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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庶女-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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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夫人她们的心思明玉一开始就明白,杨大爷也不是真正想做官,不过是想着做了官更容易做买卖。
可就如楚云飞说的,商人也要有原则方得长久。尽想着占便宜,又哪来那么便宜可占?
反倒是,占了一些便宜,尝到甜头,就想占更多便宜的人更多。可放眼看去,这样的人真能得长久的好么?
杨夫人等人定是被杨老爷揪回去了,等到了四月他们要回南京,希望那个时候,杨夫人她们能消停消停。
王福办事很叫人放心,京都的消息送去后,就把楚老爷迁坟的事提上日程,且已安排妥当,只等楚云飞他们回去。
转眼到了三月低,赵家荣哥搬出后院,在距离外院书房不远的一个小跨院住下来。明菲顺利生下一位五斤八两重的儿子,明玉参加了侄儿洗三礼,南下的事跟着提上日程。
正好孙先生也想回济南看看女儿、女婿、外孙等,楚云飞携一家大小上船南下时,他也动身去济南了。
四月,百花齐放,比起头一回和秦氏去南京,更觉这一回沿途风景特别优美。船舱里时有衍哥朗朗读书声,而调皮的顺哥已经会爬了,听到哥哥读书声,就想顺着声音爬去。
楚云飞索性把次子也抱去,然后大伙就时常听到衍哥读书时,顺哥“依依呀呀”跟着学。
每当这个时候,衍哥的声音就会越来越响亮,顺哥也不甘示弱,其他人旁观两兄弟较劲,不觉好笑。
一路好不轻松愉悦,顺风顺水,很快就抵达了南京。
杨老爷却已带着一家大小搬去了乡下。他们也才知道,杨家其他东西几乎都被杨大爷给赔进去了。
楚云飞吩咐王福找人去打听杨老爷一家搬去了什么地方,等楚老爷迁坟葬入祖坟后,楚云飞单独去拜见了杨老爷。
楚家的祖宅收回,模样大抵没什么变化。明玉陪着秦氏整整逛了三天,将宅子每个角落都走了一遍,秦氏不知红了多少次眼睛,但脸上却一直带着笑。
仿佛回到了那短暂的十来年时光里头,丈夫还在人世,从桃花树下走来,肩上落了雪白的花瓣,手里折了一枝绽放的桃花,朝她微笑……
明玉见了,和楚云飞商议,不如她带着顺哥陪秦氏在南京住些日子再去京都。秦氏却摇头,算了算日子,道:“咱们去淮安看看吧,云哥这还是头一回正正经经去岳家。何况,云哥他岳母马上就要过生,虽不是整数,咱们去了也能热闹热闹。”
四太太已很多年没有做生,在明玉的印象里,似乎只有四太太三十岁那年,老太太正正经经给她做了一回生日。因那个时候明玉年纪不大,记忆很模糊。此后,太太的生日便在忙于一家上下生计中消磨掉了。
等家里情况略好了,她们渐渐长大,每到太太生日会自个儿预备一些小礼物。太太虽看不出欢喜,但都会收下。嫁人之后,虽不能回去,也会在太太生日前把礼送去。
此事就这么停下来,楚云飞只有一个月半的假,这还是圣上开了恩的。因此,决定后第二天就动身,南京诸事仍旧交由王福打理。
抵达淮安正好赶上四太太寿辰,但已五月初,楚云飞在赶在五月中旬前回去,只能在淮安停留了三四天。
第一天就是四太太寿辰,族人、亲戚来了。京都陈明贤、韩氏、明菲夫妇,以及明芳夫妇都打发人送了寿礼,翰哥、衍哥、牛妈妈抱着顺哥给四太太拜寿,热闹了一整天。
