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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都市 no.6-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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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啊,解难题不是你的强项吗?」
    
    去年,两人聊着这样的话题,走在冬天的大马路上。
    
    冬天的阳光从掉光叶子的树枝间洒落在沙布头上,外套也闪耀着浅浅的光辉。
    
    那时候,紫苑第一次觉得青梅竹马的少女好美。
    
    冬天的阳光、温柔的微笑、灰色的外套。
    
    是沙布的外套,绝对没有错。
    
    为什么这件外套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
    
    紫苑逼问女人。
    
    「你在哪里、如何拿到这件外套的?告诉我,快点!」
    
    「紫苑,别激动。」
    
    力河跨出一步,挡在女人面前。
    
    「喂,这从哪里进货的?从NO。6流出来的吗?还是……」
    
    女人脸上谄媚的笑消失了,换上不可一世又充满怀疑的表情。
    
    「你们在说什么?真是的!我是因为是力河先生,才这么亲切地招呼你们,你们到底想怎么样?我从哪里进货跟你们没关系吧?还是怎样,你们想要鸡蛋里挑骨头,乘机杀我价是吧?哼!别笑掉人家大牙。」
    
    「我们丝毫不想跟你说笑。为什么不能讲?你在小心翼翼什么?难道是从不能说出口的黑市进货的吗?」
    
    「开什么玩笑!我可是打开门堂堂正正做生意。如果你们想要挑毛病的话,就请回吧。走!快走啦。」
    
    女人大声嚷嚷着。
    
    看她怎么都不肯说,力河干脆扭着她的手,把她压在桌子上。
    
    「你要干嘛!你不是人!」
    
    「如果不想手被折断的话,就快点招!到底如何弄到这件外套的?」
    
    「从NO。6的垃圾场捡来的啦,就漂在从那里排出来的污水里。我只是捡来的啦。好痛!」
    
    「垃圾场会排出污水?我最近没听说有这种事啊。」
    
    「是很久以前的事情……随便都可以啦。反正我就是捡垃圾回来嘛,要怎么处理是我的自由吧,轮不到你们说三道四。」
    
    「你说谎!」
    
    紫苑叫着说。
    
    「不可能是那样!这是沙布最重要的外套,她不可能丢掉。」
    
    「店里在吵什么?」
    
    店里后方的门开了,有个男人走进来。
    
    体型庞大的男人。身高大概有两百公分吧,体重也许将近一百公斤。头上一根毛也没有,表情看起来有点扭曲,
    
    已经是这个季节了,他身上却只穿一件短袖上衣。粗厚的双手手臂上,纹着蝎子跟骷髅的刺青。
    
    「老公!你回来得正好,快帮我把这两个人赶出去。」
    
    虽然还被力河压制着,但是女人笑了。
    
    「我老公的力气可不是开玩笑的唷,扭断脖子可是家常便饭。如果你们还想活命的话,就快走。」
    
    力河放开女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老公,你在磨蹭些什么啦,给这些家伙好看啊。」
    
    男人沉默。沉默地低头。
    
    「唷,好久不见了,肯克。没想到你变成二手衣店的老板了。」
    
    「从一个月前开始……」
    
    「那真恭喜你了。那,能不能麻烦你,问问你这位漂亮的新婚妻子,究竟这件外套是从哪里得来的呢?你太太很固执,不肯说实话。」
    
    这名叫做肯克的男人,盯着紫苑手中的外套看了一会儿之后,转头对女人说:
    
    「跟力河先生说实话!」
    
    「你怎么了?为什么要听这些家伙的话?」
    
    「我以前受过力河先生的照顾。快说!」
    
    被肯克盯着看的女人,恨得牙痒痒的。一脸不甘心的她,哼地别过头。
    
    「我只是从中盘商那里买来的,我哪知道那家伙从哪里弄来的。」
    
    力河不以为然。
    
    「你说谎,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商品来自哪里。」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啦!关我什么事!」
    
