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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老志-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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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很少有人来,小心脚下。”谭凝紫拂开道边的枯枝,轻轻叹道:“我不到十岁就来峰上随师傅学道,在师门中也算是勤勉用心的了。可是跟云师叔一比,却又差得远了。她在接天崖参悟‘摩崖石刻’多年,甫一回山就搬到人迹罕至的峰顶居住,似这般遗世独立的心性才可望长生大道。相比之下我这些年难以寸进也就不足为奇了。”
“云师叔的进境固然是高。平心而论,师姐的修为也是难能可贵了。”明钦感慨的道:“像你这般年纪,能迈入真人境界的应该是寥若辰星了吧。若是在凡间,即便有仙师传授也得一甲子以上的修行才能得此境界呢。”
“我还不是真人境界呢。”谭凝紫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
…………
仙是一切功果的统称,所谓超凡脱俗,是三界生灵的高级形态。儒、释、道三教对其意蕴多有阐释。
佛陀说,‘周天之内有五仙,天、地、神、人、鬼’。大约是因其地势不同而有所高下。鬼仙就是鬼灵,多出入幽冥,止于返生。人仙就是凡人中得传道法的,比如一些修行道派。神仙,从申从示,凡从示的都是和祭祀相关,享受香火贡俸的,申则是继长增高之意,因此神仙就是人仙中修成功果,得授仙箓的。
至于天仙、地仙渊源就深长了,换言之,神仙是现今天庭的当权者,天仙、地仙的地位或者更高,尤其天仙将三清、五老之流都涵纳其中,在三界格局中无疑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天仙和地仙起初并没有高下之分,易经上说天尊地卑,后世人受语境影响一望便以为天地有甚高下,其实也未必尽然。尊卑两字最初只是指高和低,仅是客观现实上的定义,心理上的褒贬必是历史变革中增附上去的。
《西游记》中有个镇元大仙,号称是地仙之祖,蓬仙三仙自称是神仙之宗,‘宗’的概念源于封建宗法,有百世不迁的大宗,有五世则迁的小宗。神仙之宗就是说他们是神仙中一个世系。地仙之祖顾名思义是说三界的地仙都是从镇元子那里传下来的。
他何以有如此尊崇的地位,这中间大有缘故。要说盘古神王(即元始天王)和太元玉女开天辟地化生万物,在昆仑山创立神庭。最显赫的要算四大天尊和八大主神,皇天鸿钧、后土姜嫄,以及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等人,本来轮不到镇元子来做地仙之祖。
到了四灵之世,争斗日繁,中间不乏有撼天毁地的,像共工怒触不周山,使天倾西北、地陷东南,必定不是偶然事件,好不容易祖龙统一了四灵,他又穷兵黩武,兵锋直指神庭。
因此帝俊迫于形势将神庭迁到天界,他是羽族主神,太阳之火,无疑天界是他的势力所在,且有银河天堑,易守难攻。而其中不愿迁徙的神仙也大有人在,帝俊便封镇元子为神都留守,镇守昆仑神庭。
其中曲折也不必细说,到了祖龙驾崩,龙族实力大为收缩,帝俊重光三界,神庭却难以迁返下界了。论起资历,镇元子当然是地仙之祖了,且‘人参果’是三界灵根,帝俊狼狈出逃的时候未及移植天界,此后便成了镇元子私家之物,分量也是极为可观的。
