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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田喜地~-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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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不是去看看,会不会有没摔破的,拿回家许还能用呢!”

荷花心里酸鼻子也酸,接着撞了鼻子的由头,眼泪流的更是肆无忌惮,一路就这么哭着回了家。

几个人一进家门,方氏就被荷花的大花脸给吓得不轻,见她满脸又是泪痕又是血渍,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儿,差点儿一屁股坐在地上,后来问清了原来只是撞了鼻子,这才稍稍放下袭来,赶紧让她进屋仰起头坐着,一边数落她走路不小心,一边用热毛巾帮她擦去脸上已经凝固的血痕。

齐翔平一个劲儿地道歉道:“二奶奶,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听到声音突然停下来,荷花也不会撞到鼻子了,都是我的错。”

茉莉正用手按着荷花的鼻梁骨帮她止血,听到齐翔平一直道歉忍不住开口道:“没你啥事儿,我紧跟在你后头不是也没撞到鼻子,她天天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动不动就魂游天外的,所以才会撞到…。”

“啪!”

荷花忽然猛地把茉莉的手从自己的鼻梁上打掉,跳下炕冲她嚷道:“对,什么都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天天想着怎么给家里赚钱,我就该跟你似的,天天上赶着去给别人家干活,我就是吃饱了撑的,什么都是自己活该,这样说你满意了吧?”

这么一喊又扯动受伤的鼻子,两股鲜血再次喷腾而下,荷花也懒得再擦,一低头把头埋进了冷水喷里,眼泪都从眼睛直接流进了水里,这样就感觉不出自己在哭了,可是心里有对刚才说的话后悔不已,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想法,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用嘴缓缓地吐着气,似乎听到茉莉在哭着说些什么,但是隔着水野听不真切似的,最后她被方氏一把拉出来,擦干了脸上的水才发现齐翔平已经走了,茉莉坐的里自己老远在抹眼泪。

方氏一边给荷花擦脸一边训道:“你这孩子今儿是吃错药了?不过是撞了一下鼻子,用得着跟你姐又喊又叫的?”

荷花用余光瞟见茉莉哭得伤心,心里越发的后悔,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直垂着眼帘不说话,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娘,咱家腌的甸枣子你给齐家送去了?”

“是啊,你上次不是说齐夫人和齐公子都喜欢吃吗?齐公子叫你识字还给你找书看,教了你那么多东西,帮了咱家这么多忙,不过是甸枣子,只要他们喜欢吃就在多送几灌也是应当的。”

“以后你被再送去了!”荷花没什么语气地说,“咱们跟城里的陶掌柜是签过契约的,若是让人家知道了咱们做好了给他家还给了别人,到时候说咱家违背契约,那可是要赔钱的。”

“还有这样的?”方氏不懂得契约事儿,听荷花这么说唬了一跳,赶忙问:“那、那可怎么办,我还给傅先生也松了一罐子,难不成我得去要回来?”

“不用了,以后别送就是了。”荷花不欲再多说什么,扭头道:“我困了,先去睡了!”

茉莉起身儿把自己的铺盖卷了起来道:“我去西屋跟博宁一起睡。”说罢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荷花张了张最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一个字都没吐出来,满心郁闷地钻进被窝里,她闭着眼睛在被子里吴胜地流眼泪,心里不住地埋怨,这个破鼻子,不过就是撞了一下,为啥又酸又疼的让人止不住眼泪。

