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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祸--太女请上榻-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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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拿到卷轴的人,就要遭受两个人的共同攻击,卷轴来回易主,就是没有人能将其从这座桥上成功带走。

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大吼:“殷庄主,密函绝不能落入贼人手中,你还不点燃引信!”

是七皇子!引信?点燃引信?

轩辕梦直觉不妙,突然觉得,刚被自己夺回到手里的密函是那么的烫手。

殷俐珠眉心一蹙,在看向邵煜霆的时候,露出为难的表情。

就知道不会这么简单,既然派月影山庄护送密函,又有七皇子随行保护,可想而知这份密函的重要性,哪会这样被自己轻易得到。

难道手里的这份密函……

来不及思考,在殷俐珠手指微动的刹那,便将密函掷出。

好戏没看成,自己却给别人演了一出好戏。

淡淡的硫磺味窜入鼻腔,不妙的念头刚在脑中滚过,就听“轰隆”一声,仿佛整个山体都随着这惊天的爆炸声而晃动。

这次是不想跳桥也要跳了,浓密的烟雾腾起,木屑的碎片四散飞溅,有一片甚至擦着她的脸颊飞过,火辣辣的疼。

山崖不知有多高,也不知山崖下是密林还是平地,在急速坠落的过程中,她想的竟然不是自己会不会死,而是掉下山崖后,能否也能像武侠小说中的主人公一样,得到绝世秘籍,或旷世宝藏,绝色美男也行呀。

但她的想法毕竟是虚无的,当冰凉的河水漫上身体,将呛鼻的硫磺味掩盖时,她就知道,这只是一次普通的落崖,不但密函没有夺到手,还被灌了几口味道怪异的河水。

为什么每一次遇到邵煜霆都这么倒霉,自己一定和他八字相冲,两人只要搁一块儿,那就是哈雷彗星撞地球,一辈子一次的奇迹!

郁闷……

拖着沉重的身子爬上岸,没好气地瞥了眼紧跟身后的人。

其实他也没比与自己好多少,再怎么有气质的人,被脏水一泡,什么气质什么都没了。

这次谁也没占到便宜,就当是活动了一下筋骨吧。

看了眼高高的山崖,轩辕梦决定还是走上去,免得掉下来又得灌一回污水。

至于身后这家伙……能甩多远就甩多远,看到他就来气!

刚转身,一个低磁的声音便传入耳中:“站住。”

站住?

他以为他是谁?玉皇大帝吗?呸!天王老子也别想命令她!今日不同往昔,他若再敢用强,她不介意送他一记佛山无影脚,让他尝尝鲜。

脚下不停,可身后的人却并不打算善罢甘休,一道青影在眼前闪过,沉静深邃的黑眸近在眼前。

她双臂环抱:“你想怎样?”

他不语,目光紧紧盯着她被面具遮盖的脸庞。

“这两年中,你去哪里了?”

心头猛地一咯噔,下意识抚上面颊:“你在说什么?”他不可能会认出自己!

他又往前走了一小步,目光越发深邃,雪亮明晰,令人不敢直视,“为什么要夺密函?”

她已经可以确认,他早认出了自己,她只是不明白,连恨自己入骨的轩辕慈都没认出她来,邵煜霆是凭什么认出的。“这与你无关,让开!”说罢,毫不客气地抬手往他身上挥去。

掌心还未触碰到他,就被牢牢攥住了手腕:“朝廷的事,你不要插手。”

她冷笑,眸光冰冷:“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这是警告,不是儿戏!”

用力抽回手腕,她笑得越发冷澈:“我也警告你,我的事你少管,我的脾气不好,惹怒了我,有你好看的!”

这张脸太熟悉了,尤其那双眼睛,与女儿的真像。这简直就是一种无形的折磨,对他出手,如同对自己最爱的人出手一样。

她恨这种感觉!