由此可见,五仙的划分并非纯以修为深浅来评判的,儒家有圣、贤,释家则有佛、菩萨等分法,都未经天庭颁定,难以得到普遍的适用。
一般来讲,三界生灵首先有仙凡之别,凡就是凡人,广言之,则为五虫,即羽、毛、鳞、介、昆,虽然其中也不乏道德高深的,然而并没有用。仙则称为种民,广言之,则为五仙,天、地、神、人、鬼,比较起来应该是在三界占统治地位。
人非生而知之者,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且能推及一切生灵的。同样的,将相本无种,神仙亦同然。天地开辟以来,经过数千万年的物种混融,神灵血脉已经是万中无一了,像轩辕黄帝那样‘生而神灵,弱而能言,幼而徇齐,长而敦敏,成而聪明’的人翻遍史册都很难找到了。所以一切神仙大抵从修行中来,修行之阶当然不得不妥为厘定。
第224章 求凰
这五仙之说可以作为三界万方修行求道的标准,但于天界却不尽适用。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幽冥中人自然易得鬼仙,人世间易成地仙,都是地势使然的。
因此之故,天界的人于这天仙一道自然是捷足先登了。天界是仙道昌明的所在,对于修行境界的划分则要成熟的多。
明钦笑道:“师姐指的可是未经天师府的考核,我观你的修为比之初见大有精进,获得道箓必是十拿九稳的事。”
天庭对修行的界定种种不齐,名目繁多,要而言之,则必须通过天师府的考核,颁发道箓,否则任你修为再高也无人承认。
这种方法本是承袭已久,凡间为了考取功名有师徒、父子同考的,还有的屡战屡败,一经考中竟至于高兴的疯掉的,无怪昔人说:“太宗皇帝真长策,赚得英雄尽白头。”
当然仙家道行考核比之凡间的科考功名要疏漏的多,一来没有那种鱼跃龙门的份量,二来使钱替考、暗箱操作比比皆是。看那邓中几个都能伪造仙箓假冒雷将,可想而知监察灵官昏聩到何种程度。
“道行考核只是小可之事。”谭凝紫说着浅浅一叹,“我自家知自家事,真人境界谈何容易。”
修行的境界往往是有一定标准的,然而却未必能轻而易举的以考核得之。所以古来朝廷委派的主考官多以文章宗师充当,还未必能选拔到真材。何况那些乐于使百姓虚耗才力,盲聋无闻好方便其腐朽统治的呢?
两人脚力甚好,荒野间夜风吹拂夹杂着芳草的清香,让人心旷神怡。
明钦见谭凝紫情绪低落,揶揄道:“师姐,你现在的样子可跟当初不大一样呢?”
谭凝紫轻哦一声,随口道:“有什么不一样呢?”
“记得在银鲨舰上初次相见,师姐你锋芒夺人真属生平仅见呢。”
明钦想起当初谭凝紫手执金错刀胁持了他逼问西河天将赶往悬空岛的意图,历历在目,大有恍如隔世之感。
忽见谭凝紫娇躯一定,眼前划过一道璀灿的刀光,腰间的金错刀毫无征兆的激射而出,眼皮微眨的功夫,便觉得脖颈一凉,幽冷的刀锋近在呼吸之间,影芒映的面颊生寒。
“现在呢?”谭凝紫扬了扬眉毛,咄咄逼人的道。
“现在么……哎哟……”
明钦狡黠一笑,脚底似乎绊着一物,迫促间站立不稳反向着刀锋上撞去。谭凝紫微吃一惊,想要撤刀已是不及,电光火石之间明钦下巴一低夹住刀脊,顺势向旁边一掣。
谭凝紫又惊又骇,她生平也会过不少修士,从未见过有人用脑袋夺白刃的,只须她稍微用些机巧,以金错刀的轻利要伤明钦是轻而易举。也就是这一迟疑的功夫,手中一轻宝刃便被他夺了去。
“你……你不要命了?”
明钦取下金错刀,轻笑道:“师姐果然是面冷心软,倘非如此,我这条小命也就不在了。这回我以身试险,咱们是否可算作刎颈之交呢?”
“把刀还我。”
谭凝紫冷着脸从他手里夺过刀子,悻悻地道:“下次再敢乱来,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明钦摊了摊双手,忍不住笑道:“还有下次吗?”