    力河制止握住拳头,往前迈出一步的肯克,问道:「那么,告诉我你口中的那个中盘商是谁,只要知道名字,我大概就知道东西从哪来了。」
    
    女人不回答。
    
    力河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几张纸钞,塞到女人手上。
    
    「你只是喃喃自语中盘商的名字而已,我们是偶然听到的。事情就是这样,不会给你添麻烦。」
    
    女人斜眼瞄了一眼手上的纸钞,依旧别开头对着旁边说。
    
    「借狗人啦,一个利用狗做生意的怪小孩啦。」
    
    蹲在紫苑脚边的大狗耳朵抖了抖。
    
    力河低声沉吟。
    
    「借狗人吗……那来源是监狱吧。」
    
    「监狱!」
    
    「没错,我听说那家伙在背地里贩卖犯人的私人用品。」
    
    心脏停了。
    
    紫苑觉得自己的心脏不动了,无法呼吸,耳朵深处响起微弱的声音。
    
    监狱、犯人、监狱、犯人、监狱……
    
    「你是说……沙布人在监狱里?」
    
    「对,而且应该没有受到很好的招待,她应该是被抓了……很可能是一名犯人。」
    
    紫苑紧抓着灰色外套,冲出服饰店。
    
    借狗人,我要去找借狗人,我要问清事实真相。
    
    「紫苑!」
    
    力河的呼唤声在紫苑的背后化成一阵风,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个男人从刚才开始,走路的样子就怪怪的。感觉好像喝醉似地,摇摇晃晃,走得很不稳。
    
    十二岁的少年树势觉得很奇怪,便停下脚踏车。
    
    树势一家人居住的公寓在左手边,就在住宅区处处可见的小公园的一角。虽然比不上森林公园,倒也是个绿意盎然的宁静地带。
    
    他一边推着十二岁生日时,父亲送给他的登山公路两用脚踏车,一边用目光追着那个男人的背影。
    
    他很在意,无法视若无睹。
    
    虽然母亲老是怨叹说:「别管别人的事,你太爱管闲事了,这样不好。是不是遗传到你祖父啊!」但是树势却由衷觉得,如果能遗传到祖父,那就太棒了。
    
    树势非常喜欢祖父。以前曾是船员的祖父,从小就让树势坐在他的膝盖上,讲故事给树势听。
    
    从未见过的大海、如山一般庞大的白鲸、整年都冰封在雪与冰里的大地、飞舞于空中,成千上万的蝴蝶群、住在云端上的巨人、沉睡于海底的神秘生物、妖精、魔法、众神的争执……
    
    虽然母亲很不喜欢,不过树势有一阵子很沉迷祖父告诉他的神话故事。
    
    长大后,开始上教育局指定的教育机关后没多久,就被教师指出有幻想癖,遭到注意,还被指出如果再这样下去,将来会有问题。
    
    母亲哭泣、父亲惊慌失措,而树势则被转到特别课程,接受一年的特别指导。
    
    几乎是强制性的。从祖父的书架上借来的古书全都被丢掉,几个月后,祖父也不见了。他去了「黄昏之家」。
    
    大家都说对一个老人而言,那是最大的幸福。
    
    然而树势却因为再也见不到祖父,好多夜晚都躲在棉被里哭。
    
    哭着睡着的夜里,他总会梦到祖父留下的神话故事的梦。
    
    一年过后,树势已经不讲巨大白鲸,也不讲拥有透明翅膀的妖精了。
    
    大人们终于安心了,然而,神话故事仍秘密地、栩栩如生地潜伏在少年的心灵深处,这是绝对拭不去的。
    
    可能是因为这样吧,树势现在仍会在意别人的事。
    
    这个人从事什么工作呢?
    
    他心里在想什么呢?
    
    树势总会不知不觉地思考起来。同时他也学会不把想法说出口。
    
    「啊!」
    
    树势不自觉地发出声音。
    
    因为男人跌倒在山毛柠的树根旁,痛苦地呻吟着。
    
    树势停好登山公路两用脚踏车,跑向男人。
    
    他觉得好像有什么黑色的东西,从趴倒的男人身体里飞出来。不过他没时间确认。男人全身痉挛,马上就不动了。
    
    「那个……叔叔……」
    
    树势有点害怕地叫他,并探头望向男人的脸。
    
    下一瞬间,树势尖叫了起来。
    
    
    
    
    
    4 真实的谎言,虚构的真实
    
    国王的耳朵,是驴子的耳朵。毛茸茸的,驴子的耳朵。一颤一抖的,驴子的耳朵。
    
    (《少年少女世界文学全集(l)》埃及神话,国王的耳朵是驴子的耳朵,田中秀英,中川正文译,讲谈社)
    
