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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另外一个(穿越版)-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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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曾拟了一道废太子立新帝的密诏,在我进入杂艺连那段时间,本来是天大的秘密,不知怎的,被太子党知晓了。于是将诏书从收藏密诏的许太尉那偷偷窃去,许太尉为防大祸临头,秘密派鲁巍将诏书夺回。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让我遇见了鲁巍。

太子之所以最后仍然登基做了皇帝,便已经是四殿下的大阴谋了,因为他想要的,不仅是帝位,还有将反对势力连根拔起一干二净。在这一着里,鲁巍又成他的一枚重要棋子,顶着各种压力,征战荆南国。

后来我常常想起宫行说的那句“你不该来”的话,对于整个事件,应该就是跟在鲁巍身边的宫行最为清楚。他的那句话,除了有对我的不满外,更多的是对鲁巍的担心与维护。我在那段时间,确确实实,为鲁巍增添了负担,不明所以的我,甚至因为争风吃醋,还对他恶言恶行。

世人都没有想到,鲁巍的征战,最后变成了通敌,最后引发了谋朝篡位。

当南平国与荆南国的战争变成静止状态,再变成反扑,我想那失踪的潘虹姹肯定没有想到,她的督战,未起到丝毫作用,甚至成了一个笑话。

许由在饭桌上提及潘家有可能对鲁巍不利,我想他是故意说给我听的。之前在书房,他们谈了那么久,定是就这样的问题,己经商议过了,现在在席间再次提及,我猜是鲁巍拒绝了派人驻守保卫的提议,许由担心会有人来行刺我们,打算在饭局上敲边鼓。

鲁巍显然也知道他是想从旁怂恿我,于是回道:“我跟夫人己打定主意,在荆南国定居下去,我已向皇上交出了兵权,也让宫行帮我打点了所有的后续事宜。过了这么久,皇上已经稳定了大局,我是确实无心再理朝事,我己打定主意不会再回去了,此事不用再议。

“继任的事情可以暂且不必再议,但是目前斥候反馈来的消息,确实对大人不利,大人即便不考虑自己,也应该要考虑一下夫人的安危,你在荆南国,实在是不便。”宫行帮腔道。

我跟鲁巍之所以能安然地在荆南国生活,得益于鲁巍与荆南国的那一役,连我都没有想到,瘦高个不但是荆南国的参赞,也是南平国的联络人,他并不是我所以为的奸细,事实上,他肩负着荆南与鲁巍秘谋的重要使命,只是他当时不知道我与鲁巍的关系,才会狠下杀手。

后来瘦高个将我抓进荆南国,就是怕鲁巍因为畏事,届时倒戈。我一直以为他是拿我要挟的,却不想,他们一方要挟一方弃城,全是做戏给太子党看的。

但是鲁巍对于瘦高个那般对待我十分愤怒,听安安说,他曾当着荆南几万士兵,狠掴瘦高个。

此后,我们隐居到此,安安说瘦高个曾几次登门,想与我交谈,都被鲁巍拒在门外。

我转头去看鲁巍,他眼里又浮上那抹担忧来,我方才明白,他刚刚出来时,隐现的那抹忧虑不是为国家大事,而仅仅是为了我。

我细细嚼着米饭,一时低头不语。

不消一会儿,感觉膝上一沉,我低头看,鲁巍将手悄悄搭在桌下我的膝盖。发现我在看他,他手一收,我感觉到膝盖处一紧,似有一种坚定的力量,从他的掌心传递过来。我缓慢地放下碗筷,坐直了听宫行他们交谈着,在他们不经意间,手落下,覆在鲁巍宽大的手背上。

当天晚上,鲁巍抱着我睡在床榻上,一边拍着我的背,一边轻语,道:“你不用担心,我会让荆南国的军队抽些人员来周围潜伏保护着。”

