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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都市 no.6-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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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不见阻隔墙,自动洒水装置也没有启动,看不到人影也没有人的气息。
什么都没有,只有老鼠跟紫苑的呼吸声,听起来异常大声。
砰!
有什么爆炸了。
回头一看,走廊角落的房间开始冒烟,那是他们两个人破坏通风孔下来的房间,他们马上就从还敞开着的出入口看见火焰的前端。
烧起来了。
同样的爆炸声从楼下也传过来,同时传来人的尖叫声与骚动。
各楼层的电脑系统爆炸,贯彻火烧的工程。彷佛忠实的大臣一样,监狱里所有的装置正追随着母体电脑的脚步。
无心的机器殉死吗……?
不对,只是那么被设定而已。
母体的停止意味着监狱所有系统的瘫痪,因此设定在来自母体的信号传达中断的那个时点会自爆。
并不是消灭、消除情报,或是让机器本身无法动作这种仁慈的手法,而是强制性破坏。
这么说来,还是算殉死吗?
被强制要求的死亡,随着自己的死亡结束一切,完全不宽容苟活的可能性。
设计这套系统的人物直接套用了独裁者的统治理论吗?
火焰延伸到走廊,热气袭来,四周都是烟。
灭火装置完全没有敔动,排烟装置、空气清净装置一动也不动,为了排除异物而设计了那么完善的系统,却完全起不了作用。
「紫苑,下面,我们往下逃。」
他们从楼梯冲下去。热风从下面吹上来,职员们尖叫,不解地四处逃窜。
「失火了,失火了。」
「不对,是爆炸,电脑突然无法操控,哎唷,到底怎么回事?」
「救命,我的手被炸掉了……请帮我叫医生。」
「恐怖,好恐怖,逃命啊,快点。」
「发生什么事了?这是怎么回事?全都瘫痪了,连电动门也不开了耶。怎么不开灯?」
「快来人,这个人血流如注,快来人啊!」
「浓烟……好呛。」
「电梯不动了,楼梯,只能从楼梯逃。」
根本就是人间地狱,白衣人争先恐后地从楼梯往下冲,甚至还有人脚步打滑,重叠倒在一起。
有人想救同伴、有人踩过跌倒的人,
一心想逃、有人哭泣、有人大声指示紧急通路、有女人想扶起全身是血的男人、有男人推开步伐蹒跚的女人,迳自逃走……
每个人都露出真面目,身处灾难现场。
传来特别大声的爆炸声。
也许是哪里被炸开一个洞吧,有空气流通,烟雾渐渐散去,获得短暂的喘息空间。
再度传来相同的声音,接着是轻微的骚动声。
回头一看,确认那个声音来自牢房大楼的方向,被关的囚犯们骚动着。不,要是牢房大楼整体也是在电脑的管理下,那么每一道门应该都解锁了,那股骚动声也许是突然得到解放的囚犯们发出的欢呼声与呐喊声。
如果真是那样……
到三楼了,这里火焰、浓烟、混乱的情况都比四楼能够控制。在楼梯转角处喘息,已经恢复理性的一部分人们互相扶持,正打算逃离灾难现场。
能够就这么逃脱吗?
