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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颜计-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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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规矩,瞎说什么呢你,看你把祖母气成什么样了?”
含之倒一杯茶递到白老夫人嘴边,被她一挥手扫在地上,碎在地上的声音甚响。含之看地面碎裂成片的茶杯,抬头脸上却是笑了:“祖母听了我的话很生气?我这还没敢说过分不着调的话呢,祖母就生气成这样子了。我这会儿倒真觉得,我确实是您的孙女呢,连解决事情的方法都差不多。”
说着说着,含之挑起眉,凉凉看向白尚琪:“我想问问尚琪哥哥,哪个教你白家儿女可以让人欺侮?若是珺瑶姐姐也那般被人调笑戏弄,你也觉得缩头乌龟一样忍气吞声才好?”看白尚琪不服又无从辩驳的样子,含之冷笑两声:“你堂堂白家男儿,见妹妹外面被人无礼对待,不帮助也就罢了,回来还敢在祖母这里说三道四?”
白尚琪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含之不等他喘气,脸色真正沉了下去,带出几分肃冷:“还有一事我得请问尚琪哥哥,为什么不声响从铺子支走一百五十两银子?”
“你怎么知道……”白尚琪慌了手脚,见白老夫人不明所以看过来,他强自稳下来,眼神看向别处:“什么银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四号你支走二十两,九号支走五十两,今天上午支走八十两,还特意吩咐掌柜的将账抹去,还要我说的更仔细吗?”含之嗤笑。
白老夫人见事情又出现不可掌控局面,心中即使有疑惑,隐隐也感觉这次是白尚琪不对居多,还是不想见到含之这般质问宝贝孙子,于是沉声道:“含之,这事我自会问尚琪,你先回去。”
含之扭头看着白老夫人,笑着摇头:“祖母,这次我真不能顺着您了,尚琪哥哥说我让他受了委屈,您就让我过来了,这我不生气。但是,我既然来了,也想趁机把事情说清楚。再者,铺子一直是我娘打理,谁知才半个多月没去查账,掌柜的就敢随意支出了,这要是说出来,一则是尚琪哥哥名誉受损,二来少不得被人说是我娘治家不严了。所以,无论哪点都不能马虎而过,这结果,我不能不知道。”
“尚琪哥哥,酒楼的事,银子的事,你的解释是什么?”含之紧接着问道。
白尚琪瞪着含之,半晌,咬着牙齿说:“要不是你今天泼何太师公子一身,我犯得着给他换衣裳赔不是?那钱我能变出来?前几天,前几天的是我跟朋友办诗会,手头紧,才向铺子拿了银子,可我没说让掌柜抹去账,你这是污蔑。”
“白尚琪。”含之凝眉直喊了白尚琪的名字,那种冷漠,直让白尚琪愣住,含之说道,“我不管你说的真假,但你要知道,你没那个权力动用铺子里的银子,那不是你的东西,我在祖母这里直说了,那银子你想方法补回去。再有,即便你是庶子,出去也是顶着白府脸面,没得必要在别人面前卑躬屈膝讨好。今天在酒楼上,基本是非观和男儿该有的脊梁骨,你都丢了。”
说罢,含之朝白老夫人欠身道:“祖母,我这里将话说明白了,若祖母仍觉得孙女做错,可直说,孙女听着。”
白老夫人也知道事情错出在了白尚琪身上,想要难为含之也不能了,干脆点头胡乱应允含之的话,摆手让她退下。
含之临出门,又说道:“尚琪哥哥若不服,也可向父亲表明,让父亲再做定夺。”
这话一出,白尚琪直接白了脸,他可是知道白恪明最喜欢讲究文人气骨的,他能捏准老夫人的态度搬弄是非,可绝对不敢在白恪明跟前歪曲事实。白老夫人看他一副惶惶不安的样子,也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她看不惯林意宁多年,可如今,大的不消停,小的也是如此嚣张。她不能拿白珺瑶争这一寸之辉,可白尚琪若强硬可靠些,她还用得着烦恼林意宁母女?