“我只怕你担心,其实,我怎样,都无所谓,我只是不想让你老担心我。”闷闷地说。

他将我搂紧一些,道:“怎么能不担心你呢,除了你,我没想要担心其他。”“你还这么年轻,本应当大有作为,都是我,让你……”要不是我,他说不定会功盖千秋,名垂千占。

“我十三岁从军,十八岁位列朝堂。起初,我只想寻查宫家一门血案凶手,多年来,我在借官职行寻查之事时,也被各方势力或拉拢或打压,即便是这么多年来,拉拢我之人,仍旧不够信我,一边拢着我,一边又防着我。四殿下未登位之前,便是如此,如今他已上位,我知他的疑虑,便释了兵权。一方面是防他担心我功高过主,另一方面,是我累了,我认识你之后,我觉得我过的生活,真累。我希望有一天,我能像你那般,简简单单地想事情,简简单单地过生活,天塌下来,也可以没心没肺。

我仰头看他,道:“可是现在,你还是因为我,而不敢自由自在的,什么都不管不顾,我现在都成你的累赘了。”

他将我又搂紧了紧,久久没有说话,我久等不到,便开始犯困。哈欠打一到嘴边时,便又听到他说:“如果没有你的话,那便不是自由自在,而是行尸走肉了。”

我一凛,睡意全部散去,久久回味着他的那句话,心里沉甸甸的,感动莫名。

至现在,他不将我当累赘,将我当成了灵魂……

第二日,许由一人离开,宫行留了下来。

我跟鲁巍将许由送至院门之外,许由在将离去时,转身来看我。我被他那意味深长的一瞥,瞥得有些不好意思,便又冲他一笑。他唇角一扬,却敛下眼,道:“夫人,经此一别,不知有生之年,可否还会再见,望将军、夫人保重,长命百岁。”

他如此一说,我便觉得伤感了,我没想过,我再也见不到他。即使身体时好时坏,也不知道哪天便消失在这里,我也没想到,这一别,便可能永不再见,于是眼眶一红,呼吸便急促了起来。

鲁巍将我一拥,手掌摩擎着我的胳膊,聊以安慰,我侧头望了他一眼,激动的情绪在他沉静的眼眸中,渐渐平复。

我们并肩看许由扬鞭打马远去,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幸好,千种风情,还可与身边良人诉说!

那日后,日日在菜地里忙碌的,不再只是安安英英,宫行卸下一身劲装官服,穿着灰土布衣,常与安安一起在地间锄锄挖挖的。我最大的乐趣就是看他们两个配合默契地你挖一个坑,我丢一粒子。

荆南国的气候要比南平国的好,所以这里水土肥美,国家也富裕。我常常觉得,这里的气候,与我家乡的气候应该是差不多的,除了我们那里的温室效应造成的季节紊乱。

鲁巍说他让荆南国的人暗地里对我们进行了保护,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日夜守在暗处,监察着我们,我倒是觉得如果那样的话,我们的生活,过得还真只是名义上的隐居。

正因为如此,鲁巍这些天白天常常要外出,他外出时,宫行定是留守在宅内。我曾担心,要宫行一路跟随,宫行却置若罔闻,我没辙,就一整天一整天地担心着。

某日,春雨绵绵,我独自在窗前看屋檐的雨水点滴落下,青瓦白墙被翠竹红花衬得意境盎然,清新的空气让人觉得五脏六腑都是千净的。我想我久没有这样舒坦过了,昨夜一夜无梦,那些烦扰我的回忆、'奇+书+网'那些两难的抉择,奇迹般地没有乱我心绪,我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觉,现在觉得不但身子舒坦,连心填也平和不己。鲁巍一大早又出去了,临行前,我替他撑开了油纸伞,看他矫步踏入烟雨之中,他走了几步,又一顿,回头瞅我,唠叨着要我加个披肩。

这半年来,我们将夫妻做得越来越典范了,若能这样几年、十几年或几十年下去,该是多好!