就这么直挺挺地躺到了半夜,荷花还是半分睡意都没有,上山累的浑身酸疼,若是平日早就挨上枕头就睡着了,这会儿却是越来越精神,似乎对周围的声音都格外的敏感,祝永鑫轻微的鼾声,方氏匀称的呼吸声,甚至连栓子偶然吐泡泡的声音都听得真切,但是身旁的炕梢却是冰凉地空着,也没有了茉莉浅浅的呼吸声,让荷花总觉得似乎少了些什么。
第九十八章
左右翻滚都睡不着,荷花干脆一骨碌爬起来,随便扯了件衣服披上,悄悄地下地摸去东屋,找准了茉莉的位置,甩掉了鞋就钻进了被窝。
茉莉猛地一个翻身哑着嗓子道:“你过来干啥,我被子里有金子啊?”
见茉莉也跟着个儿一样,到现在还没睡着,荷花嘿嘿笑了两声,贴上去搂着她的胳膊道:“我这不是怕你跟我一样,少了我在旁边就睡不着觉嘛!”
“呸,你少臭玩了!”茉莉嘴里这么说,但是却没有从荷花的怀里抽出胳膊,反瑞 是用另一只手扯了被子给荷花盖好。
荷花搂着茉莉的胳膊,把头钻进她的怀里闷声道:“姐,对不起,今天都是我不好。”
“行了,多大个屁事儿,我早忘了!”茉莉伸手搂住了荷花的肩头,拍了两下道,“赶紧睡吧,明天还得干活呢!”
荷花这会儿却是一点儿困意都没有,从她怀里抬起头问:“姐,你不会真的喜欢齐翔平那小子吧?”
“胡、胡说什么,我、我俩还差着辈儿呢!”茉莉吭哧吭哧地说。
“什么辈儿不辈儿的,不过是村里瞎叫的,咱们两家又没亲戚关系。。。。。。”荷花说半截忽然反应过来道,“那你是说如果不差着辈分就喜欢他喽?”
“你还不赶紧闭嘴,瞎说什么东西呢!”茉莉急得去捂荷花的嘴,却一把按在了荷花的鼻子上。
“啊!”荷花一声惨叫,疼得沁出眼泪来。
“咋了?”博荣一个激灵翻身起来,下地点了灯台过来看是咋回来见是茉莉和荷花挤在一个被窝里说话,忍不住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说:“你们两个小丫头片子,猫一阵儿狗一阵儿的,刚才还一个两个哭得什么似的,现在又和好了?”
荷花泪眼朦胧地冲他吐吐舌头道:“难道你巴不得我们一直不和好?”
方氏在那屋也听到动静,披着衣裳过来,见是两个闺女在这边闹腾也嗔道:“不闹了就都睡吧,你大哥明个儿还要上学念书,你俩都给我悄悄地呆着。”说着就让荷花回去。
荷花一个劲儿地摇头道:“我跟大姐一起睡,她不在旁边我睡不着。”
茉莉也只好保证道:“娘,我俩这就睡,不说话了,你也回屋吧。”
不知道是不是被荷花说中了心事,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茉莉都没有再往齐大嫂子家里跑,不过家里也是忙得不轻倒是真的,荷花养的鸡都是喂得是她配的混合饲料,还加了骨粉和鱼粉什么的,所以下蛋都比较早,才五个来月就开始陆陆续续地下蛋,荷花赶紧的给它们添加饲料,水的消耗也多了许多,又添了两个水槽子,每天还要忙着捡鸡蛋,一个人根本就忙不过来,茉莉就也呆在家里帮她。
因为鸡的基数大,每天都至少有三四十只鸡下蛋,方氏攒鸡蛋的篮子很快就满得上尖儿,方氏却一直收着最开始下的两个蛋,到了八月二十这天早晨煮了给荷花塞进了口袋里。
荷花早晨起来穿衣裳的时候,就觉得口袋里鼓鼓囊囊,圆溜溜硬梆梆的,伸手一摸掏出两个还温热的鸡蛋,不禁奇怪地问:“娘,这是干啥?”
茉莉正在给栓子穿衣服,见状说道:“呆子,今天是你生辰,娘给你煮鸡蛋咧!你没发现咱家最近都没吃过鸡 蛋吗?娘特意留下最开始捡回来的两个蛋,说咱家能养这么多鸡多亏了你,头两个应该先给你吃。”
荷花闻言心里一暖,穿好衣服跳下地,在菜园子里找到方氏,剥开一个鸡蛋举到她的嘴边道:“人都说儿的生日是娘的苦日,这个鸡蛋应该先给娘吃。”
方氏蹲下身来,噙着眼泪咬了一口,不住口地说:“好吃,真好吃!”

