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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庭-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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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念头刚刚滋生,就不可遏制。

然而苏越依然是冷笑,就看到他一步自宫门踏出,飞狐剑吟声压过十万山呼,不多时,他踩踏着飞剑,屹立在比皇城更高的地方。

他淡淡的看着所有人,看着景物,人物,在他的眼前逐渐的缩小,最后,只是一言。

“止步!”

这一言,轻轻吐出,然而却是在灵力的增幅下洪亮千万倍,盖过山呼海啸,发出如在耳边炸响的雷霆那般震撼的呼喝。

十万人脚步一滞,气势顿时被遏制,就看到十万大军,包括军阵中的武将,都齐齐抬头看向天空中那个如神仙般的人影,这一看,如坠冰窟。

他们怎能忘记?

吐蕃陈兵数十万,数rì内将二十万边军斩杀殆尽,连陷一十三座城池。

而他们奉命出世,第一战便是决战,然而那一战却成为无数人的梦魇,打不死的吐蕃人,白骨化身的妖怪……那是寻常人一生一世都难以见到的诡异,而这些铁血的汉子,虽然是军人,不至于吓破胆,但并不影响他们的恐惧。

对于未知,人总是恐惧的。

然后便是那一道如同自天地升起的雪亮剑光,那无数比山呼万岁更要动情万倍的“请上仙斩妖”那种万千意志融于一身的感觉,那种一剑斩杀妖孽后留下剑痕如深渊的震撼,都让他们永生难忘。

现在他们看清楚了苏越的脸,便仿佛看到那一柄剑,那一道剑光,那从军多年来最可怕的事情。

“是他!”

“那个仙人,一剑诛杀白骨妖魔!”

“这样的人,如何去战胜?”

各种各样的念头从他们的脑海中升起,那严整的军队中竟是传出交头接耳的声音,不少人面露恐惧,不少人面带惶急,统军的将军,武将也是面sè苍白,不敢轻易的下命令。

“尔等要与苏某为敌否?”

苏越忽然问道,声音传遍皇城。

无人应答。

朝臣们面面相觑,有人勃然大怒,有人韬光养晦,有人捶胸顿足,他们不懂,不明白大秦能够横扫一切,无畏无惧的禁军为何要在一个人的面前退避,他们有一种强烈的羞耻感。

然而虽是千姿百态,却无一人出头,朝臣多是老谋深算,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下,没有谁愿意强出头。

何况,他们看得分明,那个人站在虚空之中,与那传说中的仙人一模一样,天知道那人会不会如仙人一般随手一抬,便雷霆降世。

不过也是有着忠臣存在的,曾经在武阁中担任阁老的欧阳先生,便是忠臣的一员。他本想出生暴喝,斥责大军,斥责乱党,但是却看见了苏越的脸,响起在武阁中那掷地有声的一句话:……百无一用是书生,在绝对的力量前,读书是那般可笑。

什么是绝对的力量,他不懂,但今rì或许能看清楚。

于是他拦住了几个如他一般的忠臣,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至于禁军,却是一直沉默,他们是军人,军人一般情况下是没有自己的声音的,他们只听皇帝的命令,执行皇帝的意志,然而此刻皇帝还在苏越手中,并没有任何指挥,所以他们的内心已经被往事和恐惧填满。沉默,是他们目前所做只能做的事情。

看见没有人说话,苏越嘴角缓缓挂上笑意,他继续说道。

“既然无人为敌,那么苏某便宣布个旨意。”

他纵身,在众人的惊怒下,一把揪起赵无极,将其带到百丈天空,无视其瑟瑟发抖面如土sè,淡淡道。

“陛下,宣旨吧。”

赵无极看着自己的臣子们,眼里的绝望再次填满,也罢,事已至此,我还抱什么希望呢?

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沙哑和低沉的声音说着。

“朕即位以来,苛待臣民,昏庸碌碌……”

“陛下!”