到了傍晚,四太太忙完了,明玉才去找四太太说了韩氏怀孕、明菲顺利生了儿子的事。这些四太太已得知了,想着京都如今太平下来,还琢磨着让顾妈妈把翰哥送去京都。
“……孩子还是跟着爹娘好,淮安毕竟是小地上。”四太太眼里的不舍一闪而过,道,“你们动身时,就把翰哥带上,我吩咐顾妈妈跟着去。”
已经决定下来,明玉也不好说别的。
四太太顿了顿,更担心的还是明菲。京都的所有消息,四太太都已晓得,自然晓得赵家的爵位进了两级。
“女儿从京都动身时,荣哥搬出后宅住到了外院,圣上体恤赵老爷去年糟了牢狱之灾,让赵老爷先以养身子为主。荣哥就住在赵家大书房后面。”怕四太太多思担心,明玉道,“是赵老爷的主意。”
四太太闻言静默一会子,放心地舒了口气:“那孩子快十岁,没几年就该说亲事,成年就好了。”
明玉点头,又说了一会儿闲话,见四太太面露倦意,明玉起身告退。
隔天一早带着衍哥、顺哥,一家去请老太太安。满屋说笑时,忽见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冲了进来,屋里众人吓了一跳,后面紧跟的两个壮实婆子忙把她拉了下去。
老太太笑容顿时没了,其他人也不敢说笑。
屋里忽地安静下来,只听外头传来一阵疯疯癫癫的笑声,嘴里说了什么却听不清,依稀辨别的出,是三太太的声音。
这个插曲让老太太没了心情,大家鱼贯着退出来。
“奴婢那会去京都时,三太太明明渐好了,清醒的时候,和以前一模一样。没想到……”香桃叹了一声。
就听到陈大奶奶神秘兮兮地道:“不晓得是谁把七妹妹的事说给三婶婶听了,之后三婶婶就变成了这幅模样。”
大奶奶见明玉蹙眉,接着又叹了一声道:“三婶婶早前清醒的时候,还说要去京都。自个儿收拾了行礼,可糊涂的时候就全忘了,有时候骂七妹妹,骂王家,有时候还骂三……”
骂三老爷薄情寡义,对她不管不顾。
大奶奶到底没把这话说出来,不过又长长叹了一声:“七妹妹如今日子也不好呢,杜嬷嬷前儿还回来了一趟,哭红了眼睛。老太太给了五十两银子,结果昨儿又……七妹妹是糊涂了,不晓得跟着些什么人,竟然抽起了火麻!”
明玉听着大吃一惊,那种东西吃上了就丢不开,日子久了一个正常人也要变得疯疯癫癫。
“老太太给银子,是想着宪哥到底是七妹妹的儿子,是老太太的重外孙子,总不能让个正在长身体的孩子饿着吃不饱饭。何况,宪哥还要读书,那样不花钱?”大奶奶道,“王家的祖宅、祖产都充了官,七妹妹的住处还是我们花钱给寻的。十三妹妹不晓得,七妹妹才上瘾那会子,还去寻十四妹妹要钱呢。起初十四妹妹不晓得七妹妹要钱是干这个,还给过一两次,后来晓得就再也不给了。”
“十四妹妹远远避开七妹妹,七妹妹就让杜嬷嬷去,十四妹妹气不过,骂了杜嬷嬷一顿,说七妹妹已经把她害成这样,难道还要继续祸害她?十四妹妹手里也没多少余钱,杜嬷嬷也就没去找十四妹妹了。”
所以,杜嬷嬷没法子只得到陈家求老太太。
大奶奶这般说,可见对此已有意见。老太太的东西已经给了三房不少,现在还要补贴,老太太又不单单是三房的长辈。
且补贴的,还是外姓孩子。宪哥的确读书很用功,但宪哥是罪臣王家之后,天子如何敢用叛乱之后?他读了书,以后不走仕途靠这个谋生去坐馆当个教书先生,也没人家敢用。
大奶奶怎么想都觉得,老太太的银子即便填了宪哥,也完全是白搭。
不过陈老太太的脾气她也晓得,却是不好当面提出异议,只能这样发发牢骚。
明玉却由不得暗暗叹了一口气,争强好胜一辈子,明珍就这样完了。
“七姑奶奶如今是在淮安还是在苏州?”