荷花也咬了一口,跟方氏一起分着吃了这个鸡蛋,又回屋去抓了两把鸡蛋煮上,早饭的时候全家每人分到一个鸡蛋,全家人一起享受这份成功的果实。
捡了二十来天的鸡蛋,基本上每天有多少蛋,都差不多在一个大致的范围内固定了下来,但是九月初开始,接连几天都比平时少十几只蛋,荷花开始以为是天气变凉的缘故,还特意给鸡窝加了些防风保暖的措施,但是接下来的两天还是这样,她就觉得似乎有些不对,难不成出了偷鸡蛋的贼了?
早饭的时候她刚在饭桌上说了这话,茉圌莉就接言道:“你不会又怀疑是平哥儿吧?”
荷花没好气地瞪她一眼道:“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怀疑他了?还是说你自己对他没信心?”
吃过早饭全家各司其职,该什么做什么,荷花就围着鸡舍一遍一遍的转悠,每天的鸡蛋都是自己或是茉圌莉收的,而且也都是白天,而自家白天全天都有人,怎么可能有人来偷了鸡蛋却没人知道呢?而且这个鸡蛋的减少还不是每天都少,隔几天少一次,难不成是有十来只母鸡周期性集体罢圌工?她这几天都在转悠,也没看出什么端倪来,如果按照周期,这两天就该是少鸡蛋的日子,她干脆就搬了个板凳,坐在鸡舍外头看着,等着到底会出什么事儿。
直到日上三竿,后院儿还是十分的安静祥和,公鸡母鸡都各自踱步刨食儿,几只大鹅也都安静得很,没有发出半点儿预警,荷花托着自己被晒得昏昏欲睡的脑袋,差点儿瞌睡得一头栽到地上。
就在她起身拎着板凳要回屋的时候,鸡舍旁边正要喝水的几只母鸡忽然骚圌动起来,几只鹅也大叫起来,荷花就觉得鸡舍下面黑影一闪,但是一晃就消失不见,她丢下板凳,三步并两步跑过去,努力弯腰使自己的视线能看到鸡窝下面,结果就看见一条正吐着红芯子的大蛇头正在自己的眼前,那芯子几乎都要碰到自己的鼻子尖儿。
荷花吓得魂飞魄散,扶着鸡舍的使劲儿一推,整个人向后摔去,也顾不得地上脏不脏,眼睛紧盯着鸡舍下来,手脚并用地爬了开去,见那蛇没有追出来,一屁圌股坐在地上,这才想起来放声大叫:“爹,娘,快来啊!”
祝永鑫和方氏听到荷花变了调的声音,都丢开手里的活赶紧跑出来,就觉她瘫坐在地上,气喘吁吁地指着鸡舍下面道:“蛇,鸡舍下面盘着好大的一条蛇。”
祝永鑫一听说有蛇,立刻就高兴起来,却前院找了个前头呈丫字形分叉的棍子,兴致勃勃地要进去抓蛇。
荷花吓得哇哇大叫:“爹,你别去,万一被咬到怎么办!”
“嘿,你就瞧好儿吧!”祝永鑫竟像个小孩子似的,跑进鸡圈之后,用木棍在鸡舍下面捅了几下,就见一岁小孩儿手臂粗细的大蛇猛地窜了出来,盘着身子昂着头,不住地吐着芯子,头对着祝永鑫的方向,似乎在等待时机攻击。
荷花吓得用力抓着方氏的手臂,双手冰凉不住地发抖。
方氏见状安慰道:“那蛇没毒,不用怕,而且你爹抓蛇可是高手,这家伙吃了咱家这么多鸡蛋,今晚咱家就有蛇羹吃了。”
荷花一听说晚上要吃蛇,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一叠声地道:“我可不吃,太恐怖了。”
祝永鑫盯着蛇头,不紧不慢地挪动脚步,等那蛇失耐心开始蜿蜒挪动的时候,忽然闪电般地用木棍挑住蛇身,用力把蛇朝旁边甩了出去,整条蛇展开着摔在地上,把母鸡吓得四散光窜。
“天啊!”荷花抬手遮住眼睛不想再看下去,“这些鸡今天受了惊吓,估计要两三天都不下蛋了。”
就在荷花这一错眼的功夫,祝永鑫已经用那丫字形的木棍按住了蛇头,大蛇的身子在地上不住地扭动盘绕,但是头被人紧紧地卡在地上,任它再怎么扭动都起不到任何作用。
方氏到厨房去拎了把刀子来,干净利落地把蛇头砍了下来,荷花捂着眼睛大叫:“啊,我今晚肯定要做恶梦了!”
祝永鑫笑着拎起地上的蛇身,挂在杖子上开始破膛,把蛇胆掏出来对荷花道:“你把这个吞了就不会做噩梦了!”
荷花连连地摇头,跑回屋洗刷干净,把脏衣服换掉,这么会儿功夫,祝永鑫已经把蛇刮膛剥皮处理干净,蛇肉盘在一个大盆里留着吃,她忙扭头装作没看见地跑出去。
晚上方氏做了一大盘麻辣蛇段,剩下的部分做了蛇羹,荷花端着碗离他们远远的,自己扒着高梁饭吃,对桌上时不时发出邀请充耳不闻。
最后茉圌莉和博宁一个抓着她,另一个硬是给她嘴里塞了口蛇羹,荷花拧不过他俩,紧紧地咬紧牙关,茉圌莉伸手在她腰间一抓,她憋着的那口气就忍不住松了下来,当即就被博宁一勺子蛇羹塞进了嘴里。
入口即化的蛇羹连吐都来不及就弥漫在嘴里,荷花咂摸滋味,忽然觉得其实还是很鲜美的,板着脸瞪着茉圌莉和博宁,直瞪得他俩有些局促,似乎想要开口道歉的时候,才端起饭碗坐在桌旁,夹了一筷子蛇肉塞进嘴里,含含糊糊地说:“这家伙吃了我那么多鸡蛋,我得多吃些它的肉才能解气!”
全家人都是一愣,然后同时哈哈大笑起来,栓子不明白怎么回事,但也跟着笑得欢实。
第九十九章 收获的季节
秋收前鸡蛋运到城里卖了两次,陶掌柜亲自道家里来送了腌果子银钱,等陶掌柜走了之后,荷花趴在炕桌上算账,一百二十个鸡蛋孵出九十二只小鸡,里面有十一只小公鸡,剩下的都是母鸡,基本每天能捡五六十个蛋,卖的时候不论大小,都按照一文钱一个蛋算,两个月不到的功夫就赚了三吊多钱儿。山里的果子今年收成极好,而今年的夏天又热又长,所以卖得十分的好,家里腌了二十坛子,除了自家留下一坛吃,另外还给齐家和傅先生送了三坛,其余的全部拿去城里给了陶掌柜,一共卖了十六坛子,陶掌柜一共送来了七十八吊钱。