“轩辕梦!”即便暴怒,他的脸上也是没有表情的。可当他用严厉的口吻唤出她名字的霎那,她明显看到他眼中有一抹摇曳的流光一闪而逝。

她下意识后退,没有其他理由,只因为她讨厌面对他。

一看到他,就会想起两年前自己的无助,他的酷戾,还有那激烈的纠缠欢爱。

他一直都想折辱她,想将她踩在脚下,想控制摆布她的命运,可她偏不,两年前他没能如愿,两年后更别想!

“轩辕梦,看来你根本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他的声音很好听,却永远如冰玉般阴寒。真是搞不懂,殷俐珠怎么会喜欢这种男人。

不过,偶尔他也会露出温和的目光,就似两年前,他对她说,人活着,总要戴上面具,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既然是痛苦的事,怎么忘都忘不掉,不如永远都不要去想。

脚步不自觉停下,她转头,口吻漠然:“邵煜霆,有件事我想你弄错了。两年前,你我之间就已经再无瓜葛,你没有任何资格命令我。再者,如今的我,也不是两年前那个需要你来同情的可怜虫,我不需要你的提醒,也不想听你的警告!”

总觉得只要面对他,自己就会失去引以为傲的从容,她完全可以转身离开,以她的轻功,可以在片刻之内将他甩得远远的,可不知为什么,她却要停下来,听他说这些引得自己大动肝火的话,又要用冷漠甚至决绝的话语来驳斥他。

她和他,有过最亲昵的肌肤之亲,可两颗心,却隔着世上最遥远的距离。

深吸口气,不等他回答,便转身朝前走。

她今天真的是失态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心情。

身后衣袂声翻飞,那抹青色,再次出现在眼前。

她的耐心,终于被逼至临界点:“邵煜霆,你有完没完!我明确地告诉你,我讨厌你,只要看到你,我就觉得恶心!我不出手不代表不敢,我只是不想在你身上浪费时间,你最好立刻让开,永远都别出现在我面前,如果你想报仇,就光明正大地来找我挑战,生死有命,届时我必定不会手软!”

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她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冲着他大吼大叫,可眼前的那张面庞,刀削斧凿般深刻,却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她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骂着骂着,竟然连怒吼的力气都没有了。

最终,她停了下来,心中连连苦笑。

真是痛恨啊,痛恨这样的见面,痛恨这样的自己。

“我想看看你的脸。”沉默中,他蓦然开口。

她讶异,有些怀疑自己听到的内容。

他没有等待她的回应,径自伸手,朝她面颊上探去。

她用力打开他的手,阻止了他的窥探。

他瞳眸淡然,仿佛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没有半分悸动:“你真的想要那份密函?”

她再次愕然,这人话题转变的也太快了吧。“不需要你来操心。”

“天下即将大乱,你最好不要搅扰到这些是非中去。”

她觉得他的话真是可笑,这算什么?警告?还是关心?忍不住笑:“你这么说,是在帮我,还是在帮殷俐珠?”

他面容依旧平静,不管她如何讥讽,他都不会有半点情绪波动:“两年了,你还是没有学乖。”

“邵煜霆!”自己激不起他的怒火,他却可以轻易激怒她,“别表现得你很懂我,我说过了,我讨厌你,如果知道今天抢夺密函会遇到你,我就是死也不会来!别再考验我的耐心,我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你惹火了我,我就把你的将来搅得一塌糊涂,让你活着比死还难受!”

他垂目看她,双目轻眯,只回以淡漠的三个字,“我奉陪。”

奉陪?奉你妈个头!

两年前她就被他气得快发疯,两年后,她又成了他的手下败将。这个男人,永远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仿佛天下间所有的喜怒哀乐都与他无关。

她讨厌他这副面孔,讨厌他的冷淡,与他相比,自己显得是那么不冷静,那么冲动。

既然没有感情,也不知何为喜悦,何为痛苦,又何必与自己纠缠不清?难道打败自己,让自己臣服于他,对他来说真的就那么重要?