“苏州郊外住着,身边也就杜嬷嬷一个老人了。本来还有两个丫头,已经被她发卖了。”大奶奶道,“杜嬷嬷是年纪大了没人要,若年轻一些,只怕也被卖了。杜嬷嬷家里人都劝她回去呢,杜嬷嬷服侍七妹妹半辈子不肯。说七妹妹心里苦,如果那东西能让她解脱,不如随她去。杜嬷嬷为了七妹妹还朝他儿子要钱,能得一个杜嬷嬷也算是七妹妹前世的造化了。”
明珍今年也才二十几岁……
说着话到了四太太这边,衍哥嚷着要楚云飞带他去街上,楚云飞索性把顺哥也带上,身边跟了阿阳、阿寻,牛妈妈、云妈妈都不放心,也跟着去了。
大奶奶被管事婆子找了去,明玉回到屋里。
忽觉胸口发闷,端着茶吃了一口才感觉好些。
听大奶奶唠嗑了这些话,香桃、落英、落翘几个想起从前明珍风光时,也忽然间没了声响。
“王家的事,她好歹逃过了一劫,自个儿那一劫,却是逃不过的。”半晌,香桃有感而发。
都说做人无所求无所欲才好,但,当一个人没有所求没有欲望,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剩下的就只是一具躯壳,等着慢慢坏掉腐烂……
明珍,她已经什么都不期盼了。
下午,衍哥、顺哥都睡了,楚云飞陪着明玉出了一趟淮安城,去了青音的墓地。回来的时候,遇见个乞讨的叫花子,蓬头垢面、脏污的头发黏成摒,脏污的外衣,脏污的赤膊,浑身散发着一股子恶臭。
可这叫花子却横躺在路中间,阿阳叫了几声,那叫花子动也不动。正好在一座小桥上,桥面的宽度容得了马车通过就只能容一两个通过了。就是想避开,也没法子避开。
阿阳踢了叫花子一脚,原想确定叫花子是不是已经没了声息,没想到那叫花子突然跳起来,嘴里骂骂咧咧,还拳打脚踢。
楚云飞听着声音面色墓地冷下来,语气清冷:“给些铜钱打发了!”
幸亏阿阳会些拳脚功夫,那乞丐并未占半点便宜,两三下就被阿阳制服了。阿阳得了楚云飞的话,从怀里取了一吊钱朝躺在桥边的乞丐任过去。
马车顺利通过,那乞丐的说话声从后面传来,大概是看不起这一吊钱,嘴里骂骂咧咧:“……本大爷从前要什么没有?本大爷从前也快活过,金山银山也见过,宝马香车,就是皇宫也去过,美人儿睡了不知几何。以为一吊钱本大爷就看得起……”
声音突然被一阵呼痛替代,一群乞丐围上,抢了他怀里的铜钱,围着他一顿拳打脚踢。
彼时,明玉乘坐的马车已转了弯,后面的声音被隐隐约约传来的早蝉鸣叫替代。
驾车的阿阳忽然狐疑道:“怎么小的觉得那乞丐的声音有些耳熟?似乎从前在哪里听过。”
明玉本没留心,阿阳这么一说,明玉也发觉,那乞丐不像寻常乞丐,一口京都官话说的十分熟练,便不是京都的人,也在京都生活过多年。声音也还年轻,她看了楚云飞一眼。
楚云飞不等她问,温柔一笑道:“明儿就要启程,阿玉还想去什么地方?”
明玉的心思被岔开,想了想反问楚云飞:“咱们难得来一趟,你想去淮安什么地方逛逛?明儿要动身,远一些可不成。”
楚云飞一笑:“还是在家里多陪陪太太吧。”
那还问什么?明玉想到四太太,道:“幸亏还有十六妹妹在家,我早还以为,翰哥回来了,太太会留下他。没想到太太要翰哥跟着咱们一块去京都。”
“太太也不年轻了,操劳了一辈子,如今难得清静下来。”
明玉倒想起另一件事:“老爷没为难你吧?”
对这个岳父,身为女婿的楚云飞不好评说,只是摇摇头给了明玉一个叫她放心的笑容。
四老爷如今倒也没说要做官的话,整日聚了一群读书人,不是去这儿看风情吃酒做几首诗,就是去那儿游历名胜古迹,据说有时十天半个月才回家一次。四太太也不管他,横竖每月就那些银子给他使,用了完了就回家来,倒也没和四太太闹什么,也没再带什么女人回来。
回到家里,落翘立马拿了两个荷包迎上来:“是刚才十四小姐打发人送来的,说是给两衍哥、顺哥的。”
“十四妹妹人呢?”
