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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庶女-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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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晓得是长肉的缘故,还是肚子里孩子长大了,反正不像以前那么平坦了。明玉忍不住摸了摸肚子,扬起眉梢,笑呵呵道:“我嫁人比六哥成亲早差不多两年呢!”

陈明贤见她面色红润,愈发圆润,虽怀孕,却比从前更明艳了。一时想到楚云飞去了前线童大将军身边,明玉能这样,他心里即使欣慰,又好像弄不明白这个妹子的心思。论理是应该担心的,毕竟在他看来,楚云飞和秦氏对明玉,真正很好。而明玉,也十分依赖楚云飞……

既然她能这样淡然自若地等,自己何苦去提?

“六哥在想什么呢?”明玉好奇地盯着他,弯起嘴角,问,“六哥是不是见过未来嫂子了?”

陈明贤端起茶碗,好似没听见。这般不自在,原来也并非面上瞧着那么镇定,难得瞧见陈明贤不自在的时候,明玉笑容愈发深了:“六哥可是最懂规矩,守礼数的人,难道真的见过未来嫂子?”

明玉还没见过呢,听明菲、明芳说起,早心痒痒的等不得,偏没机会。

陈明贤不悦地瞪了她一眼,微微侧过头,但白净的双颊,已悄悄爬上两团红晕。明玉反倒惊愕了,她之前见过楚云飞,是因在直估小住的缘故,秦氏与四太太情同姊妹,她们见楚云飞也权当见兄长一般,且也是个意外罢了。

陈明贤很是不自在地咳嗽一声,放下茶碗道:“别混说,坏了人家正经教养出来的姑娘的声誉。”

说罢,一甩衣袖扬长而去。

明玉已忍不住笑得肚子疼,冲着陈明贤的背影笑道:“还没成嫂子,六哥就开始维护了!”

顾妈妈等人也忍不住笑起来,顾妈妈道:“别看咱们六爷平常多严肃老成,到底也还年轻,面皮薄着呢,十三姑奶奶再这样取笑他,怕真要恼了。”

明玉倒不这样觉得,这么多年,真正见他生气也只有那个时候……明玉甩了甩头,将尚未完全想起的回忆抛掷脑后,起身往四太太正屋去。

秦氏正和四太太在正屋说话,几位管事嬷嬷立在下首。大老爷在山东任上,陈明贤考了庶吉士就送了消息去,此次陈明贤成亲,陈老太太不能从淮安赶来,但明慧等人却要来。还有苏州的堂叔老爷两房、张夫人等人,四太太陪嫁的这座宅子虽算不得多小,到底不够大。张夫人一家若来了,倒有自个儿在京都城外庄子可住,堂叔老爷两房人却不少。

“等亲戚来了,我们就搬回去住,倘或还安置不下来,也可去我们哪里住,横竖隔得不远,屋子又是现成的。”

秦氏主动提出来,四太太一想,也不和她见外,道:“到时候真安置不下,外面客栈住着不干净,少不得是要去打搅姐姐了。”

“这般,就提前叫预备着。咱们两家在京都的亲戚故有都不多,韩大人那头只怕不少,又有贤哥的同科。到时候,里面外面都要摆席面,就得腾出两个院子来,老爷哥儿倒好说,外头有专门招待客人的厢房可住……”

何况,跟着来得还有服侍的,真正到了正席那两天,香桃、周嬷嬷等人都要过来帮忙,说不得也要在这头住下才好。她们倒可以和其他人挤一挤,可也要挤得下。而跟着来的那些服侍的,说起来也是客,总不好怠慢。

商议后,就决定回去收拾两个院子出来,周嬷嬷先过去安排。明玉仍旧在这里忙着一些琐事,迎娶的正日子定在八月六。

忙碌起来,日子就过得飞快,距离京都比较近的明慧在七月最后一天就到了,得知淮安老家亲戚要来,她又是单独一个人来了,便跟着明玉去住。明玉和秦氏也就搬了回去,而陈明贤成亲的事,四太太也已料理的七七八八。