傍晚的风拂面,带来阵阵凉意,含之在路口驻足,远远望着被晚霞罩着的拾院和自己的院子,缓缓输出一口气,她的胆子很小,太害怕失去守护的人和珍贵的情感,所以不管前路如何,不管何人阻拦,她都不能轻易妥协。
第八十一章 夜审
若想糊弄住其他人,先欺骗了自己。
八月底的天气,已经见凉,尤其到了晚间,稍薄些的御寒衣物都能用得上了。
华灯初上时候,含之厢房里一如既往清幽安谧。青落从柜子里收拾出去年放起来的厚衣裳,准备着趁着好天洗晾一番。另一侧,是含之在烛光下拿着账本子细看,手边放着一杯温茶。
紫珣走进来时,青落正抖开一件小薄棉袄,似乎是觉得不大对,所以远远的照着含之比划了一下子,紫珣见状,走过来请问了句。
含之因为低头时间长了,觉得膀子有些僵,遂抬头活动一下胳膊揉一下眼睛,看紫珣和青落拿着一件自己的衣裳轻语,笑着问道:“紫珣姑姑,你们说什么呢?”
紫珣见含之停下来,想伸手喝茶,她瞧着那茶已经不冒热气,担心含之喝冷茶,连忙走过来,伸手一探茶杯温度,转身重倒了杯水放到含之手中,还嘱咐道:“都快要睡了,如果觉得渴,也别喝茶了,免得晚间说不好。”
含之点头,她只是想润润嗓子,水和茶都无所谓,她捧着茶杯,饶有兴致地走到青落跟前,瞧一眼她手中的衣物,笑道:“这是我去年的衣服?我怎么瞧着小了许多。”
青落跟着笑道:“可不是,我刚才还跟珣姨说呢,有好几件衣裳都不能穿了,尤其是贴身子的,更是明显。天又冷下来,还得跟夫人说得早些置办些新衣裳呢。抽空我还得将冬天的衣物也拿出来瞧瞧,别到时候也出现这种情况。”
紫珣一旁有些欣慰看着含之,感叹道:“不知不觉,小姐又长大许多呢,大姑娘了。”
主仆三人说笑着,不知不觉天更晚了,紫珣看时辰差不多了,就嘱咐青落去给含之整理床铺,同时伺候含之净面,又催着她上床睡觉。
含之抽空问道:“紫珣姑姑,蓉姨娘那里可好些了?”
紫珣替含之宽衣,一边回答说:“孟大夫开了药,我着人仔细盯着呢,调理还是很见效果的,蓉姨娘现在不会动不动就哭闹了,情绪稳定不少。”
“那伺候的丫鬟呢,可有反常的?”
“有两个,私下里喜欢跟连姨娘院子里的人搅合在一起,还爱打听府里杂事,所以我找借口将她们调开看起来了。其他的,就是小姐吩咐可疑的那几个了。”
“嗯,也差不多到时候了,明天该敲打敲打某些人了……”
含之一句话未说完,院子大门处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凉音高声问了几句,听见是拾院巧衣的声音,赶忙走过去打开了门。含之担心是林意宁那里有不妥,也披了件外衣走了出来。
“巧衣,你别慌,说清楚发生了何事。”一阵风过,含之拢紧衣裳,又让跟过来的青落将披风披上,边扭头问道。
巧衣喘一口气,说道:“小姐,蓉姨娘院子里又闹开了,有人来请夫人过去,不过瑛姨担心这晚上湿气重对夫人伤势不利,没敢打扰夫人,所以特意让我来跟小姐说。”
含之一皱眉,问道:“怎么闹的?”
