了一张略干净的椅子擦了擦,明玉坐下,她就出去叫其他人先把有床的屋子打扫出来。

这边的厢房虽都开了门,却也是一大两小套着的套间,她们进来的这间略大,两边都要小一些,在里面开了门。左边的屋子里是床,右边的是炕,就先把左边的屋子收拾出来。

阮氏身边的嬷嬷带着人把行李搬过来后,也帮着收拾屋子,人多力量大,没多久就收拾出来。等热水送来,明玉梳洗换了衣裳后,里里外外皆收拾的焕然一新,本来已送去那边的东西,都搬了过来。

明玉见那嬷嬷擦汗,客气地福了福道:“劳烦嬷嬷了。”

“四奶奶折煞奴婢,请四太太看看,还少不少什么?”

屋里换了藕粉色窗帘,门上的帘子也挂好了,就连进入两边屋里开的门也挂上了珠帘,榻上铺了八九成新的毯子,这屋里没有多宝阁一类的家什,高几上摆了盆景,就连榻桌上也摆了个耸肩美人瓶,一株静静绽放的雁来红还带着露珠似的雨滴,十分鲜红瞬时让这屋里也多了人气。

明玉点头:“嬷嬷请坐下吃茶吧。”

嬷嬷忙摆手笑道:“奴婢过去会大奶奶话,就不打扰四奶奶休息了。”

明玉给落英打了眼色,落英拿出早就预备的赏钱合着荷包递给嬷嬷:“嬷嬷拿去大酒吃吧。”

嬷嬷也不推辞,又谢了明玉才退下。

明玉在临窗的榻上坐下,正好可以瞧见隔壁院子的房屋菱角,之前没注意,这会子看才发觉房上的瓦片看起来很新。以前在直估时,楚家的宅子宽,有些地方不住人,多少看起来有些破败。只是定期修葺没得进了雨水屋子坏了,嫌少这样彻底翻修的。不晓得她们突然翻修了这个院子做什么用?

正想着莲月从外头进来,回道:“行李清点过了,把带来的礼也都整理出来了。”

明玉点点头,想到莲蓉说的话,又想到秦氏的坚持,叫莲月到了跟前,“你可知隔壁的院子从前为什么没住人?”

莲月并不晓得在秦氏屋里的插曲,却是蹙了眉头,道:“之前行李被搬过去奴婢也疑惑,据说那院子十几年前就没人住了,倒是晓得以前爷在那院子里住过,那会子爷的乳娘还在,后来爷病了一场,乳娘在那院子里没了,因此爷就换了住处。”

顿了顿才又道:“奴婢也不大清楚,以前还听府里年纪大的说,乳娘死的蹊跷,所以……本来也劝着夫人换地方住,只是夫人不肯罢了,其实奴婢来了夫人身边后,也没发觉那院子有什么不好,倒是那院子没人进去,凭白多了几分阴森罢了。如今翻修过,又把后面的花厅并入,看起来比这边的院子还宽敞还好呢!”

鬼神这种东西,大多时候都是人力为之罢了。秦氏坚持的缘故,是怕有人借着鬼神做文章?

“也不晓得她们翻修那院子做什么?”莲月喃喃自问。

翻修毕竟要花钱,看来虽然太老爷、楚大老爷都想回南京,楚大夫人似乎根本就没这个打算。这里的宅子是当年楚云飞的祖父置办的,如今太老爷子虽住在整个宅子的中轴线上,但秦氏的这个院子却也是几乎在中轴线上,这样说,太老爷在中轴线的前段,这一处院子就在后段。而隔壁的院子,虽略有偏差,也差不多是在中轴线上。若那边的院子有不干净的东西,为何非要翻修那一处?翻修了她们还没住,却偏偏让明玉去住?

难道她们自个儿也将信将疑,所以让她住一段日子试试?

不管怎么样,在这里住着都要多些心眼。

落英等丫头把行李整顿好,阮氏、小黄氏就打着伞过来了,阮氏去秦氏屋里请秦氏,小黄氏则到了明玉这边。

明玉起身相迎,互相见了礼,小黄氏也不坐,笑道:“原本怕四弟妹吃不惯直估这边的菜,四叔特意寻了个会淮安菜式的厨子来府里,后来你们又没带去,如今还在府里,今儿中午就特意叫他做了几个淮安那边的菜色。四弟妹才从淮安去京都不久,京都那边住着可习惯?”