苏越忽然开口。

“声音太小了。”

赵无极只能苦笑,笑罢,面上忽然间涌出疯狂之sè,就看到他胸腔高高鼓起,仿佛填满了气一般,咆哮道。

“朕!即位以来,苛待臣民,昏庸碌碌,使我大秦屡遭厄难……此刻,居安思危,做出一决定,禅位于清河郡主赵樱雪,此女年少多才,且大气磅礴不逊男子,早已有贤明女皇之相……”

一席话,就像是高山上的巨山跌落深潭,溅起万千水花。

所有人的脸sè都变了。

就看到朝臣们倒下一大片,跪伏着,痛苦着,高呼着。

“陛下,万万不可!”

“清河郡主一介女流,何德何能做天子?”

“就算是禅位,那也有皇子数人,区区一郡主,断断不行!”

“君王死社稷,陛下,千万不要被贼子胁迫,做下这前古未闻的错事啊!”

预想中的反对铺天盖地的涌来,朝臣们三跪九叩,再跪再叩,持续不断,血流不止。

禁军也是跪了下来,低头不语。

然而却有一道百丈长的剑光升腾起来,那是苏越筑基全力的一击。

飞狐震颤。

宫墙如薄纸一般轻而易举的断开,深深的沟壑入地九尺,将所有的悲愤和言语尽数吞没。

苏越没有说一句话,他只是看了看赵无极。

后者心领神会,再次吼道。

“朕意已决,违抗者,杀无赦!”

这一次,没有人说话了。

那深深的沟壑惊起大多数人的冷汗,不少老臣甚至晕倒过去。

没有人反对,那便是接受了。

苏越踏前一步,说道。

“还请陛下下令,即刻禅位!”

赵无极没有想到苏越居然要这么快的禅位,当下却是面容失sè,不知怎么做才好。

一只手摘下他的皇冠,另一只手拔下他的黄袍,赵无极怀里的传国玉玺自天空坠落,恰好被赵樱雪接住,苏越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一代帝皇取缔,又扶起了另一个女皇。

赵樱雪淡然一笑,笑容里满是悲,她穿上黄袍,带上皇冠,举起传国玉玺。

“陛下,万岁!”

苏越喝道。

“万岁万岁万万岁!”

“女皇陛下万万岁!”

谢迁等人喊道。

更多人的参与,到了最后,就算是朝臣也知道这是大势所趋,也跟着喊道。

一代女皇举着玉玺,慢慢的走上宫墙,有眼sè的内侍搬来龙椅,被其坐上。

无数人敬畏着,但敬畏的却不是他,而是那满脸温和,就像是寻常书生一般模样的苏越。

“这就是他所说的力量吗?一言之下,取缔帝皇,设立新皇,十万大军无人敢于反抗……他,才是真正的皇。”

欧阳阁老叹息着,却是想起苏越刚刚入武阁的时候,执礼甚恭,被他认为是明珠暗投。现在想来,他才是错的离谱,读书可以明道理,可以做学问,然而,在这种力量下,的确是……百无一用是书生。

“欧阳阁老可做宰相。”

苏越道。

“朕传命,册封欧阳隐为宰相,加临湘侯,统领文臣。”

赵樱雪道。

“谢迁可做太尉。”

苏越继续道。

“朕传命,册封谢迁为太尉,加忠义侯,统领武将。”

赵樱雪继续说道。

众目睽睽之下上演着这一幕,女皇如同傀儡,册封如同儿戏,然而却没有人说话。

谢迁想起曾经说过的话,要送他公侯万代,此刻,便是这诺言兑现了吗?谢迁露出笑意,他这一生做的最正确的选择,就是认了一个好兄弟。于是他跪伏在地,道。

“臣谢恩!”

欧阳阁老仿佛苍老了数十岁,他的目光从苏越身上收回,显得有些低落,苍老的身躯跪下,道。

“臣谢恩。”

……

当一切都风平浪静的时候,苏越踢给苏铁弓一把剑,说道。

“你自杀吧。”

然而苏铁弓却摇了摇头,宠辱不惊。

“不!”

第七十二章:木簪

“我已经放过你三次,这一次不会留情。”

苏铁弓的拒绝没有让苏越太过惊异,这是一个不愿意死的人,从之前他的所作所为便可以看出来。但苏越也很好奇,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他是不会放过苏铁弓的,不想死?做梦!