真是个变态。

深吸口气,平缓了内心无端而起的火焰,片刻后,她幽然沉静道:“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是错的。我挑断你的手脚筋,将你困在太女府三年,你欣赏足了我的落魄,也用最屈辱的方式践踏了我的尊严,你与我之间,早已扯平。我不想再与你有任何纠葛,就这样吧,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们不是仇人,亦不是朋友,今日分别,就是互不相识的陌生人,下回你若再坏我大事,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等等!”才一转身,某人毫不客气的话语又一次传来。

她忍着发飙的冲动,冲他淡然微笑,只是那笑,却不达眼底:“现在就想报仇?”

他不语,只走到她面前,猛地牵起她的一只手,她下意识想抽回,可无奈他握得死紧,仿若要捏碎她腕骨一般。正当她思索要不要给他一掌时,却见他从怀里取出一卷明黄色的卷轴,塞到她的掌心:“这份才是真正的密函。”

望着手里的卷轴,她脑子一懵,大脑瞬间空白。

现在怎么办?狠狠打他一掌,还是不屑地把密函丢掉,或者诚恳地说句谢谢?

尼玛!哪一种都合适!打他没必要,密函不能扔,说谢谢?那还不如杀了她。

在她呆滞的目光中,青色的孤鹤腾空而起,等她回过神时,早已不见了邵煜霆的踪影。

谁能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恍恍惚惚回到军寨,一路上,满脑子都是邵煜霆古怪的行为。

他到底是在阻止她,还是在帮她?对于他的目的,她真的迷茫了。

明黄的密函放在桌子上,迟迟未动。

不是她怀疑密函的真假,而是今日发生的一连串事情,让她没有心思去看那份密函。

“砰”的一声,门被人从外大力撞开。

一个小小的身影扑在她怀里,指着头上五彩的花环,兴冲冲道:“妈咪快看,这是绵儿哥哥给我编的花环,漂亮吗?”

小丫头笑起来真可爱,尤其是颊边的两个小酒窝,还有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

眼睛……

以前不觉得,自从今日重遇邵煜霆,越发觉得她这眼睛与他相像,当小丫头望着她时,恍然中,她竟有种邵煜霆在看着自己的感觉。

“妈咪妈咪,你怎么不说话!”小丫头见她不理自己,拽着她的衣摆拼命摇晃,小嘴撅得都可以挂酱油瓶了。

轩辕梦回神,将她抱起,放在自己的膝上:“嗯,花环很漂亮,不过我的小湉儿更漂亮。”

小丫头乐得咯咯直笑,搂住轩辕梦的脖子,撒娇道:“那妈咪也给我编一个花环好不好?”

“妈咪编的没有绵儿哥哥编的好看。”她这是实话,绵儿的手很巧,她根本做不来这种细活。

小丫头原本还兴高采烈,突然小脸一垮,拽着花环不吭声了。

轩辕梦忙亲了亲她的小脸蛋,柔声问:“怎么了,小湉儿生气了吗?”

小丫头倚在她怀里,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妈咪,为什么我没有爹爹?”

轩辕梦脸上笑意一僵,怎么搞的,又提起爹爹来了。

“小湉儿怎么会没有爹爹,对你好的哥哥,全是你的爹爹。”

小丫头摇头,可怜兮兮道:“不是的,他们不是我的爹爹!”

轩辕梦奇怪,小丫头这么肯定他们不是她的爹爹,难道是知道了什么?“小湉儿怎么知道,他们不是你的爹爹呢?”

“因为他们长得跟我不像!”

心头一跳,手臂下意识圈紧怀里的小身子:“谁跟你说的?”