    老鼠漫步在夜路上。
    
    在这里,夜跟黑几乎是同义词。
    
    当自然光退去后,这里就成了漆黑一片的世界,所有的一切都被涂得乌漆抹黑。
    
    有时会从只能勉强遮蔽风雨的棚屋里,透出细微的亮光,不过几乎马上就会熄灭,只剩下黑与寂静与连衣服底下的肉体都会冻僵的严寒,支配着暗夜。连嘴里呼出来的白色气息,都会被黑暗吞没。
    
    老鼠突然仰望天际。
    
    有无数颗星星闪烁着。天是晴朗的。
    
    明天早晨大概会更冷吧。又会有好几个人在寒风中死去。
    
    满天恒星下残酷的命运。
    
    这块土地上,没有一个人会觉得冬天的星空是美丽的。
    
    老鼠停下脚步,凝视着远方耀眼的都市。
    
    耸立在黑暗中的光之城,神圣都市NO。6。
    
    彷佛摸到的东西全都会变成黄金的米达斯国王的神话一般,都市整体闪耀着金色光芒。
    
    在冰冻的黑暗中,老鼠淡淡地笑了。
    
    米达斯国王得到点石成金的能力,却从此不能吃东西,连最疼爱的女儿也被他自己变成金块。他终于领悟到自己的贪念与愚蠢,恳求神明原谅。
    
    NO。6,你呢?
    
    俯视着漆黑,独自散发光芒的欺瞒与虚构的都市啊,有一天你也会跪地求饶吗?
    
    不过,没有任何一个神明会原谅你。你会身穿金缕衣,崩塌、烧尽、灰飞烟灭。
    
    我一定会活下去,活下去,亲眼看着你的命运落幕。
    
    老鼠重新裹好超纤维布,再度迈开脚步。
    
    被紫苑取名为哈姆雷特的小老鼠从超纤维布中间冒出头来,轻声吱吱叫。
    
    对,我要活下去,就像过去一样,就算甸匐在地上,也要想办法活下去。避开所有危险,养精蓄锐,储备实力,准备给敌人致命一击。
    
    保住性命,想办法活下去,一定要做到……
    
    老鼠伸手摸了摸裤子后面的口袋,里面有火蓝的字条。
    
    沙布被治安局抓走了。救她。火
    
    他还没拿给紫苑看。
    
    到底该怎么处理这张纸条呢?老鼠伤透脑筋。
    
    他不知道是该丢了呢?还是干脆递给紫苑,撒手不管。
    
    他很清楚,伤脑筋、无法下定决心或是觉得迷惑,对自己而言是多么危险的事是左还是右、是上还是下、是战还是退、是舍弃还是守护,刹那的判断,将决定生或死。
    
    他从来也没有判断错误,所以才能活下来。
    
    这张纸条有危险。
    
    那么,就丢了吧。
    
    跟可能会成为致命伤的迷惑,一起埋葬在黑暗里吧!
    
    这就是正确答案。
    
    为什么不照办?
    
    为什么要特意花大笔金钱,委托人调查监狱?
    
    真是的!我怎么会这么愚蠢呢……
    
    他停下脚步。
    
    老鼠站在原地,凝视着黑暗。那是一处生长着稀疏杂木的斜坡,离他居住的地下室数十公尺远处。
    
    「谁?」
    
    老鼠低声问。
    
    寒风吹拂,光秃秃的树枝摇晃,头顶传来一阵乾枯的声音。
    
    黑动了,传来比风声还要谧静的落叶足踏声。
    
    「你发现得也太晚了点吧?」
    
    响起呵呵的简短笑声。
    
    二点都不像你,你在发什么呆啊?」
    
    「原来是你,借狗人。」
    
    借狗人的黑色头发跟褐色皮肤都便于他隐藏在黑暗里。可是他都走到这么近了,我却没有发现,实在太大意了。
    
    我是怎么了?
    
    「还好来人是我,你如果再那样不经心的话,命再多也不够你活,伊夫。」
    
    借狗人叫出老鼠的艺名,又再度简短地笑了。
    
    「我从不觉得你是安全的对象,特别是在夜路上埋伏我的时候。」
    
    老鼠一面这么回答,一面往后退了半步。
    
    「有何贵干,借狗人?不可能已经掌握到情报了吧?」
    
    借狗人的语调变了,揶揄的声音不见了。
    
    「发生紧急状况了。」
    
    「紧急状况?」
    
    「刚才……其实是满早的时候,紫苑来找我。」
    
    「紫苑?」
    
    闪过一股类似疼痛的不安。
    
    「跟洗狗的工作没关系。他丢了一件灰色外套给我,追问我是不是从监狱里拿出来的。」
    
    「灰色外套……女装吗?」
    
    「没错。虽然肩膀的地方有点破,不过是件高级品。是我从监狱那边拿到,卖给二手衣店的衣服当中的一件。」
    
    沙布,那个少女的吗?
    