七八月的京都,本是一年中最热的时期,徐家这一处宅子,倒十分清凉,并用不着摆放冰块,但还是有人送来了。看着坐在下首的嬷嬷,明玉心里起疑。楚云飞离开京都之前,她随着去拜访了一次徐夫人,也认得这位嬷嬷貌似是徐之谦的奶娘。楚云飞动身那天,徐之谦并没有来送,想必他根本不在京都。

那嬷嬷笑容可掬,似是看出明玉的疑惑,笑道:“这是我们夫人叫送来的,府里地窖宽敞,存了不少冰。夫人想着奶奶有孕,只怕经不得京都的酷夏,因此吩咐奴婢送来。”

倘或是徐之谦的主意,明玉还真不好收下,可冰块搬来之后,那嬷嬷就立即带着人送去了这宅子的地窖,她对这宅子很熟悉,何况明玉她们本来就租住的。当时,也不大好阻拦。

“夫人想着这般周全,可折煞我了。”

“奶奶客气,我们爷的命都是得楚爷相救,我们夫人说了,倘或不够,只管打发人说一声。”

说了一会儿闲话,明玉让莲月拿了个荷包打赏,那嬷嬷起身谢了赏,由莲月送出去。

明慧只觉那嬷嬷穿着打扮很是不俗,乍然瞧着,倒不像是谁家的下人,反倒像主子。没曾想到竟是京都徐家。

见那嬷嬷出去,少不得问了一句。明玉笑道:“徐小爷和相公认识,这宅子也是租的他家的。”

明玉出阁,明慧不曾前来,也没见过楚云飞。原想这一次来了,至少能见见,没想到楚云飞竟然……

“楚家原也是商户,徐家却是近十来年起家的皇商,听那嬷嬷说,十三妹丈救她主子又是怎么回事?”

“好几年前的事了,相公也不曾细说,不过徐夫人和姨妈有来往,太太也认得徐小爷。”

明玉不愿细说,明慧也不当好细问。盯着明玉,嘴角爬上一抹歉然的笑:“你出阁我也不曾来,你可别怪我。”

“三姐姐说这话,可叫妹妹怎么敢当,那时我也晓得三姐……”

明慧打发人来说是怀了身孕,可这次来却没带着孩子,明玉忙打住。

明慧神色黯然,涩笑道:“许是我没福气吧,六个月的时候没了。”

明玉三个多月的身子,说这话到底不吉利,明慧又转移了话题:“听说五弟妹怀孕了,难怪没瞧见她。”

五奶奶现在已五六个月的身孕了,明芳及笄时,五奶奶已出怀相。三太太、明珠、明珍回了京都,五奶奶现如今也只安心养胎。

明玉点头笑道:“是啊。”

因明慧夫家在山东,十一娘明秋也嫁在山东大老爷任上。明玉即想到,少不得问了一句。明慧也才想起来,笑着吩咐身边服侍的去把东西带来,“十一妹妹叫我带来的,她不大好出门。”

明秋是长房庶出,虽明玉与她接触甚少,但她出阁这样的大事,明玉、明菲也送了礼。只是,明秋嫁的好不好实难说清楚,明玉只晓得,明秋的夫家下聘时,足足给了三万两银子的东西,而大太太给她的嫁妆却连零头都不及。

大太太是明慧的生母,自不好理论母亲行事,只是想到明秋在夫家处处看人眼色行事,不免叹了一声。现在想来,当初大太太婉拒了四太太没让明玉去她跟前,竟是好事。

闲言少许,明慧到了不久,苏州堂叔老爷两房人也到了,还有同大太太一块留在淮安老家的大奶奶,也跟着堂叔老爷、张夫人一块赶来京都。

到了八月初,整座宅子都热闹起来。因堂叔大老爷、二老爷都来了,四老爷也不好丢下不管,这才没日日往外头去。因这门亲事是四太太托姨太太寻的,与韩家结了姻亲,陈明贤的岳丈韩大人又是内阁大臣,即便四老爷不为官,在官场上不能给与陈明贤任何帮衬,但有了韩大人这么一位势力雄厚的岳丈,陈明贤又是进士出身,其仕途走起来若不顺,反倒说不过去。