希望闪过脑海,黑暗中闪过一瞬间的光芒。
整个系统都瘫痪了,监狱设施如今只是普通的建筑物,丧失所有功能,即将化为废墟。再加上囚犯,骚动与混乱更加激烈。
如果真是这样……
利用这一点逃出这里,似乎应该满简单的吧?大概不会有什么人来阻挡他们离开。
「紫苑,我们走。」
压抑兴奋的心情,老鼠抓着紫苑的手说。
可是紫苑却没有动。
「紫苑!你在做什么!我们要快点逃。」
「为什么杀了她?」
紫苑几乎没有张开嘴巴这么喃喃地问,以近乎呻吟的音调。
老鼠放开手,他的视线迎向紫苑的眼眸,感觉自己的血液渐渐冷却,从未梢渐渐冻结。
「老鼠……回答我,为什么杀了沙布?」
紫苑的声音盘旋在喉咙,带着不自然的混浊,就像透过旧式扩音器听着全是杂讯的音乐。
「我们……我们是为了救沙布而来这里,为了拯救……并不是为了杀害……」
紫苑的身体开始颤抖,然而从他的表情却看不出任何情绪,没有兴奋,没有愤怒,没有哀伤,也没有悲叹。
「紫苑,我们来晚了,她已经……」
「那时候沙布还活着!」
混浊的声音激烈投掷过来,老鼠有种被甩了一巴掌的感觉。
「她活着站在我面前!」
「那是幻觉,你应该也很清楚,那不是她,那只是幻觉。」
「不!不对!不对!沙布活着,她还活着,所以能出现在我面前。老鼠,不论她变成什么样子,当时的她还活着是无庸置疑的事。」
「……不论她变成什么样子……吗?」
「没错,就算没有了身体,沙布还是活着的,她活着等待我,我必须要救她,我必须要跟她一起在这里。不是吗,老鼠?」
沙布是活着的。
是吗?真是那样吗?
老鼠紧咬牙根。
她活着等待紫苑,只是一心一意地等待着,只为了再见紫苑一面而活着。然后,愿望实现了。
沙布,紫苑克服困难与危险来到你身边,你看到了你最爱的人,然后你的愿望是从紫苑面前消失。是啊,那是你的愿望。
你不想让紫苑看到。
所以,我……
「紫苑,我们无法救出她,因为她跟母体一体化了,而她……选择跟母体共同灭亡。」
「那就是原因吗?那就是你杀害沙布的原因吗?」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老鼠呐喊。
原本早已冻结的血液再度温热,变成奔腾的热流在体内循环。
「你难道不懂吗?你不懂她的心意吗?她会呼喊我们是因为想见你,还有、还有……希望你拯救她,不是吗?那并不代表她希望你将她救出监狱设施,因为她早已觉悟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至少希望你能拯救她脱离那种悲惨的状态。她绝对、绝对不想……让你看到她现在的模样。不是吗?这些你应该也明白呀。」
气息紊乱,紫苑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化,连眉毛都没动一下,烟雾开始刺痛眼睛。
得要快点逃才行,不能再在这种地方拖拖拉拉了。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却无法迈开脚步。一道锐利的目光投射在紫苑眼里。
「紫苑……我无法像你那样想。说实话,我们的确是没赶上,当时沙布早已经死了。」
这是真心话。
「你只是逃避现实,她已经无法切离母体,沙布自己不也说过吗?失去身躯还被囚禁着,非常痛苦,所以希望我们能解放她。让她逃离现在的状态,现在的屈辱,得到自由,是她的愿望。」
没错,错的是紫苑,因为他无法接受失去沙布的现实,他想逃避现实。
「你利用了她。」
紫苑发出低沉无比的声音,老鼠听不清楚。
「什么?」
「你为了破坏母体电脑,因此利用了沙布,对吧?」
紫苑的眼眸从右边缓缓移向左边。月夜从超纤维布里探出头来看,不过马上又缩回去。
「你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破坏监狱设施。不是想救沙布,而是想破坏监狱设施……把这件事当作捣毁NO。6的导火线……这就是你的目的。你一定在等待这个机会,所以对于破坏母体这件事并没有踌躇,丝毫没有犹豫。你为了自己的目的利用了她,牺牲了她。」
老鼠凝视着紫苑。
利用?丝毫没有犹豫?牺牲了她?
紫苑,你真的那么想吗?
不是吗?
传来疑问的声音。并不是紫苑的声音,是老鼠自己的声音。
你没有利用她吗?
你没有牺牲她吗?
你没有将成就自己的愿望摆在拯救一个人的前面吗?
你说啊!你说啊!你说啊!
哇啊!哇啊!
一群穿着深绿色上衣的人嚷嚷着从楼梯往下跑。是囚犯们。他们的嚷嚷声撞上四边的墙壁,反弹,不断回响着。
哇啊!哇啊!
快逃!快逃!