荷花算到这儿就又开始心疼,若是方氏不自作主张地给齐家松了两坛子,这会儿怕是还能多卖上八九吊钱。想到这儿心里又觉得有些不舒服,方氏并没有什么攀权富贵的心思,不过是因为家里得了齐锦棠的照顾,所以恨不得有什么好东西都送些去表达谢意,不过这番心意看在齐夫人的心里,就指不定被扭曲成什么样子,每每想到这个,就觉得替方氏心酸,也好在她自个儿并不知道这些,不然怕是也会觉得伤心。

看着在炕上堆了一大摊的铜钱儿,荷花又觉得有些无奈,银两在市面儿上很少流通,怕是只有那些大宗买卖才会用银两,其余的时候不管(什么)买卖都是用铜板交易,(括弧里的字是小白加上去的,感觉这样更通顺些)有时候去进个货都得扛一箱子铜板去,当真是让人头疼。还好陶掌柜给换了三个二十两的银锭子,不然怕是要摊满一炕的铜钱儿了。

方氏在外头拾掇完事儿进去,见荷花还在炕上摆弄笑道:“财迷闺女,算明白没?”

荷花回过神儿来,从里头拿了要给齐翔平的工钱,剩下的都丢进箱子里,把账本儿也跟搁进去锁好,连着钥匙一起推给方氏道:“娘,你拿去收好了。”

方氏也没跟闺女客气,把钥匙贴身儿挂着,将装钱的箱子又锁进自己陪嫁的大红木箱子里。

“娘,咱家这回有钱盖厢房了,要不干脆盖个前后两进的屋子,这样大哥成亲了以后也用不着搬出去了。”

“傻丫头,财不能露白,怎么能刚赚了钱就急着显摆!”方氏把钥匙都挂好后道:“到时候跟你爹商议商议,把厢房一块儿起来倒是也好,今年年份好,地里的活儿也多,打开春儿说起房子,一直拖到现在还没动工,不过这样倒是也好,秋收后手里钱粮都宽裕,盖房也不用那么紧巴地算计。”