“大家都这么说。”小丫头虽然只有两岁,却比猴还精。军寨里的人,虽然不会当着她的面说,但偶尔会私下里议论,也不知怎么被小丫头听去了,竟被她记在了心里。

轩辕梦笑笑,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解释道:“那是因为小湉儿还小,等你长大了,才能看出你和爹爹们到底像不像。”

“可二狗哥哥也很小,他就跟他爹爹特别像!”二狗是义军里一名士兵的孩子,比小湉儿大一岁,整天在后山沟里玩泥巴。

“二狗是男孩,所以跟他爹爹像,小湉儿是女孩,你们不一样的。”

小丫头毕竟小,好糊弄,三言两语就骗过去了。

终于破涕为笑,小丫头从她膝上跳下,“我让绵儿哥哥也给妈咪编一个漂亮的花环!”说着,兴高采烈跑出房间找绵儿去了。

呼……小丫头虽小,但也不是好糊弄的,随着她一天天长大,她的疑问会越来越多,真怕哪天就瞒不住了。

无意间,目光掠过桌面上的密函,轩辕梦伸手,缓缓打开。

饶是她早就做好的心理准备,也万万没想到,轩辕慈竟会这么卑鄙。

明里与昊天结盟,共同抗敌,实际上却暗中与宛东君主联手,企图瓜分昊天。

祁墨怀啊祁墨怀,以你的心智,怎会如此轻易就相信轩辕慈呢?记忆中,那是个沉稳安静,看似无欲无求,却野心十足的男子。他的聪慧与谋略,全都隐藏在了那儒雅清润的外表下,他并不可怕,却能让人防不胜防。她突然有些期待,在得知自己被背叛后,他会有怎样的表现,是气愤,还是无奈,亦或者……是毁灭。

轩辕慈大张旗鼓地派人在镇子里寻找南宫灵沛,当搜寻无果后,立刻收兵,这点倒让轩辕梦感到有些惊讶。惊讶过后,细细一想,便不难猜出,她收兵的原因不是放弃,而是在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毕竟是亲姐妹,两人做事都是刚毅果决,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想到她得知密函丢失后那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轩辕梦忍不住嘴角上扬。

她就是要让她惶恐,让她愤怒,让她亲眼看到自己的失败。她要让她知道,她根本就没有这个能力,也没有资格,做高高在上的王!

她轩辕梦才是王,是天下的主子!

“喂,你的老相好来了。”懒洋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调侃和嘲讽。

她斜睨倚在门框上的紫影:“我的老相好?哎呀,我的老相好多了,你说的哪一个啊?”

嘴角一抽,完美的笑逐渐扭曲:“原来你有这么多的老相好,看来我们都被蒙在鼓里了。”

这家伙,一天不跟自己抬杠就皮痒:“你想知道都有谁吗?那就过来,我一一数给你听。”

萧倚楼嗤道:“我没兴趣知道,你还是留给自己缅怀吧。”

“可我就想说给你听。”阴阴的嗓音,带着十足的压迫力。

他笑得不知所畏:“可我不想听,怎么办?”

“没关系,只要你乖乖过来,我会让你心甘情愿求我告诉你。”

“是吗?虽然我很好奇,但我现在有些累了,明天再说吧。”

一声轻笑,红色的身影便出现在萧倚楼面前,她双手支着门框,将他困在两臂与门扉间:“想走?也要我同意才行。”

他眼角瞥着她脸上的红痕,“哟,玩的真激烈,脸都被抓破了。”

她无语,这家伙,明知她脸上的痕迹是利物擦过留下的,偏要说成是被男人抓的,幸好这房里没别人,否则指不定怎么误会呢。

“你也想玩?”

他撇开眼,就知道她不会害臊:“免了,你还是找你的老相好玩去吧。”

她靠近他,将他紧紧压制在门板上:“你口中老相好究竟指的是谁?嗯?”

“这要问你自己吧。”

“看来不用点手段,你是不会说实话了。”光天化日,门外还有来来回回经过的人,这边香艳的一幕,尽皆入眼。

他白皙的面容染上点点红晕:“真不要脸。”

“说还是不说?”她的手指,以探入他衣袍的下摆。

若是两年前,或许他还能笃定,她不敢当着众人的面欢好,可现在,他却有些捉摸不透她了。那双眼,比两年前更深,更沉,更难以捉摸。

他按住她的手,俯身在她耳边,轻轻开口:“我若为君,你便为后。这句话,天下人人皆知。”

她身子一僵,“什么意思?”