「站住!站住!还不快点站住!」
治安局局员的制止命令被嚷嚷声吞噬。忽地,枪声响起。正打算从老鼠旁边跑过去的男人翻了个筋斗,跌倒在走廊。他的脑部被子弹贯穿了。
「站住!再不站住我就要开枪了。」
「跑,快逃!」
囚犯们呐喊。
「不要停下来,我们要逃。逃,快逃。」
每一个囚犯的眼睛都充着血,甚至有人嘴角吹着泡沫,每一个人都如同野兽般呐喊着往前奔跑。
成为监狱的囚犯同等死亡一条,无论是否有罪,不管轻重,在被关进来的那一刻起就成为死刑犯。
反正会被杀,那么就紧抓这个奇迹,说不定能藉由这次的奇迹重获自由。
逃往外面的世界,逃往外面的世界,往有光的地方跑。
枪声响起,溅起血花。一名白发囚犯倚着扶手倒地。枪声,爆炸声,烟雾,火焰。
「紫苑,危险,这里太危险了。」
老鼠抓住紫苑的手往前跑。紫苑并没有抵抗,他踉跆了几步,肩膀撞上墙壁,就这么滑下去,蹲在地上。
「老鼠……对不起。」没有血色的双唇问传出呻吟:
「对不起,我……我……」
紫苑双手捂住脸,慌乱地喘息着。
「我懂,我知道只能那么做……你只是完成沙布的心愿……我没有理由或权利责备你,其实……其实应该要由我来做,解放沙布是我的工作,而我却做不到,我怕……所以我做不到。我又再一次依赖你,把事情全都推给你,弄脏了你的手。我不想承认自己的胆小,所以才责备你、质问你……」
老鼠盯着紫苑淡白色的头发。在那样的地狱走过一圈回来却丝毫没有毁损头发的光泽,一根根仍旧闪闪发亮。
「我把你卷进来,连借狗人、力河大叔都拉进来……可是结果却是这样的话……老鼠,我们辛苦来到这里并不是为了破坏……应该是为了拯救,可是却……」
「是为了破坏。」
紫苑抬起头,脸上有血迹跟污渍。
「你说得没错,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破坏监狱设备,我一开始就没有救出沙布的打算。」
「老鼠……」
老鼠避开紫苑的视线,他无法继续直视他。
「我需要你,我知道如果没有你的记忆力跟判断能力,我无法在监狱设施内前进,你对我而书是最后且最强的王牌,我一直在思考该如何使用你……今天的情况就是答案。沙布的事情是我的藉口,我只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利用了你跟沙布。」
对,紫苑,你并没有猜错,我背叛了你,我一直欺骗你,被卷进来的不是我,是你,我巧妙地设了陷阱。
「我的目的达成了,你看看现在的混乱,监狱设施正在崩毁。紫苑,我……我照着我的想法,顺利进行我想做的事,虽然没想过会如此顺利。你比我期待的还要厉害好多倍,非常……对我非常有用。」
紫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老鼠……你在说什么?」
「我根本不相信沙布会平安无事,在被关进监狱的那一刻起,我就认为可能性近乎零。紫苑……对我而言,拯救沙布根本无关紧要,在将炸弹装在母体时,我想到的只有破坏母体,然后尽快逃脱,只有那样而已。」
超纤维布从脖子滑落,掉在脚边,可能是在不知不觉中滑下去的吧。
老鼠捡起布,正面凝视紫苑。
「我不会要求你原谅我,因为这并不是道歉就能解决的事情。」
「你在说什么?我无法理解,一句都无法理解!」
无法理解?是吗?
你说谎,紫苑,你是理解的,你应该懂我讲的每一句话。我想你无法原谅我吧,你会轻视、憎恨我吧,还是你……
吱吱!
月夜发出尖锐的呜叫,老鼠背后僵直,有透明的箭要射过来,一股这样的感
觉袭来。
是杀气。
老鼠回头,有一个男人举枪站在那里。并不是治安局局员,是士兵,跟随罗史的士兵里的其中一人。
糟了,察觉得太慢了!