谭凝紫心头微乱,冷哼了一声,大步往山顶掠去。
…………
越往山顶松柏越是茂盛,谭凝紫展开提纵术,衣袂飘飞,捷如飞鸟,似乎要籍着山风吹去心头的万千丝绪。
明钦和谭凝紫隔了数步之距,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想到荆眉妩就在附近,不由揣想起稍时相见的情景,心中充满喜悦。
两人一前一后登上山顶,还未及找寻云轻素静修的山洞,清旷的山野间蓦地响起一连串铮鏦琴声。
“此间竟然有人弹琴,是织云仙子吗?”
明钦暗暗疑惑,前时曾聆听秦素晖的雅奏,看来天女门中多有人娴熟琴艺,倒也不足为奇了。
这琴声超逸放旷,时而如涓涓流水,如怨如慕,时而如清风朗月,披襟当风。宛转间如桑间濮上,喁喁细语,慷慨处又如鹰决鹿走,有几分吴钩看了,拦杆拍遍的意思。
明钦倾听了一会儿,莞尔笑道:“这琴曲也颇有几分底子了,只是念头太多,有些掺杂。”
谭凝紫扭头望他,“你也懂得弹琴吗?”
“略知一二。”明钦笑道:“只是许久不弹都生疏了,师姐若有雅兴,改日我便不怕献丑聊呈薄伎。”
谭凝紫轻哼道:“谁要听你琴了,你有我秦师叔弹的好吗?”
“秦姨自是方家。”明钦坦然道:“小弟或者也有一二可取之处呢。”
谭凝紫和明钦同行多日,对他的情性多少也有些了解,心想倒不是个言过其实的人,他既然在秦素晖跟前不肯显露,或者是有意藏拙。试探道:“那你倒说说这琴音里是什么意思?”
“这有何难呢?”明钦了然的道:“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琴曲中表露的正是孤凤求凰之意。”
中夏的技艺学问多从大道中来,琴棋书画都是如此,最高的境界在于妙和自然,神鬼莫测。因而往往讲一个悟字。伯牙善鼓琴,钟子期善听。伯牙鼓琴,志在高山,钟子期曰:“善哉,峨峨兮若泰山!”志在流水,钟子期曰:“善哉,洋洋兮若江河!”伯牙所思,钟子期必得之。
从中可知,不管是伯牙的弹还是钟子期的听,都是得之自然的,所以钟子期一死,伯牙乃至于破琴绝弦。后人学琴棋都只知道谨守图谱,学书画都只会临摹,正所谓墨守成规,甚至立什么门户之见,固步自封,就无怪人才不竞了。
世人都只说知音难觅,却不悟操琴者犹是难得。后人学琴不过是练几段名曲,照本宣科,琴间本来就没有意蕴,却要旁人听出意蕴来,所得的不过是些虚情假意罢了。
“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听过这段曲子,却来哄我对不对?”
谭凝紫虽然出身富庶之家,对于琴书却不怎么留心,当然无从知道其中三昧,不过她心思机敏,可不相信寻常之处都有伯牙、子期那样涵养。
“这琴曲我倒没听过,大概是凡间失传的吧。不过这三更半夜的倦鸟归飞,上不接天,下不着地,却有人独自在高崖之上弹琴,若非思慕佳人又是所为何来?”