趁着秋高气爽的天气,全家人一齐上阵抢收,连孩子都跟着下地去打下手、捡漏儿,等到地里的东西都颗粒归仓之后,祝永鑫开始找人准备自家盖房的事儿,趁着天气晴朗凉爽,招呼了几个村儿里几个相熟的壮年汉子,荷花的两个舅舅也都过来帮忙,因为有左右厢房,所以足忙活了二十来天才全都弄好,里外的窗扇门板也都上好了,里外全都是刮了腻子、刷了白浆,敞开晾了几天,祝永鑫和方氏就开始往过搬东西了。

基本上大件儿的东西全都搬好了,方氏算计着还要再打两个炕琴,再做一套桌椅板凳。剩下的都是衣裳铺盖还有锅碗瓢盆之类,方氏自己在家里收拾,每天慢慢地往过拿。

这天上午祝老爷子把全家都叫在一起,说起要回老家去给祖宗迁坟的事儿,他清了清嗓子道:“老家的规矩,必须得过了当年的祭日才能迁坟,不能妄动,所以上回就没能一起迁回来,只能再去一趟,我寻思着还是小辈儿的去就是了,上年纪的人经不起这份儿折腾,老四要在家准备成亲的事儿,所以你们兄弟三个看看谁去?”

李氏闻言立刻道:“爷,我家孩子他爹是长子长孙,自然是要去的。”

“芍药爹秋后也没啥事儿,让他跟着大哥一起去就是了。”刘氏也满脸堆笑地上前道。

祝老爷子眼皮都不抬地说老祝头道:“幺儿,你这家是咋当的,男人还没说话,女人家家的一个个抢着开口,家里还有没有规矩!”

李氏和刘氏闻言满脸讪色,退到自家男人身后不敢再多嘴去献殷勤。

荷花站在后面靠墙的地方,不易被人察觉地撇了撇嘴,怕都是觉得老爷子手里还有私房,所以才一个个巴结得这么殷勤。

老爷子见屋里没人说话,百度贴吧小白御姐手打,才抬起眼皮看了看下面道:“博凯爹是家里老大,自然是该去的,我寻思着还是让老二跟着去吧,老三媳妇身子不好,还是在家照应着就是了。”

刘氏的脸上立刻显出失望的神色,不过还是忍住了没有开口,但却很是不满地朝祝永鑫扫了一眼。

把出发的日子定好之后,老爷子只单独把祝老大和祝永鑫留下(看不清)老家的规矩,其余人全都各自散了,方氏领着几个孩子往外走,刘氏追出来笑容满面地说:“二嫂,我看你这几天一直在收拾东西往过搬,我身子不好,大件儿的东西也帮不上忙,不过零零碎碎、盆盆罐罐的总还是能帮帮忙的。”

俗话说抬手不打笑脸人,见刘氏这样陪着笑陪着小心地说话,方氏也不好弄得太僵,只能客气道:“弟妹身子不好就躲歇着,家里总共也没多少东西,还有茉莉和荷花帮我,用不了几天也就收拾利索了。”

“二嫂你还跟我客气什么,咱们一边收拾一边说说话,不也省的气闷嘛!”刘氏不由非说地挽着方氏就往外走。

方氏无奈也只好随着她去,到家后无非就是叠衣服,收拾家里一些针头线脑,因为盖了厢房,要把博荣和博宁搬到东厢去住,然后茉莉和荷花带着栓子在西屋睡,所以家里的衣裳什么的全都一一地分开来。

刘氏光在嘴里叽里呱啦地扯闲话,手下都不怎么动作,拿起一件衣裳能叠半天。

方氏左右也没指望着她干活,就也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说着说着也不知咱们就扯到赚钱的事儿上了。

“二嫂,这些天是不是有个城里的大掌柜来你家?”六十冷不丁地就问道。

“你这又是哪听来的闲话。”方氏头也不抬地叠着衣裳。

“咋是听来的闲话咧,那马车在村口打听你家咋走咧,说只冬天来过一回不记得道儿了,我正好从杂货铺出来瞧得真真儿的,那马车可不是咱们乡下人坐的那种破烂玩意儿,上等的木料,做工也是极好的,没有个几十两银子怕是下不来的。”刘氏神秘兮兮地说 :“二嫂,我听村里人说,你家弄什么山里的果子卖了大价钱?”