因此,两位堂夫人没有不说姨太太和四太太好的,也不晓得四老爷听了这话怎么就不满起来,说女儿嫁去韩家倒好,儿子娶了韩家的姑娘就不见得好了。

幸而这话当即就被两位堂叔老爷呵斥住了,这两位堂叔老爷虽与四老爷同辈分,年纪却比四老爷大上许多。四老爷是陈老太太的老来子,不免缺了管束,但年轻的时候闯了一桩祸事,是这两位堂兄长替他摆平的,因此对他们倒有些忌惮。

但这话还是传到了后宅来,略一想也能想明白四老爷这话的意思。

韩大人官拜内阁,又为当今圣上恩师,再追溯往前,他两榜进士出身。然,拥有这般地位的他只有一妻,儿女也只有正妻韩夫人所生的两子一女。女儿嫁到他家,自是不必担心与婆婆合不来,婆婆就往屋里塞人。反之,这样的人家养出来的闺女,必是容不得丈夫屋里有别人。

满屋子的喜气都被这话弄得荡然无存,大家伙不由得都去看四太太。四太太脸色微沉,姨太太瞧着,暗暗叹了一声道:“妹丈也是吃了酒混说。”

堂大夫人瞪了一眼进来传话的小丫头,斥声道:“平白无故,咬这些舌根,小心将你舌头拔了!”

------题外话------

那啥,本来一开始打算套用贤妻来的,结果好像有些套不上,大家就把这里的韩大人当做韩睿华的影子吧。大背景是有些套用了的,但绝对不完全,贤妻里的人物,也就韩大人一家会在本文出现,其他人都改了的,一开始小果没打算把安大将军也改了,结果写的时候没注意到,今天忽然想起这个问题,其实很多人物都做了改动。今天特意做个解释,小果就一个意思,这个文是独立的。如果硬要套上去,小果开始的大纲就不能用了……

☆、136:六爷成亲(2)

小丫头见满屋子的人都盯着自个儿,吓得脸色雪白,忙跪在地上磕头。

顾妈妈匆匆走进来,一时没察觉到屋里气氛怪异,回道:“韩家铺床的人来了。”

今儿已是八月初五,明儿娶亲,依着规矩,女方头一天会请全婆子先来铺床。四太太脸色缓了缓,叫那小丫头下去,才问顾妈妈韩家来的人是谁。

顾妈妈神色肃穆,道:“是义承侯府二老太太。”

屋里众人闻言,由不得不惊讶的。义承侯二老太太虽是义承侯府康家二房正妻,然大老太太年纪轻轻就没了,留下一子,后大老太爷另娶了继室,那继室娘家如今是落败的,从前却十分了得。对大老太爷前妻遗腹子虎视眈眈,当年的大太老爷也是个混账,后来还是二老太太抱来自个儿身边养大,又全力帮他袭了爵位。如今已七十高龄的康家二老太太,当年不顾长房继室娘家势力,险些将他们告上大理寺,大闹一场,便是过去多年,也被人津津乐道。

在场的众人,即便对京都趣闻轶事所知不多,却也对义承侯康家二老太太的事迹略有所闻。

四太太忙站起身来,姨太太忍不住叹道:“康家二老太太这些年几乎不出门走动,便是家里请客,也鲜少露面。韩夫人竟然请动了她老人家……”

其他人也不由得站起身来,跟着四太太出去迎接。

尚未抵达垂花门,就瞧见一行人簇拥着一位满头银丝的老太太缓缓朝这里走来,四太太忙迎上去见礼。康家二老太太年纪虽大,步行缓慢却不要人搀扶,大抵眼睛不好使,乐呵呵盯着四太太看了半晌,方笑道:“我们是不是来晚了?”

四太太忙笑道:“不晚不晚,请老太太先去屋里歇歇如何?”

康二老太太点了点头,接下来行走仍不要搀扶,却比刚才走得快些,一时到了屋里。四太太亲自倒了茶送去,老太太吃了一口,目光在屋里扫了一圈,姨太太率先过去见礼问候,老太太盯着她半晌,方认出她来,笑道:“我十几年未曾出门走动,外头已天翻地覆了,你们也都变了样……”

姨太太笑道:“老太太却还和从前一样,可见连光阴也敬畏老太太呢!”