落翘摇头道:“奴婢向家里人打听了,十四小姐还是那样,不踏进陈家一步,东西是她打发人送到了门口,门上的小厮请婆子带进来的。”
明玉举着荷包看了看,吩咐落英:“咱们从京都、南京带来的东西,你寻一些叫人给十四妹妹送去。”
落英点点头,忙下去办了。
牛妈妈抱着顺哥进来,顺哥见了娘亲,就挥舞着小手臂扑过来。明玉见他眼眶里还挂着泪,便问牛妈妈:“什么时候午睡醒了?”
“才刚醒来不久,哭了两声就没哭了。”
这孩子白天不怎么睡觉,就特别粘人。平常还好些,睡了觉起来不见娘亲就要哭。
明玉抱着哄了一会子,顺哥才又活泼地去床上爬来爬去。
正巧,大奶奶过来找明玉说话。
“你们明儿一早就要动身,太太说今儿晚上,请你们一家去我们那边吃顿饭。”
明玉起身让座,大奶奶坐下来,笑道:“这一走却不知又是何时才能见呢!”
再过个两年,陈老太太七十岁大寿,无论如何都会回来。明玉算着,笑道:“等老太太大寿,我们肯定会回来祝寿。”
“才刚我就和太太就说这事儿呢,算算也不过两年多,四婶婶嫁到淮安后,大半辈子几乎都在淮安。头些年也一直是四婶婶在老家照顾老太太,替我们尽孝。如今我们回来了,老太太身边也不缺人,就想着不如让四婶婶趁着机会跟着你们一块儿,也去京都住两年。”
明玉不由看了大奶奶一眼,大奶奶接着笑道:“六弟妹不是又怀上了么?翰哥出世那会子,婶婶就没去,翰哥倒是个好孩子,也不认生,和婶婶很亲。虽然相处时日不长,翰哥跟着你们去了京都,婶婶哪有不想念的?再说,也怕六弟妹心里有个什么想法。”
昨儿晚上四太太才说这话,大太太、大奶奶今儿就晓得了,看来大房如今很关注四房。
韩氏倒不是这样的人,若不是京都丢不开,她也想在四太太跟前尽尽儿媳妇的孝心。
“只是,母亲怕是不肯的,再说,老太太年纪也大了,我们都不能在跟前……”
大奶奶道:“十六妹妹明瑶今年十岁了呢,也差不多该议亲了。即便京都那头没有合适的,带十六妹妹出去长长见识也好。总之是几全齐美的事。太太已经去找老太太说这话了,只要老太太让婶婶去,婶婶哪里就去不得?”
说着又讪然道:“说起尽孝,我们才真正羞愧,这么多年,都没在老太太跟前。好歹,让我们在跟前好好尽尽孝,没得老太太都忘了还有我们呢。”
这厢说话,那头已有老太太屋里的锦年过来请四太太去说话。
老太太的话和大奶奶说的大同小异,反正就是让四太太去京都跟着儿子媳妇住,家里还有老大媳妇,长孙媳妇等,不必担心家里的事,便是四老爷哪儿,老太太耳明目聪,威信还在,他也不敢怎么样。
四太太想了两盏茶的功夫,心里是真舍不得翰哥,又想着明瑶的婚事,终是点了头。
顾妈妈高高兴兴当即带着丫头婆子开始打点行装,翰哥晓得祖母要和他一起去京都,也很高兴。衍哥更是宝气,跑去帮忙。
明玉也带着香桃几个过去,人多力量大,半个时辰就收拾好了。四太太忙着交代离开之后的事,总之,等大奶奶亲自过来请大伙过去吃饭时,皆已妥当。
隔天一早,从淮安码头上了船,一路北上,五月十四这天下午顺利抵达京都。提前打发了人给陈明贤、韩氏送了信儿。
他们上岸时,陈明贤携韩氏亲自来码头迎接。
韩氏的怀相早就显露出来,天气热穿的衣裳单薄,瞧着肚子更大。四太太见了就嗔怪:“在家好好养着就是,出来做什么?马车颠簸,自个儿遭罪。”
韩氏忙扶了四太太:“娘来了,我们高兴,在家等不得就来接了。”
正说着,明菲两口子也赶来码头,做了月子,明菲已养回来,四太太脸上的疑云忧心散尽,什么也不说了,一行人上了马车,阿阳领着其他人搬行李。
楚云飞她们的行李,直接送去了新宅子。
魏妈妈以及其他留下来的人已将新宅子收拾妥当,正好楚云飞十六才去营地,看了黄历,十五也是乔迁搬家的好日子。因此在租来的宅子歇了最后一晚上,隔天将零零散散的东西收拾出来,几辆马车装载好,楚云飞领带一家大小正式搬进柏树胡同御赐的宅子里。
因为赶了路,头一天也只韩大奶奶、韩二奶奶、安二奶奶、楚二夫人等派人送了贺喜乔迁的礼。明玉当即忙着把回礼预备好,吃了午饭才得闲,看着布置一新的新家,明玉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随口朝楚云飞道:“这还真是新家呢,十之八九都是新的,簇新簇新的!”