“你不会杀我。”

苏铁弓笑了笑,这一夜的风云变幻他都看在眼里,虽然他不是主角,但是他却知道苏越真正关注的一直是他。所以他没有尝试逃走,他知道在一个修行者面前想逃命难于登天,再者他也没有打算逃走,因为一旦逃走就等于变成了丧家犬,失去所有的权势和地位,这让刚刚从侯爵晋升为公爵的苏铁弓怎能甘愿?

何况,他是真的不认为自己会死。

“第一次不杀你,是因为弑父是惹人诟病的事情,我的心里有着犹豫。第二次不杀你,是因为你给了我生命,算是报恩。第三次不杀你,是了结一切的恩仇,自从你下令杀我的那一刻起,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在苏某眼里,你只是个陌路人,杀你,于情于理都能说得过去。”

苏越不知道苏铁弓哪里来的信心,但他这一次的确抱着必杀他的决心。之前三次说过下次见你,我必杀之这句话,却没有一次履行,这让他的心绪复杂无比,甚至自己都觉得自己可笑,但是此刻,他是真的坚定了信念。

“如果早知道修行者是这么强大,我应该与你和好才是,现在看来,似乎是有些晚了。”

看着苏越冷漠的眼神,苏铁弓心下骤紧,这一次他是真的感觉到苏越的杀意了,也是第一次有一种担忧的情绪。但他的面上却不表露半分,反而笑容更加灿烂。

“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

苏越淡淡说道,缓缓举起剑,架在苏铁弓的脖颈上。

苏铁弓没有反抗,他知道反抗也是徒劳。

但是他仍然没有绝望,因为苏铁弓一直有一个底牌,这个底牌是真正能够威胁到苏越的。

“你杀了我,不想见你母亲了吗?”

一语激起千层浪,苏铁弓的一句话就如同巨石砸入苏越那平静的心海中,甚至气息都变得紊乱了。

“你说什么?”

“侯府传言,你的母亲弃尸荒野,早已被野兽吞噬,其实不然,我秘密的派人将其下葬,埋在一个无人知道的地方。”

“母亲还有坟墓?他还有遗骸!”

“这是自然。”

“带我去!”

苏越红着眼,不容置疑的说道。

“带你去可以,但你必须要……”

这是苏铁弓最后的底牌,也是他明知苏越是修行者,但还屡次想办法杀他的原因所在,因为这个就是他的免死金牌,既然没有xìng命之忧,那么还用担心什么呢?此刻看到苏越果然是露出万分关切,方寸大乱的模样,苏铁弓不由得露出笑意,正要提条件的时候,却是陡然发现苏越的眼中闪烁着凶光,这种光芒包含着若他敢拒绝半个字,便会立即杀他的意味。这让苏铁弓噤若寒蝉,不敢多言。

“好,我这就带你去。”

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苏铁弓的预料,他的眉头第一次皱起,面sè也有些苍白,事情正向一个他不能预知的方向发展。

他不明白,为什么苏越能够不顾其母,也要杀他。

事实上这个道理很简单,甚至说不是一个道理,而是为人子女的本能。母亲,是神圣的,任何人看到别人拿自己的母亲作为赌注或是要挟都会疯狂,何况是苏越。

刚才苏铁弓若是真的敢以苏越的母亲作为交易,那么他此刻则会变成一具尸体,没有任何余地。

……

苏越带着苏铁弓走了,众人敬畏的目光随着那个飞天而去的人影而缓缓消逝。

端坐在龙椅上的赵樱雪站起身,洒下几滴眼泪,但却是张开双臂,拥抱着这锦绣山河。

临淄城外,颦儿已经等待多时,她知道苏越今夜要大开杀戒,所以不想去看,就在城外等着。此刻见到苏越走出,迎上前去刚要说话,却是看到苏越那铁青的脸sè,还有旁边面sè苍白的苏铁弓,她知道气氛有些不对劲,于是没有说话。

苏越冲他点了点头,说道。

“带路!”