「紫苑,趴下!」
老鼠奋力推开紫苑。就在那之后,冲击袭来,一阵闪光贯穿全身。
好烫。
老鼠想说话。
快逃,紫苑,快点。
他无法发出声音,有什么地方,体内有什么地方在燃烧着。
好烫。
「老鼠!」
他看见紫苑瞪大眼睛的脸,看见紫苑呐喊的嘴巴、伸出来的手,连手指的形状也看得一清二楚。由于太过鲜明,简直不像身处现实世界
鲜明的光景渐渐模糊,黑暗袭来。
色彩全部消失。
呜!
黑狗跌落地板。它的嘴里冒出泡泡,四肢痉挛。治安局局员起身,他的手里握着小型手枪。黑狗立刻一动也不动了。
它虽然狰狞,但是非常喜欢晒太阳,常常在太阳底下像这样伸展四肢睡午觉。个性虽然凶猛,但是对借狗人很忠心。
对不起。
借狗人看了它一眼,在心底表示歉意。
对不起,让你遭遇到这种事,原谅我。
他看见枪口,同时也看见持枪男人双颊凹陷的细长脸孔。
借狗人并不惧怕,也没有停止动作,他知道瞬间的踌躇与犹豫将会要了他的命。
既然已经采取行动,就必须一直继续下去,大敌当前,他没有害怕这个选项可以选择。
他握紧枪枝,胡乱开枪。
可恶,可恶,你们这些混蛋家伙,自大的杀人狂。你们全都是残酷又坏心的强盗,把从我们身上夺走的东西全都还来!
你们一直蹂躏西区,毫无节制地杀人。你们这些杀人鬼,真不知廉耻。没错,你们太不知廉耻了,可恶!
借狗人在心中尽情设骂。
他虽然没有余力把那些恶雷恶语说出口来,但是非常希望心中的愤慨可以变成子弹,粉粹那个丑陋的蓝灰色兵器。
天神啊,偶尔恩赐我这样的奇迹也不为过吧?祢早就舍弃西区,就像将襁褓中的孩童丢在荒野的母亲一样。
你的良心都不觉得痛吗?所以,至少赐予我奇迹吧,恩赐我能够让我延续生命的奇迹。
脚打滑,失去平衡,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子弹就打在脚边,要是没跌倒,那颗子弹应该会漂亮地射穿身体吧。
呼,原来运气还没用完吗?
「不准动,你这只沟鼠!」
治安局局员将枪瞄准借狗人。在同一时间,响起一阵尖锐的重低音。
「我会将你们驱离得一干二净,觉悟吧!」
沟鼠?开什么玩笑,别拿我跟老鼠那种低等生物比较!
借狗人想扣扳机却发现没子弹了。他往挖土机那边瞄了一眼。
大叔在干什么!
冲击音波炮的那个看起来很可笑的喇叭型发射口传出重低音,似乎已经准备好了。
什么?不会吧?难道真的就此结束吗?
冰冷的风吹拂而来。
在这里结束?死在这里?
怎么可以!开什么玩笑!
老鼠,这跟我们的约定不一样耶,这样舞台不就在主角出场前就被破坏得乱七八糟了吗?
该怎么办?你快想办法,快点给我想办法呀,老鼠!
忽地,照明灭了,警钤大响,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内部似乎出事了。」
「喂!刚才那个听起来像爆炸声吧?」
「什么?啊,真的有点像。」
治安局局员的动摇强烈传达过来。
「看不见!什么也看不见!」几近悲鸣的尖叫声在黑暗中回荡着。
跟刚才的臭味一样,这些家伙实在太弱了。
借狗人暗自窃喜。
只要清洁且舒适的环境出现些微的异常变化,NO。6的人就会变得让人惊讶地、很想嘲笑地脆弱。如果是士兵,也许还会有点抗性,可是治安局局员全然暴露出他们的脆弱,惊恐着。
这么慌张是怎么了?可以毫不在乎地组装杀人兵器却害怕黑暗?别开玩笑了。
借狗人以跌坐在地上的姿势,在内心设骂。
他压抑想要采取行动的自己。
「还没,不要急躁。」
警钤愈来愈大声,已经到了震耳欲聋的音量。
发生紧急状况,发生紧急状况。
危险度5,危险度5。
紧急避难,紧急避难。
所有人员迅速避难。
危险度5,危险度5。
「危险度5!」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总之先避难,先从这里逃出去,要不然太危险了。」
「喂,还不行。又听到了,到处都发生爆炸,快逃!」
「你、你说要逃,可是一片漆黑……为什么不点备用灯?」
「这里是垃圾处理场,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
就是现在!
