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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法医辣手摧夫记-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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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适容嗯了一声,正要开口,杨焕已是用手拍了下自己身边的床沿,示意她过来坐。

许适容满腹狐疑,虽不知他意欲何为,只仍是坐了过去。

她刚坐定,杨焕面上又露出了起先的悲戚之色,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到底在做什么?”

许适容皱了眉头问道。

杨焕又叹了口气,这才看着她,低声道:“我今日若真淹死了,你会如何?”

许适容一呆,有些瞠目结舌。

“唉。我也知道我就是个混账东西。平日里倒没觉着,今日走了趟鬼门关,这才突地想明白了许多。我若是真淹死了,我也不指望你为我掉眼泪,更不用为我守寡。你还年少,再去嫁个好的,把我忘了便是……”

他一边说,一边已是轻轻握住了她一只手,看起来满面悲痛。

许适容本是要抽回手,只听他语调低沉,面上又伤心一片的,脑海里突浮现出他平日里那有些没心没肺的笑,心底的柔软之处竟似是微微被触了下,叹了口气,终是任他握着手,轻声道:“你胡思乱想什么,不是好好的吗?无端端又咒自己做什么。”

杨焕偷眼看去,见她神情柔和,正低声劝慰着自己,死命忍住了要咧开的嘴,握住的手又紧了些,这才继续低声道:“娇娘,我是说的真的。我若真死了,你千万不要难过……”

“好了好了,不要说这些了。你今日受惊了,还是早些休息吧。”

许适容说着,已是将他按了下去,又给拉了下薄衾,盖到了他腹部。

“那你呢?”

杨焕见她要起身,又一把扯住她手,轻声问道。

许适容见他一双眼睛映在烛火里,闪着亮亮的光,正巴巴地看着自己,便似从前她还是小女孩时家中养过的小京巴,心一下便又软了下来,叹了口气道:“你先睡吧,我方才和丫头们理了下行李,有些出汗,洗澡了便回来。”

杨焕哦了一声,这才松了手去。许适容朝他笑了下,这才站起身来。走了没几步,心中却觉着有些不对,只哪里不对,一时却又是想不出来。

杨焕见许适容出了屋子,自己计谋得逞,又得以同床共榻了,拿了她枕头压住了自己脸,闷笑了半日。半晌听得外面脚步声传来,知她回来了,急忙又端了下脸色,继续作沉痛状。

许适容洗了澡,身上穿了件中衣,只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回了屋子便自己用布巾擦起来。杨焕见状,急忙下床,一把抢了过来便替她揉擦起来。

“今日听小雀说你从前也是掉过一次河的?此次是我推了你要你下去,前次不会也是有人推你下去吧?”

许适容坐在凳上,见他站在后面擦得卖力,想起今日的事,便问了下。

她不过是随口而问的,这杨焕却是吓了一跳,那手上的用力便有些紧,扯了下她头发。听许适容哎哟了一声,急忙朝她发根不住吹气,这才吱吱呜呜道:“没甚……哪里有谁敢推我下去?不过是自己在船边脚滑了下,就一头栽了进去。”

许适容回头看他一眼,奇道:“我不过随口问问,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杨焕嗯嗯了两声,突地想起了自己今日回来便一直梗在心里的那桩事,急忙转了话道:“今日那个姓徐的,我见他一直盯着你瞧。往后见了这人,你避远些,更不能与他讲话。我瞧他便是不安好心的样子。”

许适容又回头看他,似笑非笑道:“你不提这个,我便也忘了。说起这个,我倒是也想了起来。今日你在街面上,我瞧你那眼睛也是不停盯着别的女孩们看呢。”

杨焕一窘,辩道:“我两个眼睛都光顾着看你了,哪里还有多出的一只去看别人?定是你多心了。再说就算我不小心看了眼,那也是过眼即忘。不似那家伙,看着便似要将你吞进肚子似的,瞧得我一肚子火。要不是今日这么倒霉,恰是被他的人给拎了上河,必定是要他好看的!”