巧衣回答道:“好像是蓉姨娘突然之间情绪很激动,口中喊着让人偿命,拿着剪刀一直乱挥,没人敢上前阻拦。”
含之听了,决定过去看看情况,她走着对巧衣说:“你回拾院,跟绛瑛姑姑说不用担心,万一夫人问起来,记得瞒着。”
走到蓉姨娘住的小院子,刚一进院门,就听到蓉姨娘喊闹的声音,人影投在门窗上,也是晃眼的一阵乱。
“姨娘,你先将剪刀放下,仔细伤了自己。”含之掀开帘子进去,先温声劝蓉姨娘道。
才不多半个月时间,蓉姨娘已经变了副样子,她莹润的脸如今也显出憔悴,头发也不是往常梳理得整整齐齐的样子,就这么披散着,加上她这会儿怒色瞪眼的样子,猛一看真有些吓人。
蓉姨娘听了含之的话,愣了愣,手里仍旧执着剪刀不放,脸上却显出亦悲亦痛的神色,口中还喃喃道:“孩子,还我孩子。”
含之说话引着蓉姨娘注意,旁边的丫鬟趁着她放松猛地上前抢了剪刀过来,含之这才微微松一口气。
正在这时,门帘一掀开,有人走了进来。
“嗯?含之?”连姨娘脸上有些着急的样子进来,衣裳发型却不见杂乱,不过她瞧见含之也在时一瞬间闪过的吃惊不似作假,好在她反应快很快掩了下来。
含之揉了揉眉头,侧首对跟着后面的紫珣说道:“紫珣姑姑,关上院门,让人把守好了,任凭谁来,没我的话不能开门。”
含之命人多点亮烛火,慢慢踱步到一张椅子处坐下,眼睛看着屋里因她这一命令神色各异的众人。她本想着明天再了结一些事情,没想到今晚上闹了这么一出,不过相关的人也算来齐了,那就趁此机会将事情了了,省的明天再将人找齐。
“含之,你这是要做什么?”连姨娘皱着眉问含之。
含之摆手,缓声说道:“姨娘别急,我这里有事要问,委屈连姨娘帮忙照看一下蓉姨娘情绪,别让她情绪一激动误伤了自己。”
连姨娘说:“天都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问不好?我这里回去还要准备一些东西,怕不能耽误时间了。”
含之定眼瞧她片刻,徐徐说道:“姨娘既然抽空过来了,想来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看着连姨娘一愣,含之嗓音如常,只添了几分不容反驳之意:“姨娘觉得呢?”
蓉姨娘抽泣两声,脸上挂着泪珠,楚楚可怜的模样:“小姐……”
含之对着满屋子人平静说道:“这么晚了,我也不说啰嗦的话。蓉姨娘前些天的事,你们也都清楚,你们平时都是伺候姨娘的人,等等我问话,谁也不许隐瞒,若让我知道谁敢耍心眼,我明白说了,这白府的门想出也是不那么容易的。”
话一出,当场就有人不自觉哆嗦一下,她们看含之平静却深沉的脸色,猛然意识到含之这话不单单是威胁,这个看着绵软的小姐,做得出她说过的话。
含之不理会她们反应,先问蓉姨娘道:“姨娘,为什么突然拿着剪刀情绪如此激动?”
蓉姨娘被含之赤裸裸的威压给镇住,见含之问,脑袋里空白呐呐直觉说道:“有人伤了我的孩子,我要她赔命?”
“是谁?”
蓉姨娘看一圈屋子里低头的众人,有些疑惑:“是……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又听到有人偷偷说了,说她将药洒在食物上了。”蓉姨娘神色又激动起来,手止不住颤抖挥舞:“我的孩子是被人谋害的,好恶毒的心呐……”
“连姨娘,那天你和蓉姨娘坐在一起,可发现有异常情况?”含之让人安抚蓉姨娘,一边问低眉静立的连姨娘道。
连姨娘抬眼一笑:“含之先是不让我回去,现在又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含之往后一倚,烛光恍惚,眉眼也有几分看得不真实,硬生生出现几分邪气:“你说呢?”
第八十二章 各有心思
你心思缜密,也得看老天给你几分运气。
“你说呢?”含之气定神闲反问一句。
连姨娘看一眼周遭不敢抬头的人,手一甩划出一个弧度,嘴角上挑眼神笑里带霜:“我当时是和蓉姨娘一起坐没错,不过月亮再明,终究是逊阳光许多,我又再听老太太说话,哪里还有多余精神眼观六路?含之若想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怕真是要失望了。”
“怎么会失望?姨娘不回答的好好的么。”含之越发沉静了,无波无绪的模样也让更人捉摸不透她的想法了,她看连姨娘以笑面对,眯着眼睛走到连姨娘跟前,踮着脚尖凑到其耳边:“姨娘深谙某些手段,那一定知道,与人对质时,答非所问是很危险的。我记得,刚才并没有只言片语说怀疑姨娘动了手脚吧,姨娘急着辩解什么呢这是?”