苏铁弓心下有些后悔,自从苏越知道其母还有坟墓的时候,事情的发展就已经超出了他之前的想象,他发现自己竟是插不上一句话,不敢说半句违抗之言,因为此刻的苏越就像是架在油锅之上,情绪正是无比波动的时候,他不确定自己违抗之后苏越会不会一剑把他杀死,但想来这个可能并不小。

略带惊异的眼神从颦儿那绝美的面庞划过,苏铁弓却是发出一声感叹,指明了方向。

一刻钟之后,三人来到临淄城外五十里之外。

这是一个无名的荒山,杂草丛生,除却虫鸣之外,竟是没有其他走兽存在。

苏铁弓在前面引着路,一直走到山顶,才停下身子。

他的前方是一个小土丘,以前或许是一个尖尖的坟墓,但经过岁月的痕迹,已经磨平了太多,仅仅是比地面高处几寸,土丘之上无比寒酸的插着一个腐烂的木牌。

苏越的眼中涌出泪,他这木牌虽然已经腐烂不堪,但他还是能够勉强看出其上刻着的四个字。

明儿之墓。

母亲是什么?

母亲是儿女犯错之后,心惊胆战,温言温语的安慰,让孩子能够宽心,重新露出那烂漫的笑容……

母亲是孩子受了委屈之后那避风的港湾,在母亲的怀中,会无比的安宁……

母亲是当你饥饿或是寒冷,她能将最后一口食物分给你,能将最后一件衣衫给你披上的保护……

有了母亲,就等于有了全世界。

然而苏越,他从来没有。

他犯错之后,是侯府主人们那冷漠而又讥讽的目光,重重的鞭笞下,深深的伤痕,只能自己咬牙。

他受了委屈,没有人能够倾诉,瘦弱的少年眼里闪着狼一样的目光,直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蜷缩在墙角,无声呜咽。

他饥饿或是寒冷,没有人给他衣食,只能一个人吞咽着口水,坐在无人注意的角落,看着别人锦衣玉食,酒肉痛饮。

没有母亲,所以才有了现在的这个苏越。

咚!

他重重的跪倒在地上,久久不语。

气氛沉重的可怕,苏铁弓张张嘴,想要说话,却不知从何说起,他有些惶急的看了看四周,却正好看到颦儿那冰冷而又厌恶的目光。

这,让他的心凉到了极点。

一夜,整整一夜。

苏越在母亲的坟前跪了一夜,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他站起,面sè平静,平静的让人可怕。

“坟墓里,真的是母亲吗?”

他问道。

“当然是,当初我亲自派人将他下葬。”

苏铁弓道。

“之后便没有修缮过,拜祭过是么。”

苏越问道。

“这个……”

苏铁弓呐呐不言。

一声叹息,苏越的眼中再次有了复杂,他一只手抬起,就看到灵力疯狂的聚集。

最后整个坟墓都轰隆隆的发出巨响,最后将其彻底的掀开。

娘,孩儿不孝,这些年来竟是没有让您享受过香火的供奉,这是孩儿的错,孩儿这便打开您的墓穴,带您离开这荒山野岭,我要为您寻一个新的去处,我要让您葬在皇陵之中,享受龙脉的庇佑……

当整个坟墓都打开的时候,就露出了一个腐朽的棺木,苏越挥袖之下将这棺盖打开,看到了一具白骨躺在棺中。

“这,便是我的母亲。”

苏越踉跄上前,将白骨拥在怀中,闭上眼。

苏铁弓的目光闪躲,他发现即使是这个女人死了十几年,但他仍然没有将他忘记,此刻看到她的遗骸,竟是有些后悔与心伤。他将这些复杂的情绪驱逐,不敢去看,眼神缓缓落下,却是定格在这白骨的胸口处,再也无法挪开。

她的胸口,是一只干枯的骨手,即便是死,仍然死死的攥着一样东西,一个貌不惊人的木簪。

“明儿,这次出征,我杀了三个敌兵,统领赏了一贯钱,我上下打点消耗的差不多,只剩下一文钱还在,我用这钱为你买了个簪子,希望你喜欢。”