许适容被他提醒,想起这几次与那徐进嵘的碰面,心中突地生出一丝怪异之感。又听杨焕还在那里不停絮絮叨叨的,微微皱眉道:“今日总归算是欠了他个人情。我头发干了,这就上床早点歇了,明日一早还要赶路呢。”

杨焕见她突地有些变冷,一下又有些后悔,自己往后暗地里留意着那姓徐的便是,不该在她面前提起这破事,白白损了好容易才蹭出来的气氛,应了一声,急忙便爬上了床。等许适容吹了灯也躺了下来,没一会,却听外面的杨焕轻声呻吟了起来。

“又怎么了?”

“娇娘……,我……我有些头疼……”

许适容一惊,想起陆夫人说话的话,下意识地便是觉着他着凉了,急忙探手到他额头摸了下,觉着温温的,并不十分烫手,这才稍稍松了口气道:“要不去请个郎中看下?”

“不用……,都这么晚了,惊动了别人也不好,我熬下就好了……”

许适容虽是有些怀疑,只见他缩在那里一动不动地,听他说话也确是有气没力,想起自己白日里做得却是有些过了,硬生生逼了他下水,差点连小命都挂掉了,心中不禁浮起一丝歉疚之意,叹了口气,柔声道:“你若真是不舒服得紧,这样熬哪里能熬得好,还是去叫个郎中……”

杨焕没等她说完,又已是拉住了她手,一下覆在了自己肚子上,哼哼唧唧着道:“我方才头疼,你摸了下,手软软凉凉的,一下竟是觉得好了许多。现下肚子又有些不舒服,想是今日喝了脏水,不定连小鱼小虾都游进我肚子里了,现在还活蹦乱跳着,你再给我揉揉……”

他这下却是装得有些过了,许适容一下便是明白了过来,本想斥他几句,只出来了却是一句笑骂:“你当我手是灵丹?摸几下就好!快些老实了睡觉去,再纠缠就踢了你下去!”

杨焕见被识破,也不嫌丢脸,索性破罐子破摔起来,大声哼哼道:“真个痛。快些摸摸,不摸我就睡不着……”说着自己已是扯了她手在肚子上摸了起来。

许适容又是好笑又是好气。今日是自己委屈了他,冷脸是端不起来了,若不顺着他些,这人脸皮厚起来,只怕就要纠缠不休了。没奈何只得笑着胡乱给他揉了几下,想着打发了好歇下来睡觉,哪知黑灯瞎火的,一个不小心,竟是摸到了一片凸出,虽是隔了衣物,触手却是软中带硬的,怔了下,这才醒悟了过来,低低啊了一声,猛地缩回了手,面上却是已经有些发热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fanqiyu2008丢的雷……谢谢大家。

交代下,杨焕前次掉汴河,是因为十**岁的时候,调戏一个卖油果子的小姑娘,被他后来的婶婶给拉下河的。因为不大光彩,所以极力隐瞒,不欲让娇娘知道。

三十八章

许适容无意中碰到了他那地,手便似被针刺到般缩了回来。低呼一声,一把扯过那薄衾,裹住了自己便已是朝里躺了下去。

杨焕方才躺在那里故意哼哼,哄着她揉了几下自己肚子,却又觉着有些发痒,实在憋不住了,正要笑出来,突觉着她手竟是摸到了自己那里,虽飞快地便移开了,只一怔之下,不禁仍是一个激灵,全身血液便都涌了过去,立时便硬了起来。虽见她卷走了衾被裹住自己身子,已是朝里卧下了。只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哪里肯就此放过,心花一下怒放开来,哪里还耐得住,顺势便已是扑了过去,从后背一把紧紧搂住了。

许适容方才不慎摸错地方,一时有些心慌意乱地,这才胡乱躺了下去掩饰。她心跳还没平复下去,腰身处便感觉已有只手臂紧紧揽了过来,身后那杨焕竟是趁机欺身压了上来。

许适容大惊,下意识地伸手便要推开去。那杨焕却是个中老手,这般举止落入他眼,便成了欲拒还迎。低低笑了声,顺势一压,一手已是拢住了她手腕。见她腿又要弓起来,似是要踢自己下去,急忙也压住了不教动。