连姨娘眼神闪了一闪,却已经能做到不被含之一言一行就给打乱带沟里了,她轻笑一声:“含之说笑,不过是看天晚了,我将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而已,省的让含之费精神多问,耽误了休息,还拖着这么多丫鬟紧绷着精神应对,这样不好。”
含之看她几眼,笑着点头,说道:“既然姨娘如此爽快,接下来我就用不着顾忌姨娘心里会觉得不舒服了。姨娘菩萨心肠,这会子还不忘体恤下人,怪不得能让下人们言听计从罔顾府里规矩呢。如此,等等我若问的话不中听,姨娘千万莫怪。”
看连姨娘腮帮处紧抽动几下,含之重又坐回椅子,你跟我玩太极,我还真不愿陪你玩。
“你,前来说话。”含之指着蓉姨娘身后站着的一个青衣丫鬟说道。
丫鬟几个小步站出来,垂首不语。
“姨娘让你准备的堕胎药你可用上了?”含之淡淡问了一句,语气似在闲聊家常。
这话听在本就紧张的青衣丫鬟耳中,却如惊雷耳边炸响,她膝盖一颤,一个不稳,扑通跪倒在地,秋夜里竟一会子就让汗打湿了衣裳,身子还颤的厉害,看得出她起先也预备镇定下来,不知是含之笃定的语气让她心里没底儿,还是真的就是个胆小的,最终还是没能稳下心神,整个人抖成一团。
连姨娘却是眉头一皱,语气颇为着恼:“含之,你刚才的话也就罢了,这会子怎么愈发过分了?那日的饭菜你不都拿去让人检查了么,当时查出的不是饭菜正常?你如此点名说,是有意将污水往我身上泼吗?”
含之摇头,似笑非笑:“我哪会儿说是连姨娘你准备堕胎药了?”
“难不成你说是蓉姨娘自己动手的不成?”连姨娘说话也带了嘲讽,“还是说这里另有一个姨娘?”
“姨娘急什么,我有说这个姨娘就是姓连?我可就奇了,府中上下,谁人不知连姨娘是个宠辱不惊处事稳重的,怎么这会子总能将事情想到你那处呢?难道说姨娘那里真有我不知道的隐情?”含之挑着眼皮看向她,认真劲儿似在等一个答案。
连姨娘深吸一口气,只顾着恼怒看着含之,等她稍微冷静仔细想了想含之的话,有些惊讶地看向蓉姨娘,见蓉姨娘不见了疯狂,这会儿正低着头,手绞得紧紧的,那么暗的烛火,也能看出她的脸色发白。
含之这边问了:“蓉姨娘,那堕胎药真用在自己身上,效果可好?”
蓉姨娘抽泣两声,猛地抬头大喊:“我不会害自己的骨肉。”
含之笑:“你自然不舍得害自己的骨肉,那可是你将来的依仗。我只是好奇,还看不见的虚名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值得你耍这种狠手段?”
看蓉姨娘泪水爬了一脸,含之轻叹一口气,心中有可怜,却生不起同情,她只能说,贪心不足,却打错了算盘,石头搬起来落在了自己脚上。
连姨娘心思本就通透,听着一来一往的对话,猜出是蓉姨娘自备了堕胎药,原本想借此得到好处,没想到不慎自食了恶果,而且听含之的话,直觉更有一层深意在,一时又联系不起来,直到听蓉姨娘口中喃喃说“为什么我有了孩子还得不到重视,整日将我困在这院子里”,心中蓦地闪过一个念头,中秋合家聚在一起的时候,又是林意宁主事白含之亲自带人设置的场地准备的食物,难不成平时低眉顺眼的蓉姨娘,竟将主意打到了林意宁身上?