一个上午,我写完了一小出戏的戏文。我的字较于以前进步了很多,我直接拿小鲁的字,作为临帖,所以半年下来,我的字跟他的有几分相像了,他对着我的字,也不再不齿了。

他尤其爱看我写的戏文,我最初是默记一些我知道的戏曲,后来发现很多记得模糊了,于是干脆便自编一些。只是借鉴了一些戏曲的情节,那些狗血啊,天雷啊,越曲折越好,我将那些戏文内容讲给安安英英听时,她们很给面子的表现得如痴如醉,央求着我快多写些。

今天写的是家将与女仆之间的暖昧情事,我取了一个标题,叫《老爷,你强娶豪夺杀我情哥为哪般!》

安安和英英听得眼泪汪汪的,宫行眉骨不断抽动,隐忍地将戏文听完。我也眼泪汪汪的,笑意瞥得我着实不好受。

我笑意喷出时,鲁巍正好走入院内,油纸伞没将他遮周全,我瞥见他发梢衣襟都湿了时,便飞快地隐去了笑意。

“宫行你去准备一下,我已备好了马车,你将小鹰跟小山都牵出来,安安跟英英帮夫人收拾一下,我们要离开这里。

我们几人倏地全部起身,刚刚玩笑的心情,顿时全无。安安英英手忙脚乱地开始四下收拾,宫行二话不说冒着纷飞细雨往马厩那里奔去,我裹着身上的披肩,疑惑重重地问鲁巍怎么了。

“这里不是很安全,我们先换个地方。’噜巍紧一紧我的手,为了让我安心,又拥了一下,拍着我的背道:“没事!

我知道肯定有事,但是因为有他在身边,不管什么事情,我都不再害怕。

我将我新写的那些戏文,连同以前的都收了起来,里面有好些鲁巍还没看,我得留着。不稍多久,我们便全部收整好了,宫行将东西一件件放马车上去,,这是我第一次在这里感受到古时候的搬家。我们在这里住了短短半年,便已积下了这么多的东西。上马车时,我转回身去看那笼在烟雨中的青瓦小宅,那里留下的,岂是这马车便能载走的?

鲁巍将我扶上车,他便与我并肩而坐,他手握着我的手。我仍撩着车帘看那渐渐远去的宅子,生在心头的,不仅仅是一种离弃的不舍,还隐约有一种对安静生活终结的难过。

“等过一阵子,我们还回来这里,然后再也不走了。”身旁的人如此安慰道。

我转头看他,我很想问他,到底是荆南国又逼他了,还是南平国国君逼迫他了。我知道,潘传雄是他顾忌的一个直接原因,但是逼得我们飞快搬离,定是两国以庇佑为条件,逼迫他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了。

我跟他的距离极近,我侧头看他时,他也侧头低睨我,我看见他眼里那抹隐藏的担忧,那些话便又问不出来。我跟他之间,从来不将那些隐忧变成明虑摆出来说,他希望我简简单单的不受烦扰,我便如他所愿。即便明白,也想分担,却不能在他面前坦然提及。

他改成搂我,这半年来,他已楼成习惯,常常在阅读时,静静地搂着我。我喜欢听他缓慢翻书页的声音,也喜欢他胸膛呼吸时轻浅的起伏,常常会觉得那样就会天荒地老,偶尔我在半睡半醒间,会感觉到他轻吻我左颊那块淡淡疤印,就像此时,他轻吻那里时,带着满满的爱意与怜惜。

“你别担心,我们去扬越城,你以前说你家在扬越城,我们去那里,可能那里的气候,你会觉得习惯一些,对你的身体应当比较好。”他说。

我眉一紧,此刻,我才知道我们的目的地。我曾千方百计想要去扬越城,却未料到,不经然间,我竟会向着扬越城逃离……那个据我估测,最靠近我家乡的位置行进了。

我心突突地跳动着,那异于平常的狂躁,是因为梦想终于将达成的兴奋,还是某种预感出来的不安?