    老鼠别过头,叹了一口气。
    
    「然后呢?」
    
    「然后呢?我还想问你呢!这是什么戏码啊?老鼠。紫苑说外套是他朋友的。也就是说,他的什么朋友之类的人,是被抓进监狱里的犯人。而你,中午才给我钱,要我去蒐集监狱的情报。别告诉我这两件事情无关,连狗都不会相信啦。你打算去救紫苑的那个什么朋友吗?」
    
    老鼠无法回答,因为他无法肯定也不能否定。
    
    「怎么可能嘛,你怎么可能为了不认识的人不要命。」
    
    「不一定会死。」
    
    借狗人在黑暗中深呼了一口气。
    
    「你在说什么梦话!那可是监狱耶!就算你成功潜入,也不可能活着出来。老鼠,你不要有这种愚蠢的想法啦。」
    
    「咦?你居然也会担心我,真让人意外。」
    
    「我才不会担心你咧!老鼠一只,要死要活关我屁事。但是,紫苑呢?那家伙知道朋友在哪里罗!他不是一个天然呆的大少爷吗?他一定认为监狱不过是个服刑的地方而已,只要提出面见的申请,就能见到朋友。如果你不阻止他,那家伙一定会去,然后……没命。」
    
    借狗人沉默后,夜彷佛更黑了,连树枝也寂静无声。
    
    「你在这里等我,就是为了说这些吗?真是辛苦你了。」
    
    老鼠往前,抓住借狗人企图避开的肩膀。只要察觉到气息,他就能将对方的动作摸得一清二楚。
    
    「紫苑想怎样,是他的事,跟我无关。」
    
    「那你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地四处探听?为什么要瞒着紫苑蒐集监狱的情报啊?」
    
    老鼠使力,紧扣骨瘦如柴的单薄肩膀。
    
    借狗人痛苦地叫了出来。
    
    老鼠在他的耳边呢喃地说:「别多管闲事,你只要做好我委托的工作就好。」
    
    手放开了,借狗人单薄的身躯差点站不稳。
    
    「你只对紫苑说了外套的出处,并没有提及我委托你的事情。」
    
    「当然。」
    
    「老鼠,紫苑会自己跑去哦。」
    
    借狗人甩甩麻到指尖的手臂。
    
    「那家伙以为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么,他就会瞒着你自己去。他一定觉得不能把你拖下水,对吧?」
    
    「你又知道了?你是紫苑他爸吗?」
    
    「不是爸爸也知道啦。那家伙的个性如何,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所以你才会瞒着他私底下运作,不是吗?」
    