连姨娘看向含之,果然从她眉宇间瞧出几分肃杀,也印证了自己的猜测,顿时生起几分看热闹的心思,无论结果如何,她都是间接得利的那一个,林意宁蓉姨娘,哪个不好她都乐意见到。只是可惜林意宁反应太迅速,结果只在混乱中伤了一只胳膊。
含之转身对伺候蓉姨娘的嬷嬷说:“嬷嬷,你负责蓉姨娘日常饮食,为什么那日姨娘让人出府买药你却只过问而不细查?”
“那日……”嬷嬷迟疑片刻,还是回答道,“是老奴大意了,只想着蓉姨娘珍重自己的孩子,没往别处想。”
含之冷笑:“我看嬷嬷不是大意了,是心大了。我且问你,蓉姨娘日常起居饮食,你不去向夫人回禀,去连姨娘处说什么?蓉姨娘出事那天早晨,你也是头一个去找了连姨娘,是为哪般?蓉姨娘情绪激动,还动手伤了夫人,为何你却不见踪影?”
嬷嬷是林意宁后派到蓉姨娘这里的,林意宁是没想过靠拿捏一个妾的短处将其压制住,就挑了她来,本也是看她还算忠厚,做事也利落,谁知道人心终不可测,面上忠厚始终是一层外皮,不能完全窥其内在。
嬷嬷被问的冷汗直流,慌张之下,她对着连姨娘开口:“姨娘,替奴婢说句话……”
含之也看向连姨娘,听见她有些惊诧摇头道:“你做的这些事我一点不明了,能替你说什么?”连姨娘顿了顿,笑着对含之说:“老太太心中掂着蓉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总嘱咐我多问问蓉姨娘情况,少不得要问问嬷嬷了。”这话将自己摘的干净。
静默了半晌的蓉姨娘突然插话:“我让人买的药我承认,但我清楚那药的分量,绝对不会对胎儿产生影响,何况我并没有真的实用。”
从未听过蓉姨娘这么冷静大声的说话,含之和连姨娘望去,见她推开搀扶她的人,背挺得很直,眼睛红肿,说话间带着一丝恨意:“小姐既然要查,我承认我使了手段想要让夫人在老太太那里挨骂认错,也想借此机会得到重视为孩子讨一个好的条件,正因为如此,我更不会以身犯险。所以,我的孩子一定是被人谋害的。”
一个女人,可以是最软弱可欺的,也能是最坚韧不被打到的,她能忍辱负重低眉顺眼一辈子,也会在不想退时赌上一切反击。此时的蓉姨娘,正是如此。
第八十三章 点破
旁观者清,被点醒还不算晚。
夜色渐深,万籁俱寂,只时辰到了能隐约听到打更的声音。
含之听了蓉姨娘的话,走到门边瞧瞧泼墨般的夜色,回头笑说了句:“都这么晚了,什么事情明天说吧,我看姨娘们也都乏了。”说着,指着地上跪着的嬷嬷和几个丫鬟又道:“柴房里关起来吧,明天该罚的该惩的都各领一个结果。至于后果,我也给你们个机会,今晚上好好想想还有没有要说的。”
蓉姨娘咬了咬嘴唇,她猜不出含之这么含糊不理的态度究竟代表什么,可她,不想就此罢手放过暗里下手的人。
“小姐,如果你能为我孩儿讨一个公道,婢妾自愿入祠堂赎罪,余生为夫人小姐念佛祈福,且再不出祠堂半步。”蓉姨娘直接跪下来,对着含之伏身而拜。
连姨娘眸色变深,原本想走出去的步子顿住,直直看向蓉姨娘,她不担心这人人会威胁到她的地位,可万事皆不是能按照你想的来的,日子还这么长,谁能说得准不会出现变故?再说,看林意宁近段时间作风,白恪明想要纳妾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而现在的白家,就属蓉姨娘年纪最轻年华正盛,能减少一个人分散白恪明的注意力,到底还是好事一件。
含之眉梢未动,神色平静:“姨娘言重了,若姨娘受了委屈,还你一个公道也是应该。”往前走两步,含之语气不变:“既然姨娘话说到此处,我可能要求姨娘一件事?”