这回,优雅从容的人,换成了萧倚楼,他牵住她的手,按在自己修长的大腿上:“他若知道你还活着,一定会很高兴。”

有些话,并不需要明说,便已心知肚明,她突然失去了调戏他的兴趣,收回手,懒懒坐回椅子上:“我要搅乱的是天下,包括他的江山,我们是敌人。”

“可他不这么认为。”他拉出椅子,坐在她的对面。

轩辕梦挑眉看他:“总觉得你在吃醋。”

他大方承认:“我就是在吃醋。”

他的坦白,到让她一时失语:“真拿你没办法。”

“要去见他吗?”

“见他做什么。”

萧倚楼用手指指桌上的密函:“不告诉他,他就只有死路一条。”

“你以为我在乎?”

“难道你不在乎?”

不在乎吗?其实,她自己也说不清。还记得那个雷雨天,他阴厉暴躁的眼神,和势在必得狠辣。

她和他,早在那一刻,就已经走上了对立的绝路,什么我若为君,你便为后的诺言,只是一个贻笑大方的笑话可以,他们谁都不信。

“你可以易容接近他,以你现在的能力,想不被发现应该很容易吧。”口中说着吃醋,却还为她出谋划策,萧倚楼趴在桌子上,紫眸斜挑,带着微笑望着她。

手指抚过明黄的绫绢,轩辕梦也学他趴在桌子上,手指一下下戳着他的脸:“倚楼,你真大方。”

他抓住她的手指,放在唇上一吻:“我不是大方,我是在期待你们彻底反目。”

她“扑哧”一笑:“你可真坏。”

“你不就喜欢这样的我?”他促狭地眨眨眼。

她推他一把:“去,少学我说话。”

他纹丝不动,眼底闪过清浅的笑意,如一朵盛放中的紫罗兰。

与萧倚楼的斗嘴,驱走了内心因重遇邵煜霆而带来的沉郁。他一直都是她的开心果,那抹紫色,如同沉浸在心底的蜜糖,只要有苦涩泛出,那份甜便会盖过苦涩,给她欢乐。

不管她想不想见祁墨怀,她都要把消息带给他,破坏轩辕慈吞并昊天的计划。

只是,要如何把消息带给他?扮乞丐还是扮花娘?不对,这里是龙华,要扮也是扮小倌,但祁墨怀又不是断袖,只怕自己还没接近他,就被他身边的侍卫一掌打飞了。

唯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扮成下人,混进轩辕慈落脚的宅院。

只是这个法子风险有些大,随时会有被识破身份的可能,容不得她多想,金三娘的情报已经送来,今日午后,昊天君主便将到达小镇,与轩辕慈会面。

靠!去就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要混入宅院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因里面住的是一国之君,所以守卫十分森严,不但层层把关,进出都要有特制的令牌,更坑爹的是,竟然每一个进入宅院的人,都要由一名大内高手探查内息,只要查到有武功,立马格杀勿论。

轩辕慈活得也太小心了吧,敢情伺候在她身边的,除了御前侍卫外,其余人等,一律不能有武功?

她还没有完全藏起内息的把握,只能找白苏要来一些软骨散,将自己的真气封住。为了保险起见,万一身份被揭穿,她可不想再做一次任人宰割的鱼肉,所以备了一颗解药藏在胸口。

轩辕慈做了皇帝,脾气也变得暴躁了,动辄杀人,所以每天侍人都不够用,只能从镇上以及京都调拨人手。正因如此,所以才没有人对她这个生面孔起疑。

混在下人中进入大宅,刚走到中院,就见一群侍人急匆匆从内院跑出来,个个面色惨白,汗如雨下。

咋了?天塌了不成?

“快,快传太医,凤后又晕倒了!”走在最前的一名侍人,扯着嗓子嘶声大喊,顿时,周围一片混乱。

似乎听到凤后昏倒的消息,对于她们这些伺候在皇帝身边的人来说,比天塌下来还要可怕。

凤……后?