    「罗嗦!」
    
    老鼠的声音变得粗暴起来,他的情绪动摇,气息混乱。
    
    不过,借狗人彷佛不在意似地继续说。
    
    「如果他是你不想失去的重要的人,就好好保护他到最后。为了守护他,就别顾形象了吧。笨蛋!你以为自己有办法耍帅,瞒着他,什么都自己一个人解决掉吗?别那么自大了吧。」
    
    「借狗人!」
    
    借狗人比老鼠的一步快一秒往后退。膝盖着地,带着浅笑。
    
    「你输了,老鼠。」
    
    「你说什么!」
    
    「有必须要守护的东西的你,输了。那是这个地方的游戏规则,不是吗?你认命吧。」
    
    老鼠一蹬,跳到借狗人面前,将打算脱逃的对手撂倒在地。
    
    「你说我输了?少用这种开玩笑的口吻跟我说话。」
    
    「我没有开玩笑。老鼠,如果是以前的你,哪有这么容易就被我挑拨,也不可能走在夜路上还呆呆地想事情。」
    
    借狗人以异常冷静的声音说:「放开我。」
    
    他站起来后,又叹了一口气。
    
    「你还没注意到吗,老鼠?」
    
    「什么?」
    
    响起彷佛要划破空气的尖锐口哨声。
    
    就在口哨声响起的同时,借狗人后退了几步。
    
    漆黑的四方,出现许多个赤红的小火焰。不需要多少时间,老鼠就发现那是狗的眼睛了。
    
    不知不觉被狗包围了。
    
    所有的狗都安静无声,一步一步地缩小圈子。
    
    「这些狗是我训练来看门的,可不像中午那样罗。」
    
    借狗人的声音从比刚才更远的地方传来。
    
    「你毫无自觉地就踏入狗包围的圈子里了。真是无法想像的失误啊,老鼠。这就是你现在的弱点。别说紫苑了,你连你自己都保护不了罗!」
    
    在瞬间的沉默后,传来简短的命令。
    
    「上!」
    
    狗跳跃。
    
    凶猛又柔软的身体从蹲着的老鼠头上飞越而过。
    
    老鼠站起来,用力一踢。
    
    呜~~
    
    第一次有狗发出声音,接着扑倒在地上。
    
    老鼠丝毫没有喘息的机会,下一只狗扑上来了。它立刻紧咬老鼠卷上超纤维布的手腕。
    
    老鼠将那只狗摔落地面,背对着一棵杂木站着。
    
    「借狗人,你再继续胡闹下去,我可就不客气了。」
    
    老鼠抽掉小刀的皮革套,调整气息,数了数红色火焰。
    
    还有四只。
    
    「你最重要的狗被我割断喉咙你也不在乎罗?」
    
    几乎从刚才相同的位置,传来借狗人的声音。
    
    「有本事你就试试看啊。刚才只是准备运动,接下来可就不会像刚才那样优雅地一只一只上,会全部一起攻击你。」
    
    借狗人还没讲完,老鼠就往声音的方向跳。几乎在同时,肩膀传来温热的刺痛。
    
    「闪开!」
    
    刀柄敲到狗的额头。
    
    随着衣服破裂的声音,黑狗摔向后方。
    
    「借狗人!」
    
    抓住长发,拉倒。
    
    压住身体,抵住褐色的喉头。
    
    「叫你的狗退下,不然的话……」
    
    借狗人呵呵地笑。
    
    「不然的话怎样?杀我吗?」
    
    「如果你想的话。」
    
    「你连一只狗都不敢杀,会杀我?」
    
    这次换老鼠轻声笑了。
    
    「因为我今天没带替换的刀子。」
    
    「什么?」
    
    「一沾上狗血,刀子会钝。我是为了你,才不弄脏刀子的。」
    
    借狗人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混帐,住手!你敢杀我看看,我的狗会全部扑上来,将你五马分尸。」
    
    「是吗?你不是它们的头头吗?我听说好像头头被击败的狗会丧失战斗力耶。」
    
    「没、没那回事!住手啦,很危险耶。」
    
    「叫狗退下。」
    
    「知道了啦。」
    
    借狗人一弹指发出声音,狗狗们立刻变换方向,瞬间消失在黑暗中。
    
    「原来如此,你训练得很好嘛。」
    
    「谢谢夸奖。虽然我不觉得高兴。你很重耶,能不能下来了?我跟你不用在这里演爱情片。」
    
    「那正是我的心声。就算在舞台上我也不要。」
    
    放开借狗人的身体,收起刀子后,老鼠再问一次。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拍拍沾在衣服上的枯叶,借狗人啧了一声后,说:「这是为你准备的特别课程。」
    
    「你说什么?」
    
    「你没有自己想像中的强。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一点。你的确很厉害,能跟我的狗对抗到这种地步的人,还没几个。」
    
    「谢谢夸奖,虽然我一点也不觉得高兴。」
    
    「但是,你并不是超人也不是怪物,你只是个人。而一个人能做的事情,毕竟有限。」
    
    肩膀传来微微的疼痛,血沿着手臂流下来。
    
    这是四年前紫苑帮忙处理枪伤的地方。
    
    老鼠突然这么想。
    
    「老鼠。」
    
    传来紫苑的呼喊声。提灯的光线愈来愈接近。
    
    「唷,大少爷亲自来迎接了,那么,我就闪人了。」
    
    借狗人这么说后,又飞快地加上一句。
    
    「老鼠,NO。6部有奇怪的骚动。」
    
    「奇怪的骚动?」
    
    「详细状况要调查后才知道。我听说正在流行怪病,不过并不是很确定,我会再深入调查的。还有,关于监狱内部的情报也快到手了。那里好像也有不太寻常的变动。看来再过不久,就会有好戏上演了。狗鼻子嗅到味道了。所以……」
    