楚云飞道:“等过些了年就有了底蕴了,看起来就半新不旧了。”
其实也有一部分不是新的,存在直估徐家库房里的东西,徐之谦已经替他们运来京都。
四进的院子,直接把外头两进划分成前院,后面两进做了后院。秦氏的正院位于二进中轴线上,明玉也住在二进左翼,这宅子不比直估楚家的宅子小,不过人口还不多,三进暂且空着。
想到这里,明玉问楚云飞:“上回给你说的事,你放在心上没有?”
明玉手里的人毕竟有限,魏妈妈家的年纪大了,且一直在庄子上,家里又没儿子接替,魏妈妈留在了京都,魏妈妈家的却仍旧要回去。南京那头王福离不开。总管的问题,明玉只能让楚云飞想办法。
本来江夫人说要买庄子,结果江大人调任盛京总兵,一家子都跟着去了任上。其次,直估的庄子倒也不必马上出手,这一次圣上将当家抄了的东西归还,楚二老爷、楚二夫人、楚大老爷、阮氏等只字未提,那庄子他们也不敢再打主意了。
正说着,菊影进来禀报:“徐小爷来了。”
楚云飞朝明玉挑挑眉,明玉晓得这一次楚云飞又找了徐之谦。
“总是麻烦他,你也好意思?”
楚云飞摇头,不以为意:“是他自个儿揽下罢了,你等着,我先看看人怎么样。”
虽是两个性格迥异的人,也不知为什么就这么合得来。明玉目送楚云飞出了屋子,却有门上的婆子进来禀报:“三奶奶来了。”
明玉一时没反应过来,婆子道:“是直估三奶奶。”
吴氏?明玉本能地蹙了蹙眉头,恰好落翘在外头,听见了冷哼一声道:“她来做什么?装出一副柔弱状,我就没看出她如今哪里弱了。”
吴氏已由人领着进来,恰好听到落翘的话,站在院子门口,脸色煞白又忽地绯红到耳根子底下。
落英忙拉着落翘去了隔壁屋里,落翘不肯,落英哄道:“梅枝说有件东西找不着,是你收了,正要问你呢。”
落翘这才去了隔壁抱夏。
落英迎上去,福福身,打量吴氏两眼。比起那会子,吴氏身上的穿戴倒好了很多,面上勉强扯出一抹笑,还了一礼。身后跟着一位嬷嬷一位丫头,却只睁着一双眼四处打量。
落英笑问:“三奶奶怎么来了京都?
吴氏穿戴整齐,也没觉得风尘仆仆,落英只是随口一问。
吴氏笑道:”七爷要成亲,大老爷、大嫂他们都不能来,我赶来道个喜。“
寒暄两句,落英请吴氏进屋。
到了屋里,明玉客客气气请她坐下,她便忙给身边的婆子打了眼色。偏婆子又全神贯注打量屋里,只觉各处都簇新,晃眼睛的很,眼里流露出艳羡。
吴氏咳嗽一声,她才回过神,忙朝明玉见了礼。
明玉微微点了点了下巴,婆子就把盒子递给了吴氏,吴氏呈上来:”一点儿薄礼,恭喜四叔、弟妹乔迁之喜。“
明玉迟疑着,到底接了,转手交给落英,又客气地请吴氏坐下。吴氏这才在椅子上坐了,和吴氏,明玉真没话可说,吴氏大概也不晓得该怎么开口,或者说什么,等菊香送了茶来,就一直低头吃茶。
眼看着一碗茶见底,菊香上前蓄茶,吴氏才忙摇头笑道:”不用了,我今儿来,还想和四弟妹说个事。“
不会是三爷的事儿吧?明玉静静等着,一般琢磨着果真是此事,该如何说话。
吴氏又垂了眉眼半晌,才很为难地启齿道:”那个欠下的银子,四弟妹能不能再宽限我们几年?“
一开始就没指望三爷和吴氏能真的还上,本来也没把这当做一回事,可想想他们后来的所作所为,这银子不当回事都觉得不行。算不清的糊涂账就罢了,算得清还是要算清!