蓉姨娘抬头,坚定道:“小姐请说。”
含之瞧她表情,似乎在琢磨什么,过了好一会儿,蓉姨娘的坚定丝毫未变,眼神也不逃避,含之终于一笑,道:“我自会给姨娘一个结果。不过姨娘,佛祖是可以普度众生,可世间人的向佛之心还是纯净些好。姨娘还年轻,别再说什么念佛赎罪的话。”
连姨娘打量含之举止,见她果然如说话一样不急不缓的,很明显这话不十分真,也不是全假,那天为林意宁的伤她敢直接打了蓉姨娘,怎么这会子反倒不乘机拿捏住蓉姨娘了?
“姨娘这里一下子少好几个人伺候,不用我留人在这里吧?”含之走到门边回头问了一句。
蓉姨娘福身:“小姐放心。”
含之点头,而后对连姨娘道:“姨娘,今晚早些睡,明儿一早去拾院。”
“何事?”连姨娘一怔,问道。
“珣姨,咱们走吧,我累了。”含之不回答连姨娘的话,只眸光暗转轻瞥一眼她站着的方向,径直走了出去。
夜色更浓,烛光闪烁,各人的心思隐约而模糊,后重在暗色中归于沉寂。
次日。
一大早就有人守在了含之院门口,采棋开了门,见外面站着两个管事婆子,笑着说道:“小姐昨日睡得晚,现在还未起床,你们若有事再等半个时辰过来吧。”
那两个管事婆子一起来就听说昨晚小姐将几个人关柴房了,貌似此事还关系到中秋时候蓉姨娘出的事,不知谁先传出来说,小姐昨夜说过要严惩,她们这些为奴为仆的,自然得提着心了解清楚一些事的态度,要不整日对不上主子们的心头喜欢,那日子该有多难过。所以,她们几个负责各院落杂物的人,惟恐含之处理事情时被问到,故早早来到这里候命了。
等两个婆子犹犹豫豫走远,采棋笑着掩了半扇门,挡住院子大半风光。
“说什么呢?”青落走过来问道。
采棋笑着说:“说是等着小姐处理事情,我按照珣姨吩咐的先回了她们了。”
青落点头,又道:“今天小姐的早饭简单些,你去看看早熬上的梨子粥怎么样了。”
紫珣伺候含之吃完饭,看她神色有些懒懒的,也不催她,拿出一件半旧的披风罩在她身上,就任着她院子里走动醒醒精神。
巧燕来到院子找到含之时,她正拿着小水壶帮大雁子添水喂食。阳光半洒下来,让她半边脸染一层暖色,温柔了眉眼,低头间头发垂下一缕,微风带动下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她的脸颊,平添许多慵懒优雅。
巧燕虽然在拾院呆了小半年时间了,毕竟还年幼,不过十岁多一点的孩子,稚气还未脱掉,一时看着迷,话就不经意脱口而出了。
“小姐,你真的很好看呢,我看你要是肤色再白嫩些,眉眼描得漂亮点,大小姐也不及你。”
“你说什么?”含之正喂大雁子,听了这话一顿,抬头看向巧燕。
巧燕挠挠头,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听含之如此问,又愣愣将话重复了一遍。而且她真是如此想,在她看来,大小姐美,小姐有时候看起来似乎更好看些呢,尤其是现在阳光直洒在她脸上的时候。
含之攥一回手,慢慢放松,轻声转了话题:“巧燕,夫人让你来做什么呢?”
巧燕一拍手,有些不好意思道:“夫人说连姨娘已经过去了,在拾院候着呢,让小姐收拾好了就过去。”
含之点点头,又问了几句林意宁的情况,就先让她回去。对林意宁不亲自问话而是等着她,含之心里也有些明了娘亲的做法,虽在外面看来是为了更好的养伤,其实是林意宁在放手让她锻炼,上次她被白老夫人叫过去和白尚琪对质,林意宁就没有插手,单在她去拾院说起那件事的时候说出了几点要主意的地方而已。
等巧燕活泼走了,含之还在若有所思蹙眉而立。片刻后,她放下小水壶,转身回了暖阁。
含之将紫珣唤来,关了门窗,坐在镜子旁,直愣愣盯着镜子一会子,忽而走到水盆前,快速把脸洗净,扭头问道:“紫珣姑姑,你说实话,我要是打扮好了,能及得上珺瑶姐姐几分?”