许适容早有些习惯他平日在自己面前做小伏低的样子,此时见他突地如此发狠,竟是将自己压得动弹不得,挣扎了几下,不但脱不开身,反见他那头越压越低,热热的鼻息似是拂过自己面门了,一下又羞又恼,恨恨道:“杨焕,你敢……”话没说完,便只剩呜咽两声,那嘴巴已是被他用唇给堵上了。

许适容刹那间头脑只剩一片空白,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只牙关紧闭着不松。见顶不开她嘴,杨焕那舌尖便在她唇上灵巧地来回轻扫着,很快湿滑一片。

“娘子乖……,张开你小嘴叫我吃一口……”

杨焕一边舔吻着她唇瓣,一边含含糊糊地哄着道。那手自也是没闲着,早探进了她肚兜里覆上了胸口的丘峰,不住揉捏挤压。

许是压抑了数月的缘故,他舌尖扫上唇虽仍是轻柔,只手上动作却有些粗鲁,摸着捻住了一点樱桃小颗,便不住来回揉搓起来。

许适容没有防备,娇嫩嫩的□被捻得生疼,一下有些吃痛,这才惊醒了过来。又羞又气,奋力一挣,这才甩脱了他的禄山爪。

那杨焕一番纠缠下来,云情雨意地正播动得厉害,没防备之下虽被她推了下来,却哪里肯轻易松手,气喘吁吁地又是爬了过去。瞧不见她脸色,黑暗里只听她也是气喘得厉害,还道是被自己挑动了一颗风流心,立时胆色大增,那手这回却是直接要扯下她小裤了。哪知刚沾到裤边,下腹部却是吃了重重一脚,防备不及,整个人便滚出了床榻。这下好生热闹,只听嗤啦一声,又桄榔一下,再是“哎哟”一声叫娘声。

许适容踢下了杨焕,耳边只听得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过了半晌,别的声响都是没了,只那杨焕却仍不停在哎哟哎哟的,夜深人静地怕弄出这大声响引人过来瞧个究竟,压住心头不快,下了榻去摸索着点了灯,这才见到一地狼藉。那嗤啦之声是帐子被杨焕滚出榻掉下地时拉扯着撕裂的,桄榔声是他滚下地时撞翻了床边放着的一张乌木马扎,那哎哟声却是杨焕所发。

杨焕见许适容点了灯,站在那里只皱眉瞧着自己,却是不过来看下究竟,心中气苦,也不叫痛了,一手捂着自己额头,一手却是捂住那里,看着许适容嚷道:“你这婆娘当真好狠的心!白日里推我下河,如今又踹我命根子,连额头都磕得肿了个包!当真是要谋害亲夫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已是放下了手。许适容借了灯光瞧去,见额角处果然有块红肿,想是方才撞在那马扎的硬角之上了。

许适容本还怒火有些未消的,此时见他狼狈,想起自己方才也是情急之下,暗黑里又瞧不大清楚,下脚确是不轻。只怕当真是踢痛了他的。心中虽有丝后悔之意,只面上却是冷笑了道:“谁叫你不知好歹,给了三分颜色就开染坊的。不过是个教训,下回记牢了!”

杨焕见那烛火之下,她眉间微蹙,嘴唇紧抿,竟是看不出对自己丝毫的怜惜之意,又是伤心又是气恼,摇了摇头,勉强从地上爬了起来,下腹处仍觉着有些抽痛,只得弯腰弓背着探身过去扯了自己外衣,胡乱披了上身,一边朝外走去,嘴里一边胡乱嚷道:“这日子没法过了。竟碰到了个这般心狠手辣的。小爷我还是当怎样便怎样,没得委屈了自己!”说着已是跨出了门,头也不回地不知道朝哪里去了。

方才这屋子里动静大,早引来了宿在外屋的小雀和陆府派了过来叫使唤的另个丫头。小雀见自家小公爷扬长而去了,夫人却是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急忙跑了进来道:“夫人,这夜半三更地,小公爷要去哪里,要不要叫他回来?”

许适容抬眼瞧了下门口,那杨焕早不见人影了,心中一阵烦乱,口中却只淡淡道:“随他去好了。恁大的人,还怕跑丢吗?”