    「所以?」
    
    「我助你一臂之力。」
    
    借狗人伸出手,用力拍打老鼠的肩膀。
    
    传来一阵剧痛。
    
    老鼠呻吟,压着肩膀跪了下去。
    
    「闪了。再跟你联络。」
    
    借狗人的动作比刚才的狗还要迅速,混入黑暗中,渐渐远去。
    
    相反地,紫苑的脚步声愈来愈近。
    
    「老鼠,发生什么事了?」
    
    紫苑用提灯照着站起来的老鼠,怱地瞪大了眼睛。
    
    「怎么了?你这不是在流血吗?」
    
    「被狗偷袭。」
    
    「被狗偷袭?为什么?」
    
    「是野狗。大概把我当成可爱的小白兔了吧。对了,你为什么来这里?」
    
    哈姆雷特从紫苑的上衣口袋里探出头。
    
    「是它来叫我的。我以为你出事了。」
    
    「所以你是来救我的?就凭一盏提灯?」
    
    「没错。」
    
    紫苑拿着提灯靠近伤口一看,皱起了眉头。
    
    「要赶快清理伤口才行。我们回去吧。能走吗?」
    
    「当然。」
    
    紫苑大概是想扶老鼠,他将手插进老鼠的腋下。
    
    老鼠拨开紫苑的手,一个人迈开大步走。
    
    肩膀好痛。
    
    然而绝不能依靠朝自己伸出的手。
    
    只要尝过依靠的甜头,就再也无法独立了。
    
    伸到面前的他人之手,总是那么唐突,又随兴就消失。就是这个样子。
    
    一回到地下室,紫苑的动作开始迅速起来。
    
    察看伤口、洗净、消毒。
    
    「又要缝吗?」
    
    「很抱歉,你的伤似乎没那么严重。」
    
    紫苑盖上急救箱,很罕见地笑得很得意。
    
    「你以为会跟四年前一样,有点害怕,对吧?」
    
    「什么有点,感觉一到你手上,就连被蚊子叮,你都要缝。」
    
    「你怎么这么说,我到现在还认为四年前的处理是正确的呢。」
    
    四年前,台风夜。
    
    对,第一次遇到紫苑的那个夜晚,NO。6正处于暴风雨中。
    
    那天夜里,彷佛邀请股敞开的窗户;窗户里,紫苑十二岁的脸庞;「你受伤了吧?我帮你包扎伤口」这么令人意外的话;缝合好伤口的那一瞬间,展露的满足笑容;可可亚的甜;樱桃蛋糕令人身心荡漾的美味;床铺的舒适;一张开眼睛,就听到身旁沉稳的呼吸声,这些都还很鲜明地留在老鼠的脑海里。
    
    想忘也忘不掉,想丢也丢不尽。
    
    那天夜里,体验到那些彷佛奇迹般的事情,即使已经过了四年,也毫无褪色,仍栩栩如生地留在这里。
    
    人们称那个为回忆,取名为记忆。
    
    也可以叫做命运。
    
    嘲笑不带任何条件就接受他人,想要拯救他人的人天真,是很容易的事。
    
    事实上,正因为拯救了自己,紫苑几乎失去了他当时所拥有的权利与幸运。
    
    一路接受培养而长大、不知人间疾苦的菁英,怎么会这么天真呢?
    
    如果能这么嘲笑紫苑的话,该有多轻松。
    
    想要嘲笑,却如此痛苦;想要忘记,却如此鲜明;想要丢弃,却如此沉重。
    
    「紫苑。」
    
    「嗯?」
    
    「你真的那么想吗?」
    
    正在包裹绷带的紫苑停下手来。
    
    「四年前的事情。你真的觉得是正确的处理吗?」
    
    「这个嘛,因为是在有限的条件下……至少那已经是我能做的全部了。如果是现在的话,我应该可以缝得高明些吧。」
    
    修长的手指,看起来很灵巧的手正如给人的印象一般,灵巧地裹着绷带。
    
    「不光是伤口的事,我指的是那晚发生的所有事情。一将绷带前端仔细地绑好之后,紫苑沉默地盯着老鼠的眼眸。
    
    「那一夜,让你的人生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你现在还能断言当时你所做的事没有错吗?」
    
    「嗯。」
    
    听到这么干脆的回答,让老鼠觉得好无趣。
    
    「你不后悔吗?」
    
    「嗯。」
    
    「一点也不吗?」
    
    「嗯。」
    
    「为什么?」
    
    「老鼠,我不懂你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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