“卖啥大价钱,不过是赚几个辛苦钱儿!”方氏只低头叠衣裳,淡淡地道。

“那你也跟我说说,明年我也去赚几个辛苦钱儿,你也知道我家现在这样子,芍药她爹我如今也不指望他了,我寻思着一来得把欠爹娘的钱还上,二来还得给芍药存点儿嫁妆不是。”刘氏瞧不出个眉眼高低的,继续凑上前问道。

荷花坐在炕梢陪着栓子玩儿,听了这话道:“三婶儿,不是我说,你的身子要是想上山去采野果子,可真是吃不消的,还不如在家多养几只鸡呢!”

刘氏朝荷花翻了个白眼:“大人说话小孩子少插嘴,今个儿你祖爷说得话没听见啊,在家也得有在家的规矩。”

“三婶儿,祖爷那是说你的吧?”荷花不紧不慢地说,“你也用不着跟我娘套话,我跟人家城里签了契约的,若是给说出去,那是得赔钱给人家的,要不三婶儿给拿了这笔钱,然后我们把这事儿告诉你?”

刘氏一听提到钱,立刻就瘪茄子了,低头去折腾手里的那件衣裳,半晌后又问:“二嫂,我看你家最近跟那平哥儿家走的挺**哥儿娘身子不好,他爹又卖了地不知去了哪儿,瞧着他们娘俩怪可怜的,乡里乡亲的能帮就帮一把了。”方氏没当回事儿地说。

“乡里乡亲的你都知道帮,那咱们好歹也算是正经的亲戚,二嫂,你是不是也得拉我们一把?”

刘氏又把话题饶了回来道,“你瞧你家日子现在过的越来越红火,芍药爹怎么也是荷花他爹的亲弟弟,过的太落魄也不像个样子不是?”

“不是我不帮衬,可你让我怎么帮衬?”方氏丢开手里的衣服道,“我家也不过就是种地、养鸡、上山采野果子,荷花他爹得空还进城去找活干,这哪一样你家做不来?你家一共就三口人,只要把地种好了,你在家喂些鸡鸭,养两头猪,一两年下来害怕手里没钱儿?”

刘氏总觉得荷花家里藏着什么快捷的赚钱方儿,过来逃了半天话,见方氏张口闭口还是说什么种地养鸡 ,也不耐烦起来,把手里的衣裳甩到一旁,脸上的笑容也懒得挂了,起身儿拍拍衣襟儿道:“算了,二嫂不乐意说我不问就是了,都是一家人也不伸手拉一把,反倒是去对外人装好心,真不知道你图的是个啥!”说罢转身儿就朝外走。
 
第一百章 荷花搬家
 
为了能赶在寒冬之前回来,祝老大和祝永鑫很快地就出发回老家去了,祝大姐的东西早就收拾好搬了过去,方氏也就不能在耽搁,先去把几个屋子都烧了两天火,去了去潮气之后就把铺盖全都搬了过来,祝老四过来帮着把家里的鸡舍什么全都挪到了新房后院儿,这回的地方就比原来大了许多,荷花已经开始算计着来年开春要多孵些小鸡出来,等养到能下蛋的时候,今年的这一批鸡基本也快过了下蛋的黄金时间,到时候赶在过年前卖出去,又是一比不小的进项。

全家搬到新家来住了这天,齐翔平不知从哪儿寻来一挂鞭炮,在门口噼里啪啦地放了好一阵子,倒是添了不少喜庆的气氛。

现在荷花跟茉莉有了自个儿的屋子,方氏还特意说:“那炕琴额可是新打的,你俩一人一半儿,栓子现在还小没什么东西,我都给他搁在炕琴上的小箱子里了。”

荷花一拉开抽屉就看到那副已经裱好了的寒梅图,看了看刷的雪白的墙壁,抬起手但还是顿住了,“嘭”地一声关上抽屉,下地去帮着择菜做饭。

方氏一边切菜一边道:“再过些日子就该进山去捡核桃了,这核桃糖和油炒面是第二年卖了,不知道城里人会不会都吃腻了?倒时候卖出去可咋办?”