小雀顿了下。听她说话,虽是不大在意的样子,只瞧去眉间却有些蹙起,神情也不似平日里那样自然,便也不敢多说,急忙进来扶起了还翻在地上的那马扎,猛一抬头,却是瞧见塌上那撕裂了个大口子的帐子,吓了一跳,有些狐疑地看了眼许适容,这才道:“夫人稍候下,这就去换顶新的。”

“不必了。明日一早还要起身赶路的,你早些回去歇了吧。”

许适容强压住心里的烦躁之意,和颜悦色道。

小雀哦了一声,又看了她一眼,这才和另个丫头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许适容方才叫小雀早些去休息,自己却是全无睡意。独自坐在那桌边,凝视着一灯如豆,托腮了良久,突觉灯火一阵飘忽,耳边响起了阵急雨穿竹而过的沙沙声响。站了起来到窗边推开了望去,才见外面不知何时竟是疾风骤雨起来。正看着,一阵风夹了雨丝,飘过游廊卷了过来,扑面一阵凉意,连身后桌上的那盏灯火也是噗一下被吹灭了。

许适容关了窗子,摸着回了床榻上躺下。身上紧紧卷了层衾被,却犹是觉着丝凉意。好容易睡过去了,却连那梦里耳边都似是雨穿竹林的声音。第二日醒来,睁开了眼,下意识地便朝自己身侧看去,却是空空一片,心中突地有些发怔。

许适容梳洗了用过早饭,又和陆夫人一道指挥着府中下人们将那些箱笼都搬运上了马车,俱都收拾妥当待出发了,只那杨焕却是迟迟未现。陆夫人虽是一早就听自己府里那丫头偷偷告诉了昨夜里他二人的事,只自己这外甥女既是不诉苦,她自然也是装作不知。等了片刻,见许适容神色有些不耐,便急忙拉了她到厅里坐下,自己一叠声地打发了家中的下人出去打听下消息。只被派了出去的人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个粗使丫头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张口便道:“夫人,不好了。方才门房小厮传话来,说城东仙乐楼里的小子找上了门来,正被拦在了大门外,说是……”

那丫头突一眼瞧见许适容,一下便有些吞吞吐吐起来,杵在那里不说了。

陆夫人看了眼许适容,自己站起身来出去了,那丫头也急忙跟了出去。没一会,帘子一挑,陆夫人已是进来了,看着许适容,面上虽仍是带了笑,瞧着却有些勉强。

“姨妈,那仙乐楼的找来,必定是和杨焕有关吧?到底何事?尽管说来。”

许适容看了下陆夫人,慢慢道。

陆夫人笑了下,这才摇了摇头道:“娇娘,我说了你可定要沉得住气,莫气坏了身子。男人家的,总免不了要风流跳脱些,且又是年少的,你便让着他些,等往后他年长了,慢慢就会好些……”

许适容听那陆夫人虽说了一堆,却都是在劝慰自己的,便微微笑道:“姨妈,你瞧我是个会气坏自己身子的人吗?是不是他又去那风月之地胡来了?”

陆夫人见她自己都如此说了,这才叹了口气,略略说了下方才听来的话。

原来方才那仙乐楼里的小子找来,为的却是昨半夜里来了个客人,一进去就要了个牡丹花房,叫了上好的一桌酒菜,又叫了四五个小娘过来陪着饮酒作乐。那楼里的瞧他服色丽都,是个有钱样的,自是一一照办了。本是好好的,哪知那客人喝了些酒下去,却是骂这楼里的酒酸,又嫌那小娘们脸上脂粉涂得重,说是冲了他鼻子,把桌子都掀了个四脚朝天,酒菜撒了一地,吓得女孩们都跑光了。他却仍是不停歇,在那里撒起了疯,把个花房包厢里的东西都砸了个稀烂。