明钦哈哈一笑,转念一想,这崖上照理说只有织云仙子和妩儿姐姐了,不知这人思想的又是哪个,若敢对我妩姐心怀不轨,这可不能轻轻放过了。
第225章 神农令
山顶遍植茂松,地势平旷,放眼望去,重峦叠嶂尽出于脚下,好似万马来奔。
皎白的月光倾泻下来,山石上树影斑驳,一阵山风吹过,万千松柏莫不婆娑起舞,万窍号呼,仿佛和山间禽鸟相唱和。
明、谭两人顺着琴声潜了过去,只见一排松柏下面趺坐着一个中年男子,膝上横一张古琴。穿了一袭缁衣,长发披拂束一条发带,有几分倜傥不羁的味道,颔下微有须髭,容貌很是清瘦。
让人讶异的是他身边站着一只修颀的白鹤,随着舒扬的琴曲时而搔弄毛羽,时而振翅起舞,看起来灵气十足。
“原来是他?……”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都认出这缁衣男子原来是当日接天崖上看守‘摩崖石刻’的六大高手之一,‘琴箫双仙’中的‘鸣鹤居士’林相和。他和连憬玉都是神光教主的得力干将,多年前阎九一打着神光教的旗号在悬空岛起事,双仙受神光教主的指派鼎力相助,可谓是万岁山的元勋功臣。
双仙夫妻向来形影相随,林相和既然出现在这里,不知连憬玉是否也在附近。他到了天女派,不去面见穆清绝,反而在这山顶引弦独奏,自是让人心生狐疑。
明钦扯了扯谭凝紫的袖袂,正要悄然退走。蓦然觉得一股阴风从身后掩至,急观望时,四周又空无一物,谭凝紫也有所察觉,四目相对直觉得毛骨悚然。
林相和神通修为远在两人之上,他看似徜徉琴乐,心神俱醉,神念间却如古井不波,丝毫风吹草动都瞒他不过。
心神微动,指间一缓止住琴音,神念顷刻间飞越数里,极力搜寻那一丝异样的气息。
“是云仙子吗?既然来了,为何不出来相见?”
明钦暗暗皱眉,方才那气息中透着一股肃杀之意,和织云仙子的心法大不相同,不知林相和为何会有此一问?照理说他的神识敏锐远胜两人,不应该甄别不出才是,难道是冀盼太殷以至于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了吗?
“原来他慕求的是织云仙子,可是这琴箫双仙不是天河艳称传为佳话的吗?”
林相和不闻应答,顿时大感失望,黯然道:“相和自知唐突佳人,行止荒唐。自从接天崖一别,相和寝不安枕,食不甘味,方悟这些年来和仙子朝夕相处,不知不觉间早已情根深种,是以斗胆前来迢递崖,遥向仙子居室,以琴音吐露衷曲。今夜已然是第七晚,仙子倘能回心转意,赐予一见。林某不胜荣幸感激。”
谭凝紫听他自陈慕恋之意,忿然道:“这人怎么恁地无耻,他是有老婆的,竟敢厚着脸皮搅扰云师叔清修。”
明钦哑然失笑,心说这都第七晚了织云仙子都没出来赶他,说不定还真有些意思。俗话说,‘烈女怕郎缠’,云轻素纵然修为深湛,毕竟没有断绝七情六欲,至于婚姻道德于追求情爱的人来说不啻是世俗桎梏,正可展示其不恤人言的勇气。
虚空中响起两声恻恻冷笑,一个身着月白道袍的道姑站在一棵孤松上,捏一柄玉拂尘,飘飘然有凌云之势。
“林师兄请了。本仙偶然路过,未料到师兄忽然吐露衷肠,方知你对云师妹一往而情深至此。真仿佛诗云,‘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寤寐思服,辗转反侧’。可哀,可哀。”
“你是……你是宝铎仙姑?”
林相和看清来人,不由暗吃一惊。这宝铎仙姑可是神光教主宠信的人,她原先也是天女门的弟子,只因和穆清绝争夺掌门之位失败,怀怒叛出师门。据说她窃取了天女门无上秘要——‘天则道经’,因此是门中极避讳的一个人物。
宝铎仙姑一挥拂尘,从松间飞身落下,仙家养尊处优,驻颜有术,大多是极注重仪表的。这宝铎仙姑却衣着素朴,容貌肌肤虽不俗恶,举止间却有种粗豪之气。
“难得林师兄还记得本仙,月绝书出世已有数月,师兄竟然无意回总坛述职,圣公他老人家对你可是惦念得很呢?”
林相和脸色微变,连忙谦抑的道:“只因我夫妻未能拿到月绝书,有负圣公重托。因此我和憬玉商议,让她先回教中复命,我则继续追查‘月绝书’的下落。”
宝铎仙姑轻哦一声,讥笑道:“师兄守在此处已有七日,想那月绝书必是落入云轻素手中,师兄处心积虑要打动她的芳心,想是要来个人财两获?”