“卖不出去咱以后就不做了呗!”荷花掰着扁豆不当回事儿地说。

“也是个不小的进项呢!”方氏叹了口气,不过很快就又振奋起来说,“若是卖不出去大不了咱自家留着过年吃,也能拿去送人,到时候给齐公子家里还有傅先生家。…”百度贴吧小白御姐手打

方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荷花打断道:“娘,你咋总惦记着要给人齐家送东西?人家又不缺那些个东西。”

“你这孩子,人家齐公子帮了咱家恁多的忙,若不是人家咱家日子能越过越好?做人应该知恩图报,咱给人家送啥东西凭的是咱咱家的心意,不是看人家稀罕不稀罕。”方氏皱着眉头数落荷花道。

“你自个儿觉得是心意,搁在人眼里指不定是什么了,说不定还以为咱家是有什么别的企图呢!”荷花用力掰了最后几根扁豆往盆里一摔,出去舀水洗菜。

“你这孩子今个儿说话咋奇奇怪怪的?”方氏在屋里扬声道“还是村里有人说啥闲话了?”

=“没人说闲话,我只是觉得大哥再过一年多就要去考童生试,齐公子也要去考,你若是总过去跟齐家送东西什么的,知道的人家说是你感人家的恩德,不知道还以为咱家又要捣鼓什么猫腻,大哥已经被冤枉地耽误了三年,我可不希望下次再有什么变故。”荷花知道方氏压根儿就没想到齐夫人最担心的是什么,因为在方氏的眼里,齐锦棠和自家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那是压根儿就不会扯上任何关系的,所以她也不想挑明,只借着博荣说事儿,“而且咱家跟人家非亲非故,也没什么交情,如今齐老爷已经去候着选官了,咱家在跟以前似的,保不准人家齐家会不会也这么想呢!”

方氏被荷花说得愣了半晌,叹了口气道:“是啊,你说的有理,我也是太大意了,之前齐老爷是博荣的先生,咱送点儿啥过去那也是应该赢分的,可如今齐老爷已经过了孝期,也不再是学里的先生,我还当着以前那样的去送东西,的确是做的不妥当了。”

“娘,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说…。大部分的人都会那么去想,咱、咱还是避嫌的比较好。”荷花端着洗过的扁豆进屋,倒进方氏已经在翻炒的洋芋锅里,等她翻炒几下,就舀了半瓢水倒进去,加了盐和酱油,盖上锅盖小火焖着。

“行了,娘知道了,还是闺女心细,娘以后想着就是了。”方氏揉揉荷花的头,又转身去准备别的菜。

荷花转身进屋,看见栓子在炕上正摆弄木块儿,自己一跳坐到炕上,把栓子抱到自己身边道:“栓子,虽然说种地没什么不好,可是如今这世道就是如此,你以后可千万得好生念书,等长大了出人头地有出息,就不会再有人瞧不起你,瞧不起你的家人,明白吗?”

栓子虽然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是见荷花的神色很是严肃,也收敛了笑容,把小眉毛拧得紧紧的,托着腮帮子困惑地看着荷花。
茉莉进屋瞧见这两个大眼瞪小眼地对着发呆,抬手一人头上敲了一下道:“不去收拾桌子准备吃饭,在这儿比谁眼大呢?”

栓子听到吃饭顿时兴高采烈起来,也忘了头上刚被敲了一记,张着手就冲着茉莉要抱抱。

天气一天天的转冷,祝老四的婚事也定下了最终的好日子,全家一起张罗着把荷花家原来的三间房里外粉刷一新,炕也都扒开重新通了一次,屋里屋外收拾得齐齐整整,就等着新娘子家里把置办的家具送来。

还差几天送嫁妆的时候,女方家忽然打发了人过来说嫁妆里准备的是婚床,结果又着急地拆了东屋的火炕,把地面和墙壁都平整好了。

祝老爷子背着手过来看孙子的新房,听说要用床不用火炕,忍不住嘟嚷道:“你们这些个年轻的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这边寒冬腊月那是多冷的日子,那个床你铺的再多,能有火炕暖和?岁数小的时候不觉得,到时候着了寒气,到了你爹娘的的那个岁数,你就知道难受了。”

祝大姐赶紧过来缠着老爷子道:“爷,人家女方家置办的是床,咱总不能说人家换了吧?西屋还有炕呢,大不了冬天就去西屋睡也是一样儿的。”

方氏找了村里几个手巧的姑娘,买来红纸剪了许多的喜字,还有喜鹊登枝、榴花榴子、百年好合、鸳鸯戏水什么的一大堆吉利花样儿,屋里贴的都是吉利花样儿,外头的窗框、门框、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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