可是云锦?

时隔两年,这个名字,对她的影响竟依旧如斯,只是听到他昏倒,心弦便狠狠一颤,带着一股涩然感觉,强烈到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他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轩辕慈又那么爱他,他应该会过得很幸福,又怎么会晕倒。

“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干活去!”管事见她望着内院的方向发呆,一把揪住她的耳朵,劈头便骂。

靠之!虎落平阳被犬欺,她轩辕梦的耳朵岂是人人都能揪的?就算要揪,也要留到床上,给自己的夫婿揪。

还好管事心里也很慌,只骂了两句,就打发她干活去了。

云锦的昏倒,给这偌大的宅院蒙上了一层死灰般的颜色,人人自危,生怕凤后这一闭眼再也醒不来,她们全要一起陪葬。

到了午后,当凤后苏醒的消息传开时,大家脸上的沉痛之色,才有所缓解。

不到这虎穴中来探探,还不知这些人竟然天天在过提心吊胆的生活。她知道云锦的身子不好,但那是因为操劳过度,可他现在既然是凤后了,还有什么好操劳的,他赢了,赢回了自己的爱情,赢回了尊严,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想不通,真是想不通。

“你发什么呆啊,还不赶紧跪下,昊天的皇帝来了!”袖口,被人用力扯了一下,轩辕梦抬目,隔着人潮,一眼就看到了身着朱红锦袍,被人簇拥着,面若朗月的华贵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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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娶一个死人

两年不见,他身上的那份尊贵气度越发雍容,即便只着一身朱红锦袍,比起一身明黄的轩辕慈,却更显大气威严。

他果然是天生的王者,帝王之气从骨子中散发而出,没有一丝牵强,也没有半点违和,他的每一个举动,都完美优雅至极,让人挑不出丁点错处,一切都像精心彩排过的一样。

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每个人都有或大或小的变化,而他,一代帝王,经过两年时间的淬炼,变得更成熟,更稳重,更内敛,那双深邃带笑的眸,是属于帝王的眼,她几乎已经无法从那双眼中看到任何东西,他学会了隐藏,学会了深沉,学会了将自己的内心,彻底掩埋在权利和地位的坟墓下。

“喂,你不想活了!”拽住袖口的力道加大,她随着那股向下的力道跪了下去。

这边的动静不大,却还是引起了祁墨怀的注意。

若有若无地一瞥,她甚至猜不透他看向的是不是自己这里,目光虚无地一晃后,他再次保持完美得体的微笑,转向对面的轩辕慈。

轩辕慈这边的阵容也不小,除了她亲自现身迎接外,身后还有被封为建平王的轩辕霞,以及几名朝中一品大员。在轩辕慈的左后侧,站着一名宫装打扮的男子,仔细一看,竟是低眉敛目的祁锦禹,因站得比较靠后,又隐在人群中,故而不是很明显。

时隔两年,兄弟俩再次见面,却是这样一种情形,实在够讽刺的。

迈着优雅从容的步子,祁墨怀走到轩辕慈面前。

无声的对视,只有当事人自己才知道,这里面所蕴含的暗流汹涌。

“龙华的女皇,很荣幸得到您盛大的招待。”淡淡的话语,虽没有刻意彰显天气的威严,却将那股气势表现得淋漓尽致。

轩辕慈眼中有小簇火苗在跳动,不过她的脸上,也同样是完美客套的微笑:“昊天的君主客气了,我龙华泱泱大国,招待远方来客,自然要尽心尽力,以表示我们的诚意。”

“瞧,十三弟,我就说嘛,龙华女皇胸怀宽广,雍容大度,一定不是个记仇的人,你输了,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他笑着转向身后,一副闲聊家常的模样,压根就没把对面的女人放在眼里。