这仙乐楼里的见他闹事,本有四五个壮汉一拥而上按住了,待痛打一顿后天明要送官去的。只刚架住,便听他带来的那小厮连声嚷着使不得,说是京里来的小衙内,爹爹是太尉,姐姐是宫中贵妃。一时倒是有些被唬住了,过去问了那妈妈。妈妈听得这闹事的来头不小,又是本府里陆通判家的亲戚,不愁找不到赔银钱的人,一声令下,便由他在里面乒乒乓乓撒疯去了,一直闹到了五更天才倒地睡了过去。暗地里又叫偷偷看住这主仆两个不教逃走了。待天明,这才派了个楼里的小子到通判府上传讯,叫带了银钱过去领人。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ZHE200811pm筒子丢的雷……

昨天系统有点抽,没有及时回复筒子们的留言,但都逐条看过了。

谢谢大家。

第三十九章

那陆夫人说完,想起许夫人前次来信里的话,虽未明说,只字里行间也觉着出来娇娘是个眼里揉不进沙的。此时有些担心地看了眼她,见只微微皱着眉头,并无勃然大怒,心中倒是松了口气,只又暗暗有些纳罕,忙站了起来道:“既是知道了去处,便无大碍了。你只管放心在家候着,姨妈这就派了管寒去把他给接了回来,保管毫发无损。”

许适容急忙谢过了,陆夫人拍了下她手,笑吟吟去了。

杨焕被带回时,确是毫发无损,只却是被几个人抬了进来的。竟仍在呼呼大睡,还未靠近,便是一身熏人的酒气,也不知道是喝下去的,还是在酒缸里泡了出来的。身后跟了进来的二宝,看了一眼面带寒霜的许适容,微微缩了下脖子。

陆夫人见杨焕醉得这般厉害,有些惊讶,转头骂着二宝道:“你个不长眼色的东西。自寒爷们犯糊涂了去厮混,便是拦不了,好歹也要回来报个讯的。若非今早那楼里的小子过来,如今我们都还被蒙在鼓里!这样没用的东西,留下来也没用!”

二宝吓得两腿发软,一下已黍了下来不住讨饶道:“昨夜里小的正睡得香,小公爷便踹了门进来,拎了我叫带去那花楼的。小的无奈,这才带了去的。本是一心想着回来报讯的,只后来见小公爷醉了酒,非要那些小娘们都去洗了脸,又掀了桌子大闹。对方人甚多,怕他吃了亏,这才紧紧守着,不敢离了半寸的。求夫人明察!”

陆夫人哼了一声道:“你口口声声喊冤!听你那第一句,就觉着有毛病。小公爷叫你带路,听着竟是他不知道路,反倒是你熟门熟路了?”

二宝自悔失言,急忙打了下嘴巴,吱吱呜呜地说不出话来,心中却是大大喊冤。自家小公爷风流好色,他是近身小厮,又岂会不知?此次到了通州城,自己既也跟了过来,那小公爷虽是没明说,只他忠心耿耿地,早早便去打听好了城里的风月之地.只等着到时偷偷带了路过去的。哪知一晃将近半月,眼见就要离城回那青门县了,却是始终不见派上用场,自己心中倒也是嘀咕了几句。昨夜正睡得死沉,那门却突地被人一脚踹开,吓得一下从床上蹦了起来,还道是来了劫盗。待听得竟是自家小公爷的声音,叫带了去花楼。一下便醒悟过来,以为他是因了前些日子被夫人看得紧脱不出身,明日既是要走,便趁了夜半偷偷溜出去耍下,也不枉白未来一趟州府。遂自以为聪明地说了几句荤笑话,哪知非但没讨喜,反倒被骂了一通,这才发觉这小公爷竟是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瞧着似是气得不轻。吓了一跳,心中虽是有些不解,只也唯唯诺诺地急忙去牵了马。两人出去了没几步,却是被突然而来的夜雨给浇成了落汤鸡,有心想回去遮蔽下雨,见自家小公爷却是打马在雨里狂奔。没奈何也只得跟了过去,自己身上这衣裳还是后来借了烧茶水的炉子给烘干的。

二宝自觉委屈,却是不敢多说,打了自己几下嘴巴,便把头垂了下来,心里哀叹小厮不好做,两头受气无人怜。

陆夫人骂完了二宝,转头对着许适容道:“娇娘,他既是还未醒酒,先暂缓出发,待醒了再走吧。”