就如衍哥所说,只要一家人在一处,就没有什么习惯不习惯的,明玉微笑道:“在淮安住了些日子,家里的婆子也跟着学了些,倒也没什么。”

小黄氏艳羡道:“那倒也是,京都毕竟不是别处,天南地北什么东西没有?我没四弟妹的福气,可以各地去逛逛。”

明玉倒是晓得二爷做买卖的事,小黄氏不可能跟着他外出,“能一直留在一个地方也好,出门在外总比不得家里。”

说着话丫头们已将伞取了来,阮氏也将秦氏请出来。云妈妈抱着衍哥,一路往楚大夫人院子里去。

虽离午饭时辰尚早,楚大老爷也已从外面回来,楚大爷、二爷、三爷、七爷皆在,明玉瞧见三爷,才想起今儿一直未见三奶奶吴氏。

大爷、二爷、三爷变化不大,七爷却长高了许多,从前那个瘦弱又带着病容的少年,如今却比三爷还高出几分,长得白净,却已不是病态的白。眉宇间的少年稚气褪去,多了几分沉稳儒雅,穿着月白色家常服,面若秋水之色,目似星辰明亮,几个兄弟站在一处,十分出众。

楚二夫人忙叫他去谢秦氏和明玉:“若不是当初你婶婶、四嫂出面请了宫里医术精湛的太医,如今还不晓得怎么样呢!”

七爷深深行了个礼,秦氏虚浮一把,笑道:“说到底却是云哥媳妇娘家姐姐的功劳。”

宇文氏朝明玉感激一笑,目光很快就挪到七爷身上。其实宇文氏如今已十八九岁,而七爷却比她小,如今也不过十六七的年纪,大概是个子长高了的缘故,素来就有些少年老成,而宇文氏的性子又素来单纯,看起来倒好像两人的年纪对换了似的。

宇文氏看向七爷的目光总带着几分眷恋,七爷若有个动作,她又害怕被发现,忙转移了视线,明玉越看越有趣。只是男女不同席,见过之后,说了一会儿话,阮氏那边已摆好午饭,楚大老爷等人便去别处用饭了,女眷则在西边一间略大的厢房吃饭。也不要阮氏、小黄氏等服侍,都坐了下来。

“弟妹、小四媳妇一路奔波,中午就略吃些,下午好好歇一歇,晚上咱们再吃几杯酒。”楚大夫人一边说一边给屋里服侍的丫头打了眼色,丫头们立即盛了饭来。

衍哥的椅子没带来,明玉让他坐在膝盖上,趁着大伙都没动筷子,秦氏问起大爷、和二爷的孩子,阮氏忙笑道:“他们去学堂了,要傍晚才回来。”

楚家城外的家庙出事后,就没打算把学堂设在家庙了。

小黄氏又解释道:“城东的梅老爷致使回乡,几个孩子如今都在梅老爷家读书,虽然束脩高了些,梅老爷学问好。才回来头一年,大伯、三叔和七叔都去讨教过,三叔能中举,也多亏梅老爷指点呢!后来请教的学生越来越多,梅老爷就直接办个学堂。不过要入了他门下,还要他试一试才成,咱们家三个孩子到底争气,都去了。”

小黄氏说起这话,语气就多了几分骄傲。大爷、二爷、三爷、七爷甚至于包括楚云飞在内,其实在读书上真正最不好的就是二爷,好在她的儿子不像父亲,先天的资质或许差了些,倒也十分勤奋用功。

等丫头把饭盛来,刚好这个话题结束。

吃了午饭,坐着说了一盏茶的闲话,楚大夫人、楚二夫人再没提王家的事,也没说起庄子上的事,就好像秦氏和明玉真是只是出了几年门,回来看一看似的。

衍哥已睡了,瞧着秦氏也满脸疲倦,明玉退出来。一时到了东边的厢房,落英就低声征求明玉的意见:“要不要奴婢去找七奶奶打听打听?七奶奶让江夫人给姑奶奶带了信,想必是晓得些什么。”

明玉摇头,要么楚大夫人会很快就找她,要么就等着她主动去打听。打听是不安和心虚的体现,何况楚大夫人既然表现的这么亲切,权当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她亦可。

“那奴婢就服侍姑奶奶睡会儿吧。”

卸了头上的珠钗,明玉脱了外衣,躺下去没多久竟然真的睡着了。醒来时,屋里光线暗沉,仿佛已到夜幕。

“四弟妹还没起来么?”是阮氏的声音。

明玉喊了一声落英,落翘随即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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