林相和面皮一黑,恼羞成怒的道:“仙姑你多心了。林某虽然是圣公的属下,难道连做一点私事的自由都没有。至于‘月绝书’的下落我自会调查,不劳仙姑督责。”
“师兄真是离开总坛太久了。不知你可还识得此物?”
宝铎仙姑淡淡一笑,反手展出一块乌木令牌,一面镌着五谷嘉禾,一面画着镰锄。神光教昌言以光明照彻三界,生民安身立命首在于稼穑,是以千年王朝往往重农抑商。这块令牌乃神光教三符六信之一,威信仅次于圣公的‘真言简’。
“神农令?”
林相和是神光教十大长老之一,怎会不认得神农令,持此令牌的人都是被圣公委以重任,出来独当一面的,他心头叹自一叹,恭身道:“卑职不知仙姑身负使命,言语多有简慢,还望仙姑恕罪。”
“圣公训示众弟子,‘男女不为婚配而求慕,是为轻薄子’。师兄溺于儿女私情而贻误我教中大事,难道忘记了入教的誓言。上天生人,使‘先知觉后知,先觉觉后觉’。你我有幸皈依法教,享沐无量之光明,可不要忘了三界数十万万百姓还处在水深火热当中,亟待我等救拔呢?”
宝铎仙姑侃侃而谈,口若悬河,直斥的林相和唯唯诺诺,讷口无言。话锋一转,冷笑道:“况且天女门沦于邪道,执迷不悟。你既然不能以光明教义严正规劝,使云轻素幡然醒悟,欣然来投,便应该为她驱妖斩邪,悉心渡化。怎么能便僻侧媚,低三下四的用这等靡靡之音自甘堕落呢?”
林相和一整容色,连声道:“卑职见识短浅,听仙姑一席话,真如拨云雾而见青天,让我顿开茅塞。”
明、谭两人见林相和转变如此之快,直听的一头雾水,凡间以宗教煽惑百姓的络绎不绝,即便是素以智能自诩的士大夫、博学硕士也尽有入其彀中的,有道是‘壁立千仞,无欲则刚’,贪念一生,往往利令智昏。孔子说,‘巧言令色,鲜矣仁’。又说,‘听其言而观其行’,‘视其所以,观其所由,察其所安。’邪教之惑人没有不宛转动听的,胜私制欲的功夫怎么能缺少呢?
林相和被人称作琴箫双仙,其人的素养本非泛泛可比,然而看他低首俯就,一若任人西东,大约便是神农令的威压所在吧。
第226章 毒计
“仙姑既然带来了‘神农令’,想必是圣公有甚差遣?”
林相和熟悉教中事务,神农令一出,便昭示着蛰伏多年的神光教将有大的动作,当下小心翼翼的出言试探。
宝铎仙姑对林相和耽于情爱颇为不满,冷淡的应了一声,讥嘲道:“师兄大概还不知道吧,天汉三派近日会聚‘迢递崖’计议,不日便要南下驰援帝释后裔。介时精锐弟子尽出,山门空虚,圣公运筹帷幄,算无遗策,岂能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此言一出不但林相和侧目而视,躲在暗处的明、谭两人也齐齐吃了一惊,怎么都料不到神光教早已窥伺在侧,将要有所图谋。
林相和眉头大皱,顾虑重重的道:“我教和天汉三派相安已久,如若不宣而战,势必要引起诸天道派的忌视,况且天汉三派强手如云,占据险要,更素来攻守相望,同气连枝,我教纵然英杰辈出,同时和三派开战恐怕也难以稳操胜券,还望仙姑好言规劝圣公,莫要轻启战端。”
“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师兄远离总教多年,于本教近情懵然不知,对于天汉三派也不过是多年来的旧眼光而已,如此不知己又不知敌,只顾说些老成持重的话,于我教的大计又有什么用呢?”