康二老太太爽朗地笑起来,又指着明菲、明玉几个年轻的问,明玉忙跟着明菲上前见了礼,四太太做了介绍,康二老太太虽是来铺床的,见了小辈的,也给了见面礼。等大伙都拜见之后,康二老太太似有些等不及,笑着朝四太太道:“韩家那个老顽固,如今终于舍得让女儿嫁人了,我倒想瞧瞧,贵府哥儿到底是何方神圣,竟叫那个老顽固刮目相看。”

说着,目光移过来,看了明菲、明玉、明芳三姊妹一眼,笑道:“单瞧府上三位女儿,只怕模样是不差的,定是配得上韩家那丫头。”

四太太忙吩咐顾妈妈去请了来,听康二老太太这般说,谦虚道:“老太太谬赞。”

等顾妈妈请了陈明贤进来,康二老太太远远打量一遍,又叫到跟前仔细瞧了半晌。只见眼前的年轻人穿着八九成新的蟹壳青色衣裳,脚蹬青缎粉底鞋,面若中秋之月,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鼻梁挺直,长身玉立,仪表堂堂,既稳重如山,又不失文人儒雅,虽众人都盯着他,却目不斜视。

康二老太太不觉点头,赞道:“不愧是淮安百年望族陈家的哥儿!”

等见了陈明贤,康二老太太吃了一盏茶,就问新房在何处。这会子时辰也差不多,等铺了床就是用午饭的时辰。四太太亲自在前头带路,成亲原是喜事,就要热闹才好,大家也都不是外人,就跟着去了。

铺床的程序说来也不复杂,东西都是女方预备的,作为有福之人的全婆子康二老太太,她要做得事,就是等床铺好后撒帐。见桂圆、枣子、花生等洒在床上,等明儿新娘进了新房,再床上坐着直到最后成亲的程序走完,这些东西就可收下去了。说到底,也是为了取个吉祥的意儿。而全福之人撒帐时,要念一些吉祥的话儿。康二老太太虽年纪大,声音却响亮,连没能进屋的明玉、明菲在外头屋檐下也能听见。

说到一半,却见二门上的婆媳一脸怪异地走来,朝明菲和明玉见了礼,就问里头怎么样了,很是着急为难的样子。

家里本来事儿就多,只怕是要紧的事,明菲问了一句,那婆子踌躇半晌,低声道:“是王家来了人。”

“今儿又不是正日子,王夫人怎么可能来?”

婆子摇头:“不是王夫人……”

却没想到竟然是之前明菲、明玉都见过的,那位在王家做客的表小姐。两人不由相视一眼,那位本来做客的表小姐,后来成了王志远的小妾,这原是王家不愿叫外人晓得的家丑,她怎么可能跑来这里?而现在,也不能称呼她什么表小姐了,要叫李姨娘。

明菲冷声道:“这样的人,还来通报太太做什么?你去找蔡姨娘,让她去会会。”

对方是妾,妾是没有资格出门交际应酬的,说白了,妾也是半个奴婢。陈家办的是喜事,就算身份地位不如王家,王家也不可能打发个妾来送礼。何况,她们怎么说也是明珍的娘家人,这不是明着打陈家的脸子么?

婆子恍然大悟,很是松了口气,福福身道:“奴婢这就去找蔡姨娘,没得让她跑进来。”

说罢,急忙忙奔去。

明菲和明玉盯着婆子消失的远门,眉头蹙得更紧了。

明珍、三太太等人回去后,一转眼已三个多快四个月了,明玉猜疑道:“她是晓得咱们家的族人会从淮安老家来,特意上门打听七姐姐的事吧?”

明菲点头,冷哼一声道:“只怕八九不离十就为这个缘故,可她怎么能大摇大摆从王家出来?听婆子说,把礼都带了的,莫非是王夫人叫她送来的?果然如此,王家也欺人太甚!”

话是这么说,但王大人升了吏部尚书后,王家行事愈发谨慎。再说,这般事体,王夫人也不可能做得出来。

“不管她什么目的,打发人送个信儿去王家,叫王家接了回去就是。”

明菲听着有理,就吩咐翠娥去门上找人。

屋里铺床的事还没结束,又有婆子寻来回话,五奶奶到了。话音刚落,就瞧见五奶奶款步走来,脸上挂着疑惑。

明菲、明玉忙上前见礼,五奶奶点了点头就问:“刚才我在垂花门似是瞧见了王家的人?”