我不知道,我不是先知,我只是觉得心思突然紊乱不已。我不再担心那些复杂的朝政谋变,也不担心这一路上是否有奸人迫害,我只是有些烦乱。我坐如针毡,却又无从说起。

在马车上的大部分时间,我都在睡睡醒醒,唯一能让我安心的是,我不再做梦,这让我觉得心里的那些不安预兆又淡薄了些。

越往南,景色越发青翠。马车外的一切像被淹在如油春雨里,汪得滴翠。景色虽是迷人,但道路却因为春雨,而显得泥泞,很多时候,都是颠簸着。有一两次,马车的车轮还陷在了泥坑里,我们纷纷下车,安安给我撑着伞,我们看鲁巍和宫行披着一身蓑衣,想尽了办法才将车子弄了出来。

想着他曾是叱咤风云的一国将领,现如今却落得如此狼狈,我就感觉心脏被狠狠拧着。曾几何时,那个暴戾乖张的大人物,会失了天时地利人和,用他曾挥斥方遒的双手,淹在浑浊不堪的泥水中,去铺坑垫石。

我突然又坚定了那个主意,这一路上,我反复为之纠结。我曾想过,如果在扬越城,我遇见可以回去的机会,我是否要回去。

我不断想起鲁巍说的那句话来,他说如果没有我,就不是自由自在,而是行尸走肉。

我为了这句话,曾坚定要留在他身边的想法,在此刻看到鲁巍满身泥泞的模样时,瞬间坍塌了。

若我带给他的是安逸与平静,我愿意留下。

若我带给他的是动荡与艰辛,我宁愿离去!

一阵风吹来,将雨水吹进伞下,我低下头来,就着湿了的面颊落下泪来。那一阵风尚未停下,就将鲁巍的声音吹了过来。

“给夫人披上我的那件斗篷……”

我想起了初见他时,他让我在大冬天替他洗衣服;我想起我在将军府,他绞我脖子时眼里露出的杀意;我想起随他去塞外,他将捉鸟玩的我踩在脚下;我想起我一桶桶地将水提出他的房问,替他搓背时腹诽不己……

我跟他,何止这一点一滴,他对我从厌恶、粗暴、戏弄,到渐喜,到依恋,到关怀备至,我殷可,何德何能!

我感觉到肩上轻沉,知道是英英在替我加衣,我双肩一抖,眼里的泪水落至地而,混入泥泞中。

在距离扬越城只有十里路时,我们终于遭伏了。我被马车一个大颠簸给吓醒了过来,本以为又陷泥坑里了,却听到宫行一声大叫,鲁巍十分敏锐地用棉被将我一裹,便冲出了马车。我心下一紧,便听得外面一阵兵刃相碰的打斗声,这才一明白,鲁巍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我揭开棉被,掀了车窗帘子的一角看外面,我想看究竟来了多少人,我担心鲁巍和宫行能否对付得了。

我不敢出去,我不想给他再添麻烦和担心,但是麻烦却找上了我。我正在为与人打斗的鲁巍焦急时,马车的帘子被人撩开来,潘虹姚在看见我时,笑了起来,似是我终于成了她的瓮中之鳖。

我冲她一笑,道:“潘参赞,好久未见,你仍然美丽动人啊。”她将剑向我一指,道:“请夫人下车吧。”

“咦?”我将视线投于她身后。

有一句话,叫没有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我没演过戏,却看了二十多年的电视,狗血情节将会如何发展,我大抵都知道,这一招也是从电视上学来的,叫声东击西。

潘虹姹为防危险回头看顾时,我将藏于袖中的匕首,飞扔了出去。那其实也是我的一件宝贝,是鲁巍在我生辰那天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我也想过若途中遇到被挟持时,可以想办法用它逃脱,现下,我却不得不舍弃掉将它飞准红茶扔掷了过去。

我投得还算比较准,刀身锋利,即使我的力气不是很够,它也不负我所望地扎入了潘虹姹的肩窝。红茶一声痛呼,所持的剑掉落下去。

红茶的那声痛呼,让鲁巍误以为是我遭到了不测,我听到他大声疾呼着我的名字,我赶紧应着,趁红茶暂时失措,飞快溜下了马车。

有好几个人在围攻鲁巍,他分身乏术,我也不知道站在哪里会比较安全。安安英英看见我就朝我奔了来,护在我身前,潘虹姹拾了剑向我的方向砍来。我被安安她们拽着一路躲闪,眼看着剑身要落下,又总会险险地闪过,几次三番,我们惊叫连连,直到我瞥到鲁巍急乱的神色时,我才敛住了声音。突然我感觉背上从右肩至左腰,有一种皮开肉绽的火灼痛感,我闷闷地轻哼了一下,那一声闷哼,轻得连安安跟英英都未听见。