许适容看了眼俱已是打点妥当的车马行李,想了下,便笑道:“东西俱已是捆包好了的,再拆了岂不麻烦,且耽误了赶路时辰,误了晚间的投宿。我车里宽敞,铺个盖子让他躺着。路上等着他自个醒来便是。”说着已是叫人抬了他上去自己那车厢里。

陆夫人见她坚持,这些时日相处下来,知她虽看起来有些文秀,实则也是个有主意的,便也不再勉强,只叫路上小心,见都安置妥当了,又说了些日后时常来往的离别话,这才依依不舍地送了出去。

许适容坐在马车上,见自己面前躺着的杨焕,双眼微闭,仍是睡得死沉。盯着瞧了一会,突见他眼皮微微翕动,喉咙里发出了个什么声响,仔细听了一回,才听到是在说“水”。见他嘴唇果然都有些干燥起皮了,便从身边的的水罐里倒了盏水,略微扶起了他头,就着他嘴喂着喝了下去。

许适容喂完了水,见他砸吧了几下嘴巴,似是还要喝的样子,便又喂了些,这才放了躺下,自己眉头却是有些皱了起来。原来方才扶起之时,手碰到了他衣衫,瞧着看不出来,触手竟还有些潮气。昨夜他负气出去后役多久便下了场大雨,应是被淋透了的。此人冒雨夜访仙乐楼,又大闹牡丹阁,这淋透了的衣裳竟都是着身一直未去,如今半干也是被他自己硬生生所烘干的?想起昨夜自己裹了层衾被睡着都觉着有些凉意,这人却是贴着湿透了的衣裳闹了一夜,这般作践自己,还真当是又可笑又可气了。

许适容强压住了心头的不快,探身叫停了车子,让小雀去装衣物的箱笼里拿了套干净的里外衣裳递了过来,这才叫重新上了路。刚剥开他衣衫领口,却是一怔,见他一边脖子上竟还染了几个依稀可辨的残脂唇印。

许适容不过怔了下,很快便抿了下嘴,不去看那印子,只将他衣裳连里带外的都剥了,用力从他身下抽了出来,最后只剩光溜溜一个身子了。

她昨夜里无意碰触了杨焕那里。不过是一时不备,又怕他纠缠,这才有些心慌意乱地。此时心中既是带了恼意,那杨焕又睡得死,这身子虽光溜溜地就在她眼皮子底下了,却也真的是视若无睹,实在是从前见过太多,黑的白的黄的,长的短的肥的瘦的,各种各样。

有些费力地帮着穿上了中衣,又给盖上了层衾被,许适容又看了眼杨焕的脸,见他眉间微蹙,嘴巴微微翘了起未,瞧着连睡梦里竟也似是无限委屈的样子,不禁长长地叹了口气。

杨焕这一觉却是睡到了日头有些偏西,这才醒了过来。眼睛盯若马车顶棚呆滞了一会,猛地坐了起来,这才瞧见了正坐在自己身侧的许适容,面上神色变了又变,脱口道:“这是哪里。”

许适容看着他淡淡道:“自然是在回青门的路上。你以为还在那仙乐楼里?”

杨焕脸一红,低头瞧了下自己,又看了下许适容的脸色,这才小心翼翼地道:“我这衣裳是你换的?”

许适容不理会,只正色道:“杨焕,你也不小了,往后做事要长些脑子才好。心中不痛快,去那花楼倒也无碍。只自己全身衣裳被雨淋透了,怎的不知道换身干的?这般胡闹,真当自己还是三岁孩童?”

杨焕方才醒来,模摸糊糊想起了自己昨夜大闹仙乐楼之事,就只剩了一肚子的后梅,哪里还有之前的半分嚣张之气?此时见她那话说完,竟是连眼角也没睃向自己,只剩满脸嫌恶之色。心中更是懊恼万分,低声道:“我……我昨夜去了那里,也役怎样,就只喝了几杯酒……”话没说完,见她那似是冰凌的目光扫了过来,一咬牙,急忙指天道,“是叫了几个小娘过来的,有个还靠了过未挨擦了下,只被我又赶跑了,真的就没别的了。我若再有半句撒谎哄你,教天打五雷轰!”