八月的京都仍旧热的很,五奶奶衣裳穿的单薄,怀相愈发明显,一手托着肚子,一手持半透明刺木香菊轻罗菱宫扇,微微蹙着眉头,不大确定地道:“许是我看花眼了吧。”

明菲道:“没有看错,是王家来了人,蔡姨娘去见了。”

倘或只是打发体面婆子来送礼,四太太倒可见一见,至于妾室……

正说着,明慧从屋里出来,见了五奶奶就笑道:“五弟妹怎么才来?”

把话岔开了去,不多时,康二老太太、四太太等人也鱼贯着出来,因差不多到了午饭时辰,四太太就带着大家伙直接去早就预备出来的花厅。

五奶奶前头虽来了一回,只是家里忽然又有事,见过两位堂伯母婶婶和大奶奶、明慧等人,不及细说话就家去了。今儿撞见王家人,偏偏又是那个逼得明珍不得不回淮安老家的人,心里更惦记三太太、明珠等人的近况。

等到了花厅,就拉着大奶奶去僻静的地方说话。大奶奶笑道:“之前你来,我还没来得及说呢,七妹妹在家里小住了几日,就搬回王家老宅了。回来的时候瞧着我们都吓了一跳,不过我们从淮安动身时,她回来送了送我们,瞧着倒好了许多。至于十四妹妹……”

大奶奶神色略有黯然,蹙着眉头问:“你们在京都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三婶婶回去后,被老太太……”

因是晚辈,长辈受罚不管什么情况,都不好说出来。五奶奶见她欲言又止,反紧张起来:“我婆婆怎么了?”

大奶奶一脸为难,半晌才道:“也没怎么,老太太最爱礼佛,不过让三婶婶抄经文罢了。”

大奶奶看起来虽不像撒谎的样子,可五奶奶不疑心也不可能。明珠的事,老太太如何会不生气呢?想到这里,忙又问:“十四妹妹如何了?”

大奶奶更觉难以启齿了,三太太母女三人,除了三太太,明珍、明珠才到家时都几乎没了人形。眼下十五妹妹明芳都及笄要嫁人了,明珠的婚事却没着落。这也就是罢了,当初王家迎娶陈家三房七小姐明珍,其盛况苏州、淮安两地人哪有不知的?陈家的女儿不好娶,只是聘礼也不见得能拿得出来。如今陈家又多了个侯府少奶奶、年纪轻轻就进士出身的陈明贤,与王家结了姻亲,眼下又与韩家结了姻亲。能拿得出聘礼的大抵也只有商户,可商户地位低,只怕陈家也不肯,即便陈老太太放了话出去,只要寻个家户清白的,可也没人上门来说亲。

再者,要求放得这般低,也疑心是不是这位要议亲的女儿有什么问题。

这会子屋里还有客人,大奶奶不好细说,只含糊道:“大家都好,十四妹妹病了一场,不过眼下也养好了。”

她犹豫反而让五奶奶不安,但也明白大奶奶的意思,只叹了一声道:“十四妹妹回去,若能得老太太做主就好了。”

大奶奶闻言怔了怔,愈发肯定她们在京都出了事。依着大太太的说法,倘或不是出了事,三太太哪里肯回去?明珍嫁了王家,必然也要给明珠寻一门与王家不相上下的亲事。可事态发展却更好相反,明珠如今要议亲都越来越难。别说与陈家门当户对的了,就是低一些的也不好寻。

总不能,让陈家低下头求别人来娶明珠吧?

“你也别担心,陈老太太说了,十四妹妹的婚事,她老人家会做主。再说,十四妹妹病了一场,竟比从前沉稳了,性子也好了呢!”