鲁巍那边己趋优势,不少袭击我们的人己瘫倒在地,地面上到处都是血迹,我被安安她们带至鲁巍那边,鲁巍与宫行在我们接近时,护在了我们的前面。

潘虹姹见未能杀掉我,便举剑指向了鲁巍与宫行。

“鲁巍,我父亲待你视如己出,多次提拔你,还一心将我姐妹二人许配于你,你为何如此对待我父亲及我姐妹二人,将我全家抄斩?”潘虹姹一边打斗,一边厉声责问。

鲁巍又解决掉了一名剑客,应道:“视如己出?参赞大人可能不知道,你口中将我视如己出的承相大人,你的父亲我的义父,曾灭我母亲满门。自始至终,他都知道我是谁,你认为他有可能将我视为己出吗?他不过是想利用我,再用你们栓住我,仅此而已!

原来,鲁巍知道,是谁灭宫家满门。我以为,那己成悬案,可他却一直都知道,而且认贼作父地隐忍了那么多年。若说到比心计,他跟潘传雄,还真是旗鼓相当。鲁巍跟宫行将伏击我们的人灭至只剩两名,我看着那所剩的两名潘家手下己露出惊惶之色来。明显趋于劣势的他们,若可理智对待,应当撤退。可是潘虹姹却在鲁巍的话说完后,杀得更加凶猛,若说她以前暗暗爱着鲁巍,此刻,她己完全将那份爱意转化成了恨意,以前有多爱,现在便有多恨。

“所以你那样对我姐,所以你也那样对我,在我们对你心意相属时,你却和我们虚情假意,为的就是寻找机会,借我之手,覆灭我家?”

我看到潘虹姹己经红了眼眶,原先被我刺中的肩,泪泪地流着血,她也不管不顾。我猜想,她是打算宁为玉碎了。

潘虹姹带来的最后一名刺客被宫行斩杀于剑下,鲁巍的剑也己架上了潘虹姹的脖子,我看见潘虹姹缓缓放下剑,眼泪从她的眼角成串纷纷落下。我一时觉得她十分的可怜,虽然我曾因为她扇我面颊而憎恶过她,却在此刻真正可怜她了。

她能有什么错呢?她跟她姐姐一样,被她们的父亲利用,虽然娇纵,却也并不是没本事,可是这样有本事的一个女人,亲情于她父亲处受折损,爱情于鲁巍处受挫伤,除了她的权势,她有过什么?

“你和你姐姐应当知道,我一直未曾想过要娶你们,在凤戈城同意与你成亲是因为你要挟我夫人,我迫不得已。我也从未应过你的情,或主动向你表露出亲昵,并非是我利用你,而是你刚刚好被你父亲安排进了这棋局当中,我必须要借你过河。”鲁巍回应着她的话,我听得唇角发干,忍不住就紧了紧握在手中安安的手。她侧头看了我一下,搭了只手扶着我的手肘处,复又转头盯看着对峙的情形。

潘虹姹由哭至笑,似乎己经心灰至全然放弃,手中的剑“呼”的一声掉落至地面。我看她笑得一身都颤抖起来,美人疯狂时,即便已经趋于颓势,却仍令人毛骨惊然。我莫名就害怕了起来,如同她般,开始发抖,力量慢慢地在她的笑声中流失。她突然止住笑,性向我,我的轻抖在她凌厉的目光中顿止,心中一片难受,像火灼油浇。

“你的夫人?她凭什么!”她复又看向鲁巍,唇角讥笑,道∶“我这回来,就是要一个鱼死网破的结局,我没想过我要活下去,但我也定不会让你们称心如意,安逸度日。”

宫行急道:“大人,杀了她!