这当皇帝的人真是奇怪,两国不是要化干戈为玉帛,联手结盟,共同抗敌么?怎么见了面却互相嘲讽,互相挖苦?果然,当皇帝的人都或多或少存在心理扭曲。

如今也已封王的十三王爷同样笑着回道:“皇兄放心,臣弟是个信守诺言的人,愿赌服输,连龙华的女皇都不计较前尘旧事了,我就更不会赖账了。”这话是对着祁墨怀说的,但明眼人一听就能听出,他其实是在讽刺轩辕慈小肚鸡肠,妒贤嫉能。

轩辕慈的脸色很不好,不过轩辕梦知道,她就是再气恼,也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发作,她只会暗中加紧与宛东的联系,确保合作,然后杀昊天一个措手不及,这才是报复祁墨怀的最好方式。

“朕已命下人备好客房,临近水榭,那边环境清幽,是个避暑的好地方。”轩辕慈说着,便要命人带领祁墨怀一行人前往内院。

就在这时,祁墨怀的目光,越过轩辕慈,越过数名大臣,落在了尽量将存在感放到最低的祁锦禹身上:“看来,女皇陛下对于迎接我们,还是不怎么有诚心啊。”

轩辕慈脸色又是一变,不过很快,她就恢复了常态:“此话怎讲?”

祁墨怀扬了扬眼角,目光上下打量过祁锦禹:“女皇口口声声说自己有诚意,却为何不见凤后?只有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男妃陪同,女皇难道不觉得掉价吗?”

掉价?掉价的不是轩辕慈,而是祁锦禹。

如此尴尬的会面,将所有的耻辱与卑微全都血淋淋展示人前,祁墨怀的嘲讽,无异于在他心口的疮疤上,又狠狠划了一刀。

他双拳紧握,脸庞青红交加,一截明黄衣袖伸来,将他挽到身前,“凤后凤体抱恙,不能来迎。禹侍君是朕身边的宠妃,朕已拟好旨意,不日便要晋禹侍君为贵君,身份与凤后不相上下,由他来迎接诸位,难道不能证明我龙华的诚意吗?”

祁墨怀轻轻一笑,不置可否:“贵君身份的确高贵,但比起风后来,却是一个天,一个地。”

最然早就知道祁墨怀不是个厚道之人,却没料到,这家伙竟会邪恶到这个程度。

常言道,咬人的狗儿不露齿,祁墨怀绝对是腹黑中的佼佼者,表面一副慈悲为怀的样子,内心却藏着一个可怕的魔鬼。

有些不太明白,祁墨怀对自己的亲弟弟,为什么要如此苛刻,在她的记忆中,祁墨怀并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可他现在对祁锦禹,明显怀揣着强烈的憎恶,而祁锦禹在面对他的冷嘲热讽时,竟也没有表现出该有愤慨,而是默认了祁墨怀的指责。

到底怎么回事?她自以为是看戏人,却总被戏中的反常所困扰,她已经弄不清是自己在看戏,还是戏在看自己了。

轩辕慈在维护国家尊严上,还是一点都不肯做让步的,她轻哼一声,目光落在祁墨怀的身侧:“我龙华的诚心已经够重了,倒是你们昊天,一个妃嫔都不见,这岂不是对我龙华的不尊重吗?”

祁墨怀从容道:“并非我不愿携带妃嫔,而是我曾发誓,此生此世,只娶一个妻子,就是朕的皇后。”

“哦,是吗?”轩辕慈的目光来回扫视:“那怎么不见皇后呢?难道,您的这位皇后还见不得人不成?”

祁墨怀依旧从容,这是他这份从容,这么看怎么古怪,“皇后正在外面等候,只是……您可能并不想见到她。”

不想见到她?这是什么意思,轩辕慈下意识有了不好的预感,难道会是她?不可能!如果她去了昊天,做了祁墨怀的皇后,自己不可能一点消息都得不到!

绝对不会是她!

“您和您的皇后真是情深意重。”不咸不淡说了一句,想当初他冲冠一怒为红颜,不顾朝中大臣反对,也不管国家生死存亡,亲率百万大军攻打龙华,还以为他对轩辕梦的感情有多深呢,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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