许适容见他一脸焦急之色,哼了声,从自己袖子里摸出了条素帕子,朝他丢了过去道:“你撒不撒谎的随了你去。只下次记得要把脖子上抹干净些,省得出来被人瞧见了笑话!”

杨焕接了帕子,虽是满头雾水的,只也依言抹了下自己脖子,果然竟瞧见雪白的帕子上印了片红痕,一下出了身冷汗。暗道好险,幸好自己方才说了实话,否则当真更是下不了台了。见许适容伸手朝自己要回帕子,急忙胡乱塞进了衣襟,赔笑着道:“弄脏了你的帕子,我拿去洗洗再还。”

许适容瞥了他一眼,便不再理睬,只自己靠在厢壁上闭目养神起未。杨焕知她方才口中虽是说着去那花楼无碍,只心里却必定不待见了,懊丧不己,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只得坐在一边不住偷眼看着她,有心想靠过去搭话,却又有些不敢。心里正似油煎着,突觉马车停了下来,外面响起了车夫的声音道:“大人,夫人,客栈到了,今夜便在此歇脚吗?”

许适容睁开了眼,自己下了马车,杨焕刚想跟着下去,瞧见自己身上还着了中衣,急忙扯了一边的外衣套上了,这才急忙跳下了马车,抬眼却见仍是前次来时住过的那家。待进了大堂,听得许适容开口要了三间屋子,还道他两个一间,小雀一问,二宝和那车夫一间。哪知跟了她正要进房门,却是被拦住了道:“这里我跟小雀睡,你自个一间,车夫和二宝一间。”

杨焕还待开口辩解,只抬眼见她倚在门边,神色淡淡地瞧着自己,那嘴便张不开了,看了眼一边的小雀,盼她晓得眼色,自己让出,哪知这小雀却是个呆丫头,只知道听许适容的,看都没看他一眼,便已是欢天喜地地进去解开包袱了。

四十章

四十章

杨焕还待再说两句,只被许适容盯着,那嘴巴张了下,却是发不出声音了。又见她已是扭头关了门,只得叹了口气,耷拉着头,无精打采回了自己屋子。

许适容睡至半夜,却是被一阵拍门声惊醒,待小雀披衣起来开了门,竟是二宝站在那里。

“你个夯头,半夜三更的来敲什么门!”

小雀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探出了头,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小公爷烧得厉害,正在那里说胡话,满嘴都叫着夫人名字呢!”

小雀一听,睡意也没了,慌慌张张地进来,把那话重复了一遍。

许适容心里咯噔了一下,立时便披上了衣服出去,小雀手上拿了油灯,急忙也跟了过来。

杨焕住的屋子不远,拐过个角便到。小雀和那二宝等在门口,许适容自己推门进去了。

杨焕正竖着耳朵留意外面的响动,听得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传来,知是娇娘来了。他本确是有些难受,此时急忙闭上了眼睛,哪里还会客气,立时哼哼唧唧了起来。

许适容将油灯放在了桌上,坐到了他床边。见紧闭着眼,脸上一片赤红,伸手到额头上一探,果然是烫手得很。

“娇娘……你来了……我好难受……”

杨焕微微睁开了眼,看着许适容,有气没力地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叫你再去淋雨,再去撒疯,这下知道难受了吧?”

许适容眉头皱起,忍不住开口又要骂。

杨焕缩着头,待她骂完了,这才伸出手轻轻抓了她手,嗫嚅着道:“我……怕扰了你,叫二宝不要去拍你门的……,我身子一向好,熬下就好了……,这小厮竟是个死脑筋……,这就叫了过来骂……”

他声音虽是轻,只门外的二宝听到了自己名字,便竖起耳朵,还是听到了个大概,立时一阵牙疼不住往外冒,苦了脸,心里那叫一个委屈,忍不住低声嘀咕道:“明明是他过来拍门,叫我去拍夫人门的,怎的如今又推到了我头上!”

小雀靠在门边本还有些睡眼惺忪的,被他这话却是给逗乐了,啪一下敲了下头,低声笑骂道:“说你是夯头,果然没说错!”

不提门口这两个,却说许适容手被他抓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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