紫珣说了实话:“大小姐相貌绮丽,而小姐容貌亦是天赐,若同样不施粉黛,小姐起码要胜三分。”这话不夸张,白珺瑶的美,容貌占七成,但正因为容貌太盛,本身又是按照闺秀之礼要求自己的,总不免气势气质上受到局限;而含之,眉眼精致不说,最重要的是,她自幼书香画韵是随兴趣养成的,而这么多年冷观云卷云舒的自我性子为她又增几分自在不凝滞的气质,故容貌和气质恰能各占五分,相得益彰。
含之听了紫珣的回答,有一丝明悟,她又没让外人画过画像,自己从铜镜里看到的自己肯定不比眼前活生生的白珺瑶来的印象深刻,所以她一直觉得白珺瑶容貌绝对胜她许多,却从来没想过或许别人看来不是这样。她想起被锁在柜子中的那幅画,也算彻底明白,夏元琛确实见过自己不施脂粉的样子,而后来宫中相遇时,他才会以为自己是在故意掩藏容貌,或许前后反差,才真正勾起了帝王的探究心。
“这下,真的麻烦了啊。”含之低头,苦笑一声,不过一个梨花景色,怎么就招惹这么个人物呢,看来一些事情是不一定能避开,得趁早想办法了。
“小姐?”紫珣看含之一连串动作,心中有些奇怪,又见含之垂首似有为难,不由担心喊了一声。
“紫珣姑姑,我没事。我这会儿就要去拾院,青落随我去,紫珣姑姑你再歇息会儿吧。”
第八十四章 落定
人做天看,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
拾院,难得聚这么多人,院子里坐着的站着的跪着的一片。
含之托腮,态度从容不迫,听了面前跪着的丫鬟连惊带怕的哭诉与求饶,片刻,才转头问坐在一旁的连姨娘道:“姨娘,她说的可是真的?”
连姨娘神色不变,反问一句:“一个丫鬟的话,也能让含之这么怀疑我?她说她看见我趁机碰到蓉姨娘的椅子,怎么早不说?这会子听了要将她赶出府去,才前言不搭后语说出。含之你少经这些事,别让这些下人几句可怜的话给哄骗了。”
含之有些惊奇:“姨娘,你说这话是认真的么?我有时候走在府里,不时能听到这些丫鬟们暗地里称赞你平易近人,能切身体会她们为奴的心思,我很惊奇姨娘能说出这番话呢。”
连姨娘一笑,低头间心思已经转换几遍,从什么时候起,白含之竟一点不掩饰自己的锋芒了,有时候说出的话,处处都有暗中挑衅的意思,偏她还只能装作不懂生生受着,若有一天她能挺直腰杆,定也要林意宁母女尝尝有言不得辩驳的苦闷。
“你也听到了,姨娘说你所说是谎话,那天晚上烛火虽明,你也正好在蓉姨娘身边伺候,那也保不准你慌张之下就看错了。”含之摊摊手,对呆愣的丫鬟有些无奈地说,一副你没证据我也无可奈何的样子。
看到连姨娘冷漠的态度,丫鬟咬咬牙,低头说道:“小姐,从一个月前,蓉姨娘就休息不好了,她总说是睡不大好,耳边总有人说话,其实,那是嬷嬷在饭菜里动了手脚,让蓉姨娘总是似睡似醒……”
她顿了顿,还是决定说出来,她听说了,早先被赶出府的那两个人,现在根本就没有那户人家敢收留,过的很是凄凉,她希望自己说出来,哪怕被重罚,只要留在府里都还好说:“尤其是蓉姨娘睡晌觉的时候,总会有人在不远处说话,我有次撞见,听到她们说……说姨娘肚里的孩子若找不到靠山,迟早也是受委屈的命……姨娘出事前夜里,总有异常动静惊醒姨娘,她摔那一下子本就不稳定,加上几次惊醒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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