少年苏铁弓面sè尴尬,手里拿着一枚一文钱买来的普通木簪子,感觉有些对不起眼前的女子。

“苏郎,只要是你给我的,我就喜欢,是不是金银玉器,并不重要。”

少女明儿欢喜的接过簪子,善解人意,扑入少年的怀抱。

“明儿,谢谢你,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少年感动不已,说道。

转眼已是沧海桑田……

伊人已是冢中枯骨。

然而即使是死去,她的手中却仍然握着那一枚不值一文的木簪子……

苏铁弓以为自己没有了感情,他很多时候以为自己为了功名利禄可以去死,但在看到这白骨,这木簪子的时候,却是有一种仿佛天崩地裂的感觉。

他想到了孙婉临死前的咆哮。

“爱情,这可怜可很可笑的东西!”

他忽然觉得自己最珍贵的东西已经被人玷污,功名利禄如何,哪怕王侯将相,青史留名,最后终归黄土,然而有些东西,却是黄土无法埋葬,哪怕是天地破灭,但其却始终不变的。

正如这木簪子。

他跪下,流下泪来,功名利禄是什么,如粪土一般的东西。

“苏铁弓,你他妈的吃了猪油蒙了心!”

苏铁弓喃喃的念着。

第七十三章:立碑

苏越冷着脸,他将棺盖合上,将整个棺材扛在肩上,一步步的朝着临淄城走去。

颦儿担忧的看着他,跟在身后。

苏铁弓一阵失神,却没有趁这个机会逃走,而是三步并两步的上前,说道。

“苏越,我来帮你扛棺吧。”

苏越站定,冷冷的吐出一个字。

“滚!”

话毕,看也不看苏铁弓一眼,就朝前走去,后者心中一痛,却是惨然一笑,继续跟着。

临淄城的喧闹还没有结束,此刻正是人心浮动的时候,然而当那个扛着棺材的男子走入城中的时候,一切都归于沉寂,没有任何声音。

一夜时间,赵樱雪竟是有了几分皇者的气度,乘着龙辇迎上前来,问道。

“何事?”

语气显得有些生涩,但其中却仍然是有着浓郁的关切,因为她看到了苏越这难看的脸sè。

“我要将母亲葬在皇陵。”

苏越淡淡说道。

除了皇族,还有谁有资格葬在皇陵?

如果说皇城是人世间最尊贵的地方,那么皇陵就是人死之后最荣耀的归宿。苏越这个要求无疑是大不敬的,没有道理的,然而上到文武百官,下至禁军守卫都没有任何异议,因为在他们心中,苏越不是皇,但却要比皇的权威大千倍万倍!

赵樱雪自然不会拒绝,于是说道。

“好。”

话音落下,她的目光却是下意识的看向苏越身后的颦儿,瞳孔骤然一缩。

如果说赵樱雪是绝sè妖娆,倾国倾城,那么颦儿便是仙女下凡,美绝人寰,前者显然要比后者逊sè许多。别说是男人,就算是女人看到颦儿也会生出别样的心思,此刻赵樱雪面sè苍白,喃喃道。

“原来他有这样的红颜知己,怪不得看不上我这蒲柳之姿……”

声音细小,满是悲怆绝望的意味,苏越此刻心绪正乱,并没有听到,唯一听到的却是颦儿,只见颦儿嘴角一抖,却是想了想,走上前来。

“你好,我叫颦儿。”

“你好,我叫赵樱雪。”

短暂的交流之后,颦儿伸出手小手,与仍然有些神不守舍的赵樱雪握在一起。

“啊!”

赵樱雪一声惊呼,却是脸sè大变。

“陛下,怎么了?”