潘虹姹根本不理会宫行,目光偏都未偏,瞅着鲁巍的眼里渐渐地便有了悔意与不舍。她仍是渴望的,我不知道死在自己所爱人剑下会是一种怎样的心情,我想我无法领会了。我软下身子时,听得她带了些小得意地说道:“我的剑煨了毒,此时,她定是毒至内腑了……”

我又听得一声兵器掉落的声音,挡在我前面的人飞快转身,一把拉住了我。我被他那一拉扯,疼得整个背脊都撕裂般疼,他们都不知道我哪受伤了,安安英英尖叫着问:“主子,你怎么了?”

突然,我瞥见让我惊悚的一幕,我尚来不及呼喊,就听得鲁巍一声闷哼,他高大的身躯突然向我压来。

从潘虹蛇将刺在她肩头的匕首拔出来,再到她将该匕首从鲁巍的背部扎入他的心窝,只用了两秒钟的时间。一切转变得过快,所有人都措手不及。我一时气急攻心,眼前发白,当我看见血红漫天时,眼神才有了聚焦。宫行暴吼着挥了长剑,给了潘虹姹最后一刀,我看到她的血飞溅开来,纷纷扬扬地落在鲁巍的背上我的脸上。

我后悔着,不断自责着,我知道我在这个世界活不下去了,我不知道我是否还能回去。以前我最在乎的这两件事情,在那一瞬间,都淡远了,我后悔自责自己没有用自己将死之身,替他挡住那一刀。他轰然倒下时,我甚至感觉到了他因为心脏重伤而抽搐的颤动,他甚至来不及给我留一句话一个表情,我更没想到,他送我的礼物,本来是想让我作防身之用,却未料到,这样的东西始终不是祥物,最终,它以这种方式又回到了他这里。

他曾经那么坚强,他潜入杂艺连时屡屡受伤,且那么严重,他最终都能没事;他的将军府常常遭人行刺,他也没事;他百战沙场,面对千军万马,他活下来了。可是现在却被一个己重伤的女人轻易地夺去了性命……

瞬间,我觉得扎在他心口的那刀,扎在了我的心上,那种痛像是要撕裂我般,让我哀号不已。他仍然死死地拽着我的手,他死的时候仍是与我相连的,我搂紧他,倾倒于泥泞之中。

当我们一起落在泥泞中时,我仰面看着天空纷纷落下的细雨,我感觉这个世界,除了他以外,什么都消失了。安安英英和宫行,消失了,周围那些尸体消失了,混入泥水中的血红消失了,树木万物,都消失了。

我来这里两年多,似乎就只是为了来感受这一刻,那种撕心裂肺过后,是尘埃落定的安宁。他的逝去太快太突然,虽然我为此痛彻心扉,可是当我的意识越来越飘散时,我想其实这样也未尝不好。至少,他不会体会我这般难过;至少,他在这个世界不会再孤单。他定是知道我陪不了他了,所以他那么干脆地毫不留恋。我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他,我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跟他说那句话,这半年来,我每每都觉得我跟他之间,己经不需要赘语,只是突然间,我很想跟他说那句我从未对他说过的话,那句话,即便是赘语,我也想要告诉他:我爱他!

苍弯灰暗,远远的传来靡靡之音,晰晰呀呀的似乎有人在天际唱着京戏,成串的泪珠落入我的发髻,我闭上眼睛,那首天外来音己越来越近,我抱着己经冰冷的他,听着,听着,它在唱什么?

不知道是声音向我飘近,抑或是我向声音飘近,耳中那声音越来越清晰了,我听到它在唱道:

“梁上燕,飞上天,替我捎话问青天,若是天也遂人愿,但愿来生年年岁岁能相见……”

尾声

积雪很厚,那一片蓝光红影中,我被人抬上了救护车。睁开眼的那一刹那,我以为我回到了坠马之时,那股寒冷,那股疼痛,都让我止不住地颤抖,我不断地哭泣。

让我不知道我伤了哪里,我的羽绒服上有不少的血迹,我的背火辣辣的疼,我醒来之后的很长时间内,耳中都有那飘飘仙乐,可是却让我听得悲伤不已。

我向来很笨,妈妈说我脑容量跟蚂蚁一样小,所以我始终无法理解,从车祸发生那一刻,到我被抬上救护车,这短短的时间里,我为什么会将两年的光阴过得如同亲历般,日夜无差。

也许,真的有瞬间光年。以前我看过一些玄学怪说,说时间是一个立体,在不同的空间,快慢也不同,意思也就跟人们常说的天上一天人间一年的说法差不多。玄学家说那是时间轴在我们所处的这个度界里,按着固定的快慢行走着,无法回逆。但是在其他的度界里,时间充满了弹性可快可慢。我又曾听说一些心理学家用催眠写的关于前世今生的一些论著,人们对自己从未接触过的世界,从不知道的事物,会在被催眠的过程中,如同亲历,事无巨细地想起来。