借狗人像全身装上弹簧一样弹跳起来。我可是很习惯黑暗,就让我来告诉你们,我跟你们不同。
「混蛋东西!」借狗人一边呐喊,一边挥动手枪。
感觉很好。狗儿们低吼着扑上去。借狗人将连接在炮上面的管线全都扯下来。
混蛋东西!混蛋东西!居然制造出这种东西来,制造出只能杀人没有其他用途的可笑怪物。
危险度5,危险度5。
紧急避难,紧急避难。
「外面,快逃到外面去,待在这里太危险了。」
「没错,快逃,总之赶紧先避难吧。」
治安局局员们从通往外面的门飞奔出去。
借狗人喘息着,呆站在原地。他全身都冒着汗,可是却颤抖着,无法停下来,牙齿发出咯咯的打颤声,心跳剧烈,无法顺利呼吸。
借狗人彷佛从膝盖瘫软下去似的蹲下。狗儿们围了上来,斑点狗将鼻头凑过来,借狗人抱着它的脖子,将脸埋在它柔顺的狗毛里。
傅来狗的味道,那是从他懂事以来就一直闻着的味道,是他母亲、兄弟、同伴们的味道,比任何花朵都还要芬芳的味道。
泪水溃堤,不断涌现。
得救了,我们得救了。
狗伸出舌头舔乾借狗人脸颊的泪水。
好温暖,啊啊,真的好温暖。我还活着。
「都是因为有你们在,谢谢,真的很谢谢。」
「借狗人……」
力河从垃圾收集场的门爬进来。
「看来那些家伙已经逃走了。」
「大叔。」借狗人故意吐出长长的叹息。
「你现在才出来做什么?你则才做了什么?去买晚餐了吗?」
借狗人避开力河的视线,悄悄擦乾眼泪。力河耸耸肩,在黑暗中带着微笑说:
「我不是说了,我是博爱主义者,而且我的家世好,教养也很好,是最不适合杀人的那一类型,我再怎么失意也无法像你那样疯狂的发脾气。」
「你就一直失意吧,一辈子不要东山再起,就算再给你机会,你也只是一个没有用的醉鬼,只会跌脚绊手而已。」
「别那么生气嘛!不过你的战斗力很强耶,我对你改观了,我要是女人,一定对你一见钟情。天啊,厉害,真的太厉害了。」
听着力河的拍手声,借狗人皱着鼻尖说:
「被大叔爱上?太恐怖了。嗯,真的起鸡皮疙瘩了。我才喇从鬼门关逃回来耶,拜托你别讲那种对心脏不好的话,我可不想在这里一命呜呼。」
力河完全不在意借狗人的恶言恶语,他正将手放在耳朵旁,努力聆听声音。警钤跟响起的时候一样,蓦地就停止了。
借狗人也全神贯注地听。
彷佛遥远的海涛声,就像远方的打雷声,他们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
是什么?那是什么声音?
「监狱设施内部传出爆炸声。」
力河以特别缓慢的口吻这么说。
「而且不只那样哦……是不是还夹杂着悲鸣与尖叫声?对,夹杂着。嗯,我的确有听到。」
分隔监狱设施与垃圾处理场的门还开着,所以能听得到内部的声音,平时应该是完全隔离的两个空间,现在连接在一起了。
「我说借狗人,这个是徵兆吗?开始了吗?」
力河的尾音颤抖着。
借狗人的眼力没好到连颜色都看得出来,但是他知道力河现在兴奋得脸都红
了。借狗人心想没必要用眼睛确认,因为他的脸也一样带着浓浓的血色。他们兴奋,情绪高亢。
开始了,终于开始了,果然开始了。
老鼠、紫苑,是你们干的好事吧?虽然我现在猜不出来你们做了什么,总之你们是下手了,让监狱设施里的警钤响起,还说危险程度5,那该不会是最大的危险值吧?如果是的话……
呵呵,有趣,太有趣了。
从远方传来的那个声音是礼炮吗?