众人大惊,赶忙问道,就算是苏越,也是怀疑的看向二人。

然而赵樱雪却是摇了摇头,说道。

“没事。”

颦儿收回小手,说道。

“再见。”

“再见……”

二女告别之后,苏越便朝着皇陵走去,颦儿自然跟随。

然而赵樱雪却是紧紧的握着拳头,良久之后摊开手掌,发现掌心白嫩一片,没有任何瑕疵,当即却是松了一口气。其眼中露出复杂的光芒,因为就在刚才那一握手的时候,仿佛有什么东西将她的掌心扎了一心,那一瞬间的剧痛甚至让她觉得掌心已经被刺穿,才发出一声惊呼,但转瞬之后却是感觉又有一股温润的气流将她的手掌包裹,那剧痛感迅速的消失,如在梦中。

她不会认为这个天仙般的女子要害她,正如她无条件的相信苏越一般,此刻果然是应了她的猜想,因为就在方才的那一痛之后,就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在她的脑海中炸开,此刻闭目感知,却仿佛看到了颦儿的笑靥,不久以后便浮现出一个个淡青sè的古朴字体。

“**经。”

这竟然是一门功法,修行之后便可成为修道者,并不高深,但其效用却是足以让任何女子疯狂。因为**经可以延缓衰老,永葆青chūn。

能修行,便代表着寿元的延续。

保青chūn,则代表着一切的可能。

颦儿心知赵樱雪对苏越心意,心下感慨,也是不忍如此女子芳华逝去,这才做出这个举动。或者说,是她内心中的复杂想法使她想要多为苏越做一点事情,因为她知道,不久后苏越便会前往地仙界,新的世界,并不美好……

“颦儿,谢谢。”

赵樱雪心中说道,眼里的失落一扫而空。

……

皇陵。

山清水秀,气象万千。

踏入这里,苏越便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这里的确是一个龙脉之地,世世代代埋葬君王,已经沾染了贵气。

生在君王之家,哪怕碌碌无为,只要葬在这皇陵,便能受到气运庇护,转世投个好胎。

当然,末代君王却没有这种待遇,社稷崩溃,气运早已是散去,进入轮回之后,不被恶念诅咒已经是幸事。

此刻大秦正处于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盛世,虽因为战乱底蕴亏损不少,但苏越相信以赵樱雪的能耐定然能将一切都打理好,这皇陵气运只会越来越不凡,埋葬母亲正好适合。

大踏步的走入皇陵深处,苏越看到一个个巍峨的墓碑耸立,那都是历代君王的坟冢。

皇陵龙气最为旺盛的地方,已经被人占了,占了地方的是大秦开国太祖,苏越也没有办法,于是就选了逊sè一筹的地方。

他没有用什么器物,而是用手挖掘,一蓬蓬的挖着泥土。

颦儿见了,也蹲下身来,那如削葱根一般的细嫩小手也是深入泥土之中,帮助苏越挖着。

二人相视而笑,速度也快了许多。

苏铁弓失魂落魄的到来,看到这一幕,嘴唇一哆嗦,眼里却是露出喜sè,立即挽起袖子要也要帮助苏越挖土,然而却被苏越一脚踹开,撞在旁边的墓碑上吐出血来。

“滚!”

苏越根本不看他,无比厌恶的说道。

这种无情无义的人,太过于肮脏,母亲生时痛苦,死了一定要让她开心,他不愿意让苏铁弓碰触母亲的任何东西,哪怕只是埋葬他的泥土。

越是被苏越拒绝,苏铁弓心中就越是痛,一根木簪使他回忆起以前的事情,此刻他失去了所有,功名利禄,权位财帛,他发现自己到了最后仅有的便是明儿给他的那一份情,譬如那木簪。

这是他最后的东西,所要他要争。

于是他挣扎着站起,擦干嘴边的血痕,扑上前来一心只想抓向泥土。

然而苏越又是一拳轰出,将他砸飞。

无论如何,他也不会让苏铁弓碰一下。

苏铁弓也不知是哪来的韧xìng,他仿佛又变成了数十年前那个征战沙场的骁将,坚定不移,哪怕血流满面,却也不退。

可惜,注定是徒劳罢了,他敢前来,苏越便敢将其驱逐,到了最后,苏越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动手多少次,几乎是机械般的挥拳将苏铁弓赶开。

墓穴已经挖好,赵樱雪派人送来上好的棺木,苏越小心翼翼的将母亲放在里面,然后最后看着母亲,说道。

“娘,孩儿不孝,前些年未曾拜祭您,今rì特为你迁坟,希望您能够原谅孩儿。”

苏越的目光也是看到了母亲手中握着的木簪,他一皱眉,将其取出,因为他感觉到了苏铁弓的气息。心中对苏铁弓早已是痛恨,所以苏越看到这木簪便是目光yīn沉,他一用力,就要将其折断。

然而身受重伤倒在血泊中的苏铁弓却是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咆哮。

“不要!”