”大概要几年?“明玉问道。
吴氏却没想到明玉会这么直截了当地问,眼里惊讶一闪而过,随即又被浓浓的失望填满。垂下头,咬了咬嘴唇,摇头低声道:”具体也说不准,总之我们会想办法。“
明玉不说话,吴氏也有些坐不住,站起身道:”打扰弟妹了,我就告辞了。“
明玉没有挽留,让落英送一程,吴氏忙摇头拒绝:”落英是弟妹身边的大丫头,弟妹这里忙,我还认得路。“
明玉又吩咐菊香去送。
吴氏出了屋子,香桃就琢磨着道:”奴婢若是没记错,当初三奶奶送欠条给姑奶奶的时候,就说在十年内还清,眼下还有好几年才十年呢!“
明玉当然也记得这事,吴氏是在用欠条试探他们的态度,若明玉和颜悦色,就是不怎么和大房计较了,或者不会与他们计较,她才能进一步提出其他事。
这就是得寸进尺吧,楚大夫人他们一直以来可不是得寸进尺地步步相逼么?大房和他们走到今天,难道是楚云飞他们的错不成?
香桃也觉提到大房就膈应,将吴氏用过的茶杯收起来,顺口说笑道:”没想到二夫人还真要再给七爷办一场婚礼。“
说到这事真正叫人啼笑皆非。楚二夫人说要按照新婚那样办,老两口就在城里临时租了小宅子当做宇文氏出嫁上花轿的地方,还匆匆忙忙地给宇文氏办了一套嫁妆,让宇文氏改了姑娘装束。
接下来的日子里,有了总管,回礼的事明玉不比面面俱到。徐之谦找来的这位总管,从前就是做这个的,且一直在京都,对京都各家无比了解。后来因直言得罪了主子,一怒之下被撵出来。
徐之谦见他稳重实诚,却又不缺处世圆滑,便收了他做了个掌柜。楚云飞这里要人,他做掌柜不免屈才,因此推荐给了楚云飞。见了面,双方一拍即合,当即签下契约,走马上任第一天,就对外院管理提出一套完整的制度,拟好之后,送来请秦氏、明玉过目拿主意或修改。
有了总管,明玉大多忙着陪前来道贺夫人、奶奶们,当然,少不得还要择个日子邀请送礼的人来吃顿饭。还有顺哥断奶的事,总之她觉得她仍旧很忙。
当然,楚云飞也忙,一个月就回来了三次,在家歇了三晚上。
另一边,楚二夫人同样很忙,忙着往京都各家送请帖。
而直估那边,梅家的姑娘已定了亲事,交换了庚帖。因此,七爷这个时候把宇文氏娶进门也就没什么问题了。
”吉期定在了八月,这会子就把请帖散出来,二夫人还真有些等不得了呢!“香桃笑道。
在七爷婚事还没办的时候,倒是从淮安传来了一件轶事。
”……说是一对夫妻跑去寒山寺想找回自己的儿子,偏寒山寺根本就没有。那对夫妻在寒山寺附近转悠,四处打听,抱着侥幸希望能找到亲儿子。大约徘徊了半个月,走了上百家,半点儿消息都没。那对夫妻只得放弃了,准备回家的时候路过河边,瞧见宪哥在河边打水洗笔,挽着袖子,露出手臂上的伤疤,夫妻两口子见了,立即就认定宪哥是他们当时走投无路搁在寒山寺外头的儿子。“
韩氏轻轻抚摸肚子,道:”那对夫妻顿时抱着宪哥痛哭了一回,就要拉着宪哥跟他们走。宪哥哪里认得,说了自个儿的名字。又指着一处房舍说,他娘在里头。正好杜嬷嬷听见响动,跑出来瞧,可把杜嬷嬷吓着了,以为是拐子,要拐了宪哥去……“
那对夫妻见亲儿子不认他们,一时也没法子,又见宪哥穿戴还体面,身边又有嬷嬷服侍,就当是亲儿子真没找着,只要儿子过得好就罢了。
谁知,杜嬷嬷带着宪哥回去后,有附近的老百姓说出明珍吸食火麻的事,又说宪哥很可怜。小小年纪什么都做,因家里请不起先生,又无钱送他去私塾读书,只能得闲偷偷跑去私塾外头偷听。