宝铎仙姑语含不屑,直说的林相和面红耳赤,悻悻的道:“正要请教仙姑的谋论。”
宝铎仙姑一甩拂尘,来回踱了数步,胸有成足的道:“若说天河界的形势,悬空岛、明玄天宫和本教可说是鼎足而三,天河三派虽然声名煊赫,实力还不足以和三宗匹敌。三派之所以能够徜徉其间,平安无事,无非是各方相互制衡,有所顾忌罢了。而三派偏生掌握着三界重宝,天女门的‘天孙锦’,鹊仙宗的‘形胜图籍’,青牛派的‘河鼓宝卷’,这三样东西可是胸怀天下的人个个都想争到手的宝物。”
“本教之所以韬光养晦,不急于一统天河界,一者是明玄天宫和悬空岛诸多掣肘,二来是七曜府态度暧*昧的缘故。而今悬空岛祸起萧墙,印苍龙兄弟图谋篡位,弑杀了阎太岁,为援引圣公的支持弹压同侪,对我教吞灭三派的大计定然不敢置喙。至于七曜府正忧心苍梧战事亦不欲旁生枝节,天汉三派和苍梧毅族血脉相连,七曜府既已置苍梧毅族于不顾,难道会对天汉三派格外看顾,厚此薄彼,让三界耻笑吗?”
“这都是外界有利于我教的形势,至于敌我实力,天汉三派远隔数千里,一派有警,两派驰援皆在三日以外,足够本教个个击破。再者三派志在支援苍梧,山门防守必然有所削弱,我教则招揽人才,兵强马壮,此消彼长吞并三派不过是轻而易取的事。到时只要将三派的弟子宝物掳往总坛,即便一些道门愤愤不平,他们和三派利害相涉已远,左右不过是鼓唇弄舌,于成败之局已然无关紧要。”
宝铎仙姑将天河界的形势分析的滴水不露,谭凝紫深知其中利害,反复思量她的取胜之道,只觉的细针密缕,般般可行。正所谓,‘好战必危,忘战必危’。天女门这些年顺风顺水,满以为天河无战事,哪想得到大祸已经迫在眉睫。
林相和听这一番曲折,才知道吞灭三派并非大言欺人,圣公素来野心勃勃,这次可谓是不动则已,一出手就要石破天惊了。
“仙姑洞烛机先,深中利弊,卑职自愧不如。却不知仙姑此来究竟有何差遣?”
宝铎仙姑斜乜他一眼,悠然叹道:“你也知道本仙曾在天女门学道,进出这迢递崖可是轻车熟路,穆清绝宦门千金,不识兵略,先掌门竟然执意选她为一门之尊,而今便要将千年基业荡为土灰,看她悔也不悔。哈哈……”说完狂肆大笑起来,乱发飞扬,充满怨毒的味道。
“本仙这次回山,一是要摸清门中的虚实,二来么,云轻素神通精强分毫不在穆清绝之下,她又是门中惟一修行过‘天则道经’的人,这部道经固然是夺天地造化,修炼起来却步步凶险,本仙对此思之已熟,算准了云轻素今晚修炼到要紧关头,待我略施小计,让她行功差错走火入魔,便可断去穆清绝一臂,将来先伏天女,再灭鹊仙,不知可以挽回多少徒众的性命。”
“这……”林相和对云轻素心存爱慕,于宝铎仙姑的毒计自是不以为然,叵耐神光教戒律森严,她又有神农令在手,更不敢公然抵触。
宝铎仙姑眼神一转,已知就里,她工于心计,先不点破,反而笑吟吟的道:“我今晚正要会一会云仙子,想不到却和师兄不期而遇。师兄这一片痴心固然可赏,可你在此间引弦独奏,自怨自艾已有七日,云轻素对你更没有只言片语,她的心意可不是昭然若揭吗?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让人徒呼奈何?”