她受了那样大的打击,能活下来就不易。想到这里,五奶奶不由得看了一眼正和明菲坐在西窗下说话的明玉。明珍、明珠两个,对明玉总怀着敌意,可明玉却救了明珠一命。然而,明珠到底能活多久?即便回了淮安老家,也不晓得未来会怎么样……

康二老太太吃了午饭,不久就告辞回去。大伙将她送上马车,目送马车出了角门,才回到四太太正屋。

“韩夫人竟然将康二老太太请了来,我也未曾料到。”姨太太捧着茶碗,不仅感叹。

韩家的姑娘嫁给陈明贤,若论起门楣,算是低嫁了。来铺床的有福之人,来头也不小,娶了这位韩家的姑娘,真不晓得到底是福是祸呢。

姨太太不由将目光落到四太太身上,四太太只看一眼姨太太,就晓得姨太太心里想着什么,笑道:“我原打算,等贤哥成亲,阿芳出阁就回老家去。贤哥到底年纪不大,有个能干的媳妇帮他,我也放心。”

姨太太不觉就想到上午四老爷闹出的话,她是明白四太太的心,这辈子跟着四老爷没少吃苦,对庶出子女好,可终究气四老爷沾花惹草的风流性子。四老爷又气她凡事都独揽大权做主,儿媳妇还没娶进门,就闹起来,真长久住在一块,不晓得还要闹出多少事。可四老爷也委实糊涂,真叫他做主,这一房怕是早就完了。

至于韩家的姑娘,独立门户,是绝无问题。贤哥仕途若得韩大人指点,也只有益处没坏处。反而是四老爷,留在京都才真叫人不省心。

说到这事,就叫人不快。可没想到还有一件叫人不快的事,王家来接李玉真的人,不但没将李玉真接走,还要求见一见陈家从淮安来的人,要问问明珍的近况。

四太太才知王家来了人,可听着蔡姨娘的语气,倒不像是来问明珍的近况,更像是来打听明珍到底还活着没有。四太太问大奶奶要了个嬷嬷,叫她去说。

虽四太太与三太太不合,但说到底是一家子,蔡姨娘身为姨娘,也是陈家的一份子,想着李玉真说的话,早起了满腹怒意,屋里基本都是陈家人,不过一个姨娘,算不得主子,竟跑来正妻娘家撒野……越想越气,直言道:“不过瞧着三太太不在京都,五奶奶有了身孕,三老爷、五爷是大老爷们不好将她怎么样,就这般无礼!说起来也是官家养出来的正经姑娘,我瞧着,倒像是市井泼妇!”

她能这样闹,还不是因手里握着把柄。她已成了姨娘,早就没脸子了,只怕是怀了鱼死网破的心思。但,王夫人、王大人如何肯呢?

明玉忍不住问蔡姨娘:“来接她的是谁?”

蔡姨娘摇头,道:“瞧着不像是普通婆子,打扮很体面,其他人对她很恭敬……额头左角有颗痣。”

明玉立即在脑袋里搜寻,她见过王家的人不多,而体面的嬷嬷,额头上有痣的,倒是见过,上次在赵家,王夫人身边就跟着一位!这样说来,难道她是王夫人安排来的?王夫人到底什么意思?

五奶奶自是比在场的任何人对王家都熟悉,听到蔡姨娘说额头上有痣,就忍不住紧紧捏着手里的帕子,光洁的额头青筋突突地跳,道:“我也去倒要瞧瞧她还要出什么幺蛾子!”

说罢已怒气冲冲站起身来,倒是五奶奶身边的邱嬷嬷,忙拦住五奶奶,低声道:“四太太这里正办喜事呢!”

一句话让五奶奶冷静下来,只是怒意未消,朝大奶奶身边的嬷嬷道:“不必与她们客气,问什么照实说就是了!”

那嬷嬷眼底闪过疑惑,望着大奶奶,大奶奶微微点了点下巴,她朝众人福福身就跟着蔡姨娘退出去。

五奶奶虽冷静下来,到底脸色不好,屋里的气氛更显凝重。不晓得缘故的,不免好奇,可晓得缘故虽不像五奶奶那么生气,却也皆沉着脸蹙着眉头,她们就是想问,也不好这会子开口。

没过多久,那嬷嬷就回来了,倒也没什么异样,只是道:“蔡姨娘送她们走了。”

邱嬷嬷不觉松了口气,问那位嬷嬷都说了些什么。嬷嬷道:“说七姑奶奶回淮安老家也有好些日子了。一直没有消息来,不晓得到底怎么样,因此才问问。只是……”

嬷嬷也不晓得该不该说,迟疑片刻,道:“奴婢听着那话里的意思,倒好像王家疑心咱们家隐瞒什么。”

她虽没说明白,可见过明珍的大抵都能猜出来。明珍离开京都时,瞧着已像是到了大限,长途跋涉回了老家,说不得这个人已没了。怀疑陈家隐瞒事实,就为了保住与王家的姻亲关系么?

这话使屋里的气氛更多了几分隐隐怒意,来接李玉真的是王夫人身边的心腹嬷嬷,言行代表了王夫人本人的意思。难道王夫人真这样怀疑?!

可是,即便要问,也不必让李玉真来多此一举,这般得罪陈家。王夫人真正的意思……

☆、127:六爷成亲(3)

那嬷嬷也是脑袋转得快的,对方问起明珍的情况,嬷嬷实话实说,不但说明珍好起来,就连宪哥的身子骨也逐渐康复。京都冬天寒冷,夏天又热,气候比不得淮安温和,明珍又是淮安土生土长的人,到了京都就不好起来,可见短时间内还无法适应京都的气候。

对方不客气,嬷嬷也不客气,横竖都是奴婢,身份谁比谁还能高了去?又说陈老太太见了明珍气得不轻,将宪哥抱去自个儿身边养了些日子,细心调养,才让宪哥有了好转。反之,宪哥在京都时,也请了太医医治,却不曾见成效,缘故大概也就一个,王家根本不曾用心!

明珍与王志远成婚不足三年,才生了孩子没多久,就弄个居心不良的什么表小姐来,宪哥的身子骨一直没好起来,说不得还有人暗地里耍什么阴谋……

一席话,说得李玉真咬牙切齿,来接她的一行人好似被打了一耳光,后来就带着李玉真走了。

说到后面,嬷嬷嘴角泛起一抹嘲讽:“她们走时脸色相当不好呢!”

倒不是怒意,是愧疚吧。明珍回去之后,与陈老太太说话,嬷嬷恰好为陈老太太送东西去,在屋檐下略作停留,就正好听到明珍说了一些王家的状况。虽王家那位李姨娘不是个好东西,可明珍在王家的日子。脑海里闪过明珍大婚时的模样,又闪过明珍才回到淮安老家时的模样,嬷嬷也不由的暗暗叹了一声。

五奶奶听嬷嬷说完,总算气顺了一些,一时又想到个问题:“七妹妹和宪哥不是回了苏州王家祖宅住了么?”

说宪哥在陈老太太跟前养了些日子才养好,倘或打听又不是这么回事的话……

大奶奶道:“阿珍到家的当天,就在老太太院子里住下了。也住了些日子才搬回苏州王家祖宅。”

五奶奶蹙眉:“她为何非要搬去苏州?王家在那边也基本无人了吧?孤儿寡母的,万一有事可怎么办?老太太怎么就答应了?”

陈老太太大气了一场,虽明珍已是王家的人,也气得她老人家拿拐杖狠狠打了明珍几下。若不是被吴妈妈等人拦住,说明珍的身子骨根本禁不起,陈老太太又气得使不出力,只怕要闹得整个陈家上下都晓得。大奶奶也是后来去看明珍,瞧着她身上的瘀痕,听三太太身边的丫头说起,才晓得在陈老太太屋里发生了这样的事。

大奶奶迟疑着道:“宪哥虽好了一些,咱们淮安到底比不得苏州城,何况苏州城还有一位在太医院从医多年的老太医,那老太医请他出来不可能,也只有带着宪哥去寻他才成,也是为宪哥着想。那孩子还那样小,但凡瞧见的没有不心酸的。”

换而言之,陈老太太并不愿明珍去苏州,但明珍搬出年幼体弱的宪哥,陈老太太又最是仁厚,如何能眼睁睁瞧着宪哥没了?

虽然,宪哥看起来,也不过熬日子罢了。五奶奶这般担心三太太、明珠、明珍、宪哥他们,不好的话大奶奶怎么也说不出口,毕竟五奶奶怀着身孕。只是,不晓得是不是明珍和王夫人发生了什么,大老爷任期即将满了,大太太还指望着王大人能给予提携。虽大老爷岁数不小了,但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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