这根木簪,是他最后的拥有,也是他最后的希望,他眼眸中满是哀求,长声道。

“苏越,我求你,我求求你,不要将它毁掉,不要……”

苏越心中有些触动,但他旋即想到苏铁弓虽是派人将母亲埋葬,但却从来没有拜祭过一次,他想到那矮小的小坟,又想到了那甚至连动物都不肯生存的荒山,心中便是有些酸楚。

手中一团火焰迸shè,将这木簪烧的干干净净。

苏越站起,看着苏铁弓说道。

“你赢了,你用母亲的坟,换了自己的一条命,你说得对,你不会死,因为我不想杀你。”

“记住,是不想,而非不能,因为杀你,会脏了苏某的剑。”

苏越将母亲埋葬,挥手间在墓碑上刻下苏越之母明儿之墓,刻完后,苏越心愿尽数了却,在这人世间没有任何的眷念,当即便有一种想要离去的感觉。

他回头,发现颦儿正看着他,牵起颦儿的小手,二人逐渐的远去了,离开了这皇陵。

……

苏铁弓一寸寸的爬着,他爬到墓碑跟前,抱着墓碑流下泪来,他看到木簪烧成的灰烬,想要去抓住,但却被一阵风吹散,无影无踪。

凄然一笑,他现在终于一无所有了。

十四岁从军。

上阵之rì胆怯,不敢杀人,受杖责二十。

十五岁那年,再次出征,血战敌军,斩首一人。

十六岁随大军转战天下,与塞外匈奴,西域吐蕃战至消亡,手上染血无数,蜕变成真正的军人。

十七岁,杀敌将而立功,任百夫长。

之后青云直上,直至封侯。

娶孙家长女孙婉,踏入真正的权位之中,门下无数,势力庞大,财帛之物更是数不胜数。

苏铁弓一生,少年过,热血过,战斗过,无畏过,也显赫过。

美人美酒,金钱权力,这些世人追求的东西,苏铁弓全部拥有,并且拥有的不在少数。

任何人看到苏铁弓的生平,恐怕都会艳羡。

然而无人知晓,苏铁弓这一生什么都有,唯独失去了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却等于是全世界。

从此,大秦再也没有建宁侯,或是建宁公了,人们没有在朝堂看到过他,也没有人在市井中将其发现,建宁侯府一点点的破落,最后蛛网遍布,坍塌成废墟,他的一切痕迹,都消失在这个人世间。

唯一不同的是,大秦皇陵之中多了一个守墓的老人,他满头白发,腰身佝偻,从来不说一句话,他对那些君王的坟墓不看一眼,只是守着一处小坟,神情的抚着墓碑,rì落将歇,白昼晨起,始终都在……

第七十四章:离开

塞外风光与中原大为不同,悠悠白云高悬苍穹,青草依依牛羊遍地,更有牧民们骑着马,唱着高亢的歌谣。

一道遁光自大草原上掠过。

不多时,停在一个无人之处,苏越一步踏出,打量着四周。

“这草原的风光,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颦儿白衣飘飘,眯着眼看着白云游动,jīng致的面颊上满是认真。

“这通道,究竟在何处?”

苏越却是无暇去看这些,此行到这大草原自然不会是来看风景,只是因为人世间通往地仙界的通道就在这草原。

昔年,修行者远离人间,全部前往地仙界,人流巨大,大神通者施展手段开辟出一条通道,让修行者过去。

这通道,便是故老相传的通天之路。

如今看来,也算得上是一条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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