林相和怔忡半晌,唏嘘道:“云仙子光风霁月,林某怎敢有非份之想。只是情之所钟,难以自已罢了。”
“师兄此言差矣。”宝铎仙姑冷笑道:“你和云轻素一道在‘接天崖’看守摩崖石刻,朝夕相对,情愫想必于此而生。我想当时你和连师姐双宿双栖,云轻素自不会对你动心,而你想必也没什么机会和她促膝倾谈。”
林相和默然道:“不错,我也是离开悬空岛之后才发觉对她已经难以自拔。”
宝铎仙姑见他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暗暗鄙夷,脸色却一片和煦,微笑着道:“云轻素貌比天仙,性子又孤高矜冷,你这点存心也不算什么。我当年和她同门学道,往还切磋,或许你对她的了解还不如我呢?”
林相和眼目一亮,心知她所言不虚,顿时面露渴求之色,恳挚的道:“我对云仙子确实所知甚少。”
宝铎仙姑轻声一叹,眼睛微微眯起,大生缅怀之意。“天汉三派同气连枝,开派祖师又是兄妹家人,相与之情本是极厚的。当年我在天女门学道,三派弟子经常切磋比试。本门的云轻素、穆清绝,鹊仙宗的檀照邦、照夕兄妹,青牛派的轩辕寄、燕重光都是其中的佼佼者。这几人后来都在仙界闯下偌大名头,师兄想必也有所耳闻。”
第227章 熔金手
“仙姑指的可是天汉三杰?”
“不错。”
宝铎仙姑和林相和四目相对,不由想起飞扬踔厉的少年时代,‘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不知不觉间已经几度沧桑。
轩辕寄、檀照邦和燕重光昔年并称天汉三杰,这三个人天资极高,年纪轻轻便迈入真人境界,当是时,天汉三派蒸蒸日上,几欲执天河界之牛耳,以明玄天宫和悬空岛的雄强都不欲撄其锋锐,三人和神光教颇有纠葛,圣公直到今日提起三人的名讳都是咬牙切齿。
三人都是少年英杰,风流俊爽,仙界中芳心暗许的美貌佳人自然不少,而天女门几个年轻弟子,更堪称是绝代佳人,据说三人因为争风吃醋闹至反目成仇,因之天河三派也一蹶不振,这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宝铎仙姑笑道:“据我所知,穆、云等人和天汉三杰过从甚密,师兄自况比之燕重光却又如何?”
林相和面有惭色,天汉三杰曾经闯过神光教总坛扬言要和圣公一较高下,当时十大长老都和三人交过手,虽然勉强支撑住局面,但对于偌大神光教来说不啻是奇耻大辱。
“仙姑的意思,莫非云仙子和燕重光有甚瓜葛?”
宝铎仙姑道:“云轻素目高于顶,平生交结的都是天汉三杰这等气冲斗牛的人物,至于有无男女私情却无关紧要了。师兄这般风流自赏又怎能入得她的法眼呢?”
“难道我真的错了吗?”林相和脸色阵红阵白,默然无语。
“师兄也是我教十大长老之一,堪称是不世出的人物,多年不见为何如此消沮?”
宝铎仙姑甘言蜜语,极尽蛊惑之能事,“想博得云轻素的芳心,难则是难,要说容易倒也容易。像你这样故作文雅,善感多愁,莫说等上七日,就算等个七年八载,还能使顽石点头吗?对付云轻素这样的女人,只有在神通上胜过她,自然能整治得她服服帖帖的。师兄若能听我行事,保你不出三日便可抱得美人归。”
林相和颇为意动,迟疑道:“修道之人以炼气为根本,倘若行功不慎,走火入魔随时都有性命之忧,仙姑虽是一片好意,这般加害云仙子让我于心何忍。”
宝铎仙姑冷冷一笑,讥嘲道:“师兄倒是一副怜香惜玉的情怀,奈何云轻素正眼不都瞅你一下,你再解风情又于事何补呢?我熟悉‘天则道经’的心法,诱她走火入魔不过是想废去她的修为使她不能与我教为敌罢了。介时她失了凭借,好似无根之蒲苇,岂不正好任你所为,否则以神通相较,师兄未必能稍占上风,今生今世是休想一亲芳泽了。”
林相和暗自一叹,心想宝铎仙姑对‘天则道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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