借狗人下意识不停舔着双唇。
老鼠,你这个诈欺师大骗子不光只会动嘴巴而已,还说得到做得到。
「监狱设施会崩毁吗?」力河颤抖着声音说。
怱地,灯光闪烁,随即不亮了,小房间再度陷入漆黑。
门关上了,才刚这么想,门马上又开了。
当门又要再度阖上时,却在三分之二的地方倏地一动也不动了。
「干嘛,练习跳舞吗?」
力河讲了个一点都不好笑的笑话,借狗人根本笑不出来。
「大叔,你可以陪它跳一曲啊。」
借狗人又舔了舔嘴唇。
这不是跳舞,是死前的痉挛,是临终前的挣扎。就跟那只黑狗一样,死前的
痛苦也让监狱设施翻滚着。
「该不会发生整栋建筑物都倒塌这种事吧?」
兴奋之意从力河的声音里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安。
「倒了不是正好吗?值得恭喜的事情。若是这里变成一堆瓦砾,我会率先在这里种植纪念树。」
我会为了月药、我的黑狗,以及在这里被杀的许许多多的人,在这里种一棵有一天会长成大树,开满纯白花朵的树木。
「大叔你不久前还不是很高兴地说要人家尽情破坏吗?」
「那只是门面话而已啦,我是不在乎监狱设施崩毁,但是要是变成一堆瓦砾,那可就不太妙了。」
「为什么?」
「借狗人,你仔细想想,要是建筑物倒塌了,连地底下的金块也会被埋住,到时候要挖可就费工夫了。」
借狗人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力河,看着力河一脸认真的表情说:
「大叔……你真的相信?」
「什么意思?」
「我是说金块之说,你真的相信有那种东西吗?」
力河转动黑眼珠,喉结上下滚动。
「借狗人,事到如今你在说什么笑话?当然是有啊,我的情报来源很正确,不需要怀疑。」
「哦,如果是就好,你的情报来源是那个叫作安还是云的妓女吧?」
「是丝露,一个红发美女。她从NO。6的高官口中听说的,在床上。不会错,不可能是假情报。」
「是吗?」
「就是。你还小,而且一天到晚跟狗在一起,所以对那方面的事情完全不了解,男人啊,在那个之后很少会对女人说谎。对方是自己老婆就很难说,但是不会对欢场女子说谎,因为没有必要。」
「所以才会不小心脱口说出平时绝对不会说的机密。」
「就是那么一回事,你也懂嘛。」
「那个叫作丝露的女人能相信吗?」
「当然能。我确认了好几次,问她是不是真的,丝露说她真的听到了。那个丫头讲得那么斩钉截铁,可以相信。」
「大叔,你跟那个女人有一腿吗?」
「这不是小孩子该问的事情,在教育上非常不当的问题,身为有良知的大人,我拒绝回答,无可奉告。」
「从你嘴巴里说出来的话,永远是不适当的发言啦。真是的,你的良知早就被酒精分解了吧,像你这种非常不适当的大人绝对不要靠近我的小娃儿。」
「别扯远了。我跟丝露有没有关系跟这次的事情有什么关联?」
「讲白一点,就是大叔跟老鼠相比,怎么看也是老鼠比较受女人欢迎的意思。嗯,一百个人里面有九十九个人……不,我看是一百个人都想跟老鼠睡,不想跟大叔你睡。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我不认为丝露会是例外。」
力河夸张地蹙着眉头说:
「借狗人……你想说什么?讲话别像咬着颗卤蛋一样含糊不清,拜托一下,可以讲得简单一点吗?」
「简单一点啊。嗯,其实也没什么啦,只是我在想,假设我是丝露,我喜欢看戏剧,迷上伊夫这个名字乍看很漂亮的演员。要是那个演员轻声细语在我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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