那个玄学家说,人的意识,不会随着形体消失而消失,它就如同一滴水,从天空落下,滴入河流,进入千家万户,经过冲洗,变脏流入水沟,再顺着排水沟落入汇流当中,奔入海洋,再被蒸发,再度落下……

意思就是说人的意识不灭,不管以哪种形体哪种方式寄存着,它可以感受着它作为那种物种时的一切感观。所以常常有一些心理学家,以催眠的方式,能够让人的意识回到这一世生命体之前的记忆中……

我疑惑不己。

那一场恩爱欢喜,对于我来说,究竟是前世今生残留下来的记忆,还是庄生晓梦迷蝴蝶?

那些人,那些事,那些山川河流,那些历史烟尘,是真?还是假?我抖动着手,发现身上的衣物太多,加之背部受伤,我根本无法曲起身体,我多想摸摸我的脚踝,来证实一下那并非太虚幻境,来证明我的感情不是一场荒谬。

有护士拉住我的手,拍着我的手背安慰道:“别哭别哭,不会有事的,都会没事的……”

她自然不会知道我为什么要哭,连我自己都有一会儿觉得这个世界根本就是虚无的。那些眼泪那些疼痛,也都是虚无的,连此刻我的想法,也是虚无的。

我曾学习过那么多的科学理论,在此刻我通通忘记了。那一场似梦非梦似幻非幻的虚幻显得太过真实,那种痛彻心扉的余悸太过强烈,我甚至能清楚地感觉到鲁巍他最后倒在我身上时他的重量与最后的那一次呼吸,那些,怎么能是假的呢?

我闭上眼睛,泪水便泪泪流过太阳穴,我沉浸在我的悲伤里,我沉浸在我的回忆里。除了我知道我回到了现实中,我己经没有多余的思想,去顾及其他了。能将脑袋清空的,是临上手术台的那一针麻醉针。我进入了黑沉的无意识状态,什么都没有,无过往,无现实,无将来,无思虑,可是,悲伤却不休不止。

睁开眼睛时,我看到了我的父母,还有,我的公婆……

我在看到他们的第一时间,意识通通回笼,我认识每一张脸,记得他们的身份。我的公公鲁大山是公安局副局长,我的婆婆是一个和善开明的老人,我的丈夫是……

“鲁巍呢?鲁巍呢?”是的,我的丈夫是一个警察,他叫鲁巍。我终于记起来了,为什么,我会在见到木丁第一眼时,就不由自主地黏糊他,我曾觉得他身上有我要的安全感与熟悉感,那些莫名的感觉,到现在才清晰明朗。原来,竟是这个原因,我忘掉了最重要的那个人。

我们因为百年难遇的冰灾被困路上八天七夜,他驱车来接我,干辛万苦寻到我后,我们却仍是没躲过路边冰雪覆盖的大坑,最终翻车了。我妈安抚着我,道:“他在另外一个病室隔离着,情况不是特别好,不过万幸他还活着,他的心脏部位受了伤,但是手术还是成功的,现在他在重症病房隔离观察着,还没过危险期。”

我想起了潘虹姹将匕首扎进了他的心脏部位,一时心悸胸闷,他的伤是车祸造成的?还是潘虹姹扎伤的?我又糊涂了,脑袋像要炸开般难受,越想越纠结,最后痛苦不堪。

我将头埋入枕头,闷哼不已,头痛让我差点发狂,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影像混乱得让我觉得我是不是疯了。我听见我婆婆亟亟地叫唤医生的声音,有护士在我手上扎针,不久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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