夫妻两听了一惊一乍,万一儿子染上了怎么办?又暗暗寻访两日,果然如附近百姓所言。宪哥体面的衣裳也就两三套了,一日不过两顿饭。虽杜嬷嬷对宪哥好,都把好的给他,让他先吃饱,可宪哥还是面黄肌瘦。
这对夫妻从前家里艰难,如今倒是过得去,至少盖了新房,又置办了田地,还在小镇开了一间杂货铺。不管怎么样,总比明珍这里的日子强些。请得起先生,也能送去略好些的书院读书。
那火麻染上又戒不掉,是个无底洞。夫妻两一合计,还是把亲儿子带回去好。因此先找了杜嬷嬷,和颜悦色说了。
杜嬷嬷哪里肯,她始终不相信宪哥是别人家的孩子。虽然如今的宪哥长得不像明珍,也不想王家任何人。
那对夫妻见无法谈妥,一怒之下,就把明珍告去了官府。
”……杜嬷嬷忙回去寻老太太帮忙,老太太倒觉得,果然是对好夫妻,不如让宪哥跟着去,反正跟着七妹妹也不见得好。因此决定先见见那对夫妻,不管大人做了什么,宪哥毕竟还是个无辜的孩子。“
说到着,韩氏又忍不住叹了一声,接着道:”那对夫妻却觉得官府信不得,就把这事在苏州闹开了。没法子只得见官,七妹妹到了公堂上,说宪哥是在寒山寺外头捡来的。“
明玉想到以前韩氏就说过,宪哥十之八九不是明珍生养,便道:”既然如此,也就没什么事儿了。“
”可宪哥不愿跟着回去,他读过书的,这个年纪也懂事了,他说不管他是谁生的,他的母亲也只有一个,就是七妹妹。七妹妹却只把宪哥往那对夫妻身边推,宪哥在公堂上大哭起来……“
落翘听得入神,见韩氏停下来,忍不住忙问道:”后来呢?宪哥是跟着爹娘回去了,还是仍旧留下了?“
”判给了那对夫妻,但隔了几日他自己又寻了原路跑回来,如今怎么样大嫂信上没说。只是,没想到七妹妹会……“韩氏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看了大奶奶的信,她一开始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明珍会自绝死路,吸食火麻。但事实就是事实,不相信也不成,不过化作一声叹息罢了。
其他人也不由静默下来,屋里气氛变得有些压抑。
隔了一会儿,明菲道:”那东西也不是真的戒不掉。“
心里却也明白,不是戒掉与否的问题。
过了几日,陈大奶奶的信又来了,明珍记忆力越来越差,连杜嬷嬷也认不得了,饭也不记得吃过没吃过,她似乎真的借着火麻,把所有的一切都忘了个干净。
而宪哥,他愿意跟着那对夫妻回去,却要等明珍的事完了……
五奶奶晓得之后,便动身回淮安老家看看明珍,看看明珠以及三太太。
八月初八,大吉,宜嫁娶,宜搬迁,总之是个大吉大利的好日子。
这一日,忙了两个月的楚二夫人细细打扮了一番,带着小黄氏忙于七爷娶媳妇的大事。
因花轿绕一条街就能抵达,又按照京都媒婆所说,过了午时在抬进门,是以正席也安排在了晚上,倒是京都大多都晓得这样的习俗,因此赴宴的大队伍几乎是过了午时才赶来。
秦氏、